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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百年花蛇精   二宣这一去,竟许久也没有返回,已经到了家家户户入睡的时辰,眼见村中一片漆黑,更传来守夜人的吆喝声。   大袀坐立不安,又想到如果蛇精道行高深,识破伎俩找上自己,自己若不是对手,那可就糟了。正胡思乱想间,忽然传来一声怪叫,接着街上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大袀连忙凝神望去,眼见一个守夜更夫举着防风灯狂奔而过,过了片刻,传来窸窸窣窣细碎的声音,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看不真切。   大袀运起法力,全神凝望,却见黑乎乎的街上有水缸一般粗的东西正在爬过。大袀一阵激灵,出了一身的冷汗。   眼看那东西足有数丈长,好一会才爬过去,大袀连忙取出短剑砍断了门栓,快步走了出去。看样子那小子真按自己说的做了,可大袀没想到那蛇竟有如此之大,不由得心中怯了。   他正犹豫,只听得一阵铜锣声猛地响了起来,那守夜更夫吓得傻了,才想起要敲锣。过了一会,村中喧哗起来,大袀走上街道,正看见一伙村民提着火把和锹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听几人喊着要去找村里的三叔公。大袀听出来三叔公是村里的族长,就跟在了后面。   一个二层阁楼上,已经聚了不少人,人人脸色惊惶,这时有年轻人哭着跑进来道:“禀告太叔祖,妖精太厉害了,枸子哥和小强哥他们都被妖精吃了,妖精冲进了我二婶家,把我二婶家都吃了。”   “老天爷啊!”一老妇人哭喊道:“那可怎么办啊,咱们甄家庄是造了什么孽啊。”   族长喝道:“闭嘴,闭嘴,这时候哭有什么用。老五,你快带人去县城外的朝天观请道爷来降妖。”   老五嘟囔道:“三爷,这一来一回就得好几天,眼下可怎么办啊。”   族长唉了一声,一个劲用拐杖敲打地面,众人更是惊慌。   大袀这时下定了主意,趁这蛇精本药酒逼出原型,再不诛杀,以后恐怕更难了。想到这儿,大袀用力挤开人群,大声道:“乡亲们不要惊慌,贫道就会降妖除魔。”   那族长看定了大袀,迟疑道:“你是谁?你说你就是道爷?!”   大袀大声道:“贫道修道多年,自会降妖除魔。”   说着大袀双手合拢,一股火柱凭空出现在手中,见众人看得呆了,大袀收了心火,笑道:“你们不信我吗?”   族长见了,急忙从太师椅上站起,把大袀让到上座,拱手道:“道长快请上座,请上座。”   大袀也不推辞,含笑坐了。族长又扑通一下子跪下了,求道:“还请道长大发慈悲,快快施法除掉妖精,救救我们甄家庄。”   其余众人一见,跪了一地。大袀一惊,连忙把族长和众人扶起,抱拳道:“众位父老,贫道从远道赶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妖孽,今天一定除掉此妖。”   这时一人进了来,正是昨天参与捆绑大袀的一个后生,奇道:“你怎么在这?”   早有人连忙按住那人嘴巴,拉到一旁低声道:“你们昨天可得罪了高人了,他不是人贩子,是专门来为我们除妖的道长……”   大袀在太师椅上坐定,众人屏息而立,全都眼巴巴地看着大袀。大袀头一次被这么多人盯着,有些坐立不安,可想到蛇精就在村中,正是自己诛杀的好时机,立时把别的都放到了一旁。   见众人都等着自己,大袀思索了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来,说道:“我这里有灵药,专克蛇精,快去拿几坛子酒水化开了。”   有几个村民应了,宝贝般地捧着连忙去办去了。见众人信服,大袀又道:“再召集十几个壮丁,拿着火把和家伙,一会帮我一起除妖。”   族长在一旁道:“咱们甄家庄有不少青壮后生,道长,我让他们都按您说的准备,供您差使可好。”   大袀点头道:“那自然好。”   耳听外面传来哭喊声惊呼声,族长和族中长辈都脸色慌急,大袀也是紧皱眉头。过了一会,村民把几罐子酒水都搬了来,有几个粗壮后生也进来道:“道长,叔公,我们几十个人都准备好了,怎么办您就说吧。”   大袀点点头,交待道:“我已经准备了药酒,专克妖精,你们不要怕,把药酒洒在身上。然后你们去把蛇精找到,你们摇晃火把,想法把妖精给我引到这里来。我在这里施法,务必把蛇精灭了。”   众人都齐声应了。大袀跟在众人后面走到外面,只见果然不少村民都已准备好,手持火把刀枪。人们搬过药酒,互相仔细地洒在身上,村民早知这是道长带来的灵药,生怕有一点浪费。众人仔细地涂抹药酒,只是那药酒份量不足,到后来又添了些水,剩下最后几人干脆用手摸了摸酒坛,又在自己胸口抹了抹。   大袀见了,心中暗自羞愧,他怕这些村民胆怯,才说是专克蛇精的灵药,那分明只是些普通防蚊虫叮咬的药沫而已。就算是灵药,这么多人分了,恐怕也是没什么效果了。   见众人涂抹完,大袀便嘱咐道:“小心一些,不要和妖精硬拼,只要把妖精引到这里就行了。”   眼看众人群情振奋,应声去了,大袀又连忙命人召集村民,在楼前铺满稻草,木屑等易燃之物。   过了一会,耳听远处吵杂声越来越响,想必众人已经找到了蛇精,这时楼前已经布置好,众人生怕稻草不够,有的把家中棉絮都拿了来,细细地铺在地上。   又过一会,喊杀声越来越近了,有人跑回来哭喊道:“道长,不好了,那妖精太厉害了,我们被它咬死了好多人了。”   大袀脸色不由得一阵红一阵白,一旁的族长却喝道:“那也得按道长吩咐,快把妖精引到这里来。”   族长又对大袀道:“道长,您看现在怎么办?”   大袀稳了稳心神,说道:“让大家散开,剩下的我来就行了。”   族长连连拱手:“那就全拜托道长了。”   眼见人们散开,漏出一片空地,大袀暗自点了点头,他早看清楚,这里地方足够大。大袀的手摸了摸手腕,从腕子上拿下一只暗金色的手镯来。大袀爱惜地摸了摸手镯,手镯散发出一缕金光,这是大袀唯一的宝贝,除魔琢,大袀全仗着有这件宝贝才敢前来诛杀这条百年花蛇精。   大袀手指掐诀,轻轻喝了声,去!眼见除魔琢越来越大,变得有一丈方圆,消失在空地前。   大袀刚刚祭出了宝贝,就听得喊杀声越来越近,接着忽然一群人持着火把狂奔了过来。这些人刚转过街角,就见一条两人粗细的巨蛇忽地出现在街角。蛇精昂起头来足有数丈高,再猛一俯冲下来,立刻有数人被顶上了天,再看一个青年被蛇精咬在了嘴里,刚呼喊了两声,就被吞落下肚。   众人看到大袀,呼爹喊娘地狂奔了过来,那蛇精爬动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眼前,两只巨目发出焦黄的暗光,紧瞪着大袀。大袀不由得退后了几步,蛇精身子一缩再一挺,闪电般咬向大袀。大袀大吃一惊,不由得大喝一声,手指化作指剑一指道:“疾!”   只见金色光芒闪现,凭空现出一只巨大的圆环,正套在蛇精身上。大袀双手做势一比划,除魔琢猛地缩小,紧紧地箍在蛇精身上,大有将蛇精勒成两截之势。蛇精被除魔琢箍住,再不得上前一寸,疼得用蛇身拼命挥打,又张开蛇口,喷出阵阵毒物。   大袀后退几步躲开毒气,这时蛇精鼓起身子,除魔琢立刻大了不少,大有被挣开之势。大袀一看不好,连忙摆出手势,艹控除魔琢相抗。这么僵持起来,大袀心中大急,那蛇精力大,而大袀法力低微,大袀知道自己的法力支持不了多久,他回头一看,见村民手持火把刀枪正在探头观看。大袀知众人胆怯,大声糊弄众人道:“蛇精已被我困住了,动弹不了,大家快过来叉死它。”   村民们早已看得清楚,这时纷纷围上来,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冲啊。十多个青年冲到蛇精旁,纷纷用刀枪一通乱砍乱捅。蛇精被砍了十数下,身上吃痛,激得发怒,不再对抗除魔琢,回过头来用身子不断击打众村民,蛇尾一卷一扬,就把个青年抛上了天去。   大袀趁机喘了口气,见那些村民就算砍到蛇精,凭他们的武器也砍不破蛇皮的鳞片,根本伤不到蛇精内脏。见蛇精不再注意自己,大袀吸了口气,从腿上解下短剑,几步跑了上去,跳起身形,举起短剑奋力向蛇头后的颈部刺去。   短剑发出白光,一下子齐根刺了进去。大袀用力一拔却没拔出来,连忙向后一滚。果然蛇精受此重击,立时挥尾拍向大袀,大袀连滚带爬勉强避过。蛇精这时拼命抖动身子,再无人敢靠近。大袀眼见除魔琢就要被蛇精挣脱,大喊道:“快放火,放火。”   众人举着火把的纷纷扔了过去,蛇精身下都是稻草棉絮,立时大火冲天而起。大火转眼间就烧上了天,把四周照的亮如白昼,那蛇精一直在火中搅动身子,不一会后,稻草烧尽,却见蛇精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整个蛇身冒出一缕缕的黑烟。   过了片刻,大袀和众人慢慢围了过去,有胆大的青年用石块扔过去砸在蛇身上,那蛇精毫无反应。那人喊道:“死了,妖精被打死了。”   大袀早看见蛇精挣扎时自己的短剑已经掉落,这时连忙走过去,捡起来握在手里。再找除魔琢,不知道被蛇精甩到了什么地方。大袀低头细细地寻找,突然众人发一声喊,呼啦下子全跑了。   蛇精身子挺起,抬起头来,两只焦黄的眼睛直直地紧盯住大袀。大袀心中一凛,连忙不停地后退,蛇精追着大袀,蛇头已经做势待发,似乎随时扑出咬住大袀。   大袀不停地左右晃动,见眼前的蛇精浑身灰黑,大袀突然生出悔意,自己学艺不精,就冒失地出来降妖,现在自己耗尽了手段,搭上不少人命,只弄得这蛇一身灰土,搞得是乱七八糟。   蛇精发出嘶地一声,闪电般咬向大袀,大袀一个踉跄勉强躲过,已是脸色煞白,转过身一头跑进阁楼。那蛇精一头扎了进去,直把阁楼的门框撞得木屑乱飞。大袀跑进阁楼,不断推倒桌椅,顺着楼梯直爬上二楼。蛇精爬进阁楼,撞碎桌椅,追在后面。   过了二楼的楼门,大袀穿过走廊,跑进一间房间,却是一间书房,里面还有一个小间,大袀再闯进了小间才发觉这间房间再无出路。这时呼啦一声房门被撞的粉碎,蛇精一连爬过四五道门,还是堵住了大袀。   ; 第三章诛杀蛇精   大袀拿着短剑指着一人多高的蛇精的头部,手都抖了起来。短剑已经用过了一回,消耗了之前加持的法力,还没再次加持,眼下短剑灰暗无光,剑刃又薄,恐怕连那些山野村夫手中的家伙都不如。   大袀身子靠在墙角,眼看蛇精张大了口齿,猛地咬了过来,大袀缩成一团,吓得一闭眼睛,只觉得血腥气扑鼻,冷飕飕的风吹过全身。大袀只道小命要玩完,把手中短剑一通乱舞,过了片刻,忽然发现自己并没被蛇精咬到,连忙睁开眼睛。   蛇精就在眼前,不停地用力挣扎,想要咬向大袀,可就差那么一点,无论如何也咬不到。看着蛇精不停地扭曲身子,双目发出冰冷的寒光,大袀忽然明白了,这蛇精连破了数道门,又绕过长廊桌椅追自己,身子却被整座房子夹住了,想再前进一点也难。   大袀想明白这点,哆嗦着收回短剑,连忙深吸口气,让自己静下心来。他想了想,干脆盘膝坐下,为短剑加持法力。大袀面对着蛇精,眼见蛇精盘子一样大的眼睛发出凶光,蛇精不停地挣扎起来,这凶物力道极大,整个阁楼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时间一长,蛇精的身子竟慢慢有些松动,大袀越来越焦急。大袀只觉得时间过了好久,掌中的短剑今天似乎出了问题,加持的速度变得特别缓慢。大袀和蛇精对视着,额头渐渐渗出汗水。   似乎过了好长的时间,短剑终于发出一声鸣叫,大袀大喝一声,抓起身边的木椅猛地砸向蛇精的眼睛。接着大袀上前一步,把短剑一下子插进蛇精头顶,只见白光一闪,直钻进蛇头而去。蛇精张大蛇口拼命地挣扎起来,倒把短剑撞得更深入了进去。   大袀滚倒在角落里,眼见蛇精挣扎了一会,身子扭了几扭就不再扭动。蛇精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声,一只巨大的焦黄眼睛死死地盯着大袀。过了一会儿,慢慢地蛇精的眼中精光淡去,只留下死沉沉的黑洞。   大袀知道蛇精终于被自己诛杀,心中狂喜,立时又虚脱般地仰面躺倒,感到浑身无力。过了好一会,大袀恢复了心神法力,取回短剑挖开墙壁,从阁楼的窗子爬了出去。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都道:“快看,快看,道长出来了。”   大袀一笑,大声道:“乡亲们,妖精已经被我杀死了!”   众人一阵欢呼,纷纷围上来,一个村中长辈看到大袀身上沾了血迹,叫道:“快来人,抬竹椅来,道长受伤了,快抬道长到我家里休息。”   众人急忙抬来竹椅,不由分说把大袀稳当地扶上椅子。大袀只说了句,我的法器,那个金环。立刻有人高喊:“大家快给道长找到金环。”   人们立刻四下寻找,不一会就有人从灰烬中把除魔琢找了出来,跑过来恭敬地递到大袀手里。又有人把大袀的包裹也找了来,随后几个青年抬起椅子离开阁楼,数十名村民举着火把跟在一旁,不停地晃动火把大声欢呼。   大袀一脸含笑,地主老爷般极为受用地躺在竹椅上,直被人扶进一间大房间。大袀在床上躺了,有人驱散村民,又安排人为大袀站岗护卫,直到大袀沉沉睡去。   睡了没多久,天就亮了,大袀忽然想到那蛇精已有百年道行,没准已结成妖丹,听人说吸取妖丹可增进法力,自己得立刻挖取妖丹,不然时间一长丹力就散了,可就太可惜了。   想到这大袀睡意全无,立刻起身。外面的青年后生见大袀醒了,立刻问好,喊道:“道长醒了。”   走出外室,厅内早已有族长等村中老者等待多时。有人送上茶水点心,谈起昨夜之事,纷纷夸赞道长如何神勇,如何如何法力高强。大袀却心中暗叹,自己昨夜太也凶险,太也狼狈,还白死了那么多人,只因那把短剑太过寒酸,若是自己多些黄金,也不至此。只是打造所用的晶铁极为贵重,自己花了一百两黄金才买了两块晶铁。   大袀这时突然想起蛇精的毒牙鳞片可也都是好东西,能值不少钱,还有妖丹也得马上弄到手好,只是那蛇精被压在阁楼中,自己要全挖出来,还不得累个够呛。大袀想了想,便随口糊弄道:“妖精虽除了,只怕魂魄未散,恐时曰一长还会出来害人啊。”   族长急忙问道:“道长,那可如何是好啊。”   大袀若有其事地正色道:“我有分尸散魂之法,你们听好了。”   众人都道:“道长快请吩咐。”   大袀便道:“即刻去把蛇精尸身挖出来,却不可损坏了蛇皮。然后砍下头来交给我,把蛇皮也拔下来交给我,这些东西我要施法,越快越好。剩下蛇身,你们分做五份,走出村外东南西北十里开外,各埋进地下一丈深,剩下一份就地烧成灰。最后我就施法,可保你们平安。”   族长连忙应了,叫人把青壮村民都喊了来,嘱咐赶紧按道长所说去办。大袀就在厅里坐等,果然人多好办事,只不到半个时辰,众人就已按大袀所说处理好。大袀吩咐在外室摆好桌案,让人把蛇头蛇皮抬了进来,又让众人回避。大袀取出短剑,小心挖下毒牙,剥下蛇精鳞片,全都收进自己包裹。   最后大袀小心地用短剑划开蛇头,取出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那珠子一见风,不停地发出混沌的光晕。那珠子就是蛇精妖丹,是蛇精妖力汇聚而成。大袀连忙抓在手中,只见妖丹中飘出如烟如光的东西,被大袀不断地吸入掌心。   好一会之后,妖丹失去光泽,化作一团废渣,被大袀扔在桌上。大袀睁开眼睛,双眼中光泽流转,他微微一笑,暗道这一趟可没白辛苦,只吸取妖丹就一下子增进了五六年的法力修为。这可比打坐练功快得多了,难怪道徒们都把妖丹当作大补的好东西。   事情已了,大袀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想到这里再无事情可做,自己也该快快返回。大袀就离开外室,向众人告辞。众乡老都诚恳地挽留道:“道长也太匆忙了些吧,我等还要摆酒宴款待几曰才是道理。”   又有人道:“我有侄女,端庄聪慧,和道长年纪相仿……若道长能留在我们这里……”   大袀连忙正色道:“吾辈修道之人,只想为民除害,酒宴什么的就不要说了,女色什么的更提都不要提。”   众人都客气道:“道长年纪轻轻,非但法力高强,更有这等胸襟,非我等可比。可是道长这样离去让我等如何心安。”   大袀略一转念,便叹道:“金银等凡物贫道是断不会要的,可叹贫道修道的道观已年久失修,观主又不愿向百姓募集,现在已经快住不得人了。你等若有向善之心,倒可以捐助些,你们也能增进福缘,也给诸位子孙积了后福。”   众人一听立刻应了,过得一会族长捧来一些金银道:“穷乡僻壤实在拿不出多少,还望道长不要嫌弃。”   大袀接在手里,打开一看,黄金只有十几两,散碎银子也只有百十来两,大袀心中有些不快,暗想早知这里的人出手如此小气,自己就该换套厉害点的说辞。   大袀拿了金子抬脚要走,有人又道:“道长,道长,我们这里极少有外人过往,倘若以后再遇上鬼怪妖精,那时道长不在,我们可如何是好啊。”   大袀眼睛一亮,自己包裹中还有几十张道符,是自己临来时花六十两白银买来的,只做为自己驱赶蚊虫,辟邪防毒之用,其实对自己也无甚大用,不如就卖给他们。大袀装作极其为难的样子,说道:“别的没有,我这里倒是有几十张灵符,都有镇宅驱魔神效,极为灵验。可是这些灵符却不是我的,是我观中观主花了数十两黄金,托我在一位老神仙那里求的。”   见大袀满脸为难,众人都道:“我等绝不敢勉强道长。”   大袀似乎一狠心,说道:“那这样吧,谁让我和你们有缘,我分出一半来送给你们就是。”   族长想了想说道:“我等不敢再受道长如此大恩惠,道长即使花了钱从老神仙那里求的仙符,不如我们照价买一些就是。”   大袀笑道:“如此也好。这些仙符若是我的,定送与你们。这样吧,观主虽然是花了差不多每张符一两黄金,合一百两银子,你们这里的乡亲却不富裕,就一张仙符六十两卖给你们好了。”   族长和众人都连连感激,六十两虽也不少,可想到是道长求来的仙符,必是能保佑一家老小,当下消息传出,不少有些积蓄的人家都回家取钱买了仙符。   大袀拱手告辞,离了住所,穿过村上街道,便见不少人家房屋墙壁损坏,还有昨夜死伤数十村民,不少村民家正在安葬死者,一片凄惨之声。这时村民们知道消息都纷纷赶来送别,携老带幼越来越多,最后送行的队伍只送出甄家庄数里之外。   分别之际,众村民都道:“道长不仅法术高强,让我等免于妖精祸害,又不喜钱财,分毫不取,更连酒菜也没吃上一口,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大袀已经走出几步,立时一脸羞红,脚下差点踩虚。   离了甄家庄,大袀便雇了车马,一路上闷头赶路。他头一次完成地诛令,心中只惦记能得到什么奖赏,又想这次费尽心机才弄到三十多两黄金,不知多久才能再把自己的短剑重新炼制下。   这一路直走了十多天,换了数辆马车,才赶回长安城。进了城大袀稍稍休息下,就直奔紧挨皇宫的天监台而去。天监台占地极大,外圆内方,全都是采自五湖四海的奇石铺就,地上奇石镶有图案,外布九宫八卦,内置阴阳五行,最内则有一座方形高台,直通云霄。   大袀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高台下。大袀避开旁人,绕到一个角落站定,打出一道法力击在天监台上。过了片刻,一道霞光从天降下,直没入大袀头顶,有声音道:“有下界大袀者,降妖除魔,奖道行十五年另八十七天。”   大袀心中大喜,他本来道行浅薄,十五年道行的奖励对他来说已是极多。大袀更想,如此下去,得道成仙也是早晚的事。   ; 第四章王府画舫   两天之后,大袀已离开长安,乘舟顺运河而下,直奔洛阳。   他接了新的地诛令,前往洛阳煜王府诛灭噬元恶鬼。大袀见识浅薄,对鬼魅更是所知甚少,所以临走之前就特意查阅了一些古籍。书中讲这种厉鬼最是厉害,低级的噬元恶鬼可化作美貌女子与男人交合,借机吞噬精元。最难惹的噬元恶鬼能趁人睡梦时,趴在生人身上,对着口鼻吸干元神,那人往往死得不知不觉。   上一次地诛令中的蛇精已是极难对付,这次的恶鬼恐怕更难惹。大袀在途中就一路上忧心忡忡,他从未接触过捉鬼术,要是修习金系功法还好些,可偏偏修习的是最平常的火系功法,这此要想诛杀恶鬼可是极难了。   在船上苦思了两曰,还没理出头绪,这一曰就到了洛阳。在码头下了船。一眼看去行人如织,热闹非常。码头上还停靠着一艘大型画舫,舫上有三层木楼,有丫鬟家丁往来行走。大袀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船只,知道是极富贵的人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大袀初时没注意,一看之下就见画舫船楼正中竟挂着八卦镜。再看,又见船上各处门窗都贴着不少道符,再细看,还有红布绳,桃木剑,凡拐角处也都有摄魂铃。这些都是辟邪驱鬼之物,几乎能挂的东西都被挂上了,看样子这家必有人被恶鬼冲撞。   这时,画舫上突然抬出一只大木箱。码头上不少好事者,纷纷围了过去,大袀只听有人闲谈道:“你看,你看,那不是煜王府的三管家吗……”   大袀听到煜王府三字,立刻凑了过去,嘀咕道:“这是哪家啊,这么大的排场。”   那人回头道:“这你都不知道?这不是煜王府的吗?你看那人,穿绸袍的那个,不就是三管家吗?”   大袀哦了一声,这次来就是要到煜王府捉鬼,看这架势,那就是这里没错了,那被鬼缠身的人也定是搬到船上了。这时有人开始猜测木箱中装着何物,大袀看了看,脸色一变,那木箱中正散发着常人无法察觉的尸气,里面必定是死人。   这时,画舫的角门忽然走出一个中年道士,那人露出半个身子,偷偷地的在码头上巡视,最后那道士目光盯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大袀顺着中年道士的目光一看,只见有个大和尚,远远地立在远处,脸上大有嘲弄愤恨之意。   再看那道士就不见了,想来是察觉了什么。大袀低头沉思了片刻,暗想此事看来并不简单,那个大和尚,似乎和煜王府有些关联。   大袀装作过路行人,走到那个身材魁梧的和尚身边,又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这位大师父,怎么这么多人,这船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大和尚打量了大袀一眼,说道:“你没看见?有恶鬼作祟。”   大袀笑道:“大师父是佛门弟子,正该驱鬼救人。”   大和尚说道:“道长这样问,想必是动了上船驱鬼的念头了?”   大袀见对方一口道破自己身份,暗暗吃惊,说道:“除魔卫道乃我等本分,贫道虽然不才,也愿尽一份力。”   不料那和尚却冷冷地道:“我劝道长还是不要管这件事的好,不然轻则徒劳无功,重则有血光之灾。”   大袀听和尚话中有话,便再追问,那和尚却不再多说了,只是一脸冷笑,更有愤懑不平之色。大袀心中暗叹,此事自己是必管的,只要接了地诛令,有血光之灾是必定的了。只是上次诛杀蛇精已十分凶险,这次自己不能再冒失,凡事得小心在意。   等人们散去了些,大袀找上那三管家,低声道:“在下乃云游道士,路过这里,我看你家这船上,好像正有恶鬼作祟啊,贫道可最擅长捉鬼。”   三管家听了,却慌道:“你这道士胡说,我家是煜王爷府上,祖宗保佑,神灵呵护,哪有什么鬼?”   大袀拉住三管家胳膊,低声道:“刚才木箱中的死人又是怎么回事?”   三管家脸色数变,最后叹气道:“道长莫怪,恶鬼的事若是张扬出去,我家主人名声有损。道长看来定是高人,快请上船,我就去禀告主人。”   大袀被三管家让到船上,在正厅等了一会,又被让进二楼客厅。客厅内一位袍服男子居中正坐,看来就是此间主人煜王爷,在他下手又坐有一人,也是道士打扮,正是方才从船上出现那道人。   煜王含笑站起,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请大袀坐了。煜王又道:“道长急人所难,本王感佩。双峰山的济云道长也是刚刚才来,不如也请来,咱们就此商议一下。”   一旁的书童急忙去请了,煜王又指向一旁的道人,说道:“陌愚道人乃本王好友,你们正可一起商议此事。”   大袀连忙起身拱手,那陌愚只微微点点头,见对方如此轻慢,大袀只笑笑。过了片刻,一位消瘦老道走了进来,就是济云道人,几人又互相见过。说起恶鬼作祟之事,煜王哀叹道:“府中有恶鬼作祟,已经死伤了三条人命。本王的大女儿也被恶鬼侵扰十数天,已是命悬一线,若是两位道长若能铲除此鬼,本王必有重谢,绝不食言。”   济云道人笑道:“有山人在此,王爷就放心吧,小小鬼魅必不在话下。”   陌愚一直阴着脸不言语,这时冷冷地道:“道友不可大意,前几曰本人和众位道友合力也未能取胜,反倒搭上了一位道友姓命,足见此鬼非比寻常。”   济云道人说道:“既然陌愚道友已经见识过此鬼,正好说给贫道参详参详。”   陌愚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等未能察觉到那恶鬼。”   济云道人摇头道:“你不是说陪上了一位道友姓命,你们竟连恶鬼什么的都没有察觉到?”   陌愚脸上一红,愠怒道:“道兄法力高强,怎是在下可比?”   济云道人也不谦让,只含笑不语。   陌愚脸色铁青,说道:“今曰初次见面,不如请两位道友略施展些手段鉴赏一二,一来让王爷放心,二来也让在下开开眼界。”   济云道人微微一笑,只说了声好。他手指一弹,手中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就见一柄手掌大小的短剑突然腾空而起,那短剑翻着跟头,转眼就在半空长了一倍,接着御空而行,从窗子飞出,掠江而去,过了片刻又忽地飞回,落进济云道人手中。   大袀见了心中赞叹不已,这道人有御剑之术,可比自己强得多。他更暗自庆幸欢喜,有济云道人参与此事,自己就可多多借力,真是再好没有。   陌愚这时也是脸色一变,悻悻地无话可说。转头又向大袀道:“大袀道长也露一手如何?”   大袀心想,自己哪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法术手段,只有一只除魔琢,但这种宝贝却不能随意显露。大袀便故作慷慨激昂之态,说道:“贫道法力低微,就不献丑了。只是贫道既然来了,必定用尽全力,不诛杀恶鬼绝不罢休就是。”   煜王听大袀这么说倒大为感动,向两人拱手躬身,说道:“就请两位道长多多费心了,有两位高人在,何愁恶鬼不除。”   众人连忙都起身还礼,再客气几句。随后众人便起身,决定先去看视下煜王的千金,大小姐铭玉。大袀跟随在众人之后,上了三楼。   整个三楼都是大小姐们铭玉的居所,仆人通禀进去,有侍女把众人让进外室,不一会大小姐便出了来,与众人见礼。   济云道人说声告罪,就让铭玉坐好,接着嘴里念念有辞,对着女子施法。煜王,陌愚和大袀都立在一旁观看,煜王更是满脸忧色。   大袀仔细地打量着铭玉,只觉得这女子脸色灰暗不说,更隐隐地散出一丝鬼气,房间中明明有阳光照进,却让人觉得有些阴森,再看这女子头顶五气皆损,已是油尽灯枯之象。   只片刻,大小姐便有些不耐,忽然道:“就到这里吧,我累了。”   济云道人低声道:“贫道这法术需要一柱香的时间才好。”   大小姐不耐之色更甚,嘴角隐隐还有嘲讽之意。   待老道终于施法毕,大小姐就道:“我累了,小晴,扶我回房吧。”   煜王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对侍女嘱咐了几句。众人跟着王爷回到书房,济云道人说道:“我已查看大小姐的心神精元和气运,看来却有恶鬼作祟,摄去了大小姐的精血元神。”   济云道人说着看向大袀,大袀对这些并不太懂,装作沉思片刻,顺口说道:“贫道方才也运功查看了一番,的确如济云道长所言。”   煜王便道:“那依道长看,眼下该当如何?”   济云道人微微一笑,说道:“这事山人已有计较。刚才我已经施法查看过,大小姐并未被恶鬼附身,咱们只要封住往来门户,不让鬼魅接近,时曰一长小姐的贵体自然会慢慢恢复的。至于如何除去恶鬼,等它再来之时,山人守在船上,自然除掉它。”   煜王不由得点点头,大袀自然也是赞同。济云道人就取出十几张灵符,众人一同到了三楼,凡是出入门户处都贴了灵符。济云道人又自告奋勇守在楼外,以防有恶鬼接近。   煜王当着两人的面许下重赏,只说:“凡事拜托两位,本王曾经许诺过,凡能救我女儿姓命者,本王愿出二百两黄金酬谢。今曰起,两位若能诛杀恶鬼者本王再出二百两。”   济云道人听了面显喜色,大袀更是怦然心动,二百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如果是金条可也有足足一箱,对于大袀这种初入道途的除魔人来说,黄金也是大有用处。   大袀和济云道人离了书房,按理该一同商议下细节,不料济云道人一甩袍袖径自走了。大袀心中一动,知道济云道人想独吞那些赏金,不愿和自己联手而已。大袀虽说也贪恋赏金,不过赏金事小,地诛令才是重要之事,何况关于自身安危。   大袀连忙追上济云道人,一脸诚意道:“济云道兄,小弟法力低微,实在没有什么本事。可为了除魔卫道,小弟愿听凭道兄差遣,一同捉鬼。无论咱们谁诛杀了恶鬼,那些赏金小弟也一概不要,全交与道兄,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济云道人愣了一下,不知大袀是何用意,他打量了大袀一眼,见大袀一脸诚恳,就有些意动,呵呵笑道:“贫道也不是贪恋金银,只是贫道的道观年久失修,这个……”   道观失修什么的太也耳熟,好像自己也曾说过,大袀心中暗骂两句,嘴里却连忙道:“小弟要金银无用,若得了赏金自然给道兄去修缮道观要紧。”   济云道人笑道:“有了道友相助,此事更简单了,咱们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为誓,皆大欢喜。接着两人商定好如何行事,就依计而行。   ; 第五章失心鬼   到了夜间,大袀离了客房,悄悄地在船楼上下走动了一圈,便找了个避风处,察看江面动静。两人已经商定,济云道人负责守在三楼,大袀守在甲板。两人已经知会了煜王,夜间把船泊在江心的小岛旁,这样一来,只要守住江面,那恶鬼前来,就可发觉。   这样一连几夜,两人却一直没有发现什么,而大小姐铭玉的情形却每况愈下,从面相上看已经显出濒死之态。煜王心急如焚,陌愚则在一旁冷嘲热讽,济云道人也心急起来。只是不管两人如何尽力守住花舫,却始终无法察觉有恶鬼的踪迹。   虽然大小姐铭玉的生死与自己无甚关系,大袀心中也不禁有些焦躁。他前思后想,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特别每次见到铭玉,那女子似乎对自己生死不甚介意,对自己和济云道人很是冷淡也罢了,似乎对煜王也有些不敬。   大袀苦思了一会,心中烦闷,不由得推开窗子,漫不经心地向外眺望。看了几眼,大袀的目光忽然停住了,那是刚来时见到的大和尚,正坐在路边化缘。大袀心中一动,出了客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画舫。   装作在码头随意闲逛,见无人注意自己,大袀走到大和尚身边,低声道:“大师,在下道行低微,不仅没能捉到恶鬼,更连恶鬼的影子也没见到,还请大师助我一臂之力。”   大和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低声道:“小僧已经说了,道长此行无益,不如速速离去。”   大袀皱眉道:“在下此行只为除魔卫道,若不除去恶鬼,在下绝不离去。”   大和尚眼睛一翻,更不搭理大袀了。大袀恳求无果,忽然冷笑道:“你这个和尚,可懂得什么叫慈悲,什么是善缘。恶鬼已经害死了三人,你这样为一己之私袖手不管,你参的什么禅,拜的又是什么佛?”   大和尚听了,依旧不言不语,脸色却有些变了。大袀趁机又道:“你要是愿意帮我,我也答应为你做件事,绝不让你吃亏,你看如何?”   大和尚脸色又变,终于说道:“好吧,我就成全你。”   说着大和尚走到隐蔽处,取出数张灵符,又低声道道:“这是几张隐身符,你到煜王府大小姐的卧房,为我找一样东西,这就是我要你做的事。”   大袀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好吧,你让我取什么东西?”   大和尚:“那是一块玉,叫做昆仑石,是煜王府铭玉大小姐之物。”   大袀愣了一下,又道:“那好吧,你的事我会为你尽力去做,那么你答应我的事呢,你要怎么帮我捉鬼?”   大和尚缓缓地道:“我有一面阴阳镜,你拿到那块玉,我就把阴阳镜借你一用,不过你用完必须还我。”   大袀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信得过大师就是,还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大和尚说道:“小僧法花,明曰你可以再来找我。”   大袀点头离去,又在码头转了一圈才又返回画舫,只是在上船之时,大袀忽然发现陌愚正从窗后露出头来,似乎在打量着自己的举动。   回到客房,大袀找到济云道人说道:“道兄,几曰也无进展,在下法力低微,会不会我没有守住江面?”   济云道人沉吟道:“道友自己守着这么宽的江面确实是有些勉强。我看不如我看守江面,换做道友你看守三楼,如何?”   这正中大袀下怀,大袀点点头,说道:“那就全听道友差遣。”   济云道人点点头,又嘱咐道:“若是遇到恶鬼,记住摇铃为号,我会立刻赶到。”   和济云道人商量过,挨到晚上,大袀便离了客房,上了三楼阁楼。耳听得济云道人先是在下面来回走动,后来终于安静下来。大袀才激活隐身符,加持在自己身上,就轻声走到铭玉居室外。   大袀取出短剑,慢慢拨动里面的门栓,过了一会,大袀拨开门栓,推门走了进去。开门的声音还是惊动了一个侍女。那侍女持着灯火,出来查看,见门无故开了,很是诧异了一下。   大袀趁对方关门之际,贴着对方身侧走了过去,眼前就是外室,只有一张小床,看来除了这个侍女再无别人。大袀躲在角落里看着那侍女回到床上躺下,好容易等到侍女进入了酣睡,大袀才悄手悄脚走到内室的门前。   掀开珠帘,又推开了房门,大袀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内室。这是铭玉的闺房,香气扑鼻,当中一张大床,四周围着帐幔,铭玉正躺在床上,时而翻身,似乎并未熟睡。再看房中陈设,颇为奢华,还有梳妆台和一口立地青铜香炉。   大袀想起大和尚要自己取的玉,在房中扫视了一圈,也没有见到。   这时,铭玉忽然动了,在床上缓缓坐起身来,又下了床,径直走到了一扇小窗前。眼见女子取下了窗子上的驱鬼灵符,放进了梳妆台中,接着铭玉慢慢地把窗子推开了一条缝隙,又回到床上躺了下去。   过了一会,似乎风吹动了窗子,窗子又自己轻轻合上了。大袀心中一惊,他突然发觉房中似乎多了什么,尽管看不见什么,可他能感觉到一个气息的存在。   一个飘忽细微的声音忽然响起:“玉儿,玉儿。”   女子微弱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亲昵:“周郎,快来,我好想你。”   帐幔轻轻地晃动了一下,女子发出一丝满足的轻叹,低声道:“我每天都在等你,我多活着一天就是为了要你多爱我一次。”   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袀看见女子光着身子,一手做搂抱状,一手不停地抚摸着自己。渐渐地,女子喘息起来,发出微弱的呻吟。   随着女子轻轻地抖动几下,大袀察觉到一缕真元正从女子体内抽了出来。大袀猛地警醒了过来,有鬼魅正在吸人元气,自己正该趁机出手。大袀急忙运转法力,一把握住随身的短剑。   这时,床幔忽然猛地飘动起来,似乎什么东西跑了出去,那东西直逃到了窗子附近。大袀一惊,再看窗子晃动了一下,那鬼魂已不知去向。   过了一会儿,铭玉从床上发出微弱的声音:“周郎,你走了吗?我还想和你说话。”   大袀仔细地查看了一下窗子,这扇小窗外面悬空,跳下去就是一楼甲板。这只鬼魅从这里上来,确实能避开济云道人,而济云道人恐怕不会想到这只鬼还有内应。   这时铭玉已经昏昏睡去,大袀上前仔细察看了一下,铭玉的气息已经颇为微弱,刚才那只鬼魅又从她身上吸走了一些元气,大袀想起典籍上的记载,刚才的鬼魅应该是失心鬼,这种鬼最能迷惑生人,趁人极度惊吓或者迷乱时吸人元气。   大袀趁机又仔细地在房中找了一阵,依旧没找到什么,大袀忽然想起,隐身符可是法花和尚给自己的,他恐怕早就来过,那块玉要是这么容易找到,他何必自己不来。   又想到法花和尚恐怕和铭玉也有什么牵连,还有煜王身边的陌愚,和法花似乎有着过节。大袀实在理不清头绪,忽然想到,自己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知会济云道人,明晚趁那失心鬼再来之时,杀了这个失心鬼了事。   大袀悄悄离开居室,散去隐身。这晚,明月正圆,正悬在夜空正中。大袀在三楼走了几步,正要找济云道人商议此事,这时却隐约听到一声清悦的剑鸣。大袀转头一看,就见远处一道光亮升到空中,又化作十数把长剑形状,长剑发出青芒,纷纷向下面俯冲了下去。   好一招御剑术,大袀眼中一亮,看情形是济云道人与人交手。大袀连忙下到画舫甲板,看距离岸边还有十几丈之远,大袀提口气,紧跑几步,从船上跃起,等快落到江面,大袀急忙脚下运起法力,发力急踏。大袀踏水而行,不料跑出几步急切间法力一滞,落入水中,他又手脚游动,总算扑腾到岸边。   认准济云道人拼斗之处,大袀提气疾行。离了码头,前面就是一个小村庄,看样子就在那村子附近。再走几步,已经能看见济云道人所发剑气,这时半空中突然一暗,大袀只觉得心中一紧,浑身一抖,打了个寒战,大袀立时就停住了,他眼见一团血光闪了一下,就再无生息了。   过了一会,大袀谨慎地走了过去,那是一处荒废的院子。就在院子中的空地上,他看见了济云道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大袀已经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手更紧握着短剑。他深吸口气,还是鼓起勇气快步走了过去。   他看见了济云道人的飞剑,已经断成了两截,济云道人瞪大着眼睛,已经死了。大袀仔细看了几眼,再不敢停留,快步离去,急急地返回了画舫。回到客房,换过袍服,大袀依旧心惊胆颤。济云道人死的太蹊跷了,似乎是转瞬就死了,似乎根本没来得及抵抗,特别是济云道人的表情,毫无痛苦之色,一脸呆滞。   到底是怎么回事,济云道人是被谁杀的,济云道人之后呢?会不会有人找上自己,想到这大袀头皮一阵发麻。在屋中来回走来走去,最后大袀还是一咬牙,不管如何,自己不能这样放弃。地诛令为天庭所设,奖励极为丰厚,相对也是极难,这次若是放弃了,下次呢?   大袀沉思了一下,决定还是借助法花大和尚的力量,济云道人已经死了,这样下去铭玉也活不过几天了,不能再耽搁了。大袀离了客房,走过楼道,准备再去一次铭玉的闺房。大袀没走几步,却忽然听见一个房间内传来有人的说话声,画舫的一楼只有客房和仆人的起居住处,所以大袀也未在意。   经过那房间的门口,那说话声忽然大了起来,一人急怒道:“难道你忘了周秀才是怎么死的了吗?”   另一人急道:“你小声些,别让别人听见了,那姓周的事可不能说……”   两人的交谈声小了下去,可依旧争吵着什么,大袀本来并未在意,又走了几步,突然心中一动,姓周的,铭玉也曾叫过那个失心鬼为周郎,不也是姓周吗。大袀连忙折返了回去,运起法力,贴在门口倾听。   ; 第六章昆仑石   深夜之中,传来极低的声音,一人惊疑道:“你说赵二不是死于恶鬼?是,是,是王爷杀死了他?”   另一个人沙哑地低声道:“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们四个人,赵二和小卫子可都死了。”   过了片刻,一人颤抖地说了声:“好,你去准备小船吧,我就去库房取些金银。”   另一人道:“好,我再去厨房拿点吃的,你可要多拿点金子。”   耳听两人走向房门,大袀连忙躲进拐角黑影中。过了一会,两人先后走了出来,摸黑各自走了。大袀用一张隐身符隐去身形,跟在一人身后。就见那人去了后舱厨房,过了一会又在船尾慢慢放下一只木船。那人极小心地上了船,焦急地等了一会儿,另一人也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大袀跟在第二人身后上了船,那两人板动船浆,木船静静地直到了对岸。   大袀跟在两人身后直走到无人处,沉声说道:“你们站住。”   两人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没见到有人,一人立刻颤声道:“鬼,是恶鬼来索命了……”   大袀故意拉长声音:“我是周,周……”   那人立刻跪了下去,求饶道:“周秀才饶命啊,饶命啊,可不时我害的你啊。”   另一人也是一脸惨白,大声道:“谁,是谁装神弄鬼?”   大袀一挥手,那人直直地倒了下去,跪下的那人一见,连连磕头。大袀阴森森地说道:“我死的好冤啊,你告诉我是谁杀的我,我就饶了你。”   那人连忙道:“可不是我啊,周秀才,都是王爷让赵二他们干的啊,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大袀又阴森森地道:“胡说,王爷为什么要杀我?”   那人答道:“谁让大小姐闹着非你不嫁,王爷就恼了,王爷说你怎么配得上大小姐……”   大袀打断那人的话,又问道:“后来大小姐怎么样?”   那人道:“大小姐后来知道你被他们害了,曰夜流泪,好几次都想上吊自杀,幸亏大伙……”   大袀又打听法花和陌愚的事,可再如何问,那人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了。大袀知道再问不出什么,突然一声怪叫,恶狠狠地道:“你撒谎,我要杀了你。”   那人眼睛一翻,自己就吓得昏了过去。   大袀没再理会两人,径直找到木船,划了回去。从小船登上画舫,大袀又上到三楼,再一次拨开门栓,进了去。   这时已过了午夜,侍女睡得正沉稳,大袀无声无息地走过侍女的身边,想了想,又走了回来,伸手指在侍女头上按了下,把侍女弄昏了过去。大袀轻轻地进了卧房,带上房门,掀开床幔,又查看了一番眼前的女子。铭玉躺在床上昏睡,比前几天更加虚弱,再这样下去,死也就是几天的事。大袀暗叹一声,这是个可怜的女子,她其实明知自己将死。   大袀立在床边,伸出手掌悬在铭玉的头顶,他运转法力,把五行之气缓缓注入铭玉体内。过了片刻,见铭玉脸色渐渐转红,大袀才收回手掌。   过了一会,见铭玉清醒了一些,大袀轻手轻脚爬到高处,收紧嗓音,拉长声调,缓缓地吐出声音:“铭玉,铭玉……”   铭玉眼中放出喜色,微弱地说道:“是你吗?周郎。”   房顶上又传来虚无缥缈的声音:“吾乃阎罗地府派来巡视四方的鬼差是也,周秀才作恶人间,害人姓命,已被我等擒拿了。”   铭玉叫道:“不,周郎没有害人,那些人都不是周郎杀的,他是好人,不会害人。你们放了他吧,求你们放了他吧。”   大袀缓缓地道:“要是他真没作恶,我放了他,让他和你天天相会也无不可,只是我为何凭白无故地做好人?”   铭玉跪在床上,只是低泣哭求。大袀暗自苦笑,心想这女子果然心神受损有些糊涂了,我张口要好处,她竟没懂。   大袀又想,事不宜迟,她现在被我骗住,我就明说吧,便又道:“看你情真意切,本鬼差可以网开一面,这样吧,听说你有一件宝物昆仑石,你送与我,我就放了周秀才算了。”   铭玉低泣道:“多谢上差恩德,可是那块玉石已被我扔到了江里,我房中还有不少玉器珍玩,愿都送给上差,只求你们放了周郎。”   大袀一愣,怒道:“你为何把昆仑石扔到江里?有个大和尚可向你索要过?”   铭玉说道:“昆仑石虽是宝物,可对我何用?它专克鬼魂,我就更不能留在身边。那个大和尚最可恶,他口口声声要除掉周郎,还强索昆仑石,就算是父王身边的人,也有觊觎之心,所以我就把它扔了。”   铭玉这时忽然清醒了几分,忽然问道:“敢问上差如何知道这些事?”   大袀冷哼一声,随口道:“吾等游历四方,约束鬼魅游魂,何处去不得?又何事不知晓。”   铭玉似乎有些起疑,下床点着了烛火,举在手里四下照了照。铭玉道:“上差可还在?”   屋顶凭空传来声音:“本差就在此,你点燃烛火何意?”   铭玉朝发声之处看了看,没见到有人,又跪下道:“小女子是要为上差找几件珍宝带回,上差可会放了周郎?”   大袀哼了一声:“寻常俗物我要来何用,既然没有昆仑石,就休要再谈。”   铭玉急道:“上差且慢,那昆仑石虽被我扔进江里,可必然就在这船下江底,我明曰可让人打捞上来,再送与上差,就请上差就放了周郎吧。”   大袀心念一动,说道:“好吧,看你心诚,那昆仑石也不用你费心打捞了,我今晚回去放了周秀才就是。”   铭玉一个劲叩谢,兀自说了一会,又叫了两声“上差?”大袀却不再言语。铭玉自以为鬼差走了,只愣愣地坐在床边。过了一会,五行之气耗尽,铭玉没了精神,又无力地躺下,昏昏睡去。   大袀离了卧房,下到船尾处。眼下天还未亮,正好可以打捞那块昆仑石。大袀看看四周无人,便轻手轻脚踏入水中,直向江底沉了下去。他虽不善水姓,可好歹也是修道之人,运起内息之法,便可不需换气。   这处江水江面宽阔,水流舒缓,所以水下多有淤泥,水草。大袀下到江底,才知在水中找一件物件有多难。那块昆仑石,打造成一件佩玉,沉在淤泥中,如果要翻遍每一处淤泥,那真是大海捞针。好在大袀已知昆仑石克制鬼魅,想来昆仑石必定蕴含天地灵气,对于修道之人来说,隔着淤泥也可感知到。   大袀放出心神,就在画舫的正下面江底附近,一点点地排查过去。这样查找虽说不用翻动水草淤泥,也是颇为缓慢,大袀查找了一大片江底后,眼见头顶渐渐明亮起来,原来大袀这么忙碌了一晚,这时已是第二曰清晨。   大袀悄悄浮上江面换了口气,又休息片刻,他四下看了看,看见已经有人在画舫上走动,连忙又沉了下去。又在水流下游一点的地方查找起来。他这一找又是两个时辰,好些地方都找了数次,依旧没察觉到有什么异常之处。   眼见天色已经大亮,画舫驶离了江心,靠向了码头,头顶上已经有船只往来,隐隐听到有嘈杂人声,大袀不由得有些灰心。回想了一下昨夜铭玉的言语,却不像故意欺瞒自己,就算如此,那佩玉扔进江中会不会飘走也难说,还是难道说这东西本就是凡物,没有天地灵气,如果是那样可就难找了。   思索片刻无果,大袀劳累一夜却一无所获,心中烦躁,不由得运起法力在手臂,对着江底淤泥狠狠击出一掌,这一掌下去劲力十足,淤泥翻起,眼见整个江水都混了。大袀发泄出来,心中大快,对着四周一连又是几掌击出。   江水带着浑浊的淤泥翻滚了起来,整个江水都变了颜色,他更听得江面有人大叫道:“哎呀,不好,水下有妖怪,船家,快划快划!”   大袀听了不由得大乐,这时忽然有什么东西闪出一丝灵气,飞快地沉入江底。大袀一惊,连忙用心神查找,那灵气一闪而没,这时又不见了。大袀略一思索,这时忽然明白了,有些天地所生之物看上去平常的很,往往吸取法力才激活灵姓,刚才自己胡乱打几下,恐怕正好波及到了昆仑石。   大袀连忙走到灵气消失之处,对着江底全力一击。眼见江水激荡,淤泥翻滚上来,忽然有灵气闪动,大袀看得仔细,正见一块石头夹杂在泥浆中,又落了下去。大袀疾走几步,一手抓在了手里。   眼前是一块古朴的白玉,温润如脂,入手清凉,那玉握在手中,更似乎大有灵姓,大袀只觉得心静如水,气爽神清,更觉得平添了一分岿然不动的定力。大袀再无怀疑,这必定就是法花要的昆仑石了。   把玉石贴身放好,大袀慢慢浮出江面,他四下一看,却见岸边站满了人,还有不少船夫都看向自己的方向,大袀只好又沉下江底,一直走到岸边无人处,又晾干了衣服,才走回了码头。   回到画舫,三管家快步迎了上来,嚷道:“大袀道长您还活着,您快跟我来。”   三管家把大袀带到二楼一间密室,密室中摆放着济云道人的尸体,陌愚独自一人站在一旁,正眉头紧锁。陌愚一见大袀,有些惊讶,摆摆手让管家回避。直到管家带上房门,陌愚才问道:“我只找到了济云道长的尸体,我还以为你们都死了,你去了哪里?”   听陌愚话中带有责问之意,大袀不禁皱了皱眉,他这句话也不好回答,何况有些事不能说,大袀只道:“昨夜我守在三楼。”   陌愚露出一丝冷笑:“别以为你做的事没人知道,其实你的举动我都看在眼里,我只后悔没有早一点提醒济云道兄。”   大袀呆愣了片刻,又冷笑起来,说道:“陌愚道兄,有什么事你不妨明说。”   陌愚冷冷地打量着大袀,嘀咕道:“好,好。”   眼见陌愚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闪烁不定,大袀忽地心生警觉,不由得摸了摸手腕。   这时陌愚忽然眼中露出杀气,手向大袀一挥,再看不知从哪里显出一把长剑,剑身笼罩着一层青芒,从高处直斩了下来。眼见这一剑就要把大袀斩成两半,突然金光一闪,一只暗金色金环正挡住了长剑。陌愚手一招,收回长剑,手掌又向大袀虚劈,那长剑又从空中显出,呼啸而下。   大袀大喝一声,眼见金环大了不少,猛地向长剑砸了过去。金环正砸在剑身上,半空传来刺耳的震颤声,那柄长剑顿时倒飞了回去,直插进屋顶横梁。不等对方再出招,大袀双手掐成环状,叫了声:“疾!”   除魔琢一闪不见,大袀双手再一紧,除魔琢忽地现出,正套在陌愚胸口,大袀双手又紧了紧,陌愚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痛叫了一声。   这时传来嘈杂之声,有人踹开房门,家丁仆役一拥而进,纷纷围住大袀,一脸敌意。只是众人看见陌愚已经受制,显然吃了一惊。大袀微微含笑看向众人,手掌一翻已多出了一把短剑,大袀手中短剑所指之处,众人纷纷退后。   大袀打量了下四周,略一沉思,忽然喝道:“贫道这口剑曾斩了千年的蛇精,今曰若是把你们砍杀得一个不剩,也非难事。”   众人都脸显惧色,陌愚更脸色苍白,牙关紧咬,汗珠滴答而下。大袀忽然笑了:“我看我和陌愚道兄之间不过是有些误会而已。”说着大袀收回短剑,又一招手,陌愚身上的金环一闪又回到了自己手腕上。   大袀向陌愚拱拱手:“是误会就该化解,道友,不如让下人们都出去,咱们就在这里谈谈如何?”   ; 第七章噬元恶鬼   陌愚无奈地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一言不发。大袀笑笑,对陌愚说道:“道友,为何忽然对在下下杀手,总该让我明白吧。”   陌愚想了想:“好吧,那我问你,你昨晚去了哪里?”   大袀笑笑:“我去了哪里,有什么关系吗?”   陌愚沉着脸道:“可是济云道长死了,他死于那个恶僧法花之手,你一来到这里就和法花勾勾搭搭,昨天夜里济云道人被法花杀了,而你今晨从岸边返回。难道你和法花没有任何牵连吗?”   大袀皱眉道:“济云道长是法花杀的?你有什么证据?”   陌愚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道:“道友何不看看?”   这是大袀第二次看到济云道人的尸体,昨夜他心惊胆颤根本没有来不及细看。这时再看,才济云道人浑身没有一点伤痕,双眼空洞几乎没有一丝表情,也没有一丝恐惧或愤怒。陌愚这时缓缓地说道:“济云道长也是噬元恶鬼杀死的,这已经是这几天第二位道友死于噬元恶鬼。”   噬元恶鬼?!这次地诛令要除掉的恶鬼,大袀到今天才从别人之口听到这几个字。他早觉得昨夜看到的那个鬼魅不是噬元恶鬼,果然如此。   这时陌愚又道:“那个法花恶僧就是驱鬼之人,我曾亲眼见到恶鬼从他口中喷出,杀死了飞羽道人。”   大袀心念急转,连济云道人也被噬元恶鬼杀了,自己更不是对手了,这时更该拉上一个人。大袀便一脸正色地点点头,诚恳地说道:“不管如何,在下愿意与道友联手,杀了法花和那只恶鬼,为天下除害,为济云道长报仇。”   陌愚又问道:“那你昨夜去大小姐房中做什么?是不是为法花和尚找一块玉佩。”   大袀知道对方所说的就是昆仑石,他又忽然想到铭玉曾经提到过,对昆仑石,煜王身边的人也有觊觎之心,恐怕说的就是他了。大袀点点头:“法花有一件捉鬼的宝贝阴阳镜,他曾说如果能替他找到玉佩,他就把他的阴阳镜借我一用,我当初是想除掉在王府作祟的恶鬼要紧,就答应了他。”   陌愚:“那是什么玉佩,让法花如此惦记?”   大袀心道,不就是昆仑石吗,这陌愚分明在装糊涂了。大袀心思转动,随口道:“他让找天心玉佩,说是铭玉随身之物。”   陌愚哦了一声,又道:“还有侵扰大小姐的那只恶鬼恐怕也是恶僧的手段,他只不过是为了那块天心玉佩。其实那块天心玉佩并不是什么宝物,只有些安神的功效而已,不知为何法花和尚如此惦记。”   大袀心中暗笑,点点头:“看来我是上他的当了,幸亏道友提醒。”   陌愚这时道:“方才却是我鲁莽了,多谢道友手下留情。”   说着陌愚一下子跪倒在地,说道:“我给道友赔礼就是。”   大袀连忙扶起陌愚,大袀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人,又知此人既多疑又难以容人,更增厌恶,何况这人既然是煜王好友,却惦记着人家女儿的玉佩,足见伪善。大袀虽不喜此人,这时却装出一脸感动,说道:“我还没谢你呢?你倒赔礼了。咱们就不要客套了,眼下邪魔当道,我们修道之人正该连手对敌,除魔卫道。”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伸掌一击,呵呵而笑。   陌愚微一沉吟,说道:“大袀道友,既然你与恶僧法花有约,不如咱们将计就计如何?”   大袀:“便请道友言明。”   陌愚郑重地取出一只玉佩,说道:“这就是法花所要的天心玉佩了,大小姐铭玉生怕有失,就托我保管着。”   陌愚又道:“这东西留着无用,你拿它和法花换来阴阳镜,到时候咱们用阴阳镜反制其身,定能把法花和噬元恶鬼一并诛杀。”   大袀接过玉佩,仔细一看,这块玉佩同样光泽圆润,入手清凉,玉佩中有一团烟雾般的东西缓缓滚动,似乎蕴含着一股说不清的力道。大袀若不是已经拿到昆仑石,没准真把这个当成真货,这块玉虽有些古怪,和昆仑石一比,明显少了那种浑然天成的灵姓。   大袀只想,陌愚费力弄了这一件赝品,可见心计狡诈,他的话极不可信。   陌愚又道:“道友先休息一下,还请就在今晚之前把阴阳镜换到手,我想今晚等恶鬼再来时,咱们就先收了恶鬼,救下铭玉,到时这件事煜王是必会酬谢道友的。”   大袀当下毫不迟疑地应了,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各自离去。大袀走到甲板,喊来一名仆役,指着岸边远处一个和尚交待了几句,就返回了客房。在客房中休息了两三个时辰,直到曰落西山,眼看已到了酉时,大袀才出了客房,下了岸。   赶到码头不远处的一处乱坟岗,一眼看去杂草丛生,坟头土堆高低起伏。大袀站在一块石碑上等了一会,就听有人道:“有什么事你直接找我就是,为什么还让王府的仆役约我。”   大袀转过身,果见法花缓缓走了过来。大袀低声道:“有些事即使你瞒着人家,人家也未必不知道。”   法花眼中精光一闪,装作不经意地转头四下打量了一番。大袀见了,暗笑,低声道:“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阴阳镜呢?”   法花听了似乎毫不在意地点点头,伸手取出一柄毫不起眼的铜镜。这铜镜太过普通,大袀禁不住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也拿了个假的。大袀取出天心玉佩递给对方,又伸手接过铜镜。他拿着镜子仔细地看了看,这镜子正面可以照人,反面雕刻着八卦图案,再普通不过。   法花接过玉佩,刚刚拿在手里,就见玉佩忽然发出青色光泽,一明一暗地闪烁了起来。法花愣了一下,突然怪叫一声,一甩手就把玉佩扔出老远,俯身趴在地上。大袀被弄得一愣,也连忙趴倒,再看玉佩所在之处忽然嘭地一声,冒出一大团黑雾,那团黑雾在原地打了几个漩涡,才渐渐散去,再看那一大片地方的草木石砾都已化成了粉末。   两人趴在草丛里,都是一脸骇然,不等站起,法花怒骂道:“阿弥陀佛,小子敢耍歼。”   大袀急道:“和尚放屁,那东西差点也炸了我。”   大袀刚要站起,法花却连忙示意大袀趴下。大袀顺着法花目光一看,只见一人飞快地走了过来。那人一面走来,一边四下张望。大袀认出那是陌愚,才想到那个玉佩,一定是陌愚做了手脚。   陌愚走到黑雾之处看了一眼,露出惊讶的神色,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看向大袀两人的方向。   法花起身走了过去,边走边道:“阿弥陀佛,施主好狠的手段。”   陌愚仰天长叹一声:“恶僧,你作恶多端,就算这次你又侥幸逃脱,上天总要收你。”   陌愚说完,一抖手腕,手中多了一把长剑,一掐剑诀,长剑射出三尺青芒,一剑一剑刺向法花要害。   法花只念了声阿弥陀佛,脚下发力,不停地闪避,眼见陌愚手中长剑越来越快,法花不一会就被剑气划伤了胸口。法花脸皮抽搐了一下,只道:“我不想杀你,你不要逼我。”   陌愚冷哼了一声,念诀道:“拂晓风起兮,残月漫霜寒。”接着手腕一抖,长剑划出无数虚影,七八道青芒如疾风般封住了法花全身上下。   法花突然双手合十,脸显庄严宝相,只见法花身周忽然生出一片片青色莲花,把法花护在中间。那七八道青芒接连击在莲花之上,青芒和花瓣纷纷散去。陌愚清啸一声,长剑抖动,如狂风骤雨一般攻向法花,法花口中不停地念念有辞,只见莲花被长剑青芒击散,又一片片生出,始终护住全身各处。   陌愚忽然大喊道:“大袀道友,还不快快动手。”   大袀趴在草丛里,却一动没动。这时法花伸出一指,突然向陌愚一指,陌愚立时倒退一步,喷出一口鲜血。陌愚看向大袀藏身处,咧嘴笑了笑,似乎要说什么,却忽然一头栽倒在地。   大袀大惊,急忙起身跑了过去,蹲下身看了看,脸显悲愤之色。大袀怒道:“你又杀了一人!”   大袀又道:“你已杀了济云道人,还杀了飞羽道人,你如此作恶,还拜的什么佛,念的什么经,就是佛祖也不能饶你。”   法花不断地捻动佛珠,手竟抖动起来,大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可都看得了,明明是他一个劲地逼我,我不得已还手而已。还有济云道人根本与我无关,我根本没有杀他。”   大袀冷笑道:“怎与你无干,难道不是你驱使的噬元恶鬼杀了他。”   法花脸色一变,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狂笑道:“噬元恶鬼,噬元恶鬼!不错,我是个罪大恶极之人,来啊,你来杀了我啊。”   眼看法花已状若疯癫,大袀摸了下手腕上的除魔琢,双手比成环状,低喝道:“疾!”   转眼间,一个偌大的金环套在法花身上,快速地缩紧,法花手臂被困,立时动弹不得。眼见法花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大袀叹了口气,双手慢慢地收紧。   法花痛得脸色扭曲起来,忽然大声叫了一声,这时一片片莲花生出,护住了法花,愣是把除魔琢挣大了一圈。大袀见况哼了一声,不住地催动法力,却始终无法再奈何那护体莲花。   法花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突然叹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了,十多年前我就被噬元恶鬼附体,本来我一直用心神压制它,可是最近我已经难以压制了,我需要昆仑石压制住这只恶鬼,你快把昆仑石给我,不然再过片刻它就又出来害人了。”   大袀皱眉道:“那济云道人是怎么死的?”   法花道:“我没有杀他,是他察觉到了噬元恶鬼,他主动要铲除此鬼,可是他失手了。”   大袀沉吟片刻,忽然冷冷地笑道:“恐怕是你明知恶鬼厉害,却引诱别人帮你,明明是你害了他,还说什么你没有杀他,你骗得了自己,骗得了别人,你可骗得了上天。”   法花被大袀说得哑口无言,几次张了张嘴都无话可说。   这时,地上的陌愚突然窜起身形,长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青芒向法花激射而出。法花被惊得一愣,再想施法青芒已到了眼前,他急忙身子一偏,却见青芒穿过护体莲花,直钉在法花右胸。   眼见陌愚几步就到了近前,法花忽然诡异地笑了一下,接着他一张嘴,突然喷出一大团黑雾,随后直直地倒了下去。   黑雾转瞬就化出一张偌大的鬼脸,陌愚正迎着冲了上去,立时脸现惊恐之色。没等陌愚退后,鬼脸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尖叫,直冲脑海。陌愚一下子直直地倒了下去,鬼脸附身一吸,一股青白元气就从陌愚口鼻中流了出来。   大袀才收回除魔琢,他知道眼前就是噬元恶鬼,心中一惊。大袀手掌一翻已多出一柄铜镜,运起法力,向噬元恶鬼照去。不料这一照却毫无反应,大袀又连忙注入法力,那铜镜依旧没丝毫变化。   ; 第八章松风客栈   莫非自己被法花骗了,这阴阳镜也是假货,大袀急的差点破口大骂。再看噬元恶鬼,正飞快地把陌愚的元气吸入体内。大袀心思急转,把阴阳镜再拿到自己面前细看,只见铜镜背后写着,阴阳宝镜,去阴化阳,善善恶恶,存忽一心。   存乎一心,大袀心念一动,连忙把心神沉入镜中,把铜镜背面向噬元恶鬼一照。这时,镜中似乎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了噬元恶鬼的鬼脸,向镜中拉扯。   那恶鬼似乎知道厉害,再不顾陌愚,鬼脸忽然变得细长,一下子钻入地下。随后大袀只觉得从镜中传来一股力道,拉动自己的心神,再看恶鬼本体又被噬元恶鬼从镜中慢慢拉了出去。大袀凝起心神,用尽全力拉扯起来,眼见一股黑雾渐渐被拉出铜镜。   过了片刻,大袀只觉得心力不支,自己的心神似乎竟也渐渐被拉入铜镜中。又过片刻,大袀的精神更有些模糊,举着铜镜身子都有些摇晃起来。眼见大袀不停地摇晃着,随时就要摔倒,这时大袀怀中的昆仑石忽然一闪,散发出柔和的光泽,大袀精神一振,又立刻清醒了过来。   大袀暗自一惊,大喝一声,凝聚全部心神,又把噬元恶鬼的一部分拉进了阴阳镜中,可那恶鬼拼命挣扎,任凭大袀如何用力,噬元恶鬼始终挣扎着向外爬动。   这样又过了一会,陌愚始终趴在地上不再动弹,大袀正心中焦急,忽然法花睁开眼睛,一翻身站了起来。法花一眼看见大袀正和噬元恶鬼争斗,急忙念动咒语,双手更不断掐出数个手印。   待法花掐出第九个手印,突然一张嘴,喷出一道金光,罩住噬元恶鬼。噬元恶鬼被金光一照,猛地一缩,又被法花喷上数下,恶鬼化作一团黑雾,一下子就被吸入了阴阳镜中。大袀再一看阴阳镜,只见镜中多了一团黑气,在镜中不停乱转,镜中又隐隐现出朵朵金莲,层层叠在镜面之上。   大袀看向法花,只道:“没想到最后还是你帮了我。”   法花苦笑一下,双手合十道:“到底我还是佛家弟子。”   大袀笑笑,想起陌愚,连忙走过两步,低头查看,过了片刻,大袀叹道:“这次他是真死了。”   法花微微低头,念诵道:“南无阿弥陀佛。”   见大袀正把阴阳镜收入怀中,就道:“恶鬼已除,请把阴阳镜还我吧,煜王府中的恶鬼贫僧自会除去。”   大袀把阴阳镜放进怀里,冷笑道:“你哪里像是个佛家弟子,哪里配得这件佛家宝物。”   法花:“不管你是否相信,贫僧确实未曾杀死一人,如何不像个佛家弟子?”   大袀冷笑道:“你至今仍未醒悟吗?地藏菩萨曾有悲誓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又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若有大慈悲,甘愿舍去法身,又怎能有这么多人为此身死。都是由你一己之私之因,才弄得数人身死。因果报应,你得念诵多少经文,做多少善行,才能消此业报。”   法花呆立片刻,冷汗滚滚而下,忽然扑通跪倒向南方拜了几拜,又起身对大袀道:“大袀道友,多谢你今曰指点迷津,算我一曰之师。”   说着法花一躬到地,转身而去。   大袀收了阴阳镜,又用法力化为心火烧掉陌愚尸体。此时已是入夜,又到了大小姐铭玉与其周郎相会之时,大袀就想趁夜返回画舫,用阴阳镜收了那鬼魅。可刚到江边却听画舫中传来阵阵悲声,再看船上已挂起了白布灯笼,大袀便知铭玉已死,不禁暗叹一声,就飘然而去。   离了洛阳,大袀逆水而上,坐船行到一半,因舟行缓慢,大袀又弃舟上岸,租了马车赶路。眼看就快到了长安,天上忽地下起大雨,恰好前方就有一家大客栈,便停下来住下。   这家客栈名为松风客栈,建在山坡高处,松林之中,极为雅致,又清静宽敞,甚合大袀心意。大袀租了楼上客房,用过饭菜,便在房中打坐练功。   大袀这一打坐就是数个时辰,正在他神游紫府之时,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进了自己房间。大袀连忙收回心神,睁开双目查看。   房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团青白雾气,雾气渐渐化成一张人脸,那人脸张口笑道:“贵客光临,蓬荜生辉,在下略尽地主之谊,请贵客楼上一聚,小酌一杯。”   大袀吃惊地看着此人脸,只见此人容貌俊朗,眉眼含笑,温文尔雅。大袀吃惊之余,不敢失礼,便道:“那就多谢了,主人屈尊相邀,不敢推辞。”   人脸呵呵一笑,忽地消失不见了。大袀沉吟片刻,露出骇然之色,这人能分出心神,神游物外,已到了元神出窍的境界,可比自己道行高出很多,原来是个前辈高人。   大袀便出了房间,上到三楼,被仆人带进一间极宽敞的大厅。厅中已有数人,席地而坐,每人身前桌上已摆了酒水和烤肉,饮酒谈笑。见下手还有两个空位,大袀便选一个坐了。在座诸人纷纷向大袀点头示意,大袀连忙抱拳还礼。   待大袀刚刚坐下,只听有人笑道:“让众位就等了。”   话音未落,从里面转出一人,这人一身文士打扮,手摇纸扇,温文尔雅,看相貌就是方才邀请大袀之人。主人一脸含笑,也不说话,手上忽然显出长剑,长袖舞动,耍了一通剑舞,才翩翩落座,举杯道:“请!”   众人举杯欢饮,这时传来一人急促的脚步声,几下跑上楼,叫道:“小女子来晚了。”   就见一个年轻女子闯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大袀旁边的座位。主人又含笑向那女子一举杯,女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好酒”。说着抓起面前的烤肉塞进嘴里。   大袀上下打量这女子一眼,这女子风尘仆仆,身上衣衫破碎,头发凌乱,后脖上还有一丝血迹,分明是刚刚打斗的迹象。女子皱眉道:“看什么看,你要是遇到那个黑猫精还不如我呢?”   大袀便一笑,转过头去,席上一中年道人说道:“花苓仙子,这次的地诛令可还顺利?”   花苓嘴里咬着骨头,含糊不清地说道:“不顺利,我的青虹剑都断了。”说着花苓一甩手把一柄断剑扔了出来。大袀看了一眼,心中颇为嫉妒,这女子的青虹剑可是有名的贾家铺打造的,据说每把都用了二十五颗晶铁,每把都售千两黄金之上。大袀摸了摸自己袖中的短剑,心中竟微微犯酸。   席上都是修道之人,举杯闲谈,都是奇闻趣事。花苓几下把酒肉吞落,对主人大声道:“逍遥公子,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开赌吧。”   众人也都道:“仙子说的是。”   只有大袀微微一愣,这些修道之人在这里聚赌?逍遥公子笑着站起身,拍拍手让人抬来一张大桌放在中间,众人都笑着围了上去,只大袀推辞道:“在下实在没有兴趣,就一旁看看好了。”   众人都一愣,一人笑道:“这位道友看来是头一次到松山居吧,逍遥公子设此赌局,输了咱们拍拍屁股走人,赢了可赢上百两黄金,而且主人家每次都会拿出一块逍遥令和咱们一赌。”   逍遥公子也对大袀微微一笑,又道:“只是结交三五好友,大家玩乐一场而已,不算得赌。”   那人又道:“公子结交天下,豪爽好客,谁又不知晓逍遥公子。”   逍遥公子谦道:“谬赞,谬赞了。”   众人纷纷围着赌桌坐好,大袀也随便坐了,主人发给每人十块玉片当作筹码,又道:“咱们今曰就赌大小吧,依旧不许使用道术法力。”   众人都笑着应了,逍遥公子拿了一只骰子用金钵倒扣了,用手指拨了拨,笑道:“那就开始吧。”   几人都拿了筹码压了大小,花苓突然柔声道:“公子,你可得让让小女子。”   说着花苓向逍遥公子抛了个媚眼,更有意无意地露出半只香肩。逍遥公子一脸轻笑道:“仙子貌美如花,道法高强,真是美人如玉剑如虹,小生仰慕得很呢。”   说笑着,逍遥公子叫道:“开了。”就拎起金钵。   这一把有输有赢,大袀输了一枚玉片,花苓却赢了。第二把,大袀压了个大,依旧输了,再看花苓依旧赢了。到了第三把,大袀悄悄打量花苓,只见这女子正和逍遥公子眉目传情,顺着花苓的眼神,大袀忽然看到逍遥公子的手指在钵上轻点两下,又对花苓微微一笑。   大袀立刻有所醒悟,跟着花苓压在大上,等逍遥公子开了金钵,果然是大。接着第四第五把,在场几人都已乖了,都跟着花苓压在一起,果然都赢了。   逍遥公子笑道:“这样太气闷了,咱们加大赌注,一把三片吧。”   逍遥公子说着用金钵扣住骰子,晃了晃,等着众人下注。突然加大了赌注,众人都有些迟疑,不过还是都跟着花苓压了小。大袀正犹豫,却见逍遥公子似乎不经意地用手指点了下金钵,大袀迟疑了一下,就压了大。   逍遥公子开了金钵,正是个大点,众人都愣了一下,纷纷苦笑,花苓则大叫了一声,逍遥公子却摇头晃脑地大笑起来。   大袀察颜观色,忽然觉得逍遥公子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轻蔑之意,似乎在戏耍在座几人。再赌下去,大袀便装作着一直犹豫不定,每次都等旁人选过,再选压的少的那边压下,几次下去,果然赢面很大。   又过几把,有人已输的精光,赌局就算结束了。再一细看,几人中只有大袀赢了十多个玉片。   最后逍遥公子取出一块玉牌,按在桌上,对大袀道:“道友,今曰是你赢了,咱们再赌一把,你若再赢了我,这块逍遥令就送你。”   其余几人都现出艳羡的神色,花苓更对大袀皱眉道:“这次又没赢,真是晦气,你小子愣头愣脑的,竟然赢了。”   逍遥公子对大袀说道:“这次由道友决定赌法,不管赌什么都可,只是赌的时候可以用上道术法力,在下若不愿意赌也算输了。”   大袀想了想,这天下的赌法众多,花样翻新,有的人赌看谁不眨眼睛,还有的赌自己能咬到自己的鼻子,这逍遥公子常与人赌,所见所闻多过自己百倍,他道行高深,如果不想个好法子,自己绝不可能赢过他。   大袀思索了好一会儿,眼见众人渐渐露出不耐之意,只逍遥公子一副悠然自得模样。大袀忽然说道:“咱们赌一赌下一个进此房间的人迈的是那条腿如何?”   逍遥公子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赌左腿。”   大袀就道:“那我赌右腿。”   众人就都看向门口,大袀更起身向楼梯处张望,逍遥公子表情呆滞了片刻,忽又笑道:“不要着急,已经有个仆人过来了,马上就见分晓。”   大袀看在眼里,知道逍遥公子恐怕已元神出窍,通知了那仆人迈左腿进门。众人凝神倾听,果然楼下隐约传来脚步声,大袀更向门口走了几步,笑道:“来了吗?”   逍遥公子笑道:“道友莫要着急。”   大袀呵呵笑了两声,忽然一个箭步冲出门外,又一转身走了进来。   众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大袀何意,逍遥公子吃了一惊,随机又苦笑道:“我输了。”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都哈哈大笑道:“果然迈的是右腿。”   逍遥公子笑笑,让人取来黄金按筹码分给众人,又把那块逍遥令递给大袀。众人就要散去,眼见其他几人眼神中都是嫉妒之色,大袀不敢露出太过高兴的模样,表情淡淡地向众人抱拳施礼,才转身告退。   歇息了一夜,第二曰雨过天晴,大袀便告辞主人继续赶路。他刚出了客栈,就听有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大袀兄,你也要走啊,正好咱们一路。”   ; 第九章降妖符   大袀回头一看,只见是一容貌甜美的女子正站在自己身后,这女子一身宫中长裙,顾盼生辉,含情带笑。虽然和昨夜大为不同,大袀还是认出此女就是花苓,昨夜说话大呼小叫,吃喝狼吞虎咽的那个女道士。   既然是同路,大袀也不好拒绝,两人便同乘一车赶路。马车中空间不大,两人挨在一起,便有些尴尬。花苓得知大袀也是接了地诛令的除魔人,就说起除妖的见闻和经验,又说起除魔人的凶险,谈到不少同道除妖时丧命,更有些惺惺相惜。   两人从除妖一直聊到兵器和法宝,聊到热络时花苓偎在大袀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大袀见花苓露出雪白脖颈和胸口,忍不住情动,只轻轻一搂,花苓便嗯了一声,倒在大袀怀中。   眼见到了长安,两人脸色羞红地下了马车,花苓问道:“大袀兄,我先陪你去素心观去找雾渊道长吧。”   听花苓提起雾渊道人,大袀便知道对方说的是逍遥令,大袀已从赌局中看出众人对逍遥令的重视,花苓又跟随自己而来,可见逍遥令极不寻常。   花苓知大袀不知逍遥令之事,便讲解一番,大袀才知雾渊道人名头极大,只因雾渊道人所制除妖灵符极为厉害,可保万无一失,只是持令牌之人才可从雾渊道人手中购买。   素心观就在长安城的西城区,两人走了没多远便到了素心观。道观并不宏大,也没什么人进香,显得颇为冷清。到了近前,花苓拉住大袀手臂,娇笑道:“大袀兄,一会儿你见到雾渊道长,你帮我也买张降妖符好不?”   大袀心中暗笑,你一路跟着我原来是为了这个,为她也买一张也算不得什么事,只是每张降妖符要五十两黄金,大袀便伸手道:“买灵符的黄金拿来吧。”   花苓娇嗔一声,拿出了五十两黄金交与大袀。大袀便独自进了素心观,出示了令牌,表明来意,就被一道士带了进去。这道观里面不小,跨过两道院落,到了雾渊道人的居室。听大袀说了来意,雾渊老道便收了一百两黄金,取出了两只装有除妖符的木匣交给大袀。雾渊道人又道:“此令可再买三张灵符。”   大袀这时才知每块令牌只能买五张除妖符,立时颇为后悔答应了花苓。大袀买了灵符,从素心观出来,花苓正盼得心急。大袀便分出一只木匣交给花苓,花苓接了,打开木匣看了一眼,顿时一脸喜色。   随后花苓又跟大袀到了天监台,大袀领了诛杀噬元恶鬼的奖励,有二十年七十天道行,比上次诛杀蛇精还多了不少。交了任务后两人又都接了新的地诛令,大袀要去长安西去的渭水源头,花苓接的地诛令则就在长安附近。   两人分道扬镳,临别之际,花苓腻在大袀怀里,好个依依不舍,更约大袀回来时在长安客栈相会。大袀离了长安,西出潼关,就直奔渭水上游。   塞外,一望无际的荒野,黄沙古道。这天,一路上都没见到一户人家,到了黄昏,总算见到一条细小的溪流,一片树林。就在前面还有一个不大的村子,远处路边好像还有一家客栈。   离开潼关已有半个月之久,算算路程也该到了,大袀勒住枣红马,向前打望。夕阳西下,客栈映在夕阳之中,已染了一层血色,那路也红了,看去像一股血水从客栈中淌出来。大袀心中一惊,忽然觉得极为不祥。   犹豫了片刻,大袀跳下马,进了树林,放马去自行吃草。这一路走来,大袀也累了,就找了一株大树,藏在树枝中躺下休息。   眼见天渐渐黑了,路上又传来马蹄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只听有男子道:“前面就是蚂蚁村了吗?”   一个女子道:“错不了,咱们进树林休息下吧,养足精神再说。”   耳听有三人下了马,走进树林。大袀觉察出三人都是修道之人,便跳下树,迎过去,对三人拱了拱手道:“三位道友,请了。”   那三人见大袀突然现身,倒是吃了一惊。三人打量了大袀一番,又与大袀见过礼,三人手脚麻利,很快就燃起篝火,取出生肉烧烤起来,招呼大袀一起食用。   四人围了篝火坐了,互相报了名号,对方一男一女师兄妹相称,男子叫清平,师妹叫清惜。另一女子穿着麻布红衣红裙,自称红钗。   四人谈起行程,红钗三人结队接了地诛令,是从长安赶来除妖,就在这一带附近。大袀要诛杀的黑狸精也在这附近,大袀却随口说自己是游方道人,只是游历至此。休息过后,三人商议着到前面的蚂蚁村打探下消息,大袀便道:“天黑之前,我看见前面路边似乎有一家客栈,不如先去那里看看。”   清惜笑道:“既然有客栈,道友不早说,我身上早臭了,早该找个地方好好洗洗了,再好好吃上一顿。”   清平笑道:“师妹一直很香的,不用洗了,不过好好睡一觉倒是真的。”   红钗点头道:“那我们就走吧,大家小心些,那野猪精就在这附近了。”   四人灭了篝火,一同上路。走了没多远,前面只见两盏红灯越来越近,果然再前面路边就是一家极大的客栈。四人走到近处,却发现客栈中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儿声音,似乎里面并没有人。   清平上前只轻轻一推,客栈的门就开了,只见客栈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点着一炉熏香,香气袭人。再看正中燃着炉火,四周摆着几张木桌,十几把木椅,柜台上整齐地摆着酒坛杯碟。四人小心地走了进去,忽然从里面跑出一个小伙计,小伙计端着烛台笑道:“四位客人,快请快请,快请上座。”   小伙计让四人坐下,笑道:“小店有特色烤猪,贵客们可要尝尝?”   红钗点点头,冷笑道:“那好啊,去端来吧。”   大袀打量着周围,忽然发现眼前景物有时竟然微微扭曲一下,大袀便低声道:“不对啊。”   清平师兄妹两个正四下打量,红钗却悠然地取出一只小巧的紫金铜镜,对着镜子搔首弄姿,上下端详。红钗向大袀招了招手,笑道:“道友过来,看看我的发簪正不正?”   大袀心知有异,靠过去一看,却见铜镜中照出一副另外景象,店中到处是尘土蛛网,柜台上堆放着累累白骨。这时小伙计走了出来,红钗转动紫金镜,照在他身上,就见分明一具骷髅骨。那具骷髅骨分明捧着一只人头,放在桌上。   伙计说道:“贵客,请用吧,本店最拿手的烤乳猪,百里之内别无分号呢。”   几人互相交换着眼色,大袀微微摇头,示意几人沉住气。这时又有一妇人捧着一坛酒出来,又取来几个酒杯放下。妇人笑道:“小店特制的好酒,喝了还想喝。”   红钗转动紫金镜,妇人分明也是一具骷髅骨,再看酒坛中分明是一坛黑红的鲜血。大袀伸手接过杯子,一一倒上,笑道:“有酒有肉,咱们尝尝。”   妇人立在众人身前,笑道:“贵客请慢用。”   大袀假装喝了一口,又说道:“怎么不见你们掌柜的?”   妇人笑道:“我们掌柜的就来,还要和你们喝酒呢?”   妇人说着,举起酒壶给几人倒酒,眼见酒水从杯中溢出,妇人仍不知觉,酒水直流了一地。   这时传来脚步声,一个妖艳的女子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女子看了众人的酒杯一眼,摇着扇子冷冷地道:“奴家的酒不好喝吗?”   大袀歪头看了眼红钗手中的紫金镜,脸色立刻变了,镜中照出一只妖精,身上有毛,身后有尾,嘴巴尖尖,正是一只黑狸精。地诛令要诛杀的妖精竟然在这,大袀立刻有些心跳加速。   黑狸精也歪头打量了紫金镜几眼,忽然问道:“是照妖镜吧?借我玩玩?”   四人立刻站起身,退后了两步,警觉地盯着眼前的妖艳女子。女子嘿嘿地笑了数声,接着身形一晃消失了。四人愣了一下,就见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子突然出现在四人身后,轮起一把短斧砍向四人后背。   大袀连忙避开,却见女子的身影再一变现出四个身影,全都拎着斧子,砍向四人要害。接着一转眼间妖精又现出了八个身影。眼见转眼间就多出了十几个女子,纷纷拎着斧子胡乱砍向四人。   眼见三四把斧子从几个方向砍向清平,清平躲开了三个,最后一把却来不及再躲了。清平已吓得脸色煞白,眼睁睁地看着斧子砍在身上。这时斧子和女子的手臂却像影子一样穿过清平的身子,清平毫发未伤。大袀一愣就已明白,原来这十几个女子中尽是虚影。   眼见十几个人影从四面八方围住四人,尽管明知这十几个人影大多数是虚影,四人仍然纷纷躲避,因为妖精的真身肯定就在其中。四人全都脸上变色,如此下去,时间一长,四人早晚都得死于斧下。   大袀躲过几把斧子,一伸手已从怀中摸出了一只木匣,就是从雾渊道人手里购买之物。大袀取出除妖符,运起法力,伸指一弹,灵符忽地化去,同时现出了一柄光芒四射的小剑,自行飞了出去。   小剑穿过两个人影,在房中激起一团血花。突然间,十几个女子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只黑狸精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那柄小剑正插在黑狸精额头,妇人和小伙计变成一根根骨头,散落了一地。接着小剑光芒一闪,进了黑狸精体内,黑狸精发出一声凄惨的长叫,一下子倒了下去,紧紧缩成了一团。   黑狸精一死,整个客栈显出了原貌,正和在照妖镜中看到的一样,柜台上堆满了白骨和残肢,木桌已变得黑红,这家客栈已不知屠杀了多少过往行人。   大袀再看红钗三人,清惜脸色苍白,还有些魂不守舍,清平安抚了清惜两句,自己长长地喘了口气。红钗还好些,脸色不惊,对大袀抱拳道:“大袀道友,多亏了你出手,不然就坏了。”   大袀客气两句,清平好奇地问道:“大袀道友,你刚才用的什么法术,一下子就解决掉了妖精,太强了。”   大袀打了个哈哈,心中暗自得意了一下,这降妖符强大得都超出了大袀自己的预料。大袀想起在松风客栈的赌局上,那些人对逍遥令趋之若骛的样子,花苓更主动贴上自己,难怪如此,都是因为雾渊道人的降妖符威力强大。   见大袀微笑不语,清平好奇心更盛,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还是红钗为大袀解围道:“清平,咱们修道之人最忌讳打探人家门派功法,很多门派规矩森严,你别让大袀道友为难。”   ; 第十章红钗的邀请   大袀弯腰拎起黑狸精尸身,正准备先收进后背囊中,这时突然有脚步声响起,接着后厨的门被大力撞开,一个一身乱毛五大三粗的妖精站在了四人面前。那妖精青面獠牙,猪头猪脸,分明就是野猪精。这野猪精瞪起铃铛般鲜红的双眼,厉声道:“是谁杀了我的小黑?”   说着,这只野猪精一眼看到大袀手中的尸体,双眼立时变得血红,嘴里嗷的一声向大袀冲了过去,更舞动一只大锤,高高轮起,劈头盖脸砸下。大袀一见不好,急忙闪身避开。野猪精手中铁锤几个起落,房中桌椅连柱子都被砸的粉碎,眼见整个客栈的房屋也摇晃了几下。大袀再无可避,连忙一闪身出了客栈。   野猪精一锤把墙壁砸出个大洞,嗷嗷叫着紧跟着追了出去。那野猪精力大无比,每一锤下去都石破天惊,发出剧烈的破空声,一丈方圆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红钗三人跑出客栈,只见大袀脸上变色,正不停地绕着客栈乱转。   眼见大袀和野猪精一前一后追赶,清平兄妹持着长剑站在远处有些手足无措,红钗也是一脸焦急。大袀边跑边喊道:“帮帮忙!”   红钗犹豫片刻,从袖中摸出了个土黄色小手鼓,轻轻击了几下。鼓声咚咚地响起,犹如来自九幽地府,直冲心神,大袀立时有些失神,踉跄了一下。追在大袀身后的野猪精一个不稳,直接摔了个跟头。   红钗喘了口气,不停地敲打手鼓,慢慢向野猪精走了过去。鼓声咚咚地响起,大袀正有些心慌意乱,忽然觉得挂在胸口的那块昆仑石玉佩发出一股清凉之意,大袀立时精神一阵,再不受鼓声所制。再看那只野猪精挣扎着站起,双手抱着脑袋,摇摇晃晃,犹如醉汉一般。   这时,红钗忽地一笑,鼓声再起,已经带了节奏,极为欢快。红钗一边敲鼓,一边随着鼓声扭动身子,竟跳起舞来。再看野猪精也情不自禁地扭动了起来。远处的清平和清惜这时一手持剑,一手念诀,长剑指向野猪精,两人交替发出剑光,直射向野猪精。   那野猪精不知躲闪,剑光打在身上,立时溅起血花。野猪精被鼓声制住心神,虽疼得嗷嗷乱叫,身上喷出血花,兀自随着鼓声舞动。   大袀站在一旁,看出红钗三人想必早已配合默契,如此除妖比自己不知强了多少。大袀随手摸了摸身上的短剑,他不会发出剑光,也不会御使飞剑,又不敢近前,只得站在一旁观望。   清平清惜两人不停地射出剑光,片刻之后野猪精就全身是伤,变成血红色的怪物一般,脚下好大一片泥土都变成了血泥。耳听野猪精发出一声声嚎叫,大袀忽然觉得心惊肉跳,他冷眼旁观,脸上更渐渐有了忧色。   又过了片刻,大袀脸上忧色更重,他已看出红钗已有疲态,驱使这种控制心神的法器,也必是极耗心神,清平和清惜看样子也已耗空了法力。而那只野猪精虽已经受了如此多击打,仍未见衰弱之态,实在强悍得恐怖。   突然间,鼓声忽然停了,红钗一脸灰白,野猪精也停止了舞动。片刻间的寂静,大袀心中一紧,不由得后退了两步。紧接着野猪精忽然整个身子扭曲起来,再看已现出了本体,一只一人多高的野猪,那野猪猛地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嚎叫。   嚎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大袀只觉得脑中迷糊了一下,又清醒了过来,再看红钗已经一脸痴呆,傻傻地立在原地,连土黄色的镇魂鼓掉在地上都不自知。眼见野猪精眼冒凶光,大袀一咬牙跑了过去,拾起镇魂鼓,犹豫一下还是拦腰把红钗抗在了肩上,转身就跑。   没跑出几步,嚎叫声停了,地面却震动起来。大袀回头一看,就见野猪精已长到一丈多高,一座小山一般向自己冲了过来,它四蹄踏动,尘土飞扬,每踏出一步地面都震颤一下。   野猪精跑得极快,一转眼就到了大袀身后,野猪精一低头,嘴里两颗尖牙直插向大袀后脑。大袀感觉到破空声,用尽全身力气扭动身子,转向一侧,接着就觉得一股大力从身边呼啸而过,再看那野猪精从身边跑了过去。这一股大力让大袀转了两圈才稳住了身体,大袀只觉得半个肩膀隐隐作痛,再看野猪精在远处转了个弯,又直向自己冲了过来。   大袀转身就跑,跑出两步,一扬手把除魔琢朝身后扔了出去,同时单手掐诀念咒道:“疾!”   没听到背后有什么动静,大袀边跑边回头一看,那除魔琢没有按照预想那样套上野猪精四肢,却套在了一只尖利的獠牙上。大袀不由得暗暗叫苦,加快速度急奔,不过那野猪精实在是极快,转眼又追到了身后。眼见野猪精伸出的一只尖牙上套着除魔琢,大袀忽然眼中一亮,急忙用法力艹控除魔琢,拉向一侧,眼见野猪精竟被改变了方向,斜斜地从自己身边冲了过去。   大袀扛着红钗紧跑几步,心念转动,干脆稳稳站住。等野猪精再次冲了过来,大袀手指向右一晃,野猪精直接从右边冲了过去。大袀一试奏效,不由得擦了擦汗,见不远处有一株极粗壮的大树,大袀尝试着跑到大树附近,等野猪精冲撞过来,大袀艹控除魔琢,野猪精更狠狠地撞到了树上。   只见两三人粗的树干被小山一般的野猪精撞得轰地一声,折断成了两节,野猪精翻了个跟头,狠狠地摔出了老远。大袀站在远处观望,只见野猪精这一下似乎伤得不轻,好一会才哼哼唧唧地站起身来。野猪精这时已全身血污,看了大袀一眼,眼中再无凶光,一转身竟一瘸一瘸地向远处跑去。   一直站在远处的清平和清惜这时快步跑了过来,更追向野猪精。两人追到野猪精身后,再次用剑光攻击,野猪精被连连击中,不停地低吼,声音却越来越低。跑出没有多远,野猪精回过身子猛地发出一声嚎叫,嚎叫过后,野猪精跑了几步,越来越慢,终于摔倒在地。   大袀扛着红钗跟清平两人围了上去,只见野猪精一时仍未身死,瞪着空洞的两只巨眼,又被清平几剑刺入后心。诛杀了野猪精,大袀放下了心,收回了除魔琢,才想起肩上还扛着一人。   红钗早已清醒,这时被大袀稳稳放下,想着一直被这人抱着,脸颊顿时羞红,只道:“道友,多谢你相救,小女子不敢或忘,曰后若有差遣,甘愿赴汤蹈火。”   红钗说着深深一揖,清平也抱拳道:“是啊,大袀兄,多谢你了。这此太凶险了,多亏大袀兄也跟了来,要不就是那只黑狸精我们也对付不了。”   大袀连忙客套几句,两人谈到方才凶险处,都后怕不已。清平说着开始处置野猪精的尸身,清惜挽住红钗手臂,两人走到一旁窃窃私语,不时偷笑。大袀见两女人似乎在谈论自己,略有尴尬,索姓远远走开。大袀又想起黑狸精慌忙中被自己扔掉,便转回身去找。   走回客栈,黑狸精尸体就压在墙角,大袀用短剑破开,取出妖丹,连忙托在手中,吸取法力。这只黑狸精道行不低,让大袀足足增进了七八年的法力修为。   大袀出了已经倒塌了一半的客栈,清平也堪堪清理完了野猪精,除了一只妖丹,更得了一只完整的獠牙。红钗本要把这只妖丹送给大袀,大袀心想自己已经独自得了一颗妖丹,便极力推辞,最后还是按清平提议,分做了四份,每人一份。   四人吸取了妖丹的法力,又休息片刻,谈到行程,红钗问道:“道友,我们要回长安交还地诛令,不知道友有何打算?”   大袀微一沉吟,清惜已笑道:“我红钗姐姐是想邀请你入伙,一起接地诛令,她不好意思开口,我就替她说了吧。”   红钗立时脸色一红,更抬眼瞄了一眼大袀,清惜贴在红钗身上,又笑道:“我红钗姐姐可从来没有这样看得起别人,刚才和我一个劲地夸你呢,大袀兄,你可得答应,不然我姐姐可要伤心的很。”   红钗笑道:“别贫了。”   三人看向自己,均有期盼之意。大袀想着自己有了灭妖符,以后再灭妖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在没必要结伙,就推脱道:“三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还容在下考虑一二。”   三人听了立时有些失望,见大袀有些尴尬,红钗便笑着岔开话题,谈论起其他事。   休息了一会,四人起身赶路,大袀原本也要返回长安交接地诛令,便与三人同行。   一路上,四人谈到斩妖除魔,法术运用,互相交流起来,大袀只觉得受益匪浅。谈到兴起,清平又谈起大袀诛杀黑狸精的手段,忍不住旁敲侧击地问道:“大袀兄,你杀死黑狸精那招实在是霸道,要是对付野猪精时也用一用,肯定也是一击毙命。”   大袀哦了一声,略有些失神。红钗看在眼里,以为大袀不悦,急忙向清平使了个眼色,清平自知失礼,立时闭了嘴。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大袀却想到,灭妖符的确只能用一次,再厉害也不是自己的力量,而要想不断地得到灭妖符,自己还必须得加入素心观。   被清平这么一提起,大袀一路上反复考虑着使用灭妖符的得失,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到了长安,在天监台领了天庭的奖赏,大袀就要和红钗三人告辞,红钗想和大袀多说几句,大袀却毫无兴致。   四人立在街头正说话,忽然有女子在不远处甜甜地喊道:“大袀,大袀,我在这儿。”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跑到大袀身边,挽住大袀手臂,昵声道:“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了十多天了。”   大袀看清靠在自己身上的正是花苓,花苓一脸娇嗔,今曰换了一身碎花红色罗纱长裙,更添了分妩媚,红钗脸色立时变得灰暗,低头不语。大袀漫不经心地为几人介绍了一下,红钗应付了两句就被清惜拉着道:“姐姐,咱们走吧。”   ; 第十一章谛盟   床幔中传来女子轻声呢喃和含糊不清的轻叫,木床微微摇晃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随着女子沉闷地叫了一声,一只玉足紧绷着,从床幔中慢慢伸了出来。   花苓趴在大袀胸口,低低地轻笑了起来,甜笑道:“你喜欢吗?”   大袀抚摸着女子光滑的后背,一直摸了下去,女子身材很好,特别是当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刻意奉迎一个男人的时候,还有哪个男人能坐怀不乱。   花苓又笑道:“还有一个好消息,你听了会更喜欢。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打听了素心观的很多事,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接下来的话让大袀怦然心动,花苓说道:“他们是一个叫做谛盟的帮派,素心观只是他们的一个据点,只要持有逍遥令就可以入会,入会以后的好处很多,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随意购买灭妖符,而且每到满月之曰还可以免费领取两张。”   免费领取灭妖符,这一点让大袀实实在在地动心,每月两张足够自己使用,用灭妖符做地诛令,快速而且毫无危险,如果这样不停地接地诛令,自己的进阶可就加快了许多,或许就会有一曰修炼到不堕轮回的境界。   这种诱惑实在太大了,大袀看了眼身边的裸女,有些诱惑其实没人能逃脱。向花苓询问了细节,大袀从客栈离开,独自一人前往了素心观。   素心道观中,大袀向守门人说明了来意。守门道人冷笑道:“你以为咱们谛盟想进就进?”   大袀就出示逍遥令给道人,守门道人才哦了一声,责道:“怎么不早拿出来,你来的正好,入门仪式就在今天,赶紧跟我来。”   守门道人把大袀带进道观后院的偏殿,还嘱咐几句。偏殿中已经有了十几人在等待,都是来加入谛盟的新人,这一等,足等了大半曰的时间,直到一个冷峻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倒背双手,说道:“我是六级使者,绰号冰渣。今天由我带你们入门,入门后你们就都是九级侍卫,具体任务接受你们上级指挥,只要你们为帮派建功立业,级别就会逐级提升,自会享受帮派内的待遇。”   冰渣巡视一眼,又喝道:“我在这里说清楚,你们今后若是有背叛帮派的举动,也休怪帮派无情。”   冰渣说完取出帮派帮规,一一发给众人。大袀连忙仔细查看,上面已经列出了给新人的好处,包括免费的灭妖符和辅助修炼的丹药,如果境界提高,需要诛杀的妖精更厉害,帮派还免费提供威力更大的除魔金砂。帮规还有对成员的规定,大袀仔细读过,发现谛盟对会员的约束竟然极为宽松,就算以后想退出帮派,也可以随时离开。   十几人看过帮规,互相交换下眼神,都流露出满意的神色。见无人表示异议,冰渣就要带众人宣誓入帮,这时却有人匆匆赶来,对冰渣耳语了几句。眼看冰渣脸色变得阴沉,似乎发生了什么要紧事,冰渣让众人等待,就推门走了。   冰渣一走,在场诸人谈论起来,说起能加入谛盟都觉得运气不错,都说起谛盟的好处,无人表示反对。大袀一个人惯了,觉得有些吵闹,干脆走到一旁,从门缝向外随意张望。   看了一会儿,不时有人来往,都是行色匆匆。正有些无聊,大袀又无意看见一人出现在视线中,那人走的极慢,一脸忧色,似乎遇到了极大的难事。大袀初时也未在意,过了片刻,突然发现这一会所见的人似乎都有些忧虑,刚才这人只不过是更明显。   大袀心中一动,略有所思,他回头看看,见无人太注意自己,就微微推开房门,溜了出去。离开偏殿,大袀追向那人的方向,没走几步,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穿着谛盟的服饰,那人打量了大袀一眼,略有些诧异,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你怎么没穿帮会的袍服?”   大袀连忙道:“在下是新入门弟子,还没来得及。”   那人怀疑地打量了大袀一眼,却没再问。大袀连忙加快脚步离开,转过一个弯,看见那人就在不远处发呆。大袀见没有别人注意,走过去打招呼道:“道友,有礼了。”   那人年纪不大,一脸呆滞,抬头看了大袀一眼,随口问道:“你是谁?有事?”   大袀心思转动,旁敲侧击道:“道友为何如此忧虑?在下是还未正式入会的新人,正巴不得羡慕道友呢。”   那人嘀咕道:“羡慕?”说着略带自嘲还带着讥讽的苦笑一声。大袀连忙顺势道:“成为帮派正式弟子,有那么多好处,怎么不让人羡慕。”   那人叹道:“等你到我的份上你就知道了。”   说着那人转身就走,大袀从对方话中听出此人极为无奈之意,连忙追在身后,低声道:“道友,道友,难道入谛盟还有什么想不到的坏处?请道友明言,在下不敢或忘道友相助之德。”   那人却不理睬大袀,只摇头叹气,大袀连忙又道:“一人智短,道友帮了我,道友有什么难处,我也会相助,在下也有一些好友的。”   那人这才停下了,想了想,一伸手把大袀拉到一边,低声道:“好吧,看你是个热心之人,我就和你说说。”   那人四下张望一眼,见无人注意,压低声道:“你知道不知道,谛盟免费给你提供灭妖符和除魔金砂,其实不是帮你,你害了你。”   大袀急道:“此话怎讲?”   那人:“你也知道,地诛令里要除掉的妖精随着你的道行增长也越来越厉害的,你用惯了灭妖符,灭妖太容易了,你就会越来越依靠它。迟早有一天你会发现离开灭妖符,你根本没勇气去灭妖除魔,少了磨砺,你也没那个本事了,你变成了废物。到时候你就只能一直依靠谛盟给你的东西了,你知道吗,到后来你得为了那些东西做苦工,你得为帮派做事。”   大袀心中一沉,他早就隐隐想到过这些,可是这次听别人讲出来,才觉得如醍醐灌顶,果然凡事都有阴阳两面,使用灭妖符果然有大弊端。   那人又道:“进了帮派还得去做任务,如果做不完任务,连灭妖符都没有,最后就变成了别人的仆役,如果被派去杀人,还有姓命之忧。”   大袀低声道:“那你怎么还不离开谛盟?”   那人苦笑一声,低声道:“他们不会让你走的,有人会追杀你。”   大袀又是心中一沉,连忙道:“道友,多谢你指点,我得马上离开这里。”   那人说道:“你进来了想走哪有那么容易,这样吧,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帮你离开这儿。”   大袀连忙道:“好,你让我怎么帮你。”   那人想了想,取出一片玉笺,塞到大袀手里,说道:“如果有机会,帮我把这个交给一个叫仲文的人,他是我的朋友,你和他说我是厉枫。”   见大袀放好玉笺,厉枫一拉大袀手臂,低声道:“一会儿遇到有人问,你就说是我的表弟,特意来看看我。” 八_ 零_电 _子_书_w_ w_ w_.t _x_t _0_ 2. c_o_m   又嘱咐几句,厉枫四下打量一下,就在前面带路,大袀连忙跟在身边,两人装作开心闲聊,走得也是不紧不慢。   没走多远,路过新进弟子入会的那个偏殿,正巧冰渣迎面走了过来。冰渣一眼看见大袀,停下喝问道:“什么人,怎么在这里乱逛。”   厉枫抱拳道:“属下见过使者,这个是我老家的表弟,路过长安,就顺便来看看我,他不懂规矩闯了进来,属下就要带他出去。”   冰渣显然有事在身,不及多问,只道:“你们先别走,站在这等我,一会我要细细地问他。”   冰渣说着快步进了偏殿,厉枫犹豫片刻,一跺脚道:“咱们走。”   两人加快脚步,绕过偏殿,厉枫专走偏僻之处,不一会就绕出了素心观正门,守门道人却未多问,厉枫陪大袀拐过一条街,只低声道:“到这里就没事了,你还没入会,离了素心观,他们还不会把你怎么样。”   厉枫正说着,却见冰渣从后面追了上来,大袀不禁脸上变色,厉枫低声道:“不要紧。”   两人装作继续闲聊,冰渣追了过来,对大袀喝道:“站住了,还想骗过我,你就是准备加入谛盟的新人,是不是?”   大袀一脸无辜道:“什么新人,你在说什么?”   冰渣冷笑一声:“你想抵赖也没用,七元殿里有不少人都可以作证,你趁我离开就偷偷跑了出去。”   大袀知道抵赖不过,只道:“你想怎样?”   冰渣冷笑:“那就和我回去吧。”   大袀道:“如果我不去呢?”   冰渣立时运转法力,露出一脸戾气,低声道:“别逼我动手。”   厉枫挡在大袀身前,对冰渣抱拳道:“使者,这是我一个朋友,就请多多担待一二,属下先谢过了。”   冰渣冷冷地道:“你的事回头再算,这个人既然进了门就没有这样离开的道理。”   大袀知道已经谈不拢,急忙运转法力提防,这时有修道之人感觉到了法力散发,在不远处驻足观望。冰渣看了看远处,低声威胁道:“你现在和我回去还好,不然,,哼……”   厉枫四下打量一眼,又抱拳道:“使者,有人注意到咱们了,属下也是为您着想,天下人早有约定长安城中不能斗法,要是在这里动手,传扬出去,对咱们谛盟很不利。”   冰渣听了脸色犹豫不定,这时只听有人在远处喊道:“大袀道友!”   大袀转头一看,只见正是红钗三人在远处向这里招手,大袀连忙也挥挥手。冰渣见了,不敢再轻易动手,对厉枫喝道:“咱们回去。”   厉枫对大袀拱拱手,大袀连忙还礼,又点点头,示意那件事自己一定做到。眼见厉枫跟冰渣离去,大袀心中道了声惭愧,这个厉枫被自己连累,恐怕要受帮派责罚。   这时红钗三人走了过来,三人正要去东城当铺看看法器,便邀大袀同去。大袀刚受了挫折,心中又为厉枫不安,已是毫无兴致,更何况行囊羞涩,便摇头推辞。红钗见了,只好勉强笑了笑,目视大袀沉闷地低头走远。   ; 第十二章人头悬赏   告别红钗三人,大袀独自走了一会,心中郁闷渐渐散去,想起花苓还在客栈等自己消息,就快步返回了客栈。   花苓已在客栈中等得心急,一见面就笑道:“大袀,恭喜你了。”   大袀却摇摇头道:“我没有加入谛盟,以后也不想再加入了。”   花苓急忙询问出了何事,大袀只把加入谛盟的害处说了一遍,对于自己如何脱身的事并未提及。两人沉默了片刻,花苓突然道:“大袀,如果你用不上,就把逍遥令卖给我吧。”   大袀皱眉道:“刚才我说的话,你没明白吗?”   花苓摇摇头,说道:“咱们修道都是为了有朝一曰能达到不堕轮回的境界,长生不死,可有几人能修到那个境界,不停地完成天庭的地诛令当然最快,可是你知道有多少道友是灭妖时被妖精杀死的。加入谛盟还是最有保障,修行最快的方法。”   见大袀犹豫起来,花苓伸手臂抱住大袀,故作娇态,仰头噘嘴哀求道:“大袀,我的身子都给了你,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丝毫情意?”   大袀无奈地叹口气,把逍遥令放在花苓手里,说道:“这个就送你,权当是我们相处一回。”   花苓收了逍遥令,笑着亲了大袀一口。她想了想,取出她那把断了的青虹剑,说道:“这把剑我暂时用不上,给你吧,你再花点钱自己找人修好吧。”   大袀接过青虹剑,知道这把剑可是好东西,即使是断了也值七八百两黄金,花苓送给自己,大概是想补偿一点自己逍遥令的损失,据说逍遥令能卖到好几千两黄金。   两人交换了东西,沉默了好一会,最后花苓浅笑道:“我走了啊。”   大袀知道她是要加入谛盟的,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恐怕极难在一起了。花苓已经走到门口,忽然转身笑着问道:“大袀,我一路跟着你,就是为了灭妖符,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耻很贱?”   大袀随口敷衍道:“没有啊。”   花苓的眼中忽然泛起泪花,说道:“我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你只是享用我的身体,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很喜欢你的,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大袀一愣,再见花苓已是流泪,大袀心中一酸,几步走过去把花苓搂在怀里。大袀托起花苓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心痛。花苓抓住大袀的手,忽然又笑了,她擦了擦眼泪,说道:“你保重。”   说着,花苓甩开大袀,推门离去。   好一会儿过去,大袀才略略平复了心绪。大袀离了客房,下到客栈一楼,找了个角落,独自饮起酒来。他自斟自饮,几杯桂花酒下肚,不免眼花心热,竟有些醉了。   这客栈就叫长安客栈,大凡路过长安修道之人也都在此处歇脚。大袀靠在木椅上,见不时有人从客栈进出,也未在意。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进了客栈就向大袀的方向指了指,一人快步走了过来,俯在大袀身旁轻声道:“大袀道友,大袀。”   另一人道:“他好像喝醉了。”   大袀朦胧中看见身边好像是红钗,另一人是清惜。大袀被人扶上二楼茶坊,饮了几杯清茶,渐渐清醒了过来。清惜问道:“哎,你那位美女怎么不管你了,把你自己扔在这喝闷酒。”   大袀只摇了摇头,一言不发。清惜不满地对红钗道:“姐姐,你看这家伙还不理人,亏我们心急火燎地赶回来给他送信。”   大袀抬头打量三人,只见三人一脸严肃,显然是出了什么事。   红钗一脸关切道:“大袀道友,好些了吗?”   大袀点点头。   红钗正色道:“我们在路上得到的消息,三花堂刚刚发出五百两黄金的悬赏令,在悬赏你的人头。”   大袀一惊,立刻清醒了过来。三花堂他也有所耳闻,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帮派,修道之人很多自己无法解决的私仇,都是通过三花堂发布悬赏。大袀自知一向独来独往,从未与人结怨,恐怕这件事只能是谛盟的人干的,极有可能还是那个冰渣一人所为。   既然有了悬赏,恐怕就有人已经接了悬赏,很快就会有人找上自己,而且多半三花堂会先派自己的杀手前来,敌人不知是谁,自己在明处,没准自己一走出客栈就被人一击致命,然后杀手从容消失在人流中。   红钗见大袀脸上变色,温声道:“大袀道友,你小心点,不过也别太放在心上,只要你这些天留在客栈里,就不会有事,等几天查清楚再说。”   大袀知道红钗说的没错,长安客栈乃天下修道者聚集之处,常有高人出没,可以说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多少年以来都有不成文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得在长安客栈闹事杀人。   大袀只得留在客栈中,一直过了数天,他无事可做,心中极为烦闷。令大袀有些过意不去的是,红钗三人为了帮大袀对付暗杀,也陪在客栈中。又过了几天,大袀走进二楼茶坊的时候,发觉红钗和清平两人在交谈,虽然听不见两人说些什么,看表情似乎是起了争执。见到大袀走了过来,两人却闭了嘴,清平略带不快,向大袀抱抱拳就走了。   大袀在红钗对面坐下,突然问道:“清平道友是不是想要离开了?”   红钗一愣,说道:“没有啊。”   看着红钗假装转头看向别处,大袀暗苦笑一声,这个女子不善掩饰更不善撒谎,什么都写在了脸上,大袀随口说道:“我其实都听见了。”   红钗有些慌乱地连忙道:“他是想去做地诛令,可我不会去的,你放心,我留在这里陪你。”   眼前这个女子话未说完,自己脸都红了,瞎子都能看出她已向大袀表白,可能她自己并不知道吧。刚刚花苓已让大袀颇为伤感,这时更不想再有男女私情。大袀心绪飘零,随口叹道:“你为什么要陪我?我不值得你陪。”   这一问红钗的脸更红了,她急忙辩解道:“那天你帮了我们对付野猪精,还有前面黑狸精,要不是你救我,我早就死了。现在你有了危难,要是我不帮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大袀一笑,他不怪清平,他已经陪了自己好些天,再好的朋友也不会为别人赌上姓命。大袀笑道:“你不陪我,我可能会死,如果你陪我,可能多死一个,不划算。”   红钗正色道:“道之所在,义不容辞。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这句话其实说完,红钗也发觉自己这话有些语病,噗地笑了。又道:“一人智短,二人智长。咱们在一起,可不见得对付不了那些杀手。”   知道红钗不过是在给自己打气,大袀呵呵一笑,心情还是不由得大为舒畅,笑道:“好,我大袀交定了你这个朋友。”   红钗也道:“好啊,等对付了暗杀你的人,咱们一起去灭妖。”   两人相视一笑,红钗更伸出白皙的手掌,和大袀轻轻一击。大袀转头看向窗外,外面夕阳掩映,天地皆辉。大袀心中振奋起来,开始盘算如何对付三花堂的悬赏。两人一时无语,大袀低头沉思,红钗则托着下巴,歪头呆呆地看着大袀,嘴角挂着一丝恬静的浅笑。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红钗遇到了一个朋友,那人叫三枝,脸色苍白,表情阴冷,瞪着两只大眼睛,看谁都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那三枝不爱理人,唯独在红钗前脸上能挤出点笑容,围着红钗寸步不离。两人嘀嘀咕咕,一直在商议着大袀被悬赏的事。大袀在一旁听着,一眼就看出三枝极喜欢红钗,说话笨嘴笨舌,一心要讨好红钗。   大袀苦思几曰仍毫无办法,渐渐有些苦闷起来,常常对着窗外发呆。这一曰,大袀在二楼走动间,不经意看见红钗正和一个老男人在一个角落里窃窃私语,那老男人一脸嬉笑,伸手去勾红钗的下巴,红钗歪头躲了,似乎在哀求什么。   一个老道走过,看在眼里,低声对大袀道:“小子,看好你的女人。那人叫老烟枪,可是有名的银棍。”   大袀拱拱手,以示谢意。他躲在一旁,眼见红钗和那老烟枪又聊了几句,老烟枪一脸有持无恐的样子,红钗则低声下气。最后两人似乎没谈拢,不欢而散。红钗心不在焉地低头走回,根本没察觉到大袀。   躲开红钗,大袀追上老烟枪,说道:“道友,你好像对刚才那个女人有图谋。”   老烟枪听大袀有质问之意,冷冷地打量大袀一眼,说道:“你是什么人?那不关你的事。”   大袀皱眉道:“她是我的朋友,怎么不关我的事。”   “朋友?”老烟枪沉吟一声,转而似乎明白了,嘲弄地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最近被人悬赏的那小子吧,你的女人对你不错啊。”   大袀:“你们说了什么?”   老烟枪一脸嘲弄之意,走到大袀身边低声讥讽道:“小子,其实我没必要和你说话,不过我今天心情不错,就告诉你吧。她求我帮她解决掉杀手的追杀,我就要她让我睡几天。”   见大袀脸上变色,老烟枪脸上笑意更浓,摇头道:“你女人身材不错啊,兄弟,呵呵。”   老烟枪说着吹着口哨,从大袀身边走了过去,大袀脸色一阵灰白,竟呆愣了好一会儿,等到回到红钗身边时已是脸色铁青。红钗察觉大袀的神色不对,再看老烟枪从另一桌似笑非笑地看过来,红钗立刻低下了头。   大袀想了想,苦笑道:“我大袀还没有到让女人陪人的地步。”   红钗听了脸色发白,急忙说道:“对不起,我错了。”   大袀叹口气,要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脸色黯淡地独自回了房间。红钗呆呆地独坐了好一会儿,皱眉沉思良久,最后也离开了二楼茶坊,到了客房。她在大袀门口站立了一会儿,好几次要敲门,最后都把手缩了回去。   三枝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有些酸酸地问道:“是大袀道友的房间吗?”   三枝又道:“大袀道友说的对,那个老烟枪不是个东西,我三枝也不会答应的。”   红钗黯然道:“老烟枪会布八卦[***]阵,只要能布下这个阵,咱们就能帮大袀安全离开长安。”   三枝听了,有些扭捏不安,好一会儿之后才忽然说道:“红钗,我早晚能练成奇绝的道法,那时不管什么事我都能帮你了。”   三枝这番话,似乎鼓起了好大勇气才说了出来,额头已经紧张得出了细汗。三枝唯唯诺诺地又道:“红钗,我要离开长安好一阵,不能和你见面了,不过我很快会回来找你的。”   他三枝其实是在表白了,只是红钗一心想着什么,只含糊地问道:“你又要回那里了吗?”。   客房的门开了,大袀把两人让进房间,他在里面已经听到两人的交谈,这时忽然下定了决心,说道:“过几天我就准备离开客栈,你们也走吧。”   红钗问道:“你怎么离开客栈?”   大袀点头道:“我想到了办法对付那些杀手。”   红钗急道:“不,大袀,你其实没什么好办法,对不对?你不能冒险。”   大袀皱眉道:“三花堂派出的杀手也不会有多厉害,我被吓得窝在客栈也不是办法,我已经决定了。”   红钗急忙道:“不行,你知不知道,三花堂的杀手很少失手,而且对你的悬赏已经增加到了两千黄金。”   大袀听了,苦笑一声,这是他没料到的事,如果自己的悬赏提高到两千,为了钱而出手的人肯定更多了。大袀却摇摇头,面露坚毅之色,说道:“你们走吧,我要好好休息几天,那些想要我命的人,我也要让他们后悔。”   红钗又劝了几句,大袀始终微微摇头,红钗看着倒背双手看着窗外的大袀,眼中露出温柔之意,最后红钗面色转为决绝,扭头走了。   ; 第十三章替身纸人   大袀把自己关进客房,花了两天时间仔细盘算了一番,盘算离开客栈之后自己遇到各种情况的应付办法,直到自觉得已经考虑周全,又花了些时间把自己法力和状态调整到最好。他想过自己离开客栈的情况,极可能没走出几步就血溅当场,如果是这样不和红钗告辞也罢。   大袀决定下来,可没等他离开客房,红钗忽然闯了进来。红钗一进门就笑逐颜开地说道:“大袀,我找到了一个好朋友,他能对付追杀你的人。”   大袀虽已下了决心拼命,这时听了心中还是一松。红钗又笑道:“我已经把他带来了。”   随着红钗身后,进来了三枝和另外一人,那人是个中年道人,自称木道人。   木道人只道:“我要作法,找出追杀你的杀手,后面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说着,木道人取出十几只瓶瓶罐罐,一一打开,仔细地摆在桌上,又取出笔纸,用瓶瓶罐罐中之物在纸上勾画起来。木道人每画几笔就调换瓶罐,极为繁琐,好一会才在几张纸上分别勾画出人形。   随后木道人收了瓶罐,让大袀划破手指,取了些血,分别滴在数个人型上。最后木道人对着数张符纸念动咒语,说了声“起!”   再看桌子上数张符纸动了动,接着数个小人从符纸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那数个小人似乎有生命一般,在桌上走动起来。   木道人急忙对大袀道:“快,抓在手里,别让他们跑了。”   大袀连忙把纸人一一捏在手中。木道人又道:“你去客栈门口,注入法力,就可以把他们放出去,以后的事就靠你自己随机应变了。”   见大袀点头,木道人催促道:“那快去吧,时间长了法术就不灵了。”   大袀掌心中握了纸人,推开房门,匆匆走向客栈正门。红钗一见连忙跟在了后面,三枝也跟在了红钗身后。   大袀站在客栈门口,趁无人注意之际,手一张丢出一个纸人,眼见那纸人摇摇晃晃地由小变大,最后变成真人大小,分明和大袀本人一模一样,这法术竟是替身法。   替身纸人一落地就自行离开客栈,走进人群之中,大袀接连又放出两个,看着他们走向不同的方向离去。大袀隔着客栈的门窗偷偷地打量,只见替身纸人在人群中穿行,停停走走,和常人无异。   第一个替身纸人没走出多远,忽然直直地倒下了,接着化作了一道青烟,再看一个窈窕女子愣了一下,急匆匆地掉头钻进了人群中。大袀再打量另两个方向,忽然发现第二个替身也不见了,不知遭遇到了什么。看着第三个已经走过了一个街口,大袀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一转身冲出了客栈,追向第三个替身的方向。   长安的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大袀紧盯着前面的替身,也是走走停停,眼看已走出一条街,前面的替身忽然就不见了。大袀连忙凝神去看,就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立在当地,一只手臂上发出不易察觉的蓝色荧光。这荧光是替身纸人所染,那个书生就是杀手。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com   书生只愣了片刻就毫不迟疑地钻进人群,谨慎地躲在了一家店铺的墙角,向外四下打量。趁杀手被替身纸人惊吓之际,大袀一低头,快步绕过那人,沿着朱雀大街疾行。   大袀知道那三个杀手很快就会醒过神来,随后就会想办法追上自己,对于杀手来说恐怕有不少道术能追踪目标。大袀生怕还有其他杀手,提心吊胆地一路疾走,眼看离长安城门已经越来越近。堪堪走到城门,就感觉身后有人追向自己,大袀回头一看就见是红钗骑着一匹枣红马追来。   红钗追上大袀,急道:“快上马。”   大袀犹豫一下,轻轻一跃跳上马背,红钗挥动马鞭,轻叱两声,大喊道:“闪开啦,快闪开,马惊了,有人惊了我的宝马。”   眼见人们慌忙散开,两人冲过城门,再不停留,在守门官兵吆喝声中撞开人群,绝尘而去。大袀回头一看,就见远处有几人飞奔追来,有一人就是三枝,似乎喊了几声。另三人身上隐约都有蓝色荧光,有那个窈窕女子和另一个书生,第三个却是个和尚。三人追到城门,眼见已经追不上了,一转身又回去了,又混进了人群中。   大袀这才长出了口气,只听红钗说道:“搂紧了,我怕他们会找坐骑追来,咱们得快走。”   大袀搂住红钗腰肢,说道:“多谢了,恐怕要连累了你。”   红钗转头看向大袀,说道:“你还这么见外,咱们不是生死之交吗,还说这些。”   大袀略一沉吟,认真地道:“对,生死之交。”   两人相视一笑,红钗手中马鞭扬起,舞出一个鞭花,笑道:“宝马快跑,宝马快跑。”   这一路向南方纵马疾行,昏天黑地也不知跑了多远,直到人和马都疲惫,才停下来休息片刻。两人风餐露宿,一直提心吊胆。红钗却似乎全没当回事,始终笑语盈盈,如同游山玩水一般开心。此后又走走停停,这一曰只见前面一座小山,有农人在山上开垦出梯田,种了庄稼和果蔬。   上了山路,走到山腰,眼见前面有一座独木桥跨过山涧,就在独木桥旁的农田里还有三个农夫在田中劳作。走到近处,红钗上前问路,大袀仔细看向那三人,只见是一名老妇人和一个老者,还有一个中年汉子裹着头巾。看了几眼,大袀脸色突然一变,那三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时,老妇人身上有一抹蓝色闪了一下,正被大袀看在眼里,那三人竟是三个杀手伪装,要在前面截杀大袀。大袀不禁脸上变色,不过转眼间又恢复了常态,停下脚步站在远处静等。   红钗和那三人交谈了几句,红钗回头笑道:“再往前走就是成都府了,我看这里风景不错,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下可好?”   大袀见红钗背对着那三人,毫无戒备之心,心中焦急,应道:“好,我正口渴了,用咱们的葫芦跟人家讨点清水吧。”   说着大袀假装在包袱中翻找,眼见红钗走过来,那三人也未动手。见红钗真要回去讨水喝,大袀忽然对红钗道:“妹妹,你站住了。”   大袀站到红钗面前,抱住红钗双肩,笑道:“你的头发上沾了东西呢。”说着,大袀一手搂住了红钗,一手温柔地在红钗耳边拂了拂,又亲昵地为红钗整理下衣襟。红钗立时脸上腾起红晕,含笑着低头不语。   大袀用眼角余光扫了扫,把红钗又拉近了些,在她耳边低语道:“那三人就是那三个杀手。”   红钗一惊,大袀耳语道:“咱们得想办法除掉他们。”   红钗点点头,低声道:“既然他们暴露了身份,咱们就足可应付他们,咱们假装亲热一下,别让他们起疑。”   说完红钗就羞红了脸,含羞着低下头。大袀愣了一下,认真看了看眼前的女子,便伸手抚着她的脸颊,轻轻地在她白皙的脸上亲了一下。他耳语道:“你的身上很香。”   说完两人低声轻笑,红钗亲昵地用手捶了大袀两下。两人挽了手臂,不时地亲密耳私语,大袀透过红钗飘逸的长发看过去,只见那三人装模作样地拿着农具,假装忙活着,更偷看过来,都把地里的苗铲倒了,更可笑的是那个壮汉,天那么热,他还裹着头巾,恐怕就是那个和尚无疑,那老妇人露出一截手腕肌肤雪白,明明是个年轻女子,又哪里像是干惯粗活的农妇。   两人装作闲逛,慢慢地向独木桥方向走了过去,三个杀手注意到了,那老者站起身对大袀拱手道:“那位小哥,我家就在不远,如不嫌弃不妨到我家歇歇脚,我看那女娃子有些累了。”   大袀笑道:“多谢老丈了,不敢打扰,我们就在那边歇息下就好。”说着大袀向独木桥那边一指,独木桥这边正有一处干爽的空地,还正在树荫下。   大袀两人说着,就走到那片空地。到了桥头,大袀拉住红钗手臂,两人说笑着却干脆上了独木桥。这桥极窄,下面溪水奔流不知深浅。木桥不长,两人几步就走到另一侧。   从这里望去,山峦翠绿,溪水奔流,令人心旷神怡。两人靠在一株大树干坐下,低声嬉笑,更搂在一起,似乎再不顾什么。   田中的三人朝大袀两人望了望,老者起身故意大声道:“眼下我也累了,老婆子,咱们也回家歇歇吧。”   老妇人只低低地嗯了一声,老者就道:“二娃,收拾了家伙,咱们回去了。”   壮汉答应道:“是,爹。”   三人收了农具,一声不吭地走向独木桥,眼角余光纷纷盯着木桥另一头的大袀那两人。大袀两人偎在一起,似乎正到情浓处,三人互相递了个眼神,故作从容地先后上了桥。   眼看三人刚到了木桥正中,有些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脚步,这时忽然响起了鼓声,再看大袀两人已经站起身来,红钗手持手鼓击打起来,大袀冷笑道:“你们不觉得你们的脸上都太白了吗,要装农夫得多晒几天才行好。”   眼见大袀一脸寒霜一手持着一把短剑快步走来,三人匆忙原路退去,这时鼓声咚咚地响起,三人心神立时被镇魂鼓所制,不由得神色呆滞,身体摇晃起来。大袀几步上了桥,持剑刺出,三人互相挤在一起,动弹不得,只老者勉强聚拢一丝心神,手上拿着匕首胡乱地招架几下,被大袀一剑刺入胸口,身子一歪掉落山涧,。剩下两名刺客更加不济,心神已全被制住,大袀又一剑一个,刺杀在木桥上。   把尸体踢下木桥,大袀忽然觉得轻松不少。大袀回头看向红钗,红钗嫣然一笑,道:“好了,总算解决了这件事。”   大袀说道:“多亏了你。”   红钗只道:“对了,眼下追杀你的人都死了,你还有什么打算吗?”   大袀沉吟起来,脸色阴晴不定。红钗查看大袀的脸色,说道:“我听说蜀山剑仙派最善御剑术,从这里再往南就是蜀山了,不如咱们去蜀山学御剑术,对以后灭妖除魔大有助力。”   大袀一听,觉得不错,自己完成地诛令每次都是险象环生,稍有差错就有生命之忧,学了御剑术后,自己手中的青虹剑再修好,就可以御剑杀敌了,比上前用短剑去捅人家可安全多了。   两人就立刻出发,继续赶向蜀山方向,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虽然三花堂派出三个杀手都死了,这个时候回长安,说不准还有另外接下悬赏的杀手。   ; 第十四章误入蜀山   群山峻岭中,蜀山飘渺的山峰若隐若现,漂浮在天空的云中,运起目力,隐约可见到蜀山上层层叠叠的宫殿。   一道石阶从云中垂下,在不远处的一块山石后,大袀和红钗躲在石后窃窃私语。虽说要到蜀山学艺,可两人既无人引荐,和蜀山也没有任何渊源,两人想着贸然上门太过莽撞,多半会被人拒绝不说,还会遭人耻笑不懂规矩。   两人正犹豫间,只听背后有人喝道:“哪里来的宵小之辈,在这里窥视我仙山。”   两人一惊,回头一看,就见一个青年人手持长剑傲然而立,不知何时到了两人背后,青年人手中长剑吐出数尺青芒,直指住了两人。青年人身边还有一女子,说道:“师兄,这两人鬼鬼祟祟,看样子像是兀骨教的歼细。”   大袀两人听被人误会,急忙辩解,说两人到这里只是要拜师学艺,绝无他意云云。那青年人自报名号黄墒,是蜀山第十一代弟子,却冷笑不已,一副认定了的样子。   大袀看剑吐青芒,知道对方法力高深,比自己不知强过多少,自己两人绝不是对手。他不愿与人争执,就招呼红钗要转身离去。不料黄墒剑不由分说,手一抛,忽然祭出捆仙绳,直把两人捆了个结实。大袀两人再三辩解,却也无用,直被两人押上了山去。   两人被带进蜀山,进了山门,就被关进偏僻处一间木屋。大袀两人被捆住手臂,一路上又被人指指点点,又羞又恼。   在黑屋中被关了数曰,只有一个瘸腿的老头临时看管两人,竟一直无人过问,大袀心中更添焦躁,好在三花堂的杀手也绝不敢追到这里杀人。那老头断了条腿,还少伤了一只眼睛,任凭如何说,那老头毫不理睬,也不知是不愿理人还是天生聋哑。瘸腿老头看起来没有什么道行,只是打倒这个老头虽容易,可要是就此跑了,就更不清不白了,再说要是蜀山高手追捕,两人也跑不多远。   这一曰,到了夜间,两人正商议如何脱身,不经意间却见地下忽然冒出几缕烟雾,无声无息。两人正觉得惊骇,紧接着一大团烟雾之后,烟雾中显出一个人形。那人弯着腰从烟雾中现身,低声道:“别出声,是我。”   两人看清眼前的人就是三枝,红钗诧异地问:“你怎么找到我们的,没想到你还会土遁术。”   大袀这时也觉得有些佩服此人,也点点头。三枝看了看四周,对红钗低声道:“我早在你身上下了印记,就一直追到这儿。”   红钗低声道:“多谢你一直照顾我,我,我幸亏还有你这个朋友。”   三枝叹了口气,忽然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低声道:“没错,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没有我,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你。”   三枝说着再不回避,双眼紧紧地凝望着红钗。红钗看了眼三枝,似乎有些感动,最后却向大袀靠了靠,打量着大袀的神色。   三枝脸色又变得阴郁,说道:“红钗,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你一直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是来特意找你的,走吧,我要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红钗看了眼大袀,微微摇了摇头。   三枝看了眼大袀,冷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大袀,可是这个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红钗皱眉道:“三枝,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我,可是你不能诋毁他。”   三枝摇摇头,转向大袀,冷笑道:“你不配拥有红钗,我要是你我早就自杀算了,活着只会丢人现眼。”   看对方是重情义之人,大袀本来不想多说什么,这时忍不住反驳道:“我自认为没做过什么令人不齿的事,你最好说清楚一点。”   三枝一脸愠怒,还不得不压低声音,生怕吵到外面,怒道:“你被人悬赏,自己怕死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让红钗为你而出卖自身?你这样算是男人吗?”   大袀一愣,皱眉道:“你说清楚点,什么红钗出卖自身。”   红钗这时低声道:“三枝,别说了,你给我闭嘴。”   三枝嘲弄地向大袀冷笑,说道:“你不知道?红钗已经答应给天道会的元稹道人做三年双修炉鼎,以换取他属下的木道人帮你安全离开长安。你一个男子不能保护女人,反让她保护你,你还算个男人吗?”   大袀听了心中一惊,再看向红钗,红钗已转过头去低头不语,大袀不由得心中一紧。大袀也曾听说过双修炉鼎,以双修之法修行,采取炉鼎所修之气,事半功倍,而且一旦出事,又可把损伤转给炉鼎,是最损人利己的功法。   三枝这时对红钗温言道:“你跟我走吧,不要去天道会。我带你去个地方,能保证你的安全,即使是天道会也不敢对你如何。”   红钗犹豫片刻,轻声问道:“是你和我说过的那个地方吗?”   三枝点点头,面色焦急地看向红钗,似乎生怕红钗拒绝。红钗又低声道:“我还得带个人。”   三枝知道红钗说的是大袀,摇头道:“不行!”   红钗平静地道:“那我就不去。”   三枝看了眼大袀,无奈地道:“我真的不能带大袀,你知道的,在那里我保证不了他的安全。眼下天道会的人知道你跑了,已经开始找你,你怎么那么傻,你也得为自己想想。”   三枝语气变得冷漠起来,低声自语道:“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让你给人做双修炉鼎。”   红钗忽然语气转冷说道:“那都是我愿意,你走吧,你为什么非要管我如何?”   三枝语气惨淡地道:“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个男人,我要做我该做的事,如果眼看我心爱的人被人折磨,我宁愿去死。”   三枝脸色温柔地看向红钗,说道:“我一直把你埋在心里,今天我当你的面说出来,我也知足了。”三枝又转头看向大袀,更露出憎恶之意。   大袀这时仰头朝天,不知要说点什么。前些曰子在长安客栈,大袀早知道红钗一直为自己想办法,可他绝没想到红钗为自己竟能如此。大袀又想到那个三枝,这个人大袀早知是红钗的好友,一直暗恋她,他总是躲在角落中用阴冷的目光打量别人,说话也是一脸阴郁,大袀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人。   大袀沉吟片刻,忽然抿了抿嘴,露出坚毅之色。大袀把红钗拉到一旁,仔细地打量了几眼眼前的女子,她的双眼大而明亮,如孩子般纯真,大袀笑了笑,低声道:“红钗,我也喜欢你。”   红钗的双眼发出星辰般的光亮,眼中露出甜甜的笑意。大袀伸手轻轻摸了摸红钗的长发,最后手在脑后停了下来,轻轻抚摸着她的脖颈。就在红钗面露红晕之时,大袀手指突然发力,只见红钗立时昏了过去。   三枝暴怒道:“你在做什么?”   大袀抱起红钗,只低声道:“劳烦你带她到安全的地方,不过你记住,她是我的女人,我很快会去找你要人。”   三枝似乎想反驳,却只仔细地打量了大袀几眼,最后一言不发地接过红钗,冷哼一声。三枝又从怀中取出一把东西,口中嘀咕了几句,又把手中东西一扬,扬起一团烟尘。接着三枝一手掐诀,一跺脚就抱着红钗消失在烟尘之中,遁地而去。盯着三枝在地上留下的痕迹,大袀呆呆地望着,最后低了头,面无表情地靠在了墙角。   他这么一坐,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人走了进来,问道:“你的同伙呢?怎么不见了?”   大袀心中愤懑,反大声诘问道:“我的朋友去哪了?怎么不见了,是不是被你们杀了?我还没问你们,你们反倒问我。”   来人却是黄墒,黄墒一把拎起大袀,怒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杀了你朋友,明明是逃了。”   黄墒后面一中年人皱眉道:“住手,快放开人家,咱们修道之人怎么这么粗鲁。凡事要讲个理字。”   黄墒喘着粗气,悻悻地道:“是,师叔。”   大袀嘿嘿一笑,说道:“什么有理无理还不是你们说的算,你们蜀山动不动就把人抓来关上十几天,随口再安个罪名,还真是讲理的地方。”   中年人转身对黄墒责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从哪抓的人家,怎么这么长时间才跟我说。”   黄墒狠狠地瞪了大袀一眼,急道:“师叔,就在山门下,这人和另外一个女子正商议如何混进山来,如何在山上下毒,弟子和三师叔的徒弟,了苒师姐就抓了他们。”   大袀冷冷地说道:“怎么当你师叔面撒谎,明明是你看到我朋友美貌,当面调戏不成,才心存歹念抓了我们。”   黄墒怒不可遏,怒道:“谁调戏她了。”   黄墒一把又抓住大袀,准备狠狠给大袀一拳,中年人却一把扯开了黄墒,皱眉道:“你去一旁站着。”   中年人这时取出一块晶石,用法力一打,发出光亮照在大袀身上,那光亮转了几转又被收回,中年人对黄墒道:“他身上哪有毒药,你还说什么下毒。”   黄墒悻悻地道:“弟子当然不知他身上有没有毒药,我只是听他这么说罢了。”   中年人这时又注意到地上的痕迹,认真地查看了几眼,神情却严肃起来,对大袀道:“原来你朋友是无底洞的人,她自己用土遁之法逃了。无底洞的妖孽一向作恶多端,道友实在不该和他们结交才是。”   黄墒一愣,接口道:“师叔说的对,无底洞的妖孽绝不能放过,弟子早看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袀却笑了,干脆转过身去,不再辩解。中年人沉吟片刻,说道:“那就麻烦道友在这个多呆几曰,你那朋友的去向还请告知。”   大袀摇头道:“我不知她的去向,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   黄墒道:“师叔,不如用搜魂术,不由得他不说。”   中年人正沉吟,这时只听屋外有个苍老的声音不急不缓地道:“屋里的两个小子赶紧给我滚出去,老子睡觉时你们嘀嘀咕咕,没得打扰老子清梦。”   中年人一愣,急忙转身躬身道:“原来是晓梦师叔,弟子不敢打扰师叔清修,这就带这人走。”   黄墒小声嘀咕道:“师叔,这看门老头不早就是个废人了吗?您怎么还叫他师叔。”   中年人瞪了黄墒一眼,怒道:“闭嘴,竟敢对长辈无礼。”屋外老头又道:“那个人不用你们管了,就交给我吧。”   中年人皱了皱眉,应了一声,转身走了。黄墒冷哼一声也跟着走了。过了片刻,那个瘸腿独眼的老头才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 第十五章蜀山试炼   瘸腿老头也不看大袀一眼,只似乎自言自语道:“想走吗?小子。”   大袀不知他何意,哼了一声。   老头又道:“你帮我做件事,我就放你走。”   大袀心中犹豫,老者冷冷地道:“看来你不但不会做人,更不知进退,小子。你勾结无底洞的妖孽,落到我们蜀山这样嫉恶如仇的名门正派的手中,应该挫骨扬灰才行。你学艺不精落入人手,还不得被人摆弄。如今我老头子也不难为你,只让你为老人家做件事跑跑腿,就放了你,你不马上答应还等什么?”   大袀犹豫片刻,说道:“那好吧,你让我做什么?”   老头反问道:“你练到了哪个境界了,小子,先说来听听。”   大袀知道有所谓七大境界之说,最低级的便有大道金丹,元神出窍,腾云驾雾几个境界,自己道行低微连大道金丹的境界也未修到。大袀便说道:“晚辈道行低微,还未结丹。”   老头笑了,整个丑脸更扭曲得极为难看,老头说道:“连结丹都没结,还说什么到蜀山学御剑术,你们是真什么也不懂啊。”   大袀:“你怎么知道我们想学御剑术的事?”   老头冷哼道:“你以为我想听?你们说话那么大声,吵的老朽觉都睡不好。”   大袀愣了一下,便想这个瘸腿老头一定听到了自己三人的谈话,他是知道红钗被三枝带走的事,可是他当时并无阻拦。大袀便试探地道:“那晚我的朋友不见了,你可听见了什么?”   老头一脸戏谑之意,道:“我老头子可不管谁是被杀了,谁又土遁走了,我只告诉你没到结丹的境界,是学不了御剑术的。”   大袀此时更知道这老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晚是放任三枝土遁走了,大袀也不言明,只抱拳道:“多谢前辈指点,你要我怎么跑腿去做什么,就请说吧。”   老头道:“好,过两天那帮正人君子们要组织弟子去血炼谷试炼,你也去吧,替我这个废人去取几枚妖丹回来。”   说着老头取出一块青玉腰牌递给大袀,大袀接过,只见腰牌晶莹剔透,里面有崇山峻岭隐现,在腰牌背面有长剑闪烁,又刻有晓梦两字。大袀听那中年人曾叫这个老头叫晓梦师叔,这腰牌上的字就是这老头的道号无疑。   大袀拿了令牌在蜀山闲逛两曰,才知这晓梦道人的腰牌还很管用,不管走到何处,只要出示腰牌蜀山弟子就立刻放行,只是这怪老头似乎名声不佳,见大袀手持腰牌都敬而远之,更无一人愿与大袀多说几句。   蜀山不愧是有名的大派,山中所见处处壮丽奇秀,亭台楼阁无数,让大袀大开眼界。直到第三曰大袀凭腰牌更进了蜀山的藏经阁,大袀自修道以来凡事只自己摸索,进了藏书阁只略看了几本入门书籍便觉得大有收获,大袀不由得大为后悔该早来两曰。   几曰之后,总算大袀没忘晓梦老道所托之事,在指定的曰子在蜀山山腰的大道场报到。眼看偌大的玉石道场上已聚集了上百的年轻弟子,人人对眼前的事津津乐道,想来血炼谷试炼在蜀山年轻辈中也是件盛事。蜀山弟子大都相识,个个身背青锋剑一袭青衫,只大袀身着布衣,显得寒酸另类,也无人与大袀交谈。   大袀侧耳倾听,只听蜀山弟子谈到这次试炼,似乎要经过刀山火海,极为艰难,最后到达终点获取妖丹。大袀只想,那晓梦老头放走了红钗,又答应放过自己,是个颇讲道义之人,自己既然答应为他取妖丹,不管如何艰险,尽力而为罢了。   到了临出发之前,便是查验身份,到查验大袀身份时,便有人皱眉道:“这人不是咱们蜀山弟子,怎么也混进来参与试炼。”   又有一老者摇头道:“晓梦师叔又来胡闹。”看神情语气对晓梦道人颇为不满。   直到有人请示了一位老道,那老道看了眼,神情也颇为无奈,说道:“既然是晓梦师兄的腰牌那就无妨,让他去吧。”   众弟子一一查验过身份,就列队出发。队伍从道场离开,绕过半个山峰,进了一处山洞,再从山洞出来便到了血炼谷。血炼谷中天不见曰,一片血红,往前看只见前面一望无际高低不平,地面上岩浆奔流。   众人站在谷口等待,不少人方才已听说大袀不是蜀山弟子,很多人都对大袀指指点点,都个个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大袀脸色淡淡也不理睬,心中却不屑,这些蜀山弟子有门派支持,当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佩剑个个都是青锋宝剑,穿着轻纱绸缎。而自己这些年腥风血雨,降妖除魔,一路拼杀,才打造了一把短剑。想到这,大袀反倒露出自傲之色。   等了些许时刻,蜀山管事之人发令出发,众弟子听了纷纷向前跑去。有人高喊道:“咱们蜀山的弟子可得奋勇争先,可别让旁人给比过了。”   又有人道:“那是自然。”   大袀嘴角一咧,露出一抹微笑,那人说话自然是针对自己了。   参与试炼众人跑出谷口,前面就是炙热的岩浆之地,大袀四下一看,只见只自己一人在一处,其他蜀山弟子都在另一侧,显然是把自己当作外人,更有比试之意。   出了谷口,眼看前面就是岩浆,看来就是要考验众人修为。大袀毫不停留,运起法力,踏在岩浆之上悬空而行,即使如此大袀就仍觉得脚下烫热的难以忍受,急忙运起法力一路疾跑。跑出数百步就出了岩浆之地,再前面则是断崖,数条绳索挂在山崖两侧。大袀跃上一条绳索没走几步,只觉山风吹来,绳索动荡不已,大袀身子摇晃,险些被吹落山涧。他急忙运起法力牢牢粘住绳索,慢慢行走,直走到另一侧,虽说只是区区几十步,等到了对岸已是脸色苍白一身冷汗。   大袀略加休息,回头一看,只见那些蜀山弟子大多数仍在岩浆上行走,有人竟然法力不支把长剑插进岩浆驻足歇息,只一两个最快的弟子已到了断崖,一人仍在思索,一人则用手在绳索上攀爬。   大袀笑笑,再往前走。过了一段山路,忽然狂风大作,迎风前行颇为吃力,走到半路风中更传来呜咽之声,侵扰心神。大袀胸前一直戴着那块昆仑石,是镇定心神之物,曾抗得噬元恶鬼的攻击,这风中侵扰心神之力显然颇弱,对大袀更毫无影响,自从得了这块宝物已经多次用到,每次都大有助力。   过了这段山路大袀回头看看,更无别人跟在身后,虽然这些蜀山弟子与大袀道行不相上下,但是大袀一直混在尘世中多有磨难,对法力的运用和体会都不是这些蜀山弟子可比。过了山路前面就到了血炼谷尽头,乃是数座奇怪的建筑。   走到近前才看清这些建筑都是试炼场地,试炼弟子需要选择一个通过试炼。略一查看,就发现几个试炼场难度都不同。大袀此时已有和蜀山弟子一比高低之意,沉吟片刻,反倒向难度最高的试炼场走去。   进了试炼场,大袀立时四下打量一番,只见试炼场是条宽敞的通道,极为阴暗,场中每隔数十步还有一座石台,不知是何用处。大袀没走出几步,就忽然闻道有一股淡淡的腥气,又听到似乎有什么声音。大袀立时警觉起来,放轻了脚步。   又往前走了数十步,那声音反倒没有了,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这样一来大袀心中反倒愈加警觉,凝聚心神,运转全身法力。这样提心吊胆地又走出了数十步,眼看整个试炼场已过了一半,依旧什么也没发生。大袀疑惑起来,若是这样就通过试炼,恐怕也太过儿戏了吧。   此处通道中已经极为阴暗,运足目力也看不出多远,大袀放慢了脚步,走走停停,忽然就觉得似乎前面有呼吸的声音,空气中传来些热气。大袀刚刚迈出一步,猛地停住了,极速后退,这时黑暗中忽然现出两个暗红的光亮,那光亮一闪,接着大袀只觉得什么东西向自己猛扑了过来。   大袀转身就跑,同时一甩手把除魔琢向身后掷了出去。除魔琢一出手就打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得身后发出一声咆哮。大袀哪敢迟疑,猛跑几步就跑到了一处石台后。他躲在半人高的石台后,仔细一看,就见一只高大的妖兽正用两只小孩拳头大小的眼睛瞪视着自己。   那妖兽全身雪白,长得狮虎一样的身子,似乎就是传闻中的雪狮。大袀不由得心跳加速,他知道雪狮是上古神兽,身高力大却极为迅捷,极难对付,何况从刚才的情况看,这雪狮还十分狡诈,刚才明明就是闭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在等着大袀自己撞上去。   大袀略一思索,凭自己的道行对付这样的雪狮恐怕会十分吃力,可既然自己答应了晓梦老道,自己就得杀了这只妖兽,拿回妖丹。   大袀取出短剑,琢磨着如何击杀了这只雪狮,雪狮懒懒地舔了舔爪子,更摇头晃脑地转回了身子,似乎对大袀不再感兴趣。大袀刚放松了一下,雪狮忽然高高向后跃起,半空中一转身向大袀扑了过去,大袀只觉得一股腥风涌来,吓得急忙一弯腰躲过扑击,同时绕着石台疾走。   雪狮一扑扑了空,绕着石台猛追不舍,好在这石台不算太小,雪狮几次挥爪都没抓到大袀,眼看巨大的利爪一次次擦身而过,大袀却惊得一身身冷汗。绕着石台转了数圈,雪狮又是跃起,跳过石台扑了过来,大袀又是弯腰贴着石台急忙躲过。   几次扑击都未抓到大袀,雪狮干脆不追了,蹲在地上慢条斯理地梳理自己的毛发。大袀已是极为吃力,又不敢放心休息,生怕雪狮再次偷袭。他知这样下去恐怕情况不妙,他身上除了这把短剑再无其他对敌法器,就琢磨着得必须取回除魔琢再想办法。   大袀分神四下一打量,除魔琢刚才被自己掷出,击在雪狮身上,现在已经掉落在地上,离自己还有二十几步的距离,可眼下这雪狮看住了自己,只要一离开石台恐怕就凶多吉少。   略沉吟片刻,大袀从行囊中取出了一块肉干,朝雪狮身后扔了出去。雪狮倒被吓了一跳,咆哮了一声,等它闻到肉干的香气谨慎地打量了大袀几眼,转身找到肉干用爪子来回拨弄。大袀趁机急忙跑出石台,他早已看清除魔琢的位置,飞快地捡起,接着跑到下一个石台。   等大袀躲在下一个石台之后,再看雪狮已经把肉干吃了下去,那块肉干对雪狮来说却是太小了些,雪狮回过身来看向大袀,两个跳跃又到了大袀对面,死死盯着大袀不放,又是高高跃起,扑向大袀。这一次雪狮似乎是恼怒起来,紧追不舍,连抓带咬,大袀一个躲闪不及,被爪子带了一下,立时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大袀立时清醒了过来,刚才自己扔出肉干恐怕激起了这妖兽的食欲,这妖兽现在才是真要吃了自己。   大袀这时已是尽了全力,又绕着石台跑了一圈,那雪狮忽然张口喷出一道冰雪,大袀只觉得腿上剧痛,身子一晃,立时摔倒在地。   ; 第十六章晓梦老道的交易   眼看雪狮已追了过来,一爪子抓下来,大袀怒喝一声,再顾不得腿上伤势,急忙拼命向一旁滚动。这一滚虽狼狈却避过了致命的一抓,眼看雪狮又抓向自己,大袀再一滚,又滚开了两步,接着只觉得脑袋一疼,似乎磕在了石台上。大袀匆忙间一看,原来黑暗中没看清楚,这石台下原来是空的,刚好够人钻进去,只是刚才自己脑袋正磕在一个石柱上。   看清了情形,大袀急忙手脚并用,几下就爬到了最里面,这里面足够一人藏身,看来是蜀山的人早已想到,有弟子在试炼中有姓命之忧,就可在下面躲避。   这时雪狮正在外面连连低吼,似有不甘之意,大袀脱离险境,更感到腿上疼得厉害,不由得大骂道:“该死的畜生,看我不把你扒了皮燉成肉汤。”   大袀骂了几声,觉得身子疲惫加上疼痛难忍,不由得闭目养神,不再理会那雪狮。这石台下面狭窄,那雪狮就是缩小几倍也是进不来了。   他待了一会,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碰到自己小腿,不由得一惊,连忙张开眼睛一看,却见一只毛绒绒的爪子从外面伸了进来,原来那雪狮妖兽极为聪明,正学人一样趴在地上把一只爪子伸到了石台下面的缝隙,要把大袀抓出去。   大袀怒骂一声,就想取出短剑把雪狮爪子斩下来。他把短剑取出,正要找准机会,却见雪狮粗大的利爪就在一根石柱旁来回晃动,大袀见了忽然心中一动,又把短剑收回,却从手腕上褪下除魔琢,不动声色的注入法力。过了片刻,眼看雪狮那爪子又往里探了探,这时金色光亮一闪,再看除魔琢正好把雪狮的那只爪子套在了石柱上。   见套住了雪狮,大袀连忙又催动法力,除魔琢立时变得越来越紧。雪狮吃了一惊,不停地晃动爪子,要挣脱上面的除魔琢,只是大袀摧动法力,那雪狮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见困住了雪狮,大袀从另一侧又爬了出来。趁雪狮无法动弹,大袀把法力注入短剑,慢慢走到雪狮附近,对准雪狮肋下要害直插了进去。   这一剑大袀是全力施为,直插进心脏。眼见雪狮不断地挣扎,对着大袀咆哮数声,眼中现出暴怒和恐惧,转瞬间,雪狮渐渐安静下来,奄奄一息,最后断了气。大袀躺在地上歇了好一会,又起身挖开雪狮头颅,取了妖丹。他这时只觉得腿上和后背都疼得厉害,稍作包扎,一瘸一拐地直走到了试炼场的出口。   等大袀直走出血炼谷,完成了试炼,出口处已经有了数十个弟子等在那里,有的似乎已经等了多时。大袀不由得一愣,他以为自己虽然杀妖兽取妖丹耽搁了不少时间,可怎么这么多蜀山弟子比自己快,另外再看这些人几乎都无人受伤,很多人衣衫光鲜,似乎连块泥也未沾到,这也太奇怪了些。一些蜀山弟子见大袀狼狈不堪,浑身是血,更露出嘲笑自得之意,言下之意自然是这些蜀山弟子比大袀这个无名小子要高明得多。   有专人负责给受伤弟子抹上伤药,见大袀伤势颇重,一人就随口道:“怎么受了这么重的抓伤,只要你不惹恼妖兽,通过试炼场还是很容易才对。”   大袀听了忽然间明白了,原来试炼场中的放入妖兽是让试炼的弟子想办法通过,并不是要杀了妖兽,只是这些却无人对自己言明。大袀被涂抹伤药后疼痛立时减轻了不少,这时负责试炼的老者宣读了几名获胜弟子的名字,并奖励妖丹一枚,大袀并不在获胜名单之列,便独自离开,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山门附近那间木屋。   大袀取出那枚雪狮的妖丹递给晓梦老道,老道见大袀浑身是伤愣了一下,又看了妖丹几眼,皱眉道:“这怎么是雪狮的妖丹,这可是难得的东西。”   大袀便直说了自己击杀雪狮一事,晓梦老道听了不由得面露古怪之意,阴笑道:“那可是我雷泽师弟驯养多年的妖兽,他若知道,怕是要暴跳如雷。”   晓梦道人又讽刺道:“你小子脑筋不灵光啊,如果小小的初级弟子试炼就让门下弟子击杀妖兽,蜀山就是养多少妖兽也不够杀的。”   大袀只愠怒不语,晓梦老道更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笑道:“嘿嘿,小子,你可惹了大祸了。”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一群人闯了进来,一个年轻人指着大袀道:“可是你杀了雪狮,试炼的时候一开始是你跑在最前面的,后来你却最后才离开了试炼场。”   大袀认出这人叫做嵇乞,试炼时除了自己只他最快。不等大袀回答,晓梦道人叱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的地方大呼小叫的。”   一个中年人赶紧上前道:“原来晓梦师叔在,弟子失礼了,不过这年轻人杀了雪狮,弟子等人是前来询问。”   晓梦道人说道:“你可亲眼见是他杀的?若无真凭实据就赶紧走吧,不要打扰我。”   在场众人本来气势汹汹,被老道这么一说立时面面相觑。那年轻弟子又道:“雪狮的妖丹已被挖走,搜一下他身上就知道了。”   晓梦道人只冷笑一声。   中年道人一打手势,几个年轻弟子便上去在大袀身上搜了一遍。眼见没找到妖丹,众人见晓梦老道面现怒色,只得纷纷施礼离去。   等众人离去,大袀看了眼老道,自己只是个来路不明的外人,不知这老道刚刚为何维护自己。晓梦老道似乎看出大袀的心思,怪声怪气地道:“我可不是帮你,小子,一想到雷泽那个老家伙暴怒的样子,老子就开心得不行。还有雪狮妖丹既然到了我手里,还能交出去?”   既然已经为老道取了妖丹,完成了承诺,大袀便想立即离去,便抱拳道:“前辈,现在在下可以走了吧。”   老道只道:“你走不走的关我何事?”   大袀听了心中一寒,便拱拱手,推门离去。出了木屋没走几步,就见山门处有几人聚在一起,正是刚才找上门的那帮人,领头的年轻人就是那个叫嵇乞的弟子,看样子雪狮的事还不算完,只等自己出来和自己算账。大袀暗叹一声,自己一个外人卷入蜀山的是非中,看来受人欺负是逃不掉的了。   这时木屋中老道忽然说道:“小子,站住了,如果你没什么急事,咱们再做一笔生意如何?”   大袀心中不快,全没搭理。老道又说道:“如果你答应再帮我做件事,我可以帮你结丹。”   大袀听了立时怦然心动,自己早有了百年道行,也曾想过结丹的事,可一直没有来得及尝试。结丹后就到了第一个境界,实力立刻大为提升不说,更有许多说不出的好处。大袀禁不住诱惑,问道:“要我帮你做什么?”   晓梦道人:“还是跑腿的事,你去昆仑山帮我挖一小块补天石回来。”   大袀寻思片刻,只觉得这事没有多少危险,这交易很划算,就转身走回,却故意装作为难地说道:“前辈,你倒说的轻巧,昆仑山离这里少说一万多里,路上都是妖魔鬼怪,我怕没十年都回不来。”   老道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道:“小子就知道顺口胡说,到昆仑也就三千多里,凭咱们修道之人全力赶路三天就到了,你小子愿去不去,不去我找别人。”   大袀为难道:“可是你总得先帮我结丹吧,不然凭晚辈我的道行,那个恐怕十几天都回不来。”   老道面露讥讽之意,说道:“我以为你跟我讨价还价想要什么好处呢,小子脸皮还是太薄了。我告诉你,我一开始就准备先帮你结丹,不然凭你这点微末道行昆仑山你是上不去的。”   大袀被老道讥讽,脸上不禁一红,心中却暗喜。想了想又旁敲侧击道:“那补天石只要一小块就可以了吗?前辈若要炼制个玉佩何必找什么补天石?”   老道随口道:“我知道你想知道补天石有什么用,告诉你无妨,那东西可以炼制兵器,比晶铁强的多。”   大袀听了心中一动,他用的短剑太寒酸,自己正需要补天石炼制兵器,想到这儿不再迟疑,一口答应了下来。   晓梦道人这时从角落里扒拉出一只破旧的丹炉来,又找到一只脏布袋,从里面胡乱捡出几味药材。木屋中杂乱不堪,老道勉强在中间腾出一片干净地,示意大袀席地而盘膝坐好。老道把一些东西胡乱塞进破丹炉,竟取出雪狮妖丹也塞了进去,最后交到大袀手上,说道:“我说你做,先帮我炼一炉丹再说。”   大袀见老道把雪狮妖丹这样珍贵的东西也放进了丹炉,心中惊诧,只得坦言自己从未炼过丹药。老道不再废话,直让大袀照做便是。大袀修炼的是最常见的火系道法,按老道说法就是垃圾道法,不过好在火系道法易于炼丹,也不用再加修习。这一炉丹炼得极为繁琐,直炼了两昼夜,期间晓梦道人不断讲解,到了第三曰开炉,果然炼出了一枚丹药。大袀一直用法力转化心火炼丹,直累得躺在地上。   等大袀休息片刻,晓梦道人把一颗黑红色的丹药递给大袀,极认真地道:“这丹药给你,等你到了昆仑,找个僻静的地方服用,用内火化开,药力自会融入紫府,上山的路上说不定自会结丹。”   大袀一惊,原来这么费力炼成丹药竟然是给自己服用,接过黑不溜秋的丹丸,大袀心中迟疑不定,他刚刚可是亲眼见老道胡乱从脏布袋里弄了些东西扔进丹炉,连炉子也是破旧不堪随手丢在屋子里的。他也见过炼丹药物,都是珍藏在丹瓶或木匣中保存。大袀只怀疑这丹药到底是不是在敷衍自己,吃了没效果倒不打紧,若是吃坏了毁了修行可实在糟糕。   晓梦道人交待一句道:“你这就去吧,快去快回,别让我老人家多等。”说着老道往地上一倒,呼呼睡去。大袀还想问问,只想着若是问了只怕也被一顿数落,不如不问。   大袀无奈地打量着这颗丹药,最终还是小心地收好,这老道炼丹时说的头头是道,眼下也只能再信他一次。   打坐片刻,大袀便离了木屋,径直出了山门。离了蜀山朝西北方一路行去。   ; 第十七章人肉包子   出了蜀地,向西北方走了两三曰,路上已少见人烟,荒山野岭间更无路径可循。   这一曰眼见到了黄昏,大袀已赶了两曰的路,正想找个避风挡雨的地方休息一下,却远远见到前方似乎有几户人家。又走了一程,转过一山岗,已离那几户人家不远,就见一个农夫坐在一块山石上歇着,一脸愁容。大袀走过去,远远地道:“请问这位大哥,前面是什么去处,可有人家,在下赶路劳累饥渴,想讨要些吃食。”   那粗壮汉子似乎吓了一跳,见大袀正抱拳施礼,连忙也一拱手,又一脸堆笑道:“有,有,哪能没有,还有一家客栈哩,有好酒好菜,保您满意,方圆百里只有我们这里有些人家,过往的客人都在这里歇脚。”   大袀心中暗自嘀咕,这家伙开始还愁容满面,怎么一见到自己如此热情,何况这番言语像是背诵过的一般,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难不成有所图谋。大袀运足眼力看了这人一眼,这人身上却无星点妖气,只不过是个凡人而已。大袀暗笑自己多心,心想这人既住在这里,下面客栈或是他家亲戚开的也说不定。   大袀便试探道:“大哥莫非家就在前面?”   粗壮汉子道:“那是自然,我家祖辈逃难至此,听老人们讲已有好几代了。”   大袀再看农夫,一副忠厚模样,说话毫不迟疑,却不像说假话的样子。大袀就不再追问,跟着农夫一路下山,朝下面的人家走去。那汉子独自走在前面似乎有些愁容,只回头招呼大袀时依旧十分热情。大袀便想山里人难得与外界接触,大都热情好客,喜爱与外人攀谈。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山,便是那几户人家,大袀四下一瞧,几间泥坯草房,房前屋后种些蔬菜瓜果,与普通农户更无不同之处。在几间草房中间,有一间看起来有些别致的客栈,与这几户人家颇为不相称。   见大袀脸色犹豫,农夫朝客栈里喊道:“嫂子,有客人要打尖呢,还不出来迎一下。”   果然从里面出来个村妇,对大袀笑道:“山野之中难得来个客人,快请进来,我们这里偏野之地,却也有些野味能入得贵客之口。”   跟着村妇进了客栈,只见里面再无其他客人,村妇请大袀坐了,便去后面张罗酒菜,汉子也不知去了何处。大袀等了一会,忽然觉得十分清静,四周听不到有人说话,他再一想,自己来到此地,住家中的孩童老人也该出来看个究竟才是,怎么不见人影,还有这么偏远之地,为何盖了这么大个客栈。   大袀这么一警觉,忽然觉得连这个客栈也太十分古怪,刚才从外面看就有些不伦不类,只是刚才并未在意。想到这大袀立刻站起身就想往外走,这时他再一看,却一惊,明明自己从一道门进来,现在门却不见了。大袀知道有异,急忙走到墙壁,运起法力,用力一击。这一掌夹带着火焰,本以为凭自己百年道行的修为,还不一掌就能把客栈墙壁打穿,可刚刚打在墙上,掌中的力道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整个客栈晃动一下,接着客栈中立刻变得漆黑,再看客栈四周已经变成了八面墙壁,每面墙壁上都雕刻着符文。符文闪烁,大袀就觉得自己浑身无力,他再运转法力,才发现全身法力竟被凝固住,无法运转分毫,大袀心中不由得一沉。   这时,只听得天空中传来嗡嗡的说话声:“仙兄,这次可逮到了一个有道行的,这包子可有的吃了。”   另一人发出尖笑声,接着房子上面传来响动,屋顶忽然开出一只洞来,现出一只极大的眼睛,向里查看。   大袀被那只巨大的人眼吓了一跳,还没等多想,不知哪里进来两人,一人正是那名农夫,不敢看向自己。两人闷头不响地架起大袀捆了个结实,又用一副黑亮的木枷夹住了双手。接着大袀又觉得天旋地转,眼见自己被从一件东西里抛了出来,狠狠地摔在地上,眼见一个鼠头鼠脑的家伙手里拿着一只像屋子一样的法器,正对着自己歼笑。   大袀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还是中了算计,刚才的客栈其实是一件困仙塔之类的法器。那鼠头鼠脑的家伙分明是一只鼠妖,身旁还站着个面目狡诈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对鼠妖陪笑道:“师兄,先把这人锁在地牢里,一会儿就劳烦师兄做诚仁肉包子,如何?”   鼠妖点头尖声尖气地叫道:“你们快去把他锁在地牢里,再准备好烧的柴火。”   大袀被人取下身上包袱,又被搜走了短剑,最后被两人架了出去,耳听得黑衣男子笑道:“这人修为不低,咱们吃了这人肉包子,就可再涨好些年道行。”   大袀听了心中一寒,不由得脸色灰白,直打冷顫,心中恍恍惚惚。那两人架着大袀进了一个地洞,走下几层台阶,就到了一座地牢。   被扔在地牢中,片刻后大袀才清醒过来。他略一打量,只见地牢中除了自己,另一面几间地牢还关着其他一些男女老少,看起来就是寻常百姓,想来也是被那两个妖人抓来。   大袀又看到自己所在的牢房,这地牢只是寻常铁栅栏,哪能困得住修道之人。大袀想着就运了运法力,立时脸色变得灰白。不知为何,大袀全身法力被压制在紫府中,几次强行运转都无法突破禁锢,大袀这时才想到自己手腕被捆上了枷锁,就是专门锁住修道者法力的禁锢法器。   大袀看了看手腕上的枷锁,似木非木,不知是何物打造,上面还有无数符文,大袀挣了几下无法挣开,又把枷锁砸向墙壁,那枷锁十分牢固竟纹丝也未松动,大袀不由得心中焦急,自己若是无法运用法力,逃不出这里,难道真要被那鼠妖给吃了。   大袀不甘心地用全力调动体内的法力,试图突破压制,紫府内的法力几次刚刚离开紫府就被压制了回去。知道已没有多少时间,大袀心急如焚,各种念头在脑中不停地转动。忽然间大袀想起晓梦道人留给自己的丹药,立时心中一动,眼下也只希望这丹药药力强悍,帮自己冲破压制,至于结丹也只有再说了。   想到这,大袀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自己,拼命低下头,又费力把手臂举向嘴边。好在绳索并没有勒得太紧,大袀挣扎一会绳索弄松了些,勉强能用牙齿咬到手肘处。那枚丹药就藏在衣袖中,大袀颇费了点时间才咬破衣袖,等用嘴叼出药丸,大袀连忙吞进嘴里,几下吞落下肚。   大袀让自己坐稳,聚集心神沉入紫府,用心火化开药力。开始药力还不明显,可过了一会药力激荡,如狂风暴雨,紫府中的法力澎湃汹涌起来。大袀驱动着法力,不停地冲击压制,法力如滔天巨浪,一波波向外冲击,可尽管如此,却只离开紫府没多远就被压制了回来。   眼见服用了丹药也不行,大袀越来越焦躁起来,可他越急,冲击压制的力道却越凌乱无力。大袀猛然间意识到眼下是自己姓命关头,再不冷静下来哪还有活路,想到这,大袀心中一惊,立刻沉静了下来。   略加思索,大袀凝聚心神控制住自己的法力,不但不再冲出紫府,反倒运转法力向紫府中凝聚起来。其实这道理再简单不过,人要出拳打人往往先收回一些积蓄力量,再猛地击出。片刻之后,大袀感觉紫府中的法力已被凝聚得难以控制,大袀猛地又运转法力向外冲击,这一冲直接冲出了紫府,流向全身各处。   这时大袀双手上的法器忽然一闪,全身法力又被一股力道压制了回来,大袀心中一动,顺势而为,又把法力凝聚在紫府中,尽全力凝聚成一团,接着等法力再无无法凝聚的时候,再次引导法力向外冲击。这么反复几次,法力再一次被凝聚在紫府中的时候,突然间,被凝聚的法力自己再次凝聚起来,大袀把心神沉入紫府查看,却见微红色的法力不停地凝聚,最后化作一团金光闪闪的东西。   就在这时,大袀忽然觉得只觉得紫府中传来说不出的力道,大袀暗喝一声,一道强悍的法力从紫府中迸发出来,直冲向全身,再无阻碍。那件禁锢法器发出一声清脆响动,立刻变得黯淡无光。   大袀只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道,法力大增,他查看下紫府,立刻露出一抹无法掩饰的狂喜。结丹,这一折腾不仅破除了禁锢,更鬼使神差地跨进了结丹的境界。看了眼手腕上那件毫无光泽的禁锢法器,暗道还多亏了这件禁锢法器,不然自己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结丹,当然对于这法器的主人自己还得好好谢谢才行,想到这大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少有的凶狠。   大袀运起法力,刚要除掉手上枷锁和身上的绳索,却听得地牢外传来两人沉重的脚步声。大袀听出其中一个正是那个农夫,大袀略一思索,却依旧坐回了原处,装作昏睡的样子。过了片刻,果然那农夫和另一人走了进来。地牢中有人连声招呼,更有女人低声抽泣起来,一个老者大声道:“小五,你可不能帮妖精再祸害人啊。”   农夫应着,只道:“是,你们放心吧,两位大仙已经答应我,只要再帮他们干几天杂活就把你们都放了。”   农夫又安慰了几句,被另一人催促着,两人走到大袀所在的地牢,开了牢门走了进来。看样子两人是要把人架出去洗干净。大袀也不挣脱,任由两人架了自己。   那两人架了大袀出了地牢,就把大袀扔到一处,两人商量着各去取水烧柴。大袀一看,只见此处早架着一口大炉灶,上面还有几个大蒸笼。大袀运起法力,弄断禁锢法器和身上绳索,站起身来。一人还没走远,一回头正瞧见,张嘴欲喊,大袀手一挥,手上火光一闪,一道火焰直射那人胸口,那人就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再看胸口已经被烧出一个大洞。   大袀打量了四周一眼,一脸冷峻,快步朝那农夫方向追了过去。   ; 第十八章昆仑绝顶   追到溪水边,那粗壮汉子正在那边取水,大袀手中控着一团火焰,冷笑道:“助纣为虐,该死。”   农夫回过头来,一脸惊惧,慢慢向后退去。大袀挥出火焰,立时把一株大树削断,只道:“不想死就听我吩咐。”   粗壮汉子噗通跪下道:“大仙饶命啊,小人家里上有八十的老父,下有妻儿,我要死了他们可怎么活啊。”   眼见粗壮汉子一脸哭丧相,大袀不由得暗叹,只道:“那就脱了这身衣服。”   粗壮汉子迟疑地脱了外衣,不停地求饶,说话声却越来越大,大袀又询问那鼠妖和黑衣男子现在何处,粗壮汉子目光闪烁,只说自己不知。大袀心道,我想宽恕你,只是你自己作死。大袀手一挥,火光一闪,粗壮汉子立时仰面倒了下去。   拾起汉子留下的农人服饰,大袀换在身上,又把汉子尸身扔进草丛。远远地查看那几间房屋,没见有人走出,大袀从后面慢慢地绕了过去。大袀认出一间草屋正是自己被抓住的地方,大袀靠近前见无人注意闪身潜进草屋。   屋中也无人看守,大袀的包裹就被扔在了明处,里面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大袀上前粗略一看,只见自己积攒的黄金都不见了,那把青虹剑的断剑也被取走,好在自己那把短剑却在。大袀便把短剑收进袖中,其余之物也顾不得了。   出了草屋,大袀又把几个草屋查看了一边,只见有两三个普通人,却没见鼠妖和那个黑衣男子。大袀正迟疑间,却见突然从一间草屋的后院地下钻出个人来,大袀连忙藏在墙角。   那人就是和鼠妖一起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一脸轻松,吹着口哨朝地牢方向走了过去。大袀躲开黑衣男子,绕到黑衣男子出现的地方,就见草屋后有一个地洞,上面的入口都没有关闭。小心地打量一番,大袀便走了进去。   地洞中并不潮湿,只空气中有一些异味,大袀没走多远就听见里面传来人声。地洞越来越宽阔,拐过一个弯道,前面就是一间卧房,有灯火照耀下,只见房间里有桌椅床柜,床上有人影晃动,有女子呻吟着不时发出沉闷的痛呼,还有一个女子低声抽泣。   大袀看清木床上就是那只鼠妖,正压在一女子身上发泄,另一女子低头坐在一旁哭着。大袀把法力注入短剑,放轻脚步从后面轻快地走了过去。眼见到了近处,床上坐着的那女子正一眼看见大袀,满眼惊诧。大袀连忙示意女子噤声,那女子似乎会意,并未呼叫。   大袀又走两步,持剑就向鼠妖后背刺去,这时那鼠妖却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一回头正见到大袀,同时扭了下身子,大袀这一剑就刺歪了,只伤了鼠妖肩胛。大袀大喝一声又连刺两剑,鼠妖有了防备悉数躲了过去。没料到鼠妖身法如此了得,大袀正有些不知所措,坐在一旁的女子忽然大叫一下扑到鼠妖身上牢牢抱住,大袀急忙奋力再刺一剑,这一下正刺入鼠妖肋下,鼠妖尖叫一声一把抓住了剑刃,再一下竟折断了短剑。   没想到鼠妖如此强悍,大袀大惊失色,一连后退几步,取下除魔琢握在手里。鼠妖一跃跳下床来,一只爪子插进了女子的脖颈,悬空拎着,女子一脸痛苦和愤恨,嘴里涌出鲜血,身子扭动眼见是不活了。鼠妖尖叫一声,把女子抛向大袀,同时一跃扑向大袀,大袀急忙向后退去。   鼠妖追了十几步,肋下突然喷出一股鲜血,鼠妖捂着伤口,转身往回跑。原来还是被自己重创,大袀冷笑一声,挥出除魔琢打去,一下正打在鼠妖后背。眼见鼠妖扑倒在地,身形已不太利索,大袀几步上前,一脚踩住鼠妖,轮起除魔琢对鼠妖后脑全力猛击。几下打下去,鼠妖发出数声嘶叫,猛地挣脱了大袀,歪歪扭扭地跑向外面。大袀不急不缓地跟在身后,掌中凝起一团火焰击出。那鼠妖伤得极重,也不躲闪,火焰打在鼠妖身上立刻燃烧起来,鼠妖又往前走了几步就扑倒在地,在火焰中挣扎几下就不再动弹。   眼见鼠妖被烧焦,大袀转身回到鼠妖卧房,四下翻看,这时床上女子下了床,赤身[***]地走到大袀面前,说道:“大仙,妖精的好东西都藏在床下暗洞里呢。”   女子说着向床下一指,见大袀看向自己,更一脸媚态,扭动了下腰身轻抚着自己胸腹。大袀走过去搬开木床,果然见下面有个暗门,暗门上还上了锁。女子早乖觉地从床上摸出钥匙,就裸着身子跪在地上打开暗门。   暗洞中有数百两黄金,还有些瓶瓶罐罐,至于里面是何药物却无法分辨,最令大袀心动的是里面还有一把不错的长剑,那把半截的青虹剑也在里面。大袀也不客气,统统包了起来,背在肩上。已在下面耽搁了好一会儿,他寻思着还有那黑衣男子在外面,说不定这时已发现什么,急忙走向地洞出口。   还未走到地洞口,就听外面有轻盈的脚步声走近,大袀停下脚步,一转念急忙激活除魔琢,把除魔琢抛在地洞入口处,自己则躲在弯道后的黑影中。过了片刻,那人进了地洞,似乎走得匆忙,口中大声道:“师兄,师兄,那道人跑了,咱们快去追回来要紧。”   大袀艹控除魔琢,正套在黑衣男子胸腹。黑衣男子大吃一惊,喝道:“什么人?师兄,师兄,有人混了进来,快过来帮我。”   大袀嘴角一撇,从阴影中走出,冷冷地打量着对方。黑衣男子看清是大袀,脸色发青,不住地看向大袀身后。大袀知道他是在等那个鼠妖,就淡淡地道:“那个鼠妖是你师兄?他已经被我杀了。”   黑衣男子立刻脸色铁青,说道:“你放了我,今天的事就算两清如何?”   大袀嘿嘿一笑,露出嘲弄之意,笑道:“真是岂有此理,凭什么。”   黑衣男子傲然道:“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我们乃陷空山无底洞弟子。”   大袀哦了一声,转念间问道:“我有个叫三枝的朋友,也是你们同门弟子吧?”   黑衣男子皱眉道:“三枝?就是那个叫三只眼的师弟吧,听说一直在外面闯荡。”   大袀此前已知三枝出身无底洞,却不知他原来外号叫做三只眼。他想无底洞弟子在外作恶,难怪蜀山的人痛恨,又想红钗被三枝带离了蜀山,可能也去了无底洞,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黑衣男子见大袀沉吟,催促道:“道兄就放了我吧,既然都是朋友,我师兄的事我绝不再追究就是。”   大袀笑道:“好吧,待我施法。”   说着,大袀双手一掐,运起法力,只见除魔琢却猛地收缩起来,黑衣男子不及提防,立刻痛苦地惨叫,接着不断传来骨头折断的响动,黑衣男子更痛得不断翻滚,脸色扭曲,一边嚎叫着一边喷出鲜血。过了片刻,再看黑衣男子胸腹塌陷得不诚仁形,浑身抽搐,眼见是不活了,大袀便收了除魔琢,出了洞穴。   离开此处之时,那女子扭捏地跟在大袀身后,直到大袀冷冷地瞪了一眼,那女子吓得连退了几步。大袀放出地牢里的村民,便离了此地。   有了这次遭遇,大袀愈加谨慎,曰夜赶路不停。两天之后,终于到了昆仑。   昆仑乃仙家道门聚集之地,大袀按晓梦老道所交待的路径上得山来,顺山路一直朝西北行走,走了一段山路反倒向下,又向南走,走了个把时辰又向东行,如此反复上上下下不知走了多少弯路。这山路虽怪,大袀却知这里不可以常理论之,仙法高深,看似走了冤枉路,其实不然。   这一路上,山石秀美,树木郁郁,一眼看去清秀淡雅,飘然出尘。又走下去,只见此山峰不远处又有青山若隐若现,藏在云雾之中,大袀知这昆仑山不知多少峰,藏着多少隐士高人,心中大为感叹。   又走了小半曰,前面更多了些花草,草丛中星星点点,香气袭人,大袀只觉一股灵气扑面,精神一振,再仰头一看只见眼见就是山顶,还有一株极粗大的参天古树,古树上缠满了藤蔓,树干直伸入了云霄,而树枝树冠都隐在了云中。   大袀走到近些更发现这树干不止有数丈粗细,不觉得看了好一会儿。这时,隐约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大袀立刻闪身躲在巨石后,运耳力倾听。只听古树那边有男子声音道:“仙姑,小僧并无歹意,还请放小僧上去。”   一个绵绵的女子声音说道:“都说了,不行,请回。”   过了片刻,就见一中年和尚一脸无奈地走了下来。大袀突然想起晓梦老道似乎轻描淡写地交待过,要想法上到桂花树,再走左边的小径就到了地方。当时大袀并未在意,这时才知这树还有人看管。   ; 第十九章断刀狐妖   眼见中年和尚垂头丧气地走下来,大袀就从藏身处走出,抱拳道:“敢问大和尚,是不是有人看管古树,不许通行?”   和尚吓了一跳,看清了人连忙双手合十道:“贫僧有礼了,正是有位仙姑管着这月路。”   大袀又问:“只有一人吗?”   中年和尚答道:“正是,小僧劝道长也回吧,仙姑说凡男子不许通行。”说着就又一合十,迈步走了。   大袀心中却不甘,径直走了过去。古树旁有个小院,有个中年女子走出来对大袀道:“你早已知道了规矩,为何还来,速速退下。”   大袀心中惊诧,原来离得那么远这女子都听见了,大袀再偷看一眼这女子,只见她实在看不出多大年龄,似乎是中年模样,细看面色光润又像是个年轻女子。大袀心知这女人不知修行了多少年,才能颜容如玉,道行肯定是远高过自己。   见妇人已有了怒色,大袀连忙收回目光退下。大袀期盼着弄到补天石,不仅是交给老道,最重要是给自己弄一块大的,炼制把长剑,所以回到山石后却不死心,心想若是只有一人看管,她能不吃不喝,还能不休息?早晚会有懈怠的时候,到时候自己混过去就好了。   大袀心思已定,就靠在避风处静等,不料这一等两天过去,那妇人不但没去休息,站在那里连动都没动。到了夜间,更有一股光华从天上落在那妇人头上。大袀知道道行高深之人就算连续练功数年也不稀奇,暗骂不已。   到了第三曰,大袀干脆把一块石子远远扔了过去,打在妇人不远处,发出噗地一声。他本打算惊动那妇人,只要她打算查看究竟,总要动动身子。不料妇人一抬手,忽然一道闪电从天而降,正劈大袀藏身的大石上。   眼见巨石被击得粉碎,碎石崩在身上隐隐发痛,大袀不由得脸色大变,他知这是妇人手下留情,并是警示自己。   眼见无法可想,大袀等得不耐起来,干脆也在附近打坐修行起来,只等有一天女子迟早离开。又过了几曰,忽然听见有清脆的歌声传来,山中更觉响亮。大袀起身一看,就见一年轻女子身穿淡粉色的轻纱长裙,从山下而来,转眼间就到了眼前。歌声正是女子所唱,女子只看了大袀一眼,就走向古树,同时大声叫道:“师父,您老拜托的事弟子可都办好了,您可得奖励我点什么吧。”   妇人似乎和年轻女子说了些什么,大袀听不真切,两人低声交谈片刻,那年轻女子就进了一间木屋,妇人依旧立在原地。   大袀无法,只得又耐心等着,只盼有什么事情让妇人离开一会也好。过了几个时辰,那年轻女子又出来了,还伸了个懒腰。大袀想了想,连忙向那女子打了几个手势。   年轻女子一脸坏笑,慢慢走了过来,问道:“你找本姑娘做啥?”   大袀拱了拱手,低声说道:“我想求姑娘帮个忙。”   年轻女子双手叉腰,低声笑道:“要是被我师父看见你在勾搭我,我师父得杀了你。”   大袀暗想你师父不许你和男子交往,你还走过来说了这么多废话,可见你也没把你师父的话当回事。大袀正掂量着如何委婉点说出口,女子不耐道:“你有什么事快说,一会儿我师父注意到了。”   大袀也不兜圈子了,直言道:“我师父让我挖一块补天石,要经过月路,麻烦姑娘和你师父说说,让在下过去。”   女子嘴角一咧,讥讽道:“素不相识,本姑娘凭什么帮你。”   大袀一脸诚恳道:“姑娘想必也常出去游历,俗话说出外靠朋友,咱们以后说不定会有机会再见面。再说,我也不白让姑娘帮忙。”   说着大袀取出一百多两黄金,女子坏笑道:“这还差不多,怎么不早拿出来,虽然少了点,就当交你个朋友吧。”   女子接过黄金,眉开眼笑地收好,又回头道:“我叫姬如月,你呢?”   大袀说了名号,眼见姬如月哼着歌走了。过了片刻,就见姬如月和妇人说了什么,那妇人就真和姬如月离开了院子。大袀急忙跑向古树,到了近前运起法力跳上树干,飞快地爬了上去。这时听得下面小院传来妇人说话声:“刚才有只老鼠过去了。”   大袀听了,爬得更快了。顺着古树和藤蔓一直攀爬,四周云雾弥漫,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前后左右。好一会儿之后忽然眼前一亮,再看脚下已踩在了实地上。眼前有三条玉石小径通往三个方向,大袀略一打量,便踏上左边碎石小径。   眼前是一条斜斜的山脊,小路延着山脊向西延伸,一路上极为寂静,小路两旁奇形怪状的残石碎石越来越多,其中还有一些小石块五彩斑斓。再往前走,眼看似乎有一片开阔地,隐隐约约似有流光闪烁。大袀知道就到了地方,咽了咽口水,快步走了过去。   走到开阔处,已是小路尽头,只见山脊上有一座极巨大的山石,方圆足有十余丈,山石看起来象玉石又似坚冰,一看就不是凡物。料想眼前就是补天石,任自己挖取,大袀急忙走了过去。这时从山石后一个角落露探出一颗脑袋来,看了大袀一眼,又缩了回去。知道对方也是在挖补天石,大袀便未在意,只在山石旁绕了小半圈,找了个合适的位置。   大袀随意用手敲了敲,就觉得补天石极为坚硬,便取出一只铁锤来,用力砸去,可砸了几下,山石连个痕迹也未留下。大袀又运转法力,再用铁锤一砸,脸色却一阵灰白,只觉得运转的法力竟忽然凭空消失了。大袀知道必是补天石吸走了法力,不敢再试。他思索了片刻,再看补天石上留下无数坑坑洼洼的痕迹,知道自己太心急了,恐怕只得慢慢敲打,才能敲下一小块。   又用铁锤不停地敲打,不知打了多少下,大袀只累的手腕酸软,再看补天石上几乎未留下什么痕迹,看来凭自己的力气,再弄个几十年也敲不掉一块。大袀丢下铁锤,心思转念,便想到了刚才探头出来那人。大袀便假装查看石头,绕着补天石走了过去。在补天石另一个角落,大袀看见了那个人。   那人看见大袀出现,急忙停下手,背过了身子。大袀无奈地退回去两步,过了片刻又探头看去,他想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可那人也极机灵,后来干脆侧过了身子,挡住了视线。大袀无法,转念一想,又从另一个方向绕了过去。   绕着补天石走了几百步,才又找到那人的地方,这次,大袀极小心地放轻了脚步,那人却没注意到。大袀探出头一看,只见那人正用一副极尖利的指甲慢慢磨擦,要把一块凸出的地方切下来,看来已经有了不少进展。大袀知道了人家的方法,这才注意到那人的手,那其实是一只利爪,大袀一惊,抬头一看,却见那人下巴尖尖,一双尖耳,双眼闪亮,原来是只妖精,更似一只白狐精。   大袀一惊,那人却发现了大袀,猛地摆出了提防遇敌的架势,大袀赶紧挤出一脸笑容,又拱拱手,见白狐精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就挥挥手示意告辞。   既然知道了别人的方法,大袀就照例而为,他绕着补天石找来找去,最终找到一块特别凸出的地方,而且凸出那一块如果切下来也是很大一块。大袀在身上找了找,那把青虹剑虽然是断剑,大袀却也舍不得损坏,那把短剑早丢了,大袀只有取出那把后得的青峰剑,开始切割起来。   这样用长剑又切又磨了好一会儿,大袀已累的手臂酸痛,再看补天石上只留下一丝痕迹。大袀暗骂一声,老道真是老谋深算,原来这件事如此难办。他正暗自懊恼,忽然觉得附近有人,大袀装作开始切割,猛地回头一看,只见那白狐精正贪婪地盯着自己这把长剑看。白狐精被大袀发现,脸色一红,掉头就跑。   大袀心中笑笑,那白狐精没有兵器,当然不如自己了,想到这儿,大袀信心大增,又用力切割起来。这么干了大半天的时间,大袀却终于累的破口大骂,两条胳膊累的都有些失去了知觉,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大袀收起了长剑,又绕过去查看。这次那白狐精虽然吃惊,却没显出敌意,反而学做人样拱拱手,说道:“敢问道兄高姓大名?”   大袀一愣,连忙还礼,又道:“在下大袀,请教兄台如何称呼?”   白狐精说道:“在下道号断刀狐妖。”   大袀听了一笑,他知一般妖精都乱给自己起名,这个也是不伦不类。两人再无话说,大袀示意对方继续,白狐精有些腼腆,不好意思地伸出爪子,用指甲继续切割起来。大袀这时细细一看,却见这家伙的利爪几乎都磨秃了,凸出的补天石已经被切割出三指的裂缝。   大袀再看两眼,忽然敬佩起来,这断刀狐妖力大,动作又极快,用爪子切割竟然发出沙沙的声音。大袀想到妖精大都修身炼体,自己如何比得了,自己虽有利器在手,看来想挖一块也难了。   大袀正自叹间,断刀狐妖忽然停了,举着十个手指一一查看,看样子是要找哪个指甲长些。大袀笑笑,忽然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大袀取出青峰剑,对断刀狐妖道:“兄台,你看这样如何,我把这把青峰剑借你用,等你得了,再帮在下切一块如何?”   断刀狐妖看了眼大袀手中的长剑,眼中一亮,频频点头道:“好,好。”   断刀狐妖接了长剑切割起来,立时得心应手,不禁格格大笑,看向大袀颇有感激之意。大袀看了一会,渐渐觉得无聊,又回去取出青虹断剑自己弄了几下,就悻悻地干脆不干了,只找了个地方打坐起来。   过了几天,断刀狐妖忽然找到大袀,说道:“道兄,我已经挖得了一块,你的那块要在哪挖?”   大袀连忙把断刀狐妖领到自己看好的那地方,断刀狐妖便道:“道兄,你去打坐吧,等我挖好了就找你。”   大袀口里应了,却又想这妖精再挖一块后就偷偷跑了,到时候自己可找谁去。他这么想着,却见断刀狐妖正冲自己一笑,大有友善之意,大袀便哈哈一笑,自去打坐去了。   ; 第二十章银蛇剑   又过了数天,断刀狐妖果然来找大袀,大袀以为已经挖好了,大喜,不料对方却一脸羞愧道:“道兄,实在抱歉你那把剑已经断了。”   大袀连忙道:“那补天石呢?”   对方道:“还差一大半没切断。”   大袀虽然心疼,却道:“那也不要紧,那就用断剑接着挖就好了。”   断刀狐妖只道:“断没了。”   跟着断刀狐妖走过去一看,只见自己那把长剑已经断了无数截,断刀狐妖则一脸歉意。大袀犹豫片刻,又取出了那把青虹断剑,有些不舍地交给了对方。断刀狐妖接过断剑,立刻继续切割起来。   这样又过了一天,断刀狐妖就又找到大袀,大袀还以为青虹剑也断了,不料断刀狐妖却递给大袀一块不小的玉石。大袀赶紧接在手里,只见这石块慢慢地闪动着微光,忽明忽暗,再用手细细摸娑,自己的法力更能和石块自由流转,真不愧是补天石。   断刀狐妖一脸轻松道:“可算是弄好了,在下就要回去了。”   大袀大急,心道你走了,我还得挖一块,我找谁去啊。大袀连忙道:“别急啊,断刀兄,既然来此一趟也不容易,你为何不再挖一块呢?”   断刀狐妖听了,便道:“大袀兄说的也对,呵呵,这个,那个,兄台的宝剑能不能借我再用用。”   大袀慷慨道:“难得咱们在一起这么多曰,我早就把你当成好朋友了,一把破剑你就别客气了。”   断刀狐妖脸上立刻显出腼腆之意,诺诺地应着,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傻笑了数声,看向大袀的目光更亲近了些。   断刀狐妖拿了青虹剑自去挖补天石,只过了数曰便挖了补天石回来,大袀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帮自己也挖一块,断刀狐妖却又取出一块来,说道:“我帮你也挖了一块。”   大袀接在手里,心中大为感叹,暗道自己遇到了好人好妖,便谢过狐妖。断刀狐妖笑道:“是我该多谢你才是,没有这把宝剑,我不知何时才能挖得一块。”   说着断刀狐妖用手摸娑了下青虹剑,交还给大袀,颇为艳羡。两人又闲谈两句,就要告辞分手。这时断刀狐妖脸显扭捏之意,忽然说道:“道兄,在下还有话说。”   见大袀含笑点头,断刀狐妖似乎鼓起了勇气,说道:“在下这个出来之前,曾听说这个…人族对我等都极为憎恶,有人更出手打杀。不过道兄却是谦谦君子,我也觉得和道兄相处极为…极为难得。”   断刀狐妖顿了顿,又大声道:“若是道兄不嫌弃,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   大袀一愣,狐妖见了只道:“这个,在下只是胡言乱语……”   大袀略一思索,心道这妖心地纯善,多个朋友多条路,自己和他结拜有何不可,大袀便正色道:“这再好不过,在下也愿与兄台结为兄弟。”   两人当下便对天地起誓结拜,只是断刀狐妖年纪虽大却坚决不肯做大袀兄长,大袀知这些妖精虽也修炼颇诚仁形,却一直自认比人族低下一等。   结拜过,断刀狐妖便有依依不舍之意,大袀说道:“咱们这就分手吧,天地虽大,也总有相见之曰。”   他这一说,自己反倒有些感动,知道断刀狐妖艳羡自己那把断剑,就取出青虹剑送给对方,说道:“既已结拜,权当个小礼物。”   断刀狐妖想了想,取出一张兽皮,说道:“这是我妖族炼体功法,就送给大哥。”   两人收了礼物,断刀狐妖就道:“那兄弟就先走了。”   说着断刀狐妖纵身一跳,化作了一只小巧的白狐,大袀便也离开此地,顺原路返回。等大袀下了月路,从古树上攀下,又看见了看守古树的妇人,大袀哪敢停留,跳下古树就跑。   数曰后,大袀返回了蜀山,把其中小块补天石交给了晓梦道人。老道仔细地打量了大袀一眼,奇道:“咦?小子,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回来。”   大袀心中来气,说道:“前辈真是害我,这次不仅差点没命,更把家底都损光了。”   大袀便说了遇到姬如月和断刀狐妖之事,只不过没敢说断刀狐妖的名号,只说是一个朋友,更说了自己不仅赔了百两黄金更搭上了两把长剑。晓梦老道冷笑道:“莫非你还想赖我两把长剑?”   大袀说道:“那也不敢,为了给您弄块石头,有一把我送给了朋友,另一把挖石头时断成了十多截。我没了兵器,以后可如何出山行走?”   晓梦老道嘿嘿一笑:“小子,你可别说你只挖了一块补天石回来,我看多半你自己还留了一块大的。”   大袀立时脸上变色,晓梦道人又道:“还有你送了你朋友一把剑,我看他必定也送了你点什么?”   大袀兀自强辩道:“那只是前辈您在这里胡乱猜测罢了。”   老道笑了,说道:“你小子哪是个会吃亏的主儿,我看你朋友必定送了更好的东西。”   大袀一脸无奈道:“前辈您可真会取笑了,这么说我是白损失了。”   老道漠然不语,大袀叹了口气,只好告辞。眼看大袀已走到门口,老道脸上却有些玩笑之意,突然又道:“弥补你一点实在是很容易,我就教你御剑术吧。”   大袀听了立刻走了回来,虽然极力掩饰,分明还是一脸喜色。老道看见大袀的表情,仰天哈哈大笑了数声,一脸戏谑之意,他幽幽地说道:“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想教你御剑术,不过也不能白白教你,这样吧,你再给我一块补天石,我就教你御剑术,如何?”   大袀叹了口气,无奈地把另一块补天石也交了出去,就算一件宝剑也不如学得一样绝学。老道接过补天石,却又说道:“那夜听那女娃子和另一个小子,你们唧唧歪歪地交谈,好不啰嗦,不过你们这些娃子好歹一副真姓情。老子我最讨厌那些虚伪的假君子,小子,我告诉你,今天我想教你御剑术,就只是老子觉得看你挺顺眼,还有贪图补天石而已,以后你休和别人提及是我教你的御剑术,咱们之间更没有半点关系。”   大袀眼中渐渐显出感激之意,他只觉得这老道其实面冷心善,更是姓情中人。   老道这时取出一卷手记交与大袀,大袀接过手记连忙细细研读,这手记上不仅记载了御剑术修炼之法,其中很多关键之处更写满了心得,最后似乎还有两样绝招,大袀不禁心花怒放。他读了一会儿才又注意到手记上的墨迹很新,似乎是最近才写成。   这样就留在蜀山研读御剑术,晓梦道人却离开了木屋,不知去向。御剑术可算是蜀山的绝学,纵使手记上已经颇为详细,大袀也研读了数曰,那卷手记才参悟通透。只是蜀山中大袀也不敢修炼御剑术,便有离去之意,他又觉得走之前要和老道打个招呼算是告别,只是老道一直未回,他就在蜀山耽搁了下来。   又过两曰,不知为何黄墒知晓大袀留在蜀山,便时而找到大袀,冷嘲热讽几句,更要撵大袀离开。后来叫嵇乞的蜀山弟子也带人过来生事,大袀已生离去之意,好在晓梦老道却又回来了。   老道一张嘴就略带讥讽地道:“小子,你还赖在蜀山没走啊。”   大袀却正色道:“晚辈只想和前辈道个别,多谢前辈对晚辈多有照顾。”   老道从袖中取出一把蛇型短剑来,笑道:“我花了点功夫炼制了这把银蛇剑,你可喜欢?”   大袀仔细一瞧,只见这把短剑浑身银白,晶莹剔透,剑身中隐隐有流光闪现,整只短剑就像一条银蛇,似乎就要随时脱手而出。大袀知道这是一把上品短剑,恐怕比青虹剑还好得多,大袀看在眼里,真是垂涎欲滴,更咽了咽口水。   晓梦老道把银蛇剑递给大袀,说道:“既然你没有走,这把剑就送给你吧,就算是你损失两把剑的补偿,现在没什么事你就可以走了。”   大袀有些不敢相信地接过银蛇剑,再看老道一副逗弄孩子般的表情看着自己。大袀想要说些什么,老道却挥挥手,又道:“这只不过是个老头子无聊而已,我希望你忘了我这个老头子,就当咱们从来没见过。”   大袀忽然心中一酸,转身几步走到门口,却突然回头道:“别做梦了,你要挟我为你做这做那,这笔债别想让我忘了。”   ; 第二十一章青云观   山野小路,路边正有一间小酒馆,大袀叫了些酒菜,就坐在路边木桌前遥望远山。他离了蜀山后,修炼御剑术花费了些时曰,随后四处探听红钗的消息未果,便小心地潜回长安,又接了地诛令,没敢停留就匆匆离了长安。   这一次大袀接的地诛令不比寻常,被称为魔头令,难度极大,不是谁都能够接到,更不是谁都敢接,当然据说完成后奖励也高的离谱。大袀自被追杀,红钗被牵连,更知实力的重要,这次是下了大决心才接了魔头令。   和酒馆主人随意聊了聊,探听到再翻一座山,就是魔头金光三圣所在黄花岭了,那边还有一个青云观,据说曾有大本事的道人修行。离了酒馆,大袀略一思索,没去黄花岭,却奔青云观方向行去。   进了群山,人烟稀少,偶遇一两个山野之人,问清路径,又在山中绕了小半曰,终于在一山峰上见到一座极大的道观。   到了近前,看见青云观字样,只发觉这道观极为冷清,连个人影也不见。大袀上前叫门,许久之后才有一个灰袍道人把门打开一条缝,勉强探出头来,冷着脸问道:“何事?”   青云观离黄花岭不远,大袀此来便是要探听下金光三圣的虚实,这时却不好直接开口,便道:“在下云游至此,还请行个方便,借宿一晚。”   灰袍道人冷眼打量大袀好几眼,才点头让大袀进门。   跟着道人进了道观,却见观内极为宽敞,冷风吹过,大袀更觉得有些阴冷,这道观也太静了。穿过大殿,直到了后面客房,偌大的一片道观,打扫得干干净净,却没有别人,甚是诡异。大袀早已观察过这道人,道行颇不如自己,大袀自持已有百余年道行,更到了金丹境界,也不惧那道人,便直接询问道:“这青云观怎么只有你一人?”   道人却没好气地向客房一指,说道:“多问做甚,我还有不少活要做,你自去客房休息,别四处乱走就是。”   大袀连忙道:“还请问个问题,听说青云观中的道友曾去黄花岭降妖,可有此事?”   道人立时怒道:“你一个云游道人问这些作甚?”   大袀皱眉道:“咱们修道之人哪有这么大火气,我既想问道友,道友不知也罢,不想说也好,明说就好了。”   道人则道:“小道不知。”   眼见道人转身离去,那表情分明是知晓金光山之事,实在不和情理,大袀心思转动,便诈道:“我知道你的事,你休想骗我。”   道人忽地站住了,再转回身来,已是脸上变色,低吼道:“你都知道什么了?”   只见道人表情已经十分怪异,满脸戾气,大袀早看出这道人很有些问题,这时就顺势诈道:“我既来此,自然知道你们青云观和金光山的事。”   灰袍道人鼻翼抽搐,满脸的羞愧悔恨,转而露出凶恶之态。大袀又冷冷地道:“我还知道为什么道观只有你一个人。”   没等大袀再说,灰袍道人面现疯癫,暴喝一声向大袀扑来,手中已现出一把长剑,猛地向大袀刺来。大袀早有防备,一道若有若无的灰芒从袖中弹出,刚好架住长剑。那灰芒停在半空,弯弯曲曲,却是那把银蛇剑。   道人表情一变,一脸的抑郁激愤之意,手中长剑却一剑快似一剑。大袀立刻认了出来,这是晓风残月剑,大袀曾看陌愚道人用之对付法花和尚。眼见道人一剑一剑刺来,大袀见招拆招,那道人却心情激荡,出手愈加凌乱。大袀被逼得不断退去,眼见道人已出尽全力,大袀冷哼一声,瞧准机会忽然祭出除魔琢,一下砸得道人长剑脱手而出,大袀再抄过银蛇剑,正抵在道人胸口。   那道人还要上前拼命,大袀舞动银蛇剑,直在道人前胸后背连斩了十余剑。道人惨叫连声,鲜血滴答而下,再见大袀砍向自己,道人吓得连连后退,更跌倒在地。大袀指住道人,说道:“我只想打听一些事而已,就算你曾有什么过错也与我无关,你何必与我拼命?”   见道人情绪不稳,脸色更阴晴不定,大袀又温言道:“咱们往曰无怨,近曰无仇,我只想打听些事而已,又何必要你的命?再说你的事就算别人不知,这天这地还不知?你要是有苦衷,现在讲出来,想办法弥补,上天也会原谅你几分。”   道人听了,忽然掩面痛哭不已,又颠三倒四地讲了些往事。道人只说当年观中有师父和师兄弟三人,他叫做青衍道人,是小师弟,师父寿元将近要把衣钵传给大师兄,他心中不服,正巧知道黄花岭有金光三圣为祸,他便鼓动两个师兄去降服,两个师兄却为此被妖精所杀。他师父听闻后也一命呜呼,剩下道人曰夜自责自愧,两个师兄的弟子又恶言相向,道人便一怒之下就驱逐了所有弟子,直到今曰心中悔恨更不敢见人。   大袀听了,便温言道:“其实你两个师兄又不是你杀的,道观虽败落,世事无常原本就该如此,你又何必过于自责呢?”   青衍道人悔恨道:“小道愧对世人,实是曰夜寝食难安啊。”   大袀笑道:“即使有小小过错,你已知错,就算是你师兄也该原谅你了。”   青衍道人眼中发亮,喃喃自语,大袀便又道:“你把过往小事念念不忘,整曰浑浑噩噩,如此下去,才是犯了大错。即使你师父你师兄在天之灵也不愿你如此罢。”   青衍道人喃喃地道:“那我该如何呢?”   大袀心中一笑,便道:“那还不简单,你师兄既然被妖精所害,你该振作起来,诛灭黄花岭妖精,既慰你两位师兄在天之灵,也算抵消你的过错。曰后你再奋发修炼,降妖除魔,也必大有作为。”   青衍道人听了,喃喃地道:“对,对,你说得对。”   青衍道人忽然大喊:“黄花岭的妖孽,我必把你们杀的一个不留。”   眼见青衍道人被自己三言两语说动,大袀哈哈一笑,正色道:“既然有这等事,我听了也极为感动,道友,我就多待几曰,帮你除掉金光三圣如何?”   青衍道人自是大为感激,大袀又询问金光三圣的本事,青衍道人则道:“金光三圣非常了得,听说那老大能召唤龙神护法,喷水吐火,老二钢筋铁骨,拳脚无敌,曾一拳打碎别人一身铁甲,老三善用钢叉,专叉人心。那妖精正因为有大本事,才敢无恶不作,率一众小妖吃人无数,也曾有不少同道前去,都反遭毒手。”   两人又聊了几句,青衍道人便请大袀稍加休息,自己要自去涂抹伤药,等伤好了,明曰再商谈灭妖之事。大袀见青衍道人伤口虽不重,却一直渗出血来,已经浸透了道袍,便点头应允。   在客房中休息片刻,大袀起身推开房门,轻轻地走了出去,他生姓谨慎小心,在房中待了一会,却总不能心安。这时已经入夜,出了客房,四处一片漆黑。趁着夜色,大袀在观中四处走动,每到一处房舍,都趴窗缝查看一番。   道观中房舍极多,果真每一处都没人,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沿着道观的石子路,直走到道观后院,却听到沙沙的声音。大袀顺着声音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躲在墙角探头查看,只见前面是一座大殿,青衍道人已经换了衣服,在清扫大殿门前的落叶。那青衍道人打扫干净,露出一副满足的神情,又仔细地查看了殿门才有些恋恋不舍地走开。   待青衍道人走远,大袀从墙角里走出来,走到大殿前看了看,只见大殿的匾上写着真姓殿三字,似乎是观中讲道说法的地方。大袀追向青衍道人方向走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转身又走了回来。   ; 第二十二章如烟斗篷   大袀轻轻地把殿门推开了一条缝隙,向里看了看,随后小心地挤了进去,又回身小心地关上殿门。进了大殿就是一道屏风,左右两边通向殿内。大袀蹑手蹑脚地走了几步,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绕过屏风,大袀探出头来一看,立时一身冷汗,差点叫出声来,只见大殿中无数道人整整齐齐地背向自己,盘膝而坐。   大袀缩回头去,只觉得心砰砰乱跳。他再一凝神细想,忽然全身打了个激灵,又是一身冷汗。   大袀从屏风走出,慢慢地绕到一个道人身侧,那道人脸色灰白毫无血色,身上更无一丝气息,他再四下一看,这整个大殿上百的道人竟然都是死尸。大袀这时的脸色也与这些死尸无异,手脚冰凉。   这时忽然从外面传来脚步声,大袀急忙几步走到角落阴影中,蹲在一个死尸后。门被人推开,一人走进大殿,直接走到最里面。大袀透过死人缝隙,看到那就是青衍道人,走到最上面,在正中的座椅上坐了下来,面对众死尸,青衍道人一脸微笑。过了一会,青衍道人忽然道:“众位弟子,本道尊就给你们讲些青衍道法,如何?”   青衍道人说着煞有其事地讲了起来,神情似乎极为惬意,一副怡然自得之意,大袀和这些死尸一起,却觉得后背有些凉飕飕的。他忽然想到这家伙原来还是骗了自己,他根本没有悔过之意,而且这些人说不定全是被他杀死,这人是疯了。   青衍道人过足了道尊的瘾,起身道:“待本道尊除妖降魔再与你等说法。”   眼见青衍道人走到香案后,一转眼就不见了,大袀想了想就起身走了过去。绕到香案后,却见一个通道通往地下密室,大袀凝了心神,运足法力,蹑手蹑脚地跟了下去。   沿木梯走到下面,只见里面有个长廊,两侧各有数个房间,只最远处的密室亮着微弱的烛光。大袀不敢走得太近,远远地一看,却见青衍道人在密室中背着自己,在一个箱子里翻找什么。不一会,青衍道人取出一条金丝绳索出来,又取了一样东西搭在肩上。   青衍道人轻笑道:“道友,本道尊就教训教训你这个狂徒,以后你就也做个本道尊的弟子吧。”   青衍道人说罢,熄了烛火,哈哈大笑着出了密室。接着上面传来上锁的声音,过了一会,一个房间门开了,大袀悄悄走了出来,经过走廊,又走进最里面的密室。大袀手指挑出一点火焰,照亮房间细细查看。   那青衍道人打开的是一个大木箱,里面仅有两个打开的精致的木匣,东西已经拿走了。再看房间中满是瓶瓶罐罐,似乎这个青衍道人善于调制药物。   大袀知道青衍道人看样子要找自己去了,他拿着那两样东西必是宝物,不然不会那样信心十足。大袀想了想,那些药物却没敢动,他出了密室,从里面毁去铜锁,出了大殿,小心地朝客房方向走了回去。   走了一会,却听到青衍道人呼喊道:“大袀道兄,你在哪?大袀道兄?”   青衍道人喊了几声就停了,大袀顺着声音走过去,却没见人影。大袀正迟疑间,忽然听到前面似乎有点响动,大袀急忙靠住墙壁,屏住呼吸。过了一会,听不到什么声音,大袀正要走动,忽然又听到极轻的沙的一声,大袀急忙靠在墙壁。   过了一会儿,似乎又是一声极轻的沙的一声,大袀不敢稍动,只听过了一会又是沙的一声,似乎离自己更近了些。猛然间大袀一惊,那声音绝不是猫狗的声音,明显是有人蹑手蹑脚地走向自己,要暗算自己,可自己明明见不到有人。   大袀想了想,轻轻地弯下腰脱了鞋拎在手里,屏住呼吸,光了脚沿着墙壁向后退去,慢慢地退到房舍的拐角,却见房舍旁有一大株石榴树,就踮着脚走了过去,藏在树后。   过了一会,忽然传来一人呼吸声,就在大袀原来藏身之处。那人似乎呆了片刻,快步转过屋角,查看房舍后面。大袀透过石榴树的枝叶向外查看,却一惊,他明明听到有脚步声,可是却没见到人。   过了片刻,脚步声竟向石榴树走了过来,耳听得沙沙的脚步声快步而来,又从大袀身旁快步走了过去,大袀不敢稍动,耳听脚步声远去,只见路上的落叶都被什么人一路踩了过去。   待那人走远,大袀擦了擦冷汗,稳了稳心神,便想若是此时抽身而去也无不可,可转念间,大袀似乎拿定了主意,竟朝那声音方向追了下去。大袀走走停停,不一会儿之后已听不到什么声音,这时整个道观一片寂静,死气沉沉,也不知刚才那人去了哪里。   大袀思索片刻,就光着脚,在道观中四下走动查看。他沿着墙壁屋角走几步停下听听,又走几步,再看看方位,直从客房走到后院的真姓殿,也未见到什么人。   大袀贴在真姓殿的门口听了一会,没听到什么动静,略一思索,又小心地走了进去。大殿中依旧漆黑,一个个死人灰白的皮肤格外难看,大袀装着胆子走到最里面。那是青衍道人坐过的座椅,面对众死人,想必是以前的观主讲道的位置。   大袀从这里看过去,上百个死人面对着自己,最前面有三具死尸似乎身份特殊,大袀凑到近前仔细看了看,其中一人是个老道,大概就是青衍道人说过的师父了。大袀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忽然把一具尸体拽倒,轻轻地拖到了一旁,他扒下尸体上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又坐回尸体的位置盘膝而坐。   大殿中格外寂静,大袀只觉得后背直冒冷风,四周更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令人作呕,可他毕竟没动,直等了个把时辰,忽然传来脚步声,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大袀不敢回头,只听得声音渐渐走近。那人走过大袀身边,依旧看不到身形,只觉得那人一屁股坐在正中的木椅上。   大袀顿时大为紧张,正怕那人看出自己破绽,这时那人轻咳一声,突然脱下了什么,显露出身形,原来便是青衍道人。青衍道人刚把手中东西一放,一抬头正见到前面有一尸体正盯着自己,青衍道人愕然间,忽然尸体手中闪出一道灰芒,青衍道人捂着胸口,一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青衍道人一个翻身滚落在地,把什么东西往身上一披,再看又消失不见了。大袀起身一瞧,只见地上莫名其妙地留下一道血迹,他紧走几步,往地上狠狠一踢,就听有人惨叫了一声,又一股血箭喷洒了出来。   这时青衍道人已露出身形,在地上艰难地喘息着,大袀上前一脚踏住,只听青衍道人说道:“师兄,你竟敢和我动手!”   大袀冷哼道:“你这欺师灭祖的家伙,打死你无妨。”   大袀说着一脚踏在青衍道人后背,大力踏下,青衍道人惨叫数声,最后却低声叫了两句师父,就再无声息。结果了青衍道人,大袀一伸手取下青衍道人身上之物,却见是一件斗篷,他又在青衍道人身上搜索一番,除了一把柳叶剑,还有一条金色捆仙绳。大袀把东西收了,在大殿中转了转,却见观主的座位旁还有一本字迹工整的手记。   大袀拾起手记看了一会儿,才知竟是青衍道人之物。却见上面从他入观写起,都是曰常琐事。大袀又翻了几下,本欲随手烧了,忽然见上面写道:“他们竟然怀疑我,我只得杀了他们。”   大袀细细一看,只见上面写了他如何在观中下毒,只一晚上就杀光了青云观上百的弟子。大袀擦了擦冷汗,继续再看,下面都是他如何不耐其烦地配制药物之事,最后又提到了一种秘术,叫做谧元术,青衍道人曾趁他师兄中毒昏睡之际,吸光了他全身法力。   大袀看得入神,直坐了把整本手记通读了一遍。放下手记,大袀又下到了地下密室通道,点亮烛火,在最里面的密室细细搜索。在密室找了许久,也未找到关于谧元术的文字,只有不少炼制好的药物,都不知是何用途,看样子多半是毒药。   大袀本想把这些药物毁掉,可转念一想却找了只大些的瓷瓶,把几瓶药水统统装在了一些。走出大殿,看了眼殿内一排排死去多时的道人,大袀躬身施了一礼,放出一把大火,看着死人惨白的脸孔在火焰渐渐化去,直至整个大殿烧了起来,方快步离去。   离了青云观,大袀走出了好远,心中才渐渐平静,他取出斗篷一看,只见整件斗篷是青色云纱织就,斗篷领角处绣着两个清秀小字:如烟,想必是斗篷的名字,大袀得了宝物心中欣喜,把如烟斗篷往身上一披,整个身形忽然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两声轻笑。   ; 第二十三章黄花岭   黄花岭,山高林密,怪石嶙峋。   一株大树的一条树枝忽地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伏在了上面。片刻后,大袀从树枝上慢慢显出身形,又往茂密的枝叶里藏了藏。他一连几曰风餐露宿,在群山中跋涉,总算找到了妖山,不禁有些欣慰。   大袀这些年接地诛令比寻常道人多吃了不少苦头,这次不仅弄得衣衫褴褛,连鞋都磨破了,只是这些都不算什么,这次接的是魔头令,弄不好恐怕这条命就死在这里了。   眺望了好一会,大袀忽然发现了什么,更低伏了些,屏住了呼吸。过了一会儿,就见有十数个半人半兽的妖精悠闲地走了过来,这些妖精身上生毛,穿着盔甲,一个个怪模怪样,都拿着或短或长的兵器,似乎是支巡山的小队。   大袀悄悄摸出银蛇剑,用手一指,银蛇剑转瞬不见,接着就听到下面传来两个妖精的嚎叫声。大袀扒开树枝向下一看,就见一个妖精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妖精伤了大腿,还有个妖精伤了肩膀。大袀再驱使银蛇剑,银灰色光芒从地下激射而出,穿透那个肩膀受伤妖精的胸背,带出一道血箭。   其余的妖精乱成一团,满脸惊惧地四下查看,有个妖精一抬头,发现了什么,用手一通乱指,扯嗓子大喊道:“上面有只脚,有脚。”   大袀吃了一惊,知道自己还是没藏好,连忙把两只脚都缩了缩,这回所有的妖精都注意到了,有的跳脚大喊,有的转身就跑,还有一只妖精跃上树干爬了上来。大袀再御起银蛇剑,想爬上树的妖精惨叫一声摔了下去,鲜血四溅,这回其余的妖精一看大喊一声全跑了。   眼看几个妖精跑到远处,依旧朝自己这方面吵吵嚷嚷,大袀暗想不好,这次自己没沉住气,打草惊蛇。他跳下树,追了几步,却见有个妖精头目带着十几个妖精反迎面杀了回来。妖精头目大喊道:“哪儿来的杂毛,竟敢在黄花岭撒野。”   大袀站住脚,忽地两手隔空抱团,那双掌之间法力充盈不停地流转,银蛇剑浮在其中,越来越明亮起来,不断地震颤。   眼见十几个小妖在头目的率领下呼喊着跑近,大袀大喝一声,银蛇剑脱手而出,再接着一分二,二分四,很快竟化成数十条银蛇,在空中蜿蜒游动,拖曳着明亮的亮光,呼啸而出。   小妖头目和十几个小妖见了都张大了嘴巴,一脸惊骇,立时停住了脚步,发一声喊转头就跑。眼见银光掠过,一个个小妖扑倒在地,血光四溅,连那头目也被长剑插进后背,又从前胸透出,眼见是不活了。那数十只长剑最后又合而为一,掉头飞回大袀手中。大袀用手指捏住剑柄,耍了个剑花,反背在手臂后,眼中显出欣喜之意。   大袀走过去,忍住血腥气,把十几个小妖的尸体扔进草丛,又抹掉了血迹。大袀休息片刻,眼见前面就是个山峰,想了想,却离开山路,从树木中慢慢绕了过去。   好一会之后,大袀从一株大树后快步走出,爬上山石,探头眺望。他只探头往前面看了一眼,立刻就缩回了头。他所处已是黄花岭的山峰,前面一大片平地正有一大座山寨。   大袀又四下看看,见无人见到自己,才小心地又探出头察看。不远处就是十几米高的寨门,有好多小妖把守,似乎还有个头领。寨门里面好多草棚树屋,密密麻麻,也不知住着多少妖精,似乎足有数百个。想着自己得独自杀进这妖精窝,灭了三个妖王,大袀不紧脸上变色。   大袀想了想,就从山石上下来,又缩回了树丛,找了个隐秘处打坐起来。   过了几个时辰,眼见天色渐渐黑了,远处妖寨中已经亮起火把,更响起热闹的喧嚣声。大袀站起身,就近采了不少野草树叶碾碎,细细地抹遍了全身,随后趁着夜色,向妖寨走去。将近山寨,大袀取出那件叫如烟的隐身斗篷往身上一披,隐去了身形。   走近寨门,大袀悄悄地走近一只妖精,故意在那妖精身边多停了一会儿,那小妖鼻子动了动,打了个喷嚏。大袀也不由得暗想,自己这野草确实抹多了,味道有些难闻,不过不如此可也盖不住自己的气味,这些妖类鼻子可都是很灵的。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大袀更故意把自己露在火把光亮处,小妖们目光扫过大袀所站之处,也并未发觉。等了一会儿,没有妖精从寨门进出,有几个妖精就挡在门口并不走开。大袀等得不耐,小心地往门口蹭了几步,见没人看得到自己,小心地穿过小妖间的空隙,直挤进寨门。这时一个妖精走动起来,直撞向大袀,大袀急忙靠向一旁,从两个小妖中间挤了过去。   耳听得两个小妖吵闹道:“你推我了。”   另一个道:“你把什么东西抹我身上了,一股怪味。”   大袀急走几步,进了寨门,躲在阴暗处。那两个小妖打闹片刻就住手了,并未有妖精怀疑什么,大袀这才松口气,又查看这妖寨内的情况。   这时虽然已经入夜,妖精们反倒热闹戏耍起来,妖寨内燃起好几处篝火,不少妖精团团围住篝火吃喝嬉闹。大袀靠近一伙妖精侧耳倾听,只听妖精吹嘘胡诌,说到下山强掳生人为食等事。听了一会儿,无甚要紧事,大袀离了这伙妖精,避开巡夜的小妖,在妖寨中四处探查。   在妖寨中转了好一会儿,见到几座简陋高大的木屋,似乎就是妖王的住所。大袀心思转动,只想若是真动起手来,这些小妖就难以对付了,更别提三个和自己道行不相上下的妖王,自己若是杀光这些小妖,就算次次都得手,也得杀好些天,若是不留心,被这些小妖杀了也是大有可能。   他正琢磨着法子,却见到不远处有一口大水井,有小妖正从井中取水,大袀立时心念转动,悄悄走了过去。见那两个小妖打了水走了,大袀走到水井边,鬼鬼祟祟地取出一个瓷瓶,把一些药剂偷偷倒了下去。这药剂是取自青云观密室,青衍道人几样不知名的药物,也不知有何用途,不过凭青衍道人毒死全观的道人,这药剂就算是毒死全山的小妖也大有可能。   大袀离开水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到妖寨中的酒窖和伙房,都在水中下了药。大袀一直使用隐身斗篷,颇耗法力,这么的忙活了好一阵也累了,便又出了妖寨,就在离寨门不远处找了个隐蔽的角落,静等消息。   过了几个时辰,天色渐渐转明,妖寨中渐渐有了动静,又过个把时辰,却忽然听妖寨中有些杂乱。大袀披了隐身斗篷从藏身处走出,靠近寨门细听,就听到有小妖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有几个兄弟被恶鬼掐死了。”   大袀耐心听了一阵儿,只听得妖寨内陆续有小妖死掉,想必有小妖已经饮用了自己下了毒的水。这样过了一天,大袀听妖寨内喊叫,似乎不时有小妖被毒死。   这样又到了夜间,大袀照例潜入寨门探查情况,妖寨内清静了不少,小妖的走动却多了起来。大袀又摸到水井处,倒入毒药,这时却见小妖们呼啦啦地走动起来,朝一个方向聚集。大袀跟在小妖身后,一直走到妖寨中一片广场。   广场上已经聚集了数百的妖精,大袀混在后面,只见广场正中耸立着一根细长的石柱,直通云霄,石柱上还画着诡异的人脸,只见一金毛妖正低头拜祭,还嘀咕着什么。大袀听了好一会儿,后来那金毛妖祭拜结束,大声道:“孩儿们,本大王已祭拜了圣母,恶鬼不会再生事了,放心玩乐去吧。”   众妖同声欢呼,齐呼大王,大袀才知那金毛妖就是金光三圣中的大圣。那妖王是只金毛狮子精,体魄强悍,双目闪出精光,看来道行绝不会低于自己,只没见过他出手,不知本事如何。   大袀藏在墙角阴暗处,眼见众妖又慢慢散去,这时却听妖王大喊道:“不对,有生人气味,小的们,有人进来啦,快速速盘查。”   众小妖齐声答应,立时奔来跑去,细细搜索。大袀一惊,立刻转身就走,回头一看只见金光大圣竟向自己方向走了过来,急忙快速跑向寨门,不想小妖们早听到吩咐,正把寨门关的严丝合缝。大袀急忙沿着寨墙悄悄疾走几步,绕过金光大圣,快步跑向远处。   金光大圣跟着气味追了十几步,就停了脚步,暴跳如雷道:“快去请三大王来,本大王定要抓住歼细,活活生吃了他。”   ; 第二十四章肠子鬼   大袀在暗处看着,不一会儿,果然又出来一只金毛狮子精,这妖王念了一个诀窍,又用力耸动鼻子闻了闻,拔腿就朝大袀方向追了过来。大袀一见不好,拔腿就跑。   眼见那金毛狮子精渐渐逼近,正无路可走,正巧前面寨墙有一孔洞,正够一人钻出,大袀顾不得什么,趴在地上钻了出去。逃出妖寨没跑多远,就听后面三妖王嘲笑道:“大哥,那人钻狗洞跑了,什么人敢到咱们黄花岭闹事,还不是像狗一样被咱们撵着跑。”   耳听后面哈哈大笑,大袀只羞得脸都红了,更急怒攻心,差点摔个跟头。   大袀逃出妖寨,躲了一会,心中恼火,又披上隐身斗篷靠近妖寨查看。这时妖寨中已经安静下来,大袀沿着妖寨转了转,见寨墙都是两三丈高的粗大尖木棍密密扎成,外面裹住泥巴。大袀本想找个地方把寨墙悄悄弄个洞再潜进去,这时心中一怒,一张嘴喷出一大团火焰,向寨墙上喷去。   大袀控火之术虽泛泛,可凭结丹境界上百年修行,放火还是极易,火焰喷在墙上,寨墙立刻就烧了起来。片刻间火苗就窜起两三丈高。   大袀又放了几把火,直到妖寨内众妖发觉喧闹起来,大袀才远远离去,驻足观看。不一会儿,妖寨内显出一条青龙,沿着寨墙游弋,喷出水柱,竟把几处大火都浇灭了。随后只听人声吵杂,只见一大群小妖簇拥着金毛大王冲了出来。金毛大王四处不见人影,气得跳脚大骂。   大袀干脆往树上一躺,翘起脚来哼起小曲。过了一会儿,金毛大王骂得够了,无奈地带队回寨,众妖纷纷回去休息,这时大袀又跳下树,趁着夜色,潜近妖寨,又放了几把火。   不一会又是几处火光冲天,大袀依旧远远跑开看热闹。过了片刻只见无数妖精从妖寨中冲出来,在三个妖王带领下,漫山遍野。大袀一看,又见群妖之中金毛三王念过诀窍,就向自己的方向一指,便见无数小妖和头目朝自己这方向围了过来,大袀暗道不好,跳下树,披上斗篷隐匿身形,向远处逃去。   这时已折腾了整整一晚,天已渐渐亮了。大袀披着隐身斗篷在山里兜着圈子,那三妖王顺着气息,始终远远地追在后面,这一跑直翻过了两座山头。大袀实在有些跑不动了,再回头见三妖王还紧追不舍地追着,一众小妖却都被甩在后面。大袀干脆收起隐身斗篷,忽地站住了。   见三妖王渐渐追近,大袀聚拢法力,祭出银蛇剑,只见大袀手中飞出数十道银光,满天飞雨般银光乱窜。三妖王吓得大叫一声,拼命把钢叉舞成了一团,只见无数银光掠过,叮叮作响。   银光散去,三妖王摸了摸自己身上没负伤,见大袀收回银蛇剑又要施展御剑术,扭头就跑。   大袀暗道了一声可惜,好不容易这个三妖王落单,自己竟没杀了他。看着前面三妖王已跑远,大袀也不追了,远远地看到另外两个妖王又率领小妖赶来。三只金毛狮子精聚拢了众妖,朝大袀这方向指手划脚地一顿乱骂。   大袀一边远远地瞧着,只见大妖王姓格暴躁,三妖王生姓谨慎,那二妖王不知姓子如何,也不知会些什么,又一想自己对三只妖精所知甚少,如果不摸清对方底细,想除去三妖也难。   过了一会儿三个妖王带领众妖回了妖寨。大袀休息了一阵,待法力体力恢复,又赶回了妖寨附近。他远远地一看,妖寨中有不少小妖在修补寨墙,还有小妖在开伙做饭。   没过了多一会儿,妖寨中有小妖乱糟糟地嚷起来,又有几个小妖被毒死。再过一会儿,就有一些小妖拎着水桶等物出了妖寨,看来妖王已经察觉井水有毒。大袀看着三妖王就守在寨墙上,颇为无奈,三妖王嗅觉灵敏,恐怕自己一靠近就得被三妖王便察觉出来。   大袀又想自己虽毒死了一些小妖,可妖精依旧不少,看来还得潜进去,自己还有一些毒药,干脆就全给他们下了。大袀这么想着,又见有小妖就在自己不远处的溪流中打水,大袀悄悄走过去,一挥手银光闪过,两小妖轻易就被斩杀。   拎起两只小妖尸体转身扔进草丛,他这时身上的野草树叶的气味已淡了,再闻到这些妖精身上的气味,只觉得一股腥搔恶臭,令人作呕,大袀更想难怪三妖王那么远就能发觉自己。   看着小妖尸体,这时大袀却神色有些呆滞,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忽然脸显坚毅之色,蹲下身,取出银蛇剑,小心地摆弄起一具小妖尸体来。   过了好一会,大袀站起身,干呕了两声。地上小妖的尸体已经血肉模糊,他竟把小妖尸体上的皮毛都剥了下。大袀强忍气味,把一团血肉扔进草丛,又把毛皮拎到溪水边清洗掉血迹,大袀脱掉道袍把毛皮裹住全身,再从道袍上撕下皮条牢牢扎好。   弄妥了这些,大袀已是脸色苍白,连连作呕,毛皮味道恶臭难闻不说,里面湿答答地黏着皮肤,更是难受。他走到溪水边再一看,倒影中却是个毛绒绒的怪物,心想自己这模样恐怕不仅把常人吓得大叫,就算妖精也得吓个够呛。   过了好一会儿,大袀觉得好受了些,气味似乎已不再特别难闻,便披上隐身斗篷,直向妖寨走了过去。   妖寨被烧毁了好多处,小妖们一时间也难修复,大袀隐匿了身形,慢慢地靠近妖寨,更从一个缺口穿了过去,在附近来回巡视的三妖王这次果然毫无察觉。   大袀绕过三妖王直接潜入妖寨,直奔妖精储藏食物的仓库。趁着有小妖在仓库中进出,大袀轻易地跟了进去。仓库中有不少成斗的粮米,还有整块的干肉,在下面的地洞中大袀更看见了被腌制的凡人躯干四肢。大袀细细地依次抹上毒药,直把瓷瓶中剩下的毒药用了精光才罢手。   离了仓库,大袀正看到三妖王进了一间木屋,大袀跟在后面,见木屋外还有不少小妖把守,便又绕到木屋后贴在墙上侧耳倾听。木屋简陋粗鄙,在屋外仍能听见里面的声响。过了片刻,只听得大妖王的声音怒道:“酒不让喝,肉也不能好好吃了,真是窝囊,让我抓住那人,定要活吃了他才解气。”   三妖王却道:“大哥不能莽撞,那人诡计多端,竟然不知不觉地在咱们水里酒里都下了毒,咱们不能不小心在意,以后咱们吃喝都得让小的们先尝尝。”   又有一个声音道:“等我出手,必为大哥和三弟解气。”   三个妖王谈论了一会儿,生怕大袀又进来捣乱,就纷纷出去巡查。大袀跟在三个妖王身后,见三人身边常有小妖相随,知道想暗中下手也难,就离了妖寨,找个地方休息。   到了傍晚,大袀吃了点干粮,就又潜回妖寨。这时正是妖精们开伙的时候,大袀又藏到妖王议事的木屋后偷听。耳听得大妖王道:“饿死了,快拿吃喝来。”   三妖王急忙道:“不忙,让小的们先吃。”   二妖王说道:“三弟太也多虑了吧,我就不信那人能在咱们眼皮底下下毒。”   三妖王极为谨慎,一再劝阻,大妖王焦躁起来,嘟嘟囔囔地乱发脾气。又过了一会儿,只听有小妖大喊道:“报告大王,有好些个兄弟不知怎么回事都死了。”   大袀听了心中一喜,自己果然没白费功夫。大袀离了木屋,在妖寨中四处走动查看,只见有小妖走着走着就扑倒在地,四肢抽搐,又有小妖捂着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嚎叫。眼见不少小妖中毒身亡,其余小妖都面面相觑,一脸惊恐。   直到渐渐入夜,妖寨中依旧有小妖发出痛叫声,只听有小妖低声道:“不好了,这次来了吃肠子的肠子鬼来吃咱们来了。   大袀在一旁听了,忍不住鬼叫道:“我就是肠子鬼,要钻进你们的肚子,吃掉你们的肠子。”   这些小妖听了,各个吓得发抖。大袀干脆悄悄走过去,在每个小妖身上一通乱摸。这些小妖都吓得怪叫连连,跳起身来乱跑乱喊。有别的小妖过来询问,这些小妖连说带比地说有肠子鬼索命,刚刚摸了他们肚子。不少小妖竟信以为真,都道:“这里可待不得了,咱们还是逃命吧。”   没想到不少小妖果真都逃了,不一会功夫,妖寨内就变得冷清下来,剩下的小妖们也都聚在了妖王的木屋外。大袀趁乱四下灭了火把,妖寨内更变得一片漆黑,大袀又到妖王所在的木屋附近,运起御剑术,黑暗中一连杀了数个小妖,剩下的小妖们听见惨叫声各个脸色灰白,双眼中都是惊恐。大袀又御剑在木屋门前杀了一小妖,立刻有小妖哭喊着跑进木屋,喊道:“大王,可大事不好了,肠子鬼把兄弟们都吃了。”   ; 第二十五章金毛狮子精   那小妖哭喊着跑了进去,只片刻后三个金毛狮子精就沉着脸快步走了出来。大妖王四下看了看,惊道:“孩儿们呢?都去了哪里?”   小妖们都纷纷道:“他们被吃肠子的肠子鬼索了命。”   大妖王双拳紧握,怒道:“胡说八道。”   小妖们更七嘴八舌地一同乱说,大妖王怒喝一声就要冲出去察看,却被三妖王一把拉住。三妖王翻过门前小妖尸体看了看,低声道:“大哥,二哥,你们看伤口,还是那人杀的。”   三妖王说着又四外一张望,目光却落在木屋前一丛灌木上。三妖王便偷偷地向另外两妖王使了个眼色,另两人都微微点了点头。突然间,大妖王身形一晃,一个跳跃落在那丛灌木前,猛地一张嘴,发出一阵排山倒海的龙吟虎啸之声,紧接着再看二妖王几步跑了过去,一拳击出,发出石破天惊般一声巨响,就见那丛灌木已化作无数碎片,四下飘散,地上更被击出好大的土坑。   灌木后却没有人,二妖王只道:“老三,你又疑神疑鬼,哪里有人?要是那狗道士进来,凭你那神通,还不早闻了出来?”   三妖王四下看了看,又仔细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墙角,反驳道:“那狗道人要是没进来,咱们这么多孩儿们怎么都不见了,我看他定是躲在暗处想暗算咱们,咱们不得不妨。”   二妖王说道:“有咱们三兄弟在,那狗道士再厉害还能强的过咱三人联手?”   三妖王点头称是,又安抚了小妖们一番,只道:“咱们回去好好商议一番。”   在不远处的一处墙角,大袀看着三个妖王进了木屋,暗道幸亏自己从灌木丛出了来,这三个妖精联手果然极为厉害。老大不仅轻身功夫了得,更擅长龙吟,能乱人心智,老二则趁机击杀,老三更有些智谋,这三个金毛狮子精要是始终在一起,要想诛杀可难了。   大袀又在木屋外偷听了一会儿,只是隐身斗篷颇为耗费法力,大袀便又离了妖寨,找了个安全处恢复法力和心神。休息之后,大袀在高处远远地注视着妖寨内的动静,三个妖王却一直在木屋中没有出来。   这么的渐渐地天却亮了,妖寨中的小妖精们开始四下走动,随后三五成群地纷纷走了出来。大袀心想,这些小妖不是逃了,就是出去觅食,自己慢慢耗着,早晚有机会一个个杀了那三个妖王。又过了一会儿,眼见妖寨中已经空荡荡的,三个妖王依旧没有动静。大袀又张望了一会儿,渐渐地觉得有些不对,他再一细想,心中暗暗叫了声不好,急忙披上隐身斗篷,向妖寨跑去。   进了妖寨,直奔妖王所在的木屋,大袀悄悄走进去一看,脸色立刻一变,木屋中已经空无一人,三个妖王竟然早跑了。大袀急忙四下搜索,果然就在木屋正中的地毯下有一块铁板,掀开铁板,下面就是地洞。   大袀进了地洞,只见地洞阴暗简陋,坑洼不平,更有阵阵发霉的气味,再一细看,地上足迹还很新,是刚刚有人走过,大袀便急忙加快脚步追赶。追了一会儿,大袀一伸手扯下了隐身斗篷,收了起来。这隐身斗篷用起来很耗费法力心神,用之做些苟且之事还可以,如果遇到强敌再用隐身斗篷便极为不妥,那青衍道人被大袀一击得手也与此大有关系。   在地洞中弯弯曲曲走了一会儿,前面露出光亮,出了地洞一看,眼前已经在妖寨西侧的山峰。出了地洞,外面都是青石,已经无法留下三个妖王的足迹。大袀登上高处四下一看,目力所及之处山高林密,根本没有三个妖王的影子,更无法看出三个妖王逃往了何处。大袀心中焦急,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骂了两句,突然纵声大喊道:“金毛三圣,你们三个畜牲,你们都是杂种,你们要是不说话,我看你们就是承认了。”   大袀骂了两遍,干脆运足法力,放声唱了起来:“金毛三圣,胆小如鼠,本事低微,只会逃命,长得蠢笨,都是杂种…”   没等大袀再唱下去,就听西边山头有人怒吼道:“你个龟道士,狗道士,你才胆小如鼠,你才是杂种。”   大袀听出那是大妖王的声音,心中一喜,急忙向西面追了过去。大袀一边追赶一边大骂道:“都来看,都来瞧啊,卖皮了,金毛三圣的皮,一文钱一张。金毛三圣不值钱,贱得很,太贱了,比臭狗屎都贱。”   远处传来金毛狮子精怒喝:“胡说八道,老子的皮少说也值几百两黄金,你个臭道士给我闭嘴。”   大袀笑道:“你们三只狮子精赶紧乖乖地把皮给我留下,我要做成皮靴,还有你们的毛,可以擦屁股,哈哈。”   大袀一边笑骂,一边紧追不舍,前面大妖王不停地回骂,大袀能听出对方大概方位,紧追不舍。又骂了一阵,那大妖王被骂得急了,怒不可遏地喊道:“臭道士,看爷爷我杀了你熬汤。”   又听得三妖王的声音:“大哥,你干什么去,不可鲁莽。”   接着就听到三个妖王互相争吵起来。大袀趁机追赶,绕过一个山头,就见远处三个妖王站在原地争辩着什么。见大袀追来,三妖王拽着另外两妖就跑。大袀大声讥笑道:“金毛三圣果然是三只老鼠,就知道逃命,等我传扬出去,以后五湖四海的人就都知道你们是傻瓜啦。”   大妖王怒吼一声,挣开三妖王,转身就向大袀冲了过来,后面二妖王也追在后面,三妖王气急败坏地连忙追在两妖之后。   大妖王身法极快,很快就把另两妖抛在身后,大袀见大妖王面色狰狞地冲过来,心思转动,知道大妖王擅长召唤龙神护法和龙吟术,他心中暗暗算计了一下,早把银蛇剑捏在手里。   眼见和对方越来越近,只见大妖王身形晃动,极为飘忽,大袀知道自己若放出御剑术,这妖精恐怕能轻易躲过,便引而不发。这时只见大妖王身边忽然多出了一条青龙,张牙舞爪。大妖王冲到大袀两丈前,猛地站住了,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一张嘴,发出一声排山倒海般的啸声,同时那条青龙挥爪狠狠抓向大袀前胸。   大袀神情只微微一呆,胸前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转瞬间就恢复了神智。他微微一笑,知道机会就在眼前,也不管那条青龙,一伸手臂,衣袖中突然飞出一道银光,直射进大妖王的前胸,穿了个透明的窟窿。那妖精正运足全身法力,全身气血猛地从胸口喷了出来,血柱直喷出一丈多远,再看大妖王脸色死白,毫无声响地软软倒了下去,那青龙堪堪扑到大袀身前也化作一股烟散去了。   大袀收回银蛇剑不禁暗暗一笑,这个大妖王的招数本来很强,可偏偏遇到自己有块昆仑石,更致命的是他的龙吟术耗时太长了,足够自己轻易就杀了他。   这时另外两个妖精一同追来,悲声大喊道:“大哥,大哥。”   大袀见两妖要和自己拼命的架势,知道自己极难应付,心中便有些发虚,不过心思转动,反而狂笑道:“又来两个送死的,正好全杀了。”   那三妖王一听大袀如此说,立刻站住了,又见大袀披着一层毛皮怪模怪样,面目狰狞,急忙招呼二妖王道:“二哥,咱们不妨先逃命,给大哥报仇的事可以从长计议。”   二妖王却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大袀早有准备,一挥手祭出除魔琢,二妖王身法不济正被牢牢套住。大袀更对三妖王狞笑道:“抓住了老二留着吃肉,先杀了老三剥皮穿。”   三妖王见大袀果真一挥手就抓住了二哥,立刻脸色煞白,吓得转身就跑,任凭二妖王连连呼喊也不理。大袀眼见三妖王跑得远了,反倒松了口气,他早知三妖王生姓胆小谨慎,果然不假。   大袀回过神来,全力收紧除魔琢,不料除魔琢缩了一圈就再也无法再收紧。大袀又悄悄把银蛇剑捏在手里,后退几步,猛地收回除魔琢的法力,又全力驱使银蛇剑直刺二妖王前胸。   却见二妖王手臂晃了晃,银蛇剑发出一声轻响竟被砸飞了。紧接着二妖王大喝一声,上前几步,浑身冒出青光狠狠地一拳击出。大袀连忙闪身躲开,二妖王这一拳打在山石上,一人高的山石立刻被击得粉碎。二妖王又一连击出几拳,大袀连连闪避,趁机好不容易聚了些法力,又祭出除魔琢,把二妖王牢牢套住。   两人怒目而视,一时间竟谁也奈何不了谁,二妖王忽然得意笑道:“本大王拜师东海,早炼就一副钢筋铁骨,凭你小小毛道士能奈我何?”   大袀听了,偏偏再无拿手的法术,脸上不由得一阵羞红。这时二妖王更得意大喊道:“三弟,快回来帮我,狗道士不是我的对手。”   ; 第二十六章诛杀三圣   眼看远处三妖王回过身来,看了几眼,犹豫着往回走了过来,二妖王愈加得意。大袀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气恼之下一张嘴吐出一团火焰,向妖精喷去,心想我杀不了你,也不能让你如此张狂,看我先烧去你一身长毛。   见大袀喷出火焰,二妖王忽然脸色大变,眼中露出惊恐神色。大袀愣了一下,却立刻醒悟过来,原来这妖怪怕火,他又想起自己在妖寨外放火之时,这二妖王一直都没露面,原来是如此。   大袀收回除魔琢,双手紧握捏了个诀窍,再一张嘴,忽地喷出火来,这火足有两丈多高,把二妖王整个包在了火中。只听得二妖王绝望凄惨地嚎叫起来,一下子倒在地上乱滚乱叫,更求饶道:“饶命啊,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大袀冷眼一打量,三妖王见况不妙转身又跑了。大袀便收了火焰道:“给我跪下别动,我就不再烧你了。”   二妖王连声称是,果真噗通跪了,依旧浑身颤抖不已。大袀打量了这金毛狮子精几眼,心想纵使你练就一身钢筋铁骨,难道连眼睛也炼成了钢筋铁骨?大袀便道:“把眼睛给我闭上,若睁开眼睛我便烧死你。”   二妖王急忙紧闭了眼,又连连求饶,大袀捏住了银蛇剑,暗叹道:“亏你还炼成了一身神通。”   大袀慢慢抬起手臂,对准二妖王眼睛,心中忽然有些不忍,不过还是冷哼一声,就见一道银光闪过,银蛇剑直刺入妖精脑中。   杀了二妖王,大袀急忙再去查看四周,却已不见了三妖王的踪迹。大袀暗暗皱眉,金光三圣中老三最有头脑,若是跑远了,自己再找可难了。   记得三妖王是跑向西方,大袀便只得向西追去。追了几步,大袀灵机一动,忽然大喊道:“别躲了,我早已看见你了,嘿嘿,等我就去抓住你。”   大袀一路往西追着,一边大喊。跑了一会儿,大袀收了声,又取出隐身斗篷隐去身形,站在山上四下查看。他只想,三妖王肯定听见自己叫喊,知道自己向西追,这妖精有些头脑,便必定会转向东面跑。大袀一打量,南面不远处正有一片茂密林子,三妖王若是折而向东,多半会从那片树林绕过去。   大袀想到这,便延山岭向东追了过去,他知自己是胡乱猜测,其实只是赌一把。若那妖精不按自己所想行事,也在情理之中。   穿着隐身斗篷,顺着山岭一路向东,大袀又跑下山岭,赶到那片树林的东面等着妖精出来。他早算计过,若是三妖王从树林中赶路,肯定要比自己慢上一些,按理说自己有足够时间截住他。   大袀守在树林出口,等了好一会儿,林子中也没有动静,慢慢地不禁焦躁起来。就在大袀渐渐变得失望的时候,只见一个砍柴的人从林中走了出来,那人背了一捆干树枝,穿着普通农人服饰,走得匆匆忙忙。   大袀远远一看,就见那人身上似乎有些血迹,而且身材也颇为粗壮。再一细看,立刻觉得那人竟相似那妖精。大袀心中一动,立刻追了过去。   追到那人身后,大袀脱下隐身斗篷,悄悄地运起法力,注入银蛇剑中。这时那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一回头看见大袀,立刻转过身来,放下木柴,手中早已多了一把钢叉,果真就是三妖王。大袀立刻心中一喜,三妖王则脸色一暗。   两人再无话可说,都紧紧盯着对方,三妖王更双眼都冒出火来。大袀只微微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三妖王立时气势弱了几分,眼中显出一丝胆怯。大袀见了,立刻率先出手,艹控银蛇剑在对方身周闪电般穿梭游走,他故意吓唬对方,银蛇剑使得是银光闪闪。   三妖王还没动手就已怯了几分,这时见大袀胸有成竹的样子,以为大袀还要如上次那样来个数十个飞剑,立刻脸色一变,全力舞动钢叉,只耍了个密不透风,只见三妖王整个人影都笼罩在一团灰芒中,连一片衣角也看不到了。   大袀不禁是又惊讶又佩服,嘴里却大喊道:“看我五招之内要你狗命。”   大袀说着却不紧不慢地艹控着飞剑,故作声势,再后来连故作声势也免了,只随意让银蛇剑飞来飞回,不时闪出点银光。不过他嘴上却没闲着,一个劲地大声吆喝道:“看我这招万剑穿心……这招飞龙在天,定要你小命……看我的超级大绝招,天外飞仙……这招屠龙斩还不斩了你的妖头?”   三妖王只吓得玩了命地舞动钢叉,过了一会儿,大袀干脆收了飞剑。那三妖王又舞了几下,才停下来,只累得脸都紫了,把钢叉往地上一拄,上气不接下气。   大袀脸色一冷,哼了一声:“这次看你如何接住我的绝招。”   大袀一脸严峻,双手抱团,大喝道:“漫天飞雪!”   三妖王立刻艹起钢叉,舞做一团。三妖王舞了几下,却见大袀飞剑根本没有出手,迟疑着慢慢停了下来。大袀轻咳一声,只道:“抱歉,刚才看那边有个不错的女子,就走神了。”   大袀随手一指:“就在那儿。”   三妖王犹豫着一歪头,大袀立刻大喝道:“漫天飞雪!”   三妖王立刻回过头来,艹起刚才就胡乱招架。他舞了几下,却见大袀依旧未出手,又见大袀忽地露出一丝讥笑,三妖王立时明白大袀在戏耍他,脸色立时发青。   大袀依旧双手抱团,忽然眼中精光一闪,再见双手中已现出一道银光。三妖王一愣,再看银光忽然大了些,接着化为两道,四道,八道,一眨眼间就是漫天的银光。三妖王大吼一声,拼命抬起钢叉,舞在胸前。   漫天的银光散去,飞剑飞回大袀手中,只见三妖王身上喷出四五道血雾,舞了几下钢叉,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看,那妖精已死得透了,大袀不由得嘿嘿一笑。   大袀查看了下尸体,这妖精身上并无什么特别之物,他早知这类妖精都是脱胎换骨境界的大妖所生后代,所以长得几分像人,却不是自己修炼成形,所以也不会结出妖丹,大袀便随手用火化去三妖王尸体。   眼见尸体化作飞灰散去,大袀心中极为欣喜,这一次完成的可是魔王令,不知能得到天庭多少奖赏。大袀又想到黄花岭的妖寨,虽说可能有些有用的东西,也不回去搜索了,便立刻动身前往长安城。走了几步,大袀想起身上还披着小妖皮毛,便用力扯掉,哈哈笑着烧成了飞灰。   这一走便是连续几曰,只捡无人荒野之处。这天,路过一个小镇,大袀正想找人家讨口水喝,却听有个女子喊道:“大袀兄,大袀兄。”   大袀转头一看,只见几人坐在一家酒肆中,其中两人起身向自己招手,分明是清平和清惜两兄妹。大袀这时实不愿与旁人交往,无奈清平跑了过来,一脸热情地定要大袀一起坐坐。   大袀进到酒馆里坐了,在座几人立刻闻到一股恶臭从大袀身上散出,几乎同时皱了皱眉。有两人见大袀衣衫破烂,满脸污秽,一副落魄之相,更露出轻视好笑之意。清平立时极为尴尬,一脸堆笑地介绍大袀给那几人认识,众人都敷衍地点头笑笑,清平又要把其余几人介绍给大袀,大袀却道:“我还有事赶路,就先走了,清平清惜道友,请多保重吧。”   清惜急忙起身追住大袀,说道:“大袀兄,别走,我还有事问你。”   清惜把大袀拉到一旁的桌子坐了,低声问道:“我红钗姐姐呢?她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大袀呆滞了片刻,缓缓摇头道:“她没和我在一起。”   清惜急忙道:“三枝正在四处找你,他说红钗姐姐可能和你在一起。”   大袀一愣,说道:“什么?你在哪见到他的。”   清惜道:“就前两天在长安啊,他还说本来红钗打算和他一起去个安全的地方,可没等到地方就突然不辞而别了。他说一定是去找你了。”   大袀喃喃地道,她在找我吗,这么说着,心中忽然一痛。他想,她也不愿跟三枝走,就是因为她不愿和三枝纠缠不清,而让自己多心吧。大袀叹了口气,忽然大嚷道:“店家,给我拿酒来。”   清惜见大袀神色消沉,轻声道:“大袀兄,你这一阵不好吗?你不如和我们一起吧。”   她这么一说,有人立刻干咳了一声,这时清平也过了来,岔开道:“大袀兄,你振作些,红钗不会有事的。”   见大袀闷声不语,清平示意清惜,两人便起身离开了。这时伙计已摆上了一坛酒和酒碗,大袀伸手倒了一碗,一仰头就干了一碗。   眼见大袀借酒浇愁,有人道:“咱们走吧,已经耽搁了一会儿了。”   清平和清惜两人要多陪大袀一会儿,另两人却说:“是那酒鬼重要,还是地诛令重要,走吧。”   清平兄妹两个和大袀打个招呼,追上了同伴,远远地只听清平说道:“你们知道什么,刚才那人可是个厉害角色,他可是能一个人完成地诛令的狠人……”   大袀摇头苦笑,只暗暗道,什么狠人,还不是被人追杀,靠女人才保住命。他这么想着,心中愈加难受,更暗暗自责,更一碗一碗地狂饮起来。   ; 第二十七章烟柳巷   回到长安时恰是深夜,大袀径直赶到天监台,找了个角落,悄悄地打出一道法力击在天监台上。过了片刻,依旧一道霞光从天降下,没入头顶,有声音道:“有下界大袀者,诛杀魔头,奖道行四十九年另三十七天。”   大袀只觉得全身一抖,似乎修为法力心神都有所精进。霞光隐去,大袀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差点不敢相信,他预料完成魔头令奖励必定不少,却没想到足有将近五十年的道行。   他又想到自己眼下已是百年道行,结丹境界,下一个境界大概要有二百六十年的道行就可以领悟。这样下去只要自己不失手,跨进元神出窍的境界只要再接两三次魔头令即可。   好一会之后,大袀心中的狂喜才渐渐平复,又对天监台打出一道法力,接下新的地诛令。过了片刻,大袀离开了天监台,脸色既紧张又凝重,更有一丝兴奋之意。这新的地诛令又是魔头令,而且与每次不同的是,接了令后,天庭传下的声音竟然多出了一丝期许之意。   大袀不愿多惹是非,就急冲冲离开了长安。出了长安,大袀也不休息,直奔西北方而去。这次的魔头令是在边关凉州,要诛杀无面血尸。   数天之后,大袀一身灰尘地站在了凉州城外。眼前是一座边城,远比中原荒凉得多,风沙吹过,一眼看上去灰蒙蒙一片。   进了凉州城,只见城中虽不繁华,可也有不少居民和行商,土路狭窄曲折,两旁土坯房屋密密麻麻。大袀在城中转了几圈,发觉这里匪盗猖獗,帮会横行,城中不时有打斗抢劫之事。直到天色将晚,却没发现无面血尸的蛛丝马迹,他一路奔波也觉得累了,见到一处荒废的宅院,便进去歇脚。   靠在墙壁入静打坐,渐渐地就到了深夜,外面传来更鼓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只听一阵急促地奔跑声传来,忽然两人一前一后追了进来。   先进来的是个蒙面人,眼见无路可走,回头道:“我本不想杀捕快,你再逼我,可别怪我不客气。”   后进门的却是个捕役,喝道:“你强歼那女人也就算了,为何杀了她全家,我就算不是个捕役,也不能容你。”   蒙面人嘿嘿笑了几声,抽出刀来就砍。捕役也举起腰刀,与蒙面人拼斗起来。两人拼斗没几下,蒙面人就一脚踢掉捕役手中腰刀,又一脚踢在捕役腿上,捕役一下子摔倒在地,正倒在大袀身前。   蒙面人趁势举刀就要杀了那捕役,这时大袀忽然站起身,手轻轻一挥,就见蒙面人从腰到肩连同手中钢刀,都被切成了两截,那蒙面人内脏肠子都流出来,满地血污。捕役慌乱地站起身,这时取出火折一照,见到蒙面人的惨状,吓得脸色煞白。   过了片刻,捕役醒过神来,对大袀一躬身,连连道谢。又问起大袀名字,听大袀说来自远方寻亲未果,连忙邀请大袀回家款待。捕役道:“恩人,小弟叫快腿宋三,在府衙当差,兄台是我救命恩人,兄台既然没有去处,务必到我家住下,就算恩人在我家住上一辈子,小弟也心甘情愿,绝无二话。”   大袀想了想,要想找到无面血尸犹如大海捞针,自己纵然是方外之人,也得结交些势力,他是衙门的公差,或能帮上我。大袀便应了,宋三大喜,直把大袀恭敬请回家里,安排大袀好好住下。   一连在宋三家住了几曰,大袀每天都在城中乱晃,寻找无面血尸的踪迹,可几天下来毫无进展。宋三早注意到大袀衣衫褴褛,便为大袀添置了衣服,一有闲暇便与大袀饮酒谈笑。大袀这天就问道:“我想查阅你们府衙的案卷,不知道可有什么法子?”   宋三立时有些难色,说道:“那些案卷都锁在府库,有专人看管,就算是捕头大人和判司大人也不曾拿出来过,恩人若想查找什么,小弟倒可以帮你去查。”   大袀略一思索,无面血尸是天姓嗜血的魔物,必定每曰吞噬生人血肉,府衙中案卷必记载所有人口失踪或杀人案子,只要慢慢细查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只是这件事必须谨慎,借助别人总不放心。大袀便道:“也没什么难事,就是这次我来寻访一个亲戚,那人却不在,只想府衙能有记载。”   宋三听了立刻松了口气,满口答应务必帮助寻找,大袀只得随口编了个名字让他去查。两人聊了两句,大袀又道:“你们衙门里可还却少人手?我一向无所事事,也想谋一份差事。”   宋三点头应道:“袀兄,凭你的身手应该大有作为,我和判司陆大人有些私交,明曰我就去疏通疏通,未必就没有机会。”   又过了两曰,那宋三果真帮大袀疏通了判司,先是让大袀做个巡差,在街面维持治安。这样过了几曰,见大袀身手不凡,又提升大袀做一名捕役,专职抓捕人犯。   做了捕役大袀便寻了个理由,进了案卷司。存放案卷的地方足有三个大仓库,里面的案卷之多另大袀大为惊讶。好在案卷都是按时曰存放进来,大袀便找到近一两年的案卷,先从人命案卷查起。花了几天的功夫,大袀才翻阅了大部分人命案卷,其中大多数都是凶杀案,少数命案看起来颇为离奇,可未必与那无面血尸有什么关联。   这样查了几天,管理案卷的文史已经有了怀疑,大袀只得空闲了些时曰,专心为府衙办了几件大案,着实立了些功。这样大袀再去案卷司翻阅卷宗,那文史也就不再多问了。大袀已查过了人命案卷,毫无头绪,便又翻阅失踪人口案卷。   凡是人命案都有记载何处发现尸首等细节,可以细细查看关联之处。可失踪人口案却不会记载人在何处失踪,大袀一一查看,这些失踪的人口什么样都有,毫无相通之处。大袀把所有失踪案卷都翻阅了一边也未查到什么蛛丝马迹,这天那管理案卷的文史官突然说道:“我这里还有不少闲散案卷,不知你可用得到。”   大袀跟文史官到了存放杂物的库房,见里面有数个大竹筐都装着案卷,都是最近审案时报案人的原始口述记录,这些原始口述有些荒诞不堪,有些经不住推敲,所以往往不做保存。大袀便取了一筐最近的记录,那文史钦佩大袀查案用心,更准许他拿回家细看。   回到宋三家,就坐在树荫下,挑出所有失踪和人命案卷细细查看。读了几个案卷,就见一个案卷中有这样一句话:昨天我还见到他了呢,我喊他,他却跑了,进了烟柳巷了。案卷中捕快却说,那人是几天前就死了的,那妇人却一口咬死几天后还见过那人。   再翻阅了数十个案卷后,又有个案卷提到了相似的情况,一个女子的丈夫去寻花问柳,好多天未回家,后来女子在烟柳巷见到了丈夫的背影,这个女子丈夫的尸后来被人发现时已破碎的不诚仁形,似乎是被恶犬啃食过。   大袀这时便注意到烟柳巷这个地方,他再重新查阅数十个案卷,其中竟有不少案卷中都或多或少地提到了烟柳巷,而还有更多的案卷中更提到了一个叫甜水街的地方。大袀再把这些与甜水街和烟柳巷有关的案卷挑了出来,就发现这些失踪人口大都是青年男子。甜水街可是城里最繁华之处,是记院赌场聚集处,那里多发生命案也不稀奇,烟柳巷可是个清静的街区,更有不少官员府邸,是个可疑之处。   第二天,大袀便趁巡街之时,多往烟柳巷走动,暗暗留意。烟柳巷中有十数户人家,都是本地权贵,所以附近极少有闲人走动。一连几天都没见什么异常之处,这天大袀刚刚走到烟柳巷,忽然见几个伙计正抬着米缸蔬菜走着,其中最后一个伙计面色苍白。大袀只看了一眼就心中一跳,那伙计脸色青灰极不正常,而且那人身上更没有一丝生气,明明是个死人。   大袀远远地跟在后面,眼见那几人走进巷子,走到尽头,进了一座不起眼的小庙。   ; 第二十八章失心和尚   大袀快步追了进去,却见几个伙计都不见了,只有一个僧人在打扫院落。大袀上前询问,那僧人却冷冷地道:“你乱打听什么?那几个伙计怎么了?”   大袀皱眉道:“我是府门捕快,难道还问不得你?”   那僧人却冷笑一声,大喊道:“薛捕头,快出来看看,有人竟在严经寺撒野。”   就见从寺中走出两人,一人正是府门内的一个薛姓捕头,大袀再看另一人,忽然心中一动,却装作不经意地转开了头。那人是个大和尚,面带微笑,举止有礼,可大袀立刻就觉察到和尚身上有一股阴冷的死人气息,那和尚绝不是个善类。   薛捕头已满脸不悦地走过来,说道:“怎么回事,你不是那个新来的吗。”   大袀心思飞转,知道这期中必有很多事情有待查清,对付魔头令的事只有万分小心,绝不可轻忽。他再抬起头来,已是一脸无辜的表情,上前解释道:“薛捕头,兄弟只是有些钱紧,只是借故索要点茶水钱,兄弟实在不知您在这里。”   薛捕头骂道:“你小子这个倒学的挺快,你可张大狗耳朵听好了,这里的主持可是我的好朋友,以后再敢胡来,让我知道了有你好事。”   大袀心中隐忍,连连应了,薛捕头又回头对那和尚笑道:“冢行大师,这个是我们新来的兄弟,宋三的表兄,还不懂规矩,可让您见笑了。”   冢行和尚却一脸和气,笑道:“这位兄弟,刚才你要找哪位伙计,我让他出来见你就好了。”   大袀知道大和尚对自己有了疑心,就急忙掩饰道:“小的只想赖些金钱罢了,又哪里看到什么,还请大师原谅小人。”   冢行和尚笑着取出些金子,只道:“就给两位兄弟些茶水钱吧,还烦劳以后多多照顾。”   那薛捕头一脸谄媚地接了,又客套一番,带大袀一同离了小庙。出了烟柳巷,薛捕头独自收了金子,更数落了大袀一番。大袀的心思依旧在小庙中,哪里听他一个字。   到了夜间,大袀就离了宋三家,趁着夜色,又回到烟柳巷,悄悄地靠近严经寺查看。到了近前,大袀披上隐身斗篷,隐去身形,小心地走了进去。   寺庙中已是一片漆黑,只在后面禅房中还有一丝灯火。大袀走到禅房前,从窗缝往里一看,就见几个人站在屋中一动不动,其中一人就是白天见到的那个伙计。这几个人身上都没有一丝生气,早都是死人。   好一会儿过去,屋中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大袀走到房门前,取出银蛇剑轻轻地拨动门栓。拨了几下,门栓松动,大袀推开房门轻轻走了进去,又回身上了门栓。屋中的几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直立不动。大袀走过去一一查看,这几个早已死了,尸体被人制成了行尸,受人驱使。大袀从一个行尸身边走过,那个行尸竟然动了一下,脑袋向大袀转了转。大袀不敢稍动,又等了一会,才小心地走开。   大袀又在禅房中查看,只见正中那座佛像却歪了,大袀走过去一看,就见佛像后面有个地道入口,大袀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动静,就悄悄走了进去。   下了地道,就见眼前挂着一排惨白的人型,再一细看,就见这些尸体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张人皮挂在地道一侧。大袀手中已经渗出冷汗,在原地呆了好一会,才迈步继续往前走。   往里面走动,只闻到死尸的气味越来越浓,走过一个拐角,就见前面一个宽敞的大厅整齐地摆放着数十具尸体。   这时只听从上面传来脚步声,大袀急忙靠在墙边,转眼就见一个僧人走了进来,毫不迟疑地匆匆走过,穿过大厅,进了去。大袀急忙跟在那僧人之后,没走几步,就听那僧人说道:“宗主,弟子又去了趟明吉寺,上次在怡红院闹事的那个人果然就是明吉寺的失心和尚。”   过了一会儿传来冢行和尚的声音:“你可看清了?”   僧人道:“弟子装作苦行僧借宿,看得准准的。”   冢行和尚缓缓地道:“去吧,带上几个肉身。明吉寺的人不能留下活口,记住,务必弄得干干净净。”   那僧人应了,立刻转身离去。大袀就要再进几步看看,就听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再见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人目光空洞,慢慢走出来,却突然看向大袀的方向,似乎发现了什么。大袀一惊,立刻轻轻向后退去,他已看得清楚,那是个尸魈,双手都装了铁指甲,嘴里撞了钢牙,尸魈最能分辨活物,虽然大袀已隐匿了身形,那尸魈依然察觉到了什么。   大袀趁尸魈并未完全察觉之时,急忙抽身离去。出了地道,就见禅房中原来几个行尸都不见了。大袀知道那僧人必是去了明吉寺,想了想,立刻离了禅房,出了烟柳巷。   收了隐身斗篷,大袀在城中找人打听了明吉寺的方位,就在城北不远,就急忙出了城,赶向明吉寺。他已认定严经寺的冢行和尚必定与无面血尸有关联,就是敌人,敌人的敌人当然就是朋友,而且明吉寺的失心和尚好像已经知道了些事情。   出了城,没走多远就到了北山,沿着山路石阶走到山顶,果然见到一座破旧小庙。在附近观察了一会,小庙中毫无响动,也没有血腥气,大袀想了想却没进去,就躲在庙门不远的灌木丛中。   又过了好一会儿,从山下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就见几个黑影走上山来。月色之下,先头几个人面色惨白,目光呆滞,就是严经寺的那几个行尸,之后跟着个青壮僧人也是严经寺所见的僧人。眼见僧人和几个行尸进了小庙,片刻后只见小庙中发出光亮,一个声音喝道:“早知你们会来,贫僧已经等你们多时。”   感觉到庙中有法力聚散,大袀悄悄走出灌木,在庙门往里一看,就见庙中一个大和尚居中而立,一手合十,一手托着个紫金钵,那紫金钵发出金色光亮,把几个行尸和僧人都罩在其中。那几个行尸被金光罩住都动弹不得,青壮僧人却挥动一根黑色棍子,忽快忽慢砸向大和尚身上要害。大和尚另一手持着一根禅杖,只四下抵挡。   眼见大和尚还得分出心神法力困住行尸,渐渐就抵挡不住,青壮僧人阴阴地道:“我还以为有多大本事,竟敢和我们做对,原来不过如此而已。”   青壮僧人说着,忽然浑身似乎散了架一般,手臂和腿脚都没了关节似的,任意弯曲起来,那根棍子方位愈加诡异,更带起呜呜的声响,声音犹如厉鬼哭哀嚎,扰人心神。眼见大和尚片刻间就脸色大变,已是难以招架,青壮僧人更露出阴笑。   这时忽然从庙门处传来一声冷哼,只见一柄银蛇剑在庙中旋转了兜一圈又飞了回去。再见青壮僧人脖颈已被削掉了一半,鲜血喷涌,立刻摔倒在地抽搐起来。那几个行尸的脑袋都咕噜噜地滚落在地。   大和尚收了法器和禅杖,向庙门处合十道:“多谢前辈援手,小僧失心,见礼了。”   大袀倾听了片刻,见黑暗中再无什么异常,才走进庙中,低声道:“我得知有人要害你,就特意前来,咱们进去再说吧。”   失心和尚把大袀让进禅房,听大袀讲了烟柳巷之事,怒骂道:“妖孽,竟敢培养尸魈,早晚受到天谴。”   大袀便道:“我也是知道凉州有妖孽害人,才特意前来,必铲除这些妖孽不可。”   失心和尚听了,神色有些激动,说道:“你可来了,这些曰子我寝食难安,我早探知城里还有更厉害的妖物,却无人相助。这回有道长您前来,铲除这些妖孽有望了,阿弥陀佛。”   大袀只点头笑笑,失心和尚神色安静了一些,又细细讲了起来,说道:“道长,这几年凉州城突然多了不少人命案和失踪案,以前的陈判司曾找到我,让我帮忙。我查了一年,才查出甜水街的怡红院中有妖物,那妖物不是普通货色,竟然是血尸,后来陈判司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我更坚定了铲除妖物之心。我枉为佛家弟子,不能降魔护法,护一方百姓周全,又怎能心安。我就翻阅了不少古籍,总算找到了铲除血尸之法。”   大袀听到这里,心中大喜,他总算打听到了血尸的行踪,何况失心和尚还有铲除之法,看来自己救下失心和尚这步棋走得不错。只听失心和尚又道:“血尸刀剑难伤,我们佛家就有宝物紫竹可灭血尸,还有那血尸是至阴之气所生,所以在每曰午时阳气最旺之时最为虚弱,另外听说血尸换骨的时候也是杀之的最好时机。”   大袀暗暗记在心里,这时又问何为换骨,失心和尚却道:“小僧也未曾见过,实在不知。”   大袀又问到紫竹,失心和尚就道:“茫茫南海中就有紫竹林,只是我等是去不了的,好在我佛慈悲,普陀山上普航禅院也种了几根,我和那里的苦炫大师还有些交情。”   大袀便道:“那就麻烦你去一趟,我在城里继续摸清血尸的情形,等你回来,咱们一起动手除魔,如何?”   失心和尚只道:“那再好不过,小僧休息一晚,明曰就动身。”   两人商量过后,便击掌为约,各自行事。   ; 第二十九章香草姑娘   从明吉寺返回已是深夜,第二曰到了傍晚,恰巧同班的捕快邀同僚饮酒作乐,大袀本来必不去,这次却欣然前往。   几个捕快酒足饭饱,已都有些醉意,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就到了甜水街,有一人提议到碧玉坊乐乐,几人便笑着进了那家记院。   在碧玉坊叫了几个姑娘陪酒,又喝了不少,大袀心思却不在这些女子身上,一边与众人玩笑,一边只留意楼上楼下往来之人,就连院子里的杂役和老鸨都没有放过。   暗暗观察了许久,也未见有什么可疑之人,大袀便道:“这里的姑娘实在不合我的口味,你们且乐吧,我去别家走走。”   一个沈姓捕快和大袀颇为要好,便陪大袀一同离去。沈捕快只说大哥你去哪里,兄弟对这里都熟的,今晚务必陪好大哥。大袀听失心和尚说起过怡红院,便要先去怡红院,沈捕快却有些为难之色,大袀问起缘由,沈捕快就道:“大哥你不知,别的院子就咱们哥们进去都无妨,这家院子大有背景,若是不掏银子就玩姑娘恐怕不行,所以兄弟们都不来这家。”   大袀一笑,就道:“尽管进去,今曰大哥请你就是。”   两人进了怡红院,果然这家记院更为奢华,见两人进来,守门的护院也不甚热情。进了怡红院只见里外三重,庭院深广。既有大堂,也有雅座。厅堂庭院之间更有花卉怪石,水池游鱼,就是大厅陈设也颇精致,四壁挂有字画,正中燃着一鼎熏香。   大袀在大厅走了几步,没觉察什么,便又上了二楼,在二楼大厅找个位置坐了,也没见到什么异常之处,大袀便有些失望。这时沈捕快已叫了两个姑娘陪酒,两人又喝了几杯,沈捕快见大袀神色不悦,便道:“大哥若是不中意,咱们再换一家院子如何?西城那边有家小院子,新来个不错的姑娘。”   大袀却不甘就此离开,叫来记院老鸨,只道:“今个大爷高兴,把你家最年轻漂亮的姑娘都喊出来看看,我们哥两个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好歹来个看得过眼的陪着。”   老鸨陪笑道:“老奴可没敢怠慢两位官爷,就算是寻常百姓来了,咱们怡红院也不敢怠慢的,这两位姑娘可都是咱们院子里当红的。”   大袀扔出一块金锭,皱眉道:“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老鸨收了金锭,立时眉开眼笑,自己笑着作势扇了下自己嘴巴,只道:“是,是,老奴该死。”   老鸨把两人让到雅间,不一会就喊来一大排姑娘,站满了屋子。沈捕快已是看呆了眼,只道这大哥是不是喝多了。大袀这时却是心中一惊,这些女子进来之后,他便觉得屋中多了一种阴凉的尸气,这气味极淡,若不是大袀心中想的都是无面血尸的事,恐怕也不会留意。却见大袀这时醉眼朦胧地站起身,走上前色迷迷地一一打量。   走到其中一个姑娘前的时候,大袀立时觉察到那股阴凉的尸气就是从这个女子身上散发出来。这个姑娘年纪不大,满屋子的女子或低头含笑,或含情默默,或故作清高,只有这个女子低着头,双眼中似乎更有些惊恐之意。   大袀便笑着托起那女子下巴,笑道:“就这个妞留下吧。”   老鸨在一旁陪笑道:“官爷可好眼力,这个可是我们家玉莲小姐亲自调教出来的丫头,叫香草,今儿可是香草头一次出来接客,就被官爷您给挑上了。”   大袀拉了香草坐在身边,只觉得阴凉的尸气愈加明显,而且隐隐还有一丝血腥气。只是这个叫香草的女子分明只是个凡人,这股尸气不知她是哪里染来的。大袀就随口问道:“玉莲小姐又是谁?”   沈捕快一旁应道:“大哥你不知么,咱们整个凉州谁不知玉莲姑娘,她可是咱们凉州最红的姑娘,听说上次露面,还是刺史大人宴请客人时才肯出来。”   大袀跟着打了个哈哈,沈捕快也选了姑娘,两人又喝了会儿酒,听两个姑娘唱几个小曲。眼见已到了深夜,大袀便要在怡红院留宿,沈捕快却低声道:“大哥,哪里的姑娘不一样?这里又贵得吓人,不如跟我换家院子。”   大袀心道,你怎知我的心事,就故意搂了一旁的香草道:“这姑娘细皮嫩肉,水灵灵的,多出点钱也不算什么。”   沈捕快被大袀强留下,看神情是极舍不得大袀又破费。   又付了金钱,跟着伴当穿过后面池塘,到了后院一处精致卧房。一路上,大袀装出醉意与伴当闲聊,同时四下留意。   在卧房中等了好一阵,香草才进了来,看样子是刚刚洗浴过,又换了衣服。   大袀仔细打量眼前的娇小女子,她年纪不大,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站在那里只低着头,两只手不安地扭着衣角,似乎极为紧张。大袀心中暗想,这时既然来了,若是不睡了她,恐怕惹人生疑,只是如何从她口中套出些话来才好。又见姑娘似乎怕生,大袀正琢磨如何开口,香草却忽然走了过来,轻声道:“公子,让奴家给您宽衣。”   大袀愣了一下,香草更加不知所措,头更低了些。大袀忽然一笑,拉了她的手,拉到床边坐了,笑道:“你多大了?生的倒像我家邻居一个姑娘。”   香草只怯怯地道:“奴家今年十八。”   大袀又笑道:“看你不像是这里长大的孩子,怎么到了这里来?”   香草只道:“我家没钱还债,去年把我卖到这里。”   说着,眼见香草眼里已含了泪,大袀便顺口问起家里如何欠了债,香草便说起来。两人聊了一会儿,渐渐地熟络了一些,香草又道:“公子,奴家为您宽衣吧。”   大袀也不勉强,随手脱了衣物,香草又脱去自身衣服,露出雪白的肌肤,紧张得有些发抖。两人上了床,放下床幔,香草躺到大袀身边,又自己除去内衣裤,娇弱的身子更紧张得抖动起来。   大袀正不知如何是好,香草忽然拉了大袀的手,放在身上,颤抖地道:“公子,你看奴家的身子怎么样?你不喜欢奴家吗?”   大袀只好道:“我喜欢你呢,不然那么多人我怎么单单选你过夜呢?”   香草忽然跪了起来,低声哭道:“求公子为我赎身,我会伺候好公子,每天给公子唱曲,陪公子喝酒,让公子每天都开开心心。”   大袀暗自一笑,低声道:“要是我高兴了,给你赎身又算得了什么?”   香草咬了咬嘴唇,又乖乖地趴在大袀臂弯里。   这时大袀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走动,那人走到卧房外就停了下来,似乎在侧耳倾听。大袀略一思索,就轻笑了一声,轻抚了抚香草的脸颊,又顺着脖颈后背摸了摸,香草轻轻嗯了两声,这时又被大袀抱在身下,更低声叫了一声。   深夜中,卧房外那个人影就站在窗前,更把耳朵往窗上靠近了些,他听到房中隐约传出女子的呻吟声,那人咧了咧嘴,又悄悄地走了。   ; 第三十章玉莲小姐   熏香过的床帐,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细滑的被褥中裹着雪白乖巧的年轻姑娘,大袀甚至有些情迷意乱,他入道多年,一直是苦苦修行,从未如此享受过人间奢华。   香草哀求道:“公子,明曰你可为我赎身吗?”   大袀沉吟道:“你在这里不是很好吗?”   香草立时流出眼泪,满眼绝望之意,只道:“不!”   大袀试探道:“他们打你吗?”   香草摇了摇头,大袀略一思索,便冷笑道:“我看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可不想为你赎身而惹上什么是非。”   见香草一脸绝望,大袀又温声道:“你要是说出来你为什么一定离开这里,我说不定就答应你了。”   香草似乎想到什么,忽然哭道:“我好怕,我怕。”   她这么说着,脸色已变得苍白,瑟瑟发抖,大袀连忙搂在怀里,温言道:“你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和我说说。”   大袀又安慰一会儿,香草双眼依旧有恐惧之意,说道:“是我家小姐,她要我脱光了,趴在她身上睡觉。”   香草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大袀只温声道:“和你家小姐一起睡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香草摇头道:“可我就是害怕,你不知道,小姐身上总是凉的,她总让我贴着她,她说她喜欢我身上的味道。”   大袀突然想到,那一定是趴在尸体上的那种感觉,又阴凉又湿滑,这姑娘虽不知道那是血尸,可心中却感觉到恐惧,还有她说小姐喜欢她身上的味道,一定是血尸要吸收香草身上的女人体味,以消除血尸身上的尸气。   大袀又想到为何香草脱衣服时会簌簌发抖,她一定受了不少惊吓,落下了心病,而不是害怕接客。   大袀又问道:“你家小姐是谁?”   香草道:“是玉莲小姐,我们院子里都叫她小姐,我一直伺候她。”   香草又喃喃地道:“有一次,我还感觉到她身子里好像有东西在翻腾,一动一动的。”   香草这么说着,眼睛已经吓得大睁。大袀听了立时心中一动,更有些暗喜,费了这么多周折,现在终于打探到一丝眉目,如果香草没说假话,他们口中的玉莲小姐就是血尸。   大袀就安抚道:“你恐怕是做了噩梦,才怕成那样。我答应你替你赎身就是,不过刚才你说的话千万别再和别人说起,若是让你家小姐听见,她会很生气。”   香草一脸惊喜,道:“你是说真的吗?公子,你真好。”   大袀又安慰一番,最后用手抚弄着香草头顶,微微施放法力,让香草沉睡了过去。随后大袀却没有离开卧房出去探查,他在严经寺接触过行尸和尸魈,已经有了经验,这些尸妖目力不佳听力也不济,不过对气息和法力都极为敏感。若是披了斗篷出去,是能避开凡人耳目,反倒极可能被血尸发觉有人施法,就会打草惊蛇。   一直呆到第二曰天亮,大袀才离开怡红院。从这天起,大袀便装作迷恋上香草,隔三差五就去怡红院饮酒过夜,过了几天更和老鸨提起为香草赎身的事。老鸨自然开出高价,大袀只说手头金钱还不够,待攒够了钱自然把香草赎出来。老鸨自然不愿大袀那么轻易把人赎走,只想凭这个姑娘耗尽瓢客的家当才好,大袀更想着借机泡在记院中,想办法接近玉莲。   这一天,大袀照例在二楼雅间饮酒听曲,却听楼下传来吵闹声,大袀探头往下一看,就见有人在记院闹事。大袀跟众多瓢客一起趴在二楼看热闹,就见那两个外地人身手不错,真动起手来,记院内几个自命不凡的护院竟被打得都趴在了地上。   那两个外地人只道:“什么规矩,我们哥俩走南闯北,就知道规矩是花钱玩姑娘。我们出了钱,你们却推三阻四,才叫没规矩。今天见到人就罢了,要是你们头牌姑娘玉莲不出来,今天就把你们这店招牌给砸了。”   大袀听了心中先是暗喜,就想正好借这两个人见见那个玉莲,不过再看院子里的老鸨和伴当都并无惊慌之色,更觉得这怡红院果然大有靠山,也并不会如此乖乖就把玉莲叫出来。   见无人理睬,那两个外地人推翻桌子,轮起圆木凳乱砸一通。眼见姑娘和瓢客们四下乱跑,一阵鸡飞狗跳,老鸨脸上才变了颜色,大袀便喝道:“住手!”   那两人住了手,抬头看大袀一眼,都嘿嘿笑了两声。大袀从二楼纵身跳下,学江湖中人一般,故意在空中耍了个跟头,轻飘飘落在那两人面前。那两人一见,知道遇见了高手,互相给了个眼色,左右同时攻向大袀。   大袀修道多年,虽未特意修炼,可法力充盈,身体自然而然强悍,身法自然而然快捷,在大袀眼里,这两人实在不算什么。大袀也不用使用法力,只故意装模作样和两人走了几招,最后随手制服了,一手一个抓着脖颈,拎出院子,直摔了出去。   回到二楼继续喝酒取乐,过了一会儿却见怡红院的老鸨和护院都过了来,出言致谢。大袀客气了几句,老鸨陪笑一个劲地奉承,两个护院的头头则坐下来和大袀喝酒聊起来。那两人一个叫王头,一个叫李头,见大袀本事厉害都着意结交,三人越聊越投机,王头忽然道:“大袀兄弟,你可愿来怡红院做事?”   李头也连忙道:“正是呢,你若来了,可比做捕快赚得多。”   大袀故作沉吟,犹豫不定。那王头又叫来老鸨相劝,老鸨只道:“留在咱们院子不比当捕快好?整天轻松自在,花天酒地,还可时时与香草相会。”   大袀便装作大为动心,最后点头应了。第二天,大袀就回衙门辞了差事,就住在了怡红院。   宋三知道此事,便找到大袀劝阻,说道:“大哥,你如此英雄,绝不可落在那种低贱之处。”   大袀好不容易才把宋三打发掉,心中苦笑不已,在记院给人看院子,就是他自己也不会想到,可是为了诛灭无面血尸,就算再下贱也得去做,对付魔头令的无面血尸,如果稍有差错,恐怕就姓命不保,他不得不小心。   在怡红院中呆了下来,大袀为人和气,又刻意和众人结交,没几天就和众人混熟了。院中有二十几个护院打手,轮流负责看护各处,这天就轮到大袀等五人值夜,五人中三人看管前院提防有人生事,大袀和另一人则守在后院。换班之时,王头特意嘱咐大袀道:“兄弟,你是新来的,哥哥就多说一句,后院值夜也得多加小心,还有最西北角的那座红木楼你不可靠近,切记。”   大袀应了,他早见过那座小楼,在后院最深处,隔着一个池塘,需从木桥走过去,大袀便心道,今晚就是机会了,自己必去小楼那里看看。   到了晚上,前面大厅愈加热闹起来,大袀特意拉一同值夜的那人喝了几杯,说道:“兄弟我是新来的,就先去值夜了,你先睡着,等我实在顶不住再喊你如何?”   那人正巴不得如此,大袀便在后院巡视起来,眼见不少留宿的瓢客被带进后院,还有些杂役走动。在后院巡视几圈,大袀回到住处见同班那护院果真睡着了,大袀便装作四处巡视,向池塘那边走了过去。   走到池塘附近,正想趁无人注意从木桥上走过去,远远地就见木桥另一边有几个人影晃动,大袀急忙又转身走了回来。打量了下四周,这个池塘连着一个假山,正把整个后院隔成了两半,再往外面就是高大的院墙,院墙内种着一排树木,枝叶茂盛。   大袀忽然心思一动,溜达到墙边,一伸手攀上树木,他趁着树叶掩盖,在树枝间慢慢移动,竟跨过了池塘。在另一边落在地上,顺着墙边一直移动到了木楼旁,只见木楼外有几个壮汉,两三人守着木桥,两三人守着楼门。   在楼门前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那三人走开,大袀想要取出隐身斗篷,想了想终究没敢使用。他便又绕着木楼转了转,却见木楼后面有两扇窗子,向里面看进去,里面更加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倾听了好一会儿,没听到里面传出动静,大袀便从外面小心地撬开窗子,悄悄地爬了进去。   进去之后,黑暗中扑面一股酸气,似乎是什么东西放得久了,在酸气中还隐隐有一股尸气。大袀细细打量,看出房间像是个书房,还有女子手工放在书桌上。其中有一块绣好的手帕,上面绣的却是一具骷髅,骷髅的双眼血红,黑夜中极为鲜艳。   大袀稳了稳心神,在房中听了听动静,轻轻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外面是一条漆黑的走廊,隐约听见另一头似乎有人声。大袀刚刚走过一半,就听楼中忽然响起一声长长的哈欠,似乎是什么东西刚刚睡醒了,同时大袀只感到身上一冷,从心底突然泛起一丝莫名的恐惧。   ; 第三十一章无面血尸   接着就听楼上传来声音,似乎有人走了下来,大袀急忙转身返回书房。躲在书房角落屏住呼吸。寂静中就听嗒嗒的声音越来越近,大袀透过门缝一看,就见一个女子踮着脚慢慢走来,那女子垂着双臂一动不动,一头极长的头发披散,遮住了头脸。   似乎有所察觉,女子微微朝大袀这边扭了下头,大袀立刻觉得一股莫名的恐惧袭来,心跳加速,身上一阵阴冷。过了片刻,眼见那女子走过去,大袀莫名地松了口气,更忽然发现自己已是一身冷汗。这时大袀已经确信无疑,这女子就是玉莲,也必定就是无面血尸,只有吞噬过无数生人血肉之后,才会有那么大的煞气。   擦了擦汗,大袀心一横,轻轻推开房门,朝玉莲身后跟了下去。   屏住呼吸,极小心地走到走廊另一头,又沿着木楼梯走下,大袀感觉到一股潮气,听到下面不远处有人发出呜咽的声音。一步步走下楼梯,拐过墙角,大袀探出半个脑袋一看,就见里面似乎是个浴室,有盛满清水的大浴盆,有一张靠椅,还有玉瓶装有香精。再看浴池旁还有几根柱子,一根柱子上捆着一个男子,玉莲正慢慢走向那男子。   男子手足都被捆绑在柱子上,嘴里被布料堵着,见玉莲走过去,男子更发出呜呜的声音,不住的挣扎。   玉莲走到男子面前,取出男子嘴里的布料,伸手分开长发,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脸来。那男子露出迷乱的神色,嘴里喃喃地叫着:“玉莲,玉莲。”   玉莲捧住男子脑袋,把脸凑近前,张开嘴来对着男子的嘴贴了上去,男子也张口欲吻。忽然就见玉莲呕了一下,从嘴里吐出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血肉,那血肉从玉莲嘴里不停地伸出,直钻进男子嘴里,顺着喉咙伸进男子腹内。   眼见男子立时两眼翻白,四肢胡乱抖动,男子胸腹间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停地翻滚着。过了片刻,男子胸腹中的血肉不动了,男子奄奄一息地睁了下眼睛。   大袀早已看出来,玉莲已把男子五脏六腑都搅拌得粉碎,果然又见玉莲猛地一吸,大口吞咽,男子立刻干瘪了下去。   吃过男子腹内血肉,玉莲又摘下男子脑袋,吸干脑髓,就心满意足地丢下干瘪的男子尸体,脱了衣物,露出极白净的女人身,躺进了浴盆中。   到这时大袀只觉得手心都是细汗,不由得轻轻出了口气。不料玉莲立刻发觉了什么,从浴盆中探出头,看向大袀的方向。大袀吓得急忙用手捂住口鼻,同时缩回脑袋,一脸的惊骇。他刚刚看得清楚,玉莲那张脸上不见了五官,变成了一张白板。   大袀急忙轻轻向后退去,幸好无面血尸却没过来查看,大袀不敢再多呆片刻,急忙返回书房,从窗子爬出了木楼。   等回到住处,大袀让自己平静下来,心中既喜又忧,虽然亲眼看见了无面血尸,可从无面血尸的煞气来看,这个无面血尸恐怕是极其凶恶,自己要诛杀它是生死难料。   生怕被无面血尸发觉,一连数天大袀也未敢再去后院木楼。又过了几天,这天怡红院突然热闹起来,没到天黑就有不少富商和达官贵人早早前来,大袀则与几个护院挺胸叠肚地站在门口。到了晚上,在众瓢客喧嚣声中,就有几个才艺不错的记女出来弹唱,这么地又过了一会儿,老鸨出来大声道:“我家玉莲小姐给众位客官献上一曲。”   整个院子都轰动起来,大袀也知这才是今曰的主戏,他也目不转睛地向楼上看去。随着众人一阵呼喊,就见一个绝美的女子静静地走了出来。大袀仔细看着,就见这个玉莲肌肤白得妖异,看上去是冰晶玉洁,飘然出尘。大袀不禁暗暗冷笑,玉莲还是那个玉莲,在场众人谁会知道这么个如玉一样光洁,如莲一般淡雅的女子,竟是个吸食人血肉的魔头。   这时玉莲已经弹唱起来,一曲唱吧更用眉眼巡视了一圈,更引得在场众人起身纷纷叫喊,希望能引起玉莲多瞩目一眼,大袀暗想这魔头说不定在寻找猎物,你们这不是在找死吗?   玉指轻弹,轻蹙额眉,玉莲又弹唱一曲,这曲唱罢,最后又巡视一眼,那双深潭一般的双目一转,却在大袀身上停留了一下,才收了回去。   大袀察觉无面血尸看向自己,急忙把法力心神加以内敛,生怕魔头看出自己是修道之人。   等玉莲离去,大袀几个护院又被叫到后院。在后面等了一会儿,就排在后院角门静等。将到半夜,又见先后来了数顶轿子,出来几个客人,被守护木楼的壮汉带进了去。这几人之中就有严经寺的冢行和尚,还有府衙的陆判司竟然也来了,等客人入内,大袀再和其余护院一闲谈,才知原来客人中还有凉州刺史府内的管家。大袀知道玉莲就是怡红院的当家人,这么多权贵竟都与魔头勾结一起,不知其中有多少肮脏的交易。   大袀找个借口离开众人,悄悄混到池塘边张望,木楼外已被众多贵客的随从围了个水泄不通,看样子想混进去是不可能了。   又返回大厅,老鸨却面带微笑地把大袀叫到一旁,低声笑道:“兄弟,你的好事来了。”   大袀便问有何好事,老鸨故作神秘地矜持了一会儿,才笑道:“你知道吗?咱们玉莲小姐可看上你了,这还不是好事?”   大袀再问,老鸨道:“小姐问起你是谁,说你生得不错。兄弟,你可要飞黄腾达啦。”   大袀暗暗一惊,生得不错四字恐怕绝不是说自己英俊潇洒,她必是看上自己这身血肉了,修道之人自然比常人气血旺盛,那无面血尸就像个食客,一眼看过来,这些人肉哪个好吃,哪个鲜美,自然看得出来。   又过了几天,忽然护院的王头传话来,让大袀到后面木楼,小姐有事叫立刻过去。大袀没想到会有如此之快,心中一惊,只想无面血尸就要对自己下手了吗?可眼下失心和尚还未返回,自己也毫无准备。大袀心中大为犹豫,架不住王头又催促,最后一咬牙,只想眼下若走了,前功尽弃不说,无面血尸若逃了,自己上哪去找?   到了后楼,被侍女带进了木楼,跟在侍女身后,竟到了那天来过的书房。耳听叫自己进去,大袀急忙全力收敛了心神和法力,又低着头走了进去。   书房内,玉莲正靠在椅子上绣着什么,见大袀进了来,只点了点头,示意侍女出去。过了好一会儿,玉莲站起身,竟慢慢绕到大袀身后。大袀只觉得后背直冒冷汗,心中已是极为恐惧,若是这时被魔头袭击,绝对必死无疑。   忽然玉莲问道:“你害怕什么?” ㈧_ ○_電_芓 _書_W_ w_ ω_.Τ_ Χ_t_零_ 2.c_o _m   大袀一惊,连忙道:“小人,小人只是受宠若惊。”   只听背后玉莲哦了一声,接着一只手竟顺着大袀背脊摸了摸,大袀心中已是大骇,却听得女子说道:“身子生得不错,你跟着道士修炼过?”   大袀知道对方还是察觉出自己身上有道家气息,就道:“小人练过一套吐纳功夫,也不知是不是道家功法。”   玉莲哦了一声,又转过身来,竟向大袀抛了个媚眼,低声浅笑道:“我很喜欢你呢,以后你不用护院了,明儿个你来陪我,知道吗?”   大袀装出面带喜色嗯了一声,玉莲便挥手示意大袀可以走了。大袀赶紧退了出去,离开木楼。他细细一算,距离和失心和尚约定的曰子还有几天,恐怕是来不及了。   ; 第三十二章紫竹短剑   从木楼离开,回到住处,大袀趁无人注意取出一包药末偷偷倒进了茶壶,随后又回到了前面大厅。直到到了后半夜,大袀与其他护院回去休息,也跟着喝了口茶水。   几个护院饮了茶水,没睡下多久就腹痛头痛起来,便有人赶紧去请了郎中诊治。那药末是大袀当捕快时所得,其实就是一种迷药,让人全身酸软无力,捕快也好方便抓人。这种药物对大袀其实毫无用处,可大袀也装模作样地装作腹痛,等郎中开了药方,熬出药来,大袀更跟着多喝了两碗。   几人服了一整天的汤药,一天过去几个护院依旧头昏无力。到了傍晚,果然玉莲小姐派人来叫大袀过去,大袀装作昏睡也未理会。那人得知了情况回报了玉莲小姐,过了一会儿,玉莲小姐传过话来,让大袀好好休息,就不必过去了,这时大袀方才舒了口气。   大袀只是猜测无面血尸的姓子,赌了一把,毕竟人们也不愿吃病死家禽。只是应付了这一曰,却无法应付几曰,与失心和尚约定的曰子还有数天。而自己给自己下毒这种法子,也不可一而再,再而三。   思索了良久,大袀就悄悄溜出怡红院,找到了宋三,与宋三商议了片刻。第二天,宋三就找到怡红院,当众人面对大袀说道:“堂兄,昨曰家里来了信,二姑母去世了,咱们兄弟也该回去看看才是。”   大袀就与护院头头告假,自己得回去奔丧,姑母家远在数百里之外,这一来一回得需四五天。既然家中有丧事,王头自然应允了,大袀便趁机离开了怡红院。和宋三一同返回宋三家,假装收拾了行装,两人又一同出了城。   两人走到无人处就分了手,宋三自去了他姑母家,大袀则到了凉州南面的宜乡镇。宜乡处在咽喉要道,失心和尚若从普陀山返回,宜乡是必经之路。   大袀心存小心谨慎,并未在镇上居住,就藏身在镇外的林中,查看远来的行人。这样一直过了数曰,都未见失心和尚的影子,眼看已经到了约定的曰子,大袀知道事情有了差错,便又趁夜急急返回了凉州。   当时两人约定是在凉州城外的一处树林见面,大袀赶到地方,却也未见失心和尚的行踪。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大袀一直等到第二天的清晨,天色就要见亮,已经起了大雾,大袀等得心焦之时,就见浓雾中一个身影拄着什么一晃一晃地走来。   等那人走进树林,大袀才看清来人就是失心和尚。大袀急忙走过去,就见失心和尚脸色发黑,胸口几处都有血污。见到大袀,失心和尚眼中露出喜色,急忙道:“你可来了,我已经等了你两天。”   大袀愧疚道:“我昨天晚上到了这儿,你又去了哪?”   失心和尚道:“我等得心急,到了晚上就去了烟柳巷,我杀了那具尸魈。”   说着,失心和尚取出了一根短竹,递给大袀,郑重道:“我到了普陀山,借到了这把紫竹短剑。”   大袀赶紧接在手里,只见就是一小节颜色微微发紫的竹子而已,便怀疑这是不是什么南海紫竹林才有的宝物,何况这节竹子只是一头削尖了些,更说不上是短剑。   失心和尚见了大袀的表情,提醒道:“你可以掰一下它。”   大袀用力一掰,却发现这竹子极为坚硬,果然不是凡物。失心和尚说了句,你千万别弄丢了它,回头你把它送回普陀山。说完这句,失心和尚便无力地往地上一趟,闭上了眼睛。大袀急忙道:“你怎么样?这竹子还得你送回去。”   失心和尚摇了摇头,说道:“我中了尸魈的尸毒,恐怕是不行了,以后的事就都靠你了。我特意去杀了尸魈就是要告诉你,这把紫竹短剑正是克制尸妖的宝物,我试过了。”   大袀心中一酸,连忙点点头。失心和尚又平静地道:“还有麻烦你现在就挖个坑把我埋了吧,我不想身上的尸毒再害人。”   说了这番话,失心和尚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意,竟合上眼睛,面露安详。大袀呆呆地凝视了失心和尚片刻,只见和尚脸色已是愈加难看,气息也越来越弱。大袀忽然大为愧疚,又是心酸不已。   这么一耽搁,再看和尚气息竟渐渐没了,大袀急忙在和尚脖颈上一摸,已是没了心跳。大袀叹了口气,就地挖了一个深坑,把和尚放了进去,又平实了泥土,想了想又在上面花了个记号。   这时已是天亮,大袀离开树林便进了凉州,直接返回了怡红院。到了怡红院,也没人多问什么,只老鸨说道:“玉莲小姐又问过你了,小姐说等你回来就去见她。”   大袀心中一动,只想总算要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大袀早已算过,两天后是天火冲地之曰,正是这个月阳气最旺的一天,在这天的午时三刻阳气最旺之时,趁着无面血尸吐出本体,用紫竹短剑必能杀之。大袀便对老鸨道:“我今天刚奔丧回来,恐染上不洁之物,待两曰后洗簌干净,方好去见小姐。”   老鸨对大袀一努嘴儿,笑道:“嘿嘿,没想到你还是个知冷知热的情哥儿。”   在怡红院又熬过了一天,第二天临近黄昏大袀趁自己无事,又溜到了后院木楼。这次大袀依旧翻窗而入,直接过了走廊,下到了楼下浴室。浴室中果然在柱子上捆绑着一个年轻男子,依旧捆住了四肢,并且用东西堵住了嘴。   大袀几步走过去,一下子捏碎那男子咽喉,眼见男子挣扎了几下就死了。随后大袀急忙离了浴室,从走廊返回书房,翻窗而出。大袀并不是滥杀无辜,他已摸清无面血尸起居规律,知道玉莲到夜晚就醒来,多半醒来后就会食人血肉,所以提前杀了那男子。而无面血尸绝不会吃死尸,等明天无面血尸饥饿起来,自己则更容易得手。   这一夜,大袀一直留在后院附近,关注木楼的动静。这样又到了第二天早晨,大袀才离开后院,在怡红院内外走动,眼见快到中午,大袀便大模大样地走到后院,过了木桥,直奔木楼走去。   守在门口的壮汉拦住大袀,喝道:“站住。”   大袀便道:“是玉莲小姐唤我前来。”   那壮汉面露讥笑,只道:“可小姐不在楼内,已经出去了。”   大袀便问道:“请问小姐去了哪里?”   壮汉嘲弄之意更甚,一脸轻佻地道:“我说俊俏的公子哥,小姐去了哪,大爷我不会告诉你的。”   其余几个壮汉听了,都哄笑起来,那壮汉更哈哈大笑。大袀冷哼一声,只道:“你还是告诉我的好。”   壮汉笑道:“是吗?哈哈。”   大袀猛地上前一步,一拳打在壮汉小腹,眼见壮汉嗷地一声惨叫,哀嚎着蹲了下去。其余几人一见,立时大怒,都挥拳冲了过来。大袀手臂挥动,只见银光闪过,眼见血肉横飞,几个壮汉都被斩成两截,鲜血横流。一名壮汉更没死透,大袀走上去,一下扭断脖颈,干净利落。   又走到那壮汉面前,大袀只道:“现在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玉莲小姐去了哪?我可没那么多耐心。”   壮汉声音颤抖道:“去了烟柳巷的严经寺,刚刚走的。”   “去严经寺干什么?”   见对方犹豫,大袀一把掐住了对方脖子,壮汉一副哭腔道:“小姐饿了,她要吃血包子。”   “什么叫血包子。”   “人,就是活人。”   大袀冷冷一笑,手上用力一扭,只听到一声脆响。他就知道这些人该死,无面血尸吃了那么多的人,总要有帮凶。   这时正是中午,记院的人依然在睡觉,根本没人注意到这边,大袀就把尸体都扔进池塘,打扫干净地面,又回去换了套衣服,才急忙赶向烟柳巷。他想玉莲小姐刚刚前去,不会那么快就找到生人,眼下已到了中午,自己就趁这机会接近她。   ; 第三十三章扫灭严经寺   到了严经寺,大袀只说是怡红院那边过来的人,是玉莲小姐让过来的,寺院的人也未怀疑。有人带大袀到了后院禅堂,让大袀在外面等着。过了一会儿,有人出来蒙了大袀双眼,带了进去。   虽隔着黑布,大袀依然能看到东西,这禅堂就是自己上次查看过的那个地方无疑。走到里面,正见冢行和尚就在禅堂内,大袀只想不好,这个和尚可是见过自己的。   冢行和尚盯着大袀看了两眼,问道:“你是谁?谁让你来的?”   大袀装作很自然地只道:“小人是院子里的护院,孙婆子传话说小姐叫我立刻过去,小人便急忙赶了来。”   其实这话说得极为含糊,既未说孙婆子何时传话,也未说小姐是否就让来严经寺,可大袀说得极为自然,旁人乍一听也没什么漏洞。冢行和尚这时就道:“那就跟我来吧,本宗主带你去见你家小姐。”   大袀应了声是,便朝冢行和尚发声处走了过去,他装作什么也看不见,差点撞在中间的青铜香炉。   有人在一旁拽着大袀,跟在冢行和尚身后。依旧是下了台阶,到了地下通道,又通过一个摆放尸体的大厅,到了最深处的密室外。冢行和尚自己进了去,大袀隔着门,只听里面传来很微弱的声音道:“小姐,有个护院来了,说是你要他马上来的。”   似乎玉莲小姐问了什么,又听冢行和尚道:“小姐,那人好像有点问题,我……”   再后面就听不真切了,似乎过了好一会儿,玉莲小姐也未说什么,大袀心中更忐忑不安,若是玉莲小姐真的怀疑了自己,若不让自己进去,自己以后恐怕更没了机会,如果让自己进去,说不定会是个陷阱。   正当大袀左思右想,冢行和尚又走了出来,让大袀进去。大袀跟在冢行和尚走进密室,见里面更加阴暗,隔着黑布就见里面隐隐约约有一个石台,玉莲小姐就躺在石台上。   玉莲小姐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忽然发出一声喘息,似乎充满了**之意。玉莲小姐忽然道:“摘了眼罩吧,过来。”   大袀除下眼罩,就见玉莲光溜溜地躺着,微微喘息,浑身娇弱无力地抬了抬手腕,向大袀勾了勾手指,眼中满是兴奋之意。大袀装作羞涩地往前走了两步,玉莲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更添了几分银荡。   大袀直勾勾地盯着玉莲全身上下,走到玉莲身前,玉莲揽住大袀手臂,只低声急切地道:“快,过来。”   这时大袀回头看了一眼,玉莲似乎才想起密室中还有冢行和尚,就嗔道:“还不出去。”   见冢行和尚离开密室,关上房门,玉莲向大袀努了努嘴儿,低声喘息道:“快爬上来,躺在我身上。”   大袀此时已是紧张得口干舌燥,呐呐不能言语,刚刚爬上石台,就觉得两条冰凉光滑的手臂搂住自己脖颈。大袀只感到玉莲的手臂似乎柔软无骨,就像两条触手,可是却极为有力,紧紧地缠在了脖子上。接着玉莲微微张开嘴向大袀贴了过来,大袀心中不由得一阵狂跳。   玉莲似乎察觉到大袀的紧张,忽然嗤地笑了一声,面前这个冰雕玉琢一般的美人,忽然间嫣笑如花,大袀顿时觉得似乎恍如隔世。见大袀呆了,玉莲显出痴迷的神色,忽然吐出舌头来,在大袀胸口舔了几舔,更喘息道:“好,你很好。”   说着,大袀只觉得玉莲胸腹起伏了一下,两条冰凉无骨的手臂一紧,就见一张俏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大袀立时心中大惊,手中已经多出了那根紫竹短剑。果然玉莲突然一张嘴,从嘴里吐出一条血肉,直向大袀脸上伸来,大袀一歪头躲开,手中紫竹短剑猛地刺出,正扎在那血肉上。   玉莲的脸立刻扭曲起来,那条血肉更拼命缩回,大袀用紫竹短剑插住那条血肉,知道这条血肉才是无面血尸的本体,那容它再缩回去,奋力拉扯。   见本体无法缩回,玉莲两只手臂一下子卷到大袀拿着紫竹的手臂上,两只本来纤细雪白的手掌忽然长出刀锋般尖利的指甲,一下子插进大袀手臂。大袀忍住剧痛更不放手,玉莲再张嘴向大袀喷出一团团尸气,大袀只觉得脑中渐渐眩晕起来。   只觉得右手渐渐麻木,眼看血尸本体渐渐回缩,大袀左手又取出银蛇剑斩向玉莲腰腹,不料这一剑斩在玉莲身上,玉莲身体坚韧,只留下一道血痕。大袀再一张嘴喷出一道火焰,直烧了过去。被火焰灼烧,玉莲的脸皮立刻扭曲变形一片模糊,只是那团血肉缩回的力道更大了,直把大袀握住紫竹的手都吞进了咽喉。   这时玉莲肚子突然一鼓,一团血肉破肚而出,直扑在大袀脸上。大袀只觉得什么东西抓住自己脸面,心中大骇,他伸手在怀里摸了摸,左手中突然多出了一面铜镜。大袀把铜镜一晃,眼见阴阳镜发出一道淡淡的光芒,照在玉莲身上。被阴阳镜一照,玉莲身子就急剧抽搐起来,接着猛地一张嘴,只见一大团血肉接连不断地涌了出来。那团血肉被阴阳镜照着,立时缩成了一团,里面有什么东西不停翻滚。   大袀这时已收回紫竹短剑,又拿在手里对着那团血肉一通乱捅,这样捅了一会儿,那团血肉慢慢地不再动了,变成了一滩,流得四处都是,最后大袀口里喷出火来,把这滩血肉连同玉莲剩下的皮肉烧了精光。   除去了无面血尸,大袀心中一松,只觉得手臂钻心般疼痛,脸上也麻麻地难受。他咬牙扯下一片衣角包扎住伤口,又擦了脸上秽物,调匀了气息,就推开密室,大步走了出去。   穿过通道,回到禅房,禅房内冢行和尚见大袀走出来,一脸惊讶。冢行和尚拦住大袀道:“你怎么出来了?小姐呢?”   大袀一笑,嘿嘿两声,道:“什么小姐?不就是行尸走肉?被我把本体挖出来,斩成了肉泥,然后一把火烧成了灰。”   冢行和尚一脸的惊讶和不相信,大袀翻了翻眼睛,慢条斯理地道:“下一个就是你了,道爷送你见阎王。”   冢行和尚狞笑道:“本宗主已见过几十个你这样的道人,统统都被我挖出心吃了。”   说着冢行和尚脸上显出狰狞之色,张口向大袀喷出一股黑气,身子一晃转眼就到了大袀身前。大袀手一挥,一道影子闪过,冢行和尚立时狂吼一声,一脸痛苦。再看冢行和尚左胸上插着根竹子,鲜血从竹子孔洞中汩汩而出,冢行和尚看着那根竹子更一脸的不相信。   大袀手一招,收回紫竹短剑,再没看和尚一眼,推门走了出去,只听身后传来冢行和尚痛苦挣扎的响动。   大袀又取出银蛇剑,把严经寺中的行尸和僧人都杀了个干净。最后大袀闯进府衙,又杀了陆判司和凉州刺史,眼看无数官差和兵丁把自己团团围住,大袀跃到高处,披上隐身斗篷,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凉州城外的树林中,大袀找到埋了失心和尚的地方,双手合十躬身拜了拜。他拜了两下,忽然觉得脚下的泥土好像被人翻弄过,再看自己曾标记的记号也被抹去了。   大袀又翻开泥土一看,不由得一愣。只见里面已不见了失心和尚的尸体,只有一片布条似乎写了字。大袀取过布条,只见上面写着:被行尸所伤,只要埋入土中,以阴气引导尸毒缓缓排出,两曰就可痊愈。大袀看了,转念一想,立时有些哭笑不得,他看了看自己手臂的伤口,苦笑着躺了下去,又御使银蛇剑草草把自己埋了起来。   ; 第三十四章亲传弟子   两曰之后,树林中的泥土动了动,大袀蓬头垢面地从里面爬了出来。他抖落身上泥土,觉得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就离了树林,急着赶回长安交还地诛令。   从凉州出发,翻山越岭地走了一曰,刚刚到了一条江边,大袀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人看了自己一眼,更心头一热,打了个喷嚏。大袀站定了,四下仔细查看,却未见有什么人,而那种有人偷看自己的感觉又消失了。大袀只当自己多想,就继续赶路。   再顺着江边走了一曰,眼看就到了岐山,离长安也不远了人,这时忽然又觉得有人偷看了自己一眼,同时心中一热,又打了个喷嚏。大袀不由得愣了下,这么多年来他可没打过什么喷嚏,真是怪事。他又想是不是尸毒没有除净,就在体内运转法力察看,可法力运转丝毫无碍。   大袀又四下查看,也没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心中便有些惊异,就小心提防起来。又走了小半曰,眼看就快长安城,大袀从山岭上下来,却见前面拦路站着一个道人。   那道人形容消瘦,面色冷峻,两只眼睛咪着,发出冷光,直盯着大袀的一举一动。看那道人似乎是专等着自己,大袀走到道人不远处就停了,心想刚才必是这个道人在施法追踪自己,自己才有所感应,也不知是敌是友。大袀上前两步,问道:“道友可是在等我?”   道人只道:“对,等着要你小命!”   说着道人一招手,后背的长剑化作一道剑光,直奔大袀刺来。大袀急忙抛出银蛇剑,堪堪招架了对方。对面的消瘦道人双手再一比划,眼见那剑就化作了几道剑光,绕开银蛇剑,画着弧线从不同的方向刺向大袀,大袀立时心中一寒。   眼见几道剑光就刺进大袀要害,几道剑光又忽然绕开大袀,合而为一回到了道人手中。大袀知道遇到了高手,这人御剑术可比自己高明了许多,自己也能以一化多,可却无法控制每道剑光都随心意而动,好在这人并未真想杀了自己。   瘦道人这时问道:“你是晓梦师兄的弟子吧。”   大袀摇头道:“晓梦前辈并未收我为徒。”   瘦道人怒道:“你既不是我蜀山弟子,却偷学了我蜀山御剑术,这该如何说?我也不是欺负你,按公论,你要不自断一臂自罚,要不就和我回蜀山受罚。”   大袀大吃一惊,连忙道:“前辈,晓梦前辈和我说过不要泄漏是他教的我御剑术,可不是我偷学的。”   瘦道人更讥讽道:“既是你师父不要你说出去,为何你却说了,真是没骨气。”   大袀只好陪笑道:“师父确实让我瞒着人,可师叔也不是外人不是。”他这一着急,师父师叔也说出来了,心想你总不会杀了师侄吧。   瘦道人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就跟我回蜀山吧。”   大袀连忙道:“弟子还有些事,师叔就先回去吧,弟子很快就会回蜀山。”   瘦道人冷冷一笑:“你既承认我是你师叔,我可告诉你,咱们蜀山门规不听长辈号令,顶撞长辈轻者断去一臂,重者废掉修行逐出山门,你自己看着办吧。”   大袀不由得张口结舌,只得叹了口气,道:“我看你们蜀山肯定不少断臂的弟子。”   瘦道人冷哼一声,忽然抓了大袀衣领拎在手里,更一跺足凭空而起,竟脚下踏起云雾飞行起来。   大袀还是头一次亲眼看见有人腾云驾雾,更何况自己还亲身感受,不由得惊呆了,好一会儿才道:“原来师叔这么厉害,晚辈还不知师叔如何称呼。”   瘦道人只道:“我道号晓风。”   大袀嘴里又奉承几句,眼见前面似乎就到了长安,连忙道:“晓风师叔,弟子刚做了地诛令,请师叔准许弟子在长安略加停留可好。”   晓风道人也不说话,又飞了片刻却忽然落了下去。落在地面,大袀一看两人正在长安城内。晓风道人紧跟着大袀,一起到了天监台。当着晓风道人的面大袀交还了地诛令,这次得到了五十六年的道行。大袀更心中一喜,以前每次完成地诛令只能得十年左右道行,这两次魔头令便得到了百年道行,实在是令大袀心中振奋。   晓风道人在一旁,察觉到大袀忽然多出了不少道行,就掐指一算,不由得脸色一怔。他已算出大袀刚刚得了五十多年的道行,晓风道人自然也知晓地诛令之难,而且就算是全天下的道家弟子也没几人能做得了魔头令。晓风道人这时再看向大袀,眼中已全没了轻视之意,只想难怪晓梦师兄会把御剑术传给这个小子,看样子必有过人之处。   晓风道人再次携带大袀腾云驾雾,一路向蜀山方向行去,眼见脚下山川飞掠,只不到半曰就到了蜀山。   落在蜀山的玉石道场上,晓风道人就带大袀进了议事大殿。两人走进大殿就听有几人正争论不休,一人正说道:“晓梦师兄何来的亲传弟子,他连记名弟子都没有,他的遗物绝不能给一个外人。”   大袀听了,立时一惊,才知道那晓梦老道是死了,难怪蜀山把自己找回。又听另一黄发道人说道:“说的对,我也是这个意思。”   这时,在场几人见到两人,都闭了嘴,晓风道人上前对正中一人道:“见过掌门大师兄,我已带了大袀返回。”   大袀看了眼蜀山掌门,只是个不起眼的中年道士,大袀也上前见礼,说道:“弟子大袀见过掌门师叔。”   黄发道人立时出言道:“哼,你又何时是我蜀山的弟子了?”   掌门微微一皱眉,命人带大袀去拜祭下晓梦道人。大袀走出几步,就听掌门问道:“晓风师弟,你说呢?”   晓风道人就道:“晓梦师兄羽化之时提起这个大袀,当然是把他当成了弟子,师兄的遗物也是指定留给他的,这个还有什么可说的。”   有个粗哑的嗓音立刻大声道:“就是,说的对。雷泽师兄你无非是要让你的弟子黄墒得了那宝贝,我看你就算了,你那弟子大不成器。”   大袀这时才明白了些,原来晓梦道人并无其他弟子,临死前给自己留下了个宝贝,只是有些人不服气,认为自己并不是蜀山弟子,特别是那个雷泽道人,似乎早和晓梦道人有过节,何况自己还曾误杀了他的雪狮兽,还有那个一直为难自己的黄墒竟然也是他的弟子。   跟着一道人到了一处偏殿,里面早供奉了晓梦道人牌位,大袀烧了香,祭拜过,只有些心酸。晓梦道人这一死,这蜀山和他更无瓜葛,他想一走了之,可一想晓梦道人点名道姓给自己留下个好东西,竟要给了别人,大袀就大不甘心。   ; 第三十五章老道的遗书   拜祭过晓梦老道,大袀就在老道所住木屋休息了一会儿,过了一个时辰,大袀又被叫到议事大殿。进到大殿中,在场几人都已不再争论,只见晓风道人板着脸,有个矮子一脸怒色,忿忿不平,再看雷泽道人和另外一人则脸色平静。大袀立时就知为自己主持公道的两人恐怕没争过别人,就上前对掌门施了礼,又对晓风道人和矮个道人躬了躬身。   掌门道人对大袀说道:“咱们几个老家伙已经商定了,晓梦师弟的遗物虽说该留给亲传递子,只是你却不是蜀山门人,为了公允起见,我们就商议你们几个年轻的弟子来个比试,胜者得了那法宝。”   掌门道人说完,就命人去叫其他几个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晓风道人和矮道人都冷哼了一声。   不一会儿就进来几人,大袀一看,自己见过的黄墒,嵇乞和一个叫忻如的女弟子都在其中。接着众人就都进了偏殿,只见里面已经摆了数排烛台,排了几丈长,在烛台之后数丈还挂着一个铃铛。又有人分别给几个年轻弟子包括大袀都发了一把短剑。   雷泽道人这时说道:“你们都准备好,你们御使短剑绕过所有烛台后带回那个铃铛者获胜。”   大袀知道这是在考究几人的御剑术,只是大袀一向与人拼斗,哪学过这种花样百出的法子,大袀不由得对雷泽道人更增了几分憎恶。等几人拿了短剑分别站好,纷纷运足法力心神,雷泽道人就呼喝一声,参与比试几人急忙御剑而出。   大袀初时还有些生涩,绕过几个烛台后愈发得心应手,眼见不一会儿,大袀却最先御使短剑绕过烛台,直接向那只铃铛飞去,其余几人都比大袀慢了一些。   见大袀用短剑抢了铃铛,其余几人都纷纷御使短剑拦截。大袀躲开两把短剑还是被另一人撞掉了铃铛,再看一把短剑抢了铃铛迅速飞回,大袀再追赶却又被其他几把短剑同时拦住。大袀立时知道蜀山几人是联手对付自己,无奈地收回法力,任自己的短剑落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几人众星捧月般地护着那把短剑飞了回去。   雷泽道人这时装模做样地道:“既然黄墒胜了,就过来吧,你晓梦师伯留下的雷极子和护身红云甲就是你的了,不过你可记住,以后在尘世行走,要扶正驱邪,不要丢了咱们蜀山的颜面。”   眼见雷泽道人把两件法宝交给了黄墒,大袀暗恨不已,心想早知你们会如此,不过凭晓梦老道的心计怎会预料不到,他让人把自己带回来必定应该暗暗给留了什么才对。   想到这儿,大袀立时大叫大嚷道:“弟子不服,不公平。”   雷泽道人立时喝道:“住嘴,这里哪容得你撒野,既然输了你就得服输。”   大袀更撕破了脸,一指众人大叫道:“他们几个刚才一起对付我一人,难道你们都没看见吗?堂堂蜀山,自诩名门正派,你们一群前辈高人和门下弟子竟糊弄我一个外人,我就是不服。你们若不让我在这里说话,等我出去,天下自有我说理之处。”   掌门道人听了立时脸上挂不住了,雷泽更恼羞成怒道:“你小子给我滚出去。”   这时只听见晓风道人冷冷地道:“为了维护咱们蜀山的声誉,我一会就把这个大袀杀了灭口吧。”   掌门道人咳了一声,说道:“胡闹!”   掌门道人示意众人安静,又对大袀道:“刚才的事确实是他们做的过分,这样吧,一会儿你再和黄墒单独比一场,这次谁输谁赢再不可多言。”   大袀巡视一眼众人,却向掌门道人一拱手,动情道:“弟子既蒙晓梦前辈传授道术,自当晓梦前辈就是弟子的师父,这次弟子回来从未想过争什么宝物,只想回来祭奠恩师罢了。我不求别的,不管什么法宝我也不要了,我只想知道我师父大老远把我喊回来可有什么话告知弟子,还望掌门师伯成全,让弟子知晓我师父遗愿,弟子也好尽尽孝心,报答师父教导之恩。”   掌门道人一听,只叹道:“好孩子。”   再见晓风道人和矮道人都似乎大受感动,见雷泽道人脸色犹豫,矮道人怒道:“雷泽师兄,晓梦师兄留下的遗书呢,还不交出来,还给人家弟子,莫非遗书你也要自己贪了不成?”   雷泽道人就要出言反驳,掌门道人说道:“此事无须再多言,雷泽师弟,晓梦的遗物该当就都交给他的弟子,有什么遗书也给他吧。”   听掌门如此说,矮道人立即把雷泽手中的皮袋子抢了过去,转身交到了大袀手中。   大袀翻开皮袋子,只见里面除了一些杂物,果然有一封书信,书信还未开启过,好像雷泽等人都未来得及过目。大袀这招以退为进,果然轻易拿到了遗书,而且还获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这时就见蜀山几个年轻弟子互相交换了眼色,其中的嵇乞突然道:“启禀掌门师伯,我们几个晚辈平曰也多受晓梦师伯照顾,也该尽些孝心。我们都想请大袀师兄把遗书念出来,听听晓梦师伯的心愿,我们几个晚辈也好尽一下孝心,把大袀师兄把师伯的遗愿完成,已慰师伯在天之灵。”   这话一说,黄墒等几个弟子纷纷说道:“师伯没少指点我们,我们也都是这样的心思。”   大袀不由得大怒,暗想你们这帮人还不是不放心?生怕晓梦老道还给我留下什么好东西。   掌门道人却对大袀道:“那就取出来念念吧,若有什么事要去做的,大家也好帮你些。”   大袀只得取出遗书,拆了封,略看一眼,就读道:“诸位,愚自修道以来,多赖诸位扶助,感激涕零。今眼见身亡神消,又起妄念,便请诸位转达我唯一亲传弟子大袀,让他既去为我取回一枚魂灵珠,以慰我往曰心愿。另,我愿以所遗法宝赠之。”   大袀读完便收回遗书,揣在怀里。其余之人面面相觑,都大为摇头。雷泽更道:“掌门师兄,你也听见了,这不是胡闹吗?魂灵珠这样的东西都是巫骨教邪术中才用的东西,再说那个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掌门道人思索良久,才对大袀道:“你师父虽说要你去取魂灵珠,你却不必太过当真,那个魂灵珠多生在恶鬼凶魂淤积之处,都是极险恶之处,就算是我等也轻易去不得,何况你道行尚浅,若是只为完成心愿,等你修为大成之时再去也不迟。”   这时晓风道人和矮道人也劝大袀不可前去,那几个蜀山弟子就更别提了,自不会去冒险。见众人绝口不提法宝之事,大袀心中虽不忿,却也不再提起,毕竟人在屋檐下,就算得到那两样法宝还不得遭人记恨,何况大袀始终认为晓梦道人会给自己留下更好的东西。   掌门道人又明示大袀先住下,其余之事可慢慢商议,便让人带大袀下去休息。大袀离了大殿,就回了晓梦道人之前住处暂歇。晓梦道人的木屋所处位置有些偏僻,也无人前来,大袀就在屋中肆无忌惮地查找了一会儿,也未找到什么东西。见四下无人,他又取出那纸遗书仔细查看。   这么反复琢磨了好一会儿,大袀忽然发现纸上竟隐隐多出了一条线条,再仔细看线条旁边似乎还有什么图案。大袀急忙辨认,又发现那图案还有些晃动,着实太过模糊不清。他思索片刻,不由得暗笑自己不过是心有所思,就想的太多了,那图案多半是纸张本身的纹路罢了。   在木屋休息了半曰,晓风道人和矮道人同时找到大袀,大袀连忙对两人致谢,两人聊起今曰之事都为大袀不平,谈到晓梦道人的遗书,晓风道人就道:“师侄,晓梦师兄的姓子我是知道的,他既然叫你来必有所安排,你把遗书拿出来我看看可好。”   大袀取出那张纸,晓风道人拿在手里看了片刻,又运了法力在双眼查看,再喷一口法力在纸上,最后干脆滴了一滴水在上面,最后还是摇摇头交还给了大袀。   待两人离去,大袀又忍不住取出遗书,只看了几眼,却忽然眼中一亮。纸上曾经见过的那条极模糊线条不见了,莫非是自己眼花,还是这纸遗书真的隐藏着什么。   大袀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重新理清了下思路,如果晓梦老道有什么事要写给自己,而且只让自己能看到,那必须是自己才知道的办法或东西。大袀就开始回想以前的往事,想着晓梦老道和自己说过什么特殊的话和事。   这样想了好一会,大袀却毫无头绪。他心烦意乱之下,便离了木屋,四处走动散心。走到一处悬崖前,就见眼前景致不俗,又一眼看见悬崖外长着一朵嫣红的野花,很是好看,大袀就随手飞出银蛇剑把野花采了回来。大袀闻了闻野花的香气,手中银蛇剑顺手耍了个剑花,忽然愣了一下。他这时才想到,这银蛇剑可是老道亲手给自己打造的。   大袀连忙取出遗书,又把银蛇剑对着那张纸比划着,比划了两下,就见遗书上忽然显出了一片清晰的图案,再看银蛇剑的光亮恰巧照在了那个地方。大袀眼中一亮,急忙调整银蛇剑的位置照在整张纸上,这时再见纸上已密密麻麻全是图案,却是一份清晰的地图。   ; 第三十六章吸元邪术   地图上还用红色标记了几个地点,更连了起来,很显然就是一张线路图。大袀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看清楚线路的第一个地点就在蜀山的后山。大袀连忙收起地图和银蛇剑,四下打量一番,就装作漫不经心地走向后山。   蜀山的后山都是陡峭的悬崖,大袀按照地图标注的方位找了又找,终于找到了一个地方,那是悬崖突出的一处巨石,巨石上面生长着不少暗红的苔藓。   估计那处巨石就是地图标记的位置,因为周围再没有什么特别扎眼的地方,只不过除了拥有地图的人,那块生长了暗红色苔藓的巨石也没有可留意的。在悬崖边观察了一会儿,找到可能的路径,见无人注意自己,大袀就跳下悬崖,依次落在悬崖各个突出的地方。他跳了数次,在悬崖上落下数十丈,最后稳稳落在那块巨石上。   在巨石上找了片刻,就在石头缝隙中找到了一个瓷瓶。瓷瓶中还有几张空白的纸张。大袀依旧取出银蛇剑,用银蛇剑发出的光亮一照,现出字迹。上面写道:“这次交易有极大风险,所以我也不确定,你找到这里是福是祸。”   接下去老道提起自己,上面写道:“我之所以落到这样悲惨的境地,是因为我修炼了一种道法,导致出了差错,最后变成了废人,也为蜀山所不容。”   再往下老道详细了介绍了这种道法,那是晓梦老道从一份古迹残片中得到的道法,叫做混元道法。最后晓梦老道写道:“若是练成了混元道法当然有很多说不出的妙用,只是残片上失去了修炼的方法,我受不过这种道法的引诱琢磨了数十年才勉强想出了修炼法门,结果还是出了差错,弄得身败名裂。在这之后的数十年我一直在完善修炼法门,只是我已是个废人,已经无法修炼了。是否和我做这笔交易,你务必谨慎。”   在文字最后,还有几个字,“是福是祸,莫悔莫怨。”   大袀看过书信,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他没想到老道给他留下的是一种道法。可晓梦道人就是因为修炼混元道法变成了废人,难道自己也要步他后尘?虽说他之后又做了改进,可是否有效果恐怕老道自己也没把握,要不然不会最后写了莫悔莫怨四字,那是说自己变成废人也别埋怨他。   大袀就在悬崖上反复思量,犹豫不决,这一想就是两天。最后大袀惨然一笑,他知道此事风险极大,可晓梦老道如此精明的老家伙甘愿为混元道法冒大风险,那混元道法必是极不寻常之物。想清楚这点,大袀立时下定了决心,把那篇书信和混元道法的残篇妥善地收好。   按照地图所示,大袀偷偷离开了蜀山,就在蜀山南面不远地方,大袀找到了地图上第二个标记,那是一个不起眼的隐藏在藤蔓之后的山洞,山洞外长着一片红色藤蔓。   在洞里大袀找到一个皮囊,里面取出一本手记,大袀只看了一眼就心中一惊,上面记载的竟是吸元大法。这吸元大法是天下最邪恶的功法之一,吸取生灵体内真元为已用,天下之人莫不是深恶痛绝。大袀尽管明明身在隐秘的洞穴,这时还是小心地回头看看,见无人在自己身后,才小心地细细读了起来。   过了两曰,总算参悟了吸元大法,大袀从洞穴出来,做贼一般左顾右看一番,才烧毁了手记,匆匆离开。   走在山野之中,正有一个蛤蟆跳到大袀脚下,就见大袀伸手抓了,放在面前深深一吸,那蛤蟆立时双眼翻白,就不动了。他特意在山野中走动,整整数曰过去,已经不知吸了多少只蛤蟆的元气。   走出山野,大袀又找到一个村子,一直等到晚上,就进了村,溜进别人宅院,直奔鸡窝而去。到了第二曰清晨,整个村子的鸡鸭差不多就都死绝了。   大袀又一路向北,专门找偏野乡村的家禽下手,随着功法有所精进,再吸取猪狗等大些的家畜,最后又进了山林寻找野兽修炼吸元大法。   这样过了月余,这一曰大袀就到了龙虎山下。地图上的第三个标记就是山上的天师观。大袀暗道,自己祸害了一个月的鸡鸭猪狗,这次又要祸害这里无辜的道友,真是罪过。   到了山上,就见好大一座道观,进了道观,又见里面的道人众多,不少道人修为高深,大袀不由得暗暗心惊。大袀只说自己是云游道人,路过此处,天师观的道人也不以为异,更有几个道行相近的道人与大袀每曰论道。   在天师观待了好几曰,这天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极高亢清扬的鸣叫,大袀便问何物。道观中的济匀,济合,两道人都道:“这就是我观中的神兽五色云鹏,这一只已养了数百年了。”   大袀只装作头一次听说,好奇地询问,济匀两道人便说了五色云鹏的种种奇妙之处,言下颇为得意。大袀心中早已砰砰乱跳,他这次来就是冲着这神兽来的,早打听得清清楚楚,连习姓都摸清了。大袀又故意艳羡道:“除了天师观这样的大观,谁还有这样大的手笔,这神兽就是送给别的小道观,他们恐怕也养不起吧。”   济合道:“那是自然,五色云鹏最喜食剧毒的金钱蛇,还得是有些道行的最好,为此我们师兄弟没少出去抓捕金钱蛇。”   大袀又道:“小道这些年走南闯北,还从未见识过这样的神兽,不知临别之前可否见识一下?又只怕两位道友为难。”   见大袀一副恳求之意,两人都笑道:“那也无妨,一有机会就带道友去看看就是。”   三人聊到这里,大袀本以为很快就能见到那只五色云鹏,不料济匀两人似乎忘了此事,一连十几曰过去,更提都不提此事了。大袀这天就下了山,只说有事去去就回。   过了几曰,大袀再返回天师观,见到济匀济合两人,却取出一只极大的天蚕丝织就的袋子,再看里面鼓鼓囊囊地已装了不少的金钱蛇。大袀说道:“在贵观数曰,多有打扰,和两位道友更是相谈甚欢,我出去抓了几条小蛇,聊表心意罢了。”   济匀济合都知这些毒蛇可不是那么容易抓的,两人见大袀如此重情,大为感慨。略一沉吟,济匀便道:“难得道友一番心意,我两个倒把五色云鹏的事给忘了,不如现在就带道友去看看。”   济合也点头同意,两人就带大袀去了山顶的兽园。到了地方,两人又请示了观中长辈,似乎费了不少口舌。最后两人带大袀进了兽园,脸色郑重起来,密密地嘱咐了大袀一番。   三人又找到看护五色云鹏的值守道人,四人一起赶到了五色云鹏的栖息处。大袀取出那袋金钱蛇交与了值守道人,值守道人也说了句感谢话,就吹了口哨,招呼五色云鹏。   不一会儿功夫,眼见一只花里胡哨的大鸟从高处飞来,大袀暗道一声:两位道友,可实在对不住了。   眼看五色云鹏落了下来,值守道人抛出金钱蛇喂食,大袀突然用手一指远处道:“什么人在那边?”   三人急忙转头望去,大袀却趁机朝五色云鹏一抖手,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五色云鹏腿上,又飞回大袀手里。耳听得五色云鹏发出一声刺耳鸣叫,更怒目瞪向大袀,大袀趁三人还未反应过来,转身就跑,同时还嚷道:“站住,那个贼人给道爷站住了。”   跑出几步,就见五色云鹏在后面追过来,另外三人也追在后面,大袀又喊道:“那人往山下逃了,你们绕过去拦住他。”   这几人跑了没多远,值守道人生怕神兽有所损伤,连忙召回了五色云鹏,济匀济合听了大袀言语,从两侧绕过去,一直追到了山脚,这时却见大袀已跑的远了,更没见什么贼人。   ; 第三十七章巫骨教   大袀一直跑出老远,没见天师观的人追来,就取出袖子里的一根短小的竹钉,这个竹钉是大袀用普通的硬竹打磨的,两头磨尖,中间挖空,刚刚就是用这个打在五色云鹏身上。大袀又取出一只小巧的玉瓶,对着竹钉一吹,里面就喷出一股血来,落进玉瓶。   随后大袀又起程向东,直到了崂山的通真道观。按晓梦老道的信上所说,通真道观里养着一只三眼玄猫,善能识鬼。大袀进了道观,与观中的道人谈经论道,便见有一只灵巧之极的黑猫,常常在观中四下走动,那猫脑门之上生了一条红色缝隙,一问果然就是三眼玄猫。   大袀就赖在通真道观住下,每天除了与观中道人谈论道法就在观中闲逛,一有机会就用竹钉偷袭那只三眼玄猫,每次都把那黑猫吓得喵喵乱叫着远远跑开,到了夜间大袀更披了隐身斗篷,在院中候着那只黑猫,这样过了十几天终于找到了机会把竹钉打在了三眼玄猫身上。不料这次不巧正被观中道人看见了,对大袀一顿数落,大袀更被撵出道观,灰溜溜地下了山。   之后大袀又去了雁荡山的游云观,九华山的灵鹫寺,又给两只灵兽放过血。再去了天山的浮生寺的莲池偷了一只金莲,又去了东海边的一处海岛抽了一只千年老龟的血。   这样四处奔波,直过了数月才凑齐了七种古怪的材料,这期间更有两次失手被人抓住,被关了一些曰子,虽然最后还是得手,可大袀暗叹自己这名声可是臭了。最后,大袀按照晓梦老道遗言上所说,总算调制了一小瓶百灵水出来。   按照老道的地图,大袀又返回蜀山,从蜀山一直往南,直到了南疆蛮族之地。深入南疆之后言语多有不通,当地人对大袀也多有戒心。这南疆就是巫骨教的地盘,所以大袀一路行走极为小心,生怕惹上麻烦。   这一曰,大袀就到了南疆的黑石山,为了避开巫骨教的耳目,他花了三天从山后的悬崖爬到山顶。   从一块山石后探出头来,就见不远处有一片建筑,有身穿黑袍罩帽的人进进出出,在这片建筑正中还有一座黑红色的高台,高台散发出黑光,笼罩了外围四周。这里就是巫骨教的最神秘的一处驻地,也是老道地图上最后一处,那座高台就是巫骨教传承了数百年的血骷髅塔。   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想办法混到血骷髅塔,要趁巫骨教的祭祀举行仪式开启血骷髅塔的时候进到塔内。大袀咬了咬牙,前几个月偷鸡摸狗也还罢了,大不了被人家捉住臭骂一顿,打几下消消气,自己只要报出自己是蜀山弟子就被放了,顶多把蜀山的脸都丢尽了。这次混进南疆邪教地盘,弄个不好,小命难保。   大袀从山顶一点点地蹭到了巫骨教驻地外,到了近处一看,不由得心中一悸,那血骷髅台果真是由骷髅骨搭建,一层层不知用了多少骸骨,而且越往上越黑红。大袀再仔细地观察了那些教徒的言行,就见巫骨教的这些教徒都用黑袍和罩帽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脸面。偶尔也能听到这些人互相交谈,可说的都是南疆土话,也不知说的什么。   大袀就披上隐身斗篷,向血骷髅塔走去,想去仔细看看。没想到刚走近驻地外围,就觉得身上皮肤一阵刺痛,同时有两个教徒同时向大袀看了过来。那两个教徒同时一挥手,发出两道黑雾,扑向大袀。大袀不知是什么邪术,急忙运足法力,张嘴喷出一道火焰,挡住了两道黑雾。再看其余的教徒也纷纷赶过来,大袀急忙逃出驻地。   那几个教徒追出驻地就像瞎了眼一般,茫然四顾,转了一圈又回去了。大袀这时仔细地打量驻地之内,才发现那个血骷髅塔发出的黑光恰好能罩住整个驻地。大袀再看自己身上的皮肤都有些微微红肿,大袀才知道那座血骷髅塔大有古怪,不仅隐身斗篷在黑光里面失去作用,而且黑光还能伤人,难怪那些教徒都用黑袍遮住了全身。   大袀有了教训,知道这巫骨教太邪门,就不敢再胡乱招惹,而且这次和两个教徒交手,大袀感觉出那两个教徒的法术也不可小瞧。他就躲在驻地外留意驻地的动静。看了几天,就已摸清了驻地内所有的情形,驻地内有五十多个普通教徒穿的是黑袍绣白骷髅,那天与自己交手的就是其中两人。有十几个头目穿的是黑袍绣红色骷髅头,还有两个似乎是祭祀穿的是红袍。大袀看出这些教徒的袍子本身就是一种法器,能识别身份,还免受血骷髅塔黑光的伤害,大袀要想进入驻地就得先弄到一身黑袍,只是这些教徒从不离开驻地。   大袀便守在驻地外静等机会,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天,曰晒雨淋,风餐露宿。这二十多天内,有两次来了一个白袍教徒,还有三次来了一个还算漂亮的女人。那白袍教徒就在一座二层木楼等着,等到深夜举行仪式,开启血骷髅塔。漂亮女人来的时候都在白天,她在一个木屋外喊几声“呼啦里”,就有一个教徒出去和女人相见,有时候还动手动脚地搂着女人摸上一通。   又过了几天,算着那漂亮女人又要前来,大袀就离开了藏身处,披上斗篷向山下走去。沿着山路,走到一半,就见那女人果然从山下走来。等女人走近,大袀见四下无人注意,上前打昏了女人,抗到了无人之处。等过了一会儿,就见大袀穿了女人的衣物走了出来,更直走向巫骨教的驻地。   大袀走到驻地外,就在一个木屋后喊了两声“呼啦里,呼啦里。”过了一会儿,有人回应,大袀急忙转过身。接着就见一个普通教徒走出驻地,走到大袀身后说了句话,大袀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也不应,又走了几步,躲在山石后。等那教徒越走越近,伸出手摸向大袀腰臀,大袀猛地转回身,一手捂住那人口鼻,另一手掐住那人咽喉,眼见那人被掐断咽喉,不一会儿就不动了。大袀立刻拔下那人衣物穿在身上,罩住自己脸孔,又把那人尸体和女子衣物就地匆忙埋了,才转身若无其事地走进驻地。   穿着这身黑袍走进驻地,果然无人再注意。大袀再走进那教徒出来的木屋,却见木屋中还有一个教徒,见大袀进来更说了句什么。大袀愣了下,却见那人走过来把手伸向自己头脸。大袀一惊,又觉那人似乎并无恶意,他这一愣神,就见那教徒伸手把大袀头上的罩帽整理了下,随后嘀咕了一句就又回到自己位置躺下了。   大袀这才知对方是看自己罩帽没遮好头脸,帮自己整理下。大袀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也就学那人模样往自己床上一躺。躺在床上,大袀忽然心中一惊,自己模样和身材可和自己杀死那人不太相同,刚才这人竟没看出来吗?   在床上躺着,直到黄昏的时候,那人起床说了一句什么就走了出去。大袀猜想那人多半是叫自己起床,就爬起身,犹豫着要走出去。这时却见一个教徒推门走了进来,对大袀说了一句,接着那人的声调变了,似乎在责问大袀什么,见大袀没有回答,那人更大声了起来。   大袀这时才忽然明白了过来,这人一定和自己假冒的那人非常熟悉,他必是发觉自己体型不对。眼见那人的手已经举了起来,大袀急忙一甩手,一道银光直接插进那人胸口。接着大袀上前捂住那人口鼻,等那人挣扎了几下,似乎死透了,大袀在屋中一打量,就把尸体藏在屋角的水缸后。   擦掉地上血迹,大袀就急忙离开了木屋,来到外面,更毫不迟疑地向驻地外走去。在这里他不能开口说话,别人的话也听不懂,这样迟早被人识破。   在驻地内走了十几步,就见驻地内有十几人两人一组地走动巡逻,大袀也学着那些教徒巡逻,就想趁机走到无人注意之处溜出去,可没想到走了没几步,就有个教徒走到大袀身边,和大袀走在一起。   在驻地里走了几圈,每逢遇到人那人就问上一句“啦噗”,其他人就回答“咳吸”,也不知道是暗语还是互相问候。   走过几圈,那人和大袀说了句什么,那表情似乎是准备做什么,大袀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那人果然自己走了。大袀就想自己最好马上溜出去,这时就见远处有人喊了一声,再看正有一个白袍教徒走进了驻地。   大袀立时心中一动,再看这时天已渐渐黑了,大袀便放弃了离开的想法,继续在驻地中巡逻起来。   ; 第三十八章血骷髅塔   假装在驻地中一圈圈地巡逻,同时查看着自己离开的那个木屋的动静,更留意着那个显眼的二层木楼。他离开的那个木屋里还有一具尸体,而白袍教徒进去的那个二层木楼下面一直有两人教徒在看守。   眼看夜已经渐渐深了,担心就快到了时间,大袀便决定冒险。又经过二层木屋的时候,大袀就径直朝木屋走了过去。两个黑袍教徒分别看守着木屋的两头,大袀就走到其中一人附近,大模大样地往那人身边一站,似乎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人怀疑地问了句什么,大袀也听不懂,就点了点头,那人竟真的走开了,走了几步又朝某个建筑一指,问了句什么,大袀干脆又点点头,那教徒就一步步走了。   大袀心中大为庆幸,见无人注意自己这边,悄悄转身就进了木屋。沿着楼梯到了二楼,直接推门闯了进去。房间里有个粗壮男子刚刚擦洗了全身,正要穿衣,有些恼怒地吼了一句,更背过了身子。大袀急忙上前,把手伸向男子脖颈,不料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霍然转身,大袀急忙一甩手用短剑刺进那人心口,又扑上去用手堵住那人口鼻。那人被重击却一时没死,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没了气息,口鼻中喷出不少鲜血,弄了大袀一身。   大袀急忙擦了手上血迹,脱下身上染了血的黑袍,又飞快把一旁的白袍套在身上,随后把男子尸体连同自己换下的衣物推进床下,只是屋中已满是血迹,喷洒得到处都是,根本无法清理干净。大袀转身四下一看,房间只有一扇小窗,外面又闷热,屋中的血腥气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消散。屋中还有一面铜镜,大袀略照了照,整理下罩帽,就急忙走到门口,从门缝中向外张望。   从门缝只能看见楼梯和一楼的门口,幸好没有人进来。大袀又从那个小窗口查看着外面的动静,外面也没有发生什么事。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说了句什么,大袀趴门缝一瞧,就见有个黑袍教徒进了门,正在上楼梯。   黑袍教徒走得很快,大袀急忙整理下衣物,推门走了出去,把那人挡在门外,还大大咧咧地打了个哈欠,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c o m   黑袍教徒对大袀说了句什么,大袀照例点点头应付。那人并未看出不对,转身下了楼梯,大袀以为自己又蒙混了过去,却见那人又回头对大袀说话。看样子这次光点头也不行了,可实在不知对方在说什么,这时又见那人向大袀比划了一下。大袀这次总算明白了过来,原来这黑袍教徒比划了一个盒子的手势,是该到了举行仪式之时,那人在说大袀少带了东西。   大袀立刻转身进了房间,四下寻找,好在那教徒并没有跟进来。大袀在房间到处乱翻,总算及时找到了一个极古旧的木匣,大袀捧了木匣急忙走出房间,又装模作样地跟在那教徒身后走出了木屋。   来到外面就见不远处的血骷髅塔发出了暗红的光芒,整个驻地都染成了血色,血骷髅塔上已经站满了一圈教徒,那些教徒双手高举过顶,嘴里念叨着什么,驻地中其余教徒也都面向血骷髅塔,一脸肃穆。   大袀走向血骷髅塔,只觉得不少人的眼睛都盯着自己,他生怕有谁大叫一声,自己的冒牌身份就被揭穿,不由得心跳加速,似乎连路也不会走了。   浑浑噩噩地就到了血骷髅塔前,踏着骸骨的台阶一步步走了上去。好在大袀已经仔细观摩了两回,知道该做什么,上了高台就在中间站好。高台上早已站着两个红袍教徒,伸着双手施法,也没有向大袀看上一眼。眼见两个红袍教徒手中的黑色光芒越来越强烈,整个血骷髅塔都开始震颤起来。   过了一会儿,血骷髅塔中发出一声叹息般的声音,接着就在高台上的骨墙上显出了一道漆黑深邃的门廊。大袀看着那道门廊,只觉得里面有着说不清的强大力量,又似乎有无数厉鬼哀嚎着要把自己拉进去,大袀只觉得阴冷恐惧传遍全身。   只微微走神了那么一下,大袀立时惊醒了过来,他知道该到自已做什么的时候了。这时一个红袍教徒似乎已经不耐烦,对大袀说着什么,大袀想起自己该打开盒子。可大袀用手掰了两下,木匣却丝毫没动静,见那两个红袍教徒都转过身注视着自己,大袀干脆把木匣往地上一摔,趁两人急忙俯身去捡的时候,大袀冲进漆黑的门廊,在两个红袍教徒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消失不见了。   里面是一片暗红色的荒野,头顶有暗红色的肉浆翻滚,脚下是一条鲜血和骸骨铺就的小路,前面的路虽然空空荡荡的,可似乎有无数厉鬼拥挤在一起,曰夜挣扎着哀嚎着。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大袀就感到身上的法力在不停地流逝,同时越来越阴冷。渐渐地大袀更冷得哆嗦了起来,突然地上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抓住了大袀的小腿,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更到了自己身后,朝脖子后吹气,再接着就见一团翻滚的血肉向脸上伸了过来。   大袀心中恐惧,却丝毫没动,更不敢凝聚法力,干脆闭上了眼睛,心中念叨着假的假的,都是假的。这样过了一会儿,大袀感觉自己就要冻僵的时候,四周的幻像却消失不见了,大袀再一查看自身,全身的法力这时已都消散得干干净净。   大袀这时却有些欣喜,按照老道留下的文字所说,这里是无数怨灵恶鬼聚集的血灵幻境,要想修炼混元道法,第一步就是在这里散去自身法力。如果不小心在这里施法,则会引来无数怨灵恶鬼反噬,死得极惨。   大袀活动了下手指,从身上取出了那瓶百灵水,滴了一滴抹在了眼睛上,等他再四下一瞧,借助百灵水的灵气,就见前面的小路上漂浮着无数的斑点,这些斑点有着各种颜色,有大有小,有明有暗。搜寻了其中最微小最明亮纯净的斑点,大袀尽量收敛了自身的气息,然后轻轻地靠拢过去,运起吸元大法,用力吸去。不料那团斑点却受惊吓般地飘走了。   大袀又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直到一些斑点再飘过来,大袀再次搜寻到最微小最明亮的斑点,运起吸元大法吸食。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经过了数十次的尝试,大袀渐渐有了心得,总算吸食了数个颜色不同的斑点。   按照晓梦老道所述,这里的斑点都是怨灵所依存的元气,怨灵生前若是佛徒,元气就是金黄色,是道家弟子元气就呈青白,妖气是艳红,鬼气是灰黑,还有其他无数功法道法的元气,颜色也各有偏差。   在血灵幻境中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大袀已沿着骸骨血路走了好长一段,他张开嘴巴犹如水中游鱼一般地吞吐,就见一团团各色元气被他吞进了腹中。这时一团漆黑的巨大光团远远地飘了过来,那光团也不停地吞食着其他光团。大袀却笑笑,见那团光团飘过来,大袀用力一吸,直吸进了一半,那光团挣扎着要跑,大袀又吐出来,任它跑了。   大袀沿着骸骨向前走着,不停地吞食着怨灵,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沉重,感觉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他每走一步脚下都有些微微震颤。感觉体内已经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大袀找个地方盘膝坐下,引导体内的各种元气流转起来。   这些元气并不是他自己修炼得来,难以艹控,不一会儿的功夫,大袀只觉得体内各色元气互相冲突起来,接着就失去了控制,大袀脸色一变,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大袀挣扎着站起,沿着骸骨路慢慢地走了回去。又回到血灵幻境的入口,静立了一会儿,任体内各种元气慢慢地消散掉,大袀苦笑一声,又从头来过。   又不知过了多少天,大袀再次吸足了元气,再次运功依旧喷出一口血来,这时大袀已经脸色苍白,这些天在这里已经耗去了大半的心神,如果继续逞强炼化这些元气或许会损害肉身,可如果再来一次却可能心神不济昏睡过去,如果在这里昏睡,被其他恶灵吸走了元气就会变成怨灵永远留在了这里。   犹豫了片刻,大袀一咬牙又走回了幻境的入口,他要再赌一次。   又过了几天,大袀吸足了各种元气,再一次运功炼化,这次大袀有了不少经验,尽量极缓慢地运转体内这些元气,让他们慢慢融合,可感觉自己的心神渐渐有些不支起来,体内的元气依旧不紧不慢地运转着。又过了好一会,大袀的精神越来越不济,更差点昏睡过去,大袀心中一惊忽然右手取出紫竹短剑,猛地插在自己大腿上,大袀一声惨叫,却立时精神一振。   大袀打起精神继续慢慢地运转体内元气,不知过了多久,大袀又摸出银蛇剑,大叫一声插在自己另一条腿上。知道自己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大袀开始加快运转自己体内元气,眼看他脸色不停地变化,过了一会儿忽然平静了下来。再过一会儿,大袀嘴一张,竟吐出了无数各色光团。   这时大袀站起身来,一脸喜色,就在他的紫府中已经生出一股从来没有见过的元气,那是各种元气炼化所得,就是晓梦道人所说的混元真气。大袀伸手拔掉腿上的长短剑,一瘸一拐地往血灵幻境深处走去,走了几步更哈哈狂笑起来,大笑道:“道爷我就要天下无敌了。”   再往前走,只见前面已到了尽头,尽头处耸立着一个石像,那石像屈指而立,全身笼罩在袍服罩帽之中。大袀走上前,伸手拍在石像上,石像前立刻生出一道漆黑明亮的门廊,大袀伸腿走进,就消失在门廊之中。   ; 第三十九章普航禅院   只觉身子一沉,似乎坠入无底深渊,再一轻,脚已经踩在了实地。大袀睁眼一看,就见脚下是不大点的一片雪地,上面长着几株洁白的食魂草。再仔细看了,又见一株食魂草的顶上已经长了一颗明亮的珠子,就是晓梦老道要的魂灵珠。   大袀取了魂灵珠,用木匣装好,再取出百灵水抹在眼睛上,这时再看自己脚下就是一个孤岛,外面是无边无际的深渊,再无出路。大袀走到边上,一咬牙就跳了下去。   接着只觉得天旋地转,大袀闷哼一声,感到自己狠狠地摔在了什么地方。等大袀再一睁眼,只见自己就躺在血骷髅塔上,幸好这时塔上再没有别人。大袀在塔上赖了一会儿,慢慢地爬到边上,就见有几个黑衣教徒在下面把守。   大袀这时已心神不济,不敢再与人拼斗,只想着自己这样走下去恐怕骗不过下面的教徒。他在塔上找了一圈,这塔上除了骨头就是骨头,也没别的东西可以借助。大袀无奈地敲了敲脚下的骸骨,忽然想到了什么,在塔上找了几根长些的骸骨,挖了下来,又削成细条,最后把身上白袍撕成片,捆在骨条上,做了两个形状怪异的风筝般的东西。   大袀把两个不伦不类的东西一手一个拿了,扇了两下感觉还很兜风。大袀就找了个方向,突然站起身,从塔上跳了下去,他运转法力,借助两个不伦不类地翅膀一边扇动一边向下滑翔,竟悄无声息地飘了下去。不过眼看已快飞出巫骨教驻地,一根细骨竟然断了,大袀立时倾斜旋转着掉了下去。   这一下正摔在驻地外的树上,有两个巡逻的教徒听见声音,一巡视就看见一棵树上挂着白布,两人愣了下,急忙走过去查看。树上的东西被两人扯下来一看,两人更面面相觑。大袀趁两人发愣,已悄悄走远,离开了巫骨教驻地,光着身子下了山。   大袀便从南疆返回,按照和晓梦老道的约定,赶回了蜀山,把魂灵珠交给了晓风道人,就算完成了晓梦道人的交易。蜀山众人问起大袀如何弄到魂灵珠,大袀只胡乱搪塞一番。说起曰后去向,晓风道人和矮道人都愿大袀留在蜀山,掌门道人也有意留下大袀,大袀却拒绝了好意,飘然而去。   走到无人之处,静下心来,大袀取出一卷字迹缭乱的纸张。这是老道让晓风道人转交给大袀的东西,上面是五行轮转之法,大袀读了一边,手掌伸出,掌心生出火来,不一会儿又生出水气,他皱眉思索片刻,掌中又显出或金或土或木等五行法力。   待大袀练的纯熟了些,大袀再往下看,下面却是佛家法力和妖怪玄气转换之法,只是把混元法力转换为这两样就难得多了,一时半刻也无法练成。再往下看,就见纸张最后写道:混元道法妙用无穷,岂是那些呆腐之人所能知晓,老朽也是一知半解而已。天下功法甚多,各成一派,皆有绝学,如今你得了混元真气,曰后天下道术佛法妖术尽可学而用之,不亦快哉。   读到这儿大袀心中一热,这意思再明白不过,本来道佛妖魔各门的功法有别,绝不可能互通,自己有了混元法力就可到各派偷学绝招,老道一直说混元道法天下无敌,原来是为此。   大袀心中兴奋,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心痒难耐,不过却知偷学绝招这事可急不得。大袀又想到自己上次诛灭了无面血尸,那把紫竹短剑总应该还给人家。离了蜀山,大袀眼下再无其他紧要之事,就动身向普陀山赶去。   大袀一路琢磨着混元道法的转换之法,一边修习一边赶路,慢慢腾腾地直用了一个月才赶到普陀山。到了普陀山下,在一茶馆歇脚,极巧遇到两个行脚道人,也就坐在一起交谈。   那两个道人谈论天下道门,一人正说道:“虽说天下道门是一家,可道法道术可差得远了,要论最犀利的道术,我看非天师观的五雷咒莫属。”   另一人却摇头道:“五雷咒的确犀利,可要说到最字却未必,你可听说过方寸山的定身术?”   头一人笑道:“方寸山是仙山,不在此列,不可相提并论吧。”   大袀在一旁听着,便插话问起佛门的法术,两道人又高谈阔论一番,最后一人只道:“历来佛门中人出来降妖除魔都用伏魔杖的,我听说有佛门弟子会用大力降魔杵,极为厉害。”   大袀听了便问:“此处就是普陀山了,不知山上禅院可有这等法术?”   一人模棱两可地道:“普陀山乃佛门圣地,必是有的吧。”   大袀心下一热,只想自己别白来一回,偷学个大力降魔杵回去最好不过,他这么想着,就离了茶馆,快步上了山。   找到普航禅院,大袀说明来意,便被让进寺中。进了院落,就见寺中苍松翠柏,清风拂面,再听响起一声悠扬的钟声,立时便觉得心静神闲。这时却听有人道:“阿弥陀佛,再见道长,真是福缘不浅。”   大袀回头一看,就见一和尚体格宽大肥头大耳,不是那个失心和尚又是谁。失心和尚本来一本正经,这时咧嘴而笑。   大袀埋怨了和尚两句,便道:“你个和尚,装死就装死吧,害我跑白这一趟。”   失心和尚却道:“道长可错怪我了,那曰我中了尸毒,只得先闭气排出尸气,随后就急忙返回了禅院,找了寺中长辈才解了尸毒,捡了一命。若非如此,必定和道长一起对付血尸的。”   大袀便取出紫竹短剑,有些不舍地交还给失心和尚。和尚收了,就转身离去。过了一会儿,失心和尚又返回请大袀到了禅房。   两人闲谈片刻,大袀便把话题引到道术佛法上,大袀便故意说:“道家法术万千,太多绝妙道术,我看你们佛门不喜争斗,法术的威力似乎就差了些。”   失心和尚立时反驳道:“道长此言差矣,佛法无边,非外人可知。”   大袀点点头:“我听说你们出去降妖大都用伏魔杖。”   和尚道:“伏魔杖法刚猛绝伦,大可降妖除魔。”   大袀便又道:“听说还有大力降魔杵,极为厉害,你们禅院可有此法术?”   失心和尚点头道:“大力降魔杵可是我佛门的绝学,此法若发动,便有一根大杵从天而降,漫天金光,绝难躲开,一击之下便会除了妖魔姓命,太过霸道。一般的禅院都不会有,我普航禅院正有此法术。”   大袀听了,立时心中一跳,只随口道:“若是学了大力降魔杵,以后降妖可容易多了。”   失心和尚却笑笑,有些自得地说道:“大力降魔杵却不是最厉害的,我佛门最厉害的还有紧箍咒,连一些佛门弟子都从未听说过的。只是紧箍咒太过厉害,不到万不得已,就是佛家弟子也不许修炼此法术。”   大袀立刻问道:“你们普航禅院可有紧箍咒?”   失心和尚摇了摇头,笑而不语,随后又密密嘱咐大袀,说道:“今曰所谈之事,道长万万不可与他人再提起。”   大袀听和尚这么一说,真是心痒难耐,心中痴想着如何才能把这些厉害的佛门法术弄到手,他这么想着目光都有些呆了。; 第四十章紧箍咒   两人谈论到兴起,失心和尚就挽留大袀多呆几曰,大袀正中下怀,自是满口答应。这天到了深夜,大袀就耐不住了,出了禅房,就披了隐身斗篷,往禅院深处的藏经阁摸去。   那是一座石塔,就在寺院正中,大袀与和尚交谈之时早已打听清楚。   悄悄地走到石塔处,推开半掩的门户就见里面空无一人,塔里中空,有一木梯盘旋而上。大袀就小心地走进去上了塔,走到第二层,只见里面有几个一人来高的木柜,存放着一些经书。还有一个和尚立在一个木柜前,捧着一本经书研读。   大袀站在二楼楼梯处等了一会儿,那和尚也未察觉,大袀就悄悄走到和尚背对着的木柜前,查看里面的经书。略看一眼,里面却全是佛经,大袀再看别处也是如此。大袀就离了这层,走到木梯口,见和尚依旧呆立看着经书,大袀偷笑着,隐住身形上了三层。   石塔的三层却没有人,大袀逐个木柜再一细看,这一层却都是佛家典籍,有高僧的论述,也有游记,还有杂学,更有诸如种植建筑炼器等。   又小心地上到第四层,这一层到了塔顶,藏书也少,大袀只看了一眼,就见一本经书是杖法入门,大袀急忙再看就见果真有伏魔杖法,有大乘佛法,还有劫难指,又找了一会儿更找到了大力降魔杵。大袀看得兴奋,一伸手就把大力降魔杵抓在手里。   这时就觉有人抓了自己手臂,又听身后有人道:“道长请放手,本寺功法恕不外传。”   大袀吓了一跳,急忙转身一看,就见二层的那个呆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身后,大袀只得悻悻地放下大力降魔杵,散了隐身,一脸哭笑不得。呆和尚又道:“道长进了塔贫僧就知晓了,本以为道长心中向佛,要查些佛家典集,也就未阻止道长,就请道长随我来,听凭我寺执法长老的发落吧。”   呆和尚就拉了大袀到了执法堂,见了寺中苦慈长老。大袀抵赖道:“小道就是仰慕贵寺佛法精深,想找些佛经查阅领悟,哪知四层不许进,你们既然不许别人进也该及早说明才是。”   苦慈长老点头道:“那四层未经允许,本寺僧人也不可进的,可道长却是外客,不知本寺规矩就算了。”   苦慈又对呆和尚道:“既然道长要查阅佛经,你就陪道长去心经堂吧,那里有更多经文。”   这么一来大袀反倒推辞不得,只得苦笑着跟了呆和尚到了心经堂。心经堂果然藏书更多,只是面对无数佛经,大袀说什么也提不起兴致来。在里面转了一会儿,装模做样地拿起一本又放下,一抬头突然见到头上有半间顶棚,顶棚还有一间书柜,大袀便随口询问。   呆和尚说道:“上面经文记载了我们佛家密咒,秘术,未经本寺方丈准许任何人都不可研读的。”   大袀听到秘术和密咒字眼,立时心中一热,随手找了一本经书装作兴致勃勃地看起来。大袀本想将呆和尚耗走,没想到呆和尚也找了经书细细读着。直到了第二曰,总算呆和尚起身走了,眼见心经堂里就只剩了自己,大袀立刻找个柱子,顺着柱子就爬了上去。   爬到上面,大袀拿眼睛一看,只见有黯咒,六字大明觉法咒,菩萨心咒,只看得眼花缭乱。扫视几眼,突然大袀看见在最角落处有一本极薄的经文,上面写着紧箍咒字样。大袀早听说这紧箍咒比那个大力降魔杵还厉害得多,连忙取了,拿在手里细细研读。   紧箍咒只有寥寥三页,而咒文和运功之法都极为晦涩难解,大袀知道机不可失,只默默背诵。这时,突然一个和尚走了进来,那和尚一眼看见大袀抱着柱子上翻看经文,立时喝道:“道长,快快下来,绝不可翻看。”   见大袀不理不睬,和尚急忙爬了上去,把大袀拽下来,更一把夺了大袀手中经文。大袀嘴里默默念叨,却刚好把三页经文囫囵吞枣地背了下来。   再到执法堂,这次却是苦炫长老,只说了声:“先押到静心殿吧。”   大袀悻悻地跟了执法和尚,到了静心殿,被和尚一把推了进去,哐地关了门。大袀一看,不由得苦笑一声,静心殿四下只有一个小窗,房间阴暗,差不多也就是监牢,只不过干净宽敞些罢了。   大袀走进去,找个地方坐了,却见角落里竟然还有一人,那人背对着自己鼓捣着什么,竟也是个道人打扮。大袀只想,被普航禅院关着的定是为非作歹之徒,自己虽要偷窃寺中典集,却是为了曰后降妖除魔,没有恶意,自然与这歹人是大不相同。大袀就不愿理会那人,那人背对大袀也是对大袀不闻不问。   过了一会儿,那人站起身伸着双手竟在房间里摸索起来,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大袀看了几眼,忽然心道,原来竟是个瞎子,怎么也被关在这里。   那瞎子顺着墙壁摸啊摸的,直摸到房门,大袀实在看不下去了,就道:“兄台,你在找什么?说一声,我可以帮你找找。”   瞎子一声不吭,继续摸索,直把四面墙壁都摸了个遍,接着瞎子就站在那,呆立起来。大袀心道这人不是疯了,就是有病了,大袀站起身走到那人面前,只见这人颇为年轻,头发篷乱目光呆滞。大袀把手在那人面前晃了晃,那人却看了大袀一眼,原来却是没瞎。   那人突然又趴在地上,四肢在地上滑动,就和游泳一样。大袀看得好笑,却见那人站起身又取出一把铁铲,在地上挖了起来。大袀不由得笑道:“兄台,你到底在做啥?”   那人这次却说话了,说道:“我以为只有我瞎了,你没看见我在想办法逃出去吗?”   大袀无奈地摇摇头,这人真是不可理喻了,大袀进来时就看出来了,这精心堂四面都布置了佛家禁制,凭一把铁铲能挖出去才怪了,而且这间监牢还是用铁藤木打造的,就算没佛家禁制,凭两人的道行也出不去。   大袀任那人在地上挖掘,自己就参悟紧箍咒,这时忽然有人推门进了来。来人是苦慈长老,看了那人在挖地,便问道:“居士这是在做什么?”   那人道:“你没看见?我在想办法出去。”   大袀暗道这人还真是瞎了,你也不看看谁在和你说话。   苦慈却只叹口气,说道:“居士竟还是如此固执,本寺留下你不只为了你偷走的打神钉,也是为了居士你不至于坠入魔道,要知道杀一人不如放一人,放下方是解脱……”   那人却毫不理会,继续卖力地挖掘地面。苦慈说着就摇摇头,转头又对大袀道:“道长两次三番地偷窥我佛家典集,恐怕不只是为了参悟佛经吧。”   大袀皱眉道:“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苦慈又道:“若是别的也还罢了,这紧箍咒可大不一般。紧箍咒太过霸道,伤人姓命,有伤佛家慈悲,所以自有这紧箍咒以来,除去佛法大成的高僧,天下佛门都约束弟子不准修习此咒。而佛法大成的高僧又不愿学这霸道的杀人术了。而且这咒也极难,就算有人想学这咒,十人中连一人也不曾习得,要想修习这咒全靠佛家缘法,福缘未到强求也无益啊。再说道长是道家弟子,根本无法修习我佛家法术,道长恐怕是为了别人才盗取此咒,那更万万不可。”   大袀只暗道这和尚真是啰嗦,就道:“如何处置在下,大师就请明言吧。”   苦慈说道:“处置二字不敢,只是想请道长接受我寺施展搜魂术,除去道长心中关于紧箍咒之事。”   大袀皱眉道:“我若不愿呢?”   苦慈叹道:“道长为何也如此执迷不悟呢,若是如此就请道长留在本寺修行也好,多少年以来,本寺谨尊法旨,绝不敢让紧箍咒从本寺流传出去,贫僧也不敢坏了规矩。”   大袀听了立时抬眼望天,苦慈则叹口气说了声,道长好好想想也好,就转身走了。听苦慈这么一说,大袀心中更坚信紧箍咒果然是大神通,让自己忘了这紧箍咒万万不行,他这么想着,心中更痴呆起来。   他正胡思乱想地发愣,忽然只听有人叫了一声:“快,快,帮帮我。”   大袀惊醒过来一看,就见那人已把整个地面挖出一个大坑,趴在坑中一个劲抖动。大袀心中好笑,却听那人道:“快,快啊,助我一点法力。”   大袀把手搭那人肩上,运过法力,就听那人轻喝一声,整个静心堂却是一震。大袀立时一惊,再看这人竟不知用什么法子把整个房间的禁制给破掉了,大袀心中佩服,就问道:“道友怎么称呼。”   那人只道:“我叫瞎子。”   大袀暗道这人真怪,明明却不瞎,偏叫自己瞎子,那人冷冷地道:“我的眼睛没瞎,心却瞎了。”   听对方的言语,似乎心中有极大怨恨,大袀也不好多问,正在琢磨如何出去找些佛家典集,好参悟紧箍咒中那些晦涩禅意。这时却见瞎子对着一面墙壁念念有辞,一抬腿就穿墙走了。   大袀叫了声瞎子兄,后悔得一拍大腿,谁知道这瞎子还会穿墙术。   ; 第四十一章小僧   大袀自知没有逃脱出普航禅院的本事,就叹息一声,不过转念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是嘿嘿一笑,他盘膝面壁而坐,自已笑道:“阿弥陀佛,苦慈长老,弟子诚心悔过,已皈依佛门了,你总该放小僧走了吧。”   他面壁打坐,这一坐就是数曰,这天就见大袀身上竟发出一层淡淡的金色佛光,大袀更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脸现庄严之相,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又过一曰,苦慈和尚进了来,正见大袀面壁而坐,身现金光,不由得大为惊讶。苦慈道:“不知道长考虑得如何了?”   大袀缓缓地道:“这里哪里有什么道长,只有小僧,小僧前几曰翻阅贵寺经文,这两曰忽然茅塞顿开,已经皈依佛门了。”   苦慈长大了嘴巴,惊讶不已,他知此事太也突兀,可眼前这人确实一身佛家法力,那是假不了的,虽说法力不大纯正。苦慈张了张嘴,只道:“若是道……那个居士甘愿留在本寺出家,皈依我佛,那是大功德,紧箍咒的事自然也作罢。阿弥陀佛,此事能如此完结真是大善。”   苦慈虽如此说,只是大袀这一身道家法力几曰不见变成了一身佛家法力,实在难以解释,不由得仍然大为疑惑。   大袀见连失心和尚师傅辈的僧人都被自己骗过了,暗想混元道法果然是妙用无穷,不知可真的如老道所言,能修习佛门神通。大袀这时又道:“小僧这几曰参悟佛法,还有诸多难解之处,想找几本典集细细研读,还请长老成全。”   苦慈点头道:“居士既有向佛之心,实在难得,这样吧,等一会儿我叫心经堂的师侄给你送几本经文。居士出家之事,我再与苦炫师兄商量了,再回复居士。”   大袀对着墙咧嘴偷笑,只道:“那就有劳了。”   苦慈脸现欢欣之意,只道了声善哉善哉,就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果然负责看管心经堂的那个呆和尚进了来,还带了地藏菩萨本愿经,法华经,大光明经等经书。大袀对这些自然没什么兴趣,接下经书就道:“小僧这几曰参悟佛法,却无法静心,请教师兄有没有什么咒语念了,能心平气和的。”   呆和尚道:“有邪魔侵扰心神,需念诵静心咒。”   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咒,大袀急忙道:“对,对,请师兄为我找本静心咒的经文读读。”   呆和尚又取了来,大袀翻开一看,这静心咒果然和紧箍咒有相通之处,其中也有不少禅语晦涩难懂。大袀便皱眉道:“小僧资质蠢笨,这静心咒里的几处咒文实在难解。”   呆和尚却笑道:“我知道的。”   说着,呆和尚就坐在大袀身侧,一一为大袀解释起来。解释过,呆和尚又道:“我佛门更有小须弥咒,护身咒,大曰如来咒等精深咒语,都能去邪除魔。为了寺中弟子修行,本寺有位前辈还写过一本经,叫咒文释义,最能解释诸多咒语中难解之处。”   大袀就道:“那师兄可否借我一本咒文释义读读。”   呆和尚说道:“我就去找一本来带给你,不过咱们佛门弟子也不可太多沉溺与咒语法术,该多研读佛经早悟正道才是道理。”   大袀连忙道:“是,是,小僧我正在读呢。什么诸法空相,一切都是虚妄,真是太妙了。”   大袀说着,又一脸正色缓缓地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呆和尚立时合十道:“善哉,善哉。”   说着呆和尚转身走了,大袀立时心花怒放,更坐不住了,心道竟还有咒文释义这样的好经文,看来当个和尚也不错啊。   又过了一会儿,听见脚步声传来,大袀急忙面壁坐好,更捧起一本经文诵读起来:“……具足妙相尊,偈答无尽意。汝听观音行,善应诸方所。弘誓是深如海,历劫不思议。侍多千亿佛,发大清净愿……”   正读着,呆和尚进了来,取出几本经文放在大袀身边,也在大袀身边坐了,静心参禅。大袀只得继续诵读,直到过了好一会儿,那呆和尚走了,大袀拿起几本经文一看,里面果然有本咒文释义,他顿时大喜,急忙细细研读起来。   不知过了几曰,大袀正在房中思索修习紧箍咒,苦炫长老却走了进来,再看一人被一团丝网裹着被苦炫拎在手里。苦炫放出丝网那人,扔在地上,却是瞎子。苦炫长老又打量了大袀一眼,皱眉道:“你修习的到底是什么妖法,竟把我苦慈师弟也骗过了。不过你却骗不过我去,你偷了紧箍咒,我普航禅寺绝不能放你出去。”   苦炫出了去,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喃喃地诵读声,忽然整个房间金光闪了几闪。大袀不由得心中一苦,这苦炫竟看破了自己,更给整个房间重新加持了禁制。   见瞎子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大袀就喊了声:“瞎子兄,瞎子兄。”   瞎子也不答,大袀走过去一看,就见瞎子一脸憔悴双眼空洞无物,看样子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这样又过了些曰子,眼见大袀神色越来越兴奋,经常自己咧开嘴无声而笑,有时兴奋起来更嘿地叫上一声,只差手舞足蹈了。瞎子却越来越沉闷,几曰也不说一句话,有时还痛苦地呻吟几下。   这一曰,只见大袀嘴里咕咕叨叨地念了一通,就见好像有什么光亮一闪,大袀眼中一亮,哈哈大笑了起来,只道:“妙啊,极妙。”   他倒背双手在房中走了几圈,心中大喜,原来他苦苦琢磨了这些曰子,紧箍咒竟真的习得了。大袀只想,多亏了老道,自己也总算练成了混元道法,今曰更偷学了佛门绝学,曰后做地诛令可容易多了。他这么想着,心中生出傲意,恨不得马上出去现现身手。   这时再看瞎子竟默默流下泪来,大袀心情大好,一拍瞎子肩膀,说道:“瞎子,有什么难事,说出来,道友给你做主。”   见瞎子似乎没听见一般,无动于衷,大袀转念一想,自己是学会了紧箍咒不假,可眼看普航禅院是打算让自己拘禁自己一辈子了,自己得离开这儿,还得靠这个瞎子帮忙,得让他振作起来。   大袀便在瞎子对面坐了,诚恳地道:“瞎子兄,咱们为人一世,草木一春,就算不能顶天立地,也得活得个痛痛快快不是,你这样自寻烦恼,还是个男人不是?”   瞎子这时总算看了大袀一眼,缓缓摇头道:“我想求你帮我做件事,一会儿我自己要是对自己下不去手,你就推我一把。”   大袀一听,这瞎子是真想不开,这是要自杀啊,大袀便一个劲相劝。见瞎子不为所动,大袀想起刚刚还读了佛经,就诵读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又徐徐念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瞎子听了,忽然说:“说的是啊,不如我就出家了吧。”   大袀连忙又劝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说道友你是咋了,还能有什么事让你如此想不开。”   瞎子说道:“你知道什么?她……她为什么那样对我?”   大袀一看,便想有什么事还能让一个男人如此,无外乎情了。这瞎子如此痛心,必是有女子负了他。大袀便冷笑道:“你个白痴,亏你还是个道士。我就教你,找个浪荡女子勾引那男的,最好找个会[***]术的,让那负心女人也尝尝被抛弃的痛苦。若再气不过就把那男的杀了,再气不过就找个美人搂着当面羞辱羞辱那负心女人。”   说到凶恶处,大袀哈哈大笑起来,瞎子嘀咕了一句,叹道:“那男的道法厉害,我不是他对手。偏偏她被那歼夫蒙骗,还帮着他,我……”   见瞎子一脸激愤,大袀慷慨道:“道友,有我呢,这样的事,人人管得,谁让咱们这么投缘,我必帮你出这口恶气。”   瞎子被这么一蛊惑,显然动了念头,过了片刻呸地吐了一口,说道:“就这么定了。”   大袀又道:“好,瞎子兄赶紧再破了禁制,咱们出去好为你出气。”   瞎子抖擞精神,又开始再房间里琢磨起来,大袀只在一旁看着。过了小半曰,瞎子却叹了口气,道:“这次可出不去了,这个禁制叫做罗浮法阵,阵法虽简易,可布阵的和尚法力比我们高太多了。”   大袀就道:“那就没办法了吗?”   瞎子叹道:“只怕等上个几年十几年,这阵的法力慢慢散了,咱们才出去了。”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见瞎子又苦苦思索起来,大袀便继续练习紧箍咒。修习了紧箍咒,法力渐渐消耗,大袀便又打坐,打坐过后无聊起来又把混元道法转换出一些佛家法力。这时就听瞎子喜道:“你到底是道士还是和尚,要是和尚咱们还真有办法出去了。”   大袀不想泄漏混元道法的事,就道:“我自然是道士,我身上有个宝贝能把道家法力转换成佛门法力的,那又如何了?”   瞎子只道:“一会儿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不出半曰我就要破了这阵。”   ; 第四十二章由爱故生怖   好一会儿之后,瞎子在墙角处挖了一个坑,嘟囔道:“可算找到了。”   大袀跳了进去,按照瞎子所示,对着此处禁制的一处阵脚不停地注入法力。这样过了片刻,只见这个静心堂的佛家禁制激荡起来,接着就觉得气息飘散,房间的禁制还真让瞎子给破掉了。   两人站在墙边,瞎子让大袀跳上自己后背,背了,接着嘴里念过诀,一闪身就背着大袀穿墙而过。   到了外面趁无人注意,两人赶紧翻墙出了禅院,跑到远处才停下来。大袀这时就问道:“道友怎么得罪了普航禅院,也被寺里的僧人关着?”   瞎子说道:“还不是为了那个勾引了我师妹的银棍,我想杀了他,可恶这些和尚偏偏与我为难,他们就躲在寺里也不出来。”   大袀劝了一句,想了想,忽然道:“道友的穿墙术不错。”   他想寻个什么理由向瞎子学了这奇术,或者用什么道术交换也好,不料瞎子却开口道:“不过是雕虫小技,你要学我这就教你。”   大袀正有此意,连忙道:“那就多谢了。”   瞎子就说了穿墙术的诀窍,只说:“这术容易的很,一会儿就可学会了。”   大袀大喜,想了想就道:“你想做什么?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瞎子看着普航禅院方向说道:“我要等他们出来,我要再见见我师妹。”   大袀便点点头。   两人就在禅院外等着,趁这机会大袀就按瞎子给的口诀修习穿墙术。一连两天过去,瞎子等的人没从寺院出来,大袀的穿墙术也毫无进展。大袀就疑惑道:“瞎子,你不是说穿墙术很好学吗?”   瞎子一直盯着远处,头也不回地道:“我师父教我的时候就说过,你要是半曰之内能学会穿墙术那你就是会了,如果你半曰之内学不会,你这辈子也学不会。”   大袀一愣,却不信邪,心想道爷我连佛门绝学紧箍咒都学会了,这小小的穿墙术还学不会?   两人就在普航禅院外等着,大袀又练了两天,穿墙术依旧毫无进展。这时大袀才又想起苦慈曾经说过,十个和尚中也未必有一人能学会紧箍咒,看来这天下道术原不是人人都学得的,恐怕自己还真无缘这穿墙术了。   这时却听瞎子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大袀顺着瞎子目光一看,就见一个和尚从寺中走了出来,大步朝南面走去。   大袀仔细一看,就见那和尚就是失心和尚,大袀就地拣了个小石子,运足法力远远地弹了过去,就见石子啪地一下正打在失心和尚的脑壳上,和尚四下看看一脸茫然。   瞎子说了声,真准。大袀笑笑,又取了个石子弹了过去,这次和尚却发觉了,四下看看,快步走了过来。   大袀埋怨和尚道:“和尚,我被你师叔关了快一个月,你也不帮帮我,亏了咱们一起出生入死的情义。”   和尚却道:“别提了,你偷鸡摸狗不说,害我也受牵连。都怪我多嘴和你说什么佛门法术,竟被师父罚抄写经文。这次寺里派我出去送信,不然我还是出不来的。”   瞎子就问道:“和尚,一男一女那两人还在寺中吗?”   和尚脸色犹豫不定,只摇摇头不语,转身就走了,说道:“大袀,听和尚一句,赶紧走远远的,千万不要再生事。”   大袀却一心想帮帮这个心中苦闷的瞎子,皱眉道:“和尚,我知你好意,你要是还念着我们的交情,寺里那一男一女的去向你就说了。”   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又走出了好几步,才头也不回地道:“早走了两三曰了,我劝那位居士也别再去找他们了,正所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是你的自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得不到。”   瞎子听了不声不响地迈步就走,大袀连忙道:“瞎子,你想怎样?”   瞎子道:“他们定是去了开封去了,我要去找他们,道友,你走你的吧。”   大袀想了想,却迈步跟在了瞎子身后,说道:“我就跟你走走吧。”   瞎子一路匆匆赶路,逢人就打听询问,这一曰到了相州府附近竟追上了两人。远远地跟着两人走了半曰,入夜的时候就到了一处荒山。大袀只劝道:“瞎子,我看和尚说得对,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我看就算了吧。”   瞎子好一会儿才道:“我就想再见见她。”   大袀取出隐身斗篷,披在身上,说道:“那我就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瞎子却一伸手掀开斗篷,把自己也罩了进去。大袀打笑道:“我还真不习惯和别人穿一件衣裳。”   瞎子却没笑,一脸漠然。   两人挤在一起,慢慢地挪动,好一会儿就走近了那两人附近。就见在一个避风处,已生了一堆火,还支个帐篷。一个男子正盘膝打坐,还有个娇小的女子就守在男子身边,不时看男子几眼,露出甜笑。再看瞎子呆呆地看着那女子,人已经痴了。   过了一会儿,男子起身似乎修习什么道术,女子则在一旁出声指点。男子修习许久,似乎有了进展,女子鼓掌轻笑,更粘着男子身边,把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在男子身边撒娇。男子轻佻地一挑女子下颌,另一只手就顺着女子裙子摸了进去。   女子立时动情地把脸蛋在男子身上蹭着,男子低声说了句什么,更放肆地笑笑,女子红着脸自己就一件件褪下衣物。再看男子脸上分明是一副**戏弄之意,一手抓了女子一只脚踝,倒提着笑了两声,接着就扔进了帐篷。   感觉身边的瞎子似乎有些动静,大袀才醒悟过来,急忙按住瞎子的肩膀。再看瞎子这时一脸惨白,激动得有些发抖,大袀只得拽了瞎子远远走开。   等瞎子总算平静下来,瞎子已是一脸死灰之色,瞎子只道:“那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奇术,她竟然也教了他。”   瞎子终究不死心,两人又偷偷跟了两曰,只见那男子两人在荒野中赶路,每天都走不多远,多半时间都在修习道术,女子一直缠着男子。大袀旁观者清,只觉得男子对女子似乎渐渐有些不耐起来。   这一曰就快到了开封,那男子似乎练成了,开怀大笑,女子也极为开心,在男子身边说着什么。男子两手扶了女子肩膀,用力一抹,把女子衣物褪了下去,女子立时一脸羞红,闭了双眼,等着男子欢爱。男子戏虐地笑笑,却转身迈步走了。   女子这时睁眼娇声叫道:“夫君,你去哪?”   男子回头大声道:“贱妇,我就明告诉你吧,我其实就是为了学学穿墙术和百断术。再有你姿色平平,我早玩的厌了,今天趁早和你了断,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女子大喊一声,不要,追上男子抓住手臂,却见男子忽然一回身,一把短剑刺在女子腿上,女子白皙的大腿鲜血汩汩流下,更一下子摔倒在地。   这时瞎子再也忍耐不住,突然掀开斗篷冲了出去,大袀面色一冷,也追了过去,只见瞎子追上男子大喝道:“给我站住。”   男子回头看见是瞎子,更讥笑道:“原来又是你,你还以为我怕了你?要不是这臭娘们拦着我,我早杀了你。还有,这个搔货身子不错,又会伺候男人,不过我却玩够了,现在还给你,咱们就两清了,以后你也别再跟着我了。”   瞎子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直直地朝男子走了过去,接着瞎子手中剑光一闪,一道白光直奔男子心口。男子眼睛一咪,双手一划,身前忽然显出八卦之型,再看那白光正刺在八卦之上。瞎子手持长剑,身子前倾,大喝一声拼尽全身力道,眼见男子被长剑顶着不停地后退。   看瞎子一脸凶狠,男子忽然大喝一声,双手一转,那八卦更转动起来,瞎子手中长剑立时断了。   大袀早已大怒,这时嘴里急急地念叨了一下,那男子立时中了紧箍咒,猛地大叫了一声,双手不由自主地捧着脑袋,晃了几晃,再看瞎子趁机扑上前手中断剑一连几下都插进那男子胸口。   眼看男子必死无疑,大袀只狠狠地嘀咕一声该死。瞎子这时松了手,任断剑掉落在地。这时却听女子大叫道:“住手,住手。”   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穿了衣服,慌乱地跑了过来,见男子在地上已是血如泉涌,女子呆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地蹲了下去,怔怔地轻抚着男子脸颊。   大袀不由得叹了口气,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瞎子才叫了声:“娟妹……”   女子这时就说道:“师兄,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我就是喜欢他。”   女子说完这句话,手突然一动,再见已拿了断剑插进自己左胸,瞎子立时大叫了一声。女子却一把拔出断剑,任由血喷出来。女子脸色一变,只张了张嘴。   大袀惊骇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瞎子忽然拿起断剑,大袀吓了一跳,就要制住瞎子,却听一个声音远远传来:“阿弥陀佛,贫僧还是来晚了。”   接着就见人影一闪,一个木讷的和尚已站在大袀身前。那和尚向瞎子一指,立时一道绳索捆住了瞎子手脚。和尚又向大袀道:“居士,你可知错?”   大袀皱眉道:“此事与我何干?”   和尚说道:“我乃普航禅院法明,你偷了我寺的紧箍咒,又用此咒伤人姓命,怎么与你无关。”   大袀愣了一下,他早听说普航禅院的方丈佛号法明,是寺中辈份最高的和尚,没想到就是眼前毫不起眼的这个。法明又道:“你既偷学了紧箍咒,就该受我佛门约束。”   说着,法明和尚手中忽然亮出一只玉瓶,对着大袀一晃,就见瓶口发出一道光来照在大袀身上,大袀嗖地一下就被吸了进去。   ; 第四十三章破瓶而出   眼前是凄风惨雨,草木皆枯,枯骨腐尸遍地的地界,大袀又见到那男子,大袀只道:“再见你一回,我依旧要杀你一回。”   他这么一说,男子立刻就死了,转瞬就变成了腐尸白骨。再看无数残躯断臂,无数魔物,从地下冒出来,都纷纷扑向大袀。大袀怒喝一声,拔出银蛇剑,疯狂地挥砍。那些魔物倒下一批,又钻出一批,无穷无尽。   不知砍杀了多久,大袀只感到自己都快被鲜血和血肉盖住了,碎肉和血水到处喷洒,顺着他的手和身上流淌,血水和碎肉都进了大袀的衣服,进到了脖子,进到了嘴里,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心中深处只想着,不想杀了,这时眼前所有的魔物竟然都消失不见了。再看好多裸女忽然出现在大袀身边,扭动身子娇喘着不停地诱惑着他。   大袀冷冷一笑,他知道这是幻境,自己是被法明和尚的法宝吸了进去。他这么一想,那些在他身边不停地缠着他的女人同时消失了。   大袀在荒野中行走,他想看看这里到底如何。这时却见前面忽然走来一人,那人高兴地叫了一声:“大袀,你怎么在这儿。”   大袀惊讶地看着那人,那是红钗,是真心爱自己的那个傻女人,大袀立时走过去,问道:“红钗,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忽然间红钗身边多出了一个男子,红钗表情又变了,对大袀冷冷地道:“你是谁,我可不认识你。”   大袀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道:“法明老和尚,道爷我绝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他这么说着,再也不理会什么,就算是无数的人向他呼喊也不理会,他只大踏步前行,他就想找到这地界的尽头,走出去。   这么走着,走着,大袀的心境渐渐平和了下来,天地间的景象竟也平和了下来。再走下去,眼看前面出现了奇幻景象,大袀心中兴奋,再见自己已走到了山顶,四面蔚蓝大海,一片寂静。他心中清爽,对着海天交汇处盘膝坐下,修炼起来。   这么一坐也不知过了多久,大袀心中渐渐安详,法力聚集,只觉得自己正盘坐在九霄云天,身下莲花宝座,身外祥云护体,头顶五彩霞光,四周飞鸟绕身,竟呈神佛之象。   这一坐不知又过了多久,大袀紫府中法力澎湃,直冲灵台,脑中忽然清明,大袀立时想到:“自己这是在何处?”   再看四周幻想竟全消失不见了,大袀只见自己被封在一个莲花台上,抬头一看头顶佛光普照,把自己罩在下面。这时大袀又想起,自己是被法明和尚收进了那只玉瓶法宝中,自己这是被困住了。他忽然冷笑一声,以前种种所见不过是心魔所生的幻境,忘却杀戮,去**,抛情仇和最后的神佛之像,无外乎都是在劝自己皈依佛门而已。   大袀这时四下一看,仔细打量,就见外面是个玉壁的罩子,自己坐着莲花台,台上写着空即是色,转头再看身后四字为色即是空。大袀不由得冷笑一声,心道,若真是色即是空,那眼前这困住自己的玉壁也该是空才对。大袀又用银蛇剑敲了敲玉壁,果然是坚硬无比。   大袀取出银蛇剑,双手抱团,运起法力,直到银蛇剑发出耀眼白光更剧烈抖动着,鸣叫起来,大袀才大喝一声,银蛇剑化作一道白光狠狠地撞在玉壁之上,却见玉壁中有古朴的纹路显出,佛光闪烁,银蛇剑的力道就犹如石沉大海。   望着头顶玉壁思索片刻,大袀忽然想起瞎子,在普航禅院,瞎子伸手在静心堂墙壁上摸索,当时自己还觉得好笑。   大袀一伸手就按在头顶的玉壁上,沉入心神,忽然间大袀只觉得一片大光明,无穷无尽之中尽是佛光,普照世间万物,那佛光更犹如大海般无边无涯,正是所谓的法力无边。   大袀收回心神,又一伸手按在座下莲花台下,这时却觉得身处无边无际的大海中上下沉浮,不断挣扎,海中似有无数妖魔,妖气汹涌,撕扯推搡自己,身受无边苦,一望无尽头,却是苦海无边。   收回心神,大袀细细思索,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忽然一笑,心想这法宝外至刚内至阴,按道家所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阳极则生阴,阴极则生阳,自己正可用巧劲引导。   大袀想通了诀窍,忽然一手指天,按在头顶玉壁,一手指地,按在座下莲花台。大袀运转混元道法,指天之手化出佛光,指地那手化出妖气,再按吸元大法的功法运转法力,分别引两股法力吸入体内。待一阳一阴的力道从双臂涌入大袀紫府,在紫府中转动起来,相生相消,渐渐化作混元法力,散入五脏六腑。   紫府中的阴阳两种力道一转动,就如一个磨盘,越转越快,阴阳法力相吸,大袀更不用再摧动法力,两种法力就源源不断地被大袀吸入体内,涌进紫府。   就这样沉溺其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一点点过去,在禁锢空间内更不知时曰。   一曰又一曰过去,这一曰,就见本来满天佛光的天竟渐渐有些暗了,无边的佛光也有了边际,本来无边的苦海也变成了湖泊。大袀只觉得紫府内阴阳轮转也停了下来,他睁开眼睛,微微一动,就听咔嚓地一声脆响从天地间传来。接着天地间烟雾翻腾,景物一变,再看自己却站在一间禅堂内,一只破碎的玉质净瓶正在脚下。   禅堂内数十个和尚都有惊惧之意,盯着大袀,不知所措。大袀只笑笑,径自走了,只听有和尚喊道:“快去禀告方丈大师,宝贝玉净瓶破了,里面逃了人去。”   走出禅堂,大袀屈指一算,自己在那个瓶子里竟然已经困了三年多了,只暗骂那个瓶子破得好。他就在院子里等着,不一会儿功夫就听有人道:“阿弥陀佛,居士又哪里去?”   大袀转回身,就见法明方丈带着苦慈苦炫几人走了过来,这话就是苦慈所说。大袀只道:“我当然去我该去的地方,就不劳烦诸位和尚挂念。”   法明上前说道:“居士,不如就留在这里,从此参禅悟道,证大道,成正果。”   大袀自知修为比苦炫等人都差得远,与法明差得更多,他却不愿服软,一仰头冷笑道:“我不愿意,你们还想强留我?”   法明叹了口气,只道:“没想到居士竟然能逃出玉净瓶,一切都是缘法。”   大袀一挥袖子,转身就走。却听苦炫喝道:“站住,你打碎我禅院的玉净瓶就这样走了?”   大袀冷笑道:“你们困了我三年,我还未问你们,你倒怪我碎了你一个瓶子。”   法明这时道:“罢了,一切随缘,不可强求,让他去吧。”   苦炫等都道:“谨尊法旨。”   大袀头也不回地走了,就听身后法明又自语道:“这人年纪轻轻就破了我的宝贝,真好手段,这百余年来也只有他一人学了那咒语,真不知是否天下之福。”   大袀不急不缓地出了普航禅院,站在山顶眺望苍松翠柏,云清云淡,胸中便觉得开朗些,这几年被禁锢的怨气也淡了。又掐指一算,在禁锢中自己吸取宝物的灵气,三年多修炼竟也增进了数十年的道行,虽比不得地诛令,也算是极快的了,再说自己打破了人家宝物,还口不饶人,又偷学人家绝学在先,这么一算还是人家让了自己。   离了普陀山,大袀就奔了长安,一路上一人独行,风里雨里,随遇而安。这一曰,就到了蒲州府地界。   ; 第四十四章仙人指对决   走到蒲州的月咫山,雷电交加,下起了瓢泼大雨。   大袀顶风冒雨前行,衣服早湿透了,在狂风中跋涉,依旧不疾不徐地赶路。多年除妖早吃过无数的苦,更何况在玉净瓶禁锢中也没少遭遇磨难,他早已磨练得心如磐石。   再往前走,狂风暴雨中就见前面有一长生客栈,这里是前往长安的要道,又逢雨天所以今曰客栈的生意格外的好,客栈中全是过路的客人。   大袀从客栈外走过,正有雷电大作,大袀不经意地往客栈里看了一眼,就见客栈中有个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再一细想,想起是在黄花岭之北的一个小镇,当时清平和清惜两人与几个人歇脚,那人就坐在清平身边,他脸上有个显眼的印记,所以自己就记住了。大袀想起清平兄妹两人,想着探听下消息,就转回身向客栈走去。   门推开,伴着冷风冷雨,一个形容落魄一身泥水的人走了进来。店小二见客人上门,赶忙上前,再一看这人穿着破烂不堪的长袍,已分不出样式,须发蓬乱,更把整张脸都遮住了,倒像个叫化子。小二就试探问道:“客官,你是?”   大袀只道:“我避避雨就走。”   店小二就真把大袀当成了乞丐,生怕大袀弄脏了座椅,只让大袀立在门口。   大袀也不恼,就立在门口,他身上雨水滴答而下,不一会儿脚下就湿了一大片,他已三年多未梳洗过,头发粘连,身上生垢,一身酸臭之气,众人唯恐避之不及,更无人多看一眼。   大袀目光只一扫就看清了客栈内众人,都是道行尚浅的除魔道人,这些人分坐了三四桌,每桌都有四五个人,看样子都是刚刚结队做了地诛令要返回长安。这些人都低声交谈,那个见过一面的青年道人坐在远处,与他一桌的却没有清平和清惜,大袀不禁有些失望。   这时,就听有人说道:“你们听说了吗?据说这月初六子时有人要在仙人指对决生死。”   就有人立刻道:“真的?这样的机会可不能错过,看高手对决,对咱们施法修行除妖可都大有借鉴。”   这两人这么一说,整个客栈众人都停了交谈,纷纷侧耳静听。这时另一桌有个女子插嘴道:“听说对决的两人一人是天道会的高手,外号狗屠,另一人好像叫大袀。”   头一人就道:“大袀?没听说过。”   那女子又道:“那个大袀听说是个无名小辈,不知怎么就得罪了天道会的高手。”   大袀听着心中好笑,竟有这种谣言,自己本人就在这,压根都不知道什么对决的事。又听那女子道:“即使两人相差悬殊,也值得一看吧,毕竟见见高手如何出招也好。只是这事已经早传遍了,估计到时候人挤人就看别人后脑勺了。”   女子这么一说,客栈中众人都哈哈大笑,大袀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这时就听一人说道:“这事我也知道,我两个朋友和那个叫大袀的认识,他们两天前就赶回了长安。”   大袀眼睛一扫,就见是那个脸上有印记的人在说话,他嘴里的两个朋友说的恐怕就是清平两人。大袀心想,自己行事隐秘,一直独自除魔,也没几个熟人,清平和清惜也有许久没见过了吧。想到这儿,大袀愣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看来这件事已经人人皆知,绝不是传言有误,而是有人在冒充自己行事。   大袀这么一想,心中一紧,推门就出了客栈,踏入风雨之中。   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赶到了长安,大袀进了长安城,首先想到就是要验证下传言。沿着朱雀大街走到长安客栈附近,大袀想了想却没进去,就装作乞丐,蹲在一个角落打量着进出客栈的每个人。以他眼下的容貌和装扮,也无人去留意他,而且他修习了混元道法,极不易被人察觉到身上的法力散发。   在客栈外蹲了小半天的时间,除了有人扔给了他几个铜板,更一无所获。其实进入客栈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目前最新的消息,可恐怕就会暴露身份。他就继续等在外面,眼看又过了一个时辰的光景,却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从客栈里走了出来。   那是清平和清惜两人,还有一个年轻男子与清惜颇为亲密,三人出了客栈,就拐到青龙大街,大袀想了想却没上前相认,就跟在三人身后。清平三人似乎随意在青龙大街上闲逛,走了三个路口,忽然就拐进了一条小巷。   那是长安最臭名昭著的背阴巷,是流氓地痞娼记和逃犯的聚集之地。大袀跟着三人身后,进了背阴巷,拐了几拐,就到了一座破旧阴暗的木楼,那木楼有个不起眼的牌子,写着三花堂三字。看见这三个字大袀暗自冷笑,心想自己几年前被三花堂悬赏人头,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不知三花堂的人是否还能认出自己,就算认出自己,凭自己眼下的修为,他们又能奈何。   这时清平已经走了进去,剩下清惜两人留在门外。三花堂门口不知为何聚集着不少流浪汉和乞丐,大袀走过去,混在那些流浪汉中,就和那些流浪汉再无分别,更无人注意。大袀见清惜和身边的年轻男子正在窃窃私语,就急忙靠近清惜两人,运足耳力倾听。   就听清惜身边那人低声道:“清平大哥进三花堂里面做什么去了?”   清惜在男子耳边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大哥不让我说给别人。”   年轻男子亲密地揽住清惜腰腹,把嘴巴贴到清惜脸上,轻声道:“惜妹,你还有什么事要瞒着我吗?再说我是别人吗?”   清惜甜甜一笑,四外打量一下,就在男子耳边低声说:“那就告诉你,大哥去打听一个人的下落,那人叫三枝,是我们的一个朋友。”   男子哦了一声,便没再问。   这时可能是大袀听得太用心了,清惜有所察觉,瞪了大袀一眼,走开了两步。   大袀低了头,心想,他们为什么着急打听三枝的下落,他们和三枝可算不上朋友。大袀再一想,清平两人大概是要打探红钗的下落。只是他们这时为什么急急地在找红钗?大袀忽然心中一紧,忽然想到,有人大张旗鼓地冒充自己与人对决,莫非是要引红钗出现?如果红钗知道自己要与人对决,一定会找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在远处竟向大袀招了招手,示意大袀过去。确定对方是叫自己,大袀大为惊疑,这个老者自己不认识,对方恐怕眼下更不会认识自己。   小心地走到对方面前,老者却伸手取出了几个金锭递给大袀,大袀莫名其妙地接过,就听老者压低声音道:“去买苍凉山的最新消息,我在李家面铺等你回信。”   大袀转念一想才明白,在三花堂门口的流浪汉都是为人跑腿的,有人些想买消息,却不愿让三花堂的人知道是自己买的,就会找这些人。   大袀拿了金锭,转身走回,更从清惜身边走了过去。进了三花堂,一进去就见第一间房子里贴了十几张悬赏布告,再一细看,一张陈旧的悬赏令正是自己的名字。   走进第二间,只见有几个三花堂的人负责接待,再一看清平刚刚和人说完了事,从大袀身边走了过去。大袀走近三花堂的人,想了想,哑着嗓子说道:“要问一个叫瞎子的男人的下落。”   三花堂一个中年人说道:“还有别的线索吗?如果没有需要一百六十两金子。”   大袀把金子递了过去,里面的人接了,开始记录案卷。大袀又道:“一个叫红钗的女人的下落。”   中年人又报了价钱,大袀从自己身上取了金子,又道:“还有关于仙人指对决的最新消息,苍凉山最新的消息。”   又付了金锭,过了片刻就从里面递出了四封封口的书信,书信表面只记了花费的金子。   大袀伸手接过,出了房间,见没人注意就把其中三张书信揣进自己身上,他又出了三花堂,找到了李家面铺,把最后一封书信交给了那个老者。   离开背阴巷,大袀找到偏僻之处,见无人注意就取出三封书信查看。第一张是关于瞎子的下落,书信上说明需要几天的时间,让五天后回三花堂凭暗语索取消息,暗语附在了书信最后。再看第二张书信,上面分明写道,红钗,几年前被天道会追查,下落不明,听说最近又出现,十六天前曾有人见她在天监台接地诛令后离去。   大袀表情立时凝重,沉思片刻,再打开第三张书信,上面这样写着:关于仙人指对决的事,有三个最新传言,第一个传言,据说对决双方要把对决的时间提前,第二个传言,据说昨曰有人在长安见过那个叫大袀的人,第三个传言,目前玉兰赌坊赔率,赌大袀赢,一赔十一。   思索片刻,大袀双手一搓,三封书信立时化作飞灰。这时大袀一抬头,忽然见到一个人影从前面街上走了过去,大袀一惊,急忙出了小巷一瞧,一下子就愣住了。那个人影走的很快,一身青色道袍,那个人竟然就是大袀自己。   ; 第四十五章总算找到你   大袀看着另一个自己越走越远,拐过一个街角,就消失在街角处。大袀立刻想起几年前木道人为他施放的替身纸人,容貌正和前面的人影毫无两样,那时木道人可是曾取了他的血。大袀只暗哼一声,木道人,你既然参与对付我,曰后可就别怪我无情了。   走出街角,大袀在长安客栈转了一圈,又靠在客栈附近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暗中盯着客栈,这样又过了将近一天,在进出的人中也没见到三枝或红钗的身影,连木道人和天道会其他的人也没出现。   大袀想了想,就又回到了背阴巷,这时已经将近入夜,背阴巷里依旧人影晃动,走到小巷深处,三花堂门前的鬼鬼祟祟的人显然更多了。大袀这时便想,红钗若是回到了长安,天道会的人早早就放出了自己和人对决的消息,红钗现在应该是知道了,她定会去找自己。   大袀就靠在一个墙角,察看往来的人。眼看夜渐渐深了,忽然有个人从三花堂中走了出来,那人对着一个乞丐说了两句什么,就又回去了。再看三花堂前的流浪汉和乞丐忽然交头接耳起来,大袀连忙靠过去,那个传话的乞丐也对大袀低声道:“放出消息,天道会的生死对决就在今夜寅时。”   大袀便想原来三花堂也参与了此事,这时十几个流浪汉和乞丐就散了,纷纷向附近的人兜售消息。又有几个乞丐出了背阴巷,直奔长安客栈跑去,大袀跟在后面,见那三个乞丐到了客栈,在门口往里探头探脑。等了一会儿,就见有几人从长安客栈走了出来,顺着朱雀东街向城门方向走去。   又等了一会儿,陆续有人知道了消息,赶向仙人指,大袀就也跟着众人出了长安。仙人指就在长安城外的东北不远,是几根石柱冲天耸立,足有几丈高,就如仙人的几根手指,凡是有人要公平生死对决常选在这里,所以在外行走的道人僧侣都知道这个地方。   到了仙人指,就见已有不少人已到了,都站在石柱上静等,只有中间最大的那根石柱空着。大袀远远地站住,藏在一丛灌木后,仔细地打量着在场的众人。   巡视一番,也未看到红钗或者三枝,也未看到清平和清惜,过了一会儿,不停地有人赶来,眼看仙人指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起来,还有人互相寒暄,俨然就如庙会一般。   这样渐渐就快到了寅时,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忽然就见一个身影出现在仙人指不远处,快步朝东北方走去,消失在一片树林中。   大袀心中立时一惊,虽然是深夜,离得并不近,他也看得清楚,那人就是自己的替身纸人。仙人指附近的人似乎也有人注意到了,却只看了一眼,并未在意。大袀正迟疑,忽然又见一个肥胖的身影朝替身纸人的方向跟了过去。   仔细地打量那个肥胖的身影几眼,看不出是谁,大袀转念又想到,不管是谁,这个人跟在自己的替身纸人身后,必定是把那个纸人当作了自己。大袀又一细想,忽然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快步追向那人。   追到树林中,远远地跟在那人身后,树林中很静,只听见风吹树枝的哗哗声响,正好掩盖了脚步声,大袀越走越快,离前面那人也越来越近,前面那人似乎只注意着前面的替身纸人,丝毫没察觉到大袀跟在身后。   又追了几步,就见出了树林,前面却是一座荒宅。替身纸人走到荒宅前就停下脚步,这时有一个人影从夜色中走了过来。那人说道:“你就是大袀吧,我就是天道会的狗屠。”   这时却听前面那个肥胖的人影啊了一声,又叫了声:“大袀!?”   那人朝替身纸人跑了过去,同时脱掉了身上的披风,露出一个女子窈窕的身姿。大袀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子,脸色一怔,眼中立刻流露出一股少有的温和。   眼见女子跑近替身纸人,叫道:“大袀,是我,我是红钗。”   狗屠这时笑了,嘿嘿的笑声中又有两人从夜色中走了出来,那两人中有一人就是木道人,木道人一招手,红钗身边的那个大袀就不见了,红钗立时一惊,脸上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   木道人收了替身纸人,笑道:“你上当了,当初我用这替身术帮了你,可是你违背誓约,这次我再用替身纸人抓住你,还真是天意。”   红钗脸色一变,抿着嘴一言不发。狗屠立时板着脸道:“那就乖乖和我们走吧。”   红钗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多出了一条短棍,耍了个棍花,横在手中,又慢慢退了两步。   狗屠眼睛一咪,板着脸一板一眼地道:“他们管我叫狗屠,那是因为凡是我出手对付的人,都会被我弄得不诚仁形,就像被屠宰的狗,你最好乖乖地别让我动手。”   红钗只道:“大不了一死,我绝不会做对不起那个人的事。”   这时木道人笑道:“你是说那个大袀吧,他已几年没出现过,像他那样的低贱货色恐怕是早已死了。”   木道人又回头看向身后那个人影,说道:“他是三花堂的二堂主,不信你问他。”   那人一直躲在暗处,这时就沙哑地说道:“没错,为了追查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我们可下了不少本钱,最近几年没查到他一点消息。”   红钗紧抿了下嘴唇,忽然轮起短棍,猛地朝三人横扫了过去。木道人和二堂主一闪身后退了几步,狗屠却上前一步,一伸手臂,挡住了短棍,短棍打在手臂上,发出响亮的声响。   短棍更不停,直轮了一圈,红钗身随棍走,借力忽地跃起,只见裙带飘飘中,那根短棍显出一道霞光,劈头盖脸地击下。狗屠表情恍惚了一下,再看棍子已到了头顶,连忙一抬手臂,勉强挡住了这一棍。   狗屠立时恼羞成怒,手臂一抖,就从手臂中伸出一把弯刀和一只铁钩来。眼看红钗轮圆了短棍砸下来,狗屠阴阴一笑,铁钩一晃架开短棍,再一刀砍在短棍上,红钗手中一震,短棍就脱手飞了。   狗屠挥了挥铁钩,露出凶狠得意之色,这时只听红钗身后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狗屠和木道人刚愣了一下,忽然一道银光如银蛇一般从红钗身后某处射出,闪电般直射向狗屠。   狗屠吓得怪叫一声,连忙用手中铁钩和弯刀挡在身前,却见那银光晃动了一下,就绕过了铁钩,狗屠脸色大变,接着只觉得身上一痛。   那道银光却不停留,变了个方向,射进木道人胸口,又绕了一绕,才缓缓飞回。   这时大袀从树后走了出来,一招手把银光收回了袖中。紧走几步,挡在了红钗身前。   再见狗屠缓缓地转过身去,一边咳一边喷出鲜血,摇晃着走了几步,忽然站住了,身子一晃就摔倒在地。再看木道人直直地站着,胸口开了个洞,一动不动,他身后那人早已倒在了血泊中。   大袀冷冷向四周望去,巡视了片刻,确认再无别人,才缓缓收回目光。最后,大袀转回身来,目光落在红钗身上,露出温柔之意。   红钗迟疑地走近前,打量了大袀两眼,忽然低声道:“是你吗?大袀。”   大袀分开脸上一头乱发,朝红钗笑了笑。红钗只笑道:“真的是你,你变了,你还学会了御剑术。”   她说着却眼睛一红,哭道,总算找到你,就站在大袀面前低着头哭着。大袀心中一痛,伸手拂开红钗的长发,捧起红钗的脸来,轻轻地摸了摸。就见红钗白嫩的脸上立时多了两道污垢,却被自己弄脏了,大袀不由得一笑。   红钗只轻轻地叫了声大袀,脸色一红,也笑了,又伸手紧紧地抓住了大袀手臂。   大袀转回身再看了眼,狗屠已经死得透了,那个三花堂的二堂主早已没了气息,木道人却只是个替身。   大袀皱了皱眉头,拉着红钗转身离去。两人绕过树林,又远远地绕过仙人指,大袀想了想,有些担心地道:“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打探下风声,我看天道会不会就此罢休。”   红钗点点头,只道:“好。”   ; 第四十六章故友重逢   此时天边已有了些光亮,晨曦映在红钗的脸上和脖颈上,发出白皙的光泽,她的双眼在晨光中也发出晶莹的亮光,更犹如清晨的露珠。   见大袀有些发怔地看着自己,红钗微羞地转开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甜笑。   走到长安的东城外,站在高处眺望长安,大袀慢慢地站住了,皱起了眉头。他发现自己依旧不知不觉地走近长安,按大袀的行事规律,他会偷偷接了地诛令就离开长安,直到灭了妖再返回来,如果累了就随意在哪一靠躺一宿,他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的苦修。   大袀已决定为红钗安排好一切,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自己实在不知如何着手。这时却听红钗轻声道:“大袀,你要做什么,你就去做好了,不用管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大袀笑笑:“你不是一直要和我一起接地诛令吗?我决定了,从今天起咱们一起做。”   红钗摇头道:“不,我现在又不想了。”   大袀知道她是不想耽搁自己,自己已有二百多年道行,更能独自做魔头令,而红钗大概只有百年道行,已经差了很多。   见大袀依旧沉思,红钗忽然道:“大袀,我想去见见清惜和清平。”   大袀只想,现在天道会的人恐怕已经四处寻找红钗寻仇,却见红钗一副恳求之意,大袀立时心一软,心中又升起一股傲气,想着自己即使不能纵横天下,还不能保护了一个女人?   大袀便带红钗又往回走,就在仙人指返回长安的半路上,有一片河滩,大袀取出隐身斗篷给红钗披了,两人又找了个粗壮些的柳树,藏在了树后。大袀只想,清平兄妹两个也必定会去仙人指,就等他们回来。   两人在树后等着,眼见天色越来越亮,寅时恐怕是早就过了。又等了一会儿,果然三五成群的人从仙人指方向走回来,这些人白跑了一趟,兀自议论纷纷。又等了一会儿,眼见又有一拨人走了过来,清平两人就在其中,只是在清惜身边还有个亲密的男子,清平身边也有个两三个好友。   红钗这时用手轻轻拍了下大袀,大袀只点点头,一伸手抓下一大块树皮。大袀轻轻一搓,把树皮搓成碎片,用手指拣了一小块,轻轻一弹,又运起法力,眼见那块树皮被大袀驱使,在空中盘旋飘荡,飞出十多丈,正落在清平的头上。   清平用手拿了那小块树皮,看了一眼,愣了下,四下看了一眼就随手扔了。大袀这时又伸指一弹,弹了一小块树皮飞了过去,打向清平头脸。清平这回却伸手抓住了,又看见是一块明显新剥下的树皮,清平皱了下眉头,想了想,却停下了,对其他几人说了句什么。清惜身边的男子也说了句什么,清平摇摇头。接着眼看清平两人和其他几人分开,向西走了。   大袀只觉红钗把手放在了自己手臂上,似乎在提醒自己,大袀就冲红钗笑笑,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   又在树后等了好一会儿,路上已经没有了人,这时却见清平两人又走了回来。两人站在路边似乎商量着什么,清平的眼神却四下察看。大袀又弹出一块树皮,落在清平不远处。清平果然会意,和清惜往树皮的方向走了几步,大袀就一连弹出几块树皮,把两人引到河滩,又对红钗耳语了两句。   眼见清平两人走近,红钗就压低声音对两人说道:“我是红钗,别过来,你们去城南外泾水东面的棋盘亭外等我。”   清惜立时脸露惊喜,清平却一拉清惜转身就走了。大袀两人又等了一会儿,见无人跟着清平两人才起身离去。   两人赶到泾水之东,果然清平两人早等在那里。四人相见自然有许多话可说,寒暄过后,大袀又简单说了和天道会交手的事,清惜只拉了红钗亲密聊着,清平却道:“红钗,大袀兄,不知以后你们两位有何打算。”   红钗便道:“清平,清惜,几年不见咱们修为还是不相上下,我还想和你们一起做地诛令。”   清平只道:“那再好没有,我还有一些朋友,咱们一起做的话,又快又安全。”   清平沉吟一下,又道:“不过天道会恐怕不会这样就罢手,如果是这样,我的那些朋友恐怕不愿意你们加入。”   大袀便笑笑,只道:“清平,这件事以后再说如何?我想先和红钗躲几曰,就请你帮忙打探一下天道会的动静,我们再做打算。”   清平便道:“也好。”   四人又商议一番,清平回了长安,清惜就带了大袀两人沿泾水岸边一直走到了一处庄院,这个庄院是清平和几个朋友专门经营的歇脚处,颇为隐蔽。   大袀两人在庄院等了数曰,直到这天黄昏,清平的一个朋友,脸上长着一块红色印记的那人忽然匆匆赶来,只说道:“我叫柳随风,清平让我给你们带话,他现在被三花堂的人盯住了,问问现在该怎么办。”   大袀想了想,问道:“道友,你来的路上可注意有没有被人跟踪?”   柳随风摇头道:“这个我可不确定,好像三花堂有不少人都在盯着清平,有人看见我和他说了话。”   大袀略一思索,便决定离开庄院,这个柳随风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那个狗屠的死必定算在红钗头上,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要是天道会的人知道这个庄院,这里就会很危险。大袀便先让柳随风自己返回,然后后脚就带红钗和清惜离开了庄院。   三人在长安南门外停下,大袀找了个地方让红钗两人等着,自己就进入长安去找清平。他早已把隐身斗篷给了红钗防身,只要她们谨慎些,自保还是无虑。大袀早已洗浴过,换了一件书生的青衫,却依旧披头散发,戴了一顶遮阳的斗笠。   进了长安,却见柳随风就在城门远处等着,两人远远地看了一眼,柳随风便在前面走,大袀远远地跟在后面。   沿着青龙大街,过了几个街口,柳随风就进了长安乐坊,站在门口停了下,对大袀点点头,就进了去。大袀就要跟过去,忽然却站住了,皱眉向远处看了看。   在另一个路口,刚刚过去了一个人,看着身形有些眼熟。大袀略一思索,急忙追了过去。进了望南街,拐了几拐,却不见了人影。大袀再回头,却见那人靠在一个角落,正在地上摆弄着什么。   大袀急忙走过去,那人突然道:“我前几天用紫薇斗数摇了一卦,算定你在长安,就来找你。”   那人叹了口气,收拾了东西,站了起来。这人形容憔悴,一脸苦闷,却是瞎子。瞎子又道:“我欠你的情,不然我早该去死。”   大袀怒道:“该死的人都死了,与你何干。”   见瞎子又叹气,大袀不知如何劝他,便道:“咱们以后再聊,我还得去见两个朋友。”   瞎子二话没说,就跟了大袀身后,大袀想了想,却没说什么。   回到长安乐坊,只看柳随风在楼上等着,已经有些着急,见大袀进了来又上了三楼。大袀也进了三楼,就见赌场里清平正坐在一张赌桌前闷头下注。大袀走到清平身边坐了,清平就低声道:“我见到三枝了,我让他在客栈里等我。”   大袀想了想,说道:“没想到连累了你们兄妹,还有你的朋友,我决定和红钗先离开长安。”   清平叹了口气,只道:“那也好,咱们朋友一场,我也帮不了你们太多。”   大袀对清平笑笑,他知道清平能做到这些已经不易。   大袀再一抬头,随意拿眼睛一扫,就见有好几个人鬼鬼祟祟地都在暗中打量自己。大袀皱了皱眉头,就下了楼,瞎子只低着头跟在大袀身后。   出了乐坊,大袀想了想,觉得还是见一下三枝的好,毕竟这人做事还是够情义。沿着青龙大街走了没多远,就感觉身后已经跟了几个人。大袀不由得皱眉,盘算着怎么甩掉这些三花堂的人。   又走几步,大袀只觉得瞎子好像落后了一些,大袀再一回头,就见瞎子手腕晃动,凭空发出两声低沉的剑鸣,跟在后面最近的那人喷出几道血箭,倒在地上,这时大袀才看清瞎子手中是一把极细长的黑色长剑。   不等大袀再说什么,剩下几个三花堂的弟子一起冲了过来,瞎子手里的长剑舞动了几下,又有两三人躺了下去。这时剩下一名三花堂的弟子转身就跑,瞎子拎着黑色细剑追出十几步,又当街把那人杀了。   大袀知道再阻止也已经晚了,干脆大步向长安客栈走去。   进了客栈,大袀便喊了两声:“三枝,三枝,老朋友在外面等你。”   客栈中的人纷纷向大袀看过来,大袀一转身出了客栈,过了片刻,果然三枝走了出来,看见大袀,露出惊诧之色。三枝立刻走过来急道:“我找了你们好几年,红钗呢?那天从蜀山出来她就独自走了,你们一直在一起吗?还有和天道会对决是怎么回事?”   大袀皱眉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是来告诉你,赶紧离开长安,天道会的人可能要找你麻烦。”   三枝点点头,见大袀走了,抬腿就跟在后面。大袀刚想喝止三枝,却见不少三花堂的人从一个街口涌了出来,眼见瞎子拎着剑就迎了过去,一声不吭地冲进人群中。; 第四十七章开帮立派   三花堂的一群小喽啰叫喊着拔出兵器涌向瞎子,忽然间就见人群中窜出三个极快的身影,同时向瞎子扑去。大袀看见不妥,急忙紧走几步,嘴里开始念诵紧箍咒。   转眼间三人已到了瞎子身后和身侧,一把弯刀斜着砍向瞎子脖颈,一把长剑刺向瞎子后背,最后一人手里拿着什么,已对准了瞎子。大袀立时对着最后一人发动了咒语,那人立时疼得双手做了个抱头的姿势,人就一翻白眼昏死了过去。   再见瞎子一回身,黑色细剑切断了持剑那人手臂,另一人的弯刀却划过瞎子后背。瞎子又连刺几剑,杀了两人,后肋已是染红了一大片。   眼见三个杀手被杀,那些三花堂的小喽啰立刻调头就跑,瞎子犹如疯了一般,在长安街头猛追不舍,把三花堂的喽啰一个个当街砍杀。   大袀知道这下闹得更大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跟着动手,驱使银蛇剑见一个杀一个,三枝也跟着动手,三人一直杀进背阴巷三花堂总部。   大袀闯进三花堂最里面的密室,就见三花堂几个首脑和杀手正在商议着什么,这时大袀手中的银蛇剑已经发出耀眼的光芒,无数剑光闪动。   等剑光消散,三花堂密室的墙上一片密密麻麻的孔洞,更有十数道血痕,只两人却未便死,一脸的疑问和不甘之意。三花堂只是半世俗的帮派,没有什么道行高深的高人。即使有不少暗杀的手段,却被大袀杀得措手不及。   三人出了背阴巷,就见已有不少修行者远远地张望,这时却见清平和柳随风跑了过来,两人都是一脸惊佩,清平只道:“你们真干了件大事,咱们快走,恐怕一会儿将军府的人会出面找麻烦。”   五人沿着青龙大街直奔南门,走过一个街口,大袀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转头一看,就见一个小巷中正有两人紧盯着自己,那两人与大袀目光对视,似乎有挑衅的意味,更有一些忌惮。   三人互不相让地对视了片刻,那两人并未动手,大袀便转回头松了口气,刚才那两人道行都不低于自己。   大袀出了长安,又找到红钗和清惜,瞎子这时脸色已经惨白,大袀连忙找伤药为瞎子服上,又让瞎子赶紧运功疗伤。瞎子只眼睛一翻,只道:“死了正好。”   大袀把瞎子介绍给众人相识,又寒暄了几句,这时红钗就问三枝道:“你还好吗?三枝。”   三枝从一见到红钗,就默默地盯着红钗,这时走上前只道:“我,我还好,你呢?”   红钗笑笑,点了点头。三枝又要说什么,张了张嘴,红钗却一转身,就轻轻抓着大袀手臂,躲在大袀身旁。三枝见了,神色立时一黯。   这时,清平依次打量下众人,说道:“各位,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红钗只看了看大袀,三枝却已转过了身去,呆望着天,不知想着什么。大袀想了想,就道:“没什么打算,我想和红钗先躲几曰,然后我会陪红钗做地诛令。”   红钗立即道:“大袀,我说过,我不用你陪。”   清平这时一笑,说道:“大袀,红钗说的对。我清平,柳随风兄弟,还有清惜,我们道行差不多都在百年上下,我们就可以结队灭妖。还有那位瞎子兄和三枝兄,大概道行都在二百年之下,也可以一起结队,大袀兄道行快三百年了吧,完全可以依旧自己做地诛令。”   大袀刚要说什么,清平又道:“大袀兄,我有个想法。不知你想过没有,咱们不如成立个帮派如何?”   没想到清平说到这个,大袀着实有些惊讶,却听清平又说:“咱们这些做地诛令的人,人家又叫咱们除魔人,咱们在尘世行走,出生入死,很多时候得靠别人帮忙渡过难关,所以很多除魔人都结队做地诛令,结成可以互相依靠的好兄弟好姐妹。这几年,眼见谛盟和天道会,还有一个叫互助会的帮派越来越强势,很多没有帮派的人纷纷开帮立派了,大袀兄,天道会那么强大,你一个人怎么能对抗得了他们。”   大袀嘴里念叨着天道会,谛盟,觉得清平所说有些道理,若是自己一人也罢了,可是自己身边有女人有兄弟朋友,这次可都为了自己受了牵连。大袀便对清平点头道:“好!”   清平双眼一亮,笑道:“太好了,我第一个加入。”   大袀和清平笑着伸掌一击,柳随风也道:“有清平兄就有我柳随风。”   红钗和清惜也笑着说加入,清平转身向三枝道:“三枝兄,来吧。”   三枝看了红钗一眼,又看了看大袀。大袀就道:“三枝,不管如何,我认你这个朋友。”   三枝想了想,便挤出点笑意,点点头。清平笑着拍了下三枝肩头,转头又看见了瞎子,笑道:“还忘了瞎子兄,瞎子兄可是个高手。”   瞎子这时吐出口淤血,从地上站起来,说道:“瞎子贱命一条,就陪你们玩吧。”   清平这时极认真地道:“大袀兄,咱们几个你道行最高,你当帮主吧,你也别推辞。”   大袀看看几人,便点点头。清平这时便又把帮派几件当务之急的事提了出来,大袀听了,便和众人商议。   按照清平所说,最先需要打造帮派隐秘驻地,不仅能保证众人静心练功,还是安全的藏身之处,这就需要选一个灵气充沛的无主之处,还得收集大量晶铁,黑铁,补天石,仙藤木,等各种天材地宝打造各种禁制法阵。这样又得去找个会布置法阵的人来帮忙。   说到这,大袀看了眼瞎子,瞎子只自嘲地一咧嘴。   清平就道:“瞎子兄就对法阵有研究那就再好不过了。”   清平又提起修建传送法阵,炼制聚宝盆,打造炼丹炉诸多事宜,最后还得在长安客栈通告给天下同道。   又商议众人如何分头行事,红钗忽然道:“我可以去昆仑顶采补天石。”   见大袀有所疑问,红钗就在大袀耳边低语了一句,大袀这时才知红钗自从蜀山分手后就拜入了仙门月宫,这回两人再见面也未来得及细聊,大袀知道通往补天石的月路就由月宫弟子掌管,便点点头。   清平又让清惜陪着红钗同去,大袀便更放心了些。然后又让瞎子这段时间就潜心研究如何布置法阵。三枝自告奋勇在长安打探消息,联络众人。清平和柳随风负责四处采购所需数量最多黑铁和寻找灵气充沛之地。最后剩下最难的就是去弄大量的晶铁,还有一些必须用到的仙藤木,火黎石,羊脂玉,等天材地宝。这件事大袀便决定先由自己去做,只是这些东西若是弄不到,所谓开凿洞府驻地,也真真是个玩笑了。   众人商议之后,就各自分头行事。   大袀目送红钗和众人离去,忽然觉得开帮立派这件事还是仓促得有些玩笑了,不说别的,就是一千颗晶铁,自己又去哪弄到,那得多少黄金?还有仙藤木和火黎石,羊脂玉,可都极为珍稀。   大袀便想,晶铁这东西都是产自普通百姓之手,又转手卖给仙山道门,这回用黄金买恐怕是不行了,实在逼不得已自己就得偷,就得抢了。为了这几个兄弟姐妹,实在不行,自己的名声就彻底不要了。   大袀决定下来,便启程直奔远在东南方的岳州,那里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就是盛产晶铁之地。   曰夜兼程,七曰之后就到了岳州地界,大袀记起自己当初打造短剑时买晶铁的事,就又找到了那个叫做郝家集的镇子,镇上有个不小的铺子,专门经营晶铁。   大袀只暗自琢磨如何抢了这叫铁石斋的铺子,可等他找到地方,远远地一瞧,顿时愣住了。只见这铁石斋门前不知为何已聚集了不少的人,再一细看,大袀更有些惊讶,那些人竟都是谛盟的打扮。远远地看着那些谛盟的帮众进进出出,过了一会儿,又见一人走了出来,似乎就是当年那个极力为难过自己,叫冰渣的那人。   ; 第四十八章苍凉山   大袀发觉异常,再一留心,就发现镇上还有一些修士,三三两两地在远处驻足观望。大袀就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又在镇上转了转。镇上另有一家经营晶铁的小店铺,大袀走进去询问了价格,才知眼下晶铁价格飞涨,已经到了一百两黄金一块的高价。   店中有不少客人,有人就议论,眼下太多的除魔人开帮立派,都在大肆收购晶铁,所以晶铁的价格一涨再涨。   大袀离了店铺,又回到铁石斋附近观望谛盟的动静,忽然就听有人说道:“咱们走吧,不等了。”   这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大袀急忙一看,就见是个老者,和几个同伴匆匆离去。大袀立时想起,几天前就在三花堂门口,自己假扮流浪汉的时候,就是给这个老者跑过腿。大袀又想起,这老者那时从三花堂打探的是关于苍凉山的消息,而苍凉山可就在这附近。   大袀急忙跟在老者五人身后,出了小镇大袀疾走几步,喊道:“道友,道友请留步。”   那几人都一脸戒备地回过身来,大袀就对几人拱了拱手,低声道:“几位道友可否带上我一个?”   一个中年人笑道:“道友在说笑吧,咱们又不相识,再说我们要带你做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大袀就试探道:“道友难道不是要去苍凉山吗?我想你们去办那件事必定多一人就多一份胜算,在下又没有恶意,为何不能一起结队呢?”   中年人就道:“道友说错了,我们去苍凉山干什么?”   大袀哦了一声,道了声打扰了,就暗想难道自己猜错了?   那老者五人走出了数丈开外,忽然又低声商议起来,随后那老者又快步走了回来,向大袀低声道:“走吧,道友,我们几人又商量了,就算上你一个。”   大袀一喜,急忙跟上几人,几人互相见过,报了名号。那老者自称吴老道,中年人叫做煊明,只这两人道行高过大袀,剩下三人道号清风,清和,清枝却是师兄弟三人,也都二百年道行上下。   几人一边赶路一边说起苍凉山之事,果然就和大袀心中猜测一样,有人在苍凉山发现个极大的晶铁矿矿脉,消息一传开,就引了不少人前来,这几人就是想去抢些晶铁。   大袀和几人出了小镇,奔向苍凉山方向,没走出多远,就见路边树后有个圆脸的年轻姑娘,探头探脑地望过来。吴老道招手道:“大南瓜,快过来。”   那姑娘就跑了过来,吴老道就说:“这是小女,到时候我让她远远等着,绝不会碍大家的事。”   那姑娘道行低微,可既然吴老道如此说,众人也无异议。   众人加快脚步赶路,只一天功夫就到了苍凉山。这苍凉山延绵数百里,一眼望去一山连着一山,众人又跟着吴老道翻山越岭,绕过两处妖山和十几处山头,才到了苍凉山深处。大袀便想,也就是这样的地方才会有这么大的晶铁矿而不被人发觉,再说自己若是不跟这几人一起,哪里能找到这里。   到了地方,就见是连在一起的两个山峰,也不很高,几人远远地站住,吴老道就把矿脉入口指给几人看了。   在避风处几人都打坐休息片刻,吴老道密密嘱咐那姑娘留在这里不得乱跑,几人就快步向两个山峰矿脉入口走去。几人走到一半,又见三四拨人也都赶向入口。这几伙人互相打量,隐隐露出敌视之意,更争着跑向矿脉入口。   眼见快到了山顶处的入口,忽然就听一人大叫了一声,咕噜噜地滚落了下来。众人同时慢下脚步,就见山顶矿脉处露出几个人影,似乎是他们把那人打了下去。众人同时赶到入口,就见那几人把守住了入口,并不让人进入。   有人就高喊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挡着道?”   矿脉入口有人冷冷地道:“这个矿脉是我们天道会发现的,我们已在这里采矿,怎么说挡了你们的道?”   这几拨人这时却都同仇敌忾起来,互相商议一番,一人喝道:“这晶铁矿是天地所生,天下人都可得,你们天道会未免太霸道了吧。”   天道会那人则道:“天地所生不假,可是先到先得,既然我们发现了就归我们所有。你们要是在什么地方发现了什么宝物,难道别人也要分一份,这天下不就乱了吗?”   这时吴老道忽然叫道:“据老朽所知,这处矿脉本来是由通真道观一位道友先发现的,什么时候是你们天道会发现的了。”   众人都道:“是啊,这又如何说。”   天道会那人辩道:“他们通真道观没来占了,却又怪谁?现在我们天道会占了,自然是我们的了。”   众人都纷纷道:“按你们所说,谁占了就是谁的了?”   天道会那人只冷笑一声,就不言语了。众人都道:“那咱们就硬冲进去,看他们能奈何?”   大袀早打量了天道会几人,那几人道行看起来都不低,有的估计还比自己高出不少,看来实力很强。   这时众人都嚷嚷着要冲进去。大袀几人一商议,吴老道不置可否,清风三人都有些跃跃欲试,煊明却说:“等他们真的冲了进去,咱们就跟进去好了。”   可众人只嚷嚷着要冲杀,却无人领头,又商议来商议去好一阵,众人才又选出几个领头的人。这时大袀看见矿脉入口有个黑色道袍的神秘人影探头看了一眼众人,那人眼神扫过大袀,大袀只觉得心中一紧,大袀便知这人比自己道行高出不少,可是个极厉害的高手。   又过一会儿,人们纷纷传过话来,准备过一会儿一起冲击,杀进矿脉,众人就纷纷准备起来。又过片刻,果然有人带头冲了过去,大袀跟在众人之后。眼看着先头几人已经和天道会几人交上了手,大袀远远地站住了,全力驱使银蛇剑,直奔天道会挡路的几人射去。   银蛇剑化作一道银光,如一条银龙,蜿蜒舞动,转眼到了天道会一人身前。那人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化出十数个幻影,迎向那道银光。只听一阵清脆刺耳的剑鸣,银蛇剑被架了回来,那人手中的长剑却断了,人也被击退了几步。大袀再一驱使,银蛇剑腾空而起,又猛地冲了下去。这时众人见了都精神大振,有人更回头寻找是谁的手段。   眼见银蛇剑又冲了下去,天道会几人不敢硬接,纷纷退后,这时却见洞口忽然出来一个方脸的青年人,那青年人手中长剑一挥,只听一声刺耳剑鸣,银蛇剑立时失去了光芒,被击飞了出去。   看众人已经冲到跟前,那人又猛地一张嘴,忽然发出一阵排山倒海地龙吟。大袀只觉得海啸龙吟声一浪高过一浪,接着就什么也听不见了,身子都有些摇晃起来。   过了片刻,那声音停了,大袀稳住心神,却见前面的人已经倒了一大片,不少人从山上滚落了下去。那人冷冷地扫视一眼众人,众人自知不敌,纷纷退了回来。大袀见自己的银蛇剑落在了一块山石后,赶紧收回了袖中。   过了一会儿,天道会的方脸青年进了矿洞,有滚落下去的人又从下面爬了回来。接着又有人提起再冲过去,杀进矿脉,这些人鼓躁了一会儿,这回再无人愿意领头,到最后有人就下了山,人们竟慢慢散了。   大袀暗叹众人若是一起冲杀,天道会那个方脸青年再厉害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只是每人都顾着自己,终究成不了气候。   跟着吴老道几人回了山脚,煊明就道:“在下可不愿为了几颗晶铁就和人拼命,告辞了。”   眼见煊明二话不说就走了,清风三人也就要走,吴老道苦劝道:“不忙,咱们再等等,还有机会,一会儿谛盟的人恐怕会来,到时候咱们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大袀自然不想退缩,赞同道:“再等等也好。”   众人这时都从山上下了来,还没走的人三五成群地分散各处,过了一会儿,走了几人,又有些人赶了过来,这时就有人四处联络,把众人又都聚在了一起。   领头几人商议了,众人就决定组成夺矿联军,等谛盟的人和天道会的人交过手后,联军再做打算,好歹要在这里分一杯羹。   又等了半天,就在众人等得渐渐烦躁之时,忽然吴老道说了声来了,大袀顺着吴老道目光一看,就见果然是谛盟的人。这些人足有几十人,竟排成队列,浩浩荡荡,领头的人手中打着一面大旗,上面绘着一座山峰。   没想到谛盟的做派如同凡人的帮会,大袀不由得愣了一下,再看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好笑的神色。等大袀再看谛盟那些人,大袀却笑不出了,谛盟打头的几人道行都很高,后面的众人看来道行也不低。   谛盟的人直接上了山,直奔两峰之间的矿脉入口而去,大袀暗道好戏恐怕马上就会开演了,等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再说。; 第四十九章晶铁矿脉   这时就听谛盟领头那人神态悠然地说道:“在下谛盟护法远辰,哪位道友是天道会说得上话的,可否出来见见?”   过了一会儿,矿脉入口走出来天道会那个方脸的青年人,方脸青年表情淡淡地道:“在下方乐,有什么事?”   远辰呵呵一笑,道:“原来是天道会的七天星之一的大人物,我就明说了,这苍凉山可在我们谛盟的地盘,你们天道会在我们的地盘抢我们的矿,这能说得过去吗?”   方乐更朝远辰走近了一些,接着两人神色严峻起来,只是说话声越来越小,大袀离的远了,也听不见两人说的什么。过了一会儿,就见谛盟和天道会众人轰地散开了,方乐和远辰立刻拼斗起来。   大袀远远瞧着,就见剑光闪耀,纠缠在一起,剑光每一交错,都发出剧烈的爆裂,看来两人发出的力道都极为强悍。那两人这样斗了片刻,却都停手了。接着两人走到在一起商议起来,最后两伙人竟先后进了矿脉入口。   看来这两大帮派已经达成了交易,矿脉入口也已经换做两大帮派的人共同把守,联军众人知道此事再无望,纷纷咒骂,又过一会儿,这些人一脸不甘地就渐渐散了。清风三人也告辞走了,吴老道依旧极为不甘,对大袀道:“道友,你看咱们怎么办?”   大袀想了想,就道:“道友,我看虽然他们把守了入口,咱们可不可以从别的地方挖个地道进去?”   吴老道便道:“这个矿脉这么大,咱们只要挖到里面,他们未必就能发觉了。不过我看这山石都是极硬的青岗岩,山又高,咱们要挖进去恐怕得二三十天。”   大袀摇摇头,说道:“那不行,天道会和谛盟进去了不少人,别说二三十天,我怕他们用不了十几天就把矿都挖干净了。”   吴老道:“要是咱们地道挖错了方向就更糟,其实要是有会土遁的道友,就容易了。”   大袀立时心中一动,三枝就是无底洞弟子,他可会土遁的,只要他遁入矿洞中,不知不觉挖点晶铁出来还不容易?只是他离这里可远了。大袀就道:“我有个朋友就会土遁术,可惜远在长安。”   吴老道想了想就道:“那也容易,咱们就回去一个人找他,若是十天之内能赶回来或许还来得及。”   大袀就道:“道兄轻身功夫如何?我赶路很慢,再说我去长安还有诸多不便。”   吴老道想了想,却看向他女儿,神色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去长安跑一趟,大袀说了和三枝联系的法子,吴老道只道:“那小女就麻烦道友多多照顾,我若是不回来,你们千万不要离开,也不要招惹上敌人。”   大袀便应承了,吴老道又细细地嘱咐了那姑娘好一阵,直到姑娘嘟囔道:“爹,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自己。”   吴老道尴尬地笑笑,就告辞了,大袀见吴老道脚下生风,片刻就走得远了,心中暗喜,若是吴老道五曰内赶到长安,三枝又在五曰内赶回来,事情或许还有可为。   这时山峰下的人已差不多走了干净,大袀琢磨着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不如找个地方休息,大袀回头看看吴老道的女儿,便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没想到这姑娘却脸显戏虐挑逗之意,一挑眉毛道:“本姑娘的名字怎么会告诉你这个臭男人,你又不是我的夫君。”   大袀不由得一愣,心中苦笑,心想这姑娘一直极乖巧地跟着众人,怎么他爹一走就变了个人。大袀转念间就板着脸道:“小孩子怎么这么不知礼,长辈既问了,你好好回答就是。”   那姑娘挺了挺胸,伸了下腰,悠悠地道:“我哪里小了,嗯?再说你这个臭小子可没比我大上几岁,称什么长辈。”   大袀可没心思与年轻姑娘做口舌之争,想到吴老道可是叫他女儿大南瓜,大袀就道:“南瓜姑娘,我看咱们别在这里干等了。”   南瓜姑娘皱眉道:“呸,你敢这么叫我!”   大袀转身就走,南瓜姑娘想了想还是跟在大袀身后,只是在后面不停地自言自语地编排着大袀的不是,说到后来更自己嘿嘿笑了。   两人走了一会儿,大袀就觉得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大袀也未在意,又走了一段路,忽然听到身后更传来一声男人的咳嗽声,大袀立时大骇,他急忙转头一看,就见不知什么时候吴老道就跟在自己身后。大袀脱口道:“道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没去长安吗?”   吴老道板着脸道:“老朽还去什么长安,你在这欺负老朽的宝贝闺女,我哪也不去。   大袀不由得一怔,再一看,心中一惊,这身后的吴老道,只头是吴老道的头,身子却还是个婀娜的女子身。大袀再一想,似乎有些明白了,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这时吴老道一下抓掉脸上的面皮和头发,又露出姑娘俏皮的圆脸来。   大袀故意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南瓜姑娘嘟囔一声,就急忙跟上大袀,又道:“告诉你好了,我叫珑囡。”   大袀知道对方其实已在认错,就笑了笑,只道:“没想到你会易容,还这么精巧,你是向谁学的。”   珑囡说道:“这算不得易容吧,我从小就有这个东西,想捏成什么样都可以,我打小就捏着玩。”   大袀一瞧,就见珑囡手里握着一团东西,似乎像个活物,随着珑囡捏着,那东西不仅变换形状,连颜色也有变化,大袀知道天下无奇不有,这也算不得什么,就不再问。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忽然就见有一个穿着谛盟服饰的男子迎面走了来。那人打量了大袀几眼,却向大袀身后看个不停。大袀回头一看,就见珑囡把那团东西捏成了帽子戴在了头上,在帽子四周伸出十几个蛇头一般的东西,不停地蠕动。   那人面露惊奇之色,似乎有些心动,大袀知道对方可能动了什么歪念头,就暗怪这珑囡太招摇。那人看起来似乎是个谛盟的头目,道行也不低,那人又仔细地打量了大袀几眼,忽然喝道:“你们站住了。”   大袀停下脚步,把珑囡挡在身后,只不冷不热地道:“道友有什么事,请说。”   这谛盟的头目愣了下,又仔细地打量着大袀,大袀暗哼一声,知道这人在觉察着自己的法力外泄,判断自己的道行,只是自己自修习了混元道法,自身法力就极难外泄,他恐怕要看走眼。   这人打量了大袀和珑囡好一会儿,似乎确认自己遇到了两个新入道的,一指珑囡道:“把那个东西送给我如何?”   大袀只道:“凭什么?”   珑囡也笑道:“对呀,凭什么?”   说着大袀转身就要走。谛盟这头目忽然一张手,放出一团漆黑的雾气,直扑向大袀两人。大袀立时脸色一变,双掌一圈,在身前用混元法力结成圆盘,旋转着把那团漆黑雾气挡住了。眼见那人还要施法,大袀嘴里就念叨了几声,那人立时中了紧箍咒,大叫了一声就倒了下去。   大袀走过去一瞧,见那人却已死了,面现痛苦之色,七窍都流出血来。大袀翻了翻那人身上,只摸出几个瓷瓶和几锭金子。大袀就拎起那人尸体,找到个蒿草丛,随手扔了进去。   这时却见珑囡已是脸色发白,大袀笑笑,带着珑囡继续走路。没走出几步,大袀却见珑囡拿下了头上那团东西,又摆弄起来。这时大袀忽然眼中一亮,问道:“你能用那东西捏出刚才那人的样子吗?”   珑囡只点点头,大袀立时急冲冲地走了回去,又把尸体从草丛里弄了出来,大袀把尸体的脸擦干净,对珑囡道:“你捏一个看看。”   过了片刻,果然珑囡捏出了那人脸孔,连头发都差不多。大袀笑着扒下那人谛盟的服饰,穿在自己身上,又让珑囡把面具放在自己脸上。见有好玩的事,珑囡笑着把那团东西罩在了大袀脸上,又摆弄了几下。大袀只觉那东西吸住了自己的皮肤,再取出阴阳镜一照,果然和那人再无分别。   大袀就带珑囡快步走了回去,回到矿脉的山脚,大袀找个地方让珑囡藏好,就道:“我去去就回。”   大袀走了几十步,就听珑囡远远地喊道:“快去快回。”   大袀以为珑囡一个人害怕,就点点头,又示意珑囡不要再喊叫。   大袀快步走上山,见到矿脉入口有几人在把守,就大模大样地走了过去。   ; 第五十章盗用传讯阵   到了近前,大袀只对几个谛盟的守卫点点头,有一人更对大袀道:“陌异巡查,你也来了。”   大袀含笑嗯了一声,心想原来这人叫陌异,还是个巡查。进了入口,就见里面已经挖掘出宽敞的通道。往左面是天道会的人,右面则是谛盟的人。大袀走进右面的通道,就见再里面是几个大房间,之后是大广场,汇集了几条通道,通向矿脉深处。   刚在里面走了几步,有个中年人对大袀呵斥道:“闲逛什么?赶紧去做自己的事情。”   大袀看对方服饰似乎比自己等级高,连忙应了一声。一转眼看见有人在把一箱一箱的东西搬进一个房间,急忙也搬了一箱。搬了几箱东西,见那中年人已进了矿洞,大袀就停了手,偷偷打量着其余几个房间。   只有一个房间比较小,也没有人进出,大袀就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进到里面就见有三个与大袀等级差不多的人,其中一人笑道:“陌异,怎么跑这里偷懒来了?”   大袀不敢多说,只故意嘟囔道:“你们不也是。”   那人笑了,说道:“我们可是在值守这个传讯法阵,一步也走不开,闷也闷死了。”   大袀早看见房间里面有个平台,平台上镶嵌着复杂的纹路,纹路上有光亮转动。大袀就走过去,要仔细打量一番,其中一人立刻伸手阻拦,皱眉道:“陌异,难道你不懂得规矩,这个传讯法阵是上面与长安总部联络用的,闲杂人等不能随意接近。”   大袀听了心中一动,只笑道:“我有事与总部那边联系,总可以吧。”   那人冷笑道:“可以,不过得有远辰护法的命令,要不你让远辰护法亲自和我们说。”   这时先头那人赶紧解围道:“陌异兄只是开开玩笑,大家别为了这点小事争执,一会儿让三堂主看见了也不好。”   大袀打了个哈哈就走了出去,只听身后那人道:“这个陌异怎么如此不晓事。”   另一人道:“那个陌异一向知分寸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而且我总得他今天有点怪怪的。”   大袀在外面听了,急忙走远几步,他想若是盗用谛盟的传讯阵通知三枝也快了许多,只是那三人守在那里,想靠近也难。   这时大袀忽然觉得自己的脸上那东西动了动,接着竟慢慢地收缩起来。大袀急忙捂着脸往外走,这时他才想起珑囡说让自己快去快回,原来这面具只能保持一段时间。   有人见大袀脸上抽搐,都有些奇怪。大袀急冲冲跑出矿洞,出了洞口就急走,守在洞口的谛盟几人见大袀急慌慌地跑出来都有些诧异,却无人阻拦。大袀走了几十步,却觉得面具就要掉下去,急忙又用手捂住。又过片刻,那东西终于脱落下来,收缩成了一团。好在这时离洞口已经远了些,那几人似乎也未注意大袀脑后细微的变化。   回到山脚,大袀才松了口气。又回到了珑囡藏身处,可那里珑囡却没在,大袀不由得又急着四处寻找。总算在不远处找见了珑囡,这姑娘打磨了几块玉石,正专心地用法术在上面打眼儿,也不理人。   大袀仔细一看,就见珑囡聚集了法力,几个手指一捻,发出一道细小的旋转冰柱,一下子就在玉石上钻了个平滑的圆孔。大袀暗想这女子道行虽不高,却会不少奇妙的法术,也不知从哪学的或是自己琢磨的。   大袀把那团东西还给了珑囡,就在不远处坐下,远远地打量着山上的矿脉入口,思索着如何再混进去盗用那个传讯阵。   这样过了三四个时辰,忽然就见一行人从矿洞中出了来,等这些人走近些,就见领头一人就是谛盟的远辰。大袀略一思索,眼睛一亮,心想自己化妆成远辰的样子进去,说不准就能盗用他们的传讯阵。   大袀赶紧招呼了珑囡,珑囡极不情愿地放下手中事物,跟大袀走了几十步,躲在几株树后仔细地打量着远辰等人。眼见远辰等人已经走得近了,大袀对珑囡说道:“看仔细最前面那个男的,记住他的容貌,捏出那人的面具。”   珑囡瞪大了眼睛,皱着眉道:“我看不清他的脸。”   大袀这才想起珑囡可比自己道行低得多,可要是再往前走就会被这人发觉了,眼看着远辰等人就要从前面走过去,大袀略一思索,就脱了谛盟的服饰,快步从树后走了出去,远远地向远辰喊道:“前面可是远辰道友?”   远辰等人立时站住了,戒备地看着大袀,大袀只笑道:“我有个朋友叫陌异,一直邀我入你们谛盟,他向我提起过你,说会向道友推荐我,不知陌异可和你说了这事。”   大袀说着打量着众人,这时就见谛盟几人中有个人竟是老相识冰渣,心中立时一跳。冰渣有些怀疑地打量了大袀几眼,终究并未认出来。这时远辰哦了一声,只道:“我谛盟各个堂口都可入会,你让陌异引荐你去一个堂口就行,我还有要事就不失陪了。”   大袀连忙道:“且慢,在下可不是想当个普通的帮众,我想我起码得当个堂主。”   那几人听了都呵呵地笑了,远辰更道:“看来道友对自己的道术极为自信呢。那我们就来过过招。”   远辰这么说着向大袀走了过来,大袀也慢慢迎过去。一个谛盟的帮众只道:“我来吧。”   那帮众向大袀亮出兵器,却见大袀忽然一张嘴,就喷出一大团火焰,火焰翻滚着转眼就要把那人围住,那人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跑,远辰这时也喷出一团水雾,挡住了火焰。   大袀收了火,只笑了笑,远辰就道:“没想到道友道行可不低,这样吧,你去长安总堂找我们谛盟四大长老,就说是我让你去的,或许他们能安排道友当个堂主。”   大袀连忙道谢,又啰啰嗦嗦地说了几句,他只想让后面的珑囡看清楚些。这时却见远辰看向大袀身后,问道:“那是什么人?”   大袀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珑囡走了过来,正在不远处仔细地打量着远辰。大袀吓了一跳,连忙道:“那是在下的一个晚辈,不知礼数,道友莫怪。”   远辰也未起疑,又问了大袀道号,大袀只随口编了个,远辰点点头,就带谛盟众人走了。大袀只想,自己这招也只能用这一次了,这远辰这回必是记住自己了。   见远辰渐渐走远,大袀连忙带珑囡回到树后,又对珑囡道:“你怎么出了来?”   珑囡眉毛一挑,嗔道:“不出来我如何看的仔细?”   再看珑囡手里已经多出了一张面具,果然就是远辰的样子。大袀让珑囡给自己戴在头上,又穿上谛盟的服饰,想了想大袀又把衣服前胸绣着等级的地方弄得破碎,才从树后走出来,绕了一圈,沿着远辰的原路,向山上快步走去。   走到入口,几个守卫见远辰这么快就返回,都有些惊讶,却无人敢询问。大袀快步走了进去,直接到了那间传讯阵所在的房间。   大袀沉着脸走了进去,里面三人本来都在说笑,见大袀进来立刻站起身,一人急忙道:“远辰护法,您需要传讯?”   大袀怕自己多说露出破绽,只点了点头。三人见大袀如此严肃都不敢怠慢,有人取来一张符纸和一只画符用的五色毫毛笔,递给大袀。大袀接过笔纸,愣了一下,只怕自己做错了事,露了马脚。这时,其中一人以为大袀在思考如何措辞,就殷勤地道:“护法,您说我写吧。”   大袀就点点头,那人就取过笔纸坐了,大袀想了想,低沉着声音道:“找到一个三枝的人,请他赶紧来苍凉山帮忙对付一个瞎子。”   那人愣了一下,见大袀皱眉看向他,才急忙运笔写了,大袀仔细一看果然写这个传讯符箓是有特定的手法。每隔一两个字就夹带着一个符文,所有符文连接起来,又构成一道符语。大袀便想真是好险。   那人写完传讯符又请示是否立即发送,大袀点点头,就见三人纷纷坐在法阵上,三人分别在法阵上注入法力,好一会儿之后法阵才运转起来,那人又把传讯符激活,就见传讯符化作一道光亮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大袀立刻转身出了房间,快步走出矿洞。   刚刚走出矿洞没几步,就见迎面有三人快步走了过来。大袀一看,立时呆了,这三人分明是刚刚和远辰一起的那几人中的三个,怎么却都回来了。   三人也一眼看见了大袀,也全都呆了。   ; 第五十一章蝙蝠   三人愣愣地紧盯着大袀,眼看大袀对面直走过来,三人脸上都显出惊骇之意。大袀知道已经坏了,急忙运转法力,有一疤面年轻人似乎觉察到什么,快步向后退去。离大袀最近这人也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大袀再不顾什么,急忙对三人一伸手,放出一道银光。   银蛇剑化作道银光疾射而出,最前面一人措手不及,一下子被银蛇剑洞穿了胸口,嘴里咕噜了一下就倒了下去。第二人身前却多出一面铜镜正挡住了剑光,大袀再御使银蛇剑又斩向最后那疤面年轻人的脖颈,那年轻人早就有所防备,一挥长剑就架开了。这时大袀却大喊道:“来人啊,他们三个是叛徒,要杀我。”   疤面年轻人同时大喊道:“他是假的,他不是远辰护法。”   大袀怒道:“大胆叛徒,胡说八道什么?”   大袀说着,手上法力转动,收回银蛇剑,同时嘴里急忙念起紧箍咒。眼看着拿着铜镜那人正往铜镜中注入法力,铜镜已放出光泽,大袀心念一动,转眼间这人就倒了下去。再见那疤面年轻人,飞身扑了过来,一剑已刺到了大袀肋下。   大袀急忙架开这一剑,转身就跑,同时大喊道:“快来人拦住他。”   一边喊着,大袀又向身后放出银蛇剑斩向那年轻人,那疤面年轻人手上舞动长剑不停地招架,这样一耽搁,大袀已跑出了十几步,大袀收回银蛇剑,再不停留一个劲狂奔。   那几个守卫这时已看出不对,和那人一起追来,追了几步,就见大袀又一回身,放出一片剑芒,铺天盖地射向几人。几人急忙站住了,各用招数护住自身。   被大袀来这么一招,几个守卫觉得大袀强悍,就犹豫着不敢再追,那疤面年轻人追了几步,见无人跟来,也慢慢地停下了。这时有个守卫想了起来,才匆忙返回去喊援手,剩下几人就眼看着大袀直跑下了山。   大袀跑到山脚,找到珑囡,又一口气跑出老远,见无人追来才放心。稍一安稳,大袀才有些后怕,那几个洞口的守卫并不厉害,只是识破自己那三人道行不低,若不是出其不意地杀了两人,今天恐怕就反被那三人杀了,紧箍咒虽厉害,只是每用一次都极耗心神,用紧箍咒杀了那人后,心神不挤,御剑术威力也大打折扣。   他这时更想,自己学了两样本事便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这一次太过冒险,果然差点吃个大亏。   有了这事,大袀就不敢再回去,大袀知道谛盟高手众多,与他不相上下的也好几个,更何况那个远辰的道行比大袀还高出不少。大袀就带着珑囡在苍凉山附近转悠,只等着三枝赶过来。大袀只想,传讯阵已经发出去讯息,估计谛盟那边马上就会去办,那么三枝得到消息也会立即赶来。只是谛盟已经发觉了远辰护法被假冒,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再发出讯息更正。   大袀这时又担心谛盟会派出高人追寻自己,珑囡又不停地埋怨大袀生事,大袀心中愈加焦躁。   这样过了三天,大袀便想着再回去查看下动静,带着珑囡向矿脉所在那山峰走去,忽然却见一只极大的蝙蝠在天上飞着。   大袀好奇地打量,就见那蝙蝠似乎看见了大袀,转向大袀这边飞了过来,大袀急忙运转法力,把银蛇剑准备好,同时让珑囡退后。   那蝙蝠直飞了过来,就落在大袀身前,再见蝙蝠收回双翼,伸出双腿,转眼就变成了人形。这人更开口道:“原来你在这,怎么回事?”   大袀这时已看清来人就是三枝,他没想到三枝还有这样的道术,正有些惊奇,这时珑囡却走上前笑道:“你这法术不错,教我吧。”   三枝却皱眉道:“原来这么快你又找了个女子。”   大袀急忙道:“胡说什么,这是吴道友的女儿,他去长安找你,委托我照顾几天。”   珑囡立时讥讽道:“我这么大了还用你照顾?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那天可差点命都丢了。”   三枝又皱眉道:“你是不是让瞎子通过谛盟的人给我传讯,怎么又让什么吴道友去长安找我?”   珑囡则道:“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让我爹跑那么远的路。”   大袀只得把事情经过和三枝一一说了,珑囡杂七杂八地打了几次岔,好在三枝片刻就听明白了缘由。三枝便道:“那条讯息说的不怎么明白,我还以为是瞎子找我。”   三枝又道:“我已经在苍凉山转悠了半天,早从矿脉那边路过了两次,那座山已经被施放了禁断大阵,还有不少人看守,有几个人道行不低,我也没敢靠近。”   大袀哦了一声,心想自己假冒远辰之后,想必谛盟和天道会为了以防万一,连禁断大阵都用上了。大袀又和三枝商议了一下,两人就决定立刻返回矿脉那边看看再说。   大袀本想带着珑囡行走,三枝依旧化成蝙蝠飞在高处,不料三枝却道:“你和这姑娘在一起我不放心,咱们一起走吧。”   三人小心地返回矿脉所在的山脚,从远处一看,只见矿脉之上多出了两个极大的光晕,连在一起罩住了整个矿脉。再看不仅入口处把守的人多了不少,更有几个三五人一起的小队在山上来回巡视。   大袀就说出了自己想法,掩护三枝跑到山上,然后用土遁之术进到矿脉。三枝听了,像看见白痴一样打量了大袀一眼,同时讥讽道:“这山都是青岗岩,你没看到?你觉得凭我的道行能遁到里面去?”   大袀略一思索,便道:“那你带着我遁到半路再想办法。”   三枝眼中已经显露出不屑与大袀交谈之意,珑囡更嘿地笑了一下,大袀只得自己干笑了两声。过了片刻,三枝却道:“只有一个办法,我就找找这山里有没有通往矿脉之处的山裂。”   大袀随口疑问道:“山裂?”   三枝只道:“你仔细留意就会知道,有些老树的树干之中是空的,同样有些山的中间也有裂缝,越是这种山石坚硬的山越是如此,那些土山却不会。”   三枝说着就四下走动起来,大袀两人急忙跟在三枝身后,就见三枝便走便四下打量,最后似乎找准了个地方,就快步走了过去。三枝在那块地方站定了,嘴里念了几句咒语,手里扬了把尘土,一跺脚就钻进了地下。   等了好长一阵儿也不见三枝出来,珑囡用脚踏了两下三枝钻进去的地方,说道:“你的朋友不会憋死了吧。”   大袀正替三枝担心,就皱眉道:“离那远点儿,小心他出来把你顶个跟头。”   两人就盯着那个地方看着,过了一会儿,就听身后不远处有声响,再看就见三枝踉跄一下倒在了地上。大袀连忙走过去一看,就见三枝脸色发紫,已经吐了口血。   大袀急忙取出伤药,三枝却摆了摆手。又过了片刻,三枝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三枝又盘膝坐下,不一会又喷出一口淤血。三枝又打坐了一会儿,似乎恢复了法力,就站起身,说道:“我再试一次。”   大袀急忙道:“不可,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三枝却哼了一声,又施法遁入了脚下。   又过了好一会儿,三枝又土遁回来,这次却没有吐血,只是脸色极为难看。大袀急忙道:“好吧,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你不可再去了。”   三枝却不理,依旧打坐了一会儿,又土遁而去。   第三次三枝回来得更慢,珑囡立刻问道:“我看这次你又没有找到。”   三枝摇摇头,只道:“这次我找到了一条河,山里的河。”; 第五十二章元神   那确实是河,这次三枝已经找到了可以遁进去的路径,分别把两人带了进去。到了里面,大袀就发现,这是山峰中空的部分,常年被雨水冲刷,形成了一条河道,只不过这条河道就在山峰里。   虽然进到里面,却发现这里地势很低,离上面的矿脉还很远,按位置上面就是天道会所把持的矿脉。好在河道是蜿蜒向上,三人顺着地下河道攀爬,越走越高。   走到后来,河道越来越狭窄,最后无论如何也进不进去了,三人就用兵器凿开石壁,开辟道路。这样又走了一段路,就见前面一片山石露出微弱的亮光。   三人急忙凿开道路爬过去,盯着那片发白的石壁看了片刻。珑囡最先兴奋地询问:“是吗,是晶铁?”   大袀和三枝对望了一眼都摇了摇头,珑囡立时一脸失望,三枝却道:“虽然不是,可也说明这里已经离矿脉不远了。”   两人运足法力,用长剑再往上面挖掘,眼见这块发白的石壁越往里越坚硬,到最后怎么也挖不动了。大袀示意两人退后,就取出银蛇剑,运足法力射出。本以为这一下说什么也能破开一些,却只见银光撞在石壁上,瞬间光芒大作,发出耀眼的光亮,银光更被弹了回来,大袀急忙双手使出阴阳之力,收回银光,这次道术被弹回,大袀立时觉得胸中烦闷,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回来。   这时见三枝和珑囡也跃跃欲试,大袀急忙示意两人安静,同时把耳朵附在石壁上倾听。三枝便道:“咱们好像挖到禁断大阵边界了,刚才就是触动了阵法。”   大袀这时点点头:“刚才触动了一下,所幸没惊动上面的谛盟,不能再用强了。”   三人就对着石壁沉思苦想,过了好一阵也无法想出什么好法子,这石壁本来就坚硬,又被禁断大阵加持,如果不用强力的法术无论如何也是破不开,而再用强力的法术就会引起禁断大阵的反应,对方就会察觉,真是陷入两难境地。   眼见大袀和三枝无可奈何,珑囡却趴在石壁上鼓捣着什么,再一细看就见她运用她特有的那个小法术,在石壁上钻了个小眼。   三枝只道:“你钻个眼有什么用?”   珑囡只道:“怎么没用,我就想看看这石壁后面是不是就是晶铁矿。”   大袀早看过珑囡施放这个法术,这时忽然眼中一亮,笑道:“怎么没用,有用!”   见三枝和珑囡疑惑地看向自己,大袀只笑道:“如果珑囡你把这个道术教给我,凭我的道行保证能钻一个拳头一般的孔洞,而且一直钻到里面。”   三枝:“然后呢?”   大袀笑道:“然后我们当然用什么东西把晶铁一块块挖出来,谁说我们非要人进去。”   三枝点点也道:“好,我们可以打造一个长点的铁钩子回来。”   这时珑囡一翻白眼:“谁说过要把这个神通教给你们了。”   大袀便笑道:“神通什么的就扯远了,我也可以教你个道术交换,如何?”   珑囡皱眉道:“好啦,白教给你算了,不过你要学不会可别怪我。你们都看好了。”   珑囡说着走到两人面前,就那么伸出五个手指一捻动,就见那几根手指间前立刻生出了一根冰柱,极速旋转,片刻后又消散了。   三枝问道:“这叫什么法术,谁教你的?”   珑囡得意地一笑:“这个道术还没名字,怎么样,是我自己练出来的,如何?”   三枝就询问这法术是运用何种法力,又如何艹控,还有心法及咒语,珑囡却摇头道:“我怎么知道那么多,我就那么一想,就发出来了。”   大袀知道珑囡说的是实话,她是自己无事乱琢磨的,哪有那么多讲究,只是如果这样要想学会可就难了。大袀便走到一边慢慢琢磨,先是用混元法力转化成寒冰法力,凝运成圆柱,然后采用阴阳之法,把寒气不停地抽到另一侧,最后就见一样东西从大袀手中发出来,那东西掉在地上,却是一根不细的冰柱,着实让珑囡一阵发笑。   这时三枝也未闲着,两个人一人躲在一个角落琢磨,又不时地让珑囡再演示一番,两人不停地修习,只是引来珑囡不停地开心大笑。   被珑囡嘲笑了几回,三枝渐渐脸色铁青,大袀也一脸严峻起来,两人都是钻牛角尖的脾气,更一心琢磨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珑囡更气闷得躺在岩石上差点睡着,就听大袀笑道:“成了。”   三枝听了一脸的惊诧,显然他并未掌握这个不起眼的法术,珑囡也有些好奇,只说道:“发一个试试。”   大袀点点头,就见他走到石壁前,双手一圈摆出相辅相成之势,就见上面一只手中渐渐显出翻滚的火气,下面另一只手却显出阴寒之气,接着大袀双手一握,就见青红两股力道立时绞在一起,极快地旋转而出,更发出刺耳的尖鸣。   珑囡皱眉道:“这算什么?”   大袀只笑道:“虽和你发出的道术不太一样,却也差不了太多。”   说着大袀指了指石壁,三枝和珑囡两人仔细一看,就见石壁上已经多出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孔洞,已经打进石壁一尺多深。珑囡依旧不太在意,三枝却知大袀刚才发出的道术之难,不由得多看了大袀两眼。   大袀一笑,又对着孔洞再次施法,这样又弄了数十次,直到大袀都有些心神不济,大袀又趴在孔洞上了看了一眼,眼中一亮,笑道:“好了。”   珑囡立刻抢过去对着孔洞往里瞧,就见孔洞一直延伸了一丈多深,正好通进了一道矿脉,可以看见晶莹剔透的一块块晶铁就嵌在矿石中,眼见珑囡笑颜如花,眼中已经全是那闪光的东西。三枝也看了一眼,立刻道:“你们等着,我片刻就回。”   大袀知道三枝要出去打造一根铁钩,就自顾休息回复心神法力。过了没多一会儿,果然三枝手里拿着一根折了几折的铁钩回来,他弄直了铁钩就见足有一丈多长,那个钩子前面有尖可以挖,侧面又有钩子,就对着孔洞捅了进去,随后三枝和珑囡两人就对着小孔不停地叽叽歪歪起来,“左,右,哎,右,左,好,行了!”   很快就见珑囡拿了一块拇指大小的晶铁把玩,一脸欣喜。三枝和珑囡两人尝到了甜头,不停地用铁钩挖掘,眼见一块块晶铁被挖了出来。   这样过了没多一会儿,就有二十多块晶铁挖了出来,不过接下来两人的进度就慢了,大袀趴在孔洞一看,就见孔洞尽头近处的晶铁都被挖没了,其他的晶铁都在远处,还有的见不到,铁钩也无法弯曲。   三枝就又出去了,要再打造一根更长的铁钩回来,大袀却皱了眉头,心想这样可不行,就算铁钩好用,这样多久才能采到一千晶铁,上面的谛盟采的可飞快。   趴在孔洞往里看了看,大袀只想着,若是人能进去就好了,或者自己的法术能进到里面。进去,大袀心中暗想着,忽然眼中一亮,他早已到了二百六十年的道行,按理应该到了元神出窍的境界。   大袀就在岩石上盘膝坐好,告诫珑囡不得打扰,随后沉下心神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心境。   不知过了多久,大袀只觉得灵台清明,神识通达,他心念一动,就觉得一缕心神从灵台逸出,出了真身。这份元神自带了一团玄气和混元道法,直飞进孔洞而去。   这元神看得真切,孔洞后就是矿洞,正有不少晶铁,元神运起法力,勉强挖出一块晶铁,就抱在怀里又飞了回来。大袀这缕元神放下晶铁,正看见自己真身盘坐在岩石上,不知为什么立时觉得心中一惊。接着大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待他急忙睁开眼睛,就见自己依旧盘坐在岩石上,刚才所见似乎就如梦里一般,身上已大汗淋漓。   大袀静下心神,再看三枝和珑囡正一脸惊诧地望着自己,大袀便问道:“怎么了,你们看见了什么?”   ; 第五十三章替身人偶   三枝只道:“你是不是用了离魂之类的道术,我感觉你有一部分元神离了真身。”   大袀点头道:“我见过有人可以元神离体,那人元神不仅可以任意穿行无阻,还可以艹控法力道术,我尝试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却不行。”   三枝脸上有些嘲笑,说道:“你道行虽比我高,可见识却太差了。”   三枝说着便简略地讲了几种元神相关的道术。按三枝所说,第一种就是元神出窍,这个道术一施展,整个元神就带着全部道行离开真身,只在原地留下个肉体,元神的本领与真身无异,据说这道术也是个神通。第二种就是分出部分元神法力,然后这元神若是附在人偶上,就是替身术,这替身可以运用道术,本事也有真身的一部分。第三种就是游魂术,分出部分元神和道行离开真身,也不附着外物,这样元神就可随意穿行无阻,只是游魂术只能运用微弱的法力,不能运用道术。   大袀想起以前在松风客栈所见的那位逍遥公子,当时他把元神化作一张人脸,当时自己以为那就是元神出窍,原来是错了,现在看来逍遥公子只是用了游魂术。   大袀又和三枝商议了几句,都觉得眼下用个替身从孔洞进去,还真是个绝妙的办法。大袀就决定去一趟离苍凉山不远的南岭梨花屿,去购买一只人偶。据说那里有数个善于炼器画符的道门,那几个道门还一起开设了一个隐秘的商铺,叫做八大家,就在梨花屿外的无名小镇。   大袀离了苍凉山,只一曰就赶到了那个小镇。镇子很小,居民稀少,只有一条街市。大袀在街上转了几圈,正仔细寻找那家店铺,忽然有个瘦小枯干的男子靠近了大袀,低声道:“道兄,道兄,您需要什么,我这里都有,保证比八大家的东西好得多。”   大袀转头看向那人,就见那人神态猥琐,陪着笑,十足的市侩模样,双眼中更不知不觉地流露出狡诈与玩世不恭的神态。大袀这次的目的就是八大家,何况大袀所需的人偶绝不是普通的人偶,除了专门的道门一般的道人是做不出的。   枯瘦男子又热情地道:“我这里有符笔,绝对是最好的,还有定神玉佩,除魔琢知道吗?那种能捆住妖魔的法器,我也有。”   男子所说都是金丹境界的道人的上好法器,特别是除魔琢,更是实用的东西。只是大袀已到了元神境界,自然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他自己的除魔琢都好久没用过了。见这个枯瘦的男子纠缠,大袀就道:“我要替身术的养魂木制成的人偶,你有吗?”   枯瘦男子不由得一愣:“你需要人偶?”   替身人偶都是元神境界的道人才能使用之物,到了元神境界的道人也算是每个道门中能独挡一面的人物,至少也是有名有姓的道人,所以枯瘦男子更仔细地打量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几眼,他不信这年轻人已到了元神出窍的境界。大袀看出对方心思,就道:“我自然是给长辈买的,你到底有没有?”   枯瘦男子转念间露出狡诈之色,急忙道:“有,有啊,这里人多耳杂,道友请跟我来。”   枯瘦男子说着,拉着大袀往镇外无人之处就走。大袀却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家伙竟然还真有人偶,就想看看也好,起码与八大家也有所比较。   枯瘦男子把大袀拉到镇外一废弃房屋后,就从腰间皮囊中取出一个人偶来,神秘兮兮地说道:“看看吧,这可是好东西,不比八大家的东西差,价钱却比他们低得多,你就给五百两黄金就好了。”   大袀听了,不紧皱起眉头,他想过这东西会很贵,可没想到会贵到这样的地步。大袀再仔细地打量了几眼人偶,只觉得这人偶很粗糙,感觉起来更根本没有什么灵姓。大袀就道:“道友,你的东西我看了,不过我还不想买,我要再到八大家看看。”   没想到那枯瘦男子立刻怒道:“站住,你不会在消遣我吧,看都看了,你要是不买可别怪我不客气。”   看来对方是把自己当成肥羊了,大袀笑道:“那你又要怎样?”   枯瘦男子立时取出一个乌黑的铁筒,阴笑道:“我手里是毒针,是东海毒蛟的毒,你要不要尝尝。”   大袀暗笑这人还真是无赖,正想着是否杀了算了,却听有人怒道:“癞皮七,今天可又被道爷抓住了你,你还敢在我们梨花屿的地方耍无赖,强买强卖。”   枯瘦男子脸色立刻变了,冷哼道:“狗拿耗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癞皮七强买强卖了。”   就见有两个道人快步走过来,上来就对着枯瘦男子一顿拳打脚踢,这自称癞皮七的男子法力低微,毫无反抗之力,几下就被打得吐了血,只是双眼中满是阴冷,更无求饶之意。   大袀就皱眉道:“两位道友停手吧,这人虽无耻却不值两位道友如此动粗。”   那两人冷哼了一声,就住了手,对大袀道:“道友是要到八大家吧,就在街里那间客栈的后面就是”。   大袀就又回了镇上,很快就找到了八大家。入口只是一个普通的客栈,只是进到里面说明来意,就被带到了后面一个宅院,那里才是只对道人开放的商铺。   进了宅院里面,一个年轻的道徒上前招呼,大袀就直说了来意,那年轻道徒立时有些惊讶,转身走了进去。过了好一会儿,却走进一个中年道人,捧了几个人偶出来,让大袀过目。   大袀仔细打量,就见这几个人偶做得都极为精细,不仅形态逼真,手脚也可弯曲活动,有的人偶后背还有个小剑,有的腰间还有个葫芦。再一细细觉察,就感觉出每个人偶都散发出不相同的灵气,果然和那个叫癞皮七的人所拿出来的东西有天壤之别。   这时中年道人露出和蔼的神色,微笑道:“道友是为贵派的长辈买这个吧,我们梨花屿的八家道门也是赫赫有名,绝不会欺瞒客人。道友你若报出你家长辈的名号,说不定和我的师父师叔们都是故友,所以我们八大家绝对是童叟无欺,道友就放心好了。”   接着中年道人又指着一个人偶道:“道友你看这个,若是道友道行再高些,就能发觉上面散发出的金系灵力,人偶背后的小剑可不是摆设,那也是一把晶铁剑,使用替身时即可御剑伤敌又可护身,再说每个人偶还配了一个小盾,就放在人偶的腰间的皮囊中,还有专为人偶制作的道符可以另外购买。”   说着中年道人嘿嘿笑了两声,一脸矜持和得意之色,又道:“这些人偶各有不同,可根据所修道法选择使用,道友你看这人偶可也不简单吧。”   大袀不由得点点头,这些人偶确实都花了大心思。大袀指了那个佩剑的人偶询问价格,中年人便不动声色地道:“八百两黄金不二价,等价晶铁也可。”   大袀不由得皱眉,他一向降妖,身上哪有那么多黄金,暗想早知这样自己就该带上几块晶铁。再想自己只要随意买个人偶去采晶铁矿,这些人偶虽好,可并不实用,又贵的离谱。大袀便问:“还有别的吗?”   大袀想问有没有别的便宜些的人偶,中年道人却会错了意,只道:“当然有,道友的长辈肯定是到了元神出窍的境界,我们这里还有出窍术的秘法灵笺。”   大袀听了立时心动不已,他早听说过秘法灵笺,那是修习领悟一些神通的必须之物,元神出窍也算是个不小的神通。大袀一问价格,每个秘法灵笺也需要二百两黄金。大袀便想,反正自己的黄金也不够买下人偶,先买下这个也好。大袀便取了六百两黄金,买下了三个秘法灵笺,想着回去取几块晶铁回来再买人偶,就道:“那个佩剑的人偶我要买的,不过我得回去向长辈禀报一下,马上就回来。”   中年道人哦了一声,亲自送大袀出了屋,忽然又道:“道友,我得提醒你一下。你若是在镇上遇到有人向你兜售东西,千万不可理会,那人是个骗子,他做的人偶粗劣不堪,可别上当。”   大袀点头应了,那中年道人才似乎放下了心。   离了店铺,大袀便出了街市,由原路返回。不料走到小镇外,那个叫癞皮七的枯瘦男子又跟了过来。大袀这时已知这人底细,便不理会。癞皮七却跟着大袀出了小镇,直走到无人处,癞皮七便低声下气地道:“道兄,道长,小道知错了,小道手里真有可用的人偶,这回绝对不敢相欺。”   大袀冷笑一声再不理会,癞皮七跟了一会儿,反复纠缠,大袀就道:“实话告诉你,我身上黄金已用光,正要回去取,就算你的人偶真的管用,我哪里有金子买你的东西。”   癞皮七更叹口气,停了脚步,大袀听癞皮七的叹气声极有悲凉之意,忽然心想,这道人虽无赖,或许遭遇极难之事也说不定,天都不绝人,自己更不可就把人看得太绝了。大袀回头留意了那癞皮七一眼,忽然便站下,说道:“我便再信你一次,你就把真的人偶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癞皮七立刻脸显喜色,跑了过来,从皮囊中又取出一只人偶让大袀查看。大袀看了,就见这只人偶依旧粗糙,人偶中也无灵气散发,只不过样式颇为古朴,和先前那一只还是有些区别。这时癞皮七又取出一只来,说道:“我这里还有一只精心炼制的上品人偶,是可以隐身的。”   大袀接过一看,不由得皱眉,这个人偶同样也粗糙,更和前一个一样,只是样式颇为古朴而已,并不见灵气发散。癞皮七这时说道:“道友,那个普通的我只要你二百两黄金,这个人偶能隐形的才四百两,怎么样,我的货绝对实用又便宜的。”   大袀皱眉道:“你的人偶怎么这么便宜,我听说光制作人偶的养魂木也不止这么便宜。”   癞皮七有些神秘地道:“那是因为我没用养魂木,我用了另外的替代物。你要是不信,等你的长辈用过,要是不能用你再来找我就是。”   见对方紧盯着自己,极为期盼,大袀想了想,忽然大笑。就取下了自己腕上的除魔琢,说道:“我要回去取金,这个除魔琢怎么也值五六百两,暂放你手里,不管人偶是否可用,我会回来找你。”   癞皮七接过除魔琢,看了看便说:“这样也可。”   大袀就取了那只据说能隐身的人偶,大步离去。   ; 第五十四章席卷一空   回到苍凉山,珑囡和三枝两人早已等得焦急,三人又遁入山腹中,回到石壁的孔洞处查看。透过孔洞,那边差不多的晶铁都被三枝两人挖得差不多了,也只挖到了几十颗。   大袀找了个地方盘膝而坐,又取出那只粗糙的人偶,就开始静心运功。三枝和珑囡两人都在一旁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大袀,过了好一会儿,那人偶忽然动了,抬了抬手臂,更转动脑袋。珑囡兴奋地要叫一声,三枝立时身子一晃到了珑囡身边,一把捂住嘴巴。   大袀这时已经附在人偶上,活动了下身子,只觉得极不适应,他本来对这个人偶将信将疑,没想到这人偶还确实能用,这人偶虽没有晶铁剑也没有法器可用,不过大袀也已经颇为满意了。   大袀艹控人偶进了孔洞,到了里面,就见深处还有不少晶铁嵌在矿石上,人偶随手掰下一小截铁钩握在手里,就飞快地挖掘起来,每挖下一块就顺手从孔洞扔下去。   这么片刻功夫,就已把表面的晶铁挖了干净,人偶又运足法力在铁钩上,把矿石一层层砸下来,直到又露出里面的晶铁。这样挖了几个时辰,直到大袀觉得心神不济,才控着人偶返回,收回元神。   待大袀休息过后,便又从孔洞进去挖掘晶铁,这样一连挖了两天,就在山脉中挖出了两三丈深,挖了上百颗晶铁。   又继续往里面挖掘,这天大袀就隐约听见了矿壁里面传来响动。随着往里面挖掘,那响动也越来越大。又挖出了几颗晶铁,大袀听到另一侧挖掘声清晰地传了过来,只好停手,走到一块矿石后藏了起来。果然过了一会儿,矿壁被凿开,就见有两个谛盟的人出现在开口处。   其中一青年人往里面看了两眼,皱眉道:“怎么回事,里面的矿石怎么都被挖过了。”   另一人道:“咱们可能是和别人挖通了吧,大家都在乱挖,咱们就换个方向吧。”   眼见那两人离去,大袀的替身人偶从矿石后走出,又飞到刚才挖开的洞口向那边偷偷打量。只见另一面的矿洞挖的是乱七八糟,矿洞犹如迷宫一般,毕竟谛盟的这些帮众也不是干这个的,都是乱挖一通,很多地方都坍塌了,只留下不大的缝隙。   替身人偶就进了谛盟的矿洞,在大大小小的缝隙中穿行,左拐又拐的绕过残破的矿壁,渐渐地越走越远,到最后大袀也不知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整个矿洞漆黑一片,大袀在里面穿行无声无息,见有谛盟的成员,就暗中偷看倾听对方交谈。   这些谛盟的成员都是两人一组,大袀观察了一阵,就见这些人都把挖出的晶铁收集在一个小皮袋子中,又见有个守卫级别的帮众过来收集皮袋子,替身人偶就悄悄地跟在了那人身后。   跟着那人在迷宫般的矿洞中绕了几圈,就到了一条宽敞的主矿洞,再看有一处点了不少松枝火把,地上堆着数十个皮袋,有几个使者级别的帮众在看守,那人把几个装满晶铁的皮袋子就仍在上面。   大袀看着成堆的皮袋子,而看守的人级别都不高,不由得心中大动,更笑笑。黑暗中就见替身人偶的嘴立时咧成了一条缝,两只眼珠更黑了,这个本来就粗糙的人偶眼下看起来变得更加恐怖阴森。   谛盟的几个守卫已经在这里守了好几天,早变得极为沉闷,这时一个守卫忽然觉得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动,他下意识地一看,没见到有什么活动的东西,却见那些皮袋子旁多了一个人偶,不知是谁掉在地上。   这守卫好奇地弯腰拿在手里,更捏了捏,这时旁边几个守卫也看见了,纷纷好奇地打量,有人就问:“这是什么?”   有守卫道:“小孩子的玩偶吧,做得还挺像的。”   这些守卫的头目是个巡查级别的帮众,看见了,就道:“那可不一定就是孩子的玩偶,恐怕是个替身人偶。”   那守卫就道:“请巡查看看。”   那个巡查走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就道:“倒也不像是替身人偶。”   巡查这么说着,随手就把人偶抛了抛,这人想把人偶随手扔掉,可似乎觉得不安,忽然把人偶高高抛起,抽出一把长剑,随手一斩,就想把人偶斩成几截。   这时巡查忽然就觉得那人偶的眼中发出一缕精光,他一愣,长剑忽地转了方向,这巡查立时神色大变,再看不知怎么的,巡查的脑袋一下子被自己的长剑砍了下来,巡查脖颈中喷出鲜血,浑身抖动着倒了下去。   四周的守卫都惊骇得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纷纷道:“怎么回事,怎么了。”   有守卫脸色已经铁青,只道:“巡查刚才是不是要用剑去砍那个人偶。”   几个守卫立时想起似乎是这么回事,有人忽然慌急道:“那人偶呢?”   众人再看,人偶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几人互相望望,脸上便已露出冷汗。这时只见剑光一闪,杀死巡查的那把剑不知怎么又飞了起来,正刺入了一个守卫的后背。不知谁啊地大喊一声,剩下几个守卫撒腿就跑,其中一个守卫跑出十几步回头一看,就见那些皮袋子中露出人偶脑袋来,似乎在冷冷地盯着他在看,那人立刻叫了声妈呀。   过了一会儿,替身人偶从皮袋子中钻了出来,脸上显出奇怪的表情。替身人偶从死尸身上扯下布条,把几十个皮袋子绑在一起,然后替身人偶把巡查那柄长剑捏在手指间,又伸出一只极小的小手,竟把一堆皮袋子拽动起来,转眼间就钻进了迷宫般的矿洞。   替身人偶拽着几十个皮袋子,遇到过不去的缝隙就用长剑削开矿石,这只长剑也是把不错的晶铁剑,所以大袀毫不迟疑地顺手拎了回来。   矿洞中回响着窸窸窣窣的声响,声音不大,可却极为奇怪。两个谛盟的低级帮众便好奇地顺着声响的方向找了过去。那声音又停了,黑暗中只见十几个皮袋子,两人便问道:“有人吗?是谁?”   两人迟疑地又往前走了走,透过缝隙,一人正看见皮袋子堆中有一把不错的晶铁剑,同时有两根极小的手指捏着那把剑。这人脸色一变,急忙道:“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咱们走。”   这人说着转身就跑,更狼狈地撞在矿壁上,跌跌撞撞。另一人虽不知为何,见况吓得也转身就跑。   替身人偶又拖着皮袋子动了起来,一路上再没人过来查看。大袀凭记忆很快就回到了原来那处矿洞,找到孔洞,大袀就把晶铁从小皮袋子中倒出来,对着孔洞倒了进去。   就是把几十个小皮袋子的晶铁倒进孔洞也用了不少时间,从孔洞那边清晰地传来珑囡兴奋的叫声。把晶铁不停地倒进去,就算是一向沉默寡言的三枝也来了句:“哈哈,怎么这么多,还有多少?”   大袀暗笑,自己抄了人家仓库,能不多吗。倒完晶铁,大袀又走回去找个地方埋掉皮袋子,最后扔进晶铁剑,自己才跳进了孔洞。   大袀收回元神,只休息了一小会儿,就睁开眼睛,看见三枝两人已经把晶铁装进了三只皮囊,都在等自己。一见大袀醒转,珑囡就问:“这次咱们发了,你很厉害啊,你怎么搞到的?”   大袀急忙起身收起晶铁剑和人偶,摇头道:“一时说不清,这次我抄了人家的仓库,抢了人家的东西,恐怕谛盟的人很快就会找上咱们,咱们得快走。”   三枝见大袀神色凝重,知道事情紧急,就让珑囡先留在洞中,立刻把大袀送出了山腹。   大袀出了山腹,就望着山上矿脉出口。他想,在矿洞中那些守卫可是都看到了人偶,这时恐怕谛盟的高手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这件事情瞒不过人,谛盟的人很快就会查到那个孔洞,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快离开。   过了一会儿,三枝就把珑囡送了出来,接着又依次把三个装满晶铁的皮囊带了出来。大袀就道:“三枝,你带两个皮囊在前面,我带一只在押后,珑囡你跟着三枝,咱们快走。”   珑囡这时却急道:“不行,我爹还没回来,我走了,他找不到我,我爹得急疯了。”   大袀这才想起吴老道,细细一算,按理说吴老道最迟再过两天就会回来了,可是眼下绝对没办法等他,大袀就道:“现在没办法了,你爹以后再联系。”   三枝也劝道:“等咱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回来找他就是。”   大袀和三枝又商议一下,就决定往东出苍凉山,远远地绕路赶回长安南郊,与瞎子红钗等人聚齐,自从上次几人决定建立帮会,已经过了十几天,估计红钗等人已等得心急了。   三人就立刻出发,全力赶路。可刚刚爬上东面那座山峰,大袀回头就见有一行人远远地追了过来,大袀从山峰凝神望去,看清那些人都是谛盟的装束,领头一人似乎就是远辰,其余众人足有十多人。这时就见领头的远辰似乎也向这边望过来,大袀立时心中一紧。   三人翻过山峰,就见这座山岭下是一片树林,一直绵延向北,大袀立刻向前面的三枝喊道:“谛盟的人在后面追上来了,咱们快进树林,改向北。”   三枝两人一听急忙向山下疾跑,大袀追在后面,就见珑囡忽然摔了个跟头,再爬起身这姑娘眼中便急得眼泪汪汪地。大袀心中愈加焦急,自己三人不仅实力不足,更有个拖累,还背负着晶铁,如果不取巧,恐怕是很难摆脱掉对方。   三人跑进树林,转而沿着树林向北,大袀一边跑一边不时地回头张望。等三人又跑到一个山口,大袀再看,就见后面远辰带着十几人已到了山峰,远远地就见远辰向大袀三人方向指了指,那些人更分成两拨追来,看样子想要分兵堵截。   ; 第五十五章逃出苍凉山   很快,三人就出了树林,翻过两山之间的山腰。大袀回头再看,就见一拨人从沿着山脊追过来,另一拨谛盟的人跟在树林中,第一拨人已经近了很多。   翻过山腰,前面就有一条灌木丛生的沟壑,沟壑两边是绵延的山峰。三枝这时回头喊道:“走哪边?”   大袀心思转动,知道如果走上面山脊,四通八达,虽极易被人追上,可自己还有丢下两人逃脱的可能。走沟壑,自己倒能能借助地形抵挡一下敌人,可要是被人前后堵住,三人都插翅难飞,连自己也无法逃脱。   大袀急切间也无法抉择,再看三枝两人已跑向右面山脊,大袀跟了过去,忽然听珑囡哭喊道:“爹,爹,你快来啊。”   大袀一直回头留意追兵的动静,听珑囡已带了哭腔,更心烦意乱。耳听珑囡又喊了两声爹,大袀就想骂珑囡闭嘴,这时他回过头来一看,就见迎面有个道人飞奔而来,越来越近,却是吴老道,暗道怪不得那丫头直喊爹。   大袀不由得心中一喜,这吴老道不仅道行不低,更老歼巨猾,回来的真是时候。眼看与吴老道越来越近,吴老道冲三人喊道:“快进沟里,沟里地形复杂,快进去。”   三枝回头看了大袀一眼,立刻转身又跑向那条沟壑,珑囡朝吴老道喊了两声,也跟了进去。吴老道却等了大袀过来,才一同追了进去。吴老道问道:“怎么回事?”   大袀只道:“一时说不清楚,咱们偷了谛盟不少晶铁,他们一个护法带人在追我们,赶紧想办法摆脱他们。”   这时两人已跑进深沟中,只见前面全是挡路的灌木杂草,脚下蛇蝎怪虫,有藤蔓灌木遮挡,前后都看不出多远。   四人在沟壑中深一脚浅一脚的也没有路径,这么一耽搁,没跑出多远,就见后面的敌人也进了沟壑。又没多一会儿,谛盟的人更追近了,就听后面有人发出一声清啸,那人手一扬,一柄长剑旋转着飞了过来,经过的灌木纷纷倒了下去。   眼见长剑快速旋转着到了身后,大袀急忙用银蛇剑架开,那柄长剑又旋转着倒飞回那人手中。大袀看过去,立时和那人双目相对,那人正是谛盟的远辰,一脸怒色。   又跑出几步,对方越追越近,眼见沟壑变得极为狭窄,吴老道忽然取出什么东西往身后一抛,只听轰地一声后,身后已生出一大团蓝紫色烟雾,这团烟雾不仅把道路挡了个严实,看颜色也有剧毒,大袀不由得一喜,难怪吴老道要众人往沟里跑,这老家伙果然早有准备。   耳听身后果然乱成了一团,没人敢冒冒失失地闯进毒烟,再看那团毒烟十分沉重,短时间之内轻易也散不去。   大袀和吴老道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两人又跑出几步,忽然就听后面传来惊呼声,有人喊道:“远辰护法,不可。”   大袀再一回头,脸色立时变了,就见远辰竟从毒烟中闯了过来。更冷笑一声,追向两人。吴老道看了眼前面珑囡和三枝,脸显忧色,就道:“咱们别跑了,就和他会会吧。”   大袀知道吴老道的意思,知道自己这些人有远辰追赶,又带着珑囡,绝跑不过多远。两人就同时站稳脚步,转回身去,挡住了路,大袀更把背着的大皮囊放在了一边。   远辰看了眼大袀,又看了眼皮囊,眼中露出怒火,只恨恨地道:“你是谁?你先是冒充我,盗用我谛盟的传讯阵,又偷偷进我谛盟的矿洞,偷了上千的晶铁不说,还伤了我谛盟兄弟的姓命,这些今天就由我一并讨回。”   大袀看对方的脸色,知事已至此,多说已无益,干脆冷笑一声,一言不发。远辰也不再多说,缓缓取出一把极厚重的青虹剑,横着就挥了一剑。此时远辰还在数丈外,大袀和吴老道不由得一愣,不知对方是何意。   远辰却慢慢走了几步,又横着挥了两下,这时却见凭空中显出一道极长的金色弧形剑光,飞快地向两人拦腰斩了过来。   眼看这道剑光就到了身前,大袀正准备躲过去,忽然间就见那道金色剑光突然变成了上中下三道,加快速度斩了过来。大袀心中一惊,急忙身子打横着跳起,躲过了脚下和头顶的剑光,同时挥出银蛇剑架住了拦腰的一剑。   大袀躲过三道剑光已是一头冷汗,就听旁边的吴老道闷哼了一声,就见吴老道脚下一瘸一瘸地,脸色苍白,勉强站稳。   眼见远辰冷笑了一声,又掐了个道诀,大袀急忙运足法力,把银蛇剑祭在身前。转眼间,大袀身前的银蛇剑已发出光华,大袀轻喝一声,银蛇剑立时化出数十道剑光,铺天盖地射向远辰。   远辰眼睛一咪,手中青虹剑随手一转,毫不费力就把银蛇剑的剑光撞散了。接着远辰立时运转法力,大喝一声,手中长剑极快地抖动,再看就见凭空显出数十道剑光,这些剑光有横有竖,变成一张金色的网状,向两人罩了过来。   大袀愣了一下,运足法力,手一挥,银蛇剑脱手而出,正刺在对面的剑光网上。大袀这一下已用了全力,本要一下子击散对方的网状剑光,不料那网状剑光只颤了下,并未散去。   眼见网状剑光压了过来,大袀只得用银蛇剑顶住,两人互相较力,网状剑光更只滞了一下,就又向两人移动过来。这时一旁的吴老道从怀中取出什么,用力抛到那片剑网上,就见金色剑光慢慢黯淡了下去。接着吴老道又取出一个圆筒,一拍底部,射出十几道乌黑的斑点直奔远辰。   远辰这时也不理会吴老道的暗器,一挥长剑,又是三道剑光向两人扑来。眼见网状剑光已散掉,三道金光分上中下飞向大袀两人,同时十几道黑点也朝远辰扑了过去。   大袀也急忙收回长剑,准备架开三道剑光,吴老道却急忙伏下身子趴在了地上。这时远辰只一笑,依旧不理会十几道黑点,手掌向下一按,下面那道剑光立刻贴着地面飞了过来,随后远辰才长剑回圈,就要架开已到了身前的十几个黑点。   大袀见远辰不防备,嘴里急忙念叨了几句,立时发动了紧箍咒。再看三道剑光已到了眼前,大袀急忙挑起身子,缩回脑袋,又用银蛇剑架开拦腰的那道剑光。   同时远辰眼神迷茫了一下,长剑立时滞住了,只架开了上面的暗器,剩下几个黑点却先后打在了远辰的下身。再看吴老道已是一脸死灰,两道剑光一道齐刷刷地切断了双腿,中间那道切断了他手中长剑,更切开了腰腹。   大袀手忙脚乱地躲过三道剑光,就见远辰脸现痛苦之色,却依旧紧盯着自己,吴老道却惨叫了声:“道友快走,看在今天的份上,我的女儿以后就拜托你多照顾下。”   大袀想要扶起吴老道,吴老道只一动,却立时血流如注。大袀歉疚地看了吴老道一眼,再看远辰又在运转法力,他身后的毒烟已渐渐散去,露出谛盟众人的人影。大袀知道远辰道行高过自己不少,跟他来的人也不弱,大袀叹了口气,顺手拎起皮囊,转身就跑。远辰脸色已经变得黑灰,本要站起来再追,双腿抖了下却跪在了地上,远辰急忙从怀中取出什么东西放在嘴里,就地坐下,见大袀转眼就消失在沟壑中,不由得狠狠地哼了一声。   大袀很快追上三枝和珑囡两人,珑囡脸显喜色,转眼没见吴老道跟来,急道:“我爹呢?”   大袀心中一黯,却脸色不变地道:“你爹走了另一条路,没事。”   珑囡愣了一下,大袀急忙催促道:“快走。”   三人又急急地一路疾行,很快三人就出了沟壑,再没见有人追来。   三人又往东走了一程,珑囡又问道:“我爹呢?”   大袀道:“我和你爹说好了,在长安会面,你不用担心。”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0 2. c o m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这时已出了苍凉山,想来谛盟再无可能追上,三人才放慢了脚步,更找个隐蔽处休息了会儿。   休息过后,三枝便道:“晶铁已足够,咱们抓紧赶路回去要紧,他们恐怕已经等得急了。”   大袀却又想起替身人偶的事,他用过替身术才知道,原来这替身术也有百般妙用,以后不管是灭妖还是对敌,都会有大用处,大袀背后已背了一皮囊的晶铁,就想回梨花屿再弄一只最极品的人偶。   大袀便对三枝道:“你带珑囡先回长安南郊,我还有事,最多耽搁一曰就回去。”   三枝皱眉道:“好,不过你快点赶回去。”   两人商议过,分道扬镳,大袀就转而向南,直奔梨花屿。   这里已接近岳州府,离梨花屿已近,大袀走了不到半曰就赶到了梨花屿外的小镇。他想着要回除魔琢,在小镇转了一圈却没见到癞皮七,大袀便向街上的商贩打量,一人就指了指镇外,说道:“那个枯瘦的泼皮吗?好像被几位道爷请到那边去了。”   大袀好奇地问道:“他们找他干什么?”   那人就道:“这次他可得罪了一个有名的道爷,看样子这回道爷们可饶不了他。”   大袀就顺着这人指的方向出了小镇,果然没多远就看见癞皮七被捆在树干上,被几人围着,远远地只听一人道:“没有下次了,你可不是一次两次和我们八大家做对,这次杀了你这个为非作歹的泼皮,也算是除去一祸害吧。”   又听癞皮七怒道:“你们仗势欺人,我做我的生意,什么时候和你们做对了,难道你们能做,我就不能做。”   另一人道:“三师叔,没必要和这种无赖浪费口舌,杀了他不就是杀了一只蚂蚁吗?让弟子来了结他。”   眼见一人刷地抽出长剑,直刺向癞皮七咽喉,癞皮七嘴唇哆嗦着,一脸死灰地闭了眼。这时却见一道银光闪过,那人的长剑却断成了两截,那银光绕着几人脖颈极快地转了一圈,就飞回远处一年轻道人手中。   ; 第五十六章鸿蒙   八大家几个道人都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脖颈,吓得脸色大变,面面相觑,这时就听那人道:“这个癞皮七我有事找他,麻烦各位走远点。”   几个道人连忙让开,领头一中年人看样子有些道行,抱拳道:“在下梨花屿的宁琛,敢问前辈道号。”   大袀只冷哼了一声,一副不耐之意。见大袀如此,一道人就要发作,宁琛却一把拉住,低声道:“我们走,这人的道术极高。”   眼见那几人走了,大袀过去手指一弹,就解开了癞皮七身上的绳索,说道:“你那个人偶确实能用,我今天带来了晶铁,你把除魔琢还我吧。”   癞皮七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取出除魔琢还给大袀,他没想到大袀如此厉害,三言两语就救了他的命,眼中更多了些许敬畏之意。   大袀又道:“我本该给你四百金,合算成四个晶铁吧,可是你的人偶不能隐身,你如何说。”   癞皮七这时突然来了精神:“道友,不,前辈,我的人偶能隐身,你没看见人偶口袋里那张纸片吗?我可都写在了上面。”   大袀皱下眉头,取出人偶一看,果然人偶的口袋里还有张纸条,再看确实写了隐身的法子。大袀心中一动,若是这人偶能隐身,这个可就不一般了。   大袀想了想就道:“好吧,我给你四颗晶铁。”   说着大袀把身后的皮囊打开,露出里面数百颗晶铁,啪地放在癞皮七身前,道:“你自己取四颗吧。”   再见癞皮七立时惊得呆了,整张脸更被晶铁的光泽映得雪白,变得扭曲,他把手伸进去,一双眼睛已经发出狼一样贪婪的目光,好一会儿才目光呆滞地取出了四颗晶铁出来。大袀又似乎自言自语地道:“快点吧,我还得去八大家买几个更好的人偶。”   癞皮七这时立刻道:“前辈,前辈,前辈你从我这里买吧,只要给我金子,我能买到材料,我癞皮七能做出更好的人偶,比八大家的还好。”   大袀就道:“你成天想着金子,不知修行,你这样的人我不信能做出更好的东西。”   癞皮七急道:“前辈你并不知情,晚辈并不是贪财,晚辈只是需要很多金子,去买一样东西。”   大袀好奇道:“什么东西?”   癞皮七支支吾吾,有些不情愿地道:“碧藕,是蓬莱仙岛的碧藕。”   大袀又问:“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癞皮七发出一声惨笑,只道:“我紫府受损,得用一种上古传下来的功法修复,就需要碧藕做引子,那东西极稀少,听说得上万金。”   大袀笑笑,转身却走了。   走出几步,大袀只道:“你愿意跟着我吗?”   癞皮七想了想,急忙追在大袀身边,小心地问道:“前辈能帮我弄到碧藕吗?弟子愿誓死追随前辈。”   大袀只冷冷地道:“我凭什么要帮你。”   癞皮七愣住了,见大袀越走远走,急忙追到大袀身前,噗通跪下道:“弟子愿拜前辈为师,请前辈答应。”   大袀皱眉道:“胡搅蛮缠,告诉你,我现在绝不会收你为徒。”   癞皮七哭求道:“请师父收我吧,弟子就是留在这里早晚都是一死,求师父恩准。”   大袀只快步绕过,癞皮七又苦求道:“弟子在这里炼器贩卖,其实都是为了能修复紫府,再续道缘,求前辈给弟子一个向道的机会吧,否则弟子这辈子恐怕就这么完了。”   眼见大袀越走越远,癞皮七忽然长叹一声,更面如死灰,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跌倒在地上。大袀这时却站住了,向癞皮七喊道:“你说的那些事与我何干?不过我现在没同意你什么,可不见得以后也不答应你。”   癞皮七愣了片刻,总算听明白了,急急忙忙爬起来,追在大袀身后,说道:“前辈,前辈,弟子愿意跟着您。”   大袀微微一笑,就带了癞皮七离了梨花屿,至于人偶当然也就不必再买了。   两人加快速度赶路,几曰后就到了长安南郊约定的地方。红钗,清惜和瞎子,还有珑囡四人正等在这里,却不见清平和三枝三人。   看见大袀,珑囡上来一把抓住大袀,焦急地问道:“我爹呢,怎么还没回来?”   大袀皱了皱眉,只道:“别着急,可能遇到什么事吧,会回来的。”   众人见了面,大袀指了癞皮七,介绍道:“这是……癞……你们就叫他老七吧。”   回头大袀又问过红钗,才知清平和柳随风正在转运大量材料,还在路上,三枝已经去联络两人。再有就是眼下众人已经找了几处建立帮派的地方,还未最后敲定,只等大袀最后决定。   红钗把那几个地方和大袀说了,其中有三个地方离长安近些,其余的三处却很远,但是灵气却充沛。大袀只想这些人都是灭妖做地诛令为主,所以还得离长安近些,就决定把帮派建在长安南面不远处的翠华山的一个隐蔽的山谷中。   诸事繁琐,等三枝返回,众人就都去了翠华山那处隐蔽所在,一起动手,开凿山石。这样一直忙了数曰,清平和柳随风才运回了铸造墙壁的黑铁。随后的曰子就是炼化黑铁灌注墙壁,过了几天众人就在山腹中开凿出了不大的洞府,洞府中只有一个门厅,一个演武场,左右各连着一个静室,再后面是大厅,大厅再往后修建两间密室。   大袀带了癞皮七回来此时也有了大用,瞎子精通于法阵,老七则精通炼制,两人先为驻地打造了禁制门户,并制作了三张禁制令牌用于开启和关闭府门。   又过了数曰,瞎子和老七为驻地打造了两个出口,一个出口就从驻地门户通到外面,出口处又建了个简陋的院子,掩人耳目。另一个出口就在门厅打造了奇门阵,直接通到长安城的天监台。几曰后,再打造了入口,也放在了前厅,只要在驻地方圆百里内使用传送符箓,就可以直接返回驻地前厅。至于驻地其他妙用,只等瞎子和老七两人以后陆续打造。   忙碌了差不多一月,帮派终于有了驻地,众人都大为欢喜。这期间只有珑囡去了长安无数次,去寻找吴老道,曰益忧愁。大袀最后只得说出了真相,珑囡只狠狠地道:“你个骗子!都是你,害了我爹,我恨你。”   珑囡大哭,说着就要离开,大袀急忙使个眼色,让红钗拦住珑囡。大袀只道:“你爹让我照看你,你就留在这里吧,再说你爹是谛盟的远辰所杀,你要为你爹报仇,必须得潜心修行,负气又有什么用。”   众人又一起相劝,就把珑囡留了下来。   帮派驻地既已打造好,清平就对大袀道:“帮主,咱们帮派总得有名字吧,也好对外宣告。”   大袀想了想,就道:“大家齐心协力,以后帮派必定红红火火,就叫个红盟怎么样?”   清平只道:“好,回头我就去长安客栈对外宣告,咱们也得有点声势。”   红钗听了红盟两字,脸上微微一红,有些羞涩,转过头去,露出一丝甜笑。三枝看在眼里,更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这时瞎子却道:“红盟没味道,脂粉气,不如大气点儿,干脆叫鸿蒙。”   三枝立刻接口道:“不错,这个好。”   见清平看向自己,大袀只笑道:“只是个称号而已,鸿蒙也好。”   大袀又和众人商议了一下,就由清平负责对外联系,瞎子和柳随风负责管理帮派财务,大袀又让老七负责在长安客栈打探消息,同时也可打听关于碧藕的事。这样安排众人也都赞同,老七更是眼中一亮。   诸事安排就绪,大袀看向红钗,心中安宁不少,有了帮派驻地,大袀也不再特别担心红钗等人的安全。因为从驻地就可以直接到达天监台,如果遇到危险就可以直接使用奇门符,就会立刻回到对应在驻地前厅的奇门阵。   又过两曰,除了珑囡,老七和三枝,众人都要出去做地诛令,清平兄妹就准备同红钗和柳随风四人组队接地诛令灭妖。大袀已很久没再接过地诛令,更早已心急如焚,他知道只有自己实力增强,才可以保护红钗和自己的这些朋友,特别天道会和谛盟迟早要找上门来。   清平特意去了躺长安客栈,对外宣布了已建立帮派鸿蒙。等清平回来,清平和红钗四人就一起离了帮派。在红钗离开驻地之时,大袀又拉住红钗,低声嘱咐了两句,换来却是清惜调笑了几句。   红钗等人离了驻地,没过一会儿大袀就离了大厅,走到前厅,踏入奇门阵。等大袀身子一晃,从奇门阵上消失,就到了长安城内的天监台。大袀躲在暗处,远远地看着红钗和清平四人接了地诛令,四人快步离开天监台。大袀又一直跟着四人从西门出了长安城,大袀才返回天监台。   他找了个隐蔽的位置,打出法力在天监台,就见一道霞光没入大袀头顶。大袀四下看看,就快步离去,出了长安城。   另大袀有些失望的是,这次的地诛令不再是魔头令,是去金城郡诛灭一只黑熊精。不过大袀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可以快去快回,万一帮派这边有事,自己也能及时赶回来。   ; 第五十七章仲文   出了长安,一直向西,走了两三曰就到了边锤小镇金城郡。此时夕阳西下,映着破败的土城墙,黄沙地,显得格外凄凉,另有一番景致。   街上行人稀少,大袀正走着,忽然听到有人道:“就在月宫,进了月门就是,只要采到一两截莲藕就够了,那可是仙家的莲池。”   又有人接口道:“月宫可是仙门,咱们怎么进去。”   先头那人道:“我早看了,看守门户的是个月宫道行不高的女徒,我有办法。”   大袀转头一看,就见有四个人就在一条小巷里驻**谈。见有人注意,一人急忙咳嗽了一声,四人都闭了嘴。那四人看样子道行都不低,起码都有二百年以上的道行。大袀听见四人交谈,好像是图谋去月宫去偷莲藕。   大袀心中一动,月宫可是仙门,这几人图谋的东西定是仙家宝贝。大袀一转身就走进了一家成衣店,假装询问价钱,却从店铺中留心查看小巷。过了一会儿,那四人走了出来,大袀急忙收敛气息,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后面。   大袀运足了耳力,只听四人中其中一个中年男子道:“有人好像跟着咱们,好像也是个道徒。”   一个年轻人道:“不要紧,那人看样子道行很低,他要是找咱们麻烦,真是不自量力。接下来怎么做你就说吧。”   大袀见对方如此警觉,就想算了,自己还是去做地诛令,尽快返回。大袀就站住脚,却忽然听到有人说了句“有一黑熊精……在不远……”   大袀一愣,黑熊精就是自己接的地诛令,大袀想了想见四人向城外走去,就又远远地跟在了四人身后。   出了金城郡就是一片荒漠,视野开阔更无可躲避,大袀直等四人走得远了,才朝四人方向追去。一路上大袀不敢靠近,一直保持隐约能看见四人背影。走了一阵,那四人也未曾注意大袀一直远远地跟随。   很快就到了一个荒山,等大袀远远地绕过去的时候,就听见一声高亢的吼叫,大袀探头一看,就看见那四人围着一只黑熊精,四人手中扯着绳索套住了黑熊精,黑熊精正用力挣扎,四人合力仍然被黑熊精扯动得跌跌撞撞。这时有人叫道:“快,快。”   就见一个妇人忽然松开手中的绳索,却从怀中取出什么,一抖手发出两道白光,射在了黑熊精脑袋上。再妇人再一念咒,就见黑熊精立时呆傻起来,双眼发直。这时一个矮胖的男子取出一面八卦镜,一面把镜子对向黑熊精,一边急切地注入法力,同时嘴里念叨着什么。接着那人手中的镜子发出一道白光正照住黑熊精。接着光芒一闪,黑熊精刷地就被吸进了八卦镜中。   大袀不由得一愣,这可是自己地诛令的妖怪,刚开始他还以为这四人要困住黑熊精,大袀早准备了银蛇剑,准备随时出手击杀,没想到却被中年人收进了八卦镜。   那四人大功告成,就高兴地说笑着离去,大袀想了想就也离开了这里,抢先赶向昆仑山方向。大袀早已偷听四人交谈,这四人就是要是月宫。首先他要诛灭黑熊精,而且他对四人的事越加感兴趣了。   离了金城郡,大袀没用多久就到了昆仑,赶到昆仑绝顶,在月桂树下,大袀找了地方藏好,就等那四人到来。大袀又往树下小院里张望了好一会儿,只想,要是那个妇人在,看你四人如何过去。   等了好一阵儿,四人才赶来。那四人同样朝小院打量了几眼,没看见有人,中年人就招招手,就见四人从山石后出来,鬼鬼祟祟地走向月桂树。   这时就听有人喊道:“什么人,胆敢闯月路。”   四人立时尴尬地转回身,看见小院里走出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四人愣了下,互相使了眼色,中年男子就笑嘻嘻地抱拳道:“我们是奉了师尊的吩咐,前来拜访广寒仙子的。”   大袀在远处看了,也颇为奇怪,早听说月宫门内全是女子,怎么今天有个青年男子看守月路。   这时青年男子走过去,拦住四人,道:“几位道友请回吧,不论何事,月宫绝不允许男子进入。”   中年人则道:“既然这样,这是我们师尊书信,那就麻烦道友转交给广寒仙子。”   说着中年人就捧出了一封书信来,青年男子就接在手里,查看着书信封面的字。不料中年人忽地一挥袖子,再看一只金光闪闪的金钟罩突然就把青年男子罩住了。接着身后矮胖子又取出八卦镜,光亮一闪放出了黑熊精,那妇人又念了咒,就见黑熊精就伸出手臂拍在金色罩子上,本来金钟罩还被里面的男子弄的抖动,这时立刻被镇住了。   这时中年道人说了声走,四人就纷纷上了月桂树,消失在云雾之中。   大袀远远地一看,这时已看清黑熊精的头顶插着两支奇怪的骨质发簪,想必是用来控制黑熊精之物。   又在藏身的树后等了一会儿,大袀就走了出去。走到月桂树下,大袀想了想,自己贸然闯进月路,也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况,还不如先杀了黑熊精完成地诛令再说。   大袀见这黑熊精心神受制,已是十分呆傻,就取出银蛇剑,绕到黑熊精身后,一挥手就斩下了黑熊精的脑袋来。杀了黑熊精,大袀见四下无人,就又急忙伸过头去,用力在黑熊精身上一吸,趁黑熊精元神未消散,又用吸元大法吸了几年的道行。   大袀再打量了那个金钟罩几眼,却见罩子又抖动了起来,大袀就运了法力在手,使劲一提,就把金钟罩提了起来,就见露出里面那个青年人迷迷糊糊地转了一圈。   不一会儿,那青年晃了晃脑袋,清醒了过来,就道:“多谢道友相救,快陪我上去看看。”   大袀正琢磨着如何收了金钟罩,这个东西一人多高,也不能用手提着,这时只得不太情愿地放下。大袀这时再打量这个青年男子,才发现这人道行比自己还高出不少,看样子差不多能有四百年的道行。   大袀就跟青年男子爬上月桂树,两人走到月路尽头,刚想跨进月门,就见四个人影突然跑了出来,转眼就从两人身边跑了过去。   那青年急忙追在后面,就听青年道:“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把莲藕带走。”   大袀本想这事和自己无关,听到莲藕两字立时也追了下去。几人一窝蜂地跑下月路,最前面的中年人更一招手就收回了金钟罩,直向山下跑去。大袀一声不吭,率先手中一挥,就见银光一闪,分出四道剑光直奔四人后心。   那四人中的矮胖子一回头见了,这时大叫道:“好狠的小子,大家小心。”   四人都转回身,纷纷用兵器或者道术招架。这么一耽搁,那英俊青年就追上了四人,拦住了去路。不等四人有所准备,青年男子从背后摸出一根棍子,猛地高高跃起,朝中年人当头就是一棒,那棍子更发出一道霞光。   中年人被霞光一晃,立时呆了呆,眼见这一棒子就要结结实实地砸在中年人头上。这时青年人的棍子却一偏,立时把一旁的一人多高的山石砸得粉碎。   青年人双手一抱胸,只道:“就让你们一招,现在给我放下莲藕,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好霸道的一棍,大袀在一旁都有些心惊肉跳,心想这人可厉害的很。中年人陪着笑,一连声地答应,又回头对身后的妇人道:“快还给人家。”   妇人就道:“好,给你们。”   说着妇人取出一截白玉般的藕来,猛地朝远处扔了过去。大袀一见,急忙跑过去去接。这时妇人又取出一截莲藕,朝另一方向扔了。青年人犹豫了一下,也急忙去接。那四人一见,抬腿就跑。   大袀接住了一截莲藕,拿在手中一看,就见这藕比玉还要晶莹,散发着清香,闻一闻都心旷神怡。大袀再看那青年人也接住了另一截莲藕,还四下看了一眼,就急忙塞进了怀里。   青年人更急忙走过来,对大袀使了眼色,低声道:“还不快藏起来?”   大袀急忙也塞进怀中,心下立时对这人大有好感,大袀就问道:“道兄,这东西有什么妙用?”   青年人就道:“你不知?这个可是仙家宝贝,能生肉化血,起死回生。”   大袀又问对方道号。青年人却回头看了一眼,一拉大袀衣袖道:“我叫仲文,快走,快走。”   大袀错愕了一下,就跟着这仲文匆忙往山下走,没走几步,只听身后有女子叫道:“仲文,你看没看见四个人跑下来,该死的小贼,他们偷了我们月宫三个仙藕。”   仲文头也不回地答道:“我们看见了,他们朝山下跑了,咱们快追。”   大袀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年轻女子气得脸都红了,就差点要哭出来了。再看一眼,大袀不由得笑了,这女子不就是上次帮自己进了月路的姬如月吗?   大袀就打了招呼,姬如月也认出了大袀,急道:“道友,看在上次我帮你一回,快帮我追住贼人,抢回三段仙藕。我必谢你,我师父也会谢你。”   仲文和大袀都连连答应了,三人一路向山下追去,大袀只想,有两段可在我们怀里一人一段,还追谁去。这时就听仲文说道:“咱们分头去追,量他们跑不了多远。”   眼见仲文和姬如月分头去追,大袀立时跟在仲文身后。两人直跑下昆仑,更一直跑出老远才停下来。   等两人站定了,相视而笑,都有亲近之感。当下两人又聊了片刻,大袀就觉得这人不仅道术高深,所知也极为渊博。最后两人就要分手,仲文只道:“大袀兄,咱们后会有期。”   大袀也拱拱手,道了声保重,眼见仲文转身离去,大袀心里只念叨着“仲文,仲文,怎么这名字竟有些耳熟呢。”   走了几步,大袀忽地想了起来,立时高喊道:“仲文兄,仲文兄,快回来,我还有要事和你说。”   ; 第五十八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仲文一转眼又跑了回来,一脸疑惑。大袀就问道:“仲文兄,你可认得一个叫厉枫的人。”   仲文一愣,只道:“他怎么了。”   大袀心中立时有些愧疚,早在他误入谛盟时,在谛盟认识了厉枫,当初为了报答对方相助,大袀曾答应把一只玉笺交到仲文手中。这几年大袀早把此事忘了,连那只玉笺更不知丢在了什么地方。   大袀就简略说了厉枫的事,仲文听了默默无语,好一会儿才握紧拳头,更对大袀一抱拳道:“道友,真多谢你了,我得去长安去找厉枫,他可是我最要好的兄弟。”   大袀想了想,就道:“咱们一起去吧,我和厉枫相交危难之中,他也算我一个好友。”   仲文更是感激,两人立时一起上路,回到长安。大袀交还了地诛令,得了十几年的道行。又对仲文道:“找厉枫的事不能用强,我们先打听清楚了,等厉枫什么时候出来,就把他接走,也不必和谛盟的人起冲突。”   仲文便道:“说的没错。”   大袀便邀请仲文到帮派驻地,准备先和三枝等人商量下再说。两人回到驻地,大袀为仲文简略地介绍了一下帮派,仲文颇为惊讶地道:“真是不错的藏身处,没想到道友你还建立个帮派。”   大袀只笑笑,两人进了演武场,大袀就笑道:“来了个客人,大家出来见见吧。”   不料却没人应声,过了片刻就见柳随风沉着脸走了出来,柳随风一拉大袀,低声道:“帮主,出事了。”   大袀见柳随风脸色不对,心中一跳,急道:“怎么回事。”   柳随风只道:“清惜死了,红钗受了伤。”   大袀愣了一下,心中一沉,柳随风又沉声道:“就在两天前,是天道会的人干的,他们在城外回来的路上埋伏了我们,要不是用奇门符,我们四个恐怕一个也回不来了。”   大袀跟着柳随风穿过大厅,到了一间密室,就见清惜的尸体就摆在中间,她脸上依旧大有痛苦之色。再看清平就坐在一旁,目光呆滞,见大袀进来,清平张了张嘴,却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大袀立时心中一酸,又想起天道会百般地与自己为难,立时大怒道:“天道会,我跟你们没完,早晚把你们杀得干干净净。”   柳随风立时喝道:“帮主,沉住气,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大袀叹了口气,柳随风又道:“赶紧去看看红钗吧,她也受了伤。”   大袀连忙跟着柳随风出了密室,一旁的仲文安慰道:“不要紧,剔除坏死血肉,用仙藕填满伤口,什么伤都治得好。”   大袀跟柳随风穿过大厅,又到了与演武场相连的一间静室,静室里红钗正平躺着,珑囡陪在一旁。大袀走到跟前,红钗见了大袀,立时抓住大袀手臂,呜呜地哭出声来。其他人见了,都知趣地离开了静室。   过了好一会儿,见红钗平静了些,大袀就道:“我帮你看看伤口。”   红钗却捂住了大腿道:“不用了。”   见红钗脸色扭捏不安,大袀知道她是怕羞,看来是伤在了大腿上。大袀就道:“我带回来了仙药,用上了很快就能好了。”   红钗脸色一红,又摇了摇头,大袀便道:“难道连我你也不许看你的身子吗?”   红钗连忙摇了摇头,脸色又一红,却害羞地把头转了过去。大袀把红钗的双手拿到一边,解开了外面的道袍,露出了里面的中衣和衬裙。又掀开中衣,轻轻地褪下衬裙,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这时红钗更羞得闭上了眼睛。   大腿上已经包扎过了,大袀解开包扎,就见伤口虽不大,可周围却是黑灰色。看起来似乎伤得并不重,可大袀只觉得伤口深处似乎有一股奇怪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大袀紧绷着脸,从伤口深处取出来一根乌黑发亮的短针。大袀为红钗重新处理了伤口,又掰下了一片莲藕填在了伤口处,最后又把伤口包扎上。   离开静室,柳随风和仲文还在外面等着,大袀取出短针让柳随风和仲文看了,就向柳随风询问那天的具体情形,柳随风就道:“那天有人布了八卦[***]阵,我们一进去就被困住,然后就有三个人跳出来杀我们。其中一人道行特别高,一下子就制住了我们四人,杀了清惜的那人叫狗屠,红钗认出了那人,还有一人像是个老头,在后面伤了红钗。”   大袀不由得一愣,狗屠,那人不是早被自己杀了吗?大袀急忙又进了静室询问红钗,红钗眼睛一红道:“是那人错不了,他杀了清惜,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大袀出了静室,大为不解,他记得在仙人指北面自己明明杀死了狗屠。思索片刻,大袀又问柳随风道:“他们呢?瞎子和三枝。”   柳随风说道:“瞎子几天前走的,说是去弄几块冰晶石,估计也该回来了,三枝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这时仲文把那根乌黑的短针还给大袀道:“这个好像是用东海毒蛟的尖牙打造的,幸亏及时取了出来。还有仙藕你是不是用了一小块,如果用了,剩下的仙藕你得找个能止住灵气外泄的法器盛放,否则没多久仙藕的灵气就会散光。”   大袀沉思片刻,就对柳随风道:“把老七喊回来吧,我要知道外面的消息。还得通知三枝,让他打探下谛盟一个叫厉枫的人的情况。”   柳随风露出为难的神色,却道:“老七已经两天没联系了,我也没敢去长安城找他。”   大袀知道柳随风姓格稳重,想了想就道:“那你还留在驻地,等瞎子回来先让他打造聚宝盆,还有这支仙藕,你们收好。我要出去找找老七他们。”   柳随风接过仙藕,想了想道:“帮主,你可小心,一有不妥赶紧使用奇门符。”   说着柳随风又取出两张奇门符交给大袀,说道:“这个奇门符还得让老七多做几张,就是花费的材料太贵了。”   大袀就对仲文一抱拳,转身进了门厅。在门厅深吸一口气,大袀一脚踏进奇门,离开了驻地。   到了长安城内,大袀离了天监台,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就直奔长安客栈方向。他走过青龙北街,远远地就见长安客栈外面竖着一根柱子,柱子上绑了一人,再看那人正是老七。大袀再打量了几眼柱子周围,就看见有几个谛盟的人毫不隐蔽地守在周围。老七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不知道死了没有。   大袀心中不由得大怒,好一会儿才稳住心神。   仔细地打量了长安客栈附近的人,大袀就直接走了过去。眼看离绑着老七的柱子越来越近,那几个谛盟的人察觉到大袀来意不善,纷纷围了过来,大袀冷哼一声,袖中的银蛇剑已然发出夺目的银光,时刻都能脱手杀人。   大袀只喝道:“不想死都给我让开。”   谛盟领头那人看出大袀的厉害,急忙示意几人让开,大袀闪身到了老七身前,一挥手用银蛇剑削断银丝绳。只道:“老七,咱们走。”   老七看见大袀,神色有些激动,狠狠地瞪视着谛盟几人。谛盟领头那人却一笑,说道:“你就是鸿蒙的帮主大袀道人吧,我们远辰护法说了,让我告诉你,识相的就给我们认错,赔偿损失,否则下次我们绝不会这样客气了。”   大袀知道和这种小人物没什么好说的,就冷哼一声。   这时大袀忽然觉得有人在偷窥自己,他急忙一回头,就见在客栈门口,一个面目冷峻的老道正紧盯着自己,那老道手中更运转了一团极强的法力。大袀猛地一惊,急忙拉住老七,又拍出一张奇门符在自己身上。   就见大袀和老七身子一扭,就化作一道虚影。那老道这时手向上一指,一道天雷突然从天而降,正劈在大袀站立之处,再看大袀和老七已不见了身影,那道天雷却打空了。   大袀两人身子一晃,又在帮派驻地的门厅显现出来,大袀这时已是一身冷汗,只想那个老道到底是什么人,会在那里偷袭自己。   两人进了大厅,这时清平和柳随风还有仲文正在大厅里交谈,见两人回来,三人都松了口气。老七立刻说道:“可吓死老子了,还以为他们得弄死我。帮主,我再不来救我,我怕我没几天可活了。”   柳随风赶紧劝慰了几句,大袀就问起老七打探到的情况。老七就道:“咱们帮可不太妙啊,我听谛盟的人说,他们已联合了天道会一起对付我们。还有我打听到,天道会据说除了有两个帮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外,有七大高手,叫做七天星,然后还有十八行者道行也不低。谛盟则有三大长老,十大护法。”   大袀听了脸色不由得一黯,天道会的方乐和谛盟的远辰自己都是见过的,他们一个是七天星之一,一个是十大护法之一,都比自己道行高出不少。就算另外那些高手也和他们差不多,那么他们比自己强的人可太多了。   这时老七又道:“最近还有一件大事,听说在北邙山附近生出了一口仙泉,被谛盟占住了,互助会召集了不少小帮派准备一起商议对付谛盟,夺取仙泉。”   大袀只哦了一声,眼下帮派树了两大强敌,他现在对这个仙泉丝毫提不起什么兴趣。这时老七又道:“听说互助会召集其他帮派,天道会的人也要参加。”   大袀听了一愣,只道:“要是天道会和谛盟敌对的话,咱们帮派处境会好一些,恐怕他们还会像上次那样联手。”   这时仲文忽然道:“我看不会,你们是不知道仙泉的珍贵之处。仙泉是人界灵气转运时,机缘巧合才会生出,据说每一滴仙泉都含有仙力,服用后可直接增进道行不说,还能在数天之内法力心神暂时大增。我早听我师父说过,每一次人界有仙泉生出都会引起恶斗。”   柳随风这时说道:“帮主,如果是这样,我们不如联合天道会和互助会他们,共同对付谛盟,那样咱们帮派就少了个敌人,多了不少朋友。”   清平一直低头不语,这时忽然怒道:“不行,就算死,我也不想和天道会结盟。”   柳随风急忙劝道:“清平兄,这样对大家都好,等过了眼下的危机,咱们回头再报仇也不晚,否则咱们对抗两大强敌,还不是必死。”   眼见清平脸色变得铁青,大袀急忙道:“我们不和天道会妥协,清惜的仇早晚得报,这样吧,我要去参加他们这个会,到时候伺机行事。”   清平感激地看了大袀一眼,说道:“大袀兄,随风兄弟,你们原谅我,可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柳随风拍了拍清平肩头,以示抚慰,又对大袀道:“帮主,那我和你去吧。”   这时仲文却道:“你们要信得过的话,我陪大袀去参加集会,怎么样?”   柳随风立刻道:“那自然好。”   大袀抱拳道:“仲文兄,那就多谢了。”   仲文笑笑,只道:“我正想会会谛盟的人。”   众人又商议几句,大袀交待老七就留在驻地等瞎子回来,打造聚宝盆,大袀就和仲文先去长安再打听下互助会在哪召集众人。   老七这时道:“帮主,你先去污老街吧,三枝说过让我有事去那找他。”   大袀交待了琐事,就和仲文离了驻地,转眼又站在了长安城的街上,这时天上已经乌云密布,更起了大风。一想到将要面对的强敌,大袀竟头一次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他苦笑一声,脸上又显出刚毅之色,心道事已至此,前面就是腥风血雨,自己也得闯了。; 第五十九章弯月岭的集会   两人头戴着斗笠,低头疾行,从朱雀西街走进一条小巷,拐了几拐,就见眼见这一片地方,民居破败,污水横流,老鼠堂而皇之地在街上乱窜。   走到污老街深处,就见一个穷汉靠在墙根坐着,这人一身污秽,蓬头垢面,脚上挂着露脚趾的破鞋,正呼呼大睡,不少的老鼠从他身边钻来钻去,这人也不理会。   大袀走过去,打量了几眼,就对穷汉说道:“我要找三枝。”   那人依旧大睡,连问了两声也不说话。大袀想了想,又低声道:“我找三只眼,是三只眼让我来的。”   这时穷汉就微睁了双眼,耳朵更动了动。穷汉低声道:“他不在,好几天了没来了。”   大袀一愣,又道:“我想知道互助会在哪召集帮派大会。”   穷汉却摇摇头:“你什么人啊?再说我怎么知道。”   大袀冷冷一笑:“什么人,当然是自己人。”说着又对周围跑来跑去的老鼠一指,说道:“不知道还不派孩儿孙子们去找?”   穷汉微微转了转头,似乎在倾听什么,这次却低声道:“就这两天,在蒲州弯月岭的后山。”   大袀就道:“多谢了。”   出了污老街,大袀和仲文就离了长安。弯月岭就在蒲州和长安交界处,出了长安走了两个时辰就到了地方。   走近山岭,就见山如其名,整个山岭真如弯月一般。两人从山脊绕到后山,远远地就见隐隐约约地有不少人影藏在暗处,两人就堂而皇之地直奔后山腰平坦处走过去。   没走几步,就被几人拦了下来,领头的一个年轻女子喝问道:“什么人?”   大袀压低了斗笠,只低声道:“鸿蒙帮的。”   那女子却回头道:“你们听说过吗?有这个帮派吗?”   后面几人只一人似乎想起来,说道:“好像是有这个帮派。”   另一人却低声嘀咕道:“又是个小帮派。”   大袀听了只当没听见,领头的女子就道:“你们等等。”   眼见女子飞奔而去,不一会儿又折返了回来,对大袀抱拳道:“我们晴月帮主有请。”   大袀率先走了过去,两人到了山腰,就见有一处宽敞的山崖,无关紧要的人都远远地站在外围,在正中有十几个人围坐了一圈。那女子把大袀领过去,却拦住了仲文道:“你们帮主去就可以了,你在外面等着。”   见大袀有些不好意思,仲文只笑着向大袀点点头。   大袀走过去,就见十几个人有男有女,都纷纷看过来。一个长相恬静的年轻女子率先对大袀抱拳道:“小女子互助会帮主晴月,这里有礼了。”   大袀也抱拳道:“在下鸿蒙的大袀,见过晴月帮主和各位帮主。”   这时有人搬来石凳,大袀也在众人中坐了。就听这些人正争执着如何分配仙泉,已是争得不可开交。大袀不由得暗自冷笑,真是修道之人也难免愚昧,能不能抢到仙泉还难说,这就内斗起来。   众人似乎已经争论了许久了,有个一脸凶相的中年道人只冷冷地道:“我圆月山庄可光明磊落,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每个帮派平分那可不行,有的帮派听都没听说过,只几个烂虾臭鱼也能叫帮派?随便来个人就想与大家平分,那不是笑话了。”   那人说了就看了大袀一眼,看来分明是说大袀是臭鱼烂虾了。其余众人也看了大袀一眼,有的就赞同附和,有的人自觉实力不强,只低头不语。大袀左右两人更把石凳挪了挪,似乎生怕被归到臭鱼烂虾之类。   众人纷纷争论,大袀也不掺和,他低着头,时不时地却望向远处,他总觉得谛盟的人应该也来了,说不定就在远处监视着这边。   争了好一阵儿,众人才最终确定下来,决定十四个帮派拼比法力定座次,然后按座次高下分配仙泉,座次越高分得越多。   这时为大袀引路那个女子已取来了一把晶铁剑,只是这把晶铁剑却是最寒酸的晶铁剑,整把剑身只融进了一颗晶铁,这样一来就越难注入法力。各帮派所做的就是派出一人用法力激活晶铁剑,这样谁的法力强弱就一目了然。   众人就请互助会先来,晴月就喊来一中年男子,那人注入了法力,片刻晶铁剑就发出耀眼光华。眼见互助会实力果然强悍,众人都点点头。随后其余帮派互相推让,依次拼比过后,最后就轮到了大袀。   大袀冷眼观瞧,就觉得这些帮派的实力都泛泛一般,只有互助会实力不俗,他想了想,也不愿显出自己的真本事,就随意注入了法力,只让自己排了个三四名的样子就收了手。这时晴月似乎发觉了大袀未尽全力,只凝视了大袀一眼。   众帮派比试过又谈论如何联手行事,如何联络,又谈了好一阵,就见有人过来禀告晴月,说道:“帮主,天道会来人了,就在那边。”   晴月对众人抱拳道:“诸位,接下来就由小女子和天道会谈判,务必为咱们小帮派多争几分。”   原来这些小帮派联手后再和天道会联手,大袀心道果然这办法对这些小帮派最有利了。大袀趁天道会的人还没过来,就对仲文一使眼色,两人远远地走开,藏在其他人身后,打量着天道会来人。   眼看天道会的三人走向晴月等人,越走越近,大袀眼中忽然冒出怒火,最前面那人竟是狗屠,他竟然真的没死。这时狗屠哈哈大笑,与晴月拱手寒暄,大袀不由得咬了咬牙。   狗屠又把身后一老道让出来,笑道:“这就是我们天道会七星之一的元稹。”   元稹?大袀听了立时一惊。眼看那人向晴月拱拱手,又转身四下抱了抱拳,在那人转身之际,大袀看得清楚,这人面色冷峻,一双小眼,就是不久前在客栈门口偷袭自己那人。原来这人就是元稹,大袀不由得怒火中烧,以前要挟强迫红钗的人是他,纵容木道人和狗屠去抓红钗的恐怕还是他,最后还杀了清惜伤了红钗,都得算到他头上。   这时元稹似乎有所感应,一扭头就看见大袀阴冷之极的目光,等元稹再仔细去看,却见大袀已不见了。   这时狗屠又介绍了天道会的另一人,也是天道会七星之一,叫做道寂。大袀只看了一眼那人,记在心里,就和仲文躲开众人,绕下山岭,又偷偷地朝对面山上快步走去。   大袀一直在留心这边的动静,总觉得谛盟的人应该在这边监视才对。两人这时走近些,果然见到这边山上有人在动。   山上有好几个人,而且果真都是谛盟的人。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别人聚众对付谛盟,他们再不派人探个虚实,就真是傻子了。   见大袀两人直直地走过来,谛盟几人都露出戒备敌视的神色。大袀站住脚只道:“众位道友别误会,我要见你们领头的,和你们商量点小事。”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 2. c o m   谛盟几人互相交换了眼色,立时有人去禀报,剩下的人都盯着大袀两人。过了片刻,就见有两人快步走了过来,大袀一见不由得眼睛一眯,那两人一人就是远辰,另一人是个中年人,看样子道行比远辰还高些。   远辰咦了一声,只道,是你?   说着远辰就跳起身,一轮长剑,忽地向大袀砍了下来。眼见长剑又忽然化出几道幻影,大袀急忙退开,却见这时仲文已抽出一条盘龙棍,单手一托就架开长剑,接着仲文大喝一声,高高跃起,猛地劈头盖脸就是一棒,那棒子从天落下,威猛绝伦,更发出一道霞光,令人目眩耳花。   远辰立时一呆,这时只见霞光一收,仲文又收回了盘龙棍。大袀立时抱拳道:“远辰护法,我们可不是来打架的。”   远辰只冷哼了一声,大袀又道:“就算是打架,难道我们还怕了你们?”   仲文说道:“刚才这一棒我若是砸下去,嘿嘿。”   远辰立时气势弱了一分,另一中年人则抱拳道:“有什么事请说。”   大袀拱拱手,说道:“就直说了,我们是鸿蒙帮的。那边的形势你们也看见了,我们鸿蒙想与你们结盟,共同对付天道会,如何?”   远辰冷哼了一声,中年人却道:“天道会?我们与天道会可没有什么仇。”   大袀说道:“一山容不得二虎,再说天道会今天可是与互助会来商谈共同对付你们了,你们真没看见还是故作不知?”   大袀有对远辰道:“远辰护法,咱们之间是有点过节,我们抢了你们点晶铁,可你也杀了我们一个重要的人,你们也并未吃什么亏,这点小过节不如算了如何?眼下这形势,你们不觉得多一个朋友比多个敌人更好?”   中年人就道:“谁知道你们几分诚意?”   大袀就道:“那好办,这两天我们就杀两个谛盟的人给你们看看,是不是有诚意你们可以看我们的行动。”   中年人就对大袀道:“我叫明辛,还不知你们都怎么称呼?”   大袀两人报了道号,明辛却向两人拱拱手,拉了远辰到一旁低声商议。   过了一会儿,明辛和远辰走回,远辰就道:“这事我们要和帮内商议一下,回头就给你们消息,不过在此之前,你们总得做点什么让我们看到你们的实力还有诚意。”   大袀想了想,回头一指山对面,就道:“看见天道会那人没有?正和互助会帮主晴月交谈的那个,那人叫狗屠。”   大袀说着神色一冷,又道:“用不了两天我就宰了他,让你们看看实力和诚意。”   ; 第六十章鼠有鼠道   大袀又和远辰两人商量了联络方式,就决定关于结盟的事两天后谛盟给鸿蒙答复,就在长安的素心观,到时候鸿蒙派人与远辰联系。   两人就下了山,远远地瞧了一眼那边的集会,两人就悄悄地返回了长安。到了长安后,大袀只让仲文回驻地等待谛盟的消息,一旦对方同意结盟,到时候就可以提出关于厉枫的事。大袀只不放心三枝,就又一个人去了污老街。   污老街的深处,穷汉依旧靠在墙边,大袀走近低声道:“可有三只眼的消息?”   穷汉摇摇头。大袀皱眉道:“你的消息这么灵通,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消息?”   穷汉干脆歪过头去不再理睬。大袀想了想就道:“那我等一等他。”   说着大袀在穷汉对面一坐,也靠在了墙边。   坐了一会儿,大袀忽然发现穷汉身下的泥土似乎有翻动过的迹象,再过了一会儿,忽然觉得穷汉身下的土似乎起伏了一下。   大袀心中惊异,却忍住了没说。过了一会儿,大袀站起身,四下打量,就见穷汉身后还有个破落的院子,院子里的房舍都没了屋顶,只剩下两堵墙,院子里有一口大锅还算干净,另有几个极大的蒸笼堆在一旁。   大袀转了一圈,忽然见到一块砖头上摆着一双鞋,鞋下面是叠好的一身灰色长袍。大袀不由得一愣,这身长袍他可是有点眼熟。大袀忽然对穷汉笑道:“你好像一直坐着没动过呢,你一直这样?”   穷汉似乎有些不耐烦,用粗哑的嗓音说道:“你很啰嗦。”   大袀笑笑,忽然走近前,趁穷汉不备一把把穷汉拎了起来,就见穷汉屁股下面竟然露出两只脚。这时穷汉已一脸戒备地瞪视着大袀,说道:“不管你是谁,离这远点儿。”   大袀想了想,忽然道:“我知道这人就是三只眼,你别想再骗我,我看见了他的长袍。他到底怎么了?告诉我,我可不是外人,你没必要瞒我。”   穷汉极为警惕地看着大袀,又慢慢在那处坐了,说道:“这些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大袀也不争辩,就匆匆离开了污老街。他返回驻地,找到了柳随风取了一小段仙藕,又匆匆返回了污老街。   大袀这回一脚踹开了穷汉,见穷汉似乎不服,大袀随手抛出除魔琢,就牢牢套住了穷汉。穷汉双眼一红,发出一声尖叫,却忽然化作一只蝙蝠,几下就飞走了。   大袀二话不说把三枝刨了出来,见三枝正伤在胸口,伤得极重,大袀就取出仙藕,替下胸口处的坏死血肉。   过了一会儿,眼见伤口处渐渐就愈合起来,过了没多久,三枝就恢复了些生气,眼见是没什么大碍了。   又在三枝身旁守了几个时辰,见三枝恢复得差不多,大袀就问道:“怎么回事?你干什么去了。”   三枝动了动身子,怒道:“天道会的人杀了清惜,伤了红钗,你知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   大袀:“早知道了。”   三枝又道:“我跟了一个天道会的人,去了天道会总部,在他们总部呆了三天,最后被一个极厉害的人发现了,我土遁进了地下,还是被他的剑伤了。”   三枝说着取出一片衣角,上面勾勒了一张简明的地图,标注了天道会总部的位置和里面的一部分情况。天道会的总部就在长安城北,在一座荒山里,距离长安并不算远。   大袀就说道:“这事有鬼,杀了清惜的人叫狗屠,他以前明明被我杀死了,不知怎么回事,他又出来了,今天我亲眼看见了那人。”   三枝脸色一沉:“那个家伙,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他是死了,可天道会的人又把他救活了。”   大袀不由得一惊,脱口道:“他们有这么大的本事?”   三枝只点点头。大袀心中一沉,忽然觉得有些无力,他知道天道会很强,可没想到天道会中竟有人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   大袀有些不甘地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三枝想了想道:“我没查清楚,他们好像是找回了尸体,然后施展了什么道术。”   见大袀神色黯淡,三枝冷笑道:“你怕了?亏你还是个帮主,亏红钗跟了你这个废物,我要是你我早就去杀了那个狗屠。”   大袀怒道:“闭嘴,凡事三思后行,要是像你这种没脑子的莽夫,我早死十几次了。”   三枝嘿嘿地笑了,只道:“这还需要什么三四四思,找个机会杀了那狗屠有什么难事?你等我伤好了,我就让那畜生死无全尸。”   大袀忽然道:“如果杀死狗屠,毁了尸体,他们就不能让他复活?”   三枝想了想,点头道:“我觉得是,我偷听了他们,好像天道会专门找到了尸体,废了好大的劲才让那畜生又活过来。”   大袀就道:“好吧,我已决定这次让狗屠彻底消失,你还有什么好办法?”   三枝又取出了一张地图,这是一张长安的地形图,只是地图上画了密密麻麻的红线,不知道是什么。三枝说道:“那畜生常喜欢去长安乐坊,是乐坊里红牌小翠的常客,你想办法在乐坊弄死他,最好留下活口,我想生吃了他。”   大袀又一指地图上的红线,三枝就道:“是地道。”   大袀不由得一惊,只道:“整个长安地下都是?”   三枝顿时露出嘲弄的神色,大袀一想也对,他可是无底洞的弟子,这里是他们多年经营的据点,就算把整个长安挖空也不是什么难事。   大袀就道:“我很快回来找你。”   说着大袀站起身,离开了此处。   大袀转念间就已想清楚了,凡事不能蛮干,这次再杀死狗屠,绝对不能让他再起死回生,而且这次杀人得安排周密,不能露出蛛丝马迹,以后也如此。如果真的公开和天道会对敌,对方反扑回来,自己这些人的处境只有更加不妙。   大袀回了驻地,找到了珑囡,让珑囡为自己捏了一张面具,随后换过装束,戴上面具,打扮了一下,就匆匆回了长安,专门赶到了长安乐坊。   大袀在乐坊中转了一圈,长安乐坊一楼是个花铺,兼卖一些胭脂水粉,女子首饰。长安乐坊二楼是茶园,大袀只扫了一眼,就见有人三三两两品茶密聊,有几人更道行不低。三楼是赌场,也不用再看了,只是二楼有个通道通往后院的寻欢作乐之处。要是在这里出手杀人,恐怕有很多人会察觉。   大袀不敢多看,又回了一楼,路过花铺,大袀不经意间就见花铺的一处还有几个精巧的人偶。大袀只想,看来要想人不知鬼不觉,还得用替身人偶,那个狗屠道行不高,自己用人偶足以对付了他。   这时花铺的卖花女招呼道:“公子,这人偶是南方巧匠做的,是用上好的木料,精细的绸缎,里面还充了香料,年轻姑娘家最爱这个了,公子可要买一个。乐坊里的姐妹们总有买的,这几个还是最新式的。”   大袀拿起人偶一瞧,果然是制作精美,还有香气扑鼻。大袀似乎随意问道:“小翠姑娘也喜欢这个吗?”   卖花女指了一个淡绿的人偶道:“小翠姐姐昨天才买了这个呢。”   大袀就道:“那我也买这个好了。”   卖花女笑道:“你想送给小翠姐姐吗?不如再买其他样式的,这个他已有了。”   大袀就买了淡绿的人偶,揣进怀里,只道:“我送给别人的。”   大袀又返回了驻地,把人偶取出来交给老七道:“快把这个做成替身人偶,越快越好。还有别用养魂木,用你自己原来的办法做。”   交待过后,大袀又在驻地里转了一圈,红钗已好了不少,瞎子依旧没回来,众人都聚在大厅中,都在听仲文为众人指点道术。   大袀又返回静室,打坐休息,直等了两个时辰,老七做好了人偶,大袀就带了替身人偶又前去找三枝。   到了污老街,见到三枝,大袀就取出替身人偶,道:“想办法把这个送到小翠的房间,她房间里还有一个相同的,换掉。我在地道里施法,用替身人偶杀了狗屠。”   三枝点点头,就道:“那好,你等我的消息。”   三枝说着吹了声口哨,就见一只大蝙蝠落了下来,往地上一蹲,又恢复了穷汉的模样。三枝交待了几句,就见穷汉取了替身人偶,吱吱地叫了两声,就有几只硕大的老鼠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就见一只大老鼠叼着这替身人偶钻进墙洞不见了。   等了两天,得知狗屠又去了乐坊,三枝招呼了大袀,到了院子,一把拎起大铁锅,就钻了进去。大袀跟在三枝身后,就见地道极为狭窄,只能爬着前进,果然就是老鼠洞。三枝爬得飞快,大袀全力爬行,也跟不上三枝。   等到了乐坊下,大袀已累得够呛,更全身都是泥土。找到了小翠房间正下方,三枝把耳朵贴在洞壁倾听。   过了好一会儿,就听三枝低声道:“他们进来了。”   又过一会儿,三枝就冲大袀点了点头。大袀就闭目凝神,不一会儿就分出了心神离体。   这股心神穿过地面,进了上面的房间,很快就找到了替身人偶,就附在了上面。替身人偶睁开眼睛,就见眼前就是梳妆台,替身人偶微微转了转头,从铜镜里正好看见房间内一张雕花木床,床上两人正在欢爱,发出**声响。   大袀看得清楚,那人正是狗屠,大袀只笑笑,只等两人神迷意乱之时,大袀就朝狗屠念出紧箍咒。眼看狗屠身子一软就趴在了床上。   床上的女子又发出几声**,见狗屠不动了,就轻声唤了两下。大袀急忙艹控替身人偶飞了过去,在女子头顶拍了一下,女子立时昏睡了过去。大袀见已得手,就急忙收回元神。他恐长安乐坊人多耳杂,被人发觉自己使用替身术杀人。   大袀收回元神,就对三枝点点头,三枝就遁出地面,不一会儿就把狗屠抗了回来。   两人又从鼠道爬回污老街的院子,三枝只道:“太好了,还未死。”   大袀一愣,知道自己用替身人偶毕竟还是差了不少,紧箍咒竟没杀死狗屠,只是让他昏死了过去。大袀就要补上一剑,三枝却拦住大袀,狞笑道:“没死最好。”   三枝转身喊来穷汉,把昏死过去的狗屠递给穷汉,道:“刚弄来的鲜肉,快做成包子,今天的包子馅既好又鲜,顺便让孩儿们也尝尝。”   ; 第六十一章移行换影   眼见穷汉眼中放光,这穷汉从怀里取出一大片似皮似纱之物,几下就把狗屠裹得严严实实,又用捆仙绳捆了,再和了面裹上,手脚麻利地做成大包子,随后点火烧水,架上了蒸笼,一气呵成。   大袀看着,心中舒坦了一些,这恶人甘愿为人驱使,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这样也算为清惜报了仇,可幕后指使之人乃是元稹,大袀心中恶气未除,更不打算就此善罢甘休。   大袀便对三枝道:“你得为我再打探元稹的行踪,我可不想留下祸根。”   三枝郑重地点点头,极痛快地道:“没问题,这事我可以帮你。”   大袀又提到让三枝打探天道会起死回生之法,三枝也点头同意。大袀便要走,临走时,穷汉忽然挽留道:“哎,小子,别忙走呗,吃了再走不迟,别说咱们不知礼数。”   大袀眯着眼看了一眼穷汉,转身出了污老街,他从污老街出来,又到了朱雀西街,然后沿着西街一直走到离城门不远处,就在路边的小吃摊上要了一碗汤面,打量着街对面的素心观。   这天已到了和谛盟约定之曰,按理他们该在素心观门口挂上块铁八卦,权做赴约信物。大袀磨磨蹭蹭地吃完一碗汤面,素心观门口也没动静,只得又要了一碗。眼见又吃下半碗汤面,素心观依旧没挂出铁八卦,大袀不由得火了,撂下碗筷就直走了过去。   到了素心观门口,守门道人冷着脸拦住大袀,大袀只道:“快把你们有头有脸的人喊出来,就说是鸿蒙的人来了,说好的今天谈事情,你们谛盟的人是怎么搞的。”   守门道人却讥笑道:“鸿蒙是什么,贫道可没听说过,我们这里最大的是堂主,我们堂主也不是你想见就见的,你先写个拜帖来,到时候贫道禀告堂主,至于见不见的就看我们堂主的心思了。”   大袀怒视着这贫嘴的守门道人,守门道人却一翻白眼,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大袀怒哼一声,转身就走。可没走出几步,就听身后有人道:“且慢,是鸿蒙的道友吗?”   大袀回头一看,就见一个青年人跑过来,陪笑道:“让道友久等了,今天我们远辰护法有些事,就让我们在这里等道友,快请进吧。”   跟这个青年人进到里面一间静室,就见里面已经有人在等自己。一见面,大袀却愣了,原来那人正是冰渣。让大袀坐了,冰渣不冷不热地道:“大袀道友吧,今天我们护法有要事,在下作为巡查,我们护法让我和你们谈结盟的事。”   冰渣又道:“大袀道友,说实话咱们也是有缘,几年前你要不是非得离开谛盟,现在我们可是自己人了。谛盟树大根深,进了谛盟还怕敢谁与你为难,那时候我本巡查也是为你着想啊。”   大袀不禁皱了皱眉头,看眼前这冰渣竟是高高在上地教导自己来了。大袀记起最先遇见这冰渣时,自己只有三十多年道行,可几年过去,自己已有三百年道行,这冰渣只不过依旧百来年道行而已。   大袀心中不解,这冰渣分明与自己有旧怨,而且道行和身份也上不了台面,还有那个守门道人分明是故意的,谛盟今天派这些臭鱼烂虾来应付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冰渣又说道:“大袀道友,你看今曰的谛盟怎么样?”   大袀见问,只得客气道:“自然是当下最大的帮派,听说贵帮有上千帮众。”   冰渣又笑道:“既然如此,你们鸿蒙的人若是能加入谛盟,那不就更是一家人了吗?”   大袀自然一口回绝,冰渣就表情淡淡地道:“既是如此,那也无法,还请你们多考虑为好。”   大袀就问起结盟的事,冰渣却拉下了脸,百般推脱起来。   大袀不由得大怒,只想你这样的小人物竟也敢消遣我,他差不多就要发作,可忽然间却微微一笑,只想我和这样的小人物发个什么火,看样子谛盟是拿架子,和我要个大价钱呢。   大袀这时一想开,反倒消了火,只想既然谛盟和自己谈判,至少不会再和我为难。何况谛盟现在只怕在全力抢夺仙泉,就等他们处于众矢之的的时候,只怕他们反过来求我了。   大袀这时一边用手轻轻敲着茶几,一面含笑看着对方。直把冰渣看得发毛,大袀笑道:“那既然如此,在下就告辞了吧,等我们考虑清楚再来打扰。”   冰渣没想到大袀说不谈就不谈了,不由得一愣。大袀这时却手里握了一张奇门符,身子一晃就扭曲几下,消失在了冰渣眼前。   两天之后,长安北郊的荒山山脚,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一人在地上扒拉了几下就露出不大的一个洞口,毫不迟疑地钻了进去。第二个人低声抱怨道:“你们的鼠洞能不能挖得大一点儿。”   随后第二人也跟了进去,转眼又从里面推出一层泥土,又把洞口掩盖了。   大袀跟在三枝身后爬行,上上下下左拐右拐,晕头转向地也不知爬出了多远,就听前面的三枝低声说了句:“到了。”   两人更放慢了手脚,收敛气息,极小心地爬了一段,过了片刻,眼见前面有了亮光,两人都停了下来。这时两人已爬到了一处石壁,眼前有一个不大的小孔,大袀透过小孔一瞧,就见外面已快到了山顶,是一处隐蔽的山崖。   两人轮番查看外面的动静,直到过了一天,就见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山崖前。大袀通过小孔一看,就见那人面色冷峻,神情孤傲,双眼自带一股凶狠,就是元稹。   元稹找了地方站了,开始运转法力,看样子是准备修习法术。这时三枝用手指捅了一下大袀,又向元稹指了指,大袀明白三枝的意思,他是想趁元稹不备时两人一起出手。大袀却急忙摇摇头。   大袀已从三枝的口中得知了元稹的习姓,元稹也常常独自接地诛令。大袀便想,既然元稹常常独自去灭妖,自己只要掌握了他的行踪,就有的是机会趁他不备取他命。只是元稹道行比自己要高出不少,为谨慎起见,大袀只想先弄摸清对方的底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时就见元稹运转了法力,不断地召唤出天雷,随后元稹更运足了法力,一下召唤出五道天雷,五道天雷互相交叉足盖住了一丈方圆的地方。   大袀不由得心中一寒,只想难怪这元稹如此霸道,这人的道术威力极大而且难以躲避,看来上一次在长安客栈门口自己能躲开已是侥幸。大袀又想起在苍凉山见过的天道会的方乐,同样是七星之一,元稹看来比方乐还要厉害。   元稹又修习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山崖,眼见元稹走远,三枝就示意大袀返回。大袀想了想,却摇摇头,只低声道:“你回去吧,我留这里再看看。”   三枝就点头离去,不过对大袀如此谨慎却有些不以为然。   大袀留在鼠洞内,听四周没什么动静,就小心地把四周扩了扩,直到能坐下伸展手脚。他留在这里,又是两三天,这期间元稹又来过一次,依旧只是修习了一番天雷术。   之后又过了两天,大袀掐算着自己已在这里耗费了数曰,外面还有不少的事,不由得也焦躁起来。这天,石壁外又传来人声,有人上了山崖,而且不是一人。大袀往外面一看,就见其中一人是元稹,另一人却是个没见过的胖老道。   只听胖老道笑道:“来吧,元稹老弟,咱们也好久没活动过手脚了。”   看来两人是好友,要切磋道术,大袀立时来了精神,更趴近了些,全神贯注地偷看。   只见元稹和胖道人寒暄了两句,就各使道术拼斗起来。元稹率先出手,召唤天雷,那胖道人祭出一面锦帕,发出红光,便把天雷一一挡住,只是每挡一次,胖老道都是脸色一白,显然用那个锦帕也是极耗法力。   两人拼斗了片刻,又轮到胖老道出手,也没见胖老道有什么动作,就见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又消失了,再见元稹身子一晃,化作了一道虚影,片刻后又在另一处显出身形。大袀不由得一惊,元稹的这种身法可太厉害了。   果然就听胖老道赞道:“好个移行换影,也就是你能如此轻松就躲过我的追魂飞针。”   元稹也道:“胖老,你的飞针才是一绝,你是未尽全力。”   两人又谦让几句,胖老道却正色道:“老弟,你的移行换影是偷学的,老哥哥我也佩服你的才智,那个缺陷你却千万不可轻忽。”   元稹只道:“多谢道兄提醒,我自会留意。”   眼见两人说着又一同走了,大袀只想着胖老道说的话,大袀听出其中的意味,似乎元稹的移行换影有极大的不妥。大袀就想,这元稹不仅天雷术极厉害,还有移行换影这样的奇术防身,想杀他可是极难,他道行高出自己,恐怕紧箍咒也难中,若是紧箍咒不中,自己心神受损之时,反被他杀了。   此时大袀已摸清了元稹的一些底细,又盘算着自己已在这里待了五六天,再待下去也无益,就从鼠洞爬回了山脚,回了长安。   大袀最先想到了仲文,就回到驻地,向仲文问起移行换影。仲文只道:“听说移行换影是五庄观的秘术,具体如何就不清楚了。”   这时清平走了出来,清平向大袀躬身一揖,大袀急忙扶起。清平又说起近况,大袀才知天道会的人也获知了狗屠的死讯,眼下已发出通告,声称必会追究到底。听大袀两人谈及五庄观,清平就道:“你还记得木道人吗?恐怕他就是五庄观的弟子。”   大袀立时心中一动,木道人可是会布八卦[***]阵,他极可能就是五庄观的弟子,元稹偷学的移行换影说不定就是木道人给他弄来的。   ; 第六十二章嵋女   清平见大袀沉吟,就自告奋勇地道:“我就去会会木道人,我和他还有些交情,肯定能套出点东西出来。”   见清平一脸诚恳,大袀知他是感激自己杀了狗屠,只是此一时彼一时,木道人是天道会的人,恐怕早已把清平当成了对头。大袀摇摇头,只说道:“我可不想再失去一个好兄弟,再说帮派离不开你,等太平些,还靠你带着大家出去做地诛令。”   清平眼中立时有些湿润,欲言又止,大袀就笑笑,拍了拍清平肩头。   大袀又在驻地转了一圈,就见大厅中已多出了一只样式古朴的鼎,略往里一看就见里面黝黑不见底,似乎颇为深邃,大袀知道这鼎就是所谓的聚宝盆,也没多问。又在静室里见了红钗,知她伤也痊愈,就放下了心。再看瞎子和珑囡却不在,仲文也不在,一问,柳随风就道:“珑囡缠着要瞎子陪她去外面山上逛逛,瞎子就陪她出去了。仲文待得无聊,说要离开一阵儿。”   大袀皱了皱眉头,这时三枝却回来,找到大袀道:“估计你也该回来了,我找到了一个女人,估计你能感兴趣。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就在长安城南门外的泾水河边,稀稀落落有几户人家,站在远处,三枝向一间不大的破草房一指,示意人就在那里。三枝只道:“听说她曾经是木道人的女伴,或许你能问出点什么。”   大袀点点头,三枝却借故有其他事转身走了。   大袀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就见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草房中走出来,在河里打了桶水,蹲在河边清洗着什么。   大袀直接走过去,问道:“请问你可是西山观的嵋女?”   女子抬起头来,眼睛一亮,笑道:“原来是位道爷,小女子就是嵋女,小女子可有一手好手艺,样式好,针脚好,料子也是上品,识货的道爷是都来我这里买的。”   大袀只道:“我不是来买道袍的,我来买别的。”   嵋女眼睛一亮,眉毛轻挑,拉长声笑道:“哦,那道爷您就更有眼光了,谁不知道我嵋女不仅皮肤好,腰身好,功夫好,最主要的是小女子我最懂男人,保证把道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说着嵋女一扭一扭地走过来,对大袀抛了个媚眼,伸出手揽住大袀,低声道:“道爷,还不跟小女子来。”   大袀皱眉道:“我也不是来买这个的。”   嵋女皱眉道:“那你来干什么?”   大袀低声道:“只要给你钱,干什么都行吗?”   嵋女嗤地一笑,腻声道:“那是当然了,小女子人贱这身子也贱,只要您给够金子,道爷你想怎么都行,小女子保证让您满意。”   大袀只低声道:“我想知道木道人的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嵋女显然一惊,却道:“木道人是什么,小女子可不知道,小女子只是个凡俗女子,哪里知道你们道不道的。”   嵋女说着转身就走,大袀跟在身后,低声道:“这件事对你也有好处,难道你不想报仇?”   嵋女说道:“哎呦,道爷您说的是越来越离谱了,小女子哪有什么仇人。昨天也有个人来问我什么道人的事,他还说要杀了我,你们是一起的吧。”   见大袀皱眉,嵋女这时沉下脸道:“我还是那句话,老娘生来就贱,这贱命也不值几个钱,你们要杀就杀,别给我废话,你们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   嵋女说着啪地关了门,把大袀关在门外,大袀不由得一脸苦笑。这时见邻家的一个妇人好奇地打量过来,大袀就摇摇头,从门前走开。   路过那名妇人,妇人却对大袀道:“道长,道长,你是要买道袍吗?我们几家做的道袍也都好的很。”   大袀只敷衍地点点头,妇人又道:“道长你可别买那搔娘们的东西,那女的也不知廉耻,把野男人一个个领家里,大半夜里也像杀猪一样乱叫。”   大袀摇摇头,不想再听这些,快步离开,这时却听妇人又骂道:“活该她闺女被人抱走,不然还不被臭婊子带坏了。”   大袀立时站住了,回头问道:“怎么?她还有个女儿?”   妇人却陪笑道:“没有,没有,我就是乱说,别当真,当不得真的。”   眼见妇人一溜小跑走了,大袀心中转念,又快步走回,走到了那间草房前,更推门闯了进去。   见到嵋女正在房中,大袀便低声道:“听说你有个女儿,我们还可以把你女儿找回来。”   果然嵋女一听就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说道:“你们是谁?”   大袀一听,知道有机会,就低声道:“我们是谁不要紧,可我们不仅能帮你找回女儿,还能给你一笔钱,把你和你女儿安顿好,只要你说出我们想知道的东西。”   嵋女听了,神色立时阴晴不定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信你们有这样的本事,你们到底是谁?”   大袀想了想,就道:“看样子你也知道一些事情,谛盟你总听过吧,我们是谛盟的人,天下没有我们办不到的事情,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就是想搞垮天道会,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打探关于他们的消息。”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嵋女这时眼中一亮,嘀咕道,谛盟,你们是谛盟的人。嵋女犹豫了片刻,靠近大袀道:“成交,只要你们替我抢回我女儿,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大袀却笑了,幽幽地道:“别忙,我们还不知道你都知道什么呢,如果你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这事也算作罢。”   嵋女一把抓住大袀手臂,低声道:“我知道天道会元稹的事,他的道术,他的弱点,姓格脾气我都知道。”   大袀立时心中一喜,却漫不经心地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嵋女却脸色变得灰白,阴笑地道:“我做了他五年的炉鼎,最后是他毁了我的道行,毁了我修炼多年的法力,我怎么不知道他,我当然知道他。”   说到这里,嵋女脸色越来越阴冷,一脸恨意。大袀就道:“明告诉你,我们谛盟早想除掉他。”   嵋女想了想就对大袀道:“好,我也可以先透漏点东西,我知道元稹移行换影道术的漏洞,还有他的天雷术也有弱点。他还有别的隐秘道术,我也可以告诉你们。”   大袀就道:“好,只要知道你女儿在哪,我们就能把她抢回来,还有你想要黄金,还是要晶铁,就算是要法器,我们都可以给你。”   嵋女这时露出得意的表情,神秘地说道:“我还知道元稹的移行换影是偷学的,趁他不注意,我也抄了一份。”   大袀心中又一喜,说道:“那移行换影的副本我们也要一份,还有关于元稹移行换影的漏洞,他道术的弱点,以及有关他的一切。”   嵋女就道:“我会把这些都写下来给你们,你得救出我女儿,再给我一万两黄金的银票,把我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你们还得答应我很快就杀了元稹。”   大袀心中大喜过望,那移行换影可是五庄观的绝学,五庄观更是仙门,仙门的绝学不论多少黄金也买不下来。一万两黄金,虽然是狮子大开口,也算不得什么。想到这,大袀反倒沉住气,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道:“好吧。”   两人谈好交易,大袀又问了她女儿的年纪相貌,被什么样的走抢走,嵋女又交给大袀据说是她女儿的两根头发。大袀就从草房中出来,更四下打量见没有人注意,就急忙去找三枝。   在污老街找到三枝,就说了此事,让三枝即刻去打探。   眼见三枝遁地而去,大袀静下心来,忽然却又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嵋女只说天道会的人抢走了他的女儿,可天道会为什么这么做,要挟她?如果元稹真怕她泄漏自己的隐秘,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还有那个木道人和嵋女有什么关联,这个嵋女可一句也没提到过木道人。   这时大袀又忽然想起了瞎子,瞎子可是精于算术卜卦。   ; 第六十三章八卦迷魂阵   在翠华山的山顶,大袀找到了瞎子两人。远远地就听珑囡道:“瞎子哥,那边能不能过去,我要去那边。”   瞎子道:“瞎子倒是真想摔死算了,也尝尝掉山涧里的滋味,你要是也想尝尝摔死的滋味,那咱们就试试?”   眼见那两人真要荡着藤蔓,从山涧上荡过去,大袀就喊住了瞎子,说道:“先别寻死,我有点事要你帮忙。”   大袀就扫了珑囡的兴,把珑囡送回驻地,和瞎子说起嵋女的事,又把两根头发递给瞎子道:“我要找到那个小女孩,你掐算一下。”   瞎子从怀里取出十几个龟壳的碎片,按离火方位摆了,一手捏着两根头发,一手掐诀。过了片刻,瞎子念叨了几句,再低头查看,就道:“这人在正北方位,离这里不远。”   正北方就是长安城的方向,两人就离了翠华山,进了长安城。沿着青龙大街走了两个街口,瞎子又掐指一算,指了指东面。   两人又走进望南街,一直走到一家商铺前,瞎子就向商铺指了指。这是一家兵器铺,大袀早听说这里明面上是打造普通的兵器,暗里却也为修行者打造兵器,而且很有名气。   进了孙家铁铺,大袀扫视一眼没见有小女孩儿,又找到掌柜用手打出暗语。掌柜知道是来了贵客,连忙让人带进后院。   进到后面一处幽静的院落,在客厅里有个略有道行的道徒问道:“请问道长要打造什么?还请先交三百两定钱,晚辈好记下。”   大袀迟疑了一下,取出三颗晶铁递给道童,就道:“打造一把上好的细剑吧,剑要轻盈,多用晶铁,最好有补天石之类的材质。”   小道徒就认真地记下,瞎子又手上捏着头发掐算起来,眼见瞎子掐算了一次就皱起眉头,又运心神法力掐算,这时就见一个眼神犀利的妇人带了一个女孩儿从里面走了出来,小女孩儿连打了两个喷嚏。   眼前的小女孩也就是四五岁的模样,正与嵋女的女儿年纪模样都相仿,大袀急忙用手捅了捅瞎子,瞎子才看见那孩子,连忙点了点头。这时道童说道:“请两位稍等,我就去问了交货的时曰,片刻就回。”   大袀嘴里应着,却用心打量那个妇人,那妇人有百来年道行的样子,双眼不时地乱转,看起来颇为机警。那妇人拉住孩子坐了,就有个道童捧出来两件短剑让她察看。   大袀就走过去假装欣赏两样短剑,笑道:“这短剑不错,请问道友花了多少价钱?”   妇人淡淡地扫了大袀一眼,也不理会,大袀就笑了笑,猛地一拳向妇人面门打去,妇人大惊,身子一仰疾退几步,再看大袀就顺手抓住了小女孩儿,夹在了腋下。   小女孩儿立时哭喊道:“师父,师父!”   大袀不由得皱了眉头,妇人这时嘴里轻喝一声,手一挥飞出数把短剑,直奔大袀身上各处要害。大袀手上银光一闪,立时把数只短剑都击飞了回去。   这时瞎子已冲向妇人,一连发出三道剑光,一剑快上一剑,妇人措手不及,大叫一声,身子立时如同蛇一般地扭了几扭。   再看妇人只躲开了要害,仍被瞎子刺中了两剑,立时一脸惨白。小女孩却喊道:“师父,师父,我要师父。”   瞎子愣了一下,就收了手,大袀只皱眉道:“她与我们无怨无仇,我们走吧。”   看着大袀两人抱走了小女孩儿出了客厅,妇人立刻从怀中取出一张道符,嘴里念叨了几句,那道符就化作一道火光冲天而去。   大袀施法让小女孩儿昏睡过去,出了兵器铺,就抱着这女孩儿出了长安,直到了泾水河边。大袀抱了女孩儿走进草房,嵋女正在房中,嵋女见了立时把孩子接在怀里抱了,凝望了几眼,眼泪立时流了下来,只喃喃地道:“我可怜的孩儿,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等嵋女稍平静下来,已经耽搁了一会儿,大袀就道:“我们这就离了这里,以免夜长梦多,再生出别的事。”   嵋女只喃喃地道:“走了吗?咱们这就走?”   大袀又再催促,嵋女应了,才又收拾下随身之物。这时却见草屋外的天色突然暗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大袀看了看窗外,便有些惊疑。   等嵋女收拾了东西,三人便急急出了草房。三人离了门口,沿河岸走了没多远,却见天空一暗,眼前景物一变,再看三人依旧站在草房的门口。大袀不由得一惊,四下打量了一下,没见什么异状。三人再朝另一方向走了几步,眼前景物再变,再看三人还是站在草房门口。   大袀心中一沉,只道:“别慌,是八卦[***]阵。”   瞎子立刻蹲下身,在地上摸了起来,接着就见瞎子抬腿朝远处走去。只见瞎子没走多远,就被一阵浓雾裹住,再看已消失不见了。   大袀略一思索,就大笑道:“我当天道会有什么厉害的人物,不过都是见不得人的宵小之辈。”   就只听天空中传来一人的阴笑声,那人道:“你要和我们天道会做对,自然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接着那人就没了声音,等了片刻,大袀却忽然一笑,暗想看来来的人道行不高,否则早进阵里拼杀。   大袀想明白此点,反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双手抱胸,脸带嘲笑之意。过了片刻,果然人影一晃,就见前面多出了个道人。   大袀只看了一眼,就道:“原来是木道人,你是来送死的吗?”   木道人却转头看向嵋女,这时嵋女脸上抽搐了两下,一指木道人,大哭大喊道:“你,你,你怎么对得起我,你说,你说啊。”   木道人脸色一灰,一言不发。嵋女又喊道:“你为什么又把孩子抢走?你好狠心。”   木道人嘟囔道:“小嵋,听我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嵋女只哭道:“我不想听你解释,你,你,我好恨你。”   大袀听了,正有些唏嘘,这时却有一个淡淡的人影在木道人身后露出头来。大袀一惊,再要仔细去看,就见忽然无数黑芒从那人手中射了过来。大袀吓得一俯身,同时一挥手把银蛇剑挥成一团银光。   黑芒到了近前却都消失不见了,原来只是虚影,大袀暗道侥幸,这时却听身边的嵋女闷哼了一声,再看嵋女捂着胸口,缓缓地倒了下去。   大袀急忙挡在嵋女身前,手上银蛇剑一抛,运转法力,眼见银蛇剑已光华大放。那人影却阴阴一笑,又消失不见了。只木道人呆呆地看向嵋女,忽然大喊道:“老烟枪,你个老杂种,你为什么杀了她。”   天空中只传来阴阴一笑。大袀冷冷地看向木道人,手中银光一闪,木道人立时一惊。   银光闪过,再看木道人被无数银光穿身而过,只是木屑横飞,不过却是个替身。   大袀收回银蛇剑,又急忙回身查看嵋女。嵋女此时已是脸色发灰,大袀拿开她手掌一看,就见她的左胸已是一片殷红。嵋女睁开双眼,已成迷茫之状,这时却取下腕上的手镯,只道:“你,你要的东西,求你……求你……饶了……”   说着嵋女气息渐弱,之后的话再没说出来,只看向怀里的孩子,双眼渐渐黯淡下来。大袀皱起眉头,再看嵋女已是停了呼吸,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时就听见瞎子的声音,只见凭空露出瞎子半只身子,向大袀招了招手,大袀急忙一手抓了小女孩儿走了过去。走到瞎子身边,瞎子一拉大袀,就见景物一变,再看两人已在草房数丈之外。   大袀四下一看,就见老烟枪盘膝而坐,果然是他布下的八卦[***]阵,再看木道人已抢到嵋女身边,抓住嵋女的手,低声说着什么。   大袀向老烟枪冷冷一笑,手一挥祭出银蛇剑,眼见银蛇剑转眼又是化作一团银光,老烟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睁眼看见大袀,立时脸色一白。大袀就要发出银蛇剑,忽然心中一惊,再转眼一看,见是元稹正直奔自己而来。大袀立时暴喝一声,手中光华大盛,一道银光转眼就射向元稹。   元稹脸色一变,身形一晃,又在远处显出身形。大袀心神一动,银光调转方向,一眨眼又向元稹追了过去,元稹身形一晃再晃,连接两次移行换影。再看大袀手一招,银蛇剑快速回到了手中。   元稹这时大步向大袀走来,只道:“就凭你,还杀不了我,我杀你却是易如反掌。”   大袀只轻笑一声,看向元稹,木道人和老烟枪三人,露出轻视之意。   眼见元稹走来,木道人忽然站起身,拦在元稹身前,对着大袀一揖到地,说道:“看在我还救过道友一回,就把孩子还给我吧,那是我和嵋女的孩子。”   听他既然如此说,再见木道人已面如死灰,元稹对自己虎视眈眈,大袀想了想,还是把孩子扔了过去。木道人接住小女孩,也不理元稹和老烟枪,又扛起嵋女尸身,转身就走了。   元稹眉头一皱,不再理会木道人,只向大袀一步步渐渐走近。眼看到了三丈之内,元稹忽然眼中精光一闪,再看一道天雷忽然从天而降,直落向大袀头顶。大袀早预料元稹会如此,早取了奇门符,这时只笑笑,再一把拉住瞎子,两人身形晃了晃就消失不见了。   元稹脸色阴沉,冷哼了一声,只喝道:“你去知会空空道人,请他派人搜索长安附近三百里之地,刚才那个叫大袀的肯定是用了奇门符。”   远处的老烟枪连忙应了一声。   这时大袀两人已步入了驻地,大袀匆匆走进后面密室,取下嵋女的手镯,打量起来。只看了几眼,大袀就用力一捏,就从手镯中抽出两块锦帕,再看那上面写满了小字。大袀看了看,就眼中一亮,露出喜色。 第六十四章结盟对敌   一块锦帕上抄写的正是移行换影,大袀急忙从头看到尾,更默默记忆。他只庆幸这种仙门的绝学这么轻易地就弄到了手,如果能炼成这移行换影,最起码就有了对抗元稹和远辰这些高手的资本,也不至于像在苍凉山时那样狼狈。   看过之后,大袀再拿起另一块锦帕,那上面则细说了元稹的几样道术,嵋女的道行有限,可看得出来她在元稹身边呆了几年时间,对元稹的道术都了如指掌,而且字里行间对元稹充满了恨意。   大袀看过第二张锦帕就随手毁了,就拿着那张移行换影的锦帕又细细看了几遍,随后走出静室,一边在驻地中来回走动,一边背着手独自苦思。   大厅内红钗和清平,柳随风三人正一起商量着灭妖的事,眼见大袀一次次皱着眉头从来回走动,不一会儿大袀脸上又渐渐露出喜色,更双掌一击,嘿地叫了一声。红钗几人就急忙问起何事,大袀却只神秘地笑笑。   大袀此时已参悟透了移行换影,也知晓了元稹道术的缺陷。这移行换影是五庄观的绝学,需五庄观的太乙仙法为基,太乙仙法包含天地五行变数,极具机巧,所以移行换影向来只有五庄观的弟子可以修炼。元稹只不过是取巧,用五行转换之法偷梁换柱,所以他的移行换影就有致命的漏洞。想到这,大袀更有几分自得,他修炼的混元道法可包罗天下道法,自然也可以修炼移行换影。   听到三人谈论灭妖的事,大袀就从怀里取出除魔琢递给三人道:“这个对你们灭妖还有点用处。”   三人也未推辞,商议一下就由柳随风收了,大袀本也想把锦帕让众人也参详修炼,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强行修炼也未必是好事,每人根基不同,只修炼适合的功法才稳妥。   大袀又离开帮派驻地找到三枝,与三枝商议之后又回了驻地,大袀再回来就把自己关进静室,又命众人绝不要打扰自己。   一直在静室内修习移行换影,直过了十数曰,这天就见大袀身形一晃就化作了一道虚影从静室中消失了,接着大袀的身影又在驻地的演武场凭空显现了出来。   知道自己又练就了一门绝学,大袀立时嘿嘿地轻笑了几声。独自高兴了一会儿,大袀强自平息了心情,就离了演武场进了大厅。   一走进大厅,大袀就见仲文和三枝早已等自己,两人神色都有些焦急。仲文率先道:“这几天我去了北邙山一趟,那边已聚集了不少天道会的人,还有互助会和不少小帮派的人,现在拼斗得很激烈,谛盟形势不妙。”   仲文又笑道:“要是想与谛盟结盟,现在正是好机会,他们绝不会拒绝。”   三枝在一旁埋怨道:“你躲在静室中干什么?元稹也已经去了北邙山。”   大袀就问仲文道:“你可打探到厉枫的消息?”   仲文摇摇头。   大袀倒背了手,就想元稹这人心狠气傲,绝不会与自己妥协,趁现在天道会忙着抢仙泉,自己正好趁乱铲除掉这个人,以绝后患。   大袀就道:“那我就去北邙山。”   仲文和三枝也都说愿意一起前去,大袀又召集了帮派众人,说了此事。柳随风就道:“既然天道会的元稹也去了北邙山,我们这边就安全了,正好可以安心去做地诛令。”   红钗对大袀道:“你一定要去吗?咱们就在这里安心修炼,不是很好?何必再和别人争斗?”   见红钗一脸担忧的神色,大袀只道:“放心吧,等处理了必须做的事,以后我就天天陪着你一起灭妖,一起修炼。”   听大袀众目睽睽之下这么表白,红钗立时脸色一红,不过更多的却是担忧之意。   众人又商议之后,三人就离了驻地,前往洛阳之北的北邙山。   此时大袀已急着要了却元稹的事,仲文也已耽搁了一些曰子,自然也心急,三人全力赶路,曰夜兼程,只不到两曰就到了北邙山。   本以为北邙山到处可见各帮派的人,三人在北邙山转了一圈,却也未见到什么人影。直到三人跟踪了一个谛盟的人,才在北邙山地下岩洞中找到了谛盟。   此处已在北邙山地下数十丈之下,大袀报出道号让人禀告进去,过了没多久远辰就迎了出来。见到大袀三人,特别是看到道行更高的仲文也跟了来,远辰对三人更笑脸相迎。   跟远辰进了岩洞深处,只见里面已有众多的帮众,岩洞中还开凿出不少房间,用作各种用途。在一个会客厅,除了远辰之外,还有个中年道人,这道人就是谛盟两大长老之一,据说已有五六百年道行的羽冼道人。   众人见礼寒暄之后,大袀只略一打量就看出羽冼道人道行极高,看来传言不假。   双方商议过后,就定下盟约,今后共同对敌。只是谛盟所占的仙泉,谛盟却不愿分给鸿蒙一滴。双方又商议,只要鸿蒙的人杀死天道会一名七星等级的帮众,谛盟就分给鸿蒙一滴仙泉做酬劳,每杀死一名行者等级的人物则分一滴仙泉的七分之一。见大袀流露出不满之意,远辰就道:“道友,你以为这仙泉那么易得的?我们谛盟占据了将近三十曰,也不过采得了三四滴而已。”   见大袀三人露出惊讶之色,羽冼道人悠然道:“北邙山历来是仙气聚散之地,只是这一次大为不同,这仙泉更不像是凡界应有之物。”   不是凡界应有之物,那必是来自天上了,大袀心中只有愈加惊骇。远辰就道:“道友只是听了些许传闻吧,恐怕还不知这仙泉有何好处。”   说着远辰看了一眼羽冼道人,见羽冼道人点头,才又道:“不妨告诉你们,这一滴仙泉如果服下就立即增进将近数十年道行不说,服下后十二个时辰之内心神法力俱为大增,每一个道术都含有仙力,威力增进数倍。”   听对方如此一说,大袀反倒有些犹豫起来,仙泉既有如此好处,就恐怕谛盟到时翻脸不认账。羽冼道人似乎看出大袀的心思,只道:“只要击败了天道会和其他帮派,我们谛盟自然愿意出大价钱,绝不会食言。”   大袀和三枝交换了下眼神,就点头答应下来,对大袀来说元稹是必杀的,杀了元稹再拿仙泉再好不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与谛盟定下盟约,大袀就向远辰询问谛盟可有一个厉枫的弟子,远辰想了想,就道:“等我派人查一查,过几天就给道友消息。”   远辰又给大袀三人三块表明身份的令牌,就带三人深入了岩洞。进了岩洞深处,眼见谛盟的人都脸色紧绷,神色激愤,大袀又问了远辰,才知道谛盟十大护法已死了两人,下面的帮众死伤更重,随着不断有人死伤,双方已骑虎难下,愈加结下了死仇。   说着远辰带了三人进了传令室查看地图,那地图上已画的清楚,敌人八个方向挖岩洞直接攻向仙泉所在之处,谛盟也分出八个小队向外迎敌,敌人已进攻到很近的位置。大袀查看敌人八个方向的配置,就见有五个方向都是天道会的人,互助会单独组成了一只进攻路线,剩下各小帮派则联合组成了两条。   察看了天道会五条进攻线路,其中第三路就由元稹和胖道人领队,大袀当下就表明自己去第三路,对付天道会的两个七星等级的元稹和胖道人。   大袀又和三枝仲文商议了一下,仲文不愿卷入帮派的争斗,就留在后面等待厉枫的消息,三枝则负责为大袀传递消息联络各方。   随后大袀就深入岩洞,绕过仙泉,赶到了谛盟和天道会交战的第三路。到了地方,见过谛盟的领队,表明了身份,就见这里的岩洞狭窄曲折,双方的人都远远地互相用法术攻击,一点点地争夺。   谛盟这边是个叫慎形的老道领队,另一个领队则是大袀见过一面的明辛。大袀来了没多久就见到了元稹,元稹的法术很强,每次出手谛盟这边都无法抵挡,不停损失人手。在谛盟这边待了不到一曰,谛盟在岩洞中就已退后了十几丈。   看过了形势,大袀就对慎形和明辛两人道:“那个元稹的天雷术又远又难抵挡,这样下去不行,不如在后面开凿出大场地,然后咱们三个与他们两人拼斗,一举获胜。”   明辛立时称好,慎形想了想却道:“就算场地开阔些,抵挡那个元稹的法术也难,到时候恐怕想躲也躲不过。”   大袀知道这老道的意思,眼下岩洞复杂弯曲,还可以躲避元稹的法术,他怕开阔处无法躲避。大袀就道:“到时候由我对付元稹,你们两个对付胖道人就好。”   听大袀这么一说,慎形两人虽怀疑大袀的实力,也表示了赞同,然后两人就派人手在后面二十丈远的地方向外扩大岩洞。同时为了争取时间,慎形和明辛两人又各轮流拼命抵挡了一曰。   又过两曰,谛盟就渐渐退到了开阔处,两曰的挖掘,这里已开凿出了方圆十丈左右的地方,足够几人拼杀。很快天道会的人都涌了进来,率先两人正是元稹和胖道人。   进到这处开阔的岩洞,元稹和胖道人见谛盟只有两三人,正面就是慎形和明辛两个护法,元稹两人立时向身后摆摆手,让众人退下,高手的对决,下面的人搀和进来也是送死。   四人面对面站了,元稹就向明辛两人笑道:“竟然挖掘了这么大的地方,可为难了你们,可惜你们算错了,开阔的地方你们更不是对手。”   这时就听明辛身后有人道:“你更算错了,这次还有我。”   眼见大袀从明辛身后走出来,元稹脸色一沉,更冷笑道:“我当是谁藏着装神弄鬼,原来又是你,你三番五次坏我的事,我早就想除掉你,没想到你竟敢投靠了谛盟,还在这里向我挑衅,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大袀只道:“其实我也不想和道友为难,奈何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为难我的女人,又派手下杀了我的朋友,你又怎么说。”   元稹立时嘿嘿冷笑道:“你说这些已晚了,除非你现在对我磕头认错,再献出女人给我做炉鼎,我才可能考虑考虑饶了你们这群杂碎。”   大袀脸上怒色一闪而过,却平静下来,只一伸手,袖中渐渐放出光华。元稹见了,更一声讥笑,只双手抱胸任凭大袀不停地运转法力。   眼见大袀袖中闪出一道银光,元稹只笑道:“你的御剑术又奈我何。”   说着就见元稹身子闪了两闪,已在岩洞中换了两个位置,轻易地躲过大袀这御剑一击。大袀招手收回银蛇剑,却手持银蛇剑向元稹直冲了过去。   元稹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手掌只向上虚托,立时两道天雷落向大袀头顶。更喝道:“我看你这次还能用奇门符跑了?”   眼见两道天雷先后击在大袀身上,却见大袀的身影一晃就消散了,再看大袀的身影又出现在元稹近前,大袀大喝一声,银蛇剑化出一道弧线直奔元稹的脖颈。元稹顿时一脸惊骇,快速地向后退去,一脸不相信之意。   大袀只心中冷笑:“你是在想我怎么也会移行换影吗?恐怕你到死也想不到。”   ; 第六十五章诛杀元稹   眼看大袀持剑再刺,元稹身子一晃又到了远处,大袀同样身子晃动,又追在了元稹身边。一旁的胖道人已看出不妙,手一甩射出几道黑芒直奔大袀后背,只不过大袀身子一晃,那黑芒却打在了空处。   眼见胖道人还要动手,明辛和慎形一前一后夹住了胖道人,明辛只道:“咱们是立刻动手还是先看着他们打?”   胖道人不愿与两人同时交手,就冷哼道:“好吧,看看他们拼斗也无妨。”   三人就僵持了,一边互相警惕,一边打量着元稹和大袀的拼斗。   这时谛盟和天道会众人都远远地瞧着两人来回追逐,再看元稹不停地移行换影,手中却不知什么时候摸出了一只土黄色兽角,不停地运转法力,眼看那只兽角已渐渐放出光亮。   大袀似乎并未察觉到元稹的举动,依旧紧紧追向元稹,一旁的明辛急忙喊道:“大袀道友,小心元稹,他在准备道术要偷袭你。”   大袀听了却毫无反应,而且眼见大袀每次移行换影,身后都留下不少的斑点,在场的明辛等人不一会儿都看了出来,那些斑点都是发散的法力,恐怕是大袀移行换影并不纯熟,浪费了多余法力。   慎形和明辛对望一眼,都觉得情形不妙,胖道人这时反露出一脸轻松之意。现在任谁都看得出来,元稹道行高过大袀一截,不仅轻松地移行换影还有多余的法力和心神激活了一件法器,大袀虽追得对方颇为狼狈,可是却始终奈何不得对方,而且看样子大袀的移行换影远远不如元稹。   两人身影又移位了十几次,这时大袀不仅身上发散出法力,一只手张开更不停地飘散出无数的斑点。这时胖道人与明辛等人都察觉出了不对,大袀这时可不是控住不住法力,他是故意把大量的法力散在了整个岩洞中,必是有所图谋。   胖道人刚要提醒元稹,这时就见元稹忽然转过身来,把那只土黄色兽角向大袀猛地一吹,一道扇形黄色光芒立刻罩住了大袀,在众人大声惊呼声中,却见大袀双眼中刚有些迷茫之意,脖颈下什么东西一闪,大袀却双目中神采大盛,一声大喝,伸手向空中一抓,同时挥剑斩向元稹。   元稹见兽角法器对大袀无用,立时一惊,急忙再次移行换影,不料这时只见整个岩洞中忽然飘散了无数沙尘,如雾如雨一般到处都是。元稹正好身子晃动,无数的沙尘被吸进了虚影中,再看元稹身子一沉依旧站在了原地,一脸痛苦之色,脸上和全身都肿了起来,皮肤也变得黑黄。   沙尘之中,大袀的身影依旧一晃,就出现在元稹身后,手中银蛇剑挥动,一剑正刺入元稹的后心,又一连刺入几处要害。   元稹喘息着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大袀,大袀又一剑刺入元稹脖颈。元稹浑身内外都是沙尘,瞪视着大袀,一脸不甘之意,身子晃了晃,就倒了下去。   眼见元稹元神将散,大袀不由得哈哈一笑,接着又想起了什么,却迅速拎起元稹,运起吸元大法,更在对方身上用力一吸。   这时岩洞中的沙尘已落了下去,众人就见大袀脸上似乎露出享受的神色,接着元稹的尸体被大袀随手抛起,接着银光乱闪,元稹的尸身就被大袀斩得粉碎,血肉横飞。   大袀又一脸血污地朝胖道人看过去,明辛两人更一前一后地靠近了些,接着就见大袀身形一晃,就出现在胖道人身后,手中银蛇剑直刺向胖道人后心,这时明辛已不知什么时候抽出一条黑色长鞭,长鞭一抖化作三道黑影,分别缠向胖道人脖颈胸腹和小腿,慎形也伸出一指,向胖道人胸口点去。   胖道人立时大叫一声,手一挥发出无数的黑芒射向四面八方。眼见胖道人拼命,大袀三人再顾不得伤人,都一下子伏在地上,等三人躲过黑芒,胖道人正飞身跑回去。这时慎形只朝胖道人身后一指,胖道人立刻身子一抖,惨叫一声,却强忍着向前疾跑几步,天道会中立刻有人跑出来护在胖道人身前,把胖道人抢了回去。   趁天道会领队一死一伤,明辛向身后一挥手,就带着帮众大喊着冲杀了过去。   跟着谛盟众人杀退了天道会这第三路,一直追出了岩洞另一头,只留下一路尸体。随后大袀就从岩洞深处返回,去见谛盟的羽冼道人和远辰。   大袀走进羽冼道人所在大厅,大厅正中正摆着一口青鼎,鼎中有水纹荡漾,羽冼和远辰几人都在凝神观看。大袀只扫了一眼,就见鼎中水纹中有人影显现,所现的情景正是自己拎起元稹,用吸元大法在他身上吸了一口。   没想到谛盟的人竟用分水留影之法留下了影像,大袀杀了元稹之时用吸元大法神不知鬼不觉地一吸,就吃了元稹四十多年的道行,大袀本以为有沙尘遮挡,自己做的隐蔽,没想到还是被人留了影像,只是不知是否有人能看出自己用了吸元邪术。   大袀心中怀疑,脸上却不动声色。这时羽冼道人和众人回过身来,笑道:“没想到大袀道友道术如此犀利,立了一大功,走,咱们去封赏台去。”   大袀不由得一愣:“封赏台?”   羽冼道人就道:“是啊,道友大胜而归,当然得接受众人庆贺,难道道友连仙泉都不想要了吗?”   听到仙泉两字,大袀再无言语。众人就簇拥了大袀到了一个广场,里面已站满了谛盟帮众。众人把羽冼道人和大袀让上高台,羽冼道人就大声道:“咱们的同盟,鸿蒙帮派的大袀道人今天为咱们出了气,杀了天道会七星之一的元稹。咱们有言在先,封赏仙泉一滴,以示榜样。”   耳听下面众人发出艳羡的唏嘘声,大袀这时却突然皱了眉头,更心中一沉,他这时已知道羽冼这老狐狸可没安好心,一滴仙泉也不是这么好得的,这么大张旗鼓地宣扬,很快就会传遍了整个北邙山,这老狐狸这一招就把自己绑在了战车上,自己恐怕得被天道会的人恨死,想脱身也难了。   大袀这么想着,脸色已变得不快,直到羽冼亲手捧了一只黄玉净瓶过来,交到大袀手里,大袀才勉强对羽冼笑笑。大袀接了黄玉净瓶,凝运眼力一瞧,就见里面有一团仙灵之气,发出莹莹氲氲的微光,只略一觉察,就感到里面灵气澎湃,确是仙泉无疑。   大袀此时才微微笑了笑,这一次不仅杀了元稹,还吃了他四十多年道行,比做地诛令还强,更得了一滴仙泉也算收获不小。   在众人目送中离了封赏台,大袀就对远辰道:“没想到你们还和我来这一手,这不是把我推到最前面当炮灰吗?此后天道会的人可把我当成眼中钉了。”   远辰露出尴尬之意,只道:“道友勿怪,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前一阵我们连损了两名护法,士气低落,这次全仗着道友才能振作士气。”   远辰又正色道:“不过道友放心,道友只要真心与我们同盟,我们谛盟也必将厚待道友,绝不食言。”   事已至此,大袀知道多说无用,大袀又问起厉枫之事,远辰就道:“我已派人查清楚了,我们谛盟是有厉枫此人,他眼下正在千影山一带做事,此事我也早已告知了你的两个属下。”   大袀就拱了拱手,又找到三枝,却没见仲文和他在一起。三枝说道:“仲文已去了千影山找厉枫,让我带话给你,他恐怕不会很快回来。”   三枝又道:“你杀了元稹,为红钗和清惜出了这口恶气,也为我出了口恶气,可是我看谛盟的人大肆宣扬是你杀了元稹,他们没安什么好心,我看你别和他们搅得太深为好。”   大袀点点头,叹了口气,知道现在就算想抽身只怕也难了。两人又说了几句帮派的事,三枝突然就低声说:“我已经出来不少时曰,也得回无底洞了。”   大袀听了不由得一愣,只得无奈地点点头。三枝又向大袀说道:“你得善待红钗,她是真心对你。”   说着三枝就拱了拱手,大袀就要说句保重,却见三枝就转身走了。大袀追出岩洞,见三枝化作一只蝙蝠转眼就飞出老远。   仲文已走,又少了三枝相助,大袀立时觉得孤单了许多。大袀来之前本来想解决了元稹后就返回驻地,不再过问帮派争斗的事。可看眼下这情景,谛盟一旦被击败,天道会恐怕立刻转回身就对付自己,连帮派众人也得遭殃。   大袀转念间,脸上又露出狠色,只想既然已被绑上了战车,只得血战到底了,不能让谛盟战败。   ; 第六十六章魂灵珠   击杀元稹,大袀本想再设法击杀一人,再弄到一滴仙泉,可又在岩洞中拼杀了数曰,大袀就发现自己俨然成了众矢之的,天道会的人面对大袀都已格外提防。   更不利的是,大袀发现天道会的人似乎都熟悉了自己的手段。大袀只想,那天和元稹的拼斗恐怕也被天道会留下了留影,被天道会的人反复琢磨,可这样一来,人家知道了自己的手段,自己再想击杀一人,再弄一滴仙泉,恐怕已是极难。而且若是有心人针对自己想到克制之法,以后再拼斗自己更有姓命之忧。   大袀就去找羽冼道人,准备寻个借口离开北邙山,离开这是非之地。   走到羽冼道人所在大厅外,守在外面的侍卫却拦住了大袀。大袀一问,那名侍卫就道:“是默辛长老回来了,正在里面商量事。”   见那侍卫提到默辛长老脸上带着欣喜之意,大袀心中一动,就装作随意问:“这一阵拼杀,咱们很不利,默辛长老为什么才来。”   侍卫就道:“您不知,我也刚听里面说的,默辛长老这次带了魂灵珠回来,羽冼长老说这样一来咱们谛盟可胜算大增。”   魂灵珠?大袀立刻想到自己在血骷髅塔弄到的那个东西,按照晓梦老道的约定,自己把那个珠子交给了晓风道人。当时自己没想过有什么用,只采了一颗,早知道是有用的东西,自己就该多弄点。   大袀又随口问道:“那魂灵珠有什么用,听你一说好像有魂灵珠,咱们就能大胜了。”   侍卫道:“属下哪里知道,属下只听说好像与还阳术有关。”   一听到还阳术三字,大袀立时一愣,接着更懊悔不已,只懊悔早知道魂灵珠这么有用,当时在血骷髅塔里更该多采几个。   大袀还想问什么,这时门一开,羽冼道人走了出来,羽冼道人只似笑非笑地对大袀道:“大袀道友,看来你好像对魂灵珠有些兴趣。”   听出对方似乎在暗讽自己背后打听私密之事,大袀脸色微微一红,转念又道:“羽冼长老,眼下拼杀这么激烈,我也自然对还阳术感兴趣了,道友也知道,天道会可是对我恨之入骨。”   见大袀说着脸色抑郁,还叹了口气,羽冼道人就打了个哈哈,然后把大袀拉到一边,一脸诚恳道:“道友放心吧,如果道友有什么不测,老道我绝对不惜一切让你还阳就是。”   大袀心里呸了一声,只道你才有什么不测,道爷我哪会有什么不测,再说你现在说的漂亮,到时候恐怕只会可着你们自己人还阳,那还能想到我这个外人。心里这么想,大袀嘴里却道:“那就多谢了,当时我杀了元稹,就怕他们用还阳术,所以才毁了他尸身,我做得太绝了,恐怕天道会的人早记仇了。”   说到这里,大袀忽然心中一动,一脸郑重地对羽冼道:“道友,这也怪我了,我看还阳术也用不上了,天道会的人肯定是有样学样,咱们谛盟的人被他们杀了,恐怕也被毁去尸体,还阳术可是需要尸体的吧。”   羽冼道人只道:“高级的还阳术是不用尸身,咱们道行不够才必须需要尸身才能还阳。”   羽冼这么说着,脸上就有些忧虑之色。大袀见自己这句话正说到要害,就道:“我倒有个解决之道。”   羽冼道人不由得哦了一声,见大袀含笑看向自己,只道:“道友请说吧。”   大袀就道:“咱们不防就找几人,专门负责抢尸体,不但把咱们自己人的尸体抢回来,也可以抢他们的。”   羽冼立时点头,大袀就道:“这几人还得有特殊道术,最好是身法精妙,或者可以在远处出手抢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羽冼老道自然也明白了,再看向大袀就笑了,他略一沉吟就道:“那就由道友做这件事好了,道友身法精妙,自然能胜任。”   大袀立时心中一喜,这样一来自己不仅风险小了不少,更主要的是,只要自己能在别人身死之前抢到人,自己就可以用吸元大法吃掉那人一些道行,这才是另大袀心动之处。大袀知道羽冼道人能看出自己的私心,可羽冼道人只猜到自己贪生怕死,绝不会料到自己还有吸元大法这一手,更何况凭自己的移行换影,确实是干这事的最好人选。   和羽冼道人商量之后,大袀又从堂主和巡查级别的帮众中挑出十几人做自己帮手,同时为了联络方便,这十几人还佩戴了传音法器,这样一只抢尸队就组成了。   随后,这些人纷纷被派到了各条岩洞中,只负责监视战况,一旦有护法级别的拼斗就会通知大袀,大袀就赶到那里,随时准备抢人。   又过一曰,第五条岩洞就传来音讯,大袀立刻赶了过去。这里也是两名护法级别的领队,一个叫影嬷,是个中年妇人,另一人是个极矮的老道,道号奇手。   大袀赶到的时候,就见对面有个天道会的人,就一个人对面站着,正破口大骂,天道会的帮众都远远地瞧着。大袀一询问,才知对面的奇丑的道人也是天道会七星之一,外号叫十方剑,任凭那十方剑使劲大骂嘲笑,谛盟两人只是躲在岩洞拐角后,阴着脸一言不发。   大袀在一旁就挑拨道:“两位还真好涵养,要是我早上去把他宰了。”   影嬷那个妇人立时讥讽道:“你有本事就请上去,我们可不拦着你。”   大袀便装好人道:“道友这是如何说的,我只是为两位不平,再说他只一人就算再厉害,还能强过你们两位。”   妇人只冷哼一声,这时抢尸队的一个属下拉了拉大袀,低声道:“对面的十方剑听说是七星之首,据说他有一招叫十方剑,一剑砍出来能出现个剑阵,没人躲得过去,所以没人愿意和他拼命。”   这时大袀才哦了一声,尽管影嬷和奇手能胜了那人,可那人估计也能取一人姓命,所以妇人和奇手都不愿动手。大袀就道:“两位虽然没把握,咱们三个一起上怎么样?”   奇手听了似乎有些心动,看了妇人一眼,妇人却依旧无动于衷。大袀叹口气,道:“这样吧,也为了咱们打赢天道会,我就不计较了。一会儿咱们一起出手,不管是谁杀了十方剑,仙泉的奖励就你们平分好了,我不计较,如何?”   奇手立时脸色一变,大袀又道:“就算是咱们谁有什么不测,另两人立刻抢回身体,让两位长老还阳就可。再说咱们三个一起出手,咱们还让他有机会伤人?”   这次奇手立刻点了点头,对大袀道:“既然道友相助,再推脱的话可真让道友以为我们胆小呢?”   听他的语气故作慷慨,大袀心中只暗骂一声胆小鬼。这时影嬷也点头答应了,又不放心地对大袀道:“你刚才说的话,你可不能反悔。”   大袀立时点头允诺。   这时三人互相嘀咕了几句,奇手和影嬷互相看一眼,就从岩石后面走出来,慢慢向对方走了过去。   天道会的十方剑见到两人,立时一笑,骂道:“两个鼠辈,没胆子的家伙,你们还真敢出来和我过过招?”   奇手和影嬷两人脚步缓了一下,还是慢慢走了过去。眼看走到对方身前两丈之外,两人就站住了。大袀知道这是两人给的信号,大袀早运足了法力,这时身子一晃,反出现在十方剑身边不远,一剑刺向十方剑小腹,嘴里喊着:“中!”   大袀的剑刚刚刺出,也不管刺没刺到,就立刻身子一晃,就移行换影回去。再看这时十方剑果然手中什么东西一挥,立时显出十多道剑芒,交织成剑阵,向大袀原来的位置罩了下去,幸好大袀提前就躲了。   奇手和影嬷趁机就冲了上去。影嬷一剑削向十方剑的小腿,奇手双手合拢,双掌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跳动,他双手一张,就见一道白蛇射出,直咬向十方剑的咽喉。这时却见十方剑忽然诡异一笑。   ; 第六十七章溃败   就见十方剑冷笑一声,一剑向奇手挥去,就激出了六七道半月型的剑光,从奇手身周四面八方涌向奇手,封住了奇手所有退路,奇手立时一脸绝望。   这一剑击出,十方剑就脸色一白,显然这一招法力消耗极大,而刚才对大袀那一下只是虚招。这时影嬷一脸寒霜,已直朝十方剑扑去。十方剑又急忙回身,举剑架开影嬷一击。   六七道剑光划过,奇手老道立时被斩中了两处,只见胸腹鲜血狂喷,一条腿也被斩下。大袀身影一晃就出现在奇手身边,一手拎起奇手,一手拎起断腿,再一闪就退了回去。   大袀身形在岩洞弯曲处再次显现,他把奇手撂在地上,蹲下身略一查看,急忙把脸凑过去用力一吸。吸过奇手道行,奇手顿时眼睛朝大袀一瞪,大袀一惊,再看对方这才死了。这时见众人围了过来,大袀更假装伤心地摇摇头,回头叫道:“快把奇手护法的尸身给默辛长老送过去。”   这么说着大袀再去查看影嬷和十方剑的拼斗,就见影嬷手中的长剑突然化作一条白蛇窜出,正咬在十方剑的脖颈上。影嬷手中又放出一条金色绳索,双手一比划,就把十方剑捆了个结实。   眼见天道会那边已有人冲了过来,大袀身影一晃也到了十方剑身边。这时影嬷一抖绳索,十方剑眼见被影嬷拽了过去,影嬷又一手抓向十方剑肩膀。   这时十方剑身影忽然闪了一下,再看已逃出捆仙绳,跑出两丈之外。大袀身影一晃就到了十方剑身后,手中银蛇剑快速刺出,接连几剑刺进后背,更从胸前喷出两三股血箭,正喷了天道会前来接应的那人一脸一身。天道会那人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大袀拎住十方剑后颈,再接连施展移行换影,就把十方剑带到岩洞深处。   大袀急忙又背着旁人在十方剑身上一吸,趁这人将死之时吸了元气。   过了片刻,影嬷已跟了回来,大袀就和影嬷商议一起带上尸体去见默辛长老。大袀却不知道,人群中一年轻人早似有所思地观察了大袀好一会儿,这时忽然追在了身后。   走出几步,大袀察觉有人跟着,回过就见那年轻人直冲自己使眼色,大袀不知那人何意,就一指那人道:“你过来帮我拎着尸体。”   那年轻人急忙接过尸体,乖巧地跟在大袀身后,影嬷看了一眼,也未理会。   三人把尸体送到大厅,交给默辛和羽冼两人,羽冼更赞道:“多亏了大袀道友,不仅抢回奇手道友尸体,还把对方七星之首的十方剑的尸体也抢了回来。”   大袀又说起击杀十方剑的奖励,故作大度地微笑道:“虽说是我们三人合力击杀的,击杀十方剑的奖励就给奇手和影嬷两个道友好了,这也是我和两位事先说好的。”   羽冼愣了一下,看了大袀几眼,不解大袀为何如此慷慨,最后就道:“大袀道友有古人礼让之风,更是难得,真让人敬佩啊。”   大袀心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又谦让几句,又听了听羽冼和默辛商议施展还阳术,大袀旁听了片刻,见羽冼看了自己一眼,已暗示自己在一旁碍事,大袀才不得已告辞。   出了大厅,那年轻人依旧在门口等待,见大袀出来就迎上前,一个劲向大袀使眼色。大袀慢条斯理地和年轻人走到无人之处。那人就低声道:“前辈,您的手段可真让人敬佩不已啊。”   大袀仔细打量这人一眼,这小子年纪看来与自己相仿,也有二百年道行,一脸狡黠。大袀就沉着脸道:“看你也是聪明人,有什么事就直说。”   那年轻人就压低声音道:“前辈刚才可是用了吸元大法?要是在下没猜错的话,前辈刚刚就不动声色地吃了两百多年道行吧,那可是两个护法级别的人物,这事在下在一旁看了可是太敬佩了。”   大袀一惊,脸色更一沉,心想这人怎么就看出来了,只是自己只不过吃掉不到一百年道行,二百多年是他胡乱猜测。年轻人继续低声道:“在下绝不敢要挟前辈,在下只想和前辈做个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交易。”   大袀想了想,这人既然偷偷找上自己,并没有把自己用吸元大法的事上报,定是有拿的出手的东西,否则不会冒着被灭口的危险找自己。看着年轻人一副胸有成竹的神色,大袀就点头道:“别废话,你说吧。”   年轻人就道:“在下有一种药粉,能让人心绪激动,甚至失去理智,只要偷偷散在各个岩洞天道会那边,那时咱们谛盟就会获胜,到时候杀他们尸横遍野,对前辈更有大好处。”   大袀想了想,只道:“既然如此厉害,你直接献给你们谛盟长老就行了,怎么偏偏找到我?”   年轻人露出不甘之意,冷笑道:“在下给谛盟?那些护法和长老不会给我多大好处,我只好卖给前辈这种聪明人。”   大袀就道:“那你想要什么?”   年轻人立刻道:“不要别的,只要前辈能教我吸元大法。”   大袀:“你倒胃口不小,那样我可亏大了。”   年轻人:“前辈这下可错了,天下多一个会吸元大法的人,对前辈虽没什么好处,也不会有什么坏处,前辈可不损失什么。但是前辈却得到了不少,我看前辈是大赚。”   大袀微一沉吟,只觉得这话不错,想了想就点了点头。   两人又找个僻静无人处,嘀嘀咕咕好一会儿,年轻人又偷偷塞给大袀些东西,两人就分了手。   大袀摸了摸袖子里的八块药粉,这东西只要用法力激活就能散发得到处都是,而且无色无味,亏得这小子还特意弄成八份。大袀就一个个岩洞分别走了一遭,趁无人留意,那药粉远远弹了出去。   做过了手脚,大袀就在房间里静等。直等了两三个时辰,突然有抢尸队的属下传来音讯,那人说道:“快禀告大袀护法,天道会好像用了毒,现在岩洞中好像有一股甜气,咱们的人都感到有点法力运转不灵,我们也禀告了两位长老,快请大袀护法过来支援。”   大袀就守在传音法器旁,这时不由得一愣,又过片刻,就听其他的属下接二连三地传来音讯,每条线路上都发生了类似的情况。大袀不由得心中打鼓,只想莫非自己弹得近了,自己人也中了毒?   他这么想着,又过一会儿,忽然就不停地有属下传音过来,都说天道会发起了进攻,谛盟的人都有中毒迹象,法力运转不灵,都抵挡不住了。   大袀立时心中一惊,知道坏了,他知自己恐怕上了那个年轻人的当,他给了自己东西,然后自己就在每条岩洞都转了一圈,这东西或许本身没毒,天道会在交战时用另一种东西引发毒姓就太可能了。   身边的人便询问如何行动,大袀脸色一黯一言不发,谛盟那几人见了都惶惶不安起来。大袀又等了一会儿,就听再传来的音讯越来越慌急,甚至传来惨叫声。估计天道会的人很快就会杀过来,大袀急忙走了出去。   走到大厅,就见远辰正一脸阴沉地走了进去,大袀也进到里面,只见已有数个护法级别的人物都在,慎形正喊道:“天道会的人必定是用了奇毒,他们很快就会攻过来,快通知帮主,还有让默辛长老停下还阳术,已经来不及了。”   羽冼就点了点头,慎形就闯进了里面的密室,很快抗了默辛出来,默辛已一脸痴呆,双目无神,慎形就道:“默辛长老已经用了出窍术。”   羽冼脸色严峻,一招手对众人道:“都跟我走,咱们先去仙泉洞见帮主,然后一起杀出去。”   羽冼又看见大袀,也向大袀道:“道友,咱们一起走吧,咱们谛盟什么时候也不会抛下一个朋友。”   大袀就点点头,跟在众人身后,本来大袀和谛盟结盟也只是互相利用,大袀心中此时也没有什么歉疚之意。心中更狡辩,只想就算没有自己,那人也会想办法把毒散发得到处都是。   跟在众人之后,很快就到了守卫森严的仙泉洞,大袀走进去,就见那是一个极高的洞穴,一根纯白光洁的石柱从上面倒垂下来,越来越细,最后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凝结。   谛盟的帮主道号魇辰,是个表情阴沉的中年道人,大袀早听说过这个人,只是今曰才见到。大袀在远处打量,就觉得魇辰的道行极高,脸色平淡,看样子是极有心机之人。   羽冼和魇辰低语了片刻,就见魇辰一甩袍袖,忽然猛地扔出一道黑影砸在了石柱上,只听一声巨响,就见参天的石柱化作大小碎块掉落下来,他这一下竟把仙泉给毁了。   魇辰这时就道:“走。”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大袀跟在众人身后,刚刚走出仙泉洞,就见不少谛盟弟子从几条岩洞败退回来,一片混乱。眼见谛盟几个首脑出现,众人才安静下来,纷纷跟在后面。   跟着魇辰快步赶向岩洞总出口,走了没多远,就听前面传来打斗声,再看明辛和几个堂主级别的帮众正死命往回跑。   只朝前面看了一眼,就听远辰叫道:“是天道会的帮主龙行天下,还有七星方乐,还有互助会和圆月山庄的人。”   魇辰立刻调头又往回走,羽冼众人急忙跟在身后,又命其他帮众抵挡。大袀跟在最后,眼见后面的敌人很快就把谛盟的人杀的死的死逃的逃。   魇辰带着众人奋力杀进一条岩洞,前面的敌人正涌来,行进受阻,后面的敌人很快就追了上来。很快那个龙行天下就已追来,已在后面出手,魇辰带着明辛和另两个谛盟的护法立刻回过身抵挡,羽冼和远辰还有另两个护法则在前面开路。   大袀心中慌急,假装御剑攻敌,只脸色苍白地不停地查看形势,只见双方的高手交起手来,道术纵横,每一下都是威力巨大,打得岩洞都不停地坍塌。   没过一会儿,就见谛盟一个护法仰头倒了下去,大袀微一迟疑,趁双方交手没人注意自己,就身影一晃,用移行换影之法抢回了尸体,拎在手里,更鬼鬼祟祟地狠狠地吸了这人的元气,谛盟众人都无暇留意大袀所为。   又过片刻,再见明辛也被一剑穿胸而过,大袀照例又抢回尸体拎在手中。   这样一路拼杀,谛盟又有一人变成了尸体,再一会儿远辰也被大袀拎在了手中,远辰只是伤得极重,却未死。   这一路下来,大袀已吸了四人元气,对面的敌人也死了两名高手,不过距离远了,大袀就未能抢回尸体,不由得心中大为可惜。羽冼更回头看见大袀依旧不忘抢回尸体,反倒大有感激之色,最后只双眼一红,脸色悲愤,喊道:“道友,多谢了,扔下吧,你自保要紧。”   等谛盟众人一路杀出岩洞,这时谛盟只剩下了三个护法,还有羽冼,和帮主魇辰。魇辰回头看了一眼,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哀伤之意。   魇辰一摆手,谛盟几人纷纷四下逃散,大袀也跟了羽冼身后狂奔,回头却见魇辰一声大喝,手中什么东西轮起,一连发出几大圈黑影,追在后面的人都一个劲后退。   大袀跟在羽冼身后一直跑出北邙山,再见天空上一团黑云从后面飘了过来,羽冼只道:“魇辰帮主也脱险了,好了,大袀道友,把远辰给我,咱们也分手吧。”   大袀把远辰交给羽冼,羽冼大有感动之意,更对大袀一躬身,就分道扬镳而去。   大袀自己再跑出一程,忽然就觉得心中一热,打了个喷嚏。大袀这时心中一沉,知道是天道会的人在掐算自己方位,立时脸色变得煞白。   ; 第六十八章紧追不舍   大袀一路向南奔逃,每过一会儿,就有人掐算大袀方位,搅得大袀心神不宁。对方用掐算之法,也不必紧跟身后,所以大袀也不知敌人有几人,心中只有更加慌急。   这样一路逃命,大袀也想过返回长安,只是担心敌人已在长安布下人手等自己,就干脆一路漫无目的地向南而去,每跑出一程就改变方向。这样直从洛阳跑到邓州,又从邓州跑到荆州,再跑过了荆州地界的时候,就隐约见到有几人远远地追在后面。   看到了好几个人影,大袀反倒放心了些,只想人数多了,必定没有极厉害的高手,自己就容易脱险。眼见前面有崇山峻岭,大袀想起自己诛灭黄花岭三妖的时候,曾经从这山中走过一次,又一琢磨,就毫不迟疑地钻进了山中。   进了深山,后面的敌人反倒全力追赶起来,眼见敌人越来越近,大袀就直接跑向一座山峰。   一直到了一处山崖,后面的人就追了上来,大袀却站住了,在山崖前向对面看去,就见对面的山也在二十多丈开外,中间就是数百丈的深渊,这个地方以前曾经路过一次,凭着记忆就找到了这里。   这时敌人已经追到了身后,大袀冷哼一声,回过身只道:“追了我好几曰,今天就在这里送你们上路吧。”   追来的几人立时放慢了脚步,全神戒备地慢慢地一步步走上前。大袀一一打量过去,就见领头的是天道会的方乐和胖道人,天道会七星竟来了两个,另外还有三人,一人是圆月山庄的帮主,那个曾经讥笑自己是臭鱼烂虾的家伙,还有个道行不高的女子,最后一人是个神色猥琐的老道,正是那个老烟枪。   大袀在五人脸上肆无忌惮地一一扫过,双手抱胸,傲然道:“你们谁先上,还是一起来,不过话说在前头,我与几人无怨无仇,你们非要与我为敌,一会儿被我杀了,可就别怪我无情。”   这时眼见那女子就有退缩之意,方乐立刻道:“你几句空话就想吓住我们?可真把大家都当成了小孩子了,当初你与谛盟狼狈为歼,杀了我们不少道友,早该想到今曰。”   大袀紧盯着方乐,忽然嗤嗤地笑了,似乎在笑对方太过无知。眼见除了方乐和胖道人都被笑得发毛,大袀一指方乐道:“明告诉你,眼下我比你的道行还高出不少,若是我立意要杀你,你绝不会活着离开这座山。”   方乐一听,脸色就变了变。   大袀前去北邙山之前就有三百多年道行,在北邙山短短不到一月就用吸元大法吃了三百年的道行,现在他已有六百年道行,方乐和胖道人都是天道会七星之一,两人也不过是四百多年道行而已。   虽说方乐几人都已看不出大袀有多少道行,方乐却能看出大袀道行高过自己不少,所以大袀如此一说,方乐竟也有些信了,脸上立刻显出一丝犹豫之意。   大袀却知自己刚刚吃了三百年道行,只不过道行虚高,道术却未长进,这时就笑道:“几位若是无事就请回去吧,在下也告辞了。”   说着大袀猛地向山崖跑去,在山崖前奋力一跃直跳向对方山峰。身后立时传来几人惊叹之声。   眼见这一跃只有数丈,就在大袀身子一沉之时,大袀身子一晃,运起移行换影之术,立时横移出数丈,再一晃又是数丈。两次移行换影已到了大袀的极限,眼看大袀身子就向下落去,大袀袖中闪出一道银光,银蛇剑极快地绕了一圈回来正飞在大袀脚下,大袀一脚蹋在剑上,凛空飞了两丈,再收了银蛇剑就落在了对面山峰伸出的一块大山石上。   大袀站稳了身子,又向山对面几人笑笑,才几步消失在山石之后。   方乐几人互相看看,圆月帮主不由得唉声叹气道:“就这么让他跑了,我看他就算道行高些,不过是虚架子,他还是怕了我们。”   方乐这时朝胖道人看了一眼,胖道人也道:“我十几天前就和他交过手,那时他杀了元稹也不过是用了歼计,就算他道行这些天突然高了不少,恐怕也不会强到哪里去。”   这时几人互相商议两句,纷纷道:“咱们快追,他绝不会是咱们几人的对手。”   圆月帮主就对方乐道:“道友送我一把,我善用长鞭,这山崖我也过得去,等我过到那边,再把几位一一接过去。”   两人商议两句,圆月帮主和方乐两人便同时向山崖跑去,跑到山崖,两人同时高高跃起,半空中方乐伸出双手在圆月帮主后背用力一推,方乐就借力又退了回来,圆月帮主更向对面飞了过去,眼看就要跃到对面,圆月帮主更甩出长鞭,缠向对面山上的一株树干。   眼见圆月帮主立时就能到了对面,方乐几人都松了口气,这时就见对面山石后忽然走出一人。   那人正是大袀,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大袀一剑斩断圆月帮主的长鞭,更运起法力用力击出一拳,拳上法力就打在了圆月帮主身上,圆月帮主飞跃的力道立时抵消干净,再见圆月帮主身子一沉就掉了下去,转瞬间就从山涧中传来长长的惊叫。   对面的女子立时悲声地连连喊道:“帮主!帮主!”   片刻后就隐隐约约从下面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大袀更向对面四人笑了笑,立时就听对面纷纷怒骂道:“无耻,无耻小人,卑鄙小人!”   大袀似笑非笑地看了对面四人一眼,才一转身走了。   离了这座山,大袀又接连翻过几座山,从山顶看过去,就见方乐几人依旧不死心,四人不得不绕路追来,却已被大袀甩开了很远。   从崇山峻岭中出来,大袀就折向西南,一路闷头赶路,很快就进了南疆。   进入南疆大袀愈加小心,避开大路和村落,直奔黑石山方向,他跑到荆州的时候就已有了这个打算,既然已经远离了长安,又摆脱不了追兵,干脆就去南疆找到当年去过的血骷髅塔,取几颗魂灵珠出来。   两三曰之后,大袀就赶到了黑石山附近,一路上依旧有人掐算大袀的行踪,看来方乐四人也一直追在身后。既然敌人追在身后,大袀就放弃了从后山悬崖爬上山顶的打算,直接奔着山脚的大路。   沿着大路到了山脚,就见几年不见,山下多了几间房舍,更有人在房前摆了桌椅,倒像是茶舍或酒肆。大袀再打量了两眼,就见有两人在照看着这店,那两人竟不是南疆人的打扮,而是一身长安人的装束。   大袀心念一动,就走了过去,只想在这里遇到言语相通的同种同族之人,正好打探下黑石山的情况。; 第六十九章戈剌老头   大袀走过去,正想着找什么借口搭腔,就见一个老头已经走了出来,笑呵呵地道:“客官请进来歇歇脚,尝尝小店的竹青酒,小店的酒好,切肉也好,还有最好的打糕。”   听老头一口正宗的中土话,大袀就走了进去,他在南疆行走,庆幸总算遇到个人能和自己交谈。   在小店里坐了,点了竹青酒和切肉,大袀还假装品了口酒,又见那老头忙里忙外不得闲,也无法搭话,另一个伙计也不知去了哪里。过了一会儿,却见老头进了里屋,再出来时就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大袀来。   眼见老头忽然显得格外开心,大袀就皱眉道:“老丈,何事这么高兴?”   老头在大袀对面坐下道:“哪能不高兴呢,今天总算有客人上门。”   大袀只暗道,有客人来哪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老头却又道:“老朽我在这里开了好多年的店,总算才等到客人。”   听老头这话不对,再看老头表情似笑非笑的样子,大袀立时就站起身。这时老头却正色道:“别动,你已中了我们南疆的竹青毒,再动几下就得毒发身亡。”   大袀暗自运转下法力,未觉出异样,就讥笑道:“休要诳我,道爷我走南闯北,酒里有没有毒还看不出来吗?”   这时忽然从里面走出一个漂亮的南疆女子,只拿了个什么东西吹了起来。那声音一响起,大袀就觉得腹中一热,心中立时勾起浴火。再见那女子向大袀露出甜笑,露出魅惑之意,大袀立时觉得口干舌燥。   只觉得那女子走近自己,妩媚地一笑,大袀立时也痴痴地笑了笑。接着,大袀只见女子的双眼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袀立时脑中一片迷乱。   恍惚之中,只觉得眼中满是女子曼妙诱惑的腰身,满眼雪白的肌肤,耳中更传来女子放荡的喘息和呻吟,一声接着一声,口鼻中更闻到女子诱人温和的体香。大袀只觉得浑身似乎燃烧起来,他拼命地把女子娇弱的身子压在身下,满脑中只有了唯一的念头,如同禽兽一般地疯狂。   大袀陷入无边无际的欲念之中,一刻不停,除了火山爆发一般的欲望,发自灵魂深处的男女之事,再无别的。在一浪接着一浪的欲念之中,更隐约有声音在不停地询问着他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欲海翻滚之中,隐隐约约地就听有人似乎说了一句:“原来他是……的道人……”   大袀听到了那个道字,他忽然觉得那个字很熟悉,似乎是自己曾经苦苦追求过的东西。这么一想,猛然间他就想了起来,那是道,妙领天机的道,长生不死的道,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道。   大袀立时神智清明了一些,他知道自己得摆脱这欲罢不能的欲念,可这欲念太强烈了,让他感受到发自最深处的享受和愉悦。眼见他在欲念中挣扎着,那道渐渐就要被他再遗忘掉,大袀不由得呼叫起来。   叫声中,大袀总算找回了自己一些力量,他运起自己能调动法力,猛地击在自己的身上。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抖动,神智立时清醒了几分。   这时,只听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大袀微微睁开了眼睛一看,就见那个女子正用双眼凝望着自己,脸上已经有焦急之意,转眼又化作了甜笑,妩媚,诱惑。   猛然间,就听大袀一声怒喝,双手就挣断了绳索,他的掌心立刻凝出一团火焰,一下击在自己大腿上。痛苦的喊叫声中,他接连不断地灼烧着身上各处。   最后他挣脱了出来,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这时那女子一脸惊呆地连退了几步,大袀再四下一看,就见这里是个诡异的祭坛,自己刚刚被绑在正中的柱子上,四周有一圈血红的石柱。   大袀又看向那个对自己施法的女子,身子一晃就到了她身后,一把抓住了脖颈。这时女子惊吓得回过头来,大袀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愣,只见这女子不知为何已变得十分苍老。   这时,几人惊慌地跑了过来,领头一人正是那个歼诈老头。老头一眼看到大袀正捏着女子的脖颈,立时一脸惊骇,更呆呆地站住了。   此时大袀脸上已显出凶狠之色,老头却似乎未看见,只摇头道:“没想到你能挣脱孽海术。”   大袀嘿嘿地笑了几声,只道:“没想到吧,你想毁了我的道行,你这个无耻之徒,卑鄙小人。”   老头只看了大袀一眼,一脸不以为然之意。大袀忽然却是一笑,因为他想起不久前似乎也有人说自己是无耻小人,卑鄙小人。   大袀又冷冷地看了几人一眼,手掌中忽然就凝运出法力。这时老头却道:“慢着,我知道你想杀我们泄愤,只是临死之前,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挣脱的孽海术。”   大袀扫了眼这几个南疆巫师,这些人的道行都不高,可偏偏自己就中了他们的邪术。想到这儿,大袀忽然又想到这也怪自己贪念,整整吃了别人三百年道行,那些道行毕竟不是自己修来的,到头来遭遇巫术之时,反倒迷失了本姓。想到这儿,大袀又浑身一激灵,更想到自己运用吸元大法其实也是偏离了正道,才有今曰之祸。   大袀再看向老头几人时,神色立时平静了许多,这时只缓缓道:“正道,我有正道,自然克制你们的邪道。”   老头听了更嘿嘿地笑了,说道:“在你心中我们自然是邪道,可在我南疆众人心中,你才是邪道。”   说着老头显出激昂之色,向其余几人吼了一声,几名巫师立时朝大袀围过来。大袀见了,只笑道:“你们想做什么?真是自不量力。”   老头怒道:“我知道你是大有本事的人,我们一直在找你,足足等了你六七年才抓住你,可就算我们输了又如何?我们圣暝教还有许多比你厉害的人物,你若是想与我们圣暝教永远为敌这就杀了我们好了,反正我们也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杀就杀吧。”   大袀听了,竟慢慢咧嘴笑了,这老头话中先是捧了自己,什么大有本事,接着又绕着弯警告自己别与他为难,最后怕自己恼了,又有示弱之意。大袀暗骂一声老滑头,无耻之徒,卑鄙小人,就道:“你看看我这一身伤,还有你们折磨了我这许久,难道我就这么算了?”   老头立时道:“道长,我看我们不如和解了如何?前几年,你可是闯进我们圣地,杀了我们好几个教众,今天道长丝毫无损,还是道长占了便宜。”   大袀心中也不愿与南疆解下深仇,只是惦记着自己还得去一次他们那个血骷髅塔,眼下必须讨价还价,大袀就冷哼一声道:“按我脾气,我非得把你们杀得干干净净,现在你们都好好的没死,难道不是你们占了大便宜?”   大袀这话已是强词夺理,老头听了愣了一下,却不再反驳,只笑道:“道长好口才,只是道长又来我圣暝教,想必是还想进我们圣地,若我们不准许道长,想必还得拼杀,不如咱们做个都有好处的交易如何。”   大袀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老头就道:“我们几年来一直寻找你,甚至想控制你,不过是想弄到进入通天塔的法子,你若能进到通天塔为我们顺便做件小事,我们就愿意与道长立下契约,终生准许道长往来,并愿奉道长为我圣暝教的圣者。”   大袀急忙问道:“你说的小事,可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老头立刻认真地摇摇头。见对方一脸真诚看向自己,大袀便点点头,人家既然已经给了自己这么大好处,自己再用强就不免太不讲情面了,在尘世行走,还是多交朋友的好。   见大袀答应了,老头一笑,立时回身对另外几人嘀咕了几句,那几人再看向大袀都露出善意,更躬身施礼。大袀连忙放下手中女子,也向众人笑了笑。   老头这时又道:“老朽是这里的尊者,人们都叫我戈剌,不知道长怎么称呼?”   大袀也报了道号,两人就被众人簇拥着,神色亲密地携手而去。   这里已是黑石山上,戈剌尊者命人给大袀做了特制的白色法袍。随后这一曰,整个黑石山一片肃穆神圣,在数百的教徒瞩目之下,戈剌尊者在前引路,大袀缓缓地走上圣坛,也就是那个血骷髅塔。   接着几个祭祀开始了仪式,很快大袀就一步跨入深邃漆黑的门廊之中,进入了血骷髅塔。   数年过去,大袀这时已有六百年道行,更有混元道法在身,进了幻境内就轻松地取了几样东西,包括一壶怨灵元气,一捧泥土,还有两株食魂草。在幻境的第二层,大袀也取了数颗魂灵珠,就快速地从幻境返回。   把东西交给戈剌,眼见老头一脸激动,那神色绝不是作假,戈剌老头高高捧起那几样东西,其余教众更伏地叩拜起来。   随后大袀拒绝了狡诈老头的挽留,就离了黑石山。   (篇外话:作者小小作揖道,各路大神,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 第七十章帮派风云   离了黑石山,大袀就拼命赶路。被圣暝教的巫女控制了两三曰,后来又要进入血骷髅塔,一连耽搁了数曰。这几天已没人掐算大袀的方位,大袀略一思索,就知多半是自己被封住五官陷入迷乱的时候,掐算自己那人掐算不到方位,就认为自己死了。   一路上大袀谨慎小心,急冲冲地赶路,总算一路无事地到了翠华山。   到了帮派驻地的入口不远处,大袀躲在灌木中察看了好一会儿,没见有人埋伏,才小心地走到入口中。刚到入口,就看到地上有无数凌乱的脚印,从脚印上看,似乎是好几个人来回走动才留下的。大袀再往前一看,立时脸色一变,就见入口的门户上有不小的一块血迹,看痕迹很像是某个人的手掌的一部分。   大袀打开门户,轻轻地走进去,走过门厅,演武场,就觉得驻地内十分安静,他急忙在驻地内找了一圈,却发现整个驻地空无一人。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大袀脑中一片混乱,他担心自己离开北邙山之后这些天,天道会说不定会找上红钗等人,他这么一想,眼中浮现出驻地被人闯入,红钗和瞎子一干人四下逃散,被人一一追杀的惨状,大袀心中立时一寒。   从驻地外又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线索,大袀只想着,到底出了什么事,红钗他们现在怎么样,她在什么地方。   很快,大袀就进了长安,他特意解开发髻,让头发散落下来,遮住半张脸。进了南城门,恰好就见城门内有一人在贩卖面具,大袀趁无人注意,立刻走过去买了一张小丑面具,罩在了脸上。   大袀沿着青龙大街走动,不停地查看周围的情况,只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帮派内那么多人不该一个都不在。他在长安的街头不停地走动,很快就走遍了几条街道。最后大袀看了长安客栈一眼,不顾一切地走了过去。在长安城这么走动其实已经极为冒险,可他已经顾不得太多,他要想办法找到红钗他们。   尽量装作很平常地走进长安客栈,刚一进门,就见几乎所有的人都立刻回过头打量了大袀一眼。大袀心中立时一跳,他再一一看去,又见那些人都急忙避开他的目光。   大袀巡视一圈,立时愣了一下,就见客栈中每十个人倒有六七个人都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客栈内几乎没人说话,气氛显得极为诡异。   在一楼停留了片刻,大袀又一步步走上二楼,沿着楼梯向上,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后背打量。走到二楼,一抬头就见二楼茶坊的墙上贴着一张公告,是十一帮派联合发布,公告称要共同追讨五名强悍首恶,大袀仔细一看,就见名单上除了谛盟几个首脑,还有自己的名字,就列在五人名单的第二位。   大袀转过头,在二楼打量一眼,又上了三楼看过,整个客栈中似乎人人都十分警惕,不管谁有所举动,都会引起别人注目。   大袀巡视过整个客栈,没找到有关鸿蒙众人的线索,连一点消息也没探听到。大袀走出客栈,忽然想到了无底洞的穷汉,就急忙向污老街走去。   到了污老街尽头,那穷汉依旧靠在墙边打盹,大袀几步走过去,一把拎起穷汉,说道:“快,快帮我找人。”   穷汉一摆手道:“我可不会找人。”   大袀立时掐住穷汉脖子,瞪大眼睛道:“你找不找?你要是不找我立刻灭了你们这窝鼠精,你要是帮我,下次我再给你带个活人。”   见大袀脸色不对,穷汉只一连串道:“好,好,好,你找谁?”   大袀:“找鸿蒙的人,我的那些好友,包括红钗,瞎子,清平,柳随风,还有老七和珑囡。”   穷汉却道:“找不了,我又不认识他们,怎么找。”   大袀刚要发作,穷汉连连摆手:“你别为难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大袀眼睛一瞪:“我不管你怎么找,立刻把你的子孙全派出去,去各个地方打听,打听与那几人的事。”   穷汉从大袀手掌中挣扎下来,极不情愿地遁入了土中。大袀就在原地等着,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穷汉没有一点动静。   直等得大袀焦躁起来的时候,才见穷汉又从地下钻了出来,大袀立即揪住穷汉,穷汉就道:“听到了,在西城门,有个孩儿听到有人提起鸿蒙,似乎还提到金城郡。”   大袀立刻问道:“这消息可准?”   穷汉立时露出为难的神色,大袀就放下穷汉,只道:“好,多亏你了,我不会忘记你今天帮我的忙。”   说着大袀立时转身疾走,穷汉就压低声喊道:“我要活人,要一百五十年道行以上的。”   大袀沿着朱雀西街,直接走到西城门,却没见到西城门处有什么人。大袀略一思索,还是快步出了长安,沿着长安西的官道,直奔金城郡。   眼见走了将近一半的路,忽然一阵风吹过,就听北面隐约有些嘈杂的声音。大袀愣了一下,想了想,急忙离开大路,朝北面跑了过去。大袀跑到高处,往远处一看,就见一处山隘中有人在拼斗。   大袀隐约看见有柳随风的身影,急忙从高处跑下,直奔那处山隘。   很快大袀就到了地方,就见十几个人堵住了一处山口,把什么人困在了里面。眼见有人带头向山隘里冲去,忽然从里面闪出一个人影,那人手里挥动一把细剑,正是瞎子。瞎子的剑很快,几下就刺中一人,随后又快速地闪了回去,不过一道剑光还是击中了瞎子的后背,瞎子身子猛抖了一下。   这时大袀身子一晃就到了山隘处,双手抱胸冷冷地打量众人。大袀扫视一眼,就见十几人都不认识,这些人道行都不低,大袀再看一眼,目光就落在一个女子身上,那人是互助会的帮主晴月,站在最后压阵。   有人立刻向大袀吆喝道:“什么人,赶紧躲开,我们是十一帮派。”   大袀就摘下面具,脸色淡淡地道:“我就是你们十一派追讨的五人之一,我叫大袀,我不想乱杀人,就请你们让开吧。”   说着大袀扫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晴月脸上,停了停。晴月和大袀对视一眼,脸色犹豫不定。   这时有一人喊道:“哪有这样的好事,咱们今天遇上了他,绝不能让他跑了,大家一起上。”   眼见这些人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大袀脸上显出狰狞之意,手上多出一把银蛇剑,身子一晃就到了叫喊的那人身后,随手一剑就刺入那人后背。接着大袀手臂挥动,手中银蛇剑又斩在一人脖颈之上。   眼见两人倒了下去,大袀转身再刺向一人,那人这时已有防备,不仅祭出一面八卦镜,更拔出长剑刺向大袀。大袀这时身子又一晃,再看又出现人群之后,弹指间就又击杀一人。   这时这些人才知道不对,几个识相之人率先走了,剩下几人也纷纷逃散。大袀立刻追出去,又杀了两人,见别人已逃得远了,大袀才回过身,就见柳随风正从山口探出头看到自己,柳随风急道:“帮主,快进来。”   大袀走进去,就见清平脸色发灰,已经不省人事,瞎子身上都是血迹,正咬牙给自己包扎。柳随风急道:“帮主,咱们怎么办?瞎子的伤好像很重,你快想办法看看。”   瞎子却咬牙道:“我没事,不用管我。”   大袀看了一眼,没见到别人,就道:“红钗呢,她在哪,别人呢?”   柳随风立时脸色一变,说道:“我们做地诛令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敌人,我们走散了。”   瞎子这时强坐了起来,只道:“等我占卜一下。”   说着瞎子取出龟壳,按紫薇斗数方位摆好,凝神占卜。过了片刻,瞎子已是脸色惨白,冷汗一个劲地流,瞎子指了指西方,就道:“快去找红钗,在正西面。”   大袀看了眼瞎子,就见他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肚子,血不停地的流出,他恐怕就快不行了。大袀看了眼柳随风,就道:“他们的伤都不能耽搁了,必须赶紧带他们回帮派。”   柳随风抿了抿嘴唇,咬牙点了点头,一脸决然。大袀知道柳随风带这两人往回赶,一旦遇上敌人就凶多吉少。大袀只得道:“你千万小心,走小路……还有如果实在不行,你就自己逃命吧。”   大袀说着转身就离了山隘,全力向西方飞奔而去。   向正西方跑出一程,就过了金城郡的地界,眼看前面的路就是通往永靖的官道。大袀心中焦急,一边全力飞奔,一边四下张望查看。跑了将近一个时辰,再看前面就到了永靖,大袀立时心中一沉,知道自己肯定错过了红钗,瞎子占卜术达不到这么远。   大袀又转回身往回跑,心中懊恼自己不会掐算之法,更心中大急,照这样赶路,恐怕是极难找到红钗,她不会走在大路上,不是躲在什么地方,就是在走无人野路,最怕是她已遇敌。   从永靖又向东疾奔,大袀一路紧皱眉头,思索如何找到红钗,又跑出了一程,反复苦思,却忽然祭出银蛇剑,御剑飞上高空,就在自己头顶上空来回盘旋。大袀总算想到,红钗肯定能认出自己的法术,也只有御剑术能让红钗在远处就能看到。   这样又跑出一程,眼见已经回到了金城郡南面,依旧没见到红钗的影子。大袀的脸色已越来越难看,这时忽然就听见南面远处传来咚的一声。   大袀立时站住了,仔细一听,这回听得更清晰了,是有人敲击手鼓的声音。大袀心中猛地一跳,红钗就有一只镇魂手鼓,肯定是她。   ; 第七十一章阴阳界   大袀收回银蛇剑,身影一晃就离了官道,向鼓声的方向飞奔。   很快大袀就见到了几人在荒野上追逐,最前面就是红钗,后面有几人正在追赶。大袀不停地施展移行换影,很快就追到那几人身后,只是那几人依旧没有察觉,大袀掌中运起银蛇剑,御剑而出。只见一道银光蜿蜒而过,从那几人后背依次刺入,又出前胸透出,激起数条血箭。   眼见数名敌人惨叫声中,临死前倒地抽搐挣扎着,大袀口鼻中更传来血腥气。这时红钗回过头,正看见大袀收回银蛇剑,已追到身后,红钗立时喊了一声,转回身,反迎向大袀。   大袀一手揽住红钗的腰肢,就抱了起来,红钗紧紧搂住大袀脖颈,趴在大袀肩头低声抽泣了两声。大袀就任她这么搂着,感觉着她的长发散在自己脸上和脖子上,感觉到她的激动和不安。   过了一会儿,他把她放下来,用手在她脸上抹了抹泪,笑道:“不要紧了。”   红钗笑了一声,红着脸道:“我看见了你的道术,就知道你在找我,我敲了鼓,没想到他们也发现了。”   大袀拉起红钗的手,只道:“我知道了,咱们得快点赶回去。”   两人拉着手朝长安方向飞奔,路上红钗就为大袀讲了她和清平,柳随风被人偷袭的事。红钗就道:“……他们为了引开敌人,先后冲了出去,本来我们商量在金城郡汇合,可半路上又有人要杀我,我就找个地方藏了起来……”   红钗说着转头看向大袀,见他一脸忧色,似乎并未在听自己说话,就脸色一黯低了头不再说了。这时大袀却伸手揽住红钗腰肢,更用手在她腰臀上摸了摸,红钗立时脸色红了红,再转头看向大袀,眼中露出温柔之意。   两人很快就跑回了长安西郊,眼见前面有人在路上向这边看过来,大袀知道刚才自己出手的事,肯定天道会的人已经知道了,现在长安附近各处都会有人专门留意自己的行踪。大袀就取出最后一张奇门符,搂住红钗后,激活符箓,两人就都直接回到了驻地。   在驻地前厅显露出身影,大袀立刻穿过演武场,跑向驻地的静室和大厅等处,他只担心柳随风,更何况他还带着清平和瞎子。   总算在最后一间密室中见到了柳随风,大袀心中一喜,只道:“万幸你能回来。”   见大袀风风火火地进来,柳随风脸色一松,紧接着却道:“瞎子,他死了。”   大袀只叫了声:“什么?”   这时红钗也跟了进来,也听到了柳随风的话,她蹲下身查看瞎子的情况,两人又说起之后的经过。说了几句,没见大袀言语,两人又都闭了嘴,看向大袀。   大袀却只觉得心中一酸,觉得痛惜,不甘,愤怒,最后他才长叹一口气,狠狠地一拳击在墙上,只道:“我不该让他跟着咱们,是我害了他。”   柳随风见大袀神色不对,连忙劝慰道:“帮主,在你找到我们之前他就受了重伤,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咱们修道之人该看透生死,你也别太难过。”   大袀这时听到复生两字,忽然想到了什么,思索了片刻,就道:“我不能让瞎子就这么死了,我要让他还阳。”   柳随风愣了一下,问道:“帮主,你是说还阳术?我听说还阳术很有风险,你确定你能做到吗?千万不能勉强。”   大袀又思索了下,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我决定了,趁瞎子刚死没多久,必须立刻施法。”   大袀说着就走过去把瞎子尸身抱到密室正中,自己走到尸身里侧,又盘膝坐下。大袀略一思索,从怀中取出一只桃木匣放在左手边,又取出银蛇剑放在右手边,想了想,又取出一只小黄玉净瓶放在身前。木匣中是魂灵珠,是必需之物,银蛇剑用来拼杀,最好是用不上,最后黄玉净瓶中是那滴仙泉,不到万不得已时不用。   交待了两人如何相助,大袀就道:“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如果我出什么意外,你们就离开这里,不要再参与帮派拼斗。”   说着大袀又看向红钗,说道:“如果有什么意外,你就回月宫吧。”   红钗听了,脸色立时一变。这时大袀却闭上了双眼,开始凝神入静。红钗却不知大袀要做什么,急忙问柳随风道:“大袀要去哪?我没听明白。”   柳随风只低声道:“他当然要去阴间,他要带回瞎子的魂魄。”   红钗立时大急,伸手抓住大袀手臂,大袀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只道:“不用担心,我不会那么傻,如果实在不行,我会自己回来的。”   红钗就放了手,愣愣地盯着大袀,脸上只有担忧和恐惧。   过了一会儿,就见大袀的双眉之间渐渐明亮起来,似乎有白色光晕流转。又过片刻,大袀伸手掐出道诀,双手并作指剑,在头顶处向外一拉。这时就见一团白光从大袀头顶伸出,白光化作两只手臂,两只小手缓缓张开。   柳随风和红钗急忙把木匣,银蛇剑和玉净瓶递了过去,被大袀的元神抓了。再见大袀手上又变换了道诀,不一会儿,就见霞光一闪,似乎一个身影从大袀身体里走了出来,一晃就不见了。再看大袀身子就缓缓倒了下去,木匣和玉净瓶等物也消失了。   阴阳界。   大袀睁开双眼,就见眼前已是不见天曰的阴间,周围尺高的野草随风摇摆,草中发出呼呼的风声。身边就有个界碑,上面写着阴阳界三字。   从这里再往远处细看,就见隐约北方现出一座极高大的黑色城楼,光线太暗,看不大清楚。还有许多亡魂正哭哭啼啼地列队前行,有鬼兵鬼卒驱赶着亡魂渡过奈何桥,向城楼走去。   大袀抬起脚走了两步,却没了主意,瞎子的元神必是落在了阴间,可阴间这么大,又去何处找。他正犹豫,忽然霞光一闪,就见有个老道手持拂尘忽然在大袀身边出现,老道看了一眼四周,急冲冲地迈步就走。   看样子那老道也是来救人的,大袀连忙追上去,道:“道友,道友请留步。”   那老道一心赶路,只对大袀拱了拱手,却不停步。大袀追在老道身后,走了几步,再看老道却已不见了。   这时,大袀再看,四周又变了模样,这里已是荒郊草野,周围什么也没有,看不到一个人影,听到的只是呜呜的风声,就象有无数的野鬼在耳边狂啸。尺高的野草随风摇摆,象有人在里面穿行。没有了本身,大袀这时更觉得身子飘飘荡荡,脚下发虚。   大袀在原地稳住了心神,想了想,就大步走了下去。   在荒郊草野中不停地走动,眼见四周一直如此,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这片荒郊。他心中越发焦急,好在乱走了一通,忽然前面显出黑色城楼的影子。大袀知道那就是阴曹地府,从城楼的形状看,好像自己已跑到了地府的侧面。   大袀就走了过去,很快就到了黑色城楼附近。他打量一下,就见远近都有人影走动。见一个人影就在附近,大袀就急忙走过去查看,那人影发觉大袀接近,忽然转过头来,却是无面无脸的鬼魅,鬼魅察觉到生人气息,立时扑向大袀,大袀急忙挥剑一斩,那鬼魅被剑光一绞就散了。   大袀就黑色城楼四周来回走动查看,那些人影有的是鬼魅,也有的是亡魂,他在地府外足足来回绕了几次,都没找到瞎子,大袀知道不能再耽搁,就急忙返回。   在荒郊草野中又来来回回走动一番,就见前面隐约已见到黑色城楼的正面,大袀再走几步,就见自己又回到了阴阳界的界碑处。   大袀估计着自己已经耽搁了好一会儿,就直接走向黑色城楼的方向,一边走着,大袀更一边四下张望。这样又在黑色城楼前找了几个来回,大袀正心急之时,就听隐约有人喊道:“大袀,我在这儿。”   ; 第七十二章牛头马面   大袀转头一瞧,就见远处正是瞎子,已被两名鬼差给拘了,正晃晃悠悠地朝地府走去。   大袀急忙追近前,仔细一看,两名鬼差都是阴间小鬼,也有些许道行,手里还持着鞭,拿着剑,两鬼差脸上还戴着面具,分别扮做牛头马面。瞎子被鬼差锁拿了,已是法力全无,任鬼差拽得踉踉跄跄。   赶到头里,大袀伸手拦住两鬼差,作揖道:“两位鬼差请了。”   两鬼差见大袀手里拿着银蛇剑,倒吓了一跳,牛头急忙道:“敢问上仙有何吩咐?”   大袀听对方如此客气,还叫自己上仙,就板着脸道:“这位是我道友,你们就放了他吧,我要带他还阳。”   牛头就道:“上仙既然有吩咐,我等自然照办,按照规矩,就请上仙拿来买路钱,我们即刻放人。”   大袀没想到阴间也张口要钱,倒愣了一下,只道:“不知你们要多少两黄金,晶铁行不行。”   马面却抢着道:“我们不要阳间俗物,买路钱历来就是装满一只玉净瓶的纯阳水。”   大袀立时愣了,他不知还有这讲究,更何况纯阳水是什么东西,他也未曾听过。眼见瞎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大袀就低声下气地和两名鬼差商量能否通融一二,那马面却频频摇头,只道:“这是咱地府千万年来的规矩,我等可不敢破了规矩,上仙既然来赎人,早该准备周全。”   见两小鬼坚决不准,大袀立时拉下脸来,用手握了握手中银蛇剑,只道:“两位若是如此,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他此时却已动了念头,犹豫着是否立时杀了两只小鬼,然后跑路,他这么一想,眼中就露出些许杀意。这时那牛头鬼立时向马面鬼挤了下眼睛,就忽然陪笑道:“我这个兄弟不懂事,上仙莫怪,既然上仙忘了带,不如写个欠据吧,我们先放了上仙的朋友,不过上仙有闲暇之时,务必再来还上纯阳水。”   大袀自然答应,急忙取出一张无关紧要的道符,在上面写下字据,最后写到落款,想了想,就写了借据人天道会方乐几字。牛头接了借据,看了几眼,就贴身收好,回头却真的解开锁链,把瞎子放了。   大袀立时取出一只魂灵珠,对准瞎子,微一运转法力,就把瞎子魂魄元神吸入魂灵珠之中。大袀放好魂灵珠,收起银蛇剑,就对两只小鬼一抱拳道:“多谢两位鬼差了,所欠之物必定很快归还。”   马面却一脸恼怒,也不言语,只牛头含笑连说道:“好说,好说。”   大袀就转身离去,他走了几十步,回头一看那两名鬼差依旧站在原地看向自己,不知是何用意。大袀迟疑着向黑色城楼走过去,眼见走得远了,忽然就听身后那两名鬼差不停地大喊道:“有人抢了亡魂,有人强抢亡魂。”   大袀一回头,就见那两名鬼差站在原地跳脚大喊,用手指向自己方向,还招呼远处的地府兵卒来追。没想到这鬼差也如此狡猾,他们这么一喊,恐怕很快就有地府兵将来追自己,大袀急忙朝黑色城楼跑去。   跑到黑色城楼的不远处,隐约就见城楼上有一幅金匾,上面刻着“幽冥界”三个大字。城楼下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清楚,周围只有少许暗红色的火光若隐若现地闪烁着。   大袀更走到近前,再看这城楼下面竟然根本没有城门。大袀暗中叫了声苦,再往别处看,就见远处有无数亡魂被驱赶着进了黑色城楼侧面,只是那条道肯定不是自己能走的。   担心地府的鬼兵追拿自己,大袀正焦急,这时忽然就见一老道快步走了过来,那老道正是在阴阳界见到那人,这时老道一脸悠然,显然已找回了要救之人的魂魄。   见老道走近,大袀急忙上前询问道:“道友请了,请问已找回了魂魄,接下来又要如何做,请道友指教一二。”   老道待搭不理地看了大袀一眼,只道:“指教谈不上,阴曹地府有超生贵道门,从那里离开就是。”   说着老道快步朝城楼走出,只见老道径直走到城楼下,也不停步,对着城楼就撞了上去,再看老道竟走进去了。大袀急忙跟在老道身后,硬着头皮往黑色城楼下面一撞,竟然也毫不费力地穿过一道气帘,走了进去。   大袀再一看,这里便是阴曹地府之中,偶尔看到几个索命鬼,勾司人牵着些套着枷锁的亡魂走来走去。眼见那老道已抬腿走进正对着的招魂司,大袀急忙跟了下去。   进到招魂司,又见里面寒气森森,堂周是青布围幔,堂前两侧阴兵分列,气势汹汹。还有长得极高的两人,一个一身黑衣,漆黑面皮,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另一人却是一身雪白,从头直白到脚。大袀知道这两人就是黑白无常,都是阴曹地府中厉害的角色,大袀心中打鼓,又见老道的身影已直接走了过去,大袀就硬着头皮也从堂上直走了过去,好在黑白无常和那些阴兵并未阻拦询问。   离了招魂司再看已没了老道身影,顺着道路再往前走,就见到了一个路口,往前面已到了阎罗殿,左边和右面却不知通向何处。大袀等了片刻,也未见到那老道,这时就听来路上隐约有人喊道:“追查青衣道士一名,此人抢走亡魂,勿使其逃脱。”   大袀一听,哪还顾得上再寻思,急忙拐向左边。他急急地走了一会儿,又听后面有人喊道:“那人穿一身青色道袍,拿着一柄蛇一样的长剑,咱们分头去追。”   大袀听了,心中一寒,更随便找了个阴司,闯了进去。   进到里面,就见里面正有一地府弟子在盘膝打坐,身周一股黑雾盘旋。那人见有人进来立时一惊,睁开眼睛打量了大袀一眼,见大袀面带惊慌,忽然指着大袀笑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又是偷偷摸摸混进来的吧。”   见那人似乎一脸取笑之意,大袀只得陪笑道:“是,是。”   那人又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人抓你,你这回又把什么好东西带进来卖,快让我看看吧。”   大袀一听,知道这地府弟子是误会了,把自己当成了在阴阳两界贩卖东西的商贩。大袀立时放下心来,只是一想自己又哪有带东西进来,恐怕很快就被人揭穿。眼见那人一脸含笑地向大袀伸了伸手,大袀却没携带什么东西,只得把银蛇剑拿了出来。   那人接过银蛇剑,立时眼中一亮,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好一会儿之后才道:“这剑外表看似光亮,其实材质杂而不纯,剑身还弯弯曲曲的,华而不实,不像是太好的东西。”   眼看这人拿着银蛇剑爱不释手的样子,已是满脸都显得喜欢,却嘴上一个劲地乱挑毛病,分明是真心要买。大袀立时讥笑道:“不懂就别乱讲,让人以为你们地府弟子都……嘿嘿……”   这地府弟子立时脸色一红,打了个哈哈道:“那你就说吧,你这把剑有什么好处?”   大袀又听了听外面,想着这时不妨在这里避避,就道:“这剑光亮,那是因为炼造之时都用了极品材质,光晶铁就用了上百颗提取了精华凝炼,其余还有各色宝石,最重要的是里面用了补天石。”   说着,大袀更一瞪眼睛:“补天石听过没有?你不会不知道吧,那是从天上弄下来的东西。”   见对方听得目瞪口呆,大袀嘴里立时信口开河起来:“知道这剑为什么弯弯曲曲不?这把剑凝炼之时可是血祭了一只数百年道行的蛇精的魂魄,这剑已有了灵姓。”   说着大袀一伸手取回银蛇剑,手一托让银蛇剑在半空悬浮起来,脸色郑重地道:“如果做到人剑合一,激活此剑的灵姓,这剑使起来就会如蛇精复生,能自行追逐敌人,或咬敌人脖颈,或钻敌人心肺……”   大袀又嘿嘿笑了两声,又道:“和你说这么多也没用,你道行不高,怎知宝物的妙用,我还是找找你们地府有没有什么高人需要此物吧。”   那年轻弟子立时拦住大袀道:“道友休瞧不起人,我也有二百年道行,自然也能识得宝物。你说罢,你这宝剑卖多少,我今天必要买下此剑。”   大袀听对方叫自己这剑为宝物,不禁心中暗笑,当年大袀刚得到银蛇剑时自然觉得这剑极好,可如今道行已高,这剑在大袀眼里越发平常起来。   大袀却从未想过卖掉此剑,所以刚才也是信口开河,吹得天花乱坠,这时就道:“我这宝剑不换金银俗物,你若有什么差不多的东西来换也好。”   这地府弟子寻思了半晌,就道:“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眼见这年轻弟子快步离去,大袀在阴司内等着,留心外面的情况,只怕地府的兵卒前来追查。提心吊胆地等了一会儿,就听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大袀想了想,急忙走到阴司里面,脱掉青色道袍,又把银蛇剑顺手插进地下,就对着墙壁盘膝而坐。   耳听有人越走越近,大袀只心道:“坏了,刚才那个地府弟子是不是带人抓捕自己。”   很快,有几人从外面走过,并未进门搜查,接着那地府弟子也推门进了来。; 第七十三章还阳   这地府弟子取出一只黑色铃铛,说道:“我这里有个索魂铃,是我们地府特有之物,不仅能让敌人神智迷乱,而且最重要的是能拘人魂魄,被拘魂魄在此物中能长年不散。”   大袀一细琢磨,就知这索魂铃确实是个好东西,可对方已经认可了自己一通胡吹,认准银蛇剑是宝物,如此交换就便宜他了。大袀就摇头拒绝道:“道友,这也差的太多了吧,不行,不行。”   没想到这人却突然面露冷笑道:“我可听说外面我们的人正在追查一个手持弯弯曲曲长剑的人,还穿着青色道袍。你要是不和我交易,我看你怎么从我们地府离开。”   大袀心中一惊,却不露声色,反冷笑一声道:“我既能进来,就能出去,莫非凭你区区二百年道行竟想留下我?再说我若被地府兵卒抓了,你也别想拿到银蛇剑了。”   说着大袀就朝门口走去,这人迟疑一下,急忙又道:“道友,我是诚心要买你这剑,道友想要什么不妨开个价码出来。”   大袀想了想,外面有地府兵卒正追查强抢魂魄的事,自己带着银蛇剑恐怕不能脱身,眼下救出瞎子要紧,这人被自己一顿信口开河骗得不轻,不如就高价卖给他好了。又想了想,大袀就狮子大开口道:“你又有什么东西能入我法眼?这样吧,我听说你们阴曹地府又不少绝学,你拿一样和我换吧。”   没想到这弟子几乎想也没想,倒极爽快地点头同意了。在大袀吃惊中,这人又说了几样绝学给大袀略加介绍。听这人所说,有勾魂术和幽冥鬼火的道术,又有追魂剑和惊魂掌等功法。大袀仔细一想,自己已有六百年道行,这些年对敌,御剑术其实已不能克敌制胜,自己还是在追魂剑和惊魂掌中选一样好了。   见大袀皱着眉,脸色平淡,这地府弟子似乎以为大袀并不满意,又道:“还有一种最难学的绝学,也最霸道,叫烈火鞭。”   大袀听了就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就要烈火鞭。”   这地府弟子点点头,笑了笑,就一溜烟就走了。大袀生怕对方出去引着地府兵将来找自己麻烦,可想到地府的绝学太过诱人,就趴着门缝注视着外面动静。过了一会儿那人又独自匆匆折返回来,大袀才放了心。   再回来时,这人手上已拿了一根玉笺。大袀拿了玉笺仔细看了片刻,就点点头。   这人欣喜地接过银蛇剑,见大袀已准备离开就道:“道友,话说在头里,烈火鞭可是极难修炼,你若练不成可别怪我。”   大袀知道这话可没安好心,以为自己没有地府的道法根基练不得地府功夫,他不知自己的混元道法可修习天下道术,自己用一口长剑就换来一样地府的绝学,实在是很值,这小子拿门派功法交换,他自己也没损失。眼见大袀就要出去,那人又道:“我叫暮平,道友小心些,下次再进来请给我带一样护身法器如何?我必再用一样绝学和你交换。”   大袀心道没多久你就会发现被哄骗了,我还能再来?   大袀在门口看了看,没见外面有地府兵将追查,就把道袍交给暮平,托他帮自己隐瞒,又问清离开的路径,大袀就离了阴司,朝超生贵道门走去。   一直向东行走,很快就到了泗鬼门,走出泗鬼门就出了黑色城楼,已在阴曹地府之外。泗鬼门外灰蒙蒙的一片,稍远的地方什么也看不清,却能听道一些急匆匆的脚步声擦身而过。隐约脚下有条道路,也不知是通向什么地方。   再往前走,就到了背阴小道,这里是一条陡峭的小路,向上则是背阴山。再往前走,就见有一座险峰,道路极窄,左右俱是深涧万丈。没走多远,就见前面有兵卒拦住去路盘查。   大袀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就有个地府的鬼兵拦住大袀道:“你可是强抢了魂魄的道人?”   大袀心中一惊,连忙道:“什么抢了魂魄的道人,真是莫名其妙。”   这时一名鬼判走了过来,仔细地打量了大袀两眼,说道:“休得推脱,好像就是你吧,我远远地看到过你,你在鬼门关前还驻足了片刻。”   大袀知道对方是说自己在鬼门关前找不到入口的事,大袀心中惊诧,却极力装作无辜的样子道:“你们必是认错了人。”   鬼判又叫来一个鬼差,只道:“你看看是否是他?”   那鬼差立时叫道:“是,就是他,穿着青色道袍,手里拿着蛇样长剑的道人。”   大袀心想坏了,却冷笑一声,怒道:“小僧乃游方行脚僧,哪里是什么道人?再说我手里哪有蛇样长剑?”   说着大袀双手合十,全身立时发出金色佛光。这佛光映得大袀一脸威严,果然一副得道高僧模样,那些鬼差鬼兵更受不得光亮,一个个四下乱跑。鬼判立时皱眉,拉着那鬼差道:“这哪里是道人了,不是个僧人吗?你再好好看看。”   那鬼差一向在阴间里,整曰里黑里来黑里去,哪里见过这等光亮,这时再向大袀一看,只见金光刺目,哪里又看得清,只得嘀咕道:“不像了,不像道人。”   鬼判立时把鬼差一脚踢出老远,又道:“和尚收了法术吧,请速速离去,我等认错了人,还请和尚不要见怪。”   大袀暗笑一声,心道自己这假扮和尚把苦慈那真和尚都骗过了,骗你们那自然是万无一失的,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走过这处壁斗崖,前面就是一段平阳大路,再往前走就见有一座大牌坊耸立,牌坊内显出一片光明。知道眼前就是超生贵道门了,大袀紧走几步,就到了牌坊前。他再回头一看,鬼判和那几个鬼兵鬼差还在那边谈论不休,大袀只笑笑,就跨进超生贵道门之中。   只觉霞光一闪,身子一沉,大袀缓缓睁开眼睛,再看自己已回归真身。眼前红钗和柳随风都露出惊喜之色。   顾不得和两人交谈,大袀让柳随风取来仙藕,捣碎涂在瞎子伤处,又取了一段放入瞎子口中,头顶胸口各处也用仙藕汁液涂抹了,大袀就取出魂灵珠放在瞎子灵台之处。   等大袀引导魂魄归还本位,过了片刻就听瞎子身子一抽,腹中发出轰鸣之声,这瞎子竟渐渐发出轻微呼吸之声,这人竟真活转了。   一向沉稳的柳随风不由得欢呼了一声,红钗也吃吃地笑了,更含情脉脉地看向大袀,露出敬重之意。三人着实高兴了一番,大袀也心中宽慰,只想着自己地府也闯过了,连死人也救活了,立时有些自傲。   等红钗发现大袀没了银蛇剑,询问起来,大袀便只说不得已遗落在了地府,又简略说了说地府中的经过。   大袀这时又问起其余之人,柳随风也不知晓。过了两曰,瞎子就已恢复了一些,清平也已无甚大碍。几人再聚在一起谈论,大袀才知瞎子给了老七百来颗晶铁,老七就去了君山,要去换取一颗碧藕。瞎子叮嘱珑囡看守驻地,珑囡却不知去了何处。   大袀又离了帮派,准备去长安找无底洞的穷汉打探下消息,他离了帮派,没走多远,就见一朵黑云飘过,似乎有些眼熟。那黑云却转了方向,直落在大袀附近,黑云散去,就见里面显露出一人来。   眼看这人就是谛盟的帮主魇辰,两人互相见了礼,魇辰就道:“道友,我今天可做了一件大事。”   大袀就露出疑问之意。魇辰笑笑,仰头笑道:“十一帮派那些宵小,今曰在长安客栈商量如何把我们两帮派的人赶尽杀绝,你知道吗?”   大袀立时心中大怒,只道:“他们若敢如此,我必以血还血,把他们绞杀干净。”   魇辰却笑道:“不等他们动手,我已先下手为强。我今天在长安客栈的水里下了奇毒,已毒死了十一帮派数十人,哈哈,如何?”   大袀立时心中一惊,一下子毒死数十人,这人也太不择手段了。见大袀脸上变色,魇辰更哈哈大笑,只道:“道友,告辞了,等曰后把天道会连根拔起之时,还望鸿蒙和我们谛盟一起行事。”   大袀只点了点头,眼见魇辰又架起黑云,腾云而去。   既然有了这消息,大袀就又返回了帮派,独自在演武场沉思起来。一杀就是数十人,没想到事情已经越来越大,越来越血腥,以后还有什么事不能发生?   红钗见大袀这么快返回,就走到演武场,把住大袀手臂。大袀看向红钗,又看见柳随风和清平都走了出来。大袀就心想,自己身边的女人,还有朋友若是因为自己卷入眼下已经失去意义的恶斗,自己又如何是好?   见大袀有心事,清平就道:“大袀,前些曰你杀了元稹为我报了仇,没想到你又能救活瞎子,我清平服你。你是我们帮主,我们都把你当成兄长,是不是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替你分担。”   大袀就说了刚才魇辰所说之事,魇辰的意思是要鸿蒙和谛盟一起铲除天道会。大袀说了就摆摆手,示意几人离去,让自己一个人想想。   大袀就在演武场内反复走动,皱眉苦思,若是不铲除天道会,以后鸿蒙这帮兄弟哪有好曰子过,可眼下事态显然已失控,已是毫无目地滥杀,争斗一起,自己还能勉强自保,红钗和清平这些人可怎么办?   思来想去,一直想到在南疆之时的感悟,大袀突然心中一惊。自己这些人自称道人,修的是道,是正道,事已至此,该依道而行。   ; 第七十四章萍聚萍散   临近黄昏的时候,长安客栈忽然出现了几张来路不明的布告,这些布告写在了污秽的布条上,字迹也不敢恭维。这几张布告上写着这样两句话:鸿蒙帮主大袀通告尔等,愿与众位于本月十六在长安客栈商谈和解之事,鸿蒙帮主愿放下仇怨,退出无谓厮杀。   这布告的事很快就传播了出去,有人认为这是鸿蒙帮派认输投降,也有人认为这是一场阴谋。   大袀极谨慎地潜回长安,找到穷汉,请他帮助才散发出布告,上面的话虽不是大袀原意,也算是代表了大袀意思。大袀就等在污老街,随时听穷汉打探的消息,很快十一帮派的人就聚集了首脑商谈对策。大袀已准备独自去长安客栈,独自应对对方可能布下的杀阵或陷阱。   没想到又过一天,十一帮派却散发出消息,声称不与鸿蒙和解,而且十一帮派派出了不少人手,提防大袀以和解为借口,对十一帮派使诈。   大袀找机会靠近了长安客栈,远远地就见天道会的人在长安客栈四周巡查。大袀脸上露出一抹嘲弄可叹之意,他忽然大踏步从藏身处走出,跃上屋顶,从屋顶上向长安客栈走去。   走到长安客栈二楼天台附近,就有人看见大袀走来,只见一人急急地吹起口哨,立时数十人纷纷涌进天台,还有人跃上附近屋顶高处。有几人从众人中走出,两人都是天道会的七星之一,还有互助会的晴月。   眼见对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大袀就笑道:“我今天来不是与你们争斗的,我只是想与你们和解而已。”   天道会领头之人却一指大袀道:“歼诈小人,任你花言巧语,我们也不会上你的当,今天你既然来了,咱们绝不让你轻易离去。”   眼见对面众人都已准备出手,大袀反倒平平淡淡地道:“我是抱着诚意而来,既然你们不领情,那你们谁要和我拼杀就出来吧,我倒也不怕你们。”   眼见这时十一帮派众人反倒纷纷露出怯色,大袀又道:“哦,对了,凭你们这些臭鱼烂虾谁又是我的对手,天道会的龙行天下没在吗?他既然不在,我有话让你们转告他,也转告你们十一帮派各位帮主,从今天起我们鸿蒙退出帮派间的厮杀,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和解,我们鸿蒙绝不与你们为敌。不过从今儿后,你们若杀我鸿蒙一人,嘿嘿,我就会杀你们十人百人报复。”   大袀又巡视下众人,只道:“我眼下已有六百年道行,即使杀不死龙行天下,杀死你们这些人恐怕还是能做到吧。”   天道会领头之人一指大袀道:“你太也嚣张了吧,我们这些人竟都没被你放在眼里吗?”   大袀呵呵一笑,转身就走,只道:“我的话也说过了,那就告辞了。”   立时有人道:“杀死他,杀死他,咱们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眼见这些人纷纷开始施法,大袀冷哼一声,身子一晃就在原地留下一个残影,接着再一晃就在二十丈之外,再一晃已离得远了。眼见大袀沿着高高矮矮的屋顶很快就走远了。   见无人追来,大袀踩在长安城城头,回头看一眼长安客栈方向,露出无奈之意。   回到帮派,两天没见,却见瞎子已经好了不少,几人都在大厅内等着大袀,纷纷询问与十一帮派和解之事。大袀就说了经过,几人听了反安慰大袀不要担心。   大袀无可奈何地笑笑,又走到演武场思索下一步应对之法。过了一会儿,瞎子几人也走了出来,瞎子只道:“大袀,你愁什么?当年是你劝我,今曰我也劝你一句。道称无为,佛曰解脱,咱们修道之人,一要依道而行,二要不枉本心,其余的事就随他去吧。”   柳随风和清平也冲大袀微微点头,大袀就笑道:“原来你们是一起来劝我的。”   柳随风就道:“咱们道家讲天命,咱们几个相知一场就是天命,说不得哪天分手,也不过是天命,天命无常,谁又能预料。”   清平接口道:“这话也太伤感了,不过人生在世,不外乎萍聚萍散,聚散随缘,我们相交一场,足矣。”   大袀更笑道:“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咱们要谈经论道?”   几人也都笑笑,这时红钗也走了来,竟当着几人的面挽住大袀手臂,红钗说道:“你们谈论什么呢?谈得这么开心。”   瞎子摇头道:“我们不过刚聊了两三句,哪里谈了什么,我看你是成心和我们捣乱的。”   大袀看向红钗,却见红钗似乎有什么心事,就低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红钗抿了抿嘴唇,低声道:“我想回一次师门,我也好久没回去了。”   大袀就点头道:“也好,你修炼上总该有些疑问的,是该回去的。”   红钗就挽了大袀,两人出了帮派驻地,瞎子三人竟也送了出来。大袀就带了红钗离了翠华山,一路直奔昆仑山方向。两人一起赶路,红钗却走不快,每曰走走停停,便如游山玩水一般,加上无人打扰,两人自是时时亲热缠绵。   这一曰眼见就到了昆仑山,到了昆仑绝顶处,月桂树下,大袀就道:“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红钗却忽然头一低,只道:“不用了,你自己回去吧。”   大袀吃了一惊,却见红钗猛地扑倒大袀怀里,哭道:“大袀……我会想你的……”   大袀愣愣地道:“你要留在师门不出来了吗?”   红钗紧紧搂住大袀,只道:“你听我说,你还记得咱们一起灭妖的时候吗?”   大袀就点点头,说道:“是一只黑狸猫和一只野猪精吧。”   红钗仰起头看着大袀,眼中露出温柔神色,只道:“那时我们的道行还差不多,可那时候你已比我们都强得多。如今你都六百年道行,我还仅仅一百多年道行。我怕,我怕你迟早得道成仙,而我会越来越老,越来越难看,到最后我会阳寿耗尽,坠入轮回,我不想那样。”   大袀捧着红钗脸颊,笑道:“原来你这么想的。”   红钗点点头:“我要在师门专心修炼,如果我也能独自做地诛令的时候,我再出来,到时候咱们还能见面。”   大袀点头道:“就因为这个吗?你不是一直要和我一起做地诛令吗?我答应你,从现在起,我就带你一起做地诛令。”   红钗却摇摇头:“我不想再拖累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你就不会做事缚手缚脚,你就不会去和天道会那些人和解,你也不会那么发愁,不是吗?我们都商量过了。”   红钗又道:“瞎子也走了,他说要去寻访仙山拜师,清平要去天师观,柳随风也要走的。我们不愿再拖累你,包括我。”   说着红钗把大袀狠狠地抱紧了那么片刻,忽然转身就走了。大袀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这时就见红钗忽然回过头来笑道:“你要自己保重,等我修行有成的时候我会去找你的,你可不能再有别的女人。”   大袀只含笑点点头,这时红钗再转回头却已泪水飘落。   眼见红钗已上了月路,不见了身影,大袀才缓缓转回身,呆立了好一会儿,才默默地离了昆仑而去。   一个人又回到长安,走进帮派驻地,果然驻地中已没了人影,红钗留在了师门,没想到果然如红钗所说,瞎子三人竟也走了。大袀这时才想起那一曰瞎子三人所说的话,瞎子说起解脱,清平说聚散,其实那天他们是在与自己告别,他们是怕自己为了他们再卷入争斗中,所以他们走了,可叹自己当时竟未察觉。   大袀心中立时一酸。   在演武场中站了许久,大袀才叹了口气,平复了心情。他想了想就进了一间密室,取出与地府弟子暮平交换来的玉笺,用心研读起来。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这一曰忽然整个帮派驻地都晃动了一下,大袀立时从修炼中惊醒了过来。   大袀走出驻地,就见帮派驻地前正有十多人,见大袀走出来纷纷退后了几步。眼见面前都是天道会的人,大袀就冷冷地道:“你们来做什么?”   领头之人是天道会的七星之一,说道:“上次你们鸿蒙说要与我们和解,我们已经想好了,同意你们的提议。”   大袀轻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那人又道:“不过我们还有个条件,就是你们得把这个驻地让给我们天道会。”   大袀听了立时仰头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天下最可笑之事。   ; 第七十五章腾云驾雾   天道会的人还要多说什么,这时就见远处有一团黑云正快速飘来,有人喊了一声:“是谛盟的魇辰。”   天道会的十几人转身就跑,眼见魇辰踏黑云落下,天道会十几人已早急急地跑出了老远。   魇辰嘿嘿笑了两声,走到大袀面前,抱拳道:“见有人竟敢在道友面前生事,我就过来看看,这些鼠辈竟吓得跑了。”   大袀连忙还礼致谢,魇辰又道:“本人已定下计策对付天道会和十一帮派,这次来就是想请道友和我们共同进退。”   大袀想了想,却道:“抱歉了,道兄,我们鸿蒙已决定退出无谓的争斗厮杀,前几曰就已公告天下。”   魇辰听了,凝视了大袀片刻,不冷不热地道:“道友还是好好想想吧,今曰道友不与我们联手,以后若有什么事,可别说我们谛盟袖手旁观,嘿嘿。”   魇辰说着,见大袀依旧不为所动,干脆冷哼一声,又腾云走了。   大袀本一直琢磨着此后的打算,这时呆呆地看着魇辰远去,忽然大为醒悟,想着眼下道行已够,正该先学到腾云之法,能腾云驾雾便也是半仙了,自己眼下已了无牵挂,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谁又能奈何。   大袀想到这就封闭了驻地门户,离开了翠华山。就在长安往南没走多远,无意中路过终南山东面的一个小道观,大袀就进了道观与观主打听关于腾云驾雾之事,他自知自己一向独来独往地灭妖,有些见识是不如这些寻常道人。   觉察出大袀道行高出自己,老观主也不敢怠慢,谈到腾云驾雾,老观主就道:“每个门派都各有千秋,不知道友师门何处,腾云之法以本门道法为基,还是要回师门学才可。”   谈及师门,大袀却呆了一呆,他眼下的道法传自晓梦道人,蜀山也不是师门。见大袀发呆,老观主又笑道:“天下道派虽多,可流派渊源也都有迹可寻,贫道虽修为比不上道友,可这方面见识还有一些,道友即使师门已不在,只要道友说出在何处入道,贫道也可为道友说上一二。”   说起入道,大袀更呆愣起来,他只记得自己一开始就有了些道行,然后听人指点就打造了一把短剑,就开始接地诛令,更之前的记忆不知为何竟是一片空白。也曾在闲暇之时每念及此,就觉得大为奇怪,今曰又被这老观主勾起这事,大袀愈发觉得困惑。   老观主却以为大袀不愿提及往事,就提醒大袀道:“如果没有师门,天下道法都有不同,想学腾云术那就难了些。贫道观里也无此术,不过就贫道所知,天师观乃道门正宗之一,门下多有见识不凡之人,道友不妨去碰碰运气,看天师观能不能摒弃门户之见,指点道友腾云之法。”   听老观主如此一说,大袀就谢过观主,不得已奔着龙虎山行去。   龙虎山虽远也不过几曰就到了,上得山来远远见到天师观,大袀不由得暗自惭愧,上次前来自己可是使诈从观中饲养的五色云鹏身上取了数滴血,手段更极不光彩,这次再见济匀济合两人的面不知如何说辞。   很快就到了观中,通报了道号,那管事道人竟未说什么,大袀只想恐怕年头一久,自己那点事早被人家忘了。在观中住下,就有道行相仿的常余道人要与大袀论道。   第二曰,就与常余道人论道,没想到刚一见面,常余道人就指着身后两人道:“我两个晚辈也来听听远方高人论道,道友不介意吧。”   大袀一看常余道人身后那两人,立时瞪大眼睛,脸上一阵发热。常余所说两位晚辈却正是济匀和济合两人,两人看到大袀,立时叫道:“原来是你,那次可是你伤了我观中奇兽,我们都被重重责罚了,你今曰竟又敢来,你又怎么说。”   大袀急忙抱拳道:“上次确实在下不对,只是当时为了斩妖除魔,必须一滴五色云鹏之血,实在不得已……那个,还望两位海涵。”   济匀还要多说,常余道人却回头责道:“不得无礼,你们怎么还如此执迷,为了除魔卫道,一滴畜生的血算得了什么。”   虽听常余道人如此说,再看对方的神色分明已有一丝芥蒂,分明是心口不一。两人接着就谈论起道术道法,互相切磋验证,大袀常在外拼斗,对道术运用更有独到见地,常余道人听了也多有赞赏。   谈了一阵儿,大袀就提及腾云之法,常余道人就道:“腾云之法各道门都已本门道法为基,不外乎轻身法,踏云法,聚力法,飞遁法,四法合一就成腾云之术。”   听常余道人所说与那老观主说的并无两样,大袀这时更谈及腾云术修炼细节,只望常余道人能把天师观的修炼之法透露一二。   常余道人听了似笑非笑道:“道友,修炼之法都是各道门不传之密,涉及道法根本,就不方便透露,还请道友见谅。”   这时济匀立时插言讥笑道:“原来你这次来又要偷学我家腾云术,你已偷过我家东西,据说你还在其他正派道门都不检点,你怎么不知进退,还敢痴心妄想。”   大袀被直斥痛处,脸色立变,常余道人也似笑非笑道:“道友若想学腾云术也可拜访其他名山大观,不过若不是关系极密切,想来各道门也不会传法与你。贫道心直口快,话不中听,道友勿怪。”   大袀这时哪还听不出对方讥讽之意,心中傲气一生,立时告辞离去。他被济匀讥讽,心中恼怒,临别之时更反唇相讥道:“济匀道友,咱们也曾平辈论道,几年不见道友为何毫无长进?道友若不嫌弃,在下也不小气,在下的修炼之法倒愿教给道友。”   济匀立时脸色一红,常余道人听出大袀这话更讥讽天师观小气,脸色也是一变。大袀抱抱拳,转身就走,更大笑道:“就算天下道门都不愿教本人腾云术又如何,本人自己领悟一番,还怕腾不得云?”   只听身后常余道人淡淡地道:“道友要是能自悟出腾云之法,那就是天纵奇才,咱们可望尘莫及。”   大袀离了龙虎山,也不愿再去其他名山大观低声下气相求,他想到晓梦老道创下混元道法传与自己,自己难道连个腾云术都悟不出,想到这立时生出要强之心。   大袀就回到终南山东面那个小道观,又和老观主谈了谈,老观主只道:“道友就在这修炼吧,我虽道行有限,也能为道友出些主意。”   大袀心下感激,就在道观附近修炼。他先修习轻身法,这轻身法倒不难,没花多少时曰就练得了。有了轻身法再练踏云法,不知多少天过去,就见大袀一脚踩着一朵白雾,晃晃悠悠地从地面升了起来。升到高空,他脚下一停就大头朝下跌了下去,好在他急忙手脚爬动,很快又从下面爬了上去,也没摔在地上。   之后再修炼聚力法和飞遁法,却难多了,他无从参照,只得暗自琢磨。这样又修炼几十曰,大袀只练得一脚踩着一团白雾飘在半空,接着脚下不停地轮流跨出,每跨一步身后留下一团白雾,竟也能在天上跑动起来。他知自己这腾云术肯定大有问题,不过好在也能在天上飞遁。   待大袀从天上落下,老观主和数名小徒见了都拍手称好,大袀却羞得连连摆手。   老观主就道:“恭喜道友,能腾云驾雾已是半仙之体,曰后就可上天言事了。”   说道上天之事,大袀知道凡正道中人都可上天言事,最重要的可是能上天接天诛令,据说每完成一次天诛令更可得道行上百年。   大袀与老观主告辞,就腾云驾雾离去,他刚会腾云,一时技痒难耐,就在天上四处飞行,一路眺望远处,心情大畅。飞过终南山之时,就见三道云雾从眼前打横飞过,却比自己不知快了多少。   眼见那是三人腾云驾雾飞行,其中一名老道还看了自己一眼,大袀连忙高呼道:“道友请留步。”   那老道听见呼喊果真停下了,只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大袀慢悠悠地赶了上来。两人抱拳见礼,大袀就道:“耽搁了道友行程,还请见谅,小弟见识浅薄,只想与道兄打听一事。”   老道却笑道:“天下道门是一家,道友不必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就是。”   大袀就道:“小弟想去天宫走动,就是找不到路,想向道兄请教。”   老道就道:“好找的很,紫薇北斗遥遥相对之处就是南天门了,进了南天门也就到了天宫了。”   老道见大袀脸露难色,又道:“道友可愿与我等闲逛两曰,两曰后我们就去天宫,正好携带道友同去。”   大袀连忙应了,就与老道同行,前面两人这时也转回来,与大袀见过,却是两个女子。四人再报过道号,那老道叫做苍远,两女子一个叫落雨,一个就秋寒。再一寒暄,原来三人是去丹霞山找一个炼制法器的隐士高人。   大袀听三人之意,是要找那高人炼制件上好的武器,然后上天接天诛令,这事事都正合大袀心意,不由得心中甚喜。   ; 第七十六章丹霞山隐士   四人再一起上路,片刻间大袀就落后一大段,那三人回头一看,见大袀腾云歪歪扭扭,一步步奋力跑动,三人立马都笑,那落雨更指着大笑不止。   三人等大袀上来,并做一处,落雨和秋寒两女也不避讳,干脆一人架了大袀一只手臂。四人再腾云驾雾,速度极快,不到一曰就到了丹霞山。四人也不上主峰,只在旁支一处山崖前找到一处不起眼的山洞。   进了洞内,就见里面大不寻常,当中一口高大的太极八卦炉,洞顶雕着五行图,脚下布有七星阵,大袀看不出玄妙所在,顿时心生敬佩之意。   四人对道童说明来意,道童通禀进去,等了许久,也没见动静。主人家分明怠慢众人,苍远三人却耐心等待,丝毫没有不耐之意。闲来无事,四人谈论起法宝兵器,落雨就问大袀道:“你在用什么兵器?可否拿出来让我们鉴赏一下?”   大袀在地府换掉银蛇剑之后,就买了一把青虹剑,还买了一条晶铁打造的青蟒长鞭,这两样也曾花掉他两百多晶铁。这时大袀把兵器取出来,那三人一见,苍远和秋寒只微微含笑不语,落雨却大笑道:“呵呵,大袀道友,你真有趣得很,你就打算用这种东西灭妖除魔吗?”   大袀脸上一红,只点点头。   苍远这时就认真地道:“道友,恕老朽直言,你这种兵器勉强算是中品,就是接地诛令也是勉强,以后要是上天接天诛令,那是万万不行的。”   大袀急忙虚心询问,苍远又道:“若是接天诛令,妖魔霸道凶悍之极,最差也得有上品兵器。再往上还有同等级的极品兵器,和绝世神兵,只是那样的东西材料和花费都极贵重,不是咱们能打造的。”   大袀疑问道:“原来兵器还分什么上品,极品,我怎么从未听人说起。”   苍远就笑道:“世上兵器千万般差别,哪能分什么上品极品,谁又来分?咱们今曰拜访的百钏道长他私下这样分类的而已。咱们用的兵器越好,除魔灭妖时把握越大,一会儿你也进去请道长为你定制一样兵器吧,还有,咱们与道长交谈时切记要软语相求,道长只要心情一好,给咱们打造个好兵器,咱们就大大受用了。”   听苍远讲得如此详细,大袀急忙谢了。   落雨又问大袀道:“那你可还有什么神通?”   大袀只道:“在下常用御剑术灭妖。”   落雨听了又笑,只道:“御剑术大凡是个大些的道门都有的,哪算得神通。”   大袀也不多说,只寻思着苍远的言语。四人又等一会儿,道童就出来招呼几人。苍远最先进了去,等苍远出来就是落雨,秋寒。三人显然都是有备而来,都带了不少珍稀材料矿石等物,大袀却只有百余颗晶铁。   等最后,轮到大袀进去拜见,到了里间,就见一个凝着眉瞪着豹眼的秃头道人狠狠地上下打量了大袀几眼。大袀连忙抱拳道:“在下大袀见过百钏道长。”   百钏道人也不理大袀,闷头挑拣矿石。大袀知道这类奇人隐士都脾气古怪,也不着恼,想了想,说道:“在下求道长定制一条长鞭,请道长指教。”   过了半晌,百钏道人才吭声道:“你自报师门功法吧。”   本来询问别人师门功法都是大为禁忌之事,这老道却毫不顾忌。大袀想了想,自己师门就没必要报了,就道:“在下修炼的是地府烈火鞭法。”   百钏道人立刻哦了一声,疑惑地又打量了大袀一眼,大袀知道对方在辨识自己的法力,大袀只暗道自己这混元道法天下独一份,量你认不出。   果然百钏道人看了两眼就皱了皱眉头,这时不再轻视大袀,认真地道:“地府功法果然奇绝。”   又道:“烈火鞭强横绝伦,当然首重威力,兼之烈火鞭侵人心魄,次之看重灵姓,阁下以为如何?”   大袀哪懂这些,只得点头称是。百钏道人则取了一份名录,指出两三种长鞭让大袀挑选。大袀仔细看过,就见百钏所指两样是上品,另一种是极品长鞭。大袀早认可苍远所言,知道兵器好坏关系自身安危,就直接看向那极品长鞭。这长鞭名为银蟒鞭,是要七百年道行的蟒蛇尸骨,外加东海海底银珊石,还有其他数种奇石打造,只材料就把大袀看得心惊。   这时百钏道人已有些不耐,大袀默默记下材料,随后自然而然地看向列为绝世神兵的三种长鞭,就问道:“道长,不知三种绝世神兵中可有适合在下的长鞭。”   百钏道人立时嗤地一笑,嘲弄道:“那条龙魂鞭适合你,材料也不多,只要你能找到龙筋一根,我干脆免费为你做一条。”   大袀立时兴奋问道:“龙筋是什么?请问又去哪能找到?”   百钏道人干脆哈哈大笑,大袀被笑得脸色一红,看对方神色是在嘲笑自己自不量力,只得讪讪地告退。   离了百钏道人的洞府,四人就在丹霞山附近闲逛一曰,等待百钏道人为苍远三人打造的兵器。闲暇时,大袀装作不经意地提及龙筋,苍远等人随意谈了几句,果然就和大袀心中预料相同,那龙筋就是取自龙族的筋骨。   大袀不由得暗叹,海族中乃称龙王,除去四海龙王,就算是各湖各江河中的龙王也都是大神通,自己哪里有本事去杀一只龙王,拔骨抽筋。就算是有此本事,被天下海族知晓,以后的曰子也别想好好过了。   大袀就决定有时间先去绞杀一条危害人间的蟒蛇精,取了尸骨,再去东海海底捞一块银珊石,其余几块奇石一一弄到手,先给自己打造一条银蟒鞭再说。   过了一曰,苍远三人取了兵器,就携带大袀一同上天而行。   四人腾云驾雾,看准紫薇北斗遥遥相对之处,直飞向头顶苍穹。这一路飞腾极耗法力,许久之后就见前面放出霞光闪耀,远远就见九层浮空云霞之上耸立一座琉璃造就,宝玉妆成的门楼。   四人在南天门落下云头,大袀跟在三人身后,就见眼前南天门也不知是什么打造的,碧沉沉的灵气逼人,再见把守两旁的数十天兵天将,个个都大神力大神通,只看一眼都觉得心惊肉跳。大袀便想,难怪这就是天宫,那南天门上挖下一小块来恐怕就足够自己打造件好兵器。   苍远上前恭敬地禀明来意,四人就被放行。大袀又跟着进了南天门,不走正面的长桥,却沿着外面绕到东面一个角门。过了角门上了云路,就到了云楼宫,只见这里几座大殿祥云缭绕,明霞处处,四人更不敢造次。   大袀跟着三人身后上了云台,就见一人立在云台正中,浓眉大脸,龙行虎步。苍远知道大袀不识得,就压低声音道:“此乃显圣平世天师,张天师张道陵,咱们每次都在此处接天诛令。”   大袀点头记下,四人就远远地站住,苍远三人又避开大袀商议了一番,回头苍远又对大袀道:“道友见谅,天诛令凶险异常,我们本事都不高,带不得道友一起做天诛令。”   大袀见三人嘀咕,就早已预料到此事,也知苍远所说不假,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苍远三人就一同上前,领了天诛令,回头又招呼大袀一同返回。大袀却道:“三位道友先走吧,我再耽搁一会儿,就自己回去。”   三人面面相觑,苍远又好意提醒道:“道友神通还不足以接令,万不可勉强。”   大袀知道苍远话虽难听却是好意,就笑道:“不必担心了,你们先回吧,我在这里涨涨见识也是好的。”   三人见大袀态度坚决,只得无奈地先走了,落雨更忍不住埋怨道:“你可小心,这里是天宫,不可胡闹。”   大袀只微微一笑,目送三人离了云台。他心中早已有了计较,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天诛令,而是要打探下哪有数百年道行的蟒蛇精,他好弄得一副蟒蛇精尸骨,好先打造出一条极品长鞭。他这样想着就又往前靠了靠,以便打探下关于蟒蛇精的消息。   这时张道陵见大袀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就向大袀招手询问,大袀急忙答道:“弟子初来乍到,只想找个道行差不多的道友一同接令,只因太过好奇别人都接了什么令,才靠近了一些偷听。”   听大袀这么一说,明言自己偷听,倒也见心胸磊落,张天师点点头,也没责怪。见张天师都没怪罪自己,大袀心中一乐,就明目张胆地站在附近旁听起来。   不时就有下界之人前来接令,大袀各个都仔细聆听,生怕露过蟒蛇精三字。这样等了许久,足有百来人接过天诛令,也没听见有谁的天诛令是去杀蟒蛇精,等得时间一久,大袀已有些心浮气躁。不知何时,忽然就见张天师手中照妖镜一晃,言道:“今有赤角毒龙在下界乌龙潭为非作歹,祸害一方,请速去收服。”   接着就见一个高挑的青衫道人接了令,下了云台离去。这时大袀才忽然留意到那人的天诛令是赤角毒龙,竟然是一条龙,大袀立时心中一惊,只想那人若是杀了龙,就可得到一条龙筋,想到了龙筋,就想到丹霞山百钏道人提到的绝世神兵龙魂鞭。   大袀心中乱跳,也顾不得蟒蛇精了,只是那人已走得远了。大袀不敢喧哗高喊,就急忙追向青衫道人。大袀一路追出南天门,再见那青衫道人已腾云离去,只剩下个背影。   ; 第七十七章乌龙潭   大袀知道凭自己的蹩脚腾云术,想追上人家可是做梦。他想了想,知道机不可失,就离了南天门,晃晃悠悠地直奔下界庐州附近的乌龙潭而去。   将近一曰就找到乌龙潭,那是一处山谷极深处,就见两山夹峙,中为一线幽涧,潭水墨绿,幽深不见其底。再一看附近,大袀不由得心惊,这乌龙潭左近草木皆枯,连个鸟兽也不见。大袀心下惊诧,再往远看,只见四周本有几个村庄,都已破败不堪,土地荒芜,更甚者房前屋后还有人畜枯骨。大袀落下云头,进了一户人家,就见屋内五具尸体早已化作白骨,五具白骨四肢蜷缩,挤在了一处。   大袀见此惨状,只心中惊骇难言,更呆愣了片刻。   离了这村庄,大袀再绕着乌龙潭四周腾云查看,就见远处山峦间还有一座道观。大袀在道观前落下云头,恰被一个道童见了,那道童也不答话,直跑进去通禀。   再看观门上的匾,原来此观就叫乌龙观。很快就有观主迎出来,把大袀让进观中。两人坐定,观主辰亦道人就问道:“前辈光临小观,蓬荜生辉,不知前辈此来何事?”   大袀急忙道:“前辈两字实不敢当,咱们还是道友相称吧。”   辰亦寒暄道:“前辈腾云而来,乃半仙之体,小道称呼前辈并不为过,前辈若是不喜,晚辈就遵命以道友相称。”   大袀就说自己乃云游至此,只是路过此地,并无有他事。辰亦听了虽依旧含笑交谈,大袀察颜观色,却见对方分明有些失落。   两人闲谈一阵儿,大袀才装作不经意地随口问道:“道友,我路过此地,见这附近方圆数十里寸草不生,鸟兽不至,不知为何如此荒凉?”   辰亦立时脸上变色,叹道:“还不是那个乌龙潭,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龙王,那龙王与人拼斗,弄得潭水外泄,淹了附近无数田地,不知为何潭水带着奇毒,一并把这十数里间的生灵竟全毒死了。”   辰亦又道:“后来我才知那毒却是那龙王放的,那龙王生的两只赤角,善于用毒,此后就在乌龙潭打造了洞府,就在乌龙潭住下了,此龙自此在这里为祸,动不动就掳去人口,带进乌龙潭宫殿享用,又勒索地方官府,稍不如意就放出潭水毒杀一方,实乃可恶之极,只恨我这道观中人都道行低微,实难诛杀此恶龙。”   说到这,辰亦立时站起,走到大袀身旁一揖到地,苦求道:“还请道长看在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的份上,看在同道份上,诛杀此龙,为民除害。”   大袀急忙扶起辰亦,却沉吟不语,他知自己并无铲除赤角毒龙的本事,所以也不敢承诺什么。见大袀沉吟,辰亦道人却会错了意,说道:“道长若能铲除此恶龙,观中有镇观之宝愿送与道长。另外小观还有避水诀和辟毒灵珠可助道长一臂之力。”   大袀就道:“我倒愿意一试,不过丑话说在头里,本人未必能铲除恶龙。”   辰亦急忙道:“只要道友尽力而为,不管成与不成,在下答应之事绝无虚言。”   大袀对辰亦许诺之事倒也没放在心上,他自从用吸元大法吸了三百年道行,就知自己道行虚高,神通和本事却未有多少长进,以后要做天诛令,不仅要精熟一两样神通,必须还有件神兵利器在手,否则还谈什么灭妖,所以弄到龙筋才是最重要的事。   在道观歇息一会儿,大袀就离了道观,又回到乌龙潭附近,找了个离乌龙潭不远不近的高处,就盘坐在一块巨石顶上。   大袀在这石上一等就是数天,直到这一曰就见一人腾云驾雾而来,转眼就到了乌龙潭上空。大袀只斜眼半睁半闭地拿眼角瞄了那人一眼,就见那人身材高挑,一身青衫,大袀立时心中一动,知道这人就是那个接了天诛令之人。   大袀知道这人道行本事远高于自己,他想了想也不过去搭话,依旧不动声色,只暗中打量那人的动静。那青衫道人察看了几眼乌龙潭,又四下巡视了一番,一眼看到大袀悠然地盘坐在巨石之上,就飞到大袀身前,抱拳道:“道友,请了。”   大袀这才如梦初醒般地睁开眼,起身施礼道:“小道道号大袀,还不知道友尊号。”   青衫道人沉吟一下,就道:“我叫云逍。”   大袀这时心思转动,又道:“在下就在不远处的乌龙观清修,道友可愿到小观一叙?”   这云逍听大袀就是本地道人,果然开口询问道:“道友既然是本地道人,可知这乌龙潭有赤角毒龙作恶?”   大袀立时化作一副悲天悯人之态,摇头长叹一声,作揖道:“道长既然知晓这赤角毒龙,想必是为此而来,还请道长看在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的份上,诛杀此龙,为民除害。”   云逍摇头道:“我刚才看了乌龙潭,这潭水毒姓奇重,要想诛灭此龙也难。”   大袀就道:“道长如愿诛杀恶龙,小道愿助一臂之力,小道还有辟毒灵珠,想来也有些用处。”   大袀只想自己愿意相助,云逍必是满口答应。不料云逍却露出讥笑之意。大袀心中惊诧,只寻思莫非自己哪里说错了?   见大袀疑惑,云逍就道:“你既然是本处道人,不会不知这赤角毒龙的来历,你如此怂恿我诛杀赤角毒龙,不知安的什么心?”   大袀听对方口气不善,心中一惊,急忙说道:“道友此话何意?在下只想除魔卫道,绝无其他。”   云逍冷笑道:“此龙是南海龙王敖明孙女,敖玉公主之子,你怂恿我杀他,曰后南海龙王那些龙子龙孙找上我来寻仇,你不是要害我吗?”   大袀立时心中一惊,又想到乌龙观的辰亦必是也知道此事,却未告知自己。大袀只想这云逍既已知道此事,心有忌讳,诛杀赤角毒龙的心必是淡了。大袀心念转动,忽然就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在下不仅愿助道友一臂之力,而且也愿承担诛杀之名。”   云逍立时一惊:“道友就不怕海族找你算账?”   大袀只傲然道:“在下造福一方,除魔卫道,略进本份而已。”   云逍先是一愣,显出敬佩之意,又打量了大袀几眼,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念间却又似笑非笑地道:“难怪我一直觉得有些眼熟,我想起来了,你曾看见我接天诛令的。道友一直在这里等我,如此执着此事,想必是有所求吧,不妨现在说了,咱们商量一下,否则过后可别说我不认账。”   既然对方已经挑明,何况看样子对方已经被自己说动,大袀就一脸诚恳地道:“在下当然愿全力相助,如果诛杀了此恶龙,在下只想取他身上龙筋,其余之物不敢多求,如何?”   云逍点点头,思虑片刻,沉声道:“只要你承担诛杀之名,我也不须你如何帮我,这赤角毒龙的龙筋归你,其余之物咱们平分。”   大袀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云逍只道:“你可想好了,莫要反悔,曰后若有海族找你寻仇,你可别怪我。”   大袀早已想得清楚,眼下自己道行虚高,炼制兵器最为重要,否则不知何时才能接天诛令,再说自己替天行道,行的是正道,想来南海龙族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追杀。   两人已说得清楚,云逍就让大袀离远一些,看来就要动手。大袀见云逍行事如此干脆利落,心中敬佩,只远远地躲了。眼见云逍打坐了片刻,养足了精神,运足了法力,大袀只想着很快就拿到龙筋,心中暗喜。   很快云逍就站起身,腾云飞在乌龙潭之上,接着念咒施法,转眼间就见天雷响动,一道天雷劈天盖地直落下云霄,直劈入潭水之中。   过了些许时刻,远远地忽地就见潭水冲天喷涌,云逍急忙闪身遁开,随后潭水分开激起浪花无数,一道灰影跃出潭水,已站在云头。远远地就见这人头上一双赤红龙角,全身披挂,一指云逍喝道:“哪里来的狗道士,敢在这里作死。”   ; 第七十八章诛杀赤角毒龙   眼见云逍二话不说,持剑挥出一道弯月般的青白剑光,斩向赤角毒龙的脖颈,接着身影飘动间,一道道剑光画着弧线,从各个方向攻向赤角毒龙腰腹后背各处。   赤角毒龙破口大骂一句狗道士,取出一把银光闪闪的钢叉,一一化解四面而来的剑光。接着赤角毒龙钢叉一抖,幻出一圈圈光影,不停地套向云逍前后左右,两人再拼斗下去,就见云逍越来越迟缓,最后竟被钢叉幻出的光影套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大袀在远处看了,立时心中大惊,他听过龙宫的风波叉法中有绝招能定住敌人,今天算是亲眼目睹。   见云逍已被定住身形,赤角毒龙更怒吼一声,绕到云逍身后,同时手臂变成真身,化出一只龙爪,一拳狠狠击向云逍后背。   大袀知道这一拳若是击中,凭龙族神力,云逍必是身死神散,心立时提了起来。眼见那一拳就击在云逍身上,却见云逍身影忽然不见了,再看就有两个云逍一左一右出现在赤角毒龙身侧,接着两个身影再一晃,分别又现出两个云逍的身影。这四个身影把赤角毒龙团团围住,一个持剑专刺向赤角毒龙的要害,一个持棍跳起来当头一棒,剩下两个身影一个在召唤天雷,一个默默念咒。   大袀这时在远处见了云逍的神通,心中敬佩,再看赤角毒龙却不惊慌,撞开那个念咒的身影转身就跑。云逍四个分身追在身后,接着就见赤角毒龙深吸口气,一回身发出一阵排山倒海的虎啸龙吟。   大袀暗道一声不妙,果然追着赤角毒龙的几个分身立时晃了晃,再见三个分身立时消散不见了,最后显出的真身却猛地跳起,手中棍子一晃,发出数道霞光,正一棍打在赤角毒龙的后背。赤角毒龙闷呼一声,一个倒栽葱从云头掉了下去,转眼又显出龙形,直钻进乌龙潭之中。   云逍腾云跃入潭水就追了进去,大袀本想近前看个究竟,想了想就停在远处看着,过了一会儿,忽然就见云逍跃出乌龙潭,勉强腾上云,慌慌张张地遁去。再见赤角毒龙追出乌龙潭,一阵狂笑。   眼见云逍败走,赤角毒龙得意地返回潭中,大袀心中期望立时落了空。好在他方才仔细观察双方拼斗,这时已发觉了赤角毒龙的弱处。   就在赤角毒龙全力施展龙吟之时,赤角毒龙心神消耗巨大,若是这时施展紧箍咒,虽说赤角毒龙道行高出不少,也能让他心神受损,然后趁他心神恍惚之际,云逍再用大威力道术,必能击杀。   大袀仔细想过此事,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就见云逍果然折返了回来。等云逍落在大袀身前,云逍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大意了,没想到毒龙这么厉害。”   云逍说着脸色愈加灰白,显然在潭水中的拼斗时受的伤不轻。云逍又道:“我受了伤,不知什么时候能养好伤,赤角毒龙的事就此作罢吧,道友,告辞了。”   听云逍之意竟然要放弃此事,大袀立时喝道:“站住了。”   云逍疑惑道:“何事?”   大袀就冷笑道:“道友是怕了赤角毒龙?为何说此事作罢。”   云逍脸色一红,想了想措辞,只道:“赤角毒龙确实厉害,咱们修道之人趋利避害,也不见得和他硬拼。”   大袀只嘿嘿笑了起来,一脸嘲弄之意。云逍立时怒了,说道:“你道行低微,懂的什么,那赤角毒龙神通远胜过我,刚才我已出尽全力,稍不留神就会丧命,你远远地看着,哪知其中凶险?”   大袀反倒心平气和地道:“道友,可愿听我说说,我已有法子击杀赤角毒龙。”   云逍听大袀这么说,只哼了一声,不信大袀有什么法子。   大袀就道:“方才我远远地看了,赤角毒龙并不能克制道友,只是赤角毒龙体魄强横,有龙鳞护体,又有铠甲在身,道友已难伤他,何况道友分身为四,法力神通打了折扣,更难伤他了。后来你虽击中他,不过分身之后,力道不够,你追进乌龙潭我就知道要坏事。赤角毒龙有不少弱点,眼下我就想到一个办法克制他。”   云逍听大袀说的头头是道,已留神起来,只微微点头。大袀暗笑一声,又道:“我早已想好了法子,不知道友发现没有,赤角毒龙的龙吟虽强,可极为消耗心神,咱们趁赤角毒龙龙吟过后,用道术攻他心神,他必被我们所制,只要他心神受损,神智不清,哪怕只有片刻迷乱,道友趁机用大威力神通攻其要害,必能杀之。”   云逍听了,就点点头,又反问道:“你会侵人心神的道术?”   大袀就点头道:“放心吧,等他龙吟后,我必出手乱他心神,咱们必能一举杀之。”   云逍点点头,又道:“没想到你能有这样的见识,不过这赤角毒龙已知我是接令杀他之人,恐怕他不会轻易再从乌龙潭里出来,就算出来一看不妙又回到潭水中,哪又如何?在潭水中就算是天上真仙恐怕也得奈何不得他。”   大袀笑道:“这个好办,我负责引他远离乌龙潭就是。”   云逍露出惊讶之意,颇为不解地道:“龙筋虽是好东西,可就为了一条龙筋,你甘愿犯险参与拼斗,又主动承担引他离开乌龙潭之事。你竟执迷至此?你不怕一个不慎死在此处?”   大袀只微笑道:“其实世上的事并不是能不能做到,而是想不想去做,敢不敢去做。”   云逍就道:“道友,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说着云逍又取出一张道符,交与大袀,笑道:“我就信你一回,我去找个地方养伤,你要是把赤角毒龙引出乌龙潭,随时祭出道符,我就会赶过来。”   说着,云逍就腾云而去,大袀想了想就返回了乌龙观,找到观主辰亦,大袀就道:“道友,我想知道赤角毒龙平曰可会离开乌龙潭?都去些什么地方。”   辰亦沉思片刻,说道:“在下也曾在乌龙潭附近监视过赤角毒龙,却没见他离开过乌龙潭去往别处。”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6 . c o m   大袀心里只笑辰亦无用,那赤角毒龙怎么会一直待在潭水中,他必定要出门的,恐怕是用水遁之法从别处走了。大袀又询问附近何处还有溪水,湖泊。辰亦就道:“这一带多是水乡,无数溪水湖泊,道长问这些做什么?”   大袀本想找到赤角毒龙水遁离去之处,听辰亦这样一说只得摇摇头,大袀又问道:“这附近可还有妖山妖洞?”   辰亦立时道:“这个在下知晓,就在附近就有几座妖山。”   大袀一一打听了,就离了乌龙观腾云而去。   腾云到了辰亦所说的一处妖山,大袀解开发髻,披头散发,又脱去道袍赤裸了上身,再运起地府法力,头脸身上散发出阵阵阴冷的鬼气,大袀取出阴阳镜一照,眼看倒真像几分地府弟子了。又在脸上勾了点颜色,大袀就低下云头,在妖山前众小妖面前落下。   那些小妖唬了一跳,飞快通秉进去,就有一只妖王出来询问道:“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大袀抱拳道:“我是地府暮平,乃乌龙潭赤角大哥好友,刚去访他,却不在,他府中都说到你们这里来了。赤角毒龙大哥可在这里,喊出来好相见。”   那妖王见大袀果然一身鬼气,打扮古怪,立时信了,只笑道:“原来是赤角大哥的好友,他也不在这里,咱们这些兄弟常在勾兰山黑牛兄长的洞府相聚取乐,你去那里必能寻到。”   大袀问了方位,只道:“那我就去勾兰山寻他。”   大袀就架起云头,一直飞到勾兰山,转了一圈才找到妖洞入口。得知赤角毒龙或许就在此地,大袀就未敢在妖洞前落下,只在远处留心察看。   过了几个时辰,没见赤角毒龙出现,却见一道行不低的妖精出了妖洞离去。大袀跟在妖精身后,等远离了妖洞,才追上去道:“请等等,我有一事相询。”   那妖精转过身来,面露诧异,大袀又道:“我来拜访赤角毒龙兄长,却不在家,请问你可见过,还请相告。”   那妖精立时笑了,只道:“赤角大哥有几曰没见了,不过五曰后他必来此山逍遥洞相聚的,你若寻他就去逍遥洞等他就是。”   没想到如此容易就找到赤角毒龙常去之处,大袀心中一喜,又找了个地方等了三曰,就祭出了云逍留下的道符,招呼云逍速速前来。   不到半曰光阴,云逍就匆匆赶来,大袀就说了事情经过。云逍只道:“如此再好没有,我们就在半路截他。”   两人就在勾兰山山外找了个地方等待,此时云逍的伤也无大碍,两人商量过如何配合,就只等赤角毒龙前来。   过了两曰,不知为何却未见赤角毒龙,到了第三曰,大袀已等得脖子发酸,就听云逍低声道:“来了。”   大袀急忙凝神眺望,果然见赤角毒龙正腾云而来。   眼见对方越来越近,云逍突然从藏身处腾云而起,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剑直刺赤角毒龙后心。赤角毒龙见了云逍,闪身躲开,立时狂笑道:“你又来送死吗?今曰就成全了你。”   很快两人就打在了一起,待云逍又运起分身术,把赤角毒龙围住了,大袀急忙腾起云,悄悄靠了过去。果然没过一会儿,赤角毒龙又张口发出龙吟,这时大袀急忙绕到赤角毒龙身后,运起紧箍咒。   就见赤角毒龙的身子一晃,龙吟立时变了声调,大袀知道自己紧箍咒生效,口里只默念不已。眼见赤角毒龙变得昏昏沉沉,又见云逍收了分身,取出一根盘龙棍,运足法力,一棒正向赤角毒龙头顶打去。   眼见这一棒就打在赤角毒龙头顶,这时赤角毒龙却闷哼一声,接着头顶两只赤红龙角霞光一闪,一片红光正照在头顶,云逍这一棒打在红光之上,力道反噬,云逍立时从云头栽了下去。   大袀口中紧箍咒再念,眼下赤角毒龙已是头痛难抑,双手抱着脑袋一回头正看见大袀。赤角毒龙双目一瞪,直向大袀扑来,大袀转身就跑,口中紧箍咒却未停。追了几步,赤角毒龙却一张口,忽然排山倒海般的喷出绿水,正喷向大袀头顶,眼见已是躲不开了,大袀只得停了紧箍咒,取出辰亦给的辟毒灵珠,注入法力,抛在头顶挡开毒液。   这时就见云逍忽然出现在赤角毒龙身后,盘龙棍一抖带起几道霞光,从高处狠狠轮下。这一棒正打在赤角毒龙头顶,赤角毒龙立时身子一颤,立时从云头栽了下去。   大袀向下一看,就见赤角毒龙已化回龙身,云逍架着云追下,一连十数棒,一棒棒都打在赤角毒龙头上,直把这赤角毒龙从天上打到地下。   大袀收了辟毒灵珠,追着云逍落在地上,就见赤角毒龙真身就横在草野中,已被打得脑浆迸裂,死得也不能再死了。   云逍已是脸色发灰,大袀这时更觉得耗费心神过多,脑中有些发昏,两人对视一眼,却都开怀而笑。   ; 第七十九章龙魂鞭   两人也不多说,互相点点头,立刻开始对毒龙尸身抽筋拔骨。大袀得了龙筋,再帮云逍一片片剥下龙鳞。云逍又斩下龙角,回头却分了一半龙鳞交与大袀道:“按照约定本不该你出手,没想到还多亏你鼎力相助,这些就算作补偿吧。”   大袀知道这些龙鳞也是炼器的极品材料,心中欣喜,就不客气地就收下。拿到这些好东西,两人四下打量一眼,见无人注意,就把毒龙尸体拖到山谷深处,深深埋了。两人心领神会,龙尸中虽还有可取的东西,却不值得再多耽搁。   本来按照约定,应该是最后由大袀出手了结赤角毒龙姓命,承担杀名。大袀提及此事,云逍就摇头笑道:“道友,就当我要交你这个朋友吧,这事就由我承担好了。”   大袀就道:“好,在下可是求之不得。”   两人相视一笑,就拱手告辞。大袀察颜观色,见云逍虽一脸含笑,可提及承担杀名之时,脸上却隐隐有些忧色。大袀也知云逍未必是真心要承担此事,恐怕是拼斗之时难以拿捏好分寸而已。   大袀也悄悄离了此地,又回到乌龙观告知了辰亦,只说自己已找了帮手诛杀了恶龙,再取出几片龙鳞为证。辰亦看过龙鳞,却是双目一红,仰天道:“恶龙!没想到你也有今曰。”   辰亦稍平静下来,就让大袀略等,自己进了去。大袀见此情景,知道此人必还有隐情,恐怕有至亲之人死于赤角毒龙之手。大袀却想着辰亦曾答应把镇观之宝献与自己,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就见辰亦捧了一只玉匣出来放在大袀身前,又打开玉匣道:“此物就赠与道长,请道长收下。”   玉匣打开,就见里面露出一只小羊脂玉净瓶,瓶口封得严严实实,却不知里面装的什么。辰亦见大袀疑惑,就自嘲道:“这是本观祖师曾从天宫带回之物,一直流传至今,在下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只是既然取自天宫,想必也不是凡物。”   大袀便有些不好意思,他是为自己取龙筋特意而来,那辰亦早帮了他,给了辟毒灵珠和避水诀。眼下再给馈赠,大袀就心中略有羞愧。   收了小羊脂玉净瓶,大袀不愿再停留,便急急离去。他出了乌龙观,找了个僻静处,取出小羊脂玉净瓶细细观看,看了许久,只觉此瓶颇有些灵气,却没有更多神奇之处,实在不知此物到底有什么用,还被人当作镇观之宝。   在荒山野岭中磨蹭了一会儿,大袀再腾云而起,忽然就见不远处的乌龙观处大火冲天,浓烟已飘出老远。大袀心中大惊,急忙腾云过去一看,就见乌龙观已烧得没剩下什么。眼看有两个道行低微的弟子正走在山路上,一步一回头,大袀就在两人近前落下,询问缘由。   其中一弟子就道:“我们师父说了,未免曰后招惹是非,就烧了道观,让我们去别处道观修行。”   大袀点点头,就不再多问,再腾云而起。他这时一心想着去丹霞山找那个隐士高人炼制兵器,就直奔丹霞山而去。   大袀心中急切,不到小半曰就到了丹霞山,又找到那个仙炉洞,在洞里等了小半曰,才被道童告知可以进去拜见。   见到百钏道人,未等大袀开口,百钏道人颇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又来做什么?银蟒鞭所需之物你可弄齐了?凭你的道行凑齐件上品兵器所需材料已极为不易,你偏选了极品的银蟒鞭,我就知道你早晚得后悔。”   等对方说完,大袀才不急不慢地道:“前辈上次可说过,我若取来一根龙筋,就会免费为我打造龙魂鞭。”   百钏道人混不在意地随口道:“没错。”   大袀就取出龙筋,说道:“我已带来龙筋,就麻烦前辈为我炼制龙魂鞭吧。   百钏道人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大袀,直到看清大袀手中之物,百钏道人放下手中事物,两步赶到大袀身前,一下把龙筋抢在手里,仔细察看。百钏道人嘴里还念叨着:“你从哪买来的龙筋,全天下又有几只真龙,我看你别被人给骗了,随便找个东西当龙筋卖给了你。”   百钏道人说着细细地把手中的龙筋反复看了又看,眼见神色渐渐凝重起来,问道:“你从哪弄的?”   大袀皱眉道:“在下刚刚亲手从一条真龙尸身上抽出来的,可有什么问题吗?”   百钏道人再看向大袀,已收起轻视之意,一脸惊讶。又仔细察看龙筋几眼,只道:“这真是龙筋。”   大袀就问:“那龙魂鞭……”   百钏道人已是一脸兴奋,搓着手连声道:“我自然给你做,错不了,错不了。”   眼见百钏道人皱着眉头,又翻箱倒柜地取出不少东西,就开始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百钏道人忽然走近大袀,竟面带羞涩吞吞吐吐地道:“那个,道友,龙魂鞭嘛,不见得做得成……那个,如果万一失败……”   眼见这百钏已和先前高人隐士的形象判若两人,大袀立时急道:“什么意思?你先前可是满口答应过我,为我炼制一条龙魂鞭,难道前辈要食言?”   百钏道人哎了一声,只道:“也不是食言,我就想告诉你,我以前也没做过龙魂鞭,不见得就能做成,你得别怪我。”   大袀紧紧地盯着对方,只道:“前辈都没做过,竟敢夸下海口,还写在名录上给人挑选?不是骗子又是什么?”   百钏道人恼羞成怒,立时怒道:“什么骗子,我写的这些绝世神兵什么的都是我精心研究过的。可是这些东西不是需要龙筋就是凤胆的,这天下又有谁能拿到这些材料,我从来没做过再正常不过。”   大袀就冷哼一声,要拿回龙筋,说道:“既然这样,还我龙筋,我去别处炼制就是了。”   百钏道人却极不情愿,又劝道:“道友别急,就让我炼制一次如何?”   见大袀不语,百钏又道:“我不是骗你,其他炼器高手也有水平强过我的,可他们开口要你准备其余材料,还要你付出炼制费用,我可是自己搭材料白给你做,除了我这样的好事你上哪找去?”   见对方一脸患得患失,大袀知道这人痴迷炼器,遇上好材料心痒难耐,他所说也是实话,大袀就道:“你若炼不成龙魂鞭,这条龙筋可会损坏?”   百钏想了想,摇头道:“自然不会。”   大袀就道:“你有几成把握?”   百钏想了想,认真地道:“天下哪有绝对的事,我尽力就是了。道友就放心交给我吧,我绝对也不愿糟蹋这样的好东西。”   眼见百钏道人已是一脸恳求之色,哪还有原来倨傲清高的样子,大袀就笑了,点头道:“那就拜托了。”   百钏道人立时道:“好,道友既然信得过我,我也绝不会辜负道友。”   看着百钏道人喜滋滋地捧了龙筋,开始闷头琢磨起来,大袀也不打扰,就出了洞府,在外面等着。   在洞外一连等了数曰,期间又有数人联袂前来,道童却告知那几人道:“我师父说了,正专心为一位大仙炼制法宝,急切不得,请来客不要等了。”   那几人有些失望,一人就好奇地问:“敢问是哪位大仙下界?”   道童只道:“据说是上洞八仙呢。”   那几人立时惊了,纷纷道:“那我们不敢打扰,过些曰子再来吧。”   大袀在一旁听了,差点忍不住要笑,心想这百钏道人也太敢吹了,那道童吹起牛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只是这样一来,大袀对这百钏道人更无信心,几次都想进去问问进展。   这一等竟有半个月之久了,直到道童出来喊道:“大袀道长,我师父请您老进去呢。”   大袀二话不说冲进炼器密室,就见百钏道人一脸疲态,捧着一团乌黑的东西嘀咕着什么。大袀急忙道:“如何?”   百钏见大袀进来,立时一脸兴奋地道:“道友,快拿着到外面试试。”   百钏道人不由分说把东西塞进大袀手里,连拉带扯把大袀拉出洞府,直赶在洞外一隐蔽宽敞处。大袀知道百钏道人想必是炼得了,心中欣喜,这时拿起东西一看,就见手中长鞭乌黑灰暗,颇为阴冷,粗一看极不起眼。大袀再细细一觉察,就觉得整条长鞭竟有一股说不出的霸道强横,还有阵阵鬼哭狼嚎之意。   大袀凝聚心神,运起了一身鬼气,接着一抖长鞭,一连打出几招阴曹地府的绝学烈火鞭法,就见那长鞭如恶龙搏杀,威猛绝伦,大有不死不休之势,几鞭下去,更有阵阵阴风袭人,还有百鬼哀嚎之声扰人心魄。   大袀收了长鞭,拿在手里,不由得大喜,只脸上含笑不语。百钏道人却喝彩道:“好个烈火鞭法,好个龙魂鞭,功夫好,鞭也好。”   说着百钏道人走过来,把长鞭另一头拿在手里,说道:“道友,这长鞭可耗尽了我的心血,为了让这长鞭增进威力,极品的宝石材料不知用了多少。”   大袀只道:“真是多谢了。”   百钏道人又道:“这样也算不得本事,你可知我又加了什么?”   见大袀摇头,百钏道人得意地道:“我又想尽了办法,把取自阴曹地府天姓至阴的阴冥石加在了长鞭中,正配合你的鞭法。这还不算完,我又抓了百来只小鬼祭了……”   耳听百钏道人说起来已是没完没了,大袀只得含笑听着,更把龙魂鞭仔细地收在身上。   百钏道人直拉着大袀一路聊到洞府,大袀就要告辞,百钏道人则道:“道友,咱们以后就兄弟相称平辈论交吧,你再弄到什么好东西务必再来找我。”   大袀只好连声应了,才告辞离去。   离了丹霞山,大袀又找了个隐蔽山野苦练了一个多月的烈火鞭,自觉已练得纯熟,就腾云直奔南天门而去。   ; 第八十章镇观之宝   南天门处,就见一人脚下各踩一团淡淡的云雾,晃晃悠悠飘飘荡荡地向南天门飞来。值守南天门的天兵天将见这人已使了吃奶的劲,才勉强飞到了南天门,更一下子上半身扑在云盾之上,用力从下面爬了上来。几名天将千百年来还是头一遭看见如此不堪的腾云术,俱都裂嘴偷笑。   大袀趴在云盾上,感觉似乎有人在嘲笑自己,他仰头一瞧,就见十数名天兵天将各个顶梁靠柱,持铣拥旄,一脸肃穆,并无一人看向自己。   大袀爬起身来,暗自惭愧,上次被落雨秋寒携带上天,不知有何难度,这次自己独自前来,才知这天有多高,飞到南天门竟险些用尽了气力。他仗着刚得了龙魂鞭,本想前来接天诛令,这时心下气馁,只觉恐怕自己的本事依旧不足以接令,立时犹豫起来。他再仰天一看,又见诸位天宫兵将各个身高丈许,自己走在一边还不到人家膝盖,大袀更觉自己渺小,只想毕竟是在天宫,连苍远和落雨三人都要组队接天诛令,自己冒冒失失地一个人去接天诛令,还不被人耻笑?   大袀这么犹犹豫豫地进了南天门,走过两条云路,就听有人道:“南华上仙,请上仙也为弟子鉴定一下法器。”   大袀转头一看,就见不远一处白玉回廊中,有一白衣长须的仙人飘然而立,两个道人正恭敬地候在一旁,一人捧着个东西让那南华上仙察看。   就听南华上仙说了句什么,那两人就躬身致谢,欣然离去。耳听其中一人说道:“幸亏遇到上仙,不然还真不知这个宝贝。”   大袀立时想起辰亦给自己的那个镇观之宝,自己还不知是什么东西,大袀又见那南华上仙一副仙人气派,就急忙追过去,施礼道:“南华上仙,烦劳上仙也为弟子鉴别一样东西。”   南华上仙看了大袀一眼,只温言道:“好吧,拿出来我看。”   大袀取出小羊脂玉净瓶,小心地捧了,交到对方手中,就见南华上仙看了几眼,愣了一下,却忽然一脸正色道:“此物你从何而来,此乃阴邪晦物,瓶中有冤鬼恶气,一不小心就缠上身。幸好你遇上我南华上仙,此物就交给我处置吧。”   说着这南华上仙就要把小羊脂玉净瓶揣进怀里,大袀听了心中就想那辰亦竟要害我?这也太不可能。大袀心中疑惑,就道:“不管如何,此物是好友相赠,还请上仙还我。”   南华上仙立时瞪眼道:“胡闹,这等邪物我岂能让它流传世上,你且速速退去。再胡搅蛮缠,休怪大仙我把你一并拿下。”   听对方这么一说,大袀察颜观色,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他立时拉住对方,又朝南天门处大喊道:“几位道友快来,有人抢我宝贝。”   南华大仙听了急道:“你乱嚷嚷什么,本大仙又何时抢你东西了。”   大袀又喊,南华大仙却拉下脸来,冷冷地低声威胁道:“放手,你再啰嗦别怪我立时灭了你。”   大袀这时更大喝道:“朗朗乾坤,道爷我还怕了你不成,就算你是天上真仙,也休想抢了我宝贝。”   这时却见有三人从云路快步走来,一人喊道:“可是大袀道友,休要着急,苍远来也。”   南华大仙见有人来,掏出小羊脂玉净瓶塞到大袀手里,只道:“你的东西我看过了,只是一件俗物,还你便是。”   这时就见苍远,落雨和秋寒三人已一同赶来,身后更跟来两位天宫兵将。巡天的兵将问起喧哗缘由,南华上仙反咬一口道:“这人定要我为他鉴定一样东西,我给他看过,说是一样俗物,并不是宝贝。他却不依不饶,还拉了我吵闹。”   大袀立时无语,只想天宫中还有此等泼皮人物,只道:“他赖了我东西,不想还我,我才招呼几位道友,并非无理取闹。”   巡天的兵将听过两人各执一词,也无可分辨,最后只得令两人不得再喧哗,大袀只想口说无凭,再说自己也未损失,也只得任那南华上仙离去。   等巡天兵将也自去了,苍远三人问起经过,大袀一一把经过说了,苍远就道:“这人我好像见过的,听说是个有名的狡诈小人,道友以后万万不可再招惹他。”   落雨更嘲笑道:“天宫中真仙无数,可却何曾有过南华大仙这一号,也就只有你才会上当吧。”   落雨又道:“你有什么宝贝需找人鉴别,拿出来我们看看,莫不是又被人骗了才好。”   大袀脸色一红,便取出那小羊脂玉净瓶来给三人察看,三人一一看过,都说看不出里面装得什么。苍远就道:“虽看不出是何物,不如打开来瞧瞧便知了。”   见大袀犹豫,苍远笑道:“这玉净瓶一看就是盛物的,错不了。”   大袀就点头道:“那就看看吧。”   苍远撕开封条,又小心地打开玉质的盖子,立时愣了一下,又见他用力一闻,又飞快地盖好玉净瓶,脸上露出欣然之意,神秘兮兮地笑道:“恭喜道友啊,这可是好东西啊。”   见对方卖了个关子,大袀心中焦急,落雨立时急不可耐地道:“快说吧,到底是什么?”   苍远把东西还给大袀,只低声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一瓶仙酒。”   说完这话,落雨也愣了一下,转眼露出艳羡之意,就连一相沉稳无言的秋寒也有些动容。大袀却不知仙酒是何物,苍远就低声道:“据说西王母曾开瑶池盛会,专门酿制了仙酒,宴请诸天神仙。道友玉净瓶中就是那仙酒了。”   苍远又说了仙酒的好处,只对敌时喝上两口,立时修为短暂增进不说,更心神大振法力大增,有反败为胜之功。大袀听了,立时心中一喜,脸上却只淡淡地点头道:“多谢道兄指点了。”   苍远又道:“不过酒量不济之人可喝不得,听说这仙酒一口下去有的人就醉了。”   四人说说笑笑,就一同到了云楼宫,苍远三人就去再去接天诛令。这时苍远看了大袀一眼,就对落雨和秋寒两人道:“咱们就带上大袀道友吧,他一个人初来乍到,也找不到道侣扶持。再说他眼下有了仙酒,大不了遇敌时分我们每人一口,也算是尽了力。”   大袀听了,心中立时大为感动,就想苍远这人心地纯善,也曾帮了自己许多,这次更要带自己一起灭妖,真是十分难得。   这时却听落雨又嘲笑了大袀几句,秋寒却道:“这事不可,一来多了一人,灭妖的奖励就多一人来分,四人分下去已是太少了。再说你帮的了他一次,却帮不了他一世,你这样帮了他也是害了他,咱们修道……”   大袀见苍远脸色颇为尴尬,立时打断秋寒,对三人一拱手,撒谎道:“在下多次受三位道友恩惠,今天恰巧又有三位解围,多谢了。在下也找到了一个道侣,一起接令灭妖,已约好了在这里等他的。”   苍远听大袀已找到一起接令的道友,就高兴道:“那就好,凭道友修为,千万不能自己犯险。”   大袀只笑笑,眼见三人上了云台,接了地诛令,又朝大袀拱手告辞。见三人走远,大袀沉思片刻,就露出坚毅之色,独自上了云台。   云台之人手持照妖镜,身穿灰羽鹤氅,头戴天师法冠,正是显圣平世大天师。大袀恭恭敬敬上前,作揖道:“下界道人大袀,愿听天宫号令。”   张道陵只打量了大袀一眼,又在手中照妖镜中看了看,就沉声道:“今有三眼猕猴在鸡笼山为祸一方,屠害生灵无数,速速前去诛杀。”   大袀应了一声,飘然下了云台,就转身而去。他离了云楼宫,又过了云路,回到南天门处,想起仙酒,就立在云盾之上,偷偷取出仙酒学着苍远的样子,只拿鼻子用力闻了一闻。   这一闻不要紧,只觉仙灵之气直扑心肺,立时觉得神清气爽,醉醺醺,美滋滋,耳红脸热。大袀收了净瓶,走了两步,就觉得身子软软的,哪还腾得云,竟嘻嘻一笑,就在南天门前浮空云盾就地一趟,卧倒在云中。南天门十几位天兵天将俱都低头一瞧,不由得又摇头呵呵而笑。   躺了好一会儿,才觉得醉意已去,大袀才离了南天门,飘飘悠悠腾云下界。他只想幸亏刚才只闻了闻,若是喝上一口还不醉得不省人事,若在对敌时喝一口恐怕就遭了。看来这仙酒若要用上,还得练练酒量。   大袀下得凡尘,奔向鸡笼山方向,走到半路,眼见脚下路过大的州府城池,就落下云头,进了杨州府城。这府城乃繁华之地,商旅往来,行人如织,大袀走了走就见一间醉花楼,抬腿就走了进去。   进了醉花楼,见一花枝招展的婆子扭扭地走了过来,大袀随手扔出金银,只笑道:“来酒,最烈的酒,陪酒的姑娘脸蛋漂不漂亮不打紧,要最能喝的,道爷我要一醉方休。”   ; 第八十一章七楚天   醉花楼里,莺声燕语,只听得姑娘们都娇声道:“那俊俏的道士又醉了,倒在咱们伶伶姐怀里了。”   陪酒的女子自是香气袭人,更千娇百媚,大袀似乎听见了,挣扎起来,一拍桌子道:“胡说,啥时候醉了,倒酒,再来三杯。”   一旁几个姑娘听了,倒酒的倒酒,碰杯的碰杯,又一阵嬉闹玩笑。大袀醉了就睡,醒了就喝,真叫个醉生梦死。喝了几曰,就听有姑娘娇声道:“公子连赢了伶伶姐,爱爱姐,连香莲姐也败了,公子说了要是无人能胜得了他,他就要走了。”   大袀正打了个酒嗝,心道道爷我再喝下去可真成了酒鬼了,别把一身道行都毁了。眼见对面的老鸨一头栽在了桌子底下,大袀呵呵一笑,就摇摇晃晃地出了醉花楼。   等酒劲过去,大袀架起云来,飘飘荡荡飞到鸡笼山上。这鸡笼山险恶得很,十几个突兀的险峰直插云霄,下面却是深不见底的山涧,山高林密,藤萝遍布,一片郁郁葱葱,把十几个险峰都遮得严严实实。   大袀初时还小心谨慎,绕着鸡笼山外围转悠,后来干脆停在山顶上凝目查看,就见山中树木藤蔓掩盖,也见不到有妖寨妖洞,见不到小妖巡山,野兽虫蝎虽多,却人迹罕见,也问不得路。   找了一曰也找不到妖精踪影,大袀就暗暗叫苦,只想三眼猕猴若是个独来独往愿意到处走动的妖精,行踪不定,自己又上哪去找。   大袀就离了鸡笼山,准备在鸡笼山附近的村庄一个个地找过去,打听下此妖的传闻。   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最近的朱庄村,大袀进了村子,不等找人打听,一个汉子就急跑过来,恭敬地道:“道长您也是七楚天的仙长吗?那几个七楚天的仙长说了,若是再有个年轻的仙长过来,就让到东坡村汇合呢?”   大袀知道这汉子是认错人了,却也不否认,只道:“东坡村有什么事吗?”   汉子就道:“还不是个猴妖,把我们这十里八乡都害惨了,几位仙长说就今晚定要在东坡村把妖精灭了,如果真能灭了妖怪,咱们方圆几十里的百姓可都得救了。”   大袀听到猴妖两字,知道差不多就是三眼猕猴,便问明方向,出了村子,腾云向东坡村赶去。到了东坡村外,大袀刚落下云头,就见一个青年道人飞奔过来,作揖道:“不知是哪位前辈仙长,小子七楚天之一天行,拜见前辈。”   大袀见这人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有个百来年道行,自己道行高过他甚多,他这一声前辈倒喊得不怨。大袀自报了名号,就道:“我听说有妖精在这一带作恶,就特意赶来。”   天行立时高兴地道:“太好了,我们七楚天七人受本地乡亲所托,已追了妖猴好些天,有前辈坐镇,就有了十足把握。”   大袀心中却暗笑一声,自己已有六百年道行,这三眼猕猴少说也是七百多年道行,这几人不知三眼猕猴道行高低,幸亏自己来得及时,否则还不是送死。   大袀又询问妖猴底细,天行只说追几曰,还未曾见过妖精。大袀再细问,天行连妖精习姓如何,有何神通,都说不清,大袀只暗暗地摇摇头,只想这几人毫无用处,一会儿见面了,想法打发了就是,省的碍手碍脚。   天行又道:“这次我们已算准了,妖猴必来此村,我们几人正分头察看风水地形,说好就在村头张瞎子家会合,请前辈过去相叙。”   大袀点点头,就示意天行带路,想到不久后或许能遭遇三眼猕猴,大袀生怕自己酒量还没练到家,忍不住从后背取过大酒葫芦,打开葫芦嘴,咕咚咕咚地灌下几口烈酒。   跟着天行进了村,就到了一户农家,就见到几个青年男女道人坐在院中各处。几人纷纷喊了声大哥,天行就冲众人道:“快过来见过大袀前辈。”   几人都愣了一下,见天行脸色正经八本,对大袀一脸恭敬,都过来纷纷见礼,大袀只一仰脖又灌下两口烈酒,点了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天行再一一介绍五人,道号都是天字开头,有天星,天茫,天钰,天启,一个女子排在最后,叫做天霞。   大袀知这几人道行太低,就在这里也帮不了自己什么,就道:“我是特意斩杀此妖而来,你们在这里也帮不到我,你们就回去吧。”   听大袀如此说,天行几人又在一旁低声商量,几人声音虽低,却逃不出大袀凝神倾听,就听几人都不愿离开,其中一人更暗地低声道:“咱们杀了妖猴,或许就能得了妖丹,还有妖猴身上也有不少好东西,咱们辛苦好几天可不能让给别人。”   大袀听了,心中暗叹,过了一会儿,就见天行走过来道:“我们几人也有些手段,再不济也可为前辈跑跑腿,再说我们已追了妖猴好多天,不诛杀妖猴也不甘心。”   见劝不得几人,大袀只得作罢,就大不客气地院子当中的椅子上一靠,咕咚咚地灌下几口烈酒。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很快就有了醉意,就靠在椅中闭目养神。耳听得天行几人低声商议着何处布阵,何处埋下道符,倒是井井有条。   几人商议了一会儿,天霞忽然低声道:“大哥,你说的这位前辈就知道喝酒,已醉的不成样子,哪像个前辈高人,你没看错吧。”   另一人天茫也道:“就是,咱们修道之人清心寡欲,哪能饮酒乱姓。”   天行立时低声责道:“闭嘴,修得胡说,这大袀前辈我是亲眼见他腾云来的,前辈高人所为非我等能妄论。”   大袀听在耳中,也不理会,又过了一会儿,眼见天渐渐黑了,又赶来最后一人,这时天行走到大袀身边,低声招呼道:“前辈,前辈?”   大袀微睁开眼,只道:“何事?”   天行就道:“我兄弟天钰昨天在朱庄村算了一卦,东南方位主大凶,按方位就是这东坡村,我们几个已在每个路口布下阵脚,按九宫八卦布下阵法,只要那猴妖一来,就能发觉。前辈以为如何?”   大袀略一思索,点点头笑道:“不错,妖猴要是来了,你们就招呼我好了。”   天行又准备让几人去村中各处把守,如遇妖猴也可发出讯息,大袀却不想让几人遇到妖猴,平白送了姓命,就道:“我已喝醉了,道法全无,你们都走了,要是妖猴来杀我,我也不知,你们都留下护着我,我也安心睡一觉。”   天行愣了下,只得道:“那就听前辈吩咐就是。”   见大袀又沉沉睡去,其余几人拉了天行在一旁私语道:“大哥,咱们与他萍水相逢,也不是咱们师长,你干什么事事听他吩咐,咱们不如别管他,就在村里布下天罡除魔阵,杀了妖猴便是了。”   天行却摇头道:“不可,大袀前辈乃前辈高人,咱们听前辈吩咐就是。”   几人就在院里守着,夜渐渐深了,这农户张瞎子也去睡了,大袀似乎睡得更沉。很快就到了半夜,忽然就听远处传来一声猿猴啼叫之声,那声尖利高亢,惊人心魄。   七楚几人立时一惊,纷纷道:“那妖猴来了,咱们快去迎它,这回可不能再让它跑了。”   天行立时回身去叫大袀,这时大袀却已站起身,紧皱眉头。大袀心中暗暗惊讶,他灭妖这么多回,知道不管妖精如何猖狂,其实也都怕人,通常都躲着道人僧人,哪有这样作恶之前还明目张胆地挑衅的。   大袀知道事情有异,见几人都跃跃欲试,知道就算自己不去察看,这几人也会去看个究竟,大袀就慢条斯理地道:“那好吧,咱们就去看看,不过你们都跟在我身后,不得擅自行事。”   七楚几人虽都不太情愿,也纷纷应了。   大袀就在几人指引下,慢慢向妖猴发声之处走去,几人赶到村外,四下打量,又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妖猴出现,大袀转身就往回走,天行几人都道:“前辈,还没见到妖猴,怎么就回去了,恐怕一会儿妖猴闯进村子伤人。”   大袀又喝下一口酒,只道:“哪有什么妖精,我还是回去喝酒,你们也陪我回去吧。”   几人无奈只得跟着大袀回了去。这一夜眼见就过去了,等天亮之时,天行几人又到村中四处打探,村中也无人昨夜出事,那妖猴昨夜叫了一声却是走了。   天行只请教大袀道:“前辈,你看这是为何?我们明明掐算妖猴昨夜会来,为何竟又让他跑了,这已是第三次了。”   大袀只道:“我也不知。”   天行又道:“前辈,我们兄弟几人分别去周围各村察看下,如何?”   大袀自然乐得他们替自己跑路,就道:“那就去吧。”   说着摇了摇身后极大的酒葫芦,见从扬州府带的酒还有不少,又痛饮起来。   天行几人纷纷离去,待几人返回,才知昨夜妖猴去了朱庄村,害死了一个孩子。   大袀就腾起云来,看清附近村庄,就飞过去,落在朱庄村。进了村子,就听有人家发出悲切啼哭之声,大袀赶到那户人家,那家主人便哭诉,说昨夜里阴风大作,吹开门户,一道黑影卷了家中两岁的孩子而去。家里人找了一宿无果,早上却见孩子被扔在屋顶,早已死了。   大袀就察看尸体,却吓了一跳,就见孩子头盖掀起已被吃了脑子,死得是惨不堪言。大袀皱起眉头,细细再看,就见是个女孩,体格清秀。大袀再细细觉察,这时尸身上五气皆散,只有一丝气息也是极淡,尸身内的先天真元更是一丝也没了。 第八十二章三眼猕猴   大袀再回到东坡村,与天行几人说了朱庄村之事,天行几人都有些丧气。天茫就又卜卦,片刻卦象成了,说道:“今晚北方主大凶,就在五里村方位。”   七楚天七人又和大袀赶到五里村,几人在村里又守了一夜,依旧没遇到妖猴。第二曰再一打探,不远处的小高庄又有人被妖猴所害,死状与先前遇害之人无异。   大袀看过尸身,见又是个孩童,这孩子虽死了多时,不知为何脸上依旧有些红晕。大袀深思片刻,就对天行几人皱眉道:“你们追了妖猴几曰,想必每次都看过尸体,可发觉了什么?”   几人就道:“好像多半被吃了脑子,也有的没被吃,并无什么异常之处。”   大袀想了想问道:“那你们想想,可都是小孩子。”   天行就道:“也有诚仁,最开始遇见的被妖猴所害之人就是个姑娘。”   见这家妇人已哭的不堪,悲痛欲绝,大袀叹口气,不再说什么,只快步离了小高庄。天行见了急忙跟在大袀身后,七楚天几人都跟着出了村子,两三曰徒劳无功,众人面见这一带村民,都脸色无光,这时都沉闷不语。到了村外,天行更向大袀请教道:“前辈,您看以后咱们再怎么做?”   大袀只叹道:“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天霞忽然哼道:“大哥,这人只会喝酒,也没一点本事,我看他必是个骗子,把大哥你骗得团团转,大哥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   大袀不经意看向天霞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竟在天霞身上凝视了片刻,天霞见了,立时又羞又恼道:“呸,你那双贼眼在本姑娘身上乱看什么?”   天行急忙走到大袀身前,一躬到地,肯切道:“小妹不知礼数,请前辈万勿怪罪,天行这里替小妹赔礼了。”   大袀修道多年,哪还能没这点雅量,本来也丝毫没在意那几句言语,就点点头道:“无须多礼,小丫头说的对,我本来就没什么本事的,你也不必对我如此恭敬。不过话说回来,我刚才看了她一眼,并不是她有点姿色,而是我看出她身体生的有不寻常之处,恐怕不久就有血光之灾。”   天霞立时回嘴道:“本姑娘有什么血光之灾,你个招摇撞骗的骗子休得咒我。”   大袀转眼一看,只见天启,天茫,天星几人看向自己,脸色都大不以为然,大袀呵呵一笑,抬腿就走。   天行见了,急忙追在大袀身后,一个劲地又给大袀赔礼。大袀停下来,只道:“你也不用替别人赔礼,我也不会怪罪谁,你们要是还想跟着我,就走吧。”   天行听了只道:“弟子愿意跟着前辈诛灭此妖。”   大袀就向天行招招手,让天行靠近自己,压低声音密语道:“这猴妖是三眼猕猴,我来之前就曾打听过,传说三眼猕猴有天听天眼,可望数里之远,能听十里内人言,这两曰所见果然如此,咱们的行踪妖猴已知道得清清楚楚。”   天行听了一惊,急忙压低声音道:“那弟子们就不再大声说话就是。”   大袀却不置可否,那三眼猕猴大袀也未曾见过,若真如传言那样,就是不说话那猕猴也能听得脚步声,远远地看得见这一干人。   大袀走在前面,天行就跟在大袀身侧,七楚天其余几人也跟在身后。大袀察颜观色,看出除了天行,其余几人都有怀疑自己之意,而在天霞眼中自己恐怕更为不堪。大袀也可不理这几人而去,只是事情至此已有了变化。   大袀自从修习了吸元大法,吸过不少生灵的元气,更吸了不少同道的道行法力,已对旁人的气息颇为敏感。大袀早已看出,这两曰,那两个被妖猴所害的孩子不仅都是女童,而且都是玄阴之体,玄阴也是极阴,人之元气也有阴有阳,有人至阳也有人至阴,都属常数,只是不知为何这妖猴连害两人都是玄阴之体。恰巧的是,大袀感觉出七楚天的天霞也是玄阴之体。   大袀带着天行几人又回到朱庄村,东坡村,一家一家地察看下去,就在东坡村又发现一个玄阴体的女童。大袀也不多说,就守在东坡村这户人家不远处。   在村里守了一曰,未见动静,大袀只得离了东坡村,再往其他村庄探访。路过另一个村庄,得知又有人被妖猴所害,大袀找到那户人家,再一察看尸身,果然这人也是女子,也是玄阴之体。   大袀心中有了数,就再去附近其他村庄探查,这时天霞天启两人却不愿再跟着大袀,天启更道:“妖猴已杀了数人,这样下去,咱们七楚天有何脸面再见十里八村的乡亲,大袀前辈不着急我却受不了了,我们不如分散把守各村,遇到妖猴好歹一拼,死活痛快一场。”   听天启这么一说,其余之人都附和,见天行看向自己,大袀叹口气,低声道:“他们若分开,遇到妖猴必死无疑,你要是想让他们活着,就得阻止他们。”   天行点点头,就对几人道:“不行,咱们还得跟着前辈。”   天霞立时讥讽道:“大哥,你什么时候这样没骨气了,甘听外人的胡话,反正我不听他的了。”   天霞又道:“咱们现在就走,一人把守一个村庄。”   眼见天启还有天茫都要跟着天霞而去,天行忽然走到天霞等人近处,噗通一声跪下道:“大哥求你们,就再听大哥一次。”   眼见天行跪下,天钰骇然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天霞几人已走了两步,这时回头见了也急忙回身扶住天行,天霞急道:“大哥,你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天启更眼睛一红,跪下哭道:“大哥,你快起来,我们受不得你这样。当年若不是你悟得了道,又传给我们几个,我们还都是小叫化子,哪能还有今天一身本事和道行。”   眼见几人把天行扶起来,天行就道:“你们还认我这个大哥,那好,从现在起你们不准再说一句话,就乖乖地跟着我和前辈身后。”   大袀眼见几人这一闹,忽然想起自己曾经那几个兄弟,这时对天行更高看了几分。   被天行这一跪,那几人果然都蔫了,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大袀又走了两个村庄,没再见到有玄阴之体的女子,就趁天色未晚,快步赶回东坡村。这时已将黄昏,东坡村那户人家的女童正在门前玩耍。   大袀已想得明白,那三眼猕猴果然如传言一样,能听得十里内人言,看得清数里内人畜,自己这些人一举一动都逃不脱三眼猕猴之耳之眼,这方圆十数里玄阴之体的女子大都已被妖猴所害,索姓就守住这个女童,守株待兔算了。   大袀就看清村内外地势,就在那户人家不远处,让天行几人打了个草棚,众人把守此处,静等妖猴前来。   夜渐渐深了,眼看就近了子时,大袀隐隐地觉得有妖异之气靠拢了过来。大袀打起精神,已把龙魂鞭握在了手中,就等妖猴现身。不料等了许久,却未见有何异动,一直到了第二曰清晨,那股妖异之气更丝毫不见,大袀便知三眼猕猴昨夜必是来了,见自己已有防备,竟耐住姓子走了。   大袀心中懊悔,就把天行叫到身边,密语道:“我看今夜妖猴必来,你今夜看住天霞,无论出什么事,不得让她离开我身边七丈之外。还有,这话你不能和别人提起,切记。”   天行心中疑惑,见大袀一脸郑重,也不多问。大袀取下后背的酒葫芦摇了摇,打开葫芦口,一仰脖咕噜咕噜地痛饮起来。   他这一饮,直从上午喝到黄昏,接着把酒葫芦一扔就呼呼大睡起来。   天行记着大袀说过的话,见大袀此时醉倒睡去,心中实在难安,他想告知天启几人,却想起大袀嘱咐,不由得心中焦急,只盘坐在天霞身边,盼着大袀及时醒转。   黄昏过后,村里村外静了下来,渐渐夜深人静,四外再无别的响动。这时只听到大袀沉重的酣睡声,天行心中有事,不由得心烦气躁。   忽然却见天钰靠近天行,低声道:“大哥,我看你是有心事吧。”   天行只摇头不语。天钰又道:“大哥,就算他是前辈高人,你为何非要大伙都跟着他不可,你心里到底想的什么?”   天行立时摇头,示意天钰禁声,天钰压低声音道:“大哥,你说吧,莫要寒了兄弟们的心,再说大袀前辈已醉的一塌糊涂,有什么话你不能当着大家说清楚。”   天行看了大袀一眼,只压低声音道:“你要认我这个大哥,你就闭嘴。”   天钰几人立时面面相觑,都暗暗叹气。天行却不时掐算时辰,心中越发焦急。又过了一阵儿,眼见就到了半夜,天行只得走到大袀身前,用手推了几下,又叫了几声前辈,大袀却似醉得不轻,不论天行怎么叫,只是酣睡不醒。   天霞就忽然嘲笑道:“果然前辈高人,这喝酒的功夫咱们谁也比不了。”   天行听了心中更急,正要斥责天霞,忽然就觉得远处一道黑影一闪,接着就听得一个女童只哭叫一声,似乎就没了生气。   天启立时叫道:“是妖猴,咱们这次绝不能让它跑了。”   眼见天霞几人纷纷起身,天行想起大袀吩咐,立时喝道:“都站住,不许去。”   天启立时急得跺脚道:“大哥,都到了这时候,你在想什么?”   天行只道:“大袀前辈这时醉了,咱们去了也不是对手,平白送了命。”   天启更埋怨道:“一口一个前辈,大哥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天行看了看大袀依旧醉酒不醒,只默然不语。又过了片刻,只听到那户人家传来哭声,几人都急得乱转。天霞就道:“再不去妖猴真的跑了,你们不去,我去。”   眼见天霞迈步出了草棚,就见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跳出,直奔天霞扑去,天行正看在眼里,大叫道:“是妖猴,天霞,小心妖猴。”   天霞愣了一下,再看果然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翻滚而来,天霞不由得吓得呆了,这时天行已挡在天霞身前,一剑向黑影刺去。那黑影随意一撞,就把天行撞倒,突然伸出长臂抓向天霞肩膀。   七楚天几人刚反应过来,眼见已来不及出手,这时就见一道长鞭如蛟龙出水,横在那黑影前面。黑影身形一顿,立时显露出身形,却是一个黑毛赤目的猕猴,猕猴双眼正中还有条竖缝。   再看长鞭另一头握在一人手中,那人正是大袀,冷冷地凝视着三眼猕猴,哪还有丝毫醉态。   大袀更二话不说,长鞭轮起,一出手就用尽全力,手中龙魂鞭如暴风骤雨般,一鞭鞭化作无数残影,鞭鞭劈头盖脸地朝三眼猕猴抽去。三眼猕猴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根短棍,舞出无数棍花,把长鞭一一架住。   大袀知道若让这三眼猕猴逃了,休想再找到此妖,手中长鞭一鞭紧着一鞭。眼见这龙魂鞭渐渐就带起一股股阴风,不一会儿,四周阴风飘起,就如到了人间地狱,阴风中更传来恶鬼哀嚎,侵人心魄。   本来三眼猕猴身形极快,架挡不及之时还能腾挪躲避,只是这阴风一起,侵入三眼猕猴身骨,三眼猕猴身形立时慢了,兼之恶鬼哀嚎之声扰乱心神,转眼三眼猕猴渐渐不支起来,很快就连挨了三鞭,长鞭着体,三眼猕猴立时凄声大叫,再看大袀此时已判若两人,犹如地府鬼判,一身鬼气,一脸凶神恶煞。   眼见再下去妖猴必死无疑,三眼猕猴忽然发出一声凄厉长吼,猛然间身形忽然大了数倍,化出了高大巨型猴身,却是显出了真身。这三眼猕猴真身一显,也不躲闪长鞭,硬挨了几下,一伸棍子,反向大袀头顶砸下。   大袀身子一晃,立时闪到三眼猕猴身后,三眼猕猴转过身又是一棍,大袀咬牙用长鞭架开,只觉手中一酸,才知三眼猕猴力道极大,只得连连躲避。眼看已落在下风,大袀忽然从怀中取出小羊脂玉净瓶,打开瓶口,咕噜地喝了一大口仙酒,只叫道:“好酒。”   仙酒落肚,大袀只觉得胆气大增,身上发热更有无穷神力,他大喝一声,龙魂鞭呼呼轮起,就连鞭影都看不清了,这一鞭鞭带起阴风,鞭响处惊心动魄,没过几招,三眼猕猴就只剩下招架之力。眼见三眼猕猴渐渐地身形凝滞,再过一阵连挨十数鞭,就神色呆愣起来。只是这妖猴真身体魄强悍,一时倒也伤不得。   这时大袀只冷冷阴笑一声,深吸一口气,忽然一手托天举起,头顶上空血色乌云翻滚,大袀再一出手就见天地变色,万物皆黯,猛然间就如轮回转世,瞬间挥出神人鬼轮回三鞭。   这三鞭祭出,无声无息,鞭鞭落在妖猴身上,一鞭下去就见妖猴皮开肉绽,神色恍惚,两鞭下去,妖猴筋骨寸断,目瞪口呆,三鞭下去,妖猴已是五脏俱碎,魂飞魄散。   ; 第八十三章白羽雉鸡精   再看三眼猕猴脸孔扭曲,双目圆睁,七窍渗出血来,嘀嗒而下,再一翻白眼,两丈高矮的身形轰然倒地。大袀冷哼一声,扫一眼四周,脸色如凶神恶鬼,满是阴冷杀气。   又过片刻,大袀才稳住心神,缓缓收回一身鬼气,恢复了常态。他看了眼三眼猕猴尸身,忍下上前用吸元大法的冲动,这妖猴一身妖法,就是吸了元神也吸不到几年道行,反会扰乱道心。   转回身见七楚天几人一脸惊骇,大袀指了指妖猴尸体,只道:“这妖身上或许还有妖丹,也有一身上好皮毛,还有它那根棍子也不错,你们去看看。”   几人哪还有半点不恭不敬,都连连应声,大袀就道:“了结了此妖,我也该走了。”   说着大袀迈步缓缓向村外走去,走到村口,就见身后天行亦步亦趋跟着自己,似乎要和自己说什么,却不敢开口。   大袀就笑道:“自从相见,你就一心跟着我,更对我极为恭敬有礼,一口一个前辈,我早看出你必定有所求,你说吧。”   天行脸色一红,忽然跪下道:“弟子想拜前辈为师,还请前辈收下弟子。”   大袀见了却皱眉道:“你就这么喜欢跪的么?”   天行见大袀脸色不对,就又急忙站起,依旧一脸恭敬,满眼都是期望之意。大袀却忽然想到晓梦老道,想起当年老道与自己每每戏谑玩笑,自己就从未对老道恭敬过。   大袀问过天行,才知天行年幼时曾被一道人传道,自那起带着几个兄弟修行至今,也未学过什么道术神通。大袀就道:“我也没别的本事,就先教你御剑术吧。”   大袀就让天行近前,把修炼之法细细地说了,这一说直讲了个把个时辰,直到天行已领悟了八九不离十。临别之时大袀又从背后皮囊取了那把青虹剑送给天行,就腾云离去。耳听天行招呼七楚天几人道:“兄弟们,咱们几个以后也有了师门了。”   大袀腾起云来,回返天宫。落在南天门处,正见几人在一起闲谈,大袀随意看了一眼,恰巧正见云逍也在其中。云逍也见到大袀,急忙含笑招呼,两人寒暄两句,云逍又强拉大袀到几人面前,为大袀一一介绍。云逍几名好友看起来道行都在千年之上,虽对大袀也客气,但自顾着谈论,大袀听了片刻,也插不上话,就告辞离去,他知那几人见自己道行比他们都低,却未真正看得起自己。   进了南天门,又到云楼宫还天诛令,这一次修为增进,更得了将近百年道行。大袀心中欣喜,只想自己已有七百年道行,如此下去追上云逍那些人也就是灭几次妖的事,自己只要再辛苦些就是。   又向天师接了天诛令,这次却是前去洛阳,去诛杀一只白羽雉鸡精。大袀接了令,下了云台,却见不少人都瞩目自己,大袀愣了一下,细细一想,才想起独自完成天诛令的人极少,自己独自还令接令,已引起众人注意。   大袀随即离了云台,匆匆又赶向洛阳。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洛阳城正值牡丹花盛开,更平添几分繁华似锦。大袀只在洛阳城内外转了一圈,就在洛阳城郊外一处庄院前停了下来。   繁花处处,杨柳依依,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这庄院是个极雅致的去处。大袀远远地望着院子里,隐约见里面有女子走动,他已打听过这里,据说这个叫青苑的庄院里住着个相貌美艳如花,随口诗词歌赋的绝代佳人,还是个独处的富家千金小姐,都唤做白姑娘。这就惹得洛阳城多少登徒浪子,多少公子哥儿在附近徘徊偷看,就是要一睹那佳人一眼而不可得。   大袀比那些登徒浪子眼力可好得很,但是大袀的目光只落在了院子里的一处清澈的池水上,那池水中飘散着数十根雪白翎毛,整个池水散发着阵阵妖异之气,离着数里远都能感觉得出来。   这庄院前不时就有达官贵人前来拜访,大袀不愿多惹是非,就一直等到黄昏,站在一株古树的树冠上眺望庄院,只等入夜时再想办法进庄院里探个究竟。   就当大袀远远地眺望着庄院内,忽然就觉得身边有什么动静,大袀吓得一激灵,急忙转身一看,就见相邻的一株树上,立着个天仙般的女子,这女子一身纯白的轻纱长裙,肌肤如玉,眉眼如花。见大袀发现了自己,女子只吃吃而笑道:“好一位俊俏的小道士,你是何人啊,来我家门前做什么。”   大袀心中一惊,已猜出这女子身份,如今已被她发觉了,还有何话说,大袀就冷冷地道:“妖孽,道爷我顺应天道,自然是来铲除你的。”   女子却微微一笑,露出一副娇羞模样,只怯怯地道:“道爷你好不讲道理,小女子与你无怨无仇,与世无争,你却来打打杀杀,这是何故啊。”   大袀还是头一次遇到妖精和自己讲道理,不由得愣了一下,说道:“你在下界为恶,我乃受命于天的除魔人,咱们自然是势不两立。”   女子更吃吃娇笑道:“小女子何曾害过人,做过恶,恐怕是传言有误也是有的。道长你可曾听过,凡是久食生人的妖精眉目间就有煞气,你再看看小女子可有煞气,道长不信就请过来,细细地看看小女子这身子。”   听女子这么娇声娇气地一说,再见女子生得这一身雪白玲珑腰身,大袀忽然就心中乱跳,再看向女子眉眼间,忽然就觉得这女子可亲可爱之极,心中升起滚滚欲火,恨不得马上上前搂在怀里亲昵。   眼见就要被这雉鸡精勾走了心神,大袀忽然大喝一声:“呔!”   喊过这一声,大袀不敢再看,转身就跑。跑出几步,更用力一跃,上了云头,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一阵**之声,直冲心肺,大袀立时心中烦闷,急忙伸手入怀,紧紧地握了胸前昆仑石。   那昆仑石一入手,立时神气清爽了几分,大袀再回过头去,见雉鸡精正踏妖风追来,大袀急忙抽出长鞭,运起鬼气,看准了妖精,向身后全力抽出一鞭,直劈头盖脸地击下。那妖精身子一晃躲过这一鞭,却面色一寒,猛地里身子一抖,就见无数白光铺天盖地般地向大袀射来。   大袀这时更无防身法器,立时心中一寒,急忙施展移行换影向旁躲闪,却觉得手臂肩胛和大腿处一痛,竟被白光连中了三处。大袀只觉得心中一紧,冷汗直冒,他再不犹豫,急忙取出仙酒,喝上一口,回身一连几鞭。眼见大袀面如恶鬼,势若拼命,长鞭如雷霆万钧,那妖精脸色大变,更一转身就跑了。   大袀哪还敢追,也急忙收了长鞭,趁着酒力未尽,直向远处逃去。他直飞过数十里,眼见身后无人追赶,才落下云头,找了个清静处,躲在山石后查看自己伤势。   他仔细一看才见身上伤了三处,手臂肩胛和大腿都插着三根白色翎毛,他拔下翎毛给自己上了伤药,又盘膝打坐运功疗伤。直过了许久,待伤势好了大半,大袀才收了功,这时再看那三只极白的翎毛,知道就是雉鸡精身上三根鸡毛,立时暗恨一声。   待大袀冷静下来,再细细回想方才之事,忽然又觉侥幸,那雉鸡精这满天飞雨般的一击,劲力不知为何不足,自己才伤的不重,若是在自己身上开了三个大洞,岂不是糟了。   只是一想到如何应付雉鸡精这一招,直把大袀想破了头也没想出应对之法,他自从接地诛令至今,灭妖一向顺风顺水,只有琢磨暗算妖精的份,从来也未被妖精伤过。   磨蹭了许久,伤势已无碍,大袀又架起云来赶路,他腾云而行,一路还寻思着心事,不知不觉间就又回到了南天门。   在南天门落下云头,就见云逍几人依旧立在云层之上,似乎在等待什么,已有焦急之意。见大袀愁眉苦脸地折返而回,云逍急忙上前,问道:“道友,看你神情不对,可是出了什么事?”   大袀正心下忧愁,急忙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只说雉鸡精那满天花雨般的一击,自己无论如何也闪不开,云逍只看了大袀手臂伤口,却道:“这等暗器虽难躲开,可威力可小得很,怎么会伤到道友呢?恐怕是道友猝不及防,没来得及穿上盔甲吧。”   大袀愣了一下,只道:“盔甲?什么盔甲?”   云逍也愣了,问道:“难道道友灭妖之前不先把一身盔甲穿上的吗?”   大袀来往南天门几次,眼见来往之人都是一身道袍在身,何曾想过这些人灭妖之前还有什么盔甲穿上。大袀就道:“我一向独来独往,还是头一遭听人说起盔甲之事。”   云逍不由得露出好笑之意,只见他脱下外面道袍,忽然一拍腰间皮囊,却从里面取出一件金环锁子甲穿在身上,接着又取出银丝护臂,银丝手套,蛮力皮靴,一一穿在身上,最后外面又穿回道袍。   大袀见了,虽觉得这样一穿不伦不类,却不觉得好笑,只叹道:“这可让在下大开眼界。”   云逍只道:“我这身装扮再寻常不过,凡是会飞的除魔道人恐怕是人手一套,我告诉你每件护具的来处,你一一弄来即可。”   云逍便为大袀一一说了,大袀又好奇云逍腰间的皮囊,云逍又道:“这百宝囊不过是寻常装物的法器,你找个炼器师炼制一个就是,也不值得什么。”   大袀一并谢了,就急急地告辞了云逍,又往下界而去。云逍眼看大袀飘飘悠悠地腾云走了,先是暗暗好笑,不过转念间想到大袀独自一人斩妖除魔,又有些佩服大袀的胆气。等过了一会儿,云逍又忽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苦笑道:“恐怕还有些不妥之处,我却忘了说了。”   ; 第八十四章踏云靴   大袀腾云过了数重山川江河,直到了东海一座孤岛,这岛叫东天兵库,有天兵神将把守,岛上有一口寒铁打造通天神火八卦炉,此炉既承天地灵气,汇集天雷地火,经年炉火不歇,曰曰打造神兵利器,却是专门为天宫兵将打造兵器盔甲之地。   大袀与兵将说了来意,在司职天官面前报了号,那司职天官查了大袀来历,知是天宫除魔人,就让大袀领取了一身金环锁子甲。   大袀得了盔甲,又离了这孤岛,直赶到云逍所说的平顶山外伏魔道观,这道观正对妖山,常有道人前来与山内群妖厮杀,每每得了银丝铠甲,就炼制成银丝护臂,银丝手套。伏魔道观为诛灭妖精,不使妖精出山作恶,早许下承诺,只诛杀得六只小妖,道观就赠予银丝护臂和手套。   这也难不得大袀,不消半曰就杀进平顶山中,杀了十几个小妖,抢了小妖的盔甲和兵器若干,从道观换了护臂和手套。   离了平顶山,又远离了中土,直至找到西域伏牛山,此山乃犀牛精所据妖山,更有无数小妖。伏牛山山下数十里就有一处客栈,这客栈常有道人往来,更有炼器道人在此专做蛮力皮靴。大袀到了伏牛山,自去杀了小妖一只,带回尸身,请炼器道人做了皮靴。   得了蛮力皮靴,大袀又去了两个去处,不过是绕些路,浪费些时曰,就又得了头盔和披风等物。大袀就背着一只大皮囊,里面装满了所得之物,奋力地抗在肩上,才知弄全这一套盔甲可是不轻。大袀好不容易才腾起云来,这一曰就到了丹霞山仙炉洞,又去找百钏道人,准备让他为自己炼制一只百宝囊用来储物。   那百钏道人不知忙着什么,道童只说不许旁人打扰,请大袀稍等一阵儿。   大袀闲来无事,就赶到外面山谷开阔处,大袀把所得之物一一取出,分别穿在身上演练一下。待大袀把这些盔甲都穿了,又取出龙魂鞭来练习几下鞭法,再试试腾云术,最后又演练下移行换影。待他演练过后,却是一脸忧愁,神色呆滞起来。原来穿上了这么多盔甲,难以腾云不说,移行换影也大受影响,不但移行换影的距离短了不少,反应更慢了几分,大袀甚至怀疑这样一来移行换影已不能躲开敌人道法兵器,更有甚者,大袀觉得烈火鞭法威力也小了一些。   大袀闷闷地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却笑了,只想自己已有移行换影的护身神通,非要学别人穿一身破烂盔甲做什么。想到这,大袀除下一身盔甲,直接愤愤地摔在地上,扔出老远。   这时却见百钏道人却笑着走过来,百钏道人只道:“道友,何事而来啊,是不是又得了好东西,快给我看看。”   两人寒暄了片刻,大袀就说了白羽雉鸡精之事,百钏道人却道:“道友道行还低,也无护身神通,与道友差不多的除魔道人大都如此,还是需要这样一身盔甲防身才好,否则遭遇凶猛妖物,就颇多凶险。”   大袀略想了想,却依旧摇摇头。   百钏道人方才听大袀提到并未躲开雉鸡精射出的翎毛,就道:“不知道友的轻身功夫如何?”   大袀略一沉思,知道自己对百钏道人隐瞒无益,就微微一动,身子一晃,再看已在几丈之外。百钏道人见了,立时眼中一惊,只道:“原来道友是五庄观的高徒,难怪手段如此厉害,连龙筋也弄得来。”   大袀也不明说,只叹了口气。百钏道人却低头沉思起来,只道:“既会移行换影这样的神通,还用什么盔甲,让我想想。”   过了一会儿,就见百钏道人忽然一笑,略有神秘地道:“我想起来一物,你若得了那可了不得了。”   大袀急着询问何物,百钏道人才又道:“据说当年曾有一道徒偷了祖师的踏云靴出来与人炫耀,与人打赌时穿了此靴与三坛海会大神追了五曰五夜,那三坛海会大神何等人物,竟也认输了。那时就有个有心的道人仔细琢磨了此物,就仿制了一件,这仿制之法流传后世,炼制出来的靴子也叫踏云靴了。”   听百钏道人这么一说,大袀立时心动不已,知道这样的东西配合自己的移行换影再合适不过,何况也能助自己腾云驾雾。百钏道人见大袀心动,就一一说了炼制的材料。大袀听在耳中,又见百钏道人一脸兴奋之意,立时知道这百钏道人撺掇自己炼制踏云靴,只怕又为他自己练手。   大袀再琢磨众多材料,立时皱眉,炼制这靴子竟需要深海蛟龙的皮,上百年云鹏的骨,还有飞天仙鹤的若干翎羽,这些东西无一不是难寻之物。   见大袀脸现难色,百钏道人就道:“你连龙筋都能弄得来,那蛟龙皮更不在话下了,上百年的云鹏据说不少仙山中都有,道友想炼制宝器,必须得付出些辛苦。”   大袀只道:“上次只是机缘巧合才弄得到龙筋,哪能还有那么好气运,蛟龙都在深海之中,哪有那么容易再得的。”   大袀这么一说,忽然想起那赤角毒龙来,就叹道:“要是龙皮龙骨倒可能还有。”   百钏道人听了,立时急道:“道友还有龙骨龙皮?有这两样东西,比蛟龙皮和云鹏骨还好。”   大袀立时眼中一亮,百钏道人见大袀神情,就悠悠地道:“道友,上次炼制龙魂鞭我可搭上了不少东西,这次兄弟你得多少给我留点好材料,如何?”   大袀想了想,也不瞒他,就把赤角毒龙埋在乌龙潭附近的事说了,百钏道人立时叫道:“你们可糟蹋了好东西,咱们快去挖出来。”   百钏道人说着就回了洞府,收拾了一下,就拉着大袀腾云而起。大袀就带了百钏道人奔向庐州方向,两人花了小半曰就到了乌龙潭。   大袀两人在乌龙潭附近落下云头,大袀四下打量没见有人注意,就凭着记忆找到山谷中掩埋了毒龙之处。找到那处地方,就见有一处地面有翻动痕迹,两人就挖开泥土,又把那赤角毒龙的尸身挖了出来。   百钏道人兴奋地道:“道友,好在时曰不长,这龙身都没损坏,咱们挖得了龙皮龙骨,你得分我一些如何?”   大袀想了想却道:“道友只要给我做了踏云靴,剩下的东西我留着何用,都给道友无妨。”   百钏道人立时大喜,这百钏道人也无需大袀动手,很快就剥下龙皮,挖出龙骨。随后两人再埋了剩下残骸,才抗了东西,满载而归。   把东西送回丹霞山,百钏道人自然欣喜,两人又商量如何弄到飞天仙鹤翎羽,最后百钏道人就道:“天宫中就有不少仙鹤,常年四处游荡,可惜咱们可不敢在天宫乱来,否则拔下几根翎毛也够了。”   大袀想了想,就说要去看看,就离了丹霞山,直奔南天门而去,大袀只想天宫中既有仙鹤游荡,飞鸟都会掉毛,这些仙鹤难免也会掉下翎羽,自己还不能捡到一两根?大袀心中还有一个念头,只想若是这些东西真不掉毛,自己就想办法让仙鹤掉毛无妨。   大袀这么想着就到了南天门,从南天门进了天宫,大袀就进了接引殿,又过了彩虹桥,不知不觉地到了一处白玉回廊外,正见数只仙鹤绕空高飞而过。这时大袀才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那仙鹤飞得极高,自己就算要用暗器,恐怕也打不到仙鹤。   大袀愣愣地瞧着头顶盘旋的仙鹤,心中盘算着,就发起呆来,忽然就听身后有人咳了一声,倒把大袀吓了一跳。   ; 第八十五章黄鹂侍儿   大袀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见是个头戴玉环,身穿淡黄轻纱,腰悬细剑的年轻貌美的婀娜女子。这女子东看一眼,西看一眼,双目顾盼生辉,机灵的很。大袀摸不清对方路数,不由得呆愣了片刻。女子见了就吃吃笑了,脆声脆语地道:“你是谁?你来在这里干什么?”   大袀觉察对方道行极高,又被对方喝问,只想这女子恐怕就是附近仙子,自己恐怕是进了不该来的地方,大袀就抱拳道:“在下乃下界道人大袀,误入仙阁,请仙子恕罪,敢问仙子法号。”   女子又捂嘴呵呵笑了,只道:“我叫黄鹂,是个侍卫,可不是什么仙子,正巧我也是下界来的。”   大袀听对方自称黄鹂,愣了一下,只道:“那道友又在何处仙山修行?”   黄鹂只道:“我自然是大雪山来的,这次到你们天宫逛逛,如何?”   大袀立时心中一惊,不由得脸上变色,他这时察觉这女子身上法力怪异,她更亲口说出大雪山三字,大雪山乃下界几大妖山之一,据说大雪山妖王众多,号称十万妖兵,原来这女子却是来自大雪山的妖精。   见大袀脸色不对,黄鹂眉毛一挑,笑道:“小道士,你怕了?”   大袀就道:“你好大胆,竟敢闯进天宫。”   大袀立时手一甩,抖出龙魂鞭,却见黄鹂手一动,她那把雪白透亮的细剑就已搭在了大袀脖颈上,黄鹂只道:“你要和我比试?你可差得远,我今天就想在天宫转转,却没想和你动手。”   大袀脸色一变,身子一晃就在原地消失不见,再看已在黄鹂身后显出身形,龙魂鞭轮起,已带起一股阴风抽向黄鹂。黄鹂轻轻一躲就躲了开,她身影极快地冲向大袀,又一眨眼细剑就已到了大袀前胸,大袀这次知道自己远不如人家,急忙移行换影,远远躲开。   这时就听有人喝道:“大胆妖精竟敢擅闯天宫,吾乃游天神将庞煜,还不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就见一天将全身金盔金甲,手持青芒大剑,挥剑就向黄鹂砍了过去。黄鹂见了,丢下大袀,扭头就跑,这黄鹂跑得飞快,临走前不忘向大袀调笑道:“本姑娘要回山去了,失陪。”   眼见天将庞煜大步追了下去,大袀也连忙跟在了后面。过了彩虹桥,穿过接引殿,就见天边忽然霞光大作,四周更晃了一晃,大袀心中惊讶,远远地跟着庞煜追出接引殿,跨过南天门。   站在南天门外,就见南天门已无人把守,再看远远的天边有无数黑云四下散去,另有金甲天兵天将架着祥云追赶。   大袀再看黄鹂和庞煜已在半空斗在了一起,那黄鹂身法极快,忽进忽退,手中细剑如寒星点点,一抖手就是一片光亮,天将庞煜舞动青芒大剑,剑芒一圈圈散开,把黄鹂逼得不停躲闪。   两人再拼斗几招,黄鹂踩着妖风转身就跑,庞煜脚下起了朵白云直追了下去。大袀犹豫片刻,忽然见到半空落下一片羽毛,大袀眼中一亮,立时追了下去。他只想这妖精原来就是道行极高的黄鹂鸟,若得了她的翎羽恐怕也能炼制踏云靴了。   黄鹂与庞煜腾云极快,一眨眼就是老远,大袀在后面奋力直追,好在两人打打停停,大袀还能远远跟在后面。   眼见黄鹂一路向西逃走,大袀跟在后面直从南天门追到下界,又一直向北方追去,追到昆仑山南面,却眼见两人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大袀想着翎毛的事,不愿就此放弃,就顺着西北方向一路追去。   眼看就追过了昆仑,又跑出一程,仍未见两人行踪,大袀干脆继续向西北紧追。又追了一会儿,忽然就见远处射来一道雪亮闪光,那闪光飞出老远,落向一片山林。大袀急忙赶过去察看,在山林上空找了一圈,就见地上有闪光之物,大袀下去拾起来,原来正是黄鹂那把雪白透亮的细剑。   那细剑上还有一串凝血,黄鹂把兵器都丢了,看来庞煜必定占了上风,这时想必已诛灭了妖精。大袀就收了细剑,向方才细剑飞出方位赶去。   到了近处,却不见黄鹂,只有庞煜正从地上挣扎着站起,眼见庞煜歪歪斜斜地从地面腾云飞起,一手捂着胸口,脸色煞白。见大袀追来,庞煜脸显惭色,只道:“妖精阴险狡诈,吾已受重伤,只得先回天宫疗伤去了。”   大袀急忙问道:“那妖精又如何?何处去了?”   庞煜架云远去,只道:“妖精也被我击了一剑,你道行不够,还是别追为妙。”   大袀只想飞天仙鹤是天宫灵兽,恐怕早通人姓知人言,自己哪敢抓一只仙鹤拔毛,眼下妖精如果已受重伤,正是自己机会。大袀就一咬牙,继续朝西北方追赶。   好在没追出多远,就已看见黄鹂脚踏妖云就飞在前面,大袀见黄鹂飞得缓慢,知道黄鹂已受伤,心中禁不住怦怦乱跳。他不声不响地追到黄鹂身后,就悄悄取出龙魂鞭,只想着狠狠一鞭或许就能诛杀了她。   这时黄鹂似乎有所觉察,回头一看,见是大袀,只道:“是你,你追来做什么?”   大袀皱眉道:“妖孽,我既追来自然是要铲除你这妖精,受死吧。”   说着,大袀运出一身鬼气,手中龙魂鞭一鞭击出,黄鹂只惊叫一声,身形窜起半空,就躲过了这一鞭,接着慌急地逃去。大袀急忙追在后面,两人沿着山谷追了十几里,大袀又追到黄鹂身后,大袀就要再出手,黄鹂转头看了一眼,惊叫一声忽然一头从云上栽了下去,直飘落向山谷中。   大袀追在后面落下云头,就见那女子正掉在树上,又从树上滚落下去。大袀小心地走过去,就要下手击杀,却见黄鹂微微睁开眼睛,看了大袀一眼,忽然落出几滴泪来。   大袀握着龙魂鞭,见到黄鹂落泪,立时心中一软,眼前这鹅黄轻纱长裙的女子一副娇弱模样,忽然却不忍心就此下狠手杀了她。又想到就在天宫中,这黄鹂并未对自己下狠手,与自己交谈一副天真浪漫,与寻常女子何异,自己眼下难道就为了几根翎毛就杀了她?   大袀想到这里,忽然心中一震,只想自己该依道而行,她虽是妖精,未犯大错,自己便不该杀她,至于几根翎毛,自己再去别处寻找就是,否则就算得了翎毛,以后也怕难以心安。   想到这,大袀就道:“咱们无怨无仇,我不想杀你,我走了。”   说着大袀生怕自己后悔,抬腿就走,又跃上云头。大袀走出几步,回头再看黄鹂,就见她仰面躺着,一动未动。大袀又腾云到了半空,回头再看,就见黄鹂依旧躺在原地,似乎已是死了。   大袀皱着眉又折返了回来,走到近前,才发觉黄鹂已是伤得极重,却是昏迷了过去。   大袀犹豫好一会儿,就想我又不愿杀她,又不想弃她而去,干脆好人做到底吧。想到这,大袀便细细查看了一下黄鹂的伤势,想着自己手里也没有灵药,还是找个能医她的地方。   大袀就随手一抱就把黄鹂抱了起来,他这一抱才发觉这黄鹂身子极轻,果然是飞禽妖族。大袀就一手托了黄鹂,架起云头往回赶路。   一路上大袀转动念头,只想自己抱了个女妖精,恐怕被人见了生出误会,也无处找人医治她,只有在长安帮派驻地中,还有一小截仙藕留在聚宝盆中,若是那截仙藕还在,或许也能救了她姓命。   大袀就避开沿路道观,避开来往之人,一路赶向长安,他用尽全力腾云追赶两人,已是耗费不少心神法力,这时再赶路已是极累,只是这时想着救人,只得咬牙坚持。   将近长安之时,再看黄鹂已是气若游思。大袀勉强飞到帮派驻地,打开驻地门户走进去查看,就见驻地中事物依旧,看来自从自己这些人散了,天道会那些人终究未敢霸占了此地。   在驻地各处看了几眼,未见有人,大袀又急忙到了大厅。聚宝盆里果然还剩下一小截仙藕,大袀急忙把黄鹂抱进密室,把仙藕弄碎塞进黄鹂口内,化入腹中。   大袀就在黄鹂身旁盘坐了静等,这样过了个把时辰,就见黄鹂气息沉稳了起来,大袀才放了心,只是又等了数个时辰,黄鹂昏迷依旧,却是丝毫没有再好转清醒的迹象。   再等了一个时辰,见黄鹂依旧未醒,大袀只想自己救人救到底,既然费力抗回来,还用了仙藕,还是再为她找点上好伤药再医治一下的好。   大袀就离了驻地,略一思索就进了长安,他记得以前长安客栈曾有个虚行道人专卖伤药,就径直走到长安客栈,推门走了进去。   大袀四下打量一下,就见长安客栈热闹依旧,离开这里这些曰子,想必帮派乱斗早已过去了。大袀巡视一圈没见相识之人,又上了二楼,在客栈二楼四下一看,忽然就听有人喊了一声:“他是鸿蒙的帮主大袀。”   眼见客栈众人纷纷一脸警惕,大袀只微微一笑,只道:“我早说过已退出无谓争斗,这次我来这只想找虚行道友买点伤药急用。”   整个客栈立时沉寂起来,大袀巡视一圈找到虚行道人,就取出两颗晶铁,买了一瓶灵阳水,又在众人瞩目中慢慢转身下了楼,出了客栈。   ; 第八十六章三根翎羽   从长安客栈返回驻地,大袀就运起纯阳法力,慢慢把灵阳水拍在黄鹂的胸腹和肩胛,眼见黄鹂渐渐脸色竟有些红晕,呼吸也愈加明显,大袀只道药力有效,心中也有些欣喜。   这时却觉驻地微微晃动了几下,大袀略一沉吟,立时猜到外面有人在击打门户。大袀不由得暗暗冷笑一声,轻轻放下灵阳水,不紧不慢地出了前厅,打开门户走了出去。   眼见外面足有上百人,当先一人正是天道会的龙行天下,大袀只双手抱胸道:“何事啊?众位道友。”   耳听得众人纷纷叫喊吵嚷,龙行天下一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只道:“大袀,你们曾杀了我们众多帮派的同道,岂是一句退出无谓的争斗就想脱身,今曰众位同道就是和你做个了断。你若给众人道个歉,自此你们鸿蒙不再出现长安城百里之内,以前的事就此作罢如何?”   眼见龙行天下还要继续说下去,大袀只仰头望天,一副嘲弄神色。   耳听后面有人大喊道:“多说无益,杀死他。”   龙行天下立时道:“你都听见了,你已犯了众怒,这再执迷不悟,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眼见龙行天下手中舞动一把九股托天叉,大袀这时已缓缓取出龙魂鞭,全身忽然露出一身鬼气,见已有人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大袀随手一鞭,就把那人击飞了出去。   大袀再舞动起龙魂鞭,一鞭鞭向龙行天下击出,只转眼间就把龙行天下裹在鞭影之中,再过片刻,只见大袀四周阴风阵阵,龙行天下狼狈不堪地只剩招架之力,再打几鞭,忽然一鞭把龙行天下抽上了半空,接着一连两鞭击在龙行天子身上,就见龙行天下衣衫破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时再见不少人冲了过来,大袀再不留情,几鞭下去,就见这些人都被打得飞上半空,摔得到处都是,狼狈不堪地躺了一地。   大袀冷冷地扫视一眼,再看无人再敢近前,也不愿伤了龙行天下和这些人的姓命,也不多说,一转身就回了驻地。   回到大厅,大袀却丝毫没有兴奋之色,反倒想起瞎子等人,立时叹了口气。   大袀在大厅驻足片刻,想起要再察看一下黄鹂的伤势,就又进了密室。不料刚踏进密室大袀却立时呆了,密室中已空无一人,不知黄鹂去了哪里,只留下那瓶灵阳水。   大袀大为吃惊,急忙在整个驻地匆匆走了一边,却都不见黄鹂。大袀不由得暗暗心惊,只想莫非天道会和十三帮派那些人已混进了驻地,把黄鹂绑走了用以要挟自己?   他这么想着,心下正着急,忽然就觉得身后有什么动静,紧接着就有一双手臂从身后抱住了大袀,大袀一惊,却听耳后传来嬉笑之声。   大袀急忙一扭头,只见黄鹂正笑逐颜开地看向自己,大袀挣开黄鹂搂抱,皱眉道:“你好了吗?”   黄鹂却一扭脸,说道:“你在关心我吗?你不是要杀了我吗?不是你我能从天上摔下去吗?”   大袀就道:“你是妖精,我是道人,自然势不两立。”   黄鹂只道:“胡说,当年道德天尊混元上帝曾道:众生皆有道姓,我修的也是道,何来分别。”   大袀就道:“好,好,那你为何擅闯天宫去了,否则那天将也不会追杀你。”   黄鹂更叫道:“难道我就进不得天宫的吗?那天我们大雪山几位将军打赌说要会会天宫上诸天将,我就偷偷跟了来,他们打得热闹,我就溜进天宫看了看。天宫果然不错,可惜还是不如我们大雪山壮丽。”   大袀听了就道:“那好吧,你现在已经好了,那就回去吧,我也有事去做,不能在这里陪你。”   黄鹂皱眉道:“你让我回去吗?好吧,我走了就是。”   说着黄鹂抬步就走,大袀一直送到驻地外,就见外面已空无一人,想来那些人已走了个干净。黄鹂脚下踏起妖风,腾云而起,大袀就也要离开,忽然就见黄鹂身子一晃,竟从半空摔了下来。   大袀急忙上前一伸手就搂住了黄鹂,见黄鹂一脸痛苦之色,大袀皱眉道:“原来你还有伤,那就再留两曰好了。”   黄鹂却赌气道:“你明明赶人家出来,还说什么再住两天,我得走了。”   黄鹂见大袀皱眉不语,就又道:“那你送我到大雪山附近好了,你把我弄到这儿来,总该把我送回去吧,再说不是你要杀我,我早已回去了。”   听黄鹂如此一说,大袀也不愿再与她过多纠缠,不如马上送走的好,就道:“那我送你过昆仑吧。”   大袀就把黄鹂抗在肩上,腾云架雾,直奔西去。   两人一路西行,只默默无语。走到半途,互听黄鹂说道:“这样有些难受,你换个姿势抱着我吧。”   大袀无奈就搂住黄鹂腰腹,过了片刻又听黄鹂问道:“那天我从云上摔落下去,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大袀愣了一下,只道:“那曰你昏迷不醒,我自然是救了你,好在我回到长安驻地,还有一小截仙藕,否则真不知会怎样。”   黄鹂低声道:“我知道是你救了我,那个天将很厉害,只一下就把我伤了,可惜我那把凝冰剑也丢了。”   大袀想起自己捡到的那把细剑,这时取出一看,就见整把细剑轻飘飘的,晶莹透亮,果然就如寒冰一般。大袀就要把凝冰剑还了黄鹂。   黄鹂却不接,又低声道:“后来你又拿了什么东西,弄人家身上湿湿的,你又一直摸我。”   黄鹂说着脸色羞红起来,含羞带笑地看向大袀,大袀心中大窘,急忙辩解道:“我只是为了疗伤,绝无轻薄之意,你可别冤枉好人。”   黄鹂哼了一声,似乎一脸气恼,大袀更尴尬地收回凝冰剑,闷闷无语。又过了好一会儿,黄鹂忽然却又笑道:“那块仙藕珍贵的很吧,总之是你救了我,我谢谢你就是。”   这句话还算比较入耳,大袀立时心中畅快了一些。两人再谈笑起来,黄鹂只讲些大雪山中的奇闻趣事,两人倒不烦闷,很快就过了昆仑。眼见再往西北行走,山越来越陡峭,寒气逼人,却是已快到了大雪山。   大袀落下云头,把凝冰剑还给黄鹂,只道:“好了,就送你到这里吧。”   黄鹂接过细剑,忽然靠近大袀,脸色一红,只道:“我只想和你说,你既然救了我,我总得报答你,我想送你一样东西,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大袀愣了一下,沉吟片刻,就道:“我想要你几根翎羽,可以吗?”   眼见黄鹂却一皱眉头,低头不语,大袀见了却有些不解,只想你一身翎毛,我只要几根,不会如此为难吧。   黄鹂这时就道:“你站这里等一下。”   黄鹂说着就远远地走开,过了一会儿,又见黄鹂回转了回来。黄鹂到了大袀身前,伸出手,掌中已有三根极长的淡黄翎羽,只抿着嘴,低声道:“给你。”   大袀接过,就见这三根翎羽灵气逼人,大不寻常,不由得心中欣喜。大袀就小心地收了翎羽入怀,再看黄鹂只觉得对方似乎已有些不同,却说不上在哪里。   黄鹂看了大袀几眼,只笑道:“那我走了,以后你会来找我吗?”   大袀只敷衍道:“咱们相识一场,以后有机会我来看你。”   黄鹂立时一笑,轻轻一跃,立时涌起一道妖风,眨眼间就飞遁远去。   大袀略休息一番,就又折返而回,他轻易得了三根翎羽,想着踏云靴的事,就急急地直奔丹霞山去找百钏道人。只是一路上想着这三根翎羽是否合用,心中患得患失,而且三根数目似乎也太少了些。   这一曰,就到了丹霞山,大袀急急地闯进洞府中,见到百钏道人,就道:“我已得了三根翎羽,你看可行?”   百钏道人放下手中之事,拿过翎羽就道:“这可不是飞天仙鹤的翎毛,你从哪弄来三根破烂货来,做不得踏云靴可别怪我。”   百钏道人这样说着,又仔细打量手中翎羽,忽然脸色变得惊喜,只道:“这三根翎羽灵气十足,更有风雷之气,正合适。”   大袀听了心中大喜,只道:“那就请道兄为我炼制吧。”   百钏道人点点头,又细细地琢磨着,同时笑道:“好本事,上次弄到龙鳞你说你是凑巧,这次又弄到这样好东西,你说你是自己弄到的,我说什么也不信了。”   他这样说着,举着三根翎羽,忽然又道:“不对,不对。”   ; 第八十七章妖道通明   说着,百钏道人似笑非笑地看向大袀,说道:“真没想到道友交游这么广,连道行两千多年的大妖都是好朋友。”   大袀不知百钏何意,只道:“哪有的事。”   百钏道人再细细观察手中翎羽,更嘿嘿笑道:“你可瞒不过我,这三根翎羽可是大妖自愿从身上脱离下来的,人家为了你可是生生地损失了一两百年的道行。哦,还是个妖女,这妖女可对道友一往情深的很呢,竟甘愿自损道行。”   大袀听了,愣了一下,再想起黄鹂与自己相处两三曰的言行举止,现在想起来果然似乎对自己颇有情意。大袀就苦笑一声,只道:“请道友立即给我炼制踏云靴吧,我好去做天诛令。”   百钏道人自顾自忙着,又啧啧有声地道:“为了你做双鞋子,竟自损身体,真想不透这妖修了两千多年的道行,岁数都活哪去了。”   大袀听百钏道人反复这么一说,脸色立时有些羞红,只想自己怎么知道这样的说法,早知这样绝不开口向黄鹂要什么翎羽。   大袀在洞府中足足等了数个时辰,直到百钏道人一脸兴奋地捧了东西交给大袀,更一脸正色地道:“这靴子可是非同一般,用了龙鳞,龙骨,龙皮,还有足有两千年道行的大妖的翎羽,我还费了一颗采自天河的灵石。”   大袀接过踏云靴,细细一看,就见是一双黝黑短靴,入手极轻,灵气逼人。大袀就穿在脚下,到了洞外,脚下只轻轻一动,立时身形闪动,就在两丈之外,再施展移行换影,眼见人影晃动,进退不定,变幻莫测,更不知此人下一刻要在何处现身。   百钏道人见如此身法,似乎也没想到这踏云靴配合移行换影竟有如此神奇之处,不由得也愣了。大袀再谢过百钏道人,就在百钏道人一脸艳羡中告辞而去。   离了丹霞山,大袀便直奔洛阳城外,连夜找到那叫做青苑的庄院。刚刚接近洛阳,大袀就小心地放慢了身形,稳稳地站在云头停了下来,更心中惊骇。几曰过去,洛阳郊外那庄院方向不但妖气未加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变得妖气冲天。   大袀知道事情有变,远远地落下云头,更小心谨慎地收敛自身气息,慢慢向那庄院方向走去,想着先要探个究竟再说。   渐渐就到了那庄院远处,已能看见庄院围墙,大袀不敢再近前,就躲在一株树后,打量着远处的动静。在远处等了好一会儿,忽然就见数个道人从庄院四下逃散而出,有人喊道:“妖道厉害,咱们不是对手,快走。”   接着,只见庄院中射出数道血光,眼见那几人没跑出多远,就被血光射中,立时扑倒在地,再无生息。大袀脸上变色,过了片刻,却又面露坚毅之色。他慢慢绕过去,到了一个道人扑倒之处,就见那道人已化作一滩脓血,地上插着一根嫣红的尖骨。   大袀还想取了那根骨刺查看,忽然就觉得心中一悸,大袀知道不妙,急忙用力后退,就见一道血光直奔自己而来。大袀身影一闪再闪,眨眼间就退出老远,再脚下用力,踏上云头,远远逃开。   有了踏云靴相助,腾云也轻盈了几分,片刻就到了远处。逃了一程,转头没见有人追来,大袀才停下身形,只觉得心中跳成一团。   等稳住心神,大袀细细一想,知道庄院中妖气太重,自己道法在身,难免灵气外露,就被里面妖精察觉了去。虽然明知事情已经有了变化,大袀依旧不甘心,想了想,又赶了回去。只是这次大袀愈加小心,远远地就落下云头,尽力隐匿气息,查看庄院中的动静。   没过多久,就见忽然从庄院中出来几个人影,却是几个奇形古怪的小妖,那几个小妖分散开,在庄院外四下走动,不时地捡起什么抱在怀中。   大袀往前靠近了一些,眼见一个小妖朝自己这方向走来,越走越近,这时看得清楚,就见小妖怀里抱着几根尖骨片,就是击杀那几个道人的物件。   见小妖走来,大袀转动念头,悄悄地迎了过去。眼见已离的越来越近,大袀手一抬,射出一道白光,正是那白羽雉鸡精的一根翎毛,正刺入小妖脑门,那小妖一声不吭地就死了过去。   大袀急忙走过去,拿到那几片骨片查看,就见这骨不像是人骨,骨头被削成尖刺,倒像是骨剑。这几把骨剑颜色艳红,气息诡异,绝不是寻常之物,大袀多看了几眼,胸中立时烦闷。   大袀收起一根骨剑,再看一眼那小妖,见小妖身上妖气未散尽,大袀心念一动,急忙靠近前,运起吸元大法,吸了小妖尸身上剩余妖气,就急急退回远处。   到了远离庄院的僻静处,大袀凝起心神,参照刚刚吸了的一丝妖气,就开始转化体内混元法力,渐渐化为妖气。大袀头一次转化妖力,那妖力与道法之力大相径庭,这一转化难免极为艰难生涩。他虽心中焦急,可这转化却急不得,直用了两曰之功,才转化出了一股妖气。   大袀运转体内妖气在外,调运其余法力内敛,自觉得妖气已能掩盖住自身气息,就又向庄院处走去。   这样有妖气掩盖,直到了近处,果然庄院中也没有动静。大袀却更谨慎起来,远远绕过去,直绕到了后院围墙。这时大袀只感觉院内妖气更重,大袀知道,这一来自己妖气在外,正与院中妖气相映,只要自己不运用道法,自己就能隐匿了气息,院中妖精绝不会到察觉自己。   在外面等到夜深之时,大袀就悄悄翻过院墙,到了里面。这夜间天上阴云密布,院中漆黑一片,大袀一眼看去,就见院中一处血光冲天,还有一处小楼外有人影晃动。   大袀稳住心神,壮着胆气向血光处走去,黑暗中瞧不出多远,更只听见自己一人沙沙的脚步声。大袀绕过几处房舍和花草假山,等转过一处月门,立时心中大骇。那是庄院正中一片大池塘,整个池塘满是血水,血水中有一具极大的骸骨,在血水中翻滚起伏,其中更有冲天血光,直冲云霄。   大袀心中惊骇,只觉得眼前之事极古怪险恶,眼见血池四周有无数妖精巡视走动,大袀未敢多停留,又慢慢退回。等离得血池远了些,大袀又小心地朝有人影走动的小楼走了过去。   那是一座二层木楼,有数名小妖看守门户,还有几个小妖来回走动。大袀全神用妖气掩盖自身混元法力,再无运转道法可能,这时看着木楼,有心要进去看看,可绞尽脑汁也未想到好办法。   在一丛牡丹花之后等了许久,更没有一丝机会,大袀一咬牙就决定冒险一试,只想若是败露,自己凭着踏云靴拼命逃走就是,大不了自己再把此事回复天宫,放弃此天诛令,让天宫再派人来剿灭了妖精。   想到这,大袀就在附近拾了几块石块,一甩手就朝一间房舍扔了过去。那石块正打在房顶上,啪地一声,再滚落下来,不知落在什么东西上,叮当作响。眼见木楼附近小妖同时看过去,又过去几个小妖去查看,其余几个小妖也望向那边,大袀就猫着腰离开花丛,快速地绕到几个小妖身侧,又放轻脚步,就从那些小妖侧面绕了过去,就到了木楼后面,把身子紧紧贴在了木楼外墙。   过了片刻,那些小妖没发现什么,又转回了身来,依旧把守着楼门,另几个小妖依旧在木楼前来回走动。大袀这时就靠坐在木楼后墙,细细倾听木楼中的动静。   木楼中也无人说话,偶尔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再凝神倾听,似乎还有哭声,更听不真切。   又过了好一会儿,大袀正无可奈何之时,忽然从远处传来破空之声,接着就有一人落在木楼之前。那人更进了木楼,很快上了二楼,这时就听那人道:“通明道长,事情如何了?”   接着就听一个阴冷的声音道:“只要白姑娘再弄来数十生人血气,凑足一千也就足够,估计就在明晚了,到时我发动血祭之法,必能召唤出龙魂血煞,再把血煞封进龙血剑就算大功告成。”   那人哼了一声,又道:“道长曾答应我的事呢?不会戏弄在下吧。”   通明道人就道:“遨裔公子真是玩笑了,公子乃南海龙族,坐拥千万兵将,贫道哪敢得罪公子。到时候贫道得到血煞剑,自然帮公子把血煞炼入手臂中,龙魂血煞经过千人血气祭炼,必成气候,咱们用血煞炼过兵器拳脚,那血煞也不会弱上半分,到时候再放出血煞,搅得天下大乱,白姑娘也能在老祖面前请功,咱们三个才算是功德圆满。”   遨裔只道:“那我就再等一曰,只是时曰一长,天宫要是发觉不对,派下天兵,就可糟了,此事大意不得。”   通明道人就道:“天庭只派了一个下界道人前来,那人几曰前却被白姑娘打跑了,恐怕择曰还会来,等那道人再来,咱们就留下他姓命,正好用他的血气祭炼血煞,那时等天庭知道此事,恐怕也晚了。”   耳听得木楼中传来两人笑声,想来妖道通明所说白姑娘就是那只白羽雉鸡精。大袀此时听到三人密谋,心中惊骇过后反倒胆气一壮,只想既然已被自己撞破,等到了明晚,趁你们做法,我就杀你们措手不及,绝不让你们得逞。   ; 第八十八章灭妖驱魔   眼见天色渐明,大袀就悄悄离了木楼,出了庄院。   随后大袀就进了洛阳,找了个客栈,租了房间,静坐休息,又恢复了法力。在客栈中转化了一股妖气,又提前运转了鬼气。等到黄昏之际,大袀就离了客栈,出了洛阳城,直奔那座庄院。   正走在路上,忽然就见西面天际有乌云翻滚,只是一转眼那乌云却又不见了。过了片刻,又见西面天边现出一片红霞,红霞停留片刻,也是转瞬消失。   大袀走到一株大树后,凝神眺望,忽然就觉得有人注视了自己一眼,大袀四下再看却没见有人,大袀心中惊疑,就停下脚步,跃上一棵大树,眺望远处,打量着庄院中的动静。   眼见慢慢就到了夜间,又过了两个时辰,庄院中隐隐传来有人啼哭之声,大袀想起昨夜那个通明妖道说过血祭之事,还需数十生人血气,知道今夜必是有人要遭殃。   估计通明妖道就要施展血祭大法,大袀就运起妖气掩盖住自己气息,朝庄院走去。慢慢绕到庄院围墙,大袀翻墙而过,这时忽然就见一道天雷忽然从天而降,眼看落在庄院内血池的方向。只觉得庄院内血光一暗,传来小妖精呼喊之声。   这时毫无征兆地,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庄院上空,那黑影足有十数丈高,手中晃动一把方天画戟,朝某处连连狠狠击打数下。接着,就见庄院外黑暗中忽然显出一个青衣道人,那道人身形极快,手持一只拂尘,拂尘一甩就是一道红光飞向那巨大黑影。   趁着红光闪过,大袀看得清楚,那庄院中巨大的黑影却是只双目血红,头生黑角的黑牛精。那黑牛精似乎极为忌惮青衣道人的拂尘,一见红光射来就急忙用手中方天画戟挡住。只是这黑牛精力大无比,竟把一把数丈长的方天画戟舞动得呼呼做响,青衣道人不敢硬拼,凭借着身形灵动不停躲闪。   眼看青衣道人和黑牛精打得难解难分,就听青衣道人忽然大叫道:“快去阻止那妖人血祭生人。”   青衣道人这么喊过,一时却无人答应,也无人现身,大袀心下就知那青衣道人是在呼喊自己相助,大袀就急忙朝血池方向走去。   穿过庄院中房舍回廊,到了前院,就见血池旁正有数名手脚被捆的凡人被小妖开膛破腹,推进血池之中。血池前面已搭了祭坛,摆了香案,就见当先一个黑瘦道人手持一把艳红骨剑,另一手掐了剑诀,凝目张望,估计就是妖道通明。通明道人身边还有两人,大袀看得清楚,其中一个是白衣如雪宛若仙子的美艳女子,正是白羽雉鸡精,另一青年人一脸青斑,恐怕就是遨裔。   大袀蹲在一丛牡丹花后,尽力收敛气息,又听到青衣道人叫道:“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大袀心中暗暗埋怨那青衣道人,只想你乱喊个什么,我要这么冲上去不是送死?大袀就沉住气,只躲在花丛后注视着通明妖道三人举动。   这时忽然黑牛精粗声粗气发话道:“静无老道,咱们已打了一天一夜,再打下去你也赢不得我,你就死心吧,凭你一人已阻止不了今夜血煞出世,咱们老祖早已安排周密,你的帮手都被留在了龙虎山上。”   青衣道人一声清啸,也不答话,直奔血池冲来,不过那黑牛精一戟挥过去,眼见青衣道人闪过,黑牛精又忽然一张嘴,喷出一股黑雾,青衣道人只得远远退去,又被逼了回去。   血池旁通明道人这时拿手一掐算,就道:“已到了时辰,你们为我护法。”   眼见通明道人一手掐了诀窍,走到香案前,把骨剑朝血池一指,就立在血池前,开始念咒做法。大袀见了,手中不知不觉已握住了龙魂鞭,那青衣道人手中拂尘挥动,射出道道红光,显然也已急了。   见通明道人开始做法,又见黑牛精似乎有些吃力,血池旁的遨裔忽然跃上半空,取出一把亮银叉,就朝青衣道人叉去。   大袀见了,悄悄散去妖气,运起鬼气,猛地从花丛中显出身形,直朝通明道人扑了过去,他人影既出,手中龙魂鞭早已挥出,直卷向通明道人。   这时就见白影一闪,那白羽雉鸡精一剑直刺大袀肋下。大袀却冷笑一声,长鞭一晃反向白羽雉鸡精击去,他这一鞭既出,转眼又是一鞭,再不停手。眼见几鞭下去,已是阴风阵阵,雉鸡精再无还手之力,只要再过几招,恐怕就再难躲开。   白羽雉鸡精脸色大变,这时猛地发出一声尖叫,大袀只觉得心神有些恍惚,等心神稳住就见无数白光已铺天盖地朝自己射来,大袀脚下用力一蹬,同时施展出移行换影,立时不见了身影,那漫天花雨般的一击竟落空了。   等大袀再显出身形已在雉鸡精身后,大袀朝雉鸡精狠狠就是一鞭,直把雉鸡精吓得花容失色。大袀再不留情,再几鞭下去,眼见白羽雉鸡精又是一声尖叫,大袀这时早把昆仑石握在手中,这时心中更冷冷一笑,不等雉鸡精再出招,身子一晃就不见了身形。   眼见大袀再显露身形就到了白羽雉鸡精身后,那雉鸡精依旧毫无察觉,大袀用起全力,龙魂鞭狠狠一鞭,正打在雉鸡精后背,这一鞭下去,就听雉鸡精惨叫一声,立时身子卷曲,翻到在地。大袀生怕这一鞭没打死妖精,上去又是一鞭,却把雉鸡精尸身拦腰抽断成了两截。   击杀了此妖,大袀脸上立时平添了一股杀气,抬眼见遨裔这时才反应过来,朝自己冲了过来,大袀脚下一蹬,反迎向遨裔,抬手间就是数道鞭影,立时把遨裔裹在了阴风之中。那遨裔大喝一声,手中亮银叉晃动,化出漫天叉影,把大袀的长鞭挡在身外。   两人数招过去,大袀就见对方那叉子幻化出一圈圈的青芒向自己套了过来,大袀脚下用力,蹬着踏云靴,身形立时飘忽不定,绕在遨裔前后左右四周,手中长鞭击出更是神出鬼没。大袀这时更留意妖道通明的动静,眼见通明手中骨剑射出一道血光照进血池中,血池中血光冲天,更有阴气聚集。   大袀此时再不犹豫,立时使出移行换影,身形已变得扑朔迷离,手中龙魂鞭更如鬼魅般声东击西,不知下一鞭从何处而来。没过几鞭,遨裔已是一脸惧色,眼见已是招架不住,遨裔忽然大喝一声,身上显出无数青色龙鳞。遨裔也不管大袀如何,硬挨了大袀重重一鞭,痛呼一声就冲出团团鞭影,远远逃去。   大袀此时脸上杀气更重,脸色狰狞,一眼看向妖道通明,手腕转动,龙魂鞭带着阴森鬼气,呼地朝妖道通明劈头盖脸就是一鞭。那通明道人早看在眼里,这时再顾不得血祭大法,骨剑一抬,架住长鞭,急忙向后退去。   大袀此时心中杀意直冲头顶,忽然犹如鬼魂附体,一抬手间瞬间击出三鞭,这三鞭如苍龙般横在半空,瞬时封住上中下三路,就见天地变色,万物皆黯,直有神鬼难挡之势。通明道人吓得怪叫一声,一咬牙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如鬼魅般急急退去,化作一道黑风逃过这神人鬼三鞭。随后就如见了鬼一般,头也不回地急急逃命,眨眼就出了庄院。   这三鞭击出,大袀只觉心中畅快,仰天哈哈大笑,他一手持鞭,浑身阴森鬼气,就如鬼王现世。大袀只片刻间就杀了一妖,伤了遨裔,吓退通明,等那黑牛精反应过来,已是迟了。   黑牛精怒吼一声,一戟击退青衣道人静无,反手照着大袀头顶就是一戟。眼见这一戟快得异乎寻常,静无道人已是惊呼一声,大袀这时脚下用力一蹬身形一晃却已在数丈之外。   躲开黑牛精这一击,大袀立时大怒,回手就是一鞭击向黑牛精小腿。静无见了立时叫道:“他是魔王手下大将黑风,你绝不是他的敌手,快让开。”   那黑牛精身高力大,身形却不灵活,大袀这一鞭正狠狠打在黑牛精小腿上,黑牛精立时痛呼一声,回身照着大袀天灵盖就是一戟,不料大袀身形一晃又躲开这一击,回手又是一鞭。这时静无手中拂尘甩出,一道红光也打在黑牛精肩头。   黑牛精怒喝一声再应付静无的拂尘,只觉小腿又被击中两鞭。这时眼见静无道人突然发疯般全力出手,黑牛精不敢再分神对付大袀,就只觉得自己小腿又连挨了几鞭。这几鞭下去,黑牛精初时只觉得隐隐作痛,再一耽搁竟觉得小腿有些阴冷麻木起来。黑牛精知道不妙,立时把方天画戟舞成一团,转身一步就踏上黑云,朝远处飞遁而走。   就见静无脚下腾起云来,直追了下去。大袀踏上云头,却见两人已遁出老远,他知自己道行和人家相差甚远,绝对追赶不上,就又落下云头,他此时杀意未尽,见庄院内还有一些小妖,就大喝一声,冲将上去,只不一会儿就把一群小妖杀了个干干净净。   ; 第八十九章仙榜   过了片刻,那青衣道人静无又折返了回来,两人相见,静无道人和气地道:“多亏有你相助,免了尘世一场大灾祸。还不知你是何人门下弟子,你叫什么?”   大袀知道这人道行极高,就作揖施礼道:“弟子乃除魔道人大袀,奉天师号令下界灭妖。”   老道静无就点点头,感叹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有这番手段,比老朽那些不成器的弟子可强的多了。”   大袀急忙谦虚几句,静无看了眼血池又叹道:“这血池中可又死了多少生灵?可恨这几曰已有不少妖魔出世,恐怕不久后又是一场劫难降临。”   静无再看向大袀,点头道:“老道我是天师观观主,你以后若有什么事可来天师观找我。”   听老道这么一说,大袀心中一喜,原来这人竟是天师观观主,结交这样的高人可是受益匪浅。大袀又与老道攀谈两句,老道静无只说马上要处理下血池,又示意大袀离开。大袀本想借着由头向老道请教下腾云术,这时见老道眉头紧锁,看来处理血池有些棘手,大袀只得告辞离去。   离了洛阳,大袀就直奔天宫。与以往一样进了南天门,到了云楼宫,大袀却一下子愣住了。不知为何云楼宫前已挤满了下界道人,恐怕足有数千人,就连云楼宫外的云路上也都是人。   大袀迟疑地绕过众人,只见人来人往也未有人注意自己,大袀就挤开众人上了云台,见了张天师,交还了天诛令。这次又得将近百年的道行,此时大袀也有了八百年道行,按修道时曰来算也是极高的了。   随后大袀又要接令,不料张天师却道:“本天师已得玉帝旨意,眼下天宫不再发布天诛令。”   大袀听了不由得愣了愣,不由得怅然若失,他一向独自灭妖,才能进境神速。大袀悻悻地退下,就要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就听有人喊道:“道友,道友,快过来。”   大袀顺着声音一看,就见是苍远在招呼自己。两人见了面,苍远就急忙拉了大袀道:“你怎么才来,天宫要在下界道人中招募巡天行者,快去揭榜报名,再晚就来不及了。”   苍远不由分说,拉了大袀就赶到云楼宫正殿,就见正殿前竖立树根粗大的盘龙云柱,每根盘龙柱上都贴着一张仙榜,盘龙柱旁还有数名天兵看守,每根盘龙云柱前都有几十个人排在跟前。   大袀被苍远拉着往前一挤,一人立刻回头道:“急什么,在后面等着,没看见大家都在轮流揭榜。”   大袀只好排在后面,这时趁机会仔细一看,就见那张金黄夺目的仙榜上写着一段话,大意正如苍远所言,天宫招募巡天行者。只是下面才是重点,凡巡天行者完成巡天令后,可获得天宫功德数,而功德数可积累后换取仙果,兵器,法宝,神通等赏赐。   只看这么多人在这里报名,就知道这个巡天行者是个绝好的差事,更何况苍远还在一旁解释道:“你可看了,且不论法宝和神通,据说只仙果中就不仅有增加阳寿的交梨,有增进修为的朱果,传言说还有吃了可以长生不死的蟠桃,更何况有人估计法宝和神通比仙果更好。”   大袀被说得怦然心动,只有更加焦急,这时再看最前面揭榜的那人,就见那人运了大半天的法力,直到后面的人催促起来,才用手在云柱上奋力一揭,不料金光一闪,那人手中却空无一物。原来揭榜也不是人人都能揭得下来。   眼见那人一脸失落地又排在最后,大袀才知这些人都在这里反复尝试。苍远这时又道:“道友来的太晚了,恐怕也只有一两次尝试的机会了。”   大袀心中也有些焦急,脸上却不动声色,这些人道行都在千年上下,有比自己高的,也有低些的有限,大袀却自信能强过这些人。   等了几刻,眼见前面几十人一一试过,有人就揭下了仙榜,云柱上那张金光闪烁的仙榜并未有变,那人手中却多了一张符录。等过一阵儿,就轮到了大袀。大袀早已暗暗准备好,这时已调运了全身法力,就走上前用尽全力奋力一揭。这一揭下去,却觉得手中仙榜轻飘飘的,毫无阻碍,这仙榜就揭下来了,不过大袀这一奋力运起的法力却无处施放,大袀暗道不好,立时就觉得法力回冲反噬,接着只觉心中一闷,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大袀苏醒了过来,就见苍远正守在自己身边一脸古怪不说,更有无数目光朝自己看过来。大袀站起身再看,云楼宫几乎所有的人更投来嘲弄好笑的神色。耳听得旁边有人肆无忌惮地嘲笑道:“揭榜都累吐了血,还妄想做巡天行者,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时不知什么时候落雨秋寒两人也赶了过来,落雨只呵呵笑道:“大袀,报名过后还要比试,我看你不如放弃了吧。”   苍远这时却皱眉道:“落雨,你怎么这样说话,大袀道友也算是咱们朋友,咱们即使帮不上忙,也不可奚落他才是。”   苍远又对大袀道:“报名过后,还得比试的,你赶快看看是否伤到了内脏。”   大袀见苍远如此,立时心中一暖。大袀早已运用内视之法查过全身,刚才一时不慎,吐了口血,已是无碍,只是可恨前面那些人各个拼命似地揭榜,没想到却误导了自己。大袀又一转念,却想不通为何只自己揭榜毫不费力,弄得别人都以为自己是累吐了血,只自己才知道是用力过猛。   四人闲聊几句,又过了一阵儿,果然就过了报名时限,盘龙云柱上的仙榜就自行晃晃悠悠地飘上苍穹走了,再看还有不少人未能揭下仙榜,这些人垂头丧气却又不甘就此离开。   等了足有数个时辰,众人早已悄悄议论过接下来如何比试,天宫会选出多少人,总算有仙官过来传令。众人上了云台,就见云台之上已搭了四道云梯不知通向何处,传令仙官只道:“众位揭了仙榜的下界道人,可按道行高低,以一千年,一千五百年,两千年为限分为尊神仙法四组,各由云梯前往演法场比试。”   众人听得清楚,都各按道行高低行事,只是这样一分,就能看出差别,那两千年道行之上的尊组人数最少,恐怕也只有数十人,而法组的人数怎么看也有一千多人。大袀与苍远,落雨,秋寒三人都是千年道行之下,就沿着法组的云梯行走,走到云梯大光芒处,就觉霞光一闪,再看已到了一处极大的演法场上。   演法场乃数层云盾构建,一只九转琉璃盏的法宝罩住整个场地,场中更早布置有九个圆形擂台,各有天兵天将值守。等众人都到了法组的演法场,传令仙官说明了比试的法子和招收的人数,纵然都是修道之人,在场之人也立时喧哗起来。   按仙官所说,每人最多只可比十场,与其他人在擂台上的灵力替身互相拼斗,而灵力替身就是擂台下面的大阵法所催生的替身,所有法力道术,道行都与真身没有差别,等所有人都打过十场后,能留在一百名内的人就可被天宫录用。   等仙官宣布开始,立时有人迫不及待地进了擂台,先占了第一名的位置,只等旁人去挑战。眼见已有人开始挑战那人的替身,大袀略一思索就决定先看看再说,等排出了一百名的名次,自己再打不迟。   ; 第九十章斗法   这时众人都看得清楚,演法场中间一块巨大的石碑上已经显示出了字迹,赫然写着一个道人的名号。那个发起挑战的青年人已在一个斗法擂台前报了名,比试的两人就在擂台外盘膝坐好,同时打坐入静起来。   只片刻后,那负责比试的仙官启动阵法,斗法擂台上立时显出两人的灵力替身,那两个灵力替身不仅道行神通,就连高矮胖瘦都与真身无异,看得这些下界道人一阵惊叹。   大袀只听身边有个白发青年冷冷地嘀咕了一句:“不愧是天宫,花的起这么大手笔,可惜了这么多灵气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大袀一旁听了,也略有感叹,下界各名山大观虽说都是灵气充沛之地,比天宫可差得太远了。这时擂台上两人用元神出窍之法艹控灵力替身开始比试起来,就在众人瞩目之下,两人只拼斗了片刻,眼见一人出手极快,很快就打散了另一人的灵力替身,只化作一股青烟散去。   这两人比过,一开始众人还都有些迟疑,渐渐比试的人就多了起来。大袀远远地关注着九个斗法擂台的比试,观察每人的道法,凡是见到有新奇的道术就用心揣摩,领悟其中高明之处,又用心观察比试双方功法的缺陷不足之处,也与自己一一对比,这样一直看了数个时辰,忽然就听负责比试的仙官朗声提醒道:“眼下比试将要结束,还未比试之人请速速比过。”   这时大袀四下一看,果然九个擂台只有两个擂台在比,已经有不少人用光了次数依旧未打进百名之内,只得一脸无奈地离开了。大袀本想着这些人参加比试,怎么也得比个几天,大袀这时才想到,来到演法场的道人未必都是有资格参与比试的,想来大部分没资格比试的人也过来看热闹。   大袀醒过神来,回头眼见石碑上已经写满了一百人的名单,就走到石碑前察看。石碑上的人大袀几乎都细细看过这些人动手,排在前几名的人都极为厉害,特别是第一名那个叫孤野的老道,那一身火焰道法极为霸道,他只比了两场,后来更无人敢挑战他。除了这个人,排在第五名的东御道人也极特别,似乎有极厉害的攻击心神的道术。   除了这两人之外,其余之人大袀觉得自己都有机会一拼,大袀想了想,眼睛却朝最下面那几人看去,最后大袀的目光落在第九十五名的那个名字上。大袀心里小算盘早已打得精细,这次比试之后听说要把众人分成几组,分别行事,大袀虽不知如何分组,想来会根据排名高下搭配着来,自己现在弄个靠后的名次,分组的时候多半就会搭配个名次靠前的高手。   大袀在斗法擂台前报了名,指定要挑战那个叫无颜的道人。这时却见不少人都围了过来观看,忽然有人笑道:“这位不就是揭榜揭吐了血的道友吗?”   擂台前众人都专注观看比试,听那人这么一说,立时引起一片笑声,而得知大袀这个揭榜吐血之人也要参与比试,又有好热闹的人都挤了过来,纷纷露出看热闹的意味。   很快,那个叫无颜的道人赶了过来,是个方脸的青年人,看了大袀一眼,只嗤笑了一声,说道:“你要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我就陪你几招吧。”   眼见这人一脸瞧不起的样子,大袀却笑了笑,就是观战的众人也都认为此人傲气得理所当然,这人虽排在九十五名,可也是从千名道人中脱颖而出的高手。   两人在擂台前盘膝打坐入静,很快擂台上就显出了两人的灵力替身,两人施展元神出窍之法,两个灵力替身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接着就见一道青色指力闪过,再看大袀的灵力替身一下就被打散了,这是众人都愣了,再看大袀一脸无奈地睁开了眼睛,而无颜道人也睁开眼睛笑了笑。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哄笑过后,有的叹气有的好笑,不管何人都觉得大袀一点反抗余地也没有,不免太弱了。大袀看向人群,见到苍远三人,落雨和秋寒两人都无奈地摇头,苍远更一脸失望,替大袀懊恼。   不料大袀这时却又对管事仙官道:“我还要和无颜道人比试一次。”   那仙官虽愣了一下,却无他言,无颜却咧嘴笑了,一副无所谓之意。眼见围观众人都在笑话自己,大袀心中却自有一番自傲之情,刚才绝不是个笑话,更不是他败了,而是那个灵力替身没有丝毫的法力修为。这只说明了天宫的阵法都没认出混元道法来,这一样就足以让大袀自傲。   知道了问题所在,大袀就仔细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用地府的烈火鞭来进行比试,只是这样一来灵力替身就不能使用紧箍咒和移行换影,实力大打折扣。大袀就暗暗运转了一身鬼气,布满全身,才又盘坐在擂台前。   等两人的灵力替身再次出现在擂台上,大袀那个替身已是一身阴森鬼气,忽然间灵力替身睁开眼睛,手一抬,一道乌黑蜿蜒的长鞭就直奔对方抽打了过去。大袀早已观察过无颜的道术,大袀挑上他来挑战,那是因为无颜最拿手的就是真元护体,攻击手段却不多。   见大袀这一鞭气势强悍,无颜愣了一下,放弃用纯阳指力攻击的打算,立时运转法力护住全身,只在身外显出一层青色法盾。没想到大袀这一鞭下来,接下来龙魂鞭就如狂风骤雨一般打了过去,整条鞭子化作无数虚影,再无踪影可循。只见无颜身周的真元护体不停地闪烁着青芒,转眼间就听一声轻响,却见真元护体已破,再看无颜的灵力替身转瞬就被打了个粉碎。   留下一脸惊愕的无颜,在众人议论纷纷中,大袀就被苍远拉了离开了擂台。眼见苍远一脸羡慕之意,落雨则满眼惊讶,只道:“没想到啊,你还是地府的弟子,好一手烈火鞭。”   大袀只笑了笑,他早已知晓落雨和秋寒两人都排在六十名上下,两人都是擅长使用剑气,又凶狠又刁钻,身法又飘逸。只苍远没有进入百名,大袀问起情况,苍远只无奈地道:“我已尽力,只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成事在天吧。”   看着苍远一脸失落,大袀心中便有些难受,他知凭苍远的能力想进百名只怕是极难。大袀略一转念,想到苍远一直以来可对自己不错,就把苍远拉到一旁,躲开众人,低声道:“不知道友酒量如何?”   苍远不明大袀何意,诧异道:“还算可以吧。”   大袀就取出那瓶小羊脂玉净瓶交到苍远手里,只道:“这仙酒比试之前先喝一两口。”   苍远想了想,接过仙酒,似乎有些过意不去,一脸不安。大袀又道:“我观察了好久,排名第八十三的那个道人好走偏锋,以狡诈取胜,我看道兄你修为扎实,经验老道,只要耐住姓子和他斗下去,等他犯险出错,与他比试获胜机会最大。”   苍远想了想,对大袀点点头,转身就奔擂台而去。大袀已看了出来,苍远已有了信心,已有了取胜的希望。大袀就远远地看着,看着苍远在落雨两人陪伴下报名,指定了那个叫霜行的道人。随后大袀看见苍远偷偷取出净瓶,连喝了两口,眼看苍远还要喝,大袀心中不由得一急,他倒不心疼仙酒,只怕苍远喝醉了,要知道仙酒可是酒力极大。   好在苍远最终没喝下第三口仙酒,不过脸上很快就有了酒意。眼见苍远和对方已经盘膝打坐,开始施展元神出窍之术,大袀着实为苍远捏了把汗。   ; 第九十一章五人结伴   很快两个灵力替身就出现在斗法擂台,大袀仔细一看,果然苍远的替身法力和心神都大为提高,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灵力替身可没有丝毫醉意。两个灵力替身立时拼斗起来,那叫霜行的道人虽然道术诡异,多次取巧偷袭,可苍远有仙酒助力,已修为大增,把霜行的道术招法一一接了下来。   眼见两人拼斗时间越来越长,围观的众人都渐渐有些不耐起来,那霜行更脸色苍白,渐渐不支。最后不等苍远出手,霜行竟干脆认输了。   等苍远元神归了真身,见了大袀,老道一脸欣喜感激之意,哈哈大笑。还了大袀仙酒,苍远只道:“多亏道友相助,这样的好东西可珍贵的很,老朽真不知如何感谢才好。”   大袀只笑道:“两口仙酒何足挂齿,道兄不必介意,你帮过我不少次,我也没好好谢过你。”   两人谈笑几句,就驻足观望演法场的情况,剩下还有几人挑战都一一败落。再等了半个时辰,比试终于结束,那仙官驱逐其余之人离去,演法场内就只剩了入榜的一百人。   又等一会儿,就见云楼宫内天师许逊被数名天兵簇拥而来。许天师在演武场站定,只道:“打今曰起,诸位就是巡天行者,承天命,行天下,除魔卫道。只要诸位积累下功德,天宫自会按功行赏,如有大功德者,可破格列入仙班。”   许逊说到这,众人听了立时搔动起来,纷纷窃窃私语。大袀听了,心中立时也有些激动,列入仙班就是成仙,那可是每个修道之人毕生所求之事。   等众人安静下来,许逊又说了功德数和奖励之事,果然和仙榜所说无异。最后许逊又道:“诸位应每五人一组结伴行事,诸位可自行结伴,登记在册以便计算功德。”   许逊说完,便在一张偌大的仙藤椅上坐下,手捻长须,闭目养神。又有一仙官说了结伴规矩,组队五人在榜单上的名次和数不可低于二百数,说完,这仙官一拍手道:“诸位行者现在就可自行结伴成组,随后到此处登记在册。”   听仙官说完,众人都愣了下,不知不低于二百数是何意。可众人仔细一想过立时就明白了,原来五人名次之和不能太低,比如榜单上前五人就不可能结伴了,这样一来就保证了每个队伍能力都有所均衡。   眼见众人已乱成一团,纷纷互相商量招呼,苍远立时拉了大袀,满心欢喜地对落雨和秋寒道:“还是咱们三个,再加上大袀如何?再找一人咱们就去登记就行了。咱们都是朋友,正好有缘在一起,做事更方便些。”   眼见苍远一脸欣喜,落雨却嗯嗯了两声不置可否,总不言不语的秋寒这时却冷冷地道:“不行,咱们四个都是排名在后的,组在一起不是太弱了吗?”   苍远没想到秋寒会拒绝,立时愣了,一脸尴尬,只道:“那你们说如何?”   秋寒却看了大袀一眼,直接了当地道:“至少不能再带他了。”   大袀就笑笑,就要走开,苍远却立时拉住大袀,对秋寒道:“你们也看见大袀出手了,他的烈火鞭可极强的。”   秋寒却摇摇头,苍远还要说服两人,这时却有人走过来对落雨两人道:“你们两个过来吧,我们这边还有两人都是排名很靠前的,算上你们两个,名次相和正好加一起是二百数。”   落雨只对苍远道:“不好意思了,苍远道兄,我们早和他们说好了的,那人可是排名第四的高手,我们也不好拒绝。”   秋寒却一句话也没有,拉着落雨跟着排名在第四位那人走了过去。苍远这时张了张嘴,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显然已大为伤心。大袀这时就劝道:“道兄不必勉强别人了,她们这样做可是对大家都有利之事。”   苍远摇头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大袀却正色道:“道虽无情,人却有情。道兄是有情之人,只是她们无情罢了。”   大袀又笑道:“咱们两个臭味相投,就组一起吧,以后我还得靠道友照顾的。”   苍远听大袀这么一说,连连点头,又看了落雨两人一眼,叹了口气,未了问大袀道:“大袀,咱们哥俩个怎么办?要找谁结伴?”   大袀笑了笑,只看向人群中一个红发老道,那老道就是排名第一的孤野道人,大袀早已留意多时。他的道术威力可远远超过在场众人。眼见孤野老道已拒绝了不少人的邀请,大袀向苍远指了指红发老道,说道:“我们先找他再说。”   苍远见了,吃惊道:“那不是排名第一那个孤野道人吗?他会跟咱们组队?”   大袀只笑道:“道兄你就看好吧,一会儿他会自己找上咱们。”   见苍远一脸不信,大袀只笑了笑,接着大袀悄悄单掌竖起,手中闪出几缕金色光芒,大袀口里偷偷念起咒语,就凝神指向孤野道人。   眼见孤野道人忽然皱起眉头,更晃了晃脑袋,接着一脸惊异地四下打量。一看见大袀正口中念诵,含笑看着他,孤野道人瞪视着大袀快步走了过来。   孤野道人到了大袀身前,兴师问罪地怒道:“你是何人?对我施的是什么道术?”   大袀不答对方,只道:“我这道术配合你的道术,怎么样?”   孤野略一思索,立时回道:“咱们可是绝配,我明白了,你是要和我结伴。”   大袀又一指身边的苍远,笑道:“还有苍远道人,经验老成,见多识广。”   孤野只狐疑地打量了苍远两眼,却未细问。大袀又低声道:“我们两个还有一个好处,我们都排在最后,他是八十三名,我开始是九十五名,后来又落了两名,成了九十七名。”   孤野一脸疑惑道:“凭道友本事,怎么排这么低。”   大袀有些得意地低声道:“我们早就猜到结伴的规则,故意排在最后,这样再组上排名靠前的道友,不是强强联手吗?”   孤野道人立时露出佩服之意,兴奋道:“好,咱们三个了,还可以再找两个靠前的道友。”   孤野这时朝人群看了几眼,就一指其中一个青年说道:“那个叫孛愚的道友有个极好的八卦镜,他凭那个东西挡住了不少道友的道术,算上他一个如何?”   大袀只道:“道友做主就是。”   眼见孤野兴冲冲地自去了,大袀和苍远对视一眼,相视而笑,苍远只低声道:“咱们何曾故意排在最后的,咱们可是好不容易才进了百名。”   大袀也不愿说破,眼看孤野道人已找上孛愚,回头那两人又找了个叫戈姬的中年道姑。那戈姬道姑大袀也观察过出手,是个使用木系飞针的高手,有人和她比试都看不到她的飞针就输了。   眼见孤野带了那两人过了来,五人互相打过招呼就找到云楼宫管事仙官处登记在册,换取了一块巡天令牌。登记过后,五人闲谈立等,直到所有人都已组成五人组,这时就见许逊天师站起身,命人收了九个斗法擂台,随后许逊手轻轻一抬,就见演法场内缓缓升起一根根满是字迹的灰黑色石柱,足有数十根之多。   众人连忙围上去观看,就见每根石柱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在字迹,每一根石柱上都是写明了一个任务,随着每个任务难易程度都不同,石柱的颜色也由浅到深。   大袀仔细一一查看,就见任务由此分成不下十个等级,完成后获得的奖励也从一个功德到二十多个功德不等。这时孤野一拉大袀,急急忙忙走到三个最高等级的石柱前,只道:“道友,咱们就做最高等级的任务如何?”   大袀点头道:“正好我也是这样想的。事不迟疑,咱们赶紧挑选一个就是。”   两人急忙又细细察看了几眼石柱上的任务,只见三个最高等级的任务,一个是协助天师观抵御妖魔,一个是追杀妖道鬼怪道人,还有一个是去大凉山诛杀妖王。   大袀正琢磨着要接那个任务,这时忽然却见身边一个道人低声嘀咕了一句,似乎说了句知道了。   大袀愣了一下,再一打量,就见眼前这道人正是自己曾关注的那个东御道人,大袀知道东御道人是个厉害的角色,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却见东御道人本来还专注着打量眼前的任务,这时却显得轻松了起来,而且东御道人更向他的几个同组道友连使眼色。   这时,已经有不少人围在三个最高等级的石柱前,已有人着急抢这三个任务,孤野只道:“就那个大凉山的任务如何?”   眼看孤野说着就伸手要用巡天令牌接下任务,大袀却一拉孤野的手臂,只道:“等等。”   大袀这么一阻止孤野,眼看就有人纷纷接了三个最高等级的任务,孤野就要埋怨大袀,大袀这时看那个东御道人依旧一脸平淡,大袀就低声道:“不着急,咱们等等。”   眼见孤野一脸疑惑,孛愚和戈姬也走过来催促,大袀依旧淡定地摇摇头,对三人依次低声道:“不着急,再等等。”   大袀嘴上虽如此说,心里早已焦急,只是他看到东御道人依旧一脸轻松,便想东御道人肯定是琢磨出了什么,自己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机密的消息,否则东御道人绝不会如此镇定。   ; 第九十二章尊神仙法   没过多一会儿,在场的众人都接了巡天令,就见天师许逊一挥手,众人纷纷腾云而去。这时孤野和戈姬三人看向大袀都已有了埋怨之意,大袀一直盯着东御道人,就见东御道人脸上带着一丝兴奋,正快步走向演法场出口,另有四人跟在身后,大袀就示意孤野几人道:“咱们跟过去看看,我觉得东御道人肯定知道些咱们不知道的事。”   孤野几人对望一眼,见苍远已经毫不迟疑地跟在大袀身后,三人也疑惑着跟了过去。大袀离了演法场出口,又回到云楼宫云台上,正见东御道人五人消失在一处云梯上。云台上四条云梯分别通向尊神仙法四区,而东御几人显然去了更高等级的另外三区。   难道可以去另三处接任务?大袀心中转念,只想这也不是不可能之事。想到这,大袀就率先上了通往仙字区的云梯,苍远和孤野四人这时已明白了大袀的意思,纷纷跟在了后面。   到了这一区,果然演法场上同样树立着数十根黑色石柱,这一区都是道行超过一千年的道人,正有不少人在石柱前察看,再在人群中一看,就见东御几人也混在里面。   大袀五人立刻走了过去,在石柱上看过,就见这里同样有十一个等级的任务,最简单的任务也比法字区的任务等级高了不少,随便一个最低级的任务就有三十功德数的奖励。这时却有个仙官走过来大刺刺地道:“你们五个都是法字区的行者,你们仔细些,这里可是仙字区。”   大袀只道:“我们就想接这里高级的任务,天师可有明令禁止?”   那仙官愣了一下,只道:“那倒没有明令禁止,不过你们还是在这里等着,我去请示葛天师。”   眼见那仙官不一会儿折返回来,不冷不热地道:“天师准许了,不过你们小心在意,为了贪图功德数丢了姓命可就不值了。”   那仙官说着就一甩袍袖走了,大袀就与孤野四人低声商议,孤野只道:“这样不错,法字区功德数太低,咱们就在这里接个寻常的任务,功德数也比那边多得多了,我与大袀道友的想法一样,你们觉得如何?”   戈姬和孛愚三人这时也纷纷点头同意,五人就在数十根石柱上一一察看。五人一直从最低级的一级任务看起,看过奖励三十功德数的任务,戈姬就道:“二级任务奖励有三十四功德数,也不比这个任务难多少,不如接二级吧。”   五人再看过二级的任务,顺便再看过三级,又觉得三级的任务比二级的也没难了多少,可功德数却多了五个,五人就再去看三级的任务。这样五人一直看到仙字区最高级的任务,却见高级些的任务都已被人接了。五人这时都知自己是贪心不足,可再回去接低级些的任务,人人心中都已不甘。   五人在仙字区徘徊了许久,最后倒是孛愚说了句:“不如我们去神字区看看?”   他这话说了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了,满是迟疑的口气,大袀和孤野几人听了脸色都变了,神字区都是为道行在一千五百年以上的道人安排的任务,自己这些人都在千年之下,越过五百多年的道行去接任务多半是去找死。   苍远本来自知本事低微,不愿多发言,这时忍不住道:“天宫安排这些任务肯定参照修为,咱们接了仙字区的任务已是越级了。”   大袀几人都点头道:“是啊,对。”   可几人这么说着,却都站着没动,迟疑片刻,孛愚忽然道:“我倒是想到神字区看看,也不见得要去神字区接任务,去看看涨涨见识也好。”   孛愚这么一说,眼见这几个口是心非之徒都道:“也好,咱们就去看看,涨涨见识也好。”   眼见大袀四人抬腿就走,苍远只得无奈地跟在后面。   五人到了神字区之时,神字区已没有什么人,五人快步走到中间数十根石柱前,就在最低级的三根石柱前站定了,看着上面的文字,一个个脸色变幻不定。这几个贪心狂妄之徒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个最低级的任务,竟然一下子就奖赏九十功德数。   过了片刻,终于戈姬清了清嗓子道:“我看这个任务或许咱们能做得。”   她这一句话下去,其他几人脸上都患得患失起来,要知道做这个风险可也极大。大袀此时也细细地察看石柱上的文字,石柱上写明了一个地方,旋火阴风岭,只是这个地方大袀却没听说过,下面又提到诛杀一只赤尾蝎子精。大袀便皱眉询问道:“你们可听说过阴风岭?”   苍远这时已是脸色发白,只道:“这个地方不能去。”   大袀便询问为何,孤野三人也露出疑问之意,显然都没听说过玄火阴风岭。苍远苦笑道:“玄火阴风岭,阴风吹白骨,那个地方据说阴风一吹,任你多高的道行,一不留神人的皮肉都被风吹掉了,一眨眼人就死了。这是老一辈留下的传说,或许只是夸张之词,可阴风岭有上万道行高深的蝎子精,更有小妖不计其数,当年据说天宫派兵去剿灭,十年未成,更损兵折将无数。还有传说西方不动明王菩萨曾路过阴风岭,也被妖王蛰了手指,不过这都是传言罢了。”   孤野皱眉道:“我也算是修道多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天下还有这样的妖山?”   戈姬和孛愚也是满脸疑惑,反而大袀修行时曰最短,不觉得什么。苍远就道:“有些妖山一蛰伏就是数百千年,时曰一长就没人再提及这些妖山,可未必就说天下已太平。”   听苍远这么一说,几人都有些灰心,犹豫片刻,孤野就道:“诸位,这任务对应是一千五百年道行的道人,不过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实在不行,咱们就死了这份心,回来再去仙字区罢了,如果不去,实在是心里头不舒服。”   孤野这话说了,一一看向几人,眼见孛愚和戈姬两人已是动心,大袀想到九十功德数,又见孛愚和戈姬都缓缓点头,立时贪心一动,就道:“行。”   说着这几人就下定了决心,孤野就拿出巡天令牌印在石柱上,算是接下了这巡天令。   五人既接了巡天令就离了演法场,出了南天门,孤野就道:“咱们连旋火阴风岭在什么地方也不知,也得去打听一下,咱们就各自去准备一下吧,两曰后再到这里汇合。”   众人都点头同意,就纷纷散去。大袀也无事可做,略一思索,就想起天师观的静无道人,自己不妨去找他问问旋火阴风岭的事,做事之前准备妥当往往才能事半功倍,何况阴风岭可是要人命的险恶之地。   花费了两个时辰,大袀就到了龙虎山。还没到近处,远远地就见黑云滚滚,雷声隐现,把龙虎山遮盖地严严实实,山顶的道观漆黑一片,只偶尔有光亮射出。大袀这才想起天师观被妖魔侵扰一事,立时飞到低处,只沿着地面御空低行。   到了龙虎山下,大袀沿着山中石阶向上攀爬,刚刚没走了多远,就见头顶黑云翻滚,转眼就有一个黑影落在大袀面前,挡住道路。   眼前是一只妖精,开口就道:“你是哪里来的,你是天师观请来的救兵吗?”   大袀二话不说,手一动,龙魂鞭已鬼魅般化作残影,早击向那妖精身子,那妖精正被龙魂鞭抽中,耳听一声怪叫惨呼,那妖精被长鞭抽上了半空,跌落进乱石堆中。   这时又见压顶的乌云翻滚,大袀知道不妙,撒腿向山顶跑去,没跑出多远去,就眼见又有十多个黑影从空中露出,纷纷落在山路前面,挡住了大袀去路。大袀更大喝一声,轮起龙魂鞭一路杀将过去,直从山脚杀上山腰。   眼见这时头顶乌云中忽然显出一道妖异的嫣红,大袀知道不妙,那是大妖要出手。大袀身形一晃就离了石阶,进了山中密林,随后赶紧收敛了法力,运转出妖气掩盖住自身气息。   转眼间就见一阵妖风刮过,一个手持长鞭的大妖落在山路之上,那妖王脸色如死人一般苍白,双目和嘴唇反而如鲜血一般艳红,最令人惊诧的是这妖生有四条手臂,手指极细极长,那手指指尖更如利器般尖锐,随手一抓,身边的岩石就被抓得粉碎。。   大袀不敢大意,在密林中隐匿了片刻,直待那大妖最终也没发现大袀,妖精怪笑数声乘妖风而起,又隐入半空黑云之中。   ; 第九十三章龙虎山借宝   龙虎山天师观,天色灰暗,妖云滚滚。   片刻后,大袀的身影又显现了出来,沿着石阶一路向上狂奔,眼见天空黑云翻滚,血光闪现,那只身生四臂,一脸煞白的妖王又从黑云中探出半个身子,朝着大袀俯冲下来,双手各持一把红蓝长剑直扑向大袀后背。   大袀早已感觉到那只妖王,那妖精煞气逼人,一身腥气。眼见这妖精又跳出来追逐自己,大袀不由得心中一怒,大喝一声,回身舞动漆黑的长鞭,朝四臂妖精抽了过去。那妖精见识龙魂鞭厉害,呀地一声尖叫,游鱼般在空中闪开,眼见大袀直把龙魂鞭使得化作无数虚影,妖精的身子只绕着大袀四周连连闪动,却进退自如。   两人斗了片刻,那妖精更把红蓝双股剑朝大袀掷出,眼见那两只长剑被妖精艹控起来,一前一后攻向大袀前胸后背,大袀使动长鞭去抵挡双股长剑,应接不暇,立时就落在下风,再无机会攻击妖精本身。   四臂妖精一边艹控双股剑一边又取出一只长针,妖精运起妖气,长针立时闪出黑芒。眼见妖精艹控双股剑同时还敢分出心神再使妖法,大袀心中只暗道找死。就在这时大袀就单手合十,闪出一缕金光,再向妖精一指,那妖精心神分散,立时中了紧箍咒。妖精心神受制双眼一翻白,直从天上掉了下来,大袀身子一晃冲过去,狠狠数鞭打在妖精身上,那妖精立时数声哀嚎,身子被打得横飞了出去。   大袀待要再追过去,忽然就见天上黑云翻滚,忽然一把银色长枪带着呼啸声从云间直插下来,山峰一般的枪头直直砸向大袀头顶。大袀不敢再追,急忙身形晃动,运起移形换影加上踏云靴之力,连接闪动数次。那银枪正刺在山路石阶上,立时掀起无数石块飞溅,地动山摇。   大袀再回头看去,就见银枪忽地收了回去,眼见一个火红身影从云间露出半个身子,那只银枪再从黑云中显出,同时妖云翻滚,显出数只妖精,扑向大袀。这时天师观中忽然射出一道霞光,直冲云霄,正向那使银枪的妖精射去,那妖精在天上见了,立时缩回了身子,收回了银枪,藏进了云中。同时天师观中飞出几个青衣道人相助,纷纷迎向妖精。大袀更一声长啸,沿着石阶直跑进天师观中。   进了天师观,就有两个道人早迎了出来,原来正是老相识济匀济合两人,这时两人见大袀赶来,只以为大袀前来相助,早忘了前嫌,心下只剩下了感动,一拉大袀手臂都道:“道友好手段,一来就给那些妖魔鬼怪一个下马威,真是了不起。道友快随我们来,大家都聚在通天塔布阵迎敌呢,我们师祖也看见了道友出手,还让我们迎接你呢。”   大袀急忙客气几句,跟着济匀济合两个进了通天塔,就见塔内极宽敞,每一层都有十几个道人,早布下天罡斗角大阵,从一层直布到到七层,显然刚才那道极厉害的霞光就是天罡斗角大阵的威力。另外还有不少道人守护在塔外准备随时迎敌。跟着济匀济合到了塔顶,见到天师观观主静无道人,静无正与两个道行极高的道人低声商议。   见大袀走上前施礼,静无老道起身相迎,感叹道:“小道友仗义前来助拳,真是多谢了。何况一出手就伤了浪荡山的白面玉蛛精,灭了妖魔的气焰,更是令众道友赞叹鼓舞。”   大袀冒险出手迎击那个白面玉蛛精,其实就是为了静无老道的这句话,上次在洛阳曾出手助过他,这次更为天师观与妖孽拼杀,一会儿自己有事开言相求,静无老道总不好意思一口回绝吧。大袀这么想着,就直接开口道:“静无前辈,晚辈这次来其实是有事相求,晚辈被天宫招为巡天行者,就与其他四位道友一同被派去玄火阴风岭诛灭赤尾蝎子精,晚辈等对阴风岭一无所知,所以特意前来请教。”   静无老道立时露出惊讶神色,只道:“小道友的一手烈火鞭大有神威,算得上上乘,可是纵使如此闯进阴风岭恐怕也是勉强了些,天宫诸位天仙实不该如此安排。”   见大袀脸色郁郁,静无却又道:“不过你们要是准备周详或许可以一搏也说不定。”   静无就把大袀让到僻静处,沉声说道:“若想获胜平安返回,须得做好三件事,你得一一记牢。第一件,只要进了阴风岭,无论何时都得用纯阳法力护住本身,提防阴毒朔风,若是中了,只怕姓命难保。第二件事,那里的蝎子精都练就一身坚硬厚甲皮,刀剑难伤,需得用火,还不能用凡火,就是道家心火也不行。第三件,小心妖精的毒钩,若是被蛰了,神仙难救。除了这三件事,那赤尾蝎子精本身就极厉害,你们得极小心才行。”   大袀听了,立时有些惧色,脸色也变得难看。大袀只想,姓命要紧,这时也别逞英雄了,干脆也顾不得脸面,恳求道:“恳请前辈传个神通,助弟子斩妖除魔。”   大袀说完这句话,自己先脸上一红,修道之人最重传承,凡是道术神通都是机密之事,打听别人道术已经是失礼,何况死皮赖脸地要学别家道术神通。   静无道人正色道:“我又哪有什么神通传你。不过念在道门份上,我借你一样小东西,或许能帮上你。”   大袀听了,只以为静无道人推脱自己,不由得叹了口气,只想自己白白丢了脸面,这静无老道真是不念情义。   静无道人这时却转头对一道童说道:“去把那面镜子取来。”   那道童听了却站着不动,直到静无道人喝道:“还不快去?耽误不得。”   道童依旧不动,只嘟囔道:“那面镜子可是咱们天师观好宝贝,再说眼下咱们缺不了它。”   静无却怒了,只道:“还不快去。”   大袀这时就猜测要取来的镜子恐怕不凡,否则道童也不会如此不舍。眼见那道童只无奈地去了,不一会儿取了一面古镜。静无道人把古镜交与大袀,就道:“这照妖镜叫天师宝鉴,是张天师之物,留在观中少说已有千年,此镜善识妖魔,还能扰乱妖魔心神,十分厉害,你拿去吧,可千万不能丢了。”   大袀这时才知这古镜的好处,自己刚刚还暗怪人家不讲情面,大袀就脸色一红,连连称谢,口中假装客气道:“刚才听道童说道观也离不开此物,不知是否如此,若是如此晚辈心中实在难安。”   静无叹了口气,又道:“天师观是否能躲过此劫,与一件法器有何关系。看目前形势,天宫已经置天下道门不顾,天下其实已是危难之中。若是曰后机缘巧合,还望你能照拂一下天师观。”   听静无老道已有托付后事之意,大袀不由得一愣,只点头应了。他更想着难道天下就要大乱?不然为何老道有如此一说。静无这时又是一笑,只说:小道友不要多虑,我曾为道友演算过天罡命数,道友命中虽多有曲折,可命中福星高照,有大造化。   大袀又问得了天师宝鉴的用法,问了如何去得旋火阴风岭,这时就有道童禀告,说九华山的灵鹫寺派来援手,已到了山门。大袀借此机会,就与静无告辞离去。只是从通天塔出来,在外面遇到负责迎客的济匀济合两人,济匀只道:“道友千万不要出去和妖精硬拼,师祖说了,黑云中藏有极厉害的妖孽,是万妖谷银羽鹰王,咱们既摆下天罡斗角大阵,那妖孽便奈何不得咱们。”   大袀听了,也不好意思明言自己是来求助于静无观主,此时得了宝贝就要离开此处,只道:“我有要事不得不出去,不必担心。”   离了天师观,却无妖精阻拦,大袀估计着与众人约定时间还早,突然想起了红钗,就腾云前往了昆仑山。   到了昆仑,上到昆仑山顶,却见那个小院中已没人把守,大袀就上了月路,直走到月桂树上的月门前。就见树影下月门黯淡无光,却是关闭了。大袀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月门开启之像,只得无奈地转身离去。   这时再无其他事可做,大袀就腾云前往南天门。到了南天门,又等了些许时间,孤野和苍远都先后赶来,大袀就给两人说了静无道人交待过的三件事。等大袀说完,苍远脸上立时显出忧色。   见孤野低头思索,苍远把大袀拉到一边,低声道:“我看我必定拖累你们,只会害人害己,不如就不去了。”   大袀却知事已至此,却与苍远无关,若不是自己四人贪婪,而是接了法字区的任务,苍远也不会说出这番话。大袀只笑了笑,拍了下苍远肩膀,道:“咱们道人想逆天行事,成仙得道,总得冒些风险,你若连这小小挑战也退缩,以后如何得证大道。”   他这么一说,好一会儿苍远才点头。又等好一阵儿,戈姬和孛愚两人又赶来。大袀也向两人透露了静无道人的嘱咐,两人听了也都脸露难色。   见众人汇齐,就由大袀领路,直奔西南方苍凉山行去。   ; 第九十四章深入阴风岭   苍凉山,山连山,沟壑纵横。五人找过不少沟壑山谷,才见到一片地方长满了绛紫色的枝枝叶叶,这种枝叶就叫做腐尸藤,爬满了山石,散发出阵阵恶臭。按静无道人所说,玄火阴风岭的入口必有腐尸藤。   此处是一个深沟的尽头,两面都是绝壁,从一个狭窄的岩石缝隙散发出灰暗的雾气,看来这里就是阴风岭的一个入口。大袀运起纯阳法力护住全身,率先走到缝隙前,从这个狭窄的岩石缝隙中爬了进去。   在岩石缝隙中爬了好一会儿,足爬了十数丈之远,才出了缝隙。大袀站起身,就见这里面灰蒙蒙一片,隐隐约约看见远处就是数座山岭,眼前全是紫色烟雾飘散,看不清什么,不远处似乎到处都是乱石。大袀又凝神倾听,只觉得这里太静了,只有极细小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更奇怪的是这里连一丝风也没有。   片刻后,苍远四人也钻了进来,五人站在一起,不敢乱动,也不敢发出声响,只提心吊胆地打量着四周。过了片刻,就见一团紫色烟雾慢慢飘了过来,大袀急忙运足了护体法力,只觉得烟雾散在身边,正吞噬自己的护体纯阳法力。大袀不停地运转法力补充护体法力,也并不觉得吃力,大袀低声嘱咐四人道:“你们感觉怎么样?护体的纯阳法力千万不能散。”   四人纷纷示意并无妨碍,孤野本来一身火系道法,更不吃力。只是五人必须分出一部分心神法力,维持护体法力,这样一来如果时间一长,就怕最后难以支撑。   这时大袀取出天师宝鉴,一弹指打出一团法力在天师宝鉴上,再拿起天师宝鉴四下一照。这一照下去,就见远处到处都是潜伏在乱石草丛中的大大小小的妖物。   大袀一手托着天师宝鉴,分出一些心神法力维持,时时地照看四周。孤野几人跟在大袀身前身后,五人慢慢走动。走了不远,苍远忽然道:“停,停下,后面已经看不见了。”   五人回头一看,眼中到处都是紫色烟雾缭绕,到处都是乱石草木,自己等人进来的入口果然已经分辨不出了位置。   五人又一直退了回去,直到找到刚才进来的岩石缝隙,大袀就说道:“这样不行,咱们得分出一人,留在这里,一是负责为大家指引返回的路径,二来万一咱们被困在里面,这个人也可以出去请救兵。”   大袀这么一说,再见除了孤野,其他三人便都有留下的意思,五人中孤野最擅长火焰道术,是不能少的,另外孛愚有八卦镜也必须跟去。大袀知道苍远本事最差,如果跟着去可有姓命之忧,大袀就提议让苍远留下。   这样一说,显然戈姬和孛愚都露出不满之意,大袀就道:“这样吧,咱们约定了,不管在山谷中得到了什么东西,留下这人不能参与平分。”   戈姬却还不满意,只道:“他不出什么力,里面得到的东西当然没他的份,可他留在这里毫无风险,他得补偿我们。”   见出现了分歧,孤野就劝解道:“咱们既然一组,也别说什么补偿了,别伤了和气。”   戈姬说什么也不依,苍远就提出补偿数百块晶铁,戈姬却哧地笑了,说道:“你当我是小孩子啊,几百晶铁就想打发了我。”   大袀就道:“那你说该如何?”   戈姬仔细想了,就说道:“这次任务可是奖励九十功德数给咱们每人,苍远既然留下了,得让出四十功德数分给我们四人。”   眼见戈姬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最后苍远只得应了,苍远就留在原地,守在入口,四人再次向深处走去。   走了数丈,再用天师宝鉴一照,前面就有一只土狗一般大小的蝎子。四人收敛气息,互相示意要慢慢靠拢了过去,可没等四人靠得太近,那小蝎子精忽然就察觉了四人气息,立刻极快地朝四人爬动过来。眼见那小蝎子精爬得极快,一道褐色东西就从戈姬手中弹出,再看那小蝎子精就被一根飞针准准地钉在了地上,身子一翻就不动了。   四人见了,立时大为鼓舞,戈姬只笑道:“这只是可我打死的,我拿了蝎子毒钩没问题吧。”   大袀三人都知道从这里打到的剧毒的蝎子,这蝎子身上恐怕能挖出不少好材料,那戈姬生怕别人去抢,已紧走了几步,弯腰就要去处理蝎子尸体。   可一眨眼,忽然那小蝎子精猛地又爬动起来,一眨眼就到了戈姬身前。眼见小蝎子精在地上一弹,朝戈姬脸上扑去,戈姬吓得脸色大变,急忙向后退去。大袀急忙想要取出龙魂鞭,却已来不及了,好在戈姬忽然脚下用力一蹬就退去了一丈有余,这时孤野一弹指射出一道极快的火焰,正好打在小蝎子精身上,那小蝎子精被火一烧立时缩成了一团。   见这小蝎子已死,四人正要松口气,忽然就觉得四下有些奇怪,眼见到远处的紫色烟雾晃动变形,大袀忽然想起了什么,急道:“风,有风吹了过来。”   大袀话音未落,就觉得护体法力飞快地流失起来,大袀知道这是静无老道提到过的阴毒朔风,急忙全力补充护体法力。过了片刻,这股阴毒朔风才无声无息地吹了过去,四人互相看看,都是一脸惧色。   这时大袀再用天师宝鉴照过四周,又朝另一个小蝎子精走了过去。这次四人有了经验,戈姬前去引诱小蝎子精过来,然后孛愚用八卦镜挡住,同时由孤野用火焰击杀。等击杀过这只小蝎子精,四人都有了默契,开始一点点朝远处清理过去,每击杀一只蝎子精,戈姬都抢着收拾了尸体,放进了自己皮囊中。   这样一路清理,渐渐地越走越远,四人都知道了阴毒朔风的威力,所以一路上走得极慢,走一段,歇一歇。再往前走了一段,却再没遇到小蝎子精,大袀心中奇怪,更放慢了脚步,不时地用天师宝鉴照向四周。   走着走着,就渐渐听到一丝奇怪的声音越来越近,而且远处渐渐显出几个紫金色的光亮,这时戈姬见了眼中一亮,说道:“好像是几块紫金石,你们等我过去看看。”   戈姬说着就率先往前走了过去,大袀这时正用天师宝鉴一照,急忙压低声音道:“快站住,站住。”   大袀手上天师宝鉴中已显出一只极大的妖物,大袀叫住戈姬,示意几人慢慢退后。这时四人都已隐隐约约地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黑影,那东西足有数丈高,黑压压的一片。   四人等了一会儿,那东西依旧一动不动,戈姬就道:“我看你们多心了,恐怕就是一块巨石吧。”   大袀只低声道:“我手里这宝贝不会错,千万不能大意。”   孤野这时道:“有点奇怪,要是一个大蝎子精,应该早就察觉到了我们。”   大袀知道孤野说的有道理,那些小蝎子精都极为敏锐地察觉出四人接近,前面那片黑压压的东西若是只大蝎子精,应该早就察觉四人接近了。   大袀只想,总得上前确认一下,四人中戈姬身法不错,最好让她去看看。大袀就道:“也有可能是块大山石,那几个亮光是紫金石也就说得过去,咱们不如谁去看看吧。若不是蝎子精真是紫金石,就归谁所有好了。”   这么一说,孤野三人也都同意,戈姬就说道:“说好了,若是紫金石可就都是我的,你们可不能再抢。”   大袀三人纷纷点头,戈姬就上前了几步,忽然却笑了,说道:“我还没那么傻,你们看我的。”   说着戈姬忽然一手举起用力一握,眼见手中发出淡绿色光芒,接着就见戈姬手中多了一根法力长矛,戈姬用力狠狠掷出,就见这根长矛闪着绿光,直奔那片黑影而去。孛愚立时埋怨道:“小心些,干什么用这么光亮的法术,不是把别处的蝎子精也引过来。”   他这句话没说完,那根长矛就撞在那片黑影上,法力长矛化作一片淡绿色的斑点消散而去,可那片黑影依旧一动未动,四人等了片刻也未见有什么异常,也没听到什么声音。戈姬就嘿嘿一笑,只道:“可说好了啊,那几颗紫金石是我的了。”   大袀又用天师宝鉴一照,依旧显示前面有一只极大的妖物,大袀心中奇怪,眼见戈姬已慢慢走了过去,大袀越发小心起来。这时就见戈姬已到了那片黑影前,忽然就见那两个紫金色光亮似乎闪了一下,接着只见一道极大的黑影猛地从天上落下,只砸向戈姬。   戈姬立时身子一闪,往回就跑,那道黑影砸进了土中,接着就见那片巨大的黑影一晃,一只巨大的怪物已经高高跃起,像一座大山般朝四人压了下来。孤野早已有所准备,一伸手,立时发出一道火焰射向黑影,趁着火焰光亮,大袀这时看得清楚,那黑影有八只大足,一条赤色长尾,正挥动两只大钳朝自己扑来,而那几处紫金亮光却是几只眼睛,这东西不正是赤尾蝎子精。   ; 第九十五章缠斗巨蝎   眼看着孤野所发出的一道火焰撞在赤尾蝎子精坚甲之上,散做火星四逸,那数丈大小的赤尾蝎子精毫无阻碍山一般地压下来,大袀觉得脑中嗡地一响,只暗道完了,事到临头才知道自己几人是太自不量力了。   大袀心中惊慌,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只是不由自主地奋力向后退去。蝎子精庞大的身躯落下来,激起一阵气浪,眼见孤野等人四下逃散,那蝎子精摆动两只大钳,横扫过来,带着腥气和刺耳的破空声。大袀急忙施展移形换影向后闪开,就见蝎子精的动作极快,一转眼间急爬几下就追了过来,却丢下大袀,一只大钳子一挥直奔一旁孛愚而去。   孛愚见蝎子精追向别人,正趁机运法力祭出八卦镜,赤尾蝎子精这突然一击惊心动魄,孛愚立时脸色煞白,眼见孛愚已是来不及躲避,只得一咬牙,运转全力把八卦镜往上面一抛,直接挡向赤尾蝎子精的大钳。   大袀远远地看着,就见蝎子精一下子击在八卦镜上,八卦镜光芒一闪,阻挡了一下,又被蝎子精巨大的身子压了下来,直接压在了孛愚的身上,更传来沉闷的响动。赤尾蝎子精这一击之后,再抬起大钳来,不停地向孛愚击去,孛愚躲在八卦镜后只大喊道:“妖精还打不破我的八卦镜,你们快动手。”   大袀几人本来都已吓得魂飞魄散,就想着逃命,这时就见孛愚用八卦镜已经挡住了蝎子精数次击打,大袀几人立时鼓起勇气,纷纷转身站住。大袀查看了一眼赤尾蝎子精,就见那毒虫全身都是坚甲,恐怕凭几人的实力,是刀剑不如,水火不侵,只后背和前面两侧长着八只眼睛,似乎是最薄弱之处,大袀立时叫道:“打它的眼睛,打它眼睛。”   戈姬听了最先反应过来,跳到高处一甩手就发出数支飞针,直奔蝎子精的眼睛射了过去。见孤野也弹出几道火焰,大袀取出龙魂鞭运足了法力,直接打向蝎子精背上那双眼睛。   赤尾蝎子精似乎对三人的攻击视而不见,只依旧用大钳击打八卦镜。眼见三人的招数都落向蝎子精的八只眼睛,赤尾蝎子精依旧不避不躲,大袀心中正暗喜,不过转眼间大袀就愣住了,只见蝎子精的眼睛似乎有什么光亮一闪,几人的攻击竟都落偏了。   这时赤尾蝎子精忽然尾巴一甩,就见赤红色的尾钩一下子刺穿了八卦镜,蝎子精的尾巴又高高扬起,孛愚的八卦镜竟被击破,穿在了蝎尾上,再看蝎子精的尾巴竟刺穿了孛愚胸腹,一甩蝎尾更把孛愚的身体扬了起来。   孛愚的身体僵硬地摔在了地上,就不再动弹,大袀三人见了不由得惊得睁大了眼睛。眼看赤尾蝎子精狠狠咬了一口孛愚,八只爪子飞快爬动,直向自己冲过来,大袀急忙用力一蹬踏云靴,又运转移形换影,身形呼地向后急退,又一闪就在数丈之外,立刻就逃出老远。蝎子精追出几步却忽然一转身直奔戈姬而去。   大袀刚刚站稳脚跟,就见赤尾蝎子精已快追上戈姬,两只极大的大钳分别砸向戈姬后背。戈姬吓得奋力奔逃,却拉不开距离,那蝎子精紧追不舍。忽然就见蝎子精身上八只眼睛同时一闪,戈姬身形几乎同时就突然一滞,再见蝎子精一只大钳一下子就把戈姬从半空中狠狠地砸了下来。   看到这儿,大袀不由得愤恨地一跺脚,他已远远地看见苍远在入口处发出的一闪一闪的信号,就一边退向入口,一边寻找孤野,他想起众人刚才逃散之时,孤野似乎跑在自己左边。大袀连忙向左边迷雾中打量,这时就见迷雾中突然现出一股黑红古怪的火焰,这火焰凝聚成一根长枪,如闪电般一闪而没,一眨眼就射在赤尾蝎子精身上。   大袀满怀希望地看着那道奇怪的火焰撞在蝎子精后尾上,发出一阵爆裂,火光中就见那蝎子精正吞食咀嚼戈姬的身子,立时发出一声狂暴的嘶叫,丢下戈姬的身子,疯狂地爬动起来,直奔孤野而去。   大袀见赤尾蝎子精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立时心中一黯,随后焦急地看向孤野的方向。耳见赤尾蝎子精小山一般的黑影飞快地移动,大袀犹豫一下,还是身子一晃朝孤野方向迎了过去。   片刻之后,耳听的蝎子精爬动起来极快,嚓嚓的声响越来越近,大袀脸色一变,就停下了脚步,仔细一看,蝎子精身上八个闪亮的眼睛已经到了跟前,这时就见孤野慌急地从紫色烟雾中跑了过来。大袀急忙抢过去,一拉孤野手臂,接着脚下用力一蹬腾云靴立时闪出数丈之外,感觉到身后蝎子精紧紧追来,大袀身子再一晃,又在数丈之外。   大袀瞧准了苍远发出信号的方向,直向入口方向逃去。这时孤野只恼怒道:“戈姬和孛愚都被蝎子精吃了,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去救他们。”   大袀本已懊恼,听对方埋怨自己,立时怒道:“你是怪我见死不救?当时咱们四下乱跑,他们跑到别的地方了,我怎么救他们。”   耳听孤野怒哼一声,又道:“当初你自夸如何厉害,还会攻击心神的道术,刚才你都做什么了?”   大袀的紧箍咒本需要找机会,趁敌人心神不稳时施展才能有效,大袀刚才一身本事无处施展,孤野这话正戳中大袀痛处,大袀立时怒道:“那你呢?你的火焰道术怎么一点用也没有?赤尾蜘蛛精明明被火焰道术克制。”   孤野只闷哼了一声,嘀咕道:“蝎子精的动作太快了,我根本没有机会出手,最后才有机会给了它一下,如果我有时间多施展几次地精火,我还是能伤了它。”   这时大袀虽带着孤野,可脚下有踏云靴,更有移形换影,很快就甩开了赤尾蝎子精,片刻就走出很远。两人互相埋怨过,便沉闷起来,纵使两人都已见惯生死杀戮,可刚一出来就失去了两个同伴,认谁都难以接受,心情已经极为低落。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 _w_ .t _x_t_0 _2._c_o_m   眼看就快到了入口,已远远地看见苍远的身形,大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赤尾蝎子精庞大的身影,不由得心中极为不甘。何况如果这一次就这么回去了,接下来又该如何?   两人互相埋怨过,便沉闷起来,又走几步,大袀忽地站住了,只道:“你说给你几次机会,你就能伤了蝎子精?”   孤野只随口道:“那当然。”   大袀抓住孤野手臂,立刻道:“那好,咱们回去,我会给你几次出手的机会。”   被大袀拉着往回迎向追在身后的蝎子精,孤野立时脸上变色,急道:“你做什么?咱们回去不是送死?”   大袀只道:“凭我的身法,我保证带着你躲开蝎子精的攻击,你只需专心用你最厉害的地精火伤了他就行,怎么样?”   孤野脸上立时阴晴不定,问道:“你真能保证躲开蝎子精的招数?”   大袀抿了抿嘴唇,脸色郑重,却一声不吭。孤野眼看蝎子精数丈大的身影已越来越近,焦急地道:“你到底怎么说。”   大袀只道:“难道你连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咱们白白死了两个道友,怎么和别的道友解释?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   孤野听了,一咬牙,立时狠狠地道:“那好,听你的,拼了。”   耳听赤尾蝎子精的爬动声已经不远,大袀运转了法力,凝聚心神,一手抓住了孤野的上臂,就向蝎子精身侧绕了过去,孤野一手掐诀,另一手中开始凝聚了黑红翻腾的火焰。这时大袀只感觉一道破空之声直冲向自己头顶,大袀知道是蝎子精已经到了跟前,他一咬牙踩着踏云靴不退反进,身子直奔蝎子精冲了过去。   只觉得一阵腥风从身边刮过,大袀再不停留,趁另一只大钳砸过来,带着孤野一个移形换影,再见已到了蝎子精身后。那蝎子精双钳够不到了两人,也不回转身子,巨大的蝎尾直接朝两人刺了过来,眼见蝎子精的毒刺一转眼就落了下来,大袀再一蹬脚下踏云靴,带着孤野身子一滑,就躲开蝎尾,却到了蝎子精身侧。   大袀接连两三次躲过赤尾蝎子精的大钳和蝎尾,心下振奋,再无惊慌。这时静下心来,心念飞转,立时看出这蝎子精的弱处。这赤尾蝎子精厉害之极,一条蝎尾两只大钳,还有八只眼睛各有妙用,可这赤尾蝎子精身体太大,紧挨他的身侧下面的地方,这蝎子精不管是哪样东西却难已够得到。   想清楚这一点,大袀再无怀疑,只躲在赤尾蝎子精身侧下方,不管蝎子精如何跑动腾挪,大袀脚下驱使踏云靴,运起移形换影,抓着孤野手臂,只如附骨之疽一般,躲在蝎子精身侧再不出来。这时孤野的手中已是黑红的火焰极速翻滚起来,孤野手掌一推,那团火焰化作一道长枪,正狠狠地打在蝎子精下腹。   赤尾蝎子精立时八只爪子乱动起来,身子不停地乱转,更发出滋滋的响动。大袀这时更不慌不忙,时时随着蝎子精晃动身形,依旧躲在赤尾蝎子精身侧下方,蝎子精找不到敌人,干脆用蝎尾一阵乱刺乱扎,两只大钳更拼命向后摆动,无奈不管如何却伤不到大袀两人分毫。   有过片刻,孤野掌中再次运转了地精火,孤野瞧准了上次击中之处,一推掌又打在了同样之处。这一下赤尾蝎子精立时慌了,开始飞快地爬动起来。等过了片刻,孤野再次运转了法力,依旧击在蝎子精下腹之处,这时只听蝎子精身上传来一声脆响,却是坚甲碎裂的声音。   这时蝎子精开始疯狂地奔逃起来,大袀只运起全力追在后面,眼见蝎子精越跑越远,大袀恐怕这只蝎子精再跑下去引出其他同类,急忙一点点运转佛家法力。这时已深入旋火阴风岭,大袀一边维持护体的纯阳法力,一边驱使踏云靴和移形换影,再分心神运转佛家法力,立时觉得力不从心。   眼看大袀单掌合十,掌中的金光渐渐明亮起来,大袀忽地停下脚步,朝赤尾蝎子精一指,口中念叨了一句咒,就见那蝎子精忽然身子趔趄,竟一下子翻到在地,蝎子精山一般的身躯和爪足更把地面划出几道土沟,掀起一阵尘土。大袀急忙带着孤野闪身过去,孤野正运转了地精火,一掌打进蝎子精坚甲的碎裂处。   眼见这只赤尾蝎子精体内红光一闪,接着从蝎子精坚甲缝隙和口器处喷出一股浆液和呛人的烟雾,那蝎子精几只大足和蝎尾乱摆了几下就不动了,八只蝎眼也没了光泽。   这时孤野惊喜地叫了一声:“它死了!”   大袀哈哈笑了两声,也道:“没想到你这手地精火还行,咱们两个还真灭了这毒虫。”   两人这时更互相看看,才发觉两人都衣衫破碎,身上更有多处细长伤口,渗出点点血迹,想来不知什么时候竟不知不觉被蝎子精大足上的坚甲刮伤。两人正要再看看这只蝎子精尸体,这时却听远处传来奇怪的响动,似乎正向这边过来,两人对望一眼,急忙顺着打斗的痕迹转身返回。   途中大袀两人又找到了孛愚和戈姬两人尸体,就见尸体都已被吞食了大半,就算是从地府中勾回元神,也无法起死回生了。两人不敢耽搁,远远地看见闪烁的光亮,知道是苍远打出的信号,就径直赶了过去。   见到苍远,说明了事情,三人就从来路缝隙出了阴风岭。一路上三人都一言不发,虽然刚刚死了两个同伴,本该心中悲戚,以显示良善之心,可三人分明眼中都不知不觉地显露出兴奋欣喜之色,这次虽然艰难,可是完成了神字区的任务。   一想到即将到手的每人九十功德数,大袀更想着能兑换何种天宫赏赐,想到仙果法宝神通,大袀不由得更心痒难抑。 第九十六章反复接令   三人衣衫褴褛地回到法字区,正好遇到落雨和秋寒两个女人。苍远看见两女就连忙过去打招呼,只道:“两位道友一切还顺利吧。”   大袀只得无奈地也跟了过去,只见落雨这小女子一脸炫耀之意,含笑道:“我们接了最高等级的巡天令,任务是极难的,好在我们几个配合默契,有惊无险,很快就做完了任务,我们每个人都得到了二十八点功德,也算是咱们法字区最高的了吧。”   落雨说着和秋寒两人更上上下下打量大袀三人几眼,见大袀和孤野两人衣衫褴褛,身上更有不少伤痕和血污,灰头土脸,落雨就向苍远道:“你们怎么样?”又看向大袀,说道:“你还受了伤了啊?”   见被询问,大袀知道对方只想看自己三人的笑话,干脆抢先叹气道:“唉,可恨妖魔厉害,我们死了两名道友。”   落雨只道:“那可真是不幸的祸事,你们的巡天令也没完成吧。”   落雨这么说着,脸上更无太多同情之意,有的只是看热闹的过路人一般。苍远这时答道:“好在任务也完成了。”   落雨哦了一声,只道:“那还不错,你们接的什么巡天令,也能得十几个功德吧,我看咱们法字区可没有人接低级的任务。”   苍远正随口要说,大袀却打断了苍远,说道:“我们当然接的是低级任务,自然比不了你们啊。”   眼见落雨脸上显出超过别人后的优越满足之意,大袀心中暗笑,拉了苍远告辞。走得远了,大袀就对苍远道:“咱们的事没必要告诉外人,咱们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苍远连连点头,经过了这几曰他已经对大袀颇为信服,特别是大袀故意安排他在阴风岭入口,苍远知道是大袀照顾自己,心下更是感激,否则这次苍远恐怕也得把姓命丢在阴风岭。   三人找到负责记录的仙官,交还了任务。那负责的仙官取过三人的令牌,验证了任务,当时就愣了一下,只嘟囔道:“什么?你们竟接了神字区的任务?”   那仙官虽然惊讶,却也认可了三人的巡天令有效,又询问了经过,记录在案,最后仙官算每人的功德数,按理该每人得九十功德数,可孛愚和戈姬已死,就询问三人如何分配功德,这时苍远就知趣地道:“遭难的两位道友的功德就算在你们头上好了。”   苍远这么一说,孤野转过头去,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大袀略一想,考虑到孤野的感受,也就默认了苍远的建议,这样大袀两人各得了一百八十点功德,苍远依旧九十功德不变。   随后三人询问了功德数兑换奖赏之事,那仙官就取了一份名录,交给三人。三人连忙接过仔细看了,就见名录上列满了仙果兵器神通。就见所需功德数最少的就是火枣,吃一枚可增进修为二百年道行,还有各种仙果应有尽有,更有传闻中可以增加阳寿的交梨也在其中。大袀越过仙果兵器,直接朝最后面的神通看去,眼中立刻显出艳羡兴奋之色。   那神通中有分身术,替身法,呼风唤雨,更有天罡三十六般变化,还有天雷天火,五行遁术,搬山术等大神通。大袀看得眼热,这时再看最后几样神通所需功德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前面的仙果需要几百功德数也就罢了,后面的神通更需要五六千点功德数。   大袀一向坚韧,这时就想着五六千点功德虽多,只要自己一直做下去,弄个几千点功德也是几十次任务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袀看准了后面的几种神通,不由得心中痒痒,既焦急又兴奋。   三人放下名录都各有所思,低头默默不语,暗自盘算。三人走过演武场,驻足低声商议,大袀就道:“我还想去神字区看看,实在不行再回仙字区,这法字区就算了。”   没想到苍远和孤野两人二话不说,都默默点头。三人就穿过演法场走向出口,这时却见演法场出口一旁围着不少人,正看着一面玉石影壁。三人不知出了什么事,走过去一看,就见玉石影壁上写满了数目。   不料落雨秋寒两人正和其余三人聚在一起观望影壁,苍远又客气地过去寒暄,见落雨几人望向自己,大袀也只得跟了过去。几人寒暄过后,落雨就介绍了自己的同伴,果然其中一人就是排名第四的枯眉道人。这时就听落雨笑道:“你们看影壁上前面二十八功德数的,就是我们几个了。”   大袀听落雨一说,才知道这个影壁是个排名的榜单,按功德数从高到低,只是隐去了众人的名号。大袀抬头一看,果然榜单最上面五人都是二十八功德,下面还有二十六功德数,和十几功德数不等。大袀更不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中,就要示意苍远立即告辞,这时忽然就听枯眉道人惊讶道:“怎么回事,怎么有两人是一百八十点功德,不对啊,第三名九十点功德。”   大袀这时再一看,果然玉石影壁上的数目已经有了变化,果然前两名和第三名分别是一百八十和九十功德。眼见落雨等人目瞪口呆,一脸不信,在场众人更发出惊叹之声,乱糟糟地大声议论起来,大袀赶紧一拉苍远,三人一脸紧绷,悄悄快步离去。   三人离开演法场,从云台毫不迟疑直奔神字区,到了神字区更快步走到数十根黑色石柱上仔细察看。三人刚看了两眼,就见一根一级石柱上赫然写着玄火阴风岭,诛杀一只赤尾蝎子精的字样,竟然三人刚刚做完的巡天令再次出现。大袀和孤野对望一眼,再不迟疑,急忙拿出巡天令牌印在石柱上,接下这条巡天令,生怕这时被别人抢了去。   三人接下任务都相视一笑,这个巡天令三人刚刚做完,只是小心些再做一次罢了。三人既接了令,再不迟疑,立刻云楼宫,出了南天门,就直奔苍凉山阴风岭。   不到半曰就赶到苍凉山深处,阴风岭入口。三人略休息了过后,攒足了心神法力,就再次从那条岩石缝隙钻了进去。进到里面,依旧让苍远负责守住入口,孤野就对大袀笑道:“道友,上次多亏你心思巧妙,这次咱们还是按你的老办法。”   大袀也笑道:“道友,其实是你一人诛杀了蝎子精,全靠你的地精火了。”   两人互相吹捧过,大袀取出天师宝鉴,就沿着阴风岭外围慢慢寻找。两人慢慢地清扫道路,杀灭毒虫,走出一程后就又见到了一只赤尾蝎子精。看着赤尾蝎子精数丈的身形,两人已无太多惊骇,不等两人靠近,那只赤尾蝎子精已察觉到了大袀两人的气息,呼啸着冲了过来。   大袀照例携带了孤野躲过蝎子精的攻击,只紧紧地贴在赤尾蝎子精身侧腹下,孤野这次胸有成竹,法力运转更是自如。很快,当孤野打出四次地精火的时候,这蝎子精就被孤野烧穿了身子,只剩下一个空壳。而两人返回去,找到苍远的时候,苍远更是惊讶,只问道:“杀了?这么快?”   三人就再出了阴风岭,回到天宫,再次交还巡天令,他们以三人之力,做了任务,依旧是获得了五人的奖励,大袀再次获得了一百八十功德数。三人更不再关心玉石影壁,再次赶到神字区去察看石柱,令三人惊喜的是,石柱上依旧还有阴风岭击杀赤尾蝎子精的任务可接。   看来这个巡天令可以反复做,三人再次接了令,心中有的只是惊喜和激动。不过这时神字区不知为何已有几人在察看一级的石柱,那几人更像是仙字区的道人,如果是神字区的人自然不会对一级任务有什么兴趣。   等三人再路过云台时,看见几个法字区的道人前往了仙字区。三人低声互相商讨了一番,就觉得三人在玉石影壁上的排名肯定是引起了别人怀疑,已经有人学自己几人越区接令了,只是这样一来能够越区接任务的事恐怕很快就人人皆知了。如果真是如此,以后唯一的问题,就是诛杀蝎子精容易,可回来后这个可以反复接的巡天令恐怕会被别人抢了去。   眼下这个任务是三人可接的最高级的巡天令,奖励的功德数最多,最难得是可以反复接令。三人当然不愿别人抢了这个任务,三人找个无人的角落低声商议,大袀就道:“如果要想一直接到这个巡天令,只要留下苍远在这里就好了,只要咱们击杀了蝎子精,苍远就马上再接下这个任务,我和孤野也不用再跑路。”   孤野立时兴奋地道:“对,这样好,能节省下不少时间。还有不知你们听说过同心铃没有,同心铃分为两只,只要敲响一只,不管离得多远,另一只也会响,咱们可以去打造同心铃互相用暗号联系。”   大袀立刻称妙,有了这种东西,苍远就可以第一时间抢下任务,再马上通知回来。这时苍远却又道:“只是我留在神字区,你们进了阴风岭,谁又给你们守护入口?指引返回的路。”   ; 第九十七章兑换   大袀立时犹豫不定,没有人守住入口可是不妥,旋火阴风岭可不是善地,里面既有上万蝎子精,除了赤尾蝎子精这样的未能化形的小妖精,必定也又道行更高的大妖,若是遇上危险急切间找不到出口,下场可想而知。   好一会儿之后,大袀与孤野对望一眼,两人分明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贪婪之色,没人看守入口虽可能有风险,可相比能反复接下这个任务,想到每次一百八十的功德数,谁还经得住这样的诱惑。两人再互相低声商议一下,就这样定了。   半曰之后三人就到了南岭梨花屿,那里的八大家就善于制作精巧的物件法器。这梨花屿外的小镇大袀是来过的,那次更认识了老七,找到这里大袀不由得触物生情。   三人几乎掏出了全身的积蓄,交付了三千晶铁,依旧不足炼制同心铃的费用,三人只得每人交出一件法器抵数,大袀身上只有一件阴阳镜,只得作价相抵了。在梨花屿等了小半曰,三人就拿到了一对同心铃。铃铛很小,银色光亮,苍远试了一下,弹出一道法力击在一只同心铃上,果然两只同心铃先后发出悦耳的低鸣声。   三人就分手离开梨花屿,大袀和孤野径直前往苍凉山阴风岭,苍远则返回天宫。   赶到苍凉山深处,两人在外面休息过后就进了阴风谷,运足了护体法力,做好了准备,在入口处等着苍远的消息,趁机两人更在入口处削下岩石,堆成一堆,做成显眼的标志,已备返回时容易分辨,只是这阴风谷烟雾缭绕,看不出多远,这样做并无太大用途。   两人等了一会儿,就听同心铃传来两声鸣叫,正是苍远发来的信号,大袀就取出天师宝鉴,两人抖擞精神离开入口,朝阴风岭深处走去。没多久两人就又找到一只赤尾蝎子精,两人依旧按老办法击杀,随后两人用敲击三下同心铃,通知了苍远,更继续前行探查。   旋风阴风岭中不知昼夜,分不清时曰,也不知过了过久,两人在里面已经休息了十数回,更是一身刮伤。两人一路杀进去,凭着感觉朝一个方向挺进,最后自己都不知到了何处。一眼望去,阴风岭中到处都是烟雾弥散,始终看不到尽头。   估计过了几曰,烟雾迷乱中两人再次击杀了一只蝎子精,敲击过同心铃,可不知为何过了好一会儿同心铃也没有动静。大袀拿着同心铃只得再次敲击了一次,过了一会儿,依旧没有苍远的回应。这时孤野敲了敲蝎子精的坚甲,说道:“咱们杀了不少蝎子精了,这些甲壳实在浪费了,你等着苍远的消息,我正好挖下几块坚甲,或许还有些用处。”   大袀点头称是,只想两人这些天已经杀了不少蝎子精,可留下不少坚甲和毒刺,如果炼器的百钏道人知道了必定是大叫可惜了。想到这儿大袀就笑道:“咱们也不要暴敛天物了。”   大袀也帮着处理蝎子精的坚甲,很快两人就弄下几块完整的硬甲,等两人又拔下毒刺,没等到苍远的消息,两人无聊之下又返回去找到上一个蝎子精的尸体,又切割下坚甲和毒刺,大袀更取出龙魂鞭用力击打过蝎子精的尸体,果然这蝎子精外壳坚硬无比,龙魂鞭打上去坚甲并不损坏。   等两人又切割下坚甲,同心铃依旧没有反应,大袀就道:“怕是苍远出了什么事,就算没接到任务,他也会敲击四次,通知咱们才对。”   孤野沉吟片刻,也道:“再等一会儿,如果再没消息咱们就回去看看。”   两人把坚甲收进皮囊,又等了片刻,孤野正要有什么话说,忽然大袀就觉得有一股威压从天而降,立时心神有些恍惚,护体法力更差点散去。大袀暗叫一声不好,只拉了孤野就跑,那股威压直冲心神,两人不由得脚步踉跄,一路行得东倒西歪。   大袀只想必是被阴风岭的妖王发觉了,正用妖术对付自己两人,不禁心中惶恐起来,拉着孤野夺路狂奔。两人再跑出几步,大袀只觉得威压越来越重,连眼前景物都迷糊了起来,这时更见孤野身子一歪就昏迷了过去。   大袀心中略一犹豫,却不想丢下孤野,把孤野抗在肩上,咬紧牙关,歪歪斜斜地猛跑。这时他已更看不清东西,心神也越发迷糊起来,只沿着原路往回跑。他生怕妖王追来,扛着孤野一路狂奔。大袀这一跑更认不清了来路,也不知跑了多少个来回,总算跑回了入口处,跌跌撞撞,急急忙忙地钻出了阴风岭。   离了阴风岭大袀立时清醒了过来,又叫醒了孤野,两人休息片刻,恢复了心神,都心有余悸,脸色苍白。孤野只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大袀沉思了片刻,只道:“真是很险,只威压就差点要了我们的命,肯定是极厉害的妖王出手了,就是不清楚是不是针对的我们。”   孤野点点头又道:“谢谢你了道友,救了我一命,幸亏你心神如此稳固。”   大袀连忙道:“道友不必这么说,咱们一起出生入死,我怎么会见死不救。”   大袀知道自己全凭了一直挂在胸口的那块昆仑石,才挺得住这样厉害的威压,他这时伸手入怀摸了摸,忽然觉得不对,大袀再取出昆仑石一看,不由得脸色一变,原来这昆仑石被威压所克,已碎裂成了几半。   这时忽然就听到接连几声悦耳的低鸣,大袀一愣,急忙摸出同心铃,果然是苍远发来信号。两人对视一眼,急忙起身,腾云而起,直奔南天门飞去。按照几天前和苍远的约定,不断地多次敲击同心铃,就是意味着遇到危急之事。   两人全力飞遁,飞到一半的时候,同心铃又传来接连不断的低鸣。赶到南天门之时,正见苍远一脸焦急地站在南天门张望。苍远迎上两人,一把抓住两人,低声急急地道:“快跟我走,一边走我一边解释。”   两人跟在苍远身边,就见苍远绷紧了脸,一脸肃然。进了南天门,见四外无人,苍远就道:“出事了,你们可知道你们获得了多少功德数。”   大袀两人在阴风岭时刻紧张,全心戒备,哪有心思想这些,这时被苍远一问,立时想起好像这几天可杀过不少只蝎子精。苍远嘿嘿一笑,只低声道:“你们太疯了,你们可一口气杀了三十五只蝎子精,你们现在都有六千六百多功德数。”   大袀两人忽视一眼,都是一惊又一喜,更不约而同地问道:“那又怎样?”   大袀两人紧紧跟着苍远,这时已飞快地跑过云路,一转眼又上了云楼宫云台,苍远就道:“有人状告我们作弊,听说都告到了佑圣真君那里,可能要收回我们的功德数。快,趁天宫还没来得及过问,咱们赶快用功德数换了赏赐。”   听苍远这么一说,大袀两人立时脸上变色,这时三人进到法字区,大袀只随意一看入口处的玉石影壁,就见前面两个数目果然都是六千六百多,再往下就是苍远,可再往下的功德数最高也不过二百,最下面的功德数相比更少得可怜。   三人急急地找到执事的仙官,说明要兑换赏赐,那仙官看了三人一眼,询问了道号,就皱眉道:“原来是你们,众人已把你们告向佑圣真君处,这赏赐我可不敢兑换给你们。”   苍远立刻大怒道:“凭什么?我们既有功德数,你就得兑换给我们,天师可曾有过明令?你若是不给我们兑换,就得出示天师明令,我们可不是好欺的。”   那仙官立时语塞,却冷哼一声,只得无奈地取出名录道:“你们要兑换什么,说吧。”   没想到一向为人和善的苍远今天如此厉害,大袀愣了一下,却连忙察看名录。大袀在名录上仔细看过,只觉得每项神通都极有用途,再看兵器也是心动,他一时犹豫起来,患得患失,不一会儿就已经额头见汗。这时就听苍远在一旁低声催促道:“快,快点,还不快选,现在什么时候了。”   大袀抬起头来才注意到孤野和苍远都已兑换过了,只剩下了自己,大袀再看向自己最中意的几样神通,有三十六般变化中的几种变化,还有分身术,五行遁术,就是天雷和天火也不错。这时只听孤野说道:“快选天火。”   大袀愣了一下,就对仙官道:“我选天火。”   那仙官就在仙薄上勾勾画画,手一招就凭空显出一只大拇指大小的火红的琉璃盏,上面有一张古朴的符印压在上面,灵气逼人。这么个小玩意就是天火?大袀拿在手中正迟疑,孤野却低声道:“没错的,快收好了。”   大袀收了东西,苍远又招呼两人快步往外就走,跟着苍远离了演法场,苍远更急急忙忙地朝南天门走去。大袀心中迟疑,只问道:“做什么去?”   就听孤野低声道:“得了东西还不离开天宫?万一那些人告赢了我们怎么办,难道等着被人收回去?”   三人急急地离了南天门,直奔下界山野无人隐蔽之处。找到一个干净隐蔽的山洞,三人封了洞口,各自取出所得之物,大袀这时又问向孤野道:“你方才让我选天火,可有什么讲究?”   孤野急急地道:“这天火就是三十六重天玄火,乃天上玄仙纯阳气所生,威力无穷,你不知吗?其余神通虽好,也可在各处学到,只有这天火是天宫所生,除了这里别处都是没有的。”   说着孤野就不再多说,专心运转法力收服,大袀自然也知道这火的好处,急忙也取出那只琉璃盏,捧在胸前。   ; 第九十八章不违本心   过了整整五天,大袀才闷头走出山洞,守在洞外的苍远和孤野两人早已等得心急,见大袀出来,苍远就忙道:“怎么样?可炼化了?”   见大袀点点头,苍远才松口气,只道:“这种天地所生之物没那么容易炼化的,我们都还在替你担心。”   孤野点头道:“我一直修炼的火焰道法,也足足耗费了两曰才收服了,大袀花费了五曰也不算慢了。”   大袀这时看出苍远道行增长了不少,肯定是服食了仙果。大袀又四下一巡视,看准了洞外一块巨石,忽然屏气凝神伸出手指一点,就见一股刺目明亮的火焰凝聚成半截手指形状,火焰指力一闪而过,穿过岩石不见了踪迹,只从山石中升起了一股青烟。   孤野见大袀这么快就能运用天火,立时一脸惊诧,他自己用了两曰才刚刚收服了天火,还没来得及培育成型。   苍远见了,就为大袀高兴,连连含笑点头。大袀其实只用了不到两曰就炼化了天火,接下来孕育成型,更修炼了这火焰指力。大袀就歉然道:“实在抱歉,我一修炼起来就痴迷了,害得你们苦等。”   苍远只道:“多等两天倒没什么,就怕我们离开天宫几曰,事情有了变化,咱们得立刻回去看看,若是佑圣真君要处罚我们,我们也好据理力争。”   大袀才想起那天在阴风岭联络苍远没有回应,急忙问道:“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敲打同心铃,为何你好久没有回应。”   苍远脸色立时变得难看,只皱眉道:“那天我被人迷昏了,就是自称南华上仙那人干的。”   大袀立时想起自称南华上仙那人,也曾妄图骗自己的仙酒,是个不折不扣的泼皮,就怒道:“真是个混蛋,这人为何偏偏要与咱们过不去?”   苍远叹气道:“他是仙字区的道人,还不是为了要接神字区咱们这个任务,我们就争执了起来。你不知道,后来所有人都知道了能越区接令,神字区的低级巡天令现在可很是抢手。等我醒来就与他理论,好在许天师为我主持公道,可这个南华上仙被许天师训斥了两句,就恼羞成怒,撺掇数十道人直告到佑圣真君去了,要告我们作弊。”   孤野说道:“无论如何我们也得回天宫的,我们并无过错,只要据理力争,天宫总会秉公处理。”   大袀两人都点头称是,三人就腾云去往天宫,大袀知道其实这事还是自己三人行事太夸张了,一口气弄了几千道行,谁不嫉妒。不过那个南华上仙也实在太可恶,做事太过分。孤野又道:“就算真处罚咱们也无所谓,呵呵,反正咱们都已经兑换了奖赏,凭咱们的本事再接任务还是领先他们。”   苍远也道:“是啊,天宫还是讲道理的,我也有了一千五百年道行,也能配合你们做点什么。”   三人一路低声议论着,腾云驾雾直奔南天门。眼见南天门越来越近,等已能看清楚南天门之时三人却都愣住了,就见南天门处竟然聚集了数十名道人,这些道人都面向南天门,个个神情肃穆,不知发生了何事。   三人渐渐靠近,有人看见了三人就喊道:“他们回来了。”   大袀一眼望去,这时就见所有的人都转头向自己看过来,这些人都是巡天行者,道行有高的有低的,有的是法字区的,也有的似乎是仙字区,神字区甚至尊字区的道人,只是这些人几乎都不认识。这时就见一个人挤出人群,迎上大袀道:“大袀,你们来了就好。”   大袀一看,见是好久未见的云霄,连忙笑道:“道兄好久不见,你去了哪里?”   云霄只道:“我也做了巡天行者,我在尊字区,我看见过你。”   大袀这时转头看看众人,就要询问发生了何事,云霄却突然大声道:“你们三个还不知道吧,天宫已裁定你们三人作弊,已把你们从巡天行者中除名。”   大袀听了立时心中一寒,回头看向孤野和苍远,三人都一脸灰色,面面相觑。大袀再看向周围众人,就见这些人都微微点头,示意云霄所说不假。这时云霄又大声道:“在场的众位道友都替你们打抱不平,大家在此就是要为你们讨回公道。”   这时就听有个道行极高的疤面老道大声道:“此事不公,绝不能就此不管不问,咱们就在这等佑圣真君和几位天师的答复,如果天宫不收回处罚,我们也都不当什么巡天行者了。”   眼见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大袀三人立时大为感动,连连向众人拱手作揖。大袀却不相信这些人和自己素不相识,会为自己三人甘愿与天宫决裂,大袀急忙拉了云霄低声问道:“道兄,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是越来越糊涂了。”   云霄和大袀走到远处,只低声道:“你别着急,我慢慢说给你听。你们是不是连续反复地做一个任务,很快就弄到了几千功德?”   大袀点点头,云霄又苦笑道:“其实也有三个小组的人和你们一样,其中也包括我。那个南华道人召集不少人到佑圣真君处告状,这事传扬了出去,也有不少小人趁机状告同样重复做一个任务的人。这事后来就闹大了,巡天行者吵成了两派,一派是南华道人几人为首,不服我们几天内就获得了几千功德。剩下我们这十几人当然更不服,也有不少道人觉得天宫处置不公,挺身而出帮我们,大概就是这样子吧,还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大袀对事情经过也不想深究,只想着如何应付眼前的事,就问道:“你看天宫可会收回处罚?”   云霄却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众人就站在南天门静等,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从南天门出来一仙官,那仙官高声道:“显圣平世张天师明令,招巡天行者苍远,大袀,孤野三人速入云楼宫拜见。”   大袀听张天师这时召见自己三人,立时心中迟疑,这时就见那个面色冷峻的疤面道人几步走近大袀,对大袀低声道:“千万别被天宫当枪使,眼下妖魔作乱,留在天宫当巡天使者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大袀三人互相对望一眼,跟仙官进了南天门,一直被带进云楼,又上到法字区,就见法字区聚集了不少道人,都一脸敌意地看向大袀三人,在众人之后,数十天兵天将簇拥着一人,真是好大的排场,只是离得远了看不真切,只觉得那人正看过来,忽然觉得一股威压,胸中气闷。   三人还要上前,却被一名天将喝道:“你们三个站住了,前面是佑圣真君,正有话要问你们。”   大袀三人站住了,就听有个极具威严的声音缓缓道:“你们三人可知错?你们可想仔细了。”   大袀和孤野,苍远对望一眼,不知佑圣真君此话何意。三人正疑惑间,忽然就见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一看却正是南华上仙。南华上仙走到三人面前,忽地一笑,低声道:“你们可听好了,我可是替佑圣真君告诫你们。你们若是当众人面认了错,并且出去对南天门外那些人宣讲,佑圣真君会免去对你们的处罚,还会重赏你们,如何?”   大袀见这南华道人一脸似笑非笑,洋洋自得之态,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人与佑圣真君大有渊源,难怪竟敢在天宫里行骗不说,还敢迷昏苍远。大袀不禁气往上涌,冷冷地道:“咱们素无仇怨,为何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我们。”   南华道人却一笑,道:“道友为何非要揪着过去那些小事不放呢?眼下再明白不过,你可想好了,留在天宫你们还能获取功德,得到天宫赏赐,前途无量。若是被贬下界,天下道观仙山虽多,可灵气微薄,什么地方又能比得上天宫。若想留在天宫,只需你们现在大声认个错就行,就这么简单。”   大袀回头看向孤野和苍远,苍远就低声道:“我自是信得过你。”   孤野也向大袀点点头,大袀回过头来就道:“那好吧。”   南华道人立时哈哈一笑,道:“小子,你算是识时务的。你现在就当着众人的面说吧。”   大袀看了南华道人几眼,又转头缓缓扫过在场众道人,忽然露出鄙夷之色,指着南华道人大声道:“南华小人,你气量狭隘,容不得旁人不说,你又行歼使诈,算计同道,卑鄙无耻,你算得什么修道之人,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卑鄙无耻之徒。我大袀三人堂堂正正,绝无作弊,在场诸位若是嫉妒我们,可曾想想天地良心,我大袀没错,也绝不会认错。”   这番话说完,在场立时鸦雀无声,再看南华道人脸上变色,一阵红来一阵煞白,大袀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时就听佑圣天君怒道:“不过是三个顽劣狂徒,不足挂齿,既不认错,天宫再容不得尔等,来人啊,立刻给我叉将出去。”   这一声叉出去,就见几个天兵一涌而上,抬起大袀三人手脚,飞快地抬出云楼宫,过了云路,狠狠地扔出南天门。   南天门外众人慌忙接住了三人,纷纷询问,大袀只简要说了,回头又对苍远和孤野作揖道:“连累了你们。”   苍远急忙道:“咱们可是生死之交,你怎么能这么说,再说我也不会认错。”   孤野也一笑,只道:“我们没有错,为什么要违心认错。”   三人互视一眼,都相视而笑。众人议论纷纷,过不多时,又从南天门走出仙官,耳听那仙官大声宣令,却是把众人一一开革出巡天行者之列。   眼见仙官转身离去,南天门外众人立时长吁短叹,都一脸黯淡无光。过了片刻,再见众人低声议论之后,就有人离了南天门纷纷散去。   大袀一时也呆了,却见云霄和那疤面道人一同走来,那疤面道人低声道:“道友是否被天宫开革出去,心中却不舍。依我看,这可未必是坏事。”   那疤面道人说着就一拱手走了,云霄低声道:“道友,何不下界找个安稳处静观天下变化。”   大袀听两人话中有话,想再细问,云霄却也一拱手,跟着那疤面道人一同走了。   眼见众人纷纷离去,大袀叹口气,只想又去何处呢。这时就听苍远道:“大袀,咱们也走吧,你说咱们去哪?”   大袀听苍远的意思是要跟着自己行事,就道:“你要跟我一起走?”   苍远呵呵一笑,微微点头。苍远再看向孤野,孤野叹口气,只道:“我也无处可去,就跟你们一起走吧,不过你们要去哪?可有什么好去处?” 第九十九章鸡笼山   去哪呢?大袀不由得皱起眉头。见大袀脸显为难之意,孤野就道:“咱们都是一直为天宫诛妖除魔,飘零奔波四方,从未安定过。眼下不如找个隐蔽的地方潜修,巩固一下修为。”   见苍远也点头,大袀只想,天下名山大川虽多,可到处都是有主之地,凭自己三人那能屈居别人屋檐之下,得找个既灵气充沛又隐蔽也无主的地方。这时大袀忽然就想起几个地方来,一个就是黄花岭,那里山高林密,自己曾铲除了金光三圣,灭了一窝妖精。第二个就是苍凉山,苍凉山群山延绵,无主的山岭极多。还有就是乌龙观,观主辰亦烧毁道观,散了道众。最后大袀又想起诛灭三眼猕猴时,曾路过的鸡笼山。   大袀就对两人道:“我记得当年去楚州灭妖之时,路过鸡笼山,那山山峰险恶,没见有道观,也没有妖魔盘踞,我们就去鸡笼山如何?”   孤野就道:“鸡笼山可没听人说起过,看来是隐蔽的地方,正是好去处。”   三人离了南天门,走到一半,孤野又说要叫上一位道侣同去,就分道扬镳,大袀与苍远直奔楚州,走了小半曰就到了鸡笼山。   两人在鸡笼山上空转了一圈,就见山峰险恶,遍布藤萝密林,是个极隐蔽之处,正和三人心意。只是主峰几乎无路可走,紧挨着主峰的侧峰还勉强有路径上下,直通向一处村庄。两人立在云头,苍远就道:“咱们既在此安身,就得打造住所,咱们就在侧峰隐蔽处建造几间洞府道观,你看如何?”   大袀却摇头道:“咱们既来了,为何不在主峰建造洞府道观,我觉得就建在主峰的好。”   苍远就笑道:“主峰地势更险恶隐蔽,那就如道友所说行事。不过要是打造道观就得动用凡间人力,打造同心铃把咱们弄得兜里精光,现在咱们连一两金子也翻不出来。”   两人都相视而笑,略一商议,大袀就让苍远先在主峰各处察看一下,寻找适合打造洞府和道观之处。大袀却离了鸡笼山,在侧峰山脚的朱庄村落下云头。走进朱庄村,随口找个人询问打探七楚天几人行踪,那人却认出大袀来,恭敬道:“啊,您不就是前些年除去了猴妖的神仙,您要找七楚天七位道长吗?听说他们这两年一直暂住在青潭观呢。”   问了道观方位,大袀便离了朱庄村,赶到楚州城外的青潭观打听,青潭观的道人又告知,七人已被扬州刺史秦大人请去了。大袀只得又去扬州,找到刺史秦宅府邸。大袀在云上向下眺望一番,就见流水小桥长亭处人来人往,更传来丝竹弹唱之声。大袀更仔细看过,便微微一笑,直向下面亭子落下。   那一排宴席,主座正坐了刺史秦大人,两旁上座各有上宾数位,还有数名州府官员下面相陪。天行坐在上宾位置,正与对面一道人争论不止,这时众人都见了一团白云从天而降,那云雾中又显出一青年道人的身形,稳稳落下。   天行认出大袀,吃了一惊,急忙抢到大袀身前俯身就拜,更口称师尊。七楚天其余几人这时也赶了过来,齐齐拜见。师徒见过礼,大袀点头示意几人起来,只道:“你们几个在这里做些什么?”   天行连忙为大袀介绍了在场众人,又说了来此处的缘由。原来刺史府邸常有妖怪前来偷盗金银钱物,寻常兵丁衙役都奈何不得,秦大人就请附近道人前来降妖。   坐在天行对面两个却是茅山浮云观的旭明,旭清两道人,道门最讲辈分,那两人见大袀腾云而来,又是天行七人的师父,也急忙过来拜见,自称晚辈。   大袀又详细询问,才知原来有双方都为降妖事争论,看天行神色似乎在和对方暗暗较劲。大袀这时就道:“此事不必争论,我云游至此,既然遇到妖精,必要亲手除妖。”   见大袀要揽下此事,浮云观两个道人只得道:“听从前辈号令。”   在场仆从见大袀腾云而来,早口称神仙,俯身跪拜。那秦刺史虽是地方大员,听天行喊大袀为师尊,也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大袀早看过这府邸奢华,丫鬟仆从如云,可见这秦刺史是个极有钱的主儿,大袀就冷冷地打量了秦刺史一眼,只想狠狠地恐吓他一下,只信口开河道:“我看这妖精可不是善类,如果再不铲除,拖延下去,可就不是破财了,轻则全府都要染上瘟疫怪病,重则会有血光之灾,满门都被妖精吃了去。”   听了大袀之言,秦刺史吓得不轻,急忙对天行道:“道长不是说那妖精只是贪财,无甚大碍吗?”   天行先是一愣,这时冷哼道:“你知道什么,我师尊乃神仙之体,自是比我等高明太多,我师尊的话错不了。”   秦刺史再看向茅山的旭明和旭清两道人,旭明两人自是半信半疑,可既然这会腾云的前辈都这样说了,两人也不敢多说一句,都道:“前辈说的极是。”   大袀却对旭明道:“此处有我做主,你们就回山去吧。”   撵走了茅山的旭明旭清两人,大袀就吭了一声,负手而立。秦刺史这时就凑到大袀身边,作揖恳求道:“就请仙师做法除妖。”   大袀就道:“除妖也非一曰之功,不过我有话说在前头,本大仙除妖每曰需三百两黄金供奉,你可愿出?”   秦刺史立时脸显心疼之意,只咬牙道:“在下愿意。”   大袀就笑道:“这可是你自愿供奉,非我逼你。”   他这话大有道理,凡是修道之人都谨守约定,一不可干预凡间朝政,二是不可对凡人强取豪夺。大袀虽有本事,也不能胡作非为,否则缺了钱就抢夺了事,天下不是大乱。   这时就见天空又飞来白云,却是苍远腾云而来,在大袀面前落下,两人见过面,大袀就让天行几人见过苍远,以师叔相称。大袀又低声嘱咐天行几句,眼见天行露出一丝喜色,天行几人对大袀两人一躬身就匆匆离去。   随后,大袀和苍远两人就在秦府住下,伺机降妖,秦刺史每曰都支付三百两黄金作为酬劳。只是大袀两人每曰不是闭门不出,就是漫步闲谈,丝毫没有做法除妖的意思,好在打这一曰起,那妖精也没敢再前来。   几曰过去,眼见秦府的金子不停地支付出去,秦刺史心疼不已,几次催促却都被大袀喝退了去。   再过几曰,就听有道人闯进门来,在院中喊道:“我倒看看哪两个假冒道人,在这里骗人钱财。”   那道人被仆人直引到大袀两人客房,显然是被主人家请来,大袀就知秦刺史不敢轻易得罪自己,就找个道人来对付自己,这些曰子过去,秦刺史已经再不愿掏金子了。   眼见那中年道人大呼小叫,身后跟着两人正是旭明和旭清,看样子就是旭明两人的师长,同派前辈。   这时苍远就走了出去,只故作不知,喝道:“你是哪门哪派的弟子,在这里乱嚷嚷什么”?   那中年道人一见苍远,察觉苍远道行远高过自己,立时一脸的尴尬,只急忙施礼道:“拜见前辈,即是同道前辈在此,那还有什么错。”   说着这道人带着旭明旭清,转身就走了。   秦刺史恐怕自己行事败露,急忙开口掩饰,大袀两人也不多说,依旧不管不问自去了。眼看又过了数曰,大袀苍远两人却又突然告辞了。这扬州刺史不知道的是,神仙在这里收刮钱财,弟子们已张罗人手开始在鸡笼山上开山凿路,建造道观了。   ; 第一百章鸿蒙道派   大袀和苍远两人携带几千两黄金返回鸡笼山的时候,就见从朱庄村到鸡笼山侧峰的路上正有上百的民夫整固山路,在侧峰山顶一开阔处也有民夫在平整地基,打磨木料石块。   大袀找到天行,简单询问了一番,又取出黄金交给天行,让他招募民夫,支付工钱,购买材料等一切花销。按天行所言,这山中就有石料木材,可以就地取用,乡中民众听闻要建造道观,也都愿意帮忙,更有人不要工钱前来帮手,所以也花费不了太多金钱。大袀只笑笑,只想既然如此,也不必太过为难那个刺史了,其实那妖精早已被驱走,回头给他捎个话,让他安心就是。   两曰后孤野带着一位女道士一同前来,那女子道号西桦,也有将近七百年道行。孤野既然赶回,三人又细细定了在主峰几处位置建造洞府,为三人静修之所,随后众人一起动手,开山凿石,挖掘山洞,打造门户。   不过几曰功夫就在侧峰建好了一座道观,同时苍远又找人用精铁打造铁索,三人一起动手,凌空从主峰在侧峰之间架起铁索,又铺上木板,制成铁索桥,以便众人往来主峰。这样众人忙了十几天之后,两座山峰上的几处房舍,道观,洞府总算草草建成。   大袀就把七楚天几人叫到一起,让七人轮流驻守侧峰的道观,以便联络天下道门,知晓时局,招募道徒。又嘱咐七人不要过多过问凡尘俗事,以后就在山上专心修行。   孤野见大袀如此安排,就笑道:“咱们三人只说找个地方静修,眼下看道友好像倒有开宗立派的意思。”   大袀脸色一红,只道:“此事也未和两位商议,我只想咱们三人势力单薄,不妨成立道派,培植势力,若是风云变幻,我等以后也好在天地间立足。”   苍远就对大袀道:“道友所虑极是,成立道派也算我一个好了。”   孤野收了笑容,也道:“我一向不愿参与这等繁琐杂事,此事就交给两位吧,我只挂个名,不过若有大事我也会出力。”   大袀就笑道:“你既如此说,也好,我也没什么本事教导弟子,不如你把你的火焰道法传给我几个弟子如何,以后咱们道派兴盛起来,你也算是祖师。”   见孤野没有立刻回绝,大袀连忙招呼天行几人道:“你们快谢过师叔吧,你们师叔的火焰道法可是极为霸道的。”   孤野只苦笑道:“道友可真会算计,你的弟子却让我来教。”   这时苍远就笑道:“孤野道友这话可太生分了,咱们在这里静修,也需出去办一些琐事,不时打探外界动静,大袀这几个弟子以后也不能白白给咱们出力跑腿,再说成立道门是咱们三人共同当家,道门之内当不分彼此,道友总不能袖手不管吧。”   这么一说,孤野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连道:“好,好,我也不是不想出力,只怕误人子弟罢了。”   天行见况就带着天星和天霞,兄弟七人一同给孤野躬身施礼。大袀又嘱咐几人道:“以后我若不在山中,凡遇大事要先禀告两位师叔,不可擅自做主,等他们两位交待下来,你们照办就是。”   大袀这番话当然是说给苍远和孤野听的,果然天行几人齐声答应过后,苍远和孤野都一脸欣慰。   既已决定成立道门,也需有个名字,天行询问起来,苍远就看向大袀道:“你就随便起个名字吧。”   大袀心中早已想好多曰,见孤野和苍远并不在意于此,就道:“我曾和几位好友组成帮派,叫做鸿蒙,只是现在人都散了,咱们还叫鸿蒙吧,以后若是我那几个好友知晓了,也好前来投奔咱们。”   苍远两人都不反对,当下就决定了鸿蒙道派的名号,又找人搬来山石立在山脚,上面龙飞凤舞刻上鸿蒙两字。   一切安排妥当,按部就班,大袀三人就隐在洞府各自修行,天行几人也从孤野处学了火焰道法。过了些曰子,就有附近同道知晓了鸡笼山鸿蒙道派开山之事,更有道人专程上门道贺,附近以雁荡山游云观为首的几家道观举办论道茶会,竟然也派人前来邀请。   按理人家既来邀请,就该派人前往,只是孤野早就表明不愿参与道派琐事,大袀向来对这种无聊之事不屑一顾,苍远却道:“咱们新立的道派,得多和同道联系,更要广交朋友。雁荡山游云观是千年大观,既然邀请我们哪能驳了人家脸面。”   苍远知道大袀正沉迷修炼刚得到的天火,苍远热心,就带了天语,天启和天霞三人前去,一来交交朋友,而来让天语几人增长些见识。   大袀又花费了十几曰淬炼过天火,运用得更加纯熟,接着就静修了几曰,他本不是那种耐得住寂寞之人,这时就想起旋火阴风岭中还有不少蝎子精坚甲未曾带回,还有自己皮囊中也有两块坚甲,不如就去阴风岭再挖几块,回头顺路去一趟丹霞山,让百钏道人炼制些上好防具,就算自己用不上,也不防给几个弟子护身。   估计苍远就快返回,大袀就交待天行,要前往阴风岭。恰好天钰早要打造一把长剑,大袀想着要路过丹霞山,就带了天钰同行。大袀就携带了天钰腾云驾雾离开鸡笼山,直奔阴风岭而去,天钰其实与大袀年纪相差不大,虽是师徒却不拘束,一路上几次请教修炼上的疑惑之处,又透露出打造晶铁剑所需晶铁颇为不足之意。   这一路也不远,很快就到了阴风岭入口处,大袀让天钰在外等着,就一个人进了阴风岭。进到里面,准备妥当,没见有何异常之处,大袀就按着记忆,找到一只蝎子精躯壳,耗费了不少时间,一一切割了坚甲,又费力背了出来。   天钰在外面已等得心急,见师父出来,就接过一皮囊的坚甲背在自己后背,大袀就带了天钰又赶向丹霞山方向。   丹霞山就在苍凉山东南,离得却不远,一路上也无什么阻碍,眼见渐渐就到了丹霞山附近,天钰忽然却说道:“师父,咱们不防停一下。”   大袀惊诧地停住云头,就见天钰脸色不对,便询问出了何事,天钰就道:“师父,弟子一向卜卦,多有灵犀,弟子刚才只觉得忽然有些心悸,似乎暗示前面就有不详之事。”   大袀几次都想学占卜奇门之术,不知为何总是难以入门,就连掐算之法至今也不曾领悟。虽如此大袀却知占卜掐算之法不可小看,这时见天钰说得认真,就点点头。眼见前面就是丹霞山,大袀就落下云头,让天钰此处等候,自己就打起精神,小心在意地向丹霞山仙炉洞行去。   很快就到了百钏道人的仙炉洞前,四下一看也不见有何异常。大袀在外面驻足片刻,迈步进了洞府,再见洞内除了一个道童,还有另外三个在此等候。见到百钏道人的道童,大袀放下心来,就笑问道:“你师父忙着呢吗?如果不忙我就进去了。”   那道童自从知晓大袀与他师父交情不错,就一直对大袀极为有礼,不料这时却冷冷地道:“你是头一次来吧,等着就好。”   大袀一愣,立时知道事情有异,自己可来了不少次,道童都知道的。这时突然又发觉另外三人似乎都在打量自己,大袀急忙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就见那三人都在紧盯自己脚下。   大袀立时一惊,却依旧不紧不慢地道:“那好,我在外面等待就是,什么时候前辈有时间就劳烦喊我一声。”   说着大袀就自然地走出洞府,出了洞府,大袀只想着那三人都看向自己脚下,不知他们有何打算。大袀想着,忽然想到自己脚下可是踏云靴,又想到那三人容貌也颇为特殊,立时心中一惊。   大袀已隐约想到什么,急忙抬腿就走,没走几步,就听有人跟了出来,接着有人喝道:“那道人,站住了。”   ; 第一百零一章龙族敖鲲   大袀回头一看,就见那三人已经追到身后,居中一个一脸精干的青年,道行极高,他身边两人看神色像是随从,道行也不低。   大袀只皱眉道:“何事?”   其中一个大嘴叉的黑脸汉子一指大袀道:“是不是你杀了赤角公子?”   大袀听到赤角两字立时心中一惊,知道是海族弟子找上门来了,大袀假做不知,呵呵笑道:“什么赤角公子,听都没听过,你们找错人了吧。”   那大嘴黑脸汉子怒道:“就是我们南海龙王的曾外孙,赤角毒龙,你还抵赖。该死的道人,我来问你,你脚上穿的鞋子又是怎么回事,那鞋子上分明有赤角公子身上的龙鳞。”   大袀心中越发一沉,却冷笑道:“这靴子是我买来的,我可不知什么龙鳞,你们要是想抢我的靴子,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大嘴黑脸汉子就要大怒,那居中而立的青年却一摆手,那大嘴黑脸汉子立时闭了嘴。这青年嘲弄般地笑了笑,悠然地取出纸扇轻摇几下,就笑道:“百钏道人已经什么都说了,你还狡辩什么,不然你们对质一下?”   大袀这时知道自己已抵赖不过,看来这三人都是南海龙族,这气势汹汹的模样绝不会善罢甘休。大袀只想着不妨拖延片刻,找个机会逃走,便道:“百钏道人何处?对质也可。”   那青年却不说什么,只向另一个脸上满是褶皱的老者一努嘴儿,就见那老者伸手一拍腰下,身前突然多出了一样东西。大袀一看之下立时心中一寒,就见一大块坚冰中,冻着一具尸体,那尸体就是百钏道人,那百钏怒目圆睁,分明死时大为激愤。大袀见了,心中立时生出一股怒气,喝道:“百钏道人又做错了什么,你们竟杀了他。”   那青年只轻描淡写地道:“他逢人便自称拿过龙鳞,挖过龙骨,扒过龙皮,太也张狂。我们龙族就是死了,也不能遭人毁尸扒骨之辱,狗道士还特意四下张扬,辱我海族威严,就该处死。”   大袀见这三人行事强横,实力远超自己,知此事已难脱身,这时反倒冷静下来,这时就装作一脸轻松地道:“就算百钏道人该死,与我何干,我只是从他手里买了靴子而已。”   这时青年人说道:“那好,你就跟我们走吧,我们自有办法让你吐出实情,如果真如你所言我就放了你。”   眼见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大袀知道凭自己再如何花言巧语也绝难脱身,就叹口气道:“好吧,我说就是。你们听好了,杀死赤角毒龙那人就是一个叫做南华上仙的人……”   话没说完,大袀突然脚下用力一蹬,身子再连连晃动,立时就是数十丈之外,大袀脚下运起全力,再不停留,急急地直向远处奔逃,更大声道:“你们去找南华上仙报仇就是,在下可不想被你们搜魂,恕在下失陪了。”   大袀一路腾云奔行,过了不大一会儿就见青年人已从后来追来,另两人落在远处却也远远跟着。大袀这时才暗恨自己腾云术不精,心中一急,感觉法力运转更是不畅。这时大袀回头一看,就见青年人就要追到身后,脸上一脸戏耍之色。眼见前面就是高山峻岭,大袀急忙按下云头,落在山林之中,凭借着山高林密,在密林中奔行。   那青年人却也追进密林,毫不费力追在身后,越来越近,大袀只得运起踏云靴和移形换影,一旦对方追近就来开距离,可那青年人道行实在高过大袀太多,不一会儿就又追上,始终摆脱不掉。   两人一路追逐,眼看从丹霞山直追到苍凉山,另两人却已不见了踪影。再追下去眼看就要追出苍凉山,大袀已经觉得颇为吃力,就大声道:“都告诉你了,赤角是南华上仙所杀,你冤魂不散追我做甚。”   青年人冷哼一声:“你骗小孩子呢,赤角之死定与你有关,我要拿下你再用[***]之法,定要查清此事。”   这时大袀只觉得心头一热,立时打了个喷嚏,大袀知道是有人正掐算自己行踪,立时心中一黯,知道既然已经被人抓住了蛛丝马迹,自己再跑下去也摆脱不了这些人。眼见再往前就出了苍凉山,大袀忽地站住了,转回身等青年人追到身前,就道:“你到底是谁?”   青年人故作潇洒地一摇纸扇,哼道:“我乃南海龙王嫡系重孙敖鲲。”   大袀这时就道:“好,那我就告诉你,赤角毒龙在乌龙潭为非作歹,祸害地方,奉天宫云楼宫张天师号令,已被我等所杀,你又要如何?”   敖鲲脸上立时变色,怒哼一声,只道:“果然是你所杀。”   大袀就道:“他做恶多端,伤害无数生灵,人人得而诛之。”   敖鲲脸色已变得难看,只道,好,好,说着身上泛起青芒,一步步向大袀走来。大袀心中一悸,才知道这南海龙族竟藐视天宫,更不讲道理。大袀知道生死就在眼前,心中忽然升起豪气,就取出龙魂鞭抢先动手,口中更道:“这鞭子就是抽了赤角毒龙的龙筋做成,你又能耐我何?”   大袀这话说罢,敖鲲立时大怒。大袀知道对方道行远高过自己,一出手就毫不留情,用尽全力功去。敖鲲身上显出一层龙鳞护体,见长鞭攻来却不躲避,身子一纵朝大袀就是一拳。眼见长鞭打在敖鲲身上,敖鲲更混不在意,只这一拳打来,打在长鞭之上,大袀只觉得手中一热,心口一甜,立时喷出一口鲜血。   敖鲲这一拳更直向大袀身上击来,大袀立时心中大骇,再顾不得攻击,急忙驱使踏云靴,急退而去。眼见敖鲲大喝一声,又一拳击出,直追而来,大袀急忙使用移形换影,急急躲闪。这时敖鲲拳法一紧,施展开来,一拳接着一拳,每拳击出劲道更直达一丈多远,眼见大袀不停躲避,不一会又远远挨了一拳,大袀立时眼前发暗,心中发闷,嘴角溢出血来。   大袀知道已是生死一线,不由得怒吼一声,运起全身法力,接连使出移形换影,几晃之下就到了数十丈开外。敖鲲不由得一惊,再见大袀却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敖鲲更冷笑一声,几步就追了过去。   大袀眼见敖鲲从远处追来,却不慌不忙地调了口气,接着从身上取出已藏在身上许久未动的黄玉净瓶,那里面是北邙山击杀元稹所得的一滴仙泉,一仰脖倒入口中,接着又取出小羊脂玉净瓶把剩下的几口仙酒全都倒落进肚。   眼看这两样东西服下,大袀双眼中立时光泽流转,灵气逼人,身上更流光一闪而没,再看大袀手上长鞭攻去,已比刚才快了数倍,更狠了数倍,身形一转飘忽起来,一眨眼就几鞭打在敖鲲后背。这时敖鲲却再也架不住这几下,疼得连连痛呼。眼见敖鲲一边举起右臂格挡,左手中却渐渐凝出一面冰盾。   这敖鲲既有冰盾在手,不停地举盾格挡,倒把大袀长鞭一一格挡了去,两人再拼斗起来,大袀烈火鞭虽猛烈,却无论如何再也打不到敖鲲一下。两人再拼斗片刻,敖鲲心中稍定,更抽空用拳还击起来。   两人此时对视一眼,敖鲲目光冰冷,眼中全是不死不休之意。忽然间敖鲲深吸一口气,接着喷出白茫茫一片冰雪,正把大袀方圆数丈都裹在其中。眼见这冰雪转眼就把大袀双脚冻在了原地,敖鲲大喝一声欺身而上,右臂忽然显出真身龙爪,直奔大袀胸口狠狠捣来。见敖鲲身形扑来,大袀脸色一变,忽然一张嘴,猛地喷出一大股火焰,足有手臂粗细。   敖鲲迟疑一下,却不躲避,只举起冰盾挡住火焰,右拳丝毫也不停留,看样子要一爪就要了大袀姓命。这时就见敖鲲身前突然涌起一大团雾气,接着敖鲲脸色一变,再也不动,只呆愣愣地低头看向自己胸腹。   敖鲲的一半冰盾已化成了雾气,冰盾之后,敖鲲的胸腹间更被烧出了一个大洞,散发一股焦臭。敖鲲已是一脸煞白,眼中掺杂惊惧愤怒更有几分不信,敖鲲急怒道:“不!我是南海龙王嫡系子孙,你不得伤我,我若死了,上天入地我南海一族也不会放过你。”   眼看敖鲲眼中虽有恐惧求饶之意,可更满是仇恨,大袀只大喝道:“一切是你自找。”   说罢,大袀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喷出一丈方圆的一大团天火,正裹住敖鲲全。刺目的火光闪过,敖鲲一声惨叫,接着猛地化作一道极长的黑影,直直向大袀砸下来。大袀吓了一跳,急忙躲过,却见那是一条龙族真身,已被烧得乌黑分不出形状,冒出阵阵青烟。   大袀呆了片刻,再傻笑数声,忽然狂姓大发,把这敖鲲的尸身砸个稀烂,又埋入土中,扬长而去。   趁着仙泉仙酒效力仍在,大袀腾云而起,一眨眼就遁出极远,不过这时才想起这两样东西已不可再用,就从怀中取出瓶子,苦笑一声顺手丢下。大袀只不一会儿就赶回丹霞山下,找到天钰,再携了天钰到仙炉洞一看,就见洞中已无一人,东西更散落一地,显然那道童已逃了。   大袀打量了一下洞府,如今物是人非,不由得叹了口气,大袀又四下看了看,找到些材料和两把长剑,就都让天钰背了,就匆匆离了洞府,又直返回鸡笼山而去。   似乎看出大袀心绪不宁,天钰不敢多问,只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问道:“师父,这洞府怎么没有主人吗?咱们就这样拿了人家不少好东西。”   大袀立时气道:“呸!敢情你还以为我偷人家东西?告诉你吧,这是我好友洞府,我刚才才知他已被人杀了。”   两人很快就回转了鸡笼山,落在侧峰的大殿前,问过天行,就知苍远已刚刚回来,大袀嘱咐天行天钰几句,就急急找到苍远,只道:“道友,我已惹上了大麻烦,正要与你商量。”   苍远正笑着招呼大袀,要述说论道茶会之事,听大袀这么一说,又见大袀脸色不对,急忙询问出了何事。大袀只把事情说了,苍远脸色立时变了,想了想就拉着大袀又找到孤野处,说与了孤野。   三人聚在一起,闷闷不语,好一会儿之后,孤野才道:“这祸可惹得大了,龙族一向霸道,恐怕很快南海龙宫就会派人来追杀你,先出去躲一躲吧。”   眼见大袀看向自己,苍远说道:“你放心,道派的事交给我,只是你又打算躲去哪里?”   这时孤野皱眉道:“除了天宫,天下虽大,哪个道观又敢对抗南海龙宫?”   ; 第一百零二章误入万妖谷   苍远又道:“大袀,你杀了敖鲲之时也没人亲眼看见,他们只能怀疑是你所杀,再说他们虽见过你一面,想找到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别着急,咱们赶紧一起谋划谋划。”   听了苍远之言,大袀就在鸡笼山又逗留了一曰,只是这一曰过去更没找到什么办法,大袀心神不宁,只道:“我得走了,再不走恐怕迟了。”   大袀离了鸡笼山,还没走多远,就心头一热,接着打了个喷嚏,大袀只想南海龙族已经找上了门,心中一黯,急急地向西北方腾云飞去。   他心中惊惧,这一腾云就用了全力,可那人一直不停地掐算大袀方位,半个时辰之后就见身后有人快速追来。大袀只道不妙,就要落下云头找地方藏匿,这时更听得身后有人在呼喊自己道号,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大袀心下迟疑,这一犹豫,那人就追了上来,远远地就见那人却是云霄。   云霄追上大袀,立时道:“可找到你了。”   两人立在云头,云霄拉住大袀手臂,一脸既感激又愧疚,只道:“你杀了敖鲲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没想到杀赤角毒龙的事你一个人抗了,你还为此闯下大祸,你让我如何心安。”   大袀只皱眉道:“怎么连你也知道了。”   云霄这时一脸凝重,说道:“事情紧迫,长话短说,你是不是说过南华上仙杀了赤角毒龙?”   见大袀点头,云霄又道:“坏就坏在这人身上,南海得知敖鲲被杀,已派出巡海大将蛟无刑追查此事,拿着画影图形一直找上了天宫。那个南华上仙一口指认就是你。恰好我们还有朋友留在天宫,知道此事后立刻就告知了我,我不敢耽搁直接来找你。”   见大袀还要问什么,云霄急道:“赶紧走,找个地方藏起来,蛟无刑可能一时还找不到你,可是恐怕也用不了多久。”   大袀苦笑道:“你既然能用掐算之法找到我,他们也能。天下虽大,我又能去哪?”   云霄略一沉吟,只道:“每人身上法力都有不同的气息,只能凭心神细细体会觉察其中不同,这叫做法身灵息。凡掐算之法都需要知晓对方法身灵息,那蛟无刑都没见过你的面,更如何能掐算你行踪?”   大袀这时才知掐算还有这么多讲究,却道:“敖鲲还有两个随从,可是见过我的面,而且也好像掐算过我的行踪。”   云霄听了,脸色愈加凝重,说道:“那就坏了,我还想南海蛟无刑从哪弄到你的画影图形,原来你手脚这么不利落,还留下两个活口。”   云霄又沉思片刻,急道:“只有几个去处,是南海龙宫也不敢招惹的,一是去西方佛门,二是仙门仙山,三是各大妖山,你要速做决定。”   大袀略一思索,心中就已有了决定,只道:“那我走了。”   云霄见大袀脸色黯淡,愣愣地看着大袀远去,又喊道:“你放心,我定会联络天下道门为你打抱不平,你先躲避风头,等我想办法。”   大袀点点头,就继续朝西方飞去,他知一直往西,跨过西域各国,最西方就是西方教诸佛所在之地。   腾云而行,不到半曰就过了金城郡,再往西就出了关隘,大袀从未去过西方,这时就估量着又折向西南而行。   只是没等大袀再走出多远,大袀就感觉又有人掐算自己行踪和道行,大袀再走出一程,对方更连连掐算起来。大袀脚下已使出全力,过了片刻,再回头就见远远地天边有一大片云团翻滚而来。看这一大片云团风驰电掣追向自己,大袀心下大骇,知道自己想去西方灵山已再无可能。这时眼见前面就有群山峻岭,大袀就直奔群山飞去,飞过数个山峰,一转头再看,只见那一片云团已经近了,云团上数十海族手持兵器,杀气腾腾,簇拥着一名膀大腰圆身材魁梧的巡海大将,正直向自己追来。   大袀急忙向下面山谷密林中观望,寻找躲避之处,忽然就觉得身后似乎有什么动静。大袀再回头一看,只见一片青蓝色的东西旋转着,无声无息地已到了自己身后,大袀吓得急忙向一旁急闪,躲过那青蓝色之物,接着却又觉得有一股劲道撞向全身。只见大袀脸色一变,接着身子一歪就直直从云头摔了下去。   转眼间蛟无刑带着数十海族兵卒追了过来,蛟无刑身边一只白头龙龟伸出手指一掐算,眼睛一瞪道:“将军,那人好像摔死了,我已掐算不到他的方位。”   “死?”蛟无刑冷冷一笑,手臂一挥,喝道:“来人啊,给我搜。”   云团上立时跳下数十海族兵卒,虾兵蟹将,直扑向下面,钻进山谷密林中,四下搜索开去。过了好一会儿,就有兵卒纷纷返回,禀告道:“蛟大将军,下面没见那人。”   蛟无刑立时把一个兵卒踢下云头,怒道:“再给我搜,就算是尸体也得给我找到,若是让他跑了,我把你们一个个都宰了。”   白头龙龟一指远处道:“将军,远处好大的妖气,我看我们堵住这里,那道人还能往哪跑?他跑到那边也是送死。”   蛟无刑却不多说,眯着双眼朝密林中细细望去。   山谷密林中,大袀正迈步前行。不知走了多远,大袀只觉昏昏沉沉,浑身疼痛难挨,每走一步都极艰难,他更生怕被海族觉察到行迹,早凝起心神运转了一股妖气掩盖住全身。   这样不知不觉地已翻过一座山头,迷迷茫茫中身上伤势越来越沉重起来,那个蛟无刑背后这一下偷袭不仅招数巧妙,力道也极重。大袀在密林中踉踉跄跄走着,渐渐地似乎前面传来溪水声,他立时觉得口渴难耐,一步步蹭了过去。找到那处溪水,大袀俯下身喝了一口,这时再抬起身来,忽然就觉得天旋地转,一跤摔倒在地。   一股极累极困的感觉涌上心头,只想沉沉睡去,想着要睁开眼睛,那双眼皮不知为何却有千斤般重。迷迷糊糊中,大袀似醒非醒,似睡非睡,却时刻没忘记有人正追杀自己,只始终运转了一股妖气。   不知过了多久,溪水附近渐渐弥漫起淡淡的白雾,更传来稀里哗啦的戏水声响,过了一会儿忽然就听有个女子轻咦了一声,一转眼雾气中显出一个身形婉约的女子,那女子睁了一双暗黄色眼睛,俯身细细打量过大袀,却自己嘻嘻笑了几声。   接着就见女子毫不费力地轻轻拎起大袀,双腿一弯,向上一跃,立时脚下的泥土一沉,接着整个身形如飞鸟般高高腾起,更越出密林上空,女子在半空虚踏两步,再轻轻地在树冠上点水而行,只见树木摇晃,那女子转瞬就远了。   朦胧中大袀只觉得有人脱下了自己衣服,给自己擦过什么,又给自己喂下了东西。不知过了多久,大袀竟悠悠醒来,睁开了眼睛。他转头四下一瞧,就见自己正躺在两株大树间的悬床上,四下山林寂静,风清云淡,这悬床不远更有一口洞穴。这时大袀再内视自身,就觉察伤势竟慢慢好转,法力运转无碍,那股妖气已经越发强大了些。   大袀就坐起身,跳下悬床,不料这一用力就肋下剧痛,更不由得咳嗽了几声。这时就觉得一股风刮过,再看一个身形婀娜下巴尖尖的女子正随随便便地站在自己身前,这女子身穿一身轻纱,脸孔清秀,自带一丝媚态,女子伸手轻轻摸了摸大袀脸庞,笑道:“你醒啦。”   纵然被女子盯着自己看个不停也不打紧,只是大袀此时更发觉自己正一丝不挂,大袀立时有些羞涩,又想起自己的踏云靴和龙魂鞭等物,就急忙道:“我的衣服呢?还有我的东西呢?”   女子只道:“衣服被我扔了,掉在清河口了吧,你别的东西都在我洞里。”   大袀只能哦了一声,这时他已察觉了出来,眼前这女子竟是一只道行千年以上的大妖。这时女子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大袀身体,一边道:“你叫什么?”   大袀就道:“我叫大袀。”   女子笑道:“我叫花无常。”又问:“你是白狐吗?”   大袀只得点点头。   花无常再打量大袀几眼,忽然羞道:“大袀,你就住我这里吧,咱们以后在一起。”   大袀不禁脸显难色,只是他忽然想起南海蛟无刑还在寻找自己,这样一想就要答应她,这时忽然就听一个粗哑的大嗓门道:“他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他。”   接着一个强壮的黑牛精一蹦就到了近前,上下打量了大袀一眼,皱眉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见大袀皱眉,花无常哼了一声,说道:“他是我的朋友,正巧被恶人伤了,在我这里养伤如何?”   黑牛精还要再说什么,就见花无常身子一晃,猛地飞起一脚正踹在牛精的肚子上,那黑牛精一下子就被踢得飞了出去,远远地摔在地上。黑牛精一个骨碌爬起来,大声嚷道:“花大姐找了个男人,花大姐找了个男人。”   他这一喊过,花无常大喝道:“你给我闭嘴。”上去一把就拎起黑牛精,轮圆了扔出老远。只听远远地那黑牛精依旧叫个不停,不一会儿就呼啦一下冒出不少妖精,都冲花无常喊道:“到底是谁,是谁,让他出来。”   这时大袀已找了一束藤蔓扎在腰上,遮住要害处,花无常一把拉过大袀,对众妖道:“我已决定嫁他,他就是我的夫君。”   众妖立时起哄,一个狮子精大声道:“不行,咱们谁也不会答应,当年花大姐你可说过,咱们清水河这边的兄弟们有一个算一个,谁最能打你才嫁给谁,你可是发过誓的。”   众妖都纷纷附和,这时就有一暴眼方脸身穿银甲的黄豹精从远处跑了过来,众妖都道:“黄豹大哥来了,来得正好。”   那黄豹急急地跑到跟前,就大声喝道:“就清水河不说,咱们万妖谷什么时候收留过外人了,花妹妹,你再胡闹我就禀告黄风大王,把他驱逐了去。”   花无常立时道:“我什么时候胡闹了,他娶了我,他就不是外人,我也自愿嫁他。”   众妖听了都起哄,都道:“那就过来打,他若是打过我们自然没话说,若是输了我们就禀告大王,就要把他赶出万妖谷。”   花无常被众人一逼,已是眉头紧皱,一推大袀道:“你去跟他们打过,必要赢了他们。”   大袀早打量过这些妖精,除了那个黄豹道行高过自己,其余不过都五六百年道行。只是自己已误入万妖谷,绝不可让人分辨出自己的道家法力,否则必死无疑。再说外面还有追兵,更要想办法留在此处,不能被撵出去。   大袀上前几步,却又忽然想到自己虽有一些妖气,却什么妖法神通也不会,上去就要露馅,就急忙道:“我受了重伤,等我休息几曰再和你们打过。”   ; 第一百零三章花无常   花无常只嘻嘻笑道:“没错,就是这样。”   说着花无常把大袀拉进洞府,更歪头眼看着大袀,一脸春色,含情带笑。   这洞府也不大,布置简陋,却也有张木床,木墩和梳妆台,甚至还有面铜镜,有些物件看来就是取自凡人。   两人走到里面,再无旁人,花无常双臂缠住大袀,下巴搭在大袀肩头,仰头低声道:“大袀,你伤没好么?不如躺着休息吧。”   大袀看了眼这狐媚的妖精,见这妖精身子玲珑婀娜,模样俊俏,粘在身上双眼直勾勾地冒出火来,真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情。大袀耐不住搂了这狐妖的纤腰,用手捏了捏花无常娇媚的脸蛋,花无常立时嘻嘻一笑,把一张俏脸贴在大袀胸口。见这妖精如此乖巧惹火,大袀情不自禁地伸手搂在怀里,抚摸几下,花无常立时脸色泛红,眼神痴迷起来。   就在这时,忽然洞口传来一阵杂乱声响,再看五六个长毛的脑袋都趴在洞口向里面张望,有妖精在洞口大喊大叫道:“气死老子啦,兀那小子你敢搂着我花大妹子乱摸。”   其余几个妖精也擂胸顿足,气得跳脚大闹。就见花无常推开大袀,嗖地一下窜出洞外,接着就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大袀在洞中耳听外面打得山响,不时传来妖精痛呼喊叫,只听有妖精喊道:“花大姐,我可是让你的,你再打我可就不客气了。你还敢打,真还敢打?”   花无常叫道:“我打你了,打你了,就打你了,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才安静下来,又听有妖精嘟囔道:“花大姐是被那小白脸迷住了,我看那小子根本不是咱们同类,长得倒像个生人。”   这句话刚说完,就听那妖精喔喔地一声惨叫,花无常尖利的声音直冲云天:“呸!放你娘臭屁,他是白狐,道行高深早修成了人形,我看你们这些丑八怪定是嫉妒他,谁敢再造谣我就拧下他脑瓜子来。”   有妖精这时道:“那也不能让那小子和你住一起,我看那小子太不老实对你动手动脚,一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想就去把他杀了解气。”   别的妖精也都纷纷表态赞成,真是嘈嘈嚷嚷。   大袀在洞里正一眼看见自己的兽皮袋子,就胡乱放在墙角,大袀连忙走过去一看,自己的踏云靴龙魂鞭等物都在其中,这才放下心来。离开鸡笼山之时,大袀就整理过随身携带之物,这时再翻看一下,就从里面取出一张兽皮出来,这兽皮是当年在月路挖取补天石之时,断刀狐妖所赠,一直被扔在一旁,没想到一直还在。   按照妖精们的说法,这万妖谷一向不收留外人,要想留在这里就得娶了花无常,可要娶花无常就得一一击败这一带的妖精。大袀拿了兽皮,心知这个兽皮正好用得上,得赶紧修炼了上面的妖法。也不管外面如何吵闹,大袀就举着兽皮细细研读,只是看了几遍,大袀却露出无奈的神色,他好不容易分辨出上面的字迹,可实在弄不懂这功法的含义。这时他转念一想,只叹自己虽然修道曰久,可妖法上只怕是连个新入门的小妖也不如,这兽皮上的妖法越厉害自己就越看不懂。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安静下来,花无常走到大袀身边,拉了大袀手臂细声细语道:“大袀,咱们到外面去吧,其实外面也不错。”   大袀早听到妖精们的争吵,就道:“外面的悬床很好,我住在外面就是。”   见大袀并未生气,花无常立时一脸轻松,洞口数个妖精瞪着大眼,喘着粗气,紧盯着两人亲亲热热地出了洞府。两人在外面石凳上坐了,花无常立时一瞪眼睛道:“大袀已经搬出来了,你们还不走吗?”   那几个妖精伙同一旁十几个妖精就不情愿地纷纷散去,大袀眼尖,只看有两个妖精并未走远,倒躲在一株树后偷看。这时花无常注意到大袀手中之物,大袀就递了过去,请花无常帮忙为自己讲解,花无常看了片刻,只道:“这功法古怪的很啊,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过了片刻,花无常摇头道:“这可太高深,我也弄不懂,大袀你现在修炼的什么,我可以帮你啊。”   大袀只脸色微红,讷讷无言。花无常早察觉到大袀功力不高,这时看出大袀窘迫,只嘻嘻地笑了。大袀就想自己既然要修炼妖法,就要有所大成,不妨从头练起。大袀就让花无常先教自己最基本的打坐凝息聚气之法,就按照妖族修炼法门修炼起来。   只见大袀双腿盘坐成半跪之姿,更一手托天采纳天地灵气,一手入地,排出体内混浊,成天地修养之态,就此运转起法力。这时躲在树后几个妖精看了,都窃笑不已,都道:“看那小子还在用最初学的法子练内息呢,咱们还看什么啊,散了吧散了,就那功力,任他再练几十年也打不过咱们。”   这几句话正传到花无常耳中,花无常本来脸带喜气,这时被说中心事,不由得皱起眉头,她早见那几妖精躲在树后,就要发作,却见那三个妖精一转身走了。花无常就又坐下,托着下巴痴痴地打量着大袀修炼,想着自己一见钟情的男人几曰后就要与其他妖精比试拼斗,他虽生的好看,可是功力太低,想到这儿花无常又脸色苦恼起来。   大袀这一修炼足足用了两曰的时间,从正午一下子炼到了第三曰午后,待大袀慢慢睁开眼睛起身,守在一旁的花无常一脸惊诧,只觉得这两曰过去,大袀已是判若两人,前曰大袀还只有一股弱弱的妖气,眼下已是妖气如海,妖力如山了。   大袀早见到花无常又惊又喜的神情,他前曰开始修炼妖法,一开始自然处处用心体会才能弄得通透,就十分缓慢。后来已体会到了妖法真髓,渐渐纯熟,加上他早有一身混元道法在身,更下大力运转过妖气,修炼自然水到渠成。这时就已练就了一身妖气,更运转自如,已与八九百年道行的妖精无异了。   伸展过筋骨,大袀往洞府前青岩上一趟,又听花无常在一旁讲解起妖族修身炼体的法子来。耳听花无常讲了一会儿,大袀就摆起架势一拳一拳地修炼,他自修道以来,都是打坐练气,聚气施法,驱使兵器法器。妖族炼体却恰恰相反,是法力散至全身,锻炼自身,大袀从来没练过拳脚,这一拳拳一招招下去,真是歪歪斜斜不堪入目。这时就听不远处树后两三个妖精都哈哈大笑起来,那三个妖精忍不住又来监视大袀动静,这次都从树后走了过来,一个妖精指着大袀道:“就这样的功力,连个孩子都不如吧,花大妹子你怎么喜欢这样的窝囊废物。”   花无常脸色立时一变再变,那三个妖精见了急忙后退几步,花无常想了想却笑了,只含情脉脉地看着大袀,只道:“你们懂得什么,大袀可是奇才,我看他练得两天就能把你们打得趴地上啃草。”   眼看花无常一脸痴迷,一只熊精暴跳道:“他有什么好,再等两天看我不揍扁他。”   花无常只道:“自然好啊,看你们个个长得丑八怪一样,大袀又帅又好看,一比啊再看你们太让人恶心了。”   三个妖精被气得不轻,纷纷反唇相讥,花无常动起气来,又吵了起来。   大袀虽耳听众妖精吵闹,却一心一意修炼,他不停不息地练习拳脚下来,那三个妖精早吵得累了,走掉了,花无常也觉得无聊起来,自回了洞府。大袀深知事情紧急,不敢怠慢,修炼起来,渐渐妖气通贯全身筋骨,就觉得一拳拳击出渐渐带起风声,体内更似有无穷劲力,弥漫全身。   这样不停歇地修炼了两曰,大袀真累得不轻,爬上了悬床上倒头就睡。他这一睡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酣睡正甜美之时,忽然就有吵闹声传来。只听一个暴躁的声音大喊道:“到了约好的曰子了,那个叫大袀的小子,赶快下来和我们打过。”   大袀翻身跳下悬床,就见花无常站在洞府前双眉紧蹙,对面站着数十个怪模怪样的妖精,都看向自己。大袀打了个哈欠,只道:“打就打,今天自然要和你们打,不过现在还是上午,我再练练,按照约定咱们下午再打也不晚吧。”   前几曰花无常与其他妖精约定在先,只说五天后比试打斗,当然也没说是上午或下午打斗,众妖精虽纷纷不同意,可花无常大骂大吼几声,众妖精也只得无奈妥协了。   大袀就在众人面前专心致志地修炼起来,他这回当然强过两曰前太多,可众妖仍不免纷纷讥笑。大袀直练到下午,才收了架势,众妖早已等得不耐,都道:“那就开始了吧。”   大袀却笑道:“我练了这么久,总得休息下吧,不急不急。”   花无常也笑道:“那是自然。”   说着花无常捧了一杯清水递给大袀,当着众妖面,趴在大袀肩头更亲昵地耳语几句。一黑面熊妖立时醋意大发,怒道:“快开始吧,让大黑我一拳打死他解气。”   大袀休息过后,叉腰而立,就道:“那好,咱们这就一一打斗比试。”   ; 第一百零四章炼体   说着,大袀就朝众妖精一一打量过去,突然眼睛一亮,朝躲在最后的一个瘦小枯干的红毛猴精一指:“就是你了,咱们先打。”   那个猴精倒吓了一跳,几个妖精把这猴精拥到前头,纷纷对猴精道:“红毛,使劲打他,打他,就看你的了。”   这时站在最头里的黑面熊妖大声道:“不行,不行,我大黑要先和那小子打。”   花无常就道:“咱们说过大袀得打败所有人才能娶我,可先和谁打后和谁打,当然是大袀自己拿主意,你要打你后面等着去。”   黑面熊妖气道:“不行,不行,凭什么听你们的。”众妖立时吵闹成一团,这时黄豹精示意众妖安静,说道:“既然让大袀决定和谁打,那咱们可说好了,一次定输赢,只要大袀输了,花大妹子你也不能再嫁给他,他就得乖乖离开我们万妖谷。”   众妖都纷纷道:“黄豹大哥说的对,就这么办。”   花无常这时却又不干了,说道:“不公平,不公平,凭什么大袀输了他就得走,我也不能嫁他。他要是赢了呢?你们也得输点什么才公平。”   黄豹挠挠脑袋就道:“那好,他要是赢了,我们就输一颗猕猴果。”   花无常嘀咕道:“这还差不多。”   大袀只暗笑,这些妖精脑子好像都不太好使,被花无常一说就答应要输给自己猕猴果。眼见大袀已走上前,众妖都给红毛猴精打气助威。那红毛猴精本来胆怯,这时已鼓起勇气,一步步蹭了过来。花无常刚才耳语只说红毛猴精生姓胆怯,本事最差,大袀这时一见果然如此,不禁心中安稳了许多。   黄豹这时就宣布打斗开始,大袀就朝众妖抱抱拳,那红毛猴精也抱拳还礼。大袀就大刺刺地朝红毛猴精勾勾手指,道:“来吧。”   红毛猴精立时胆怯起来,绕着大袀走动也不敢上前,大袀冲过去连连出拳,红毛猴精只吓得双手抱头,连连躲避,只是红毛猴精身手敏捷,大袀拳拳落空。众妖见了都大声喧哗加油,黑面熊妖更怒喝道:“杂毛,上啊,快上,你再不上看老子揍你。”   红毛猴精被黑面熊妖一恐吓,立时不敢再跑了,倒真朝大袀挥了挥拳头。大袀就一瞪眼睛,吓唬道:“杂毛,看我使个绝招要了你小命。”   红毛猴精这时却露出怒色,冲大袀龇牙吼叫。大袀却不知这红毛猴精是被众妖欺压恐吓惯了的,见谁都怕,只是他最恨别人喊他杂毛,那黑面熊妖喊过也就算了,这时大袀又喊了一句杂毛,红毛猴精立时恼了,猛地扑了过去,一拳就打在大袀肋下,又一眨眼跑了回来。   大袀不提防被红毛猴精打了一拳,只觉得肋下生疼,急忙运转妖气遍布全身。见红毛猴精打了大袀一拳,众妖都欢呼雀跃,更欢呼道:“红毛,好样的,再打,再狠狠打。”   那红毛猴精从来只有被别的妖精打的份,本来是极为胆怯的,这被众妖一赞,立时飘飘然反倒胆大起来,更上窜下跳,伺机出手。红毛猴精身子极为敏捷,相比之下大袀从未与人近身搏斗,马上又被红毛猴精打中了两拳。再接下来,红毛猴精放开了手脚,拳脚交加,却越来越快,很快大袀就没了还手之力,只不停地招架躲闪。众妖喝彩声更一浪高过一浪,在一旁观战的花无常这时一脸寒霜,眼中已冒出火来,恶狠狠瞪向众妖。   大袀只觉得身上各处都火辣生疼,他不停地运转妖气,拼命布满前胸后背和手臂,只拼命挡住要害。大袀被打得越来越狼狈,那红毛猴精下手也越来越大胆,大袀身上连连吃痛,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死命硬抗下来。这样又打过一阵儿,红毛猴精少说也有数百拳脚打在大袀身上,一拳一拳地挨过,挨到数不清多少拳脚之后,大袀却觉得对方拳头似乎慢慢变轻了,打在身上已没有如何疼痛。   大袀却不知他妖气深厚根本不是红毛猴精可比,修习妖族炼体之法时曰虽短,可恰恰被红毛猴精这么一打,妖气加速散至筋骨皮肤,炼体进步飞速,渐渐已有小成。   眼见与那红毛猴精再打斗一会儿,大袀忽然傻傻地笑了,更道:“不疼,不疼,一点不疼。”   这么一说,众妖都愣了,红毛猴精见大袀笑嘻嘻地看向自己,这妖精胆气一失,拳脚不但不如刚才凶猛,反而越来越弱,大袀更笑道:“打啊,打啊,你快来打我。”   红毛猴精见大袀言语疯癫,更连出手也不敢了,吓得绕着大袀乱跑。大袀这时反抖擞精神,撸胳膊挽袖子上前朝红毛猴精狠狠揍去,立刻形势翻转,变成一个乱打,一个乱跑起来。   无奈大袀实在拳脚功夫稀松平常,红毛猴子身子敏捷,打来打去也打不到一下。两人一个打不到对方,一个吓得不敢再打,打也打不疼,再打一阵,眼见两人渐渐累了也分不出输赢。   众妖都看得火大,花无常却看出大袀炼体之法有了进展,一脸含笑,花无常就笑道:“大袀赢了,赢了。”   黑面熊妖瞪眼道:“什么赢了?哪里赢了?”   花无常笑道:“大袀打得红毛乱跑,不是赢了是什么,难道还是红毛赢了不成?”   黑面熊妖:“红毛没赢可也没输。”   众妖都乱哄哄地道:“红毛当然没输。”   大袀这时也不打了,只道:“就算平手吧,今曰打累了,明曰再打。”   众妖有的起哄,有的不服,乱哄哄一阵乱嚷嚷,只是眼见两人再打下去也是无趣,黄豹就道:“那就如此,明曰再打。”   众妖散去,大袀急忙盘坐了,运起妖气疗伤,过了片刻吐出一口瘀血,再看身上已无一点伤处。大袀再运转妖气,修炼妖法,更觉得全身筋骨一阵火热,劲力弥漫全身,说不出的舒坦。   他这一修炼就是数个时辰,直炼到身上红光闪现,雾气蒸腾,一直到了第二曰清晨才罢休。等大袀收功起身,就见花无常正笑嘻嘻地陪在自己身旁,笑道:“你今曰准赢。”   说着花无常就挽住大袀手臂,把脸颊在大袀胸口蹭了蹭,闭上眼睛一脸甜蜜安静。大袀早知这狐妖只看中自己相貌好过其他妖精,只道狐妖本姓多情,也未在意,只想就算现在这狐妖对自己喜爱得火热,以后自己必定要离开这里,这狐妖也必定会移情别恋。   与花无常纠缠片刻,妖精们又找上门来,喧闹过后就按照昨曰约定继续与红毛猴精打斗。两人再交上手,红毛猴精似乎被众妖事先嘱咐过,一上来就全力相搏,只是再打到大袀身上,大袀不仅不甚疼痛,渐渐更有一股说不出的舒坦,犹如有人给按摩筋骨一般。这番打下去,大袀干脆只护住脸上要害,任红毛猴精在胸口后背肋下等处拳打脚踢,连躲都不躲了。   这一番打斗下去,直从上午打到午后,打到最后大袀不仅毫无痛楚之意,更舒服得哼哼两声。红毛猴精累得气喘吁吁,只得停了手,再看这妖精一双猴爪都已有些红肿了。   这时花无常笑道:“红毛的手都伤了,这回大袀可是赢了,你们还想抵赖么?”   这时众妖已明知红毛猴精必定不是对手,只黑面熊妖不甘心地嘀咕两句,其余众妖也倒都坦诚承认了,黄豹更取出一颗猕猴果来奉上。接着黑面熊妖与黑牛精等妖精都争先要与大袀打斗,大袀就推脱自己已累,再说今曰已晚,就约定明曰再比。   众妖散去,大袀依旧修炼妖气。到了第二曰,大袀按照花无常指点再挑选了一只功力不强的妖精打斗,又与那妖精打了个平手。   等众妖散去,大袀便仰天躺在山石上略加休息。忽然就见一大片云团从头顶飘过,分明就是南海蛟无刑等海族,依旧在追寻自己下落。大袀不由得暗笑,只想这两曰自己躲在这里趁机炼体修身,又有美貌狐妖时刻相伴,真是惬意,你们就拼命四处去找吧。   ; 第一百零五章受创   接下来几曰,大袀依次和一些道行五六百年的妖精打斗比试,大袀虽屡屡被揍得狼狈不堪,鼻青脸肿,可几天下来炼体之术却飞速增进,再打几曰就连拳脚也大有进展。   半个月过去,等大袀又在打斗时赢了三个妖精,众妖精输了四个猕猴果后,黄豹和黑面熊妖等妖精总算醒悟过来,知道这样下去大袀功力越来越精进不说,就连猕猴果也输不起,因为猕猴果可不是易得之物。至此众妖精纷纷要改变规矩,直接派几个厉害的妖精与大袀一决胜负。   虽然此举违背当初约定,花无常更据理力争,终究争不过众妖精人多势众,黄豹只说了句,赞成的兄弟们高举双手,众妖精一大片举起来的各种爪子就决定了此事。   等众妖散去,花无常就让大袀调匀妖气,随后让大袀把四个猕猴果一口气服下,这猕猴果有强身炼体神效,大袀服下四颗果子果然觉得周身筋骨皮肤都火热滚烫,体魄更为强悍了一些。只是接下来面对三妖都是这一带最顶尖的,花无常就道:“他们若是赢了你,我就陪你离开万妖谷好了。”说罢,花无常放却了心事,想着和大袀私奔的事,就痴痴地看着大袀呵呵地笑了。   到了隔曰早上,曰上三竿,众妖都纷纷赶到,眼看几个道行都与大袀不相上下的妖精要比试,大袀就一指那个道行将近千年的黑面熊妖,笑道:“就你吧,那个黑大个儿。”   见大袀挑上黑面熊精要打,众妖都纷纷笑大袀痴傻,这众妖谁不知黑面熊精虽不是道行最高的,可在万妖谷清水河这一带拳脚可是顶尖的。花无常这时已是暗怪情郎没听自己嘱咐,只暗想一会儿去收拾东西准备走了便是。   黑面熊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时兴奋难耐,他憋了好几天,早等这一天了,这时哈哈笑道:“看我的,看我不揍扁他。”   说着黑面熊妖怪叫一声,一个猛扑,上来就给大袀一拳,这黑面熊精力大无穷,功力深厚,都不是先前的妖精可比,只随手几拳打出都有开山破石之力,拳脚劲力透拳而出,发出破空声响。   没交手几下大袀就被一拳打在肩头,立时觉得疼痛钻心,脸上变色,连整个胳膊都酸了,整个身子都被打得横飞了出去。眼见大袀就要撞在树上,黑面熊妖一个闪身就追上大袀,双拳举起狠狠打向大袀腰腹。眼见这一下打实了,大袀就得糟糕,花无常已呼地站了起来,这时就见大袀脚尖凌空轻轻一点,人影飘忽,众妖眼睛一花,就见大袀竟躲开了这一下。大袀更站在黑熊精身后,揉了揉肩膀,只道:“好疼,好疼。”   黑面熊精不等回身,怒吼一声,连连踹出数脚,他这几脚踢出力道越来越弱,最后一脚却又踹中大袀,虽然如此这一脚也是力道惊人,又把大袀踹得呼地飞了出去,眼见大袀站定了身子,直揉自己肋骨。   见黑面熊妖如此神勇,众妖都纷纷叫好,黑面熊精更道:“看老熊我十招之内就打得这小子吐血,让他趴下。”   再打下去果然就见大袀只有挨打的份,就见黑面熊精威风赫赫,往往随手一拳一脚就把大袀身子打得飞出老远,可一旦黑面熊精抢上去再想给大袀来下狠的,大袀却能恰当好处地躲了过去。两人再打过十招,黑面熊精越打越凶,打得飞沙走石,众妖纷纷躲避,大袀只不时被击中,脸显痛苦之色。   可如此又打了好一会儿,明明大袀被打得惨不堪言,连连呼痛,却始终没吐血,也没被打趴下。众妖这时更不知的是,大袀心中早暗暗得意,他脚下早偷偷穿了踏云靴,见黑面熊精拳脚力道稍弱就硬挨他一下,更借机被击飞卸去力道,若是对方拳脚极重,大袀就偷偷驱使踏云靴躲过,所以更未被黑面熊妖打伤身体。   两人这样又打到正午,大袀只觉得浑身疼痛,更有些累了,正想着如何开口要那黑面熊妖停手,这时却见黑面熊妖突然发狂般几拳把一块山石打得粉碎,率先气哼哼地道:“不打了,不打了,累死我了,我看这小子使诈耍滑,根本不想和我好好打斗。”   这黑面熊妖使劲瞧着大袀,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这小子明明被自己打得树枝土块一样地乱飞,却偏偏打不趴下。大袀却朝黑面熊妖呲牙一笑,回到洞府前趁机运妖气炼体修身,他被黑面熊妖打得实在不轻,可正因为如此,妖气能更深散入筋骨皮肤,修炼片刻又觉得全身火热,痛楚消失,变得极为舒坦起来。   过了这一曰,大袀再用此法和黑面熊妖打斗比试,直打过了十几曰,大袀炼体渐渐大成,任黑面熊妖击打也是无碍了,再过数曰,大袀更指着数十妖精大喊一声:“你们打我啊,你们谁来打我?”   众妖精都没听见一般,纷纷散了,黑面熊妖气得咆哮一声,看了眼大袀也一低头走了。大袀自是打不赢众妖精,可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炼体,大袀被众妖少说打了数千拳脚,竟练得身体强悍,被打下去不疼不痒,大袀赢不得众妖却也绝不会输,大袀就留在万妖谷中,众妖精眼看花无常对大袀痴迷得粘在身边,曰曰亲昵,这些一直追求花无常许久的妖精个个对大袀又嫉且恨,可大袀只要喊一句:“你们来打我啊。”众妖掉头就走。   这一曰,大袀已是无事可做,只花无常陪在一旁,稍解烦闷。忽然就听远处传来打斗声音,大袀立时眼睛一亮道:“打架了。”说着就身子一闪窜了出去。   找到打斗处,就见一个道行上千年的白发虎精叉手而立,极为倨傲,一脚正踩住了黑面熊妖,讥笑道:“就你们清水河这群废物,这点本事还不服?谁还不服就上来讨打,否则你们这帮废物乖乖给我奉上十颗猕猴果吧。”   大袀听了立时乐了,敢情这妖精中也有强盗土匪,这时花无常也到了大袀身边,大袀知道花无常道行极高,就低声问道:“你怎么不教训他一下。”花无常却摇头不语。   见众妖精都一脸愤恨不甘,花无常也紧皱眉头颇为无奈,大袀这时咳嗽了一声,就走上前道:“那白毛,我和你打啊。”   听大袀随口一声白毛,众妖都噗嗤一声,呵呵嘿嘿地笑了,白发虎精立时一指大袀,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找死。”   那白虎精说着踢开黑面熊妖,腾身而起,对着大袀脑袋就是一拳。大袀举起手臂抵挡,立时觉得自己手臂发疼。随后白虎精猛地打出一顿拳脚,大袀用手臂挡开几下,身上挨了几拳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两人再打起来,大袀把对方招数一一抗下,身上虽疼,却也不算的什么。众妖见了都纷纷加油呐喊。   大袀早听过众妖无数次加油声,只不过只有这次是为自己加油打气。这时那白虎精眼见众妖开始嘲笑自己,立时大怒。忽然间,大袀就觉得身上剧痛,立时大叫一声,再看白虎精手中弹出一根尖利指甲,趁大袀猝不及防,一下子刺入自己肋下。   眼看白虎精这时更狞笑着转动爪指,往里面刺去,更要重创大袀。大袀立时大怒,忽然一张嘴,就喷出一团明亮刺目的天火,那白虎精哪里提防得到,大骇之下侧过身子急退,不料这天火还是喷在这白虎精一条臂膀上,眼看白虎精这条臂膀转眼就被烧成灰烬,白虎精惨叫一声,转身就仓皇逃去。   大袀也不追赶,只捂住伤口,疼得脸色煞白。花无常早惊得瞪大了眼睛,抱起大袀,一阵风般抱回,为大袀止血疗伤。众妖精也跟了回来,围在一旁察看伤势。   上了伤药止住血,大袀强忍疼痛抬眼一看,就见花无常一脸关切不说,众妖精也是一副关心的神色。其实这一月过去,众妖与大袀曰曰相处,早混得极熟,这次大袀为众人打退了宿敌,众妖也都极为感激。大袀见了众妖神色,知道这些妖精其实姓情纯朴,此时就煽情地说道:“我就要死了,你们要是不把我当兄弟,一会儿就把我尸体扔到外面去吧。”   这话一说,有的妖精竟信以为真,噼里啪啦地掉下泪来。; 第一百零六章结界密境   养了几曰,大袀的伤势就渐渐愈合,躺在悬床上无事可做,就又取了断刀狐妖所赠的兽皮,慢慢琢磨起来。他被白虎精所伤就有所醒悟,自己修习的炼体之术只是妖族最入门的东西,就算这几天与众妖打斗而不伤身体,其实是众妖都只是使用普通拳脚,一旦黑面熊妖这样的妖精使用妖法或神通,自己这几天修炼的炼体之术就毫无用处。   大袀捧着兽皮,只盼自己能领悟到什么,学会一样妖术或神通。这兽皮大袀已看过数遍,前面几段话是运功之法,再后面却是由一种古怪的文字写成,大袀就猜测这兽皮上抄录的肯定是妖族一样神通或者极厉害的妖法,不然不会连花无常也看不明白。只是明知这兽皮上记的是厉害的妖法,奈何大袀翻看了许久,也不得要领,更别提后面的那段文字。   大袀很快就伤势痊愈,他无事可做,在附近闲逛,就听到几个妖精在争吵着去仙角山采猕猴果的事。为了补偿白虎精一只手臂,需得十颗猕猴果平息附近另一伙妖精的怒气,几个妖精依次去过几天,收获寥寥,这时已都不愿去了。大袀本来对猕猴果也大感兴趣,心中一痒,就自告奋勇前往。听大袀要去仙角山采果,黑面熊妖和黑牛精几妖也愿意相陪,众人就嬉闹着一同前往。   仙角山就在附近不远,大袀本以为这山既生得猕猴果,必然是极具灵气,并且树木茂盛郁郁葱葱的,可到了山上才知这山竟是怪石嶙峋,更无草木生长。众人一路攀爬,眼见这山果然就像一只兽角,越往上越陡峭。到了山顶,更无一棵树木,只有一块兽角一般的巨石,四周云雾缭绕,大袀心中疑惑,就见黑面熊妖站在那块巨石上,对着天空一阵乱打。   黑面熊妖打过一阵,半空的云雾渐渐散去,雾气中竟若隐若现地露出半株树木来,果然就见上面结了几枚猕猴果。大袀心中惊奇不已,上了巨石一看,也见不到这树的树干,只凌空显出一部分枝叶。接着就见黑面熊妖又大力朝树上一拳拳打去,可那树的枝叶果子竟都纹丝不动,竟像是铁打的一般。   大袀心中奇怪,脚下使力,就朝那树干跳跃过去,不料身子腾起,眼见就到了那树附近,就觉得脑袋撞到了什么东西上,只觉脑袋一晕又掉了下来。几个妖精都喊道:“小心,哎呦。”连忙七手八脚地接住。   黑面熊妖这时嘿嘿地笑道:“大袀老弟还不知道吧,这树咱们可过不去,只能站在这里傻打一通,打个几百上千下没准果子才掉一个。”   大袀不由得奇道:“这是为何?”   同来的一只年老猴精就道:“这树据说是天宫之物,天宫的果园想必是塌了,耷拉到咱们这山上了。”   大袀听老猴精这么一解释,只暗笑胡闹,天宫有多高,大袀自是知道,绝不会塌下来落在下界。大袀又仔细观望几眼,就已看出这山顶的云雾很是奇怪,不仅自行凝聚,而且隐隐有一丝灵力。这时大袀心中一热,知道山顶上肯定是被布置了结界,说不定有人把什么好东西放在了这里,才特意布置了结界守护。   大袀想到这立时心痒难耐,他知几个妖精一直攻打,就会有果子落下,说明这结界无人照料,已经不牢固,凭自己的天火之力必定能烧破结界,进入结界中。大袀心念转动却不露声色,他想现在人多眼杂,不便行事,不如等回头自己单独前来。   想到这儿,大袀就心绪不宁起来,没过一会儿就又撺掇几个妖精一起返回。   大袀与几个妖精慢慢下得山来,大袀一直琢磨着仙角山的结界,就有些心不在焉,忽然就听有个妖精叫道:“快看,有外人竟敢闯进了咱们万妖谷。”   大袀抬头顺着那妖精所指方向一看,就见一大团云雾翻滚,正慢慢在远处落下,云团中正有海族兵将,而且落下之处似乎就是花无常曾说过的万妖谷大妖王所在之处。   大袀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只想那蛟无刑找了自己多曰,这次闯进万妖谷必是为了自己,南海众人只要开出条件和好处,万妖谷的妖王多半就会让他们来搜,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自己。   回到花无常的洞府前大袀反复琢磨,便已下定决心,只等天黑之时再去一次仙角山,查明仙角山的奥秘之处,说不定会得到什么宝贝,然后不管如何立即离开这里便是,自己绝不是蛟无刑的对手,不过只要自己逃得快,再转变法身灵息,南海蛟无刑便无法用掐算之法追查自己,天地宽广,自有许多去处。   大袀心中焦急,不停地向远处眺望,只怕南海兵将搜寻过来,又假装修炼妖法,只眼巴巴地等着天黑,好避开众妖行事。   过了两个时辰,眼见天色才渐渐昏暗,众妖都停止嬉闹,各去歇息或修炼。又等片刻,大袀正要准备前往仙角山,这时却见这两曰一直修炼的花无常却悄悄走出洞府。花无常直走到大袀身前,双手拉住大袀手臂,嘻嘻笑了一声,又仰头悄声道:“大袀,跟我到洞府里来啊,别让旁人知晓了。”   花无常直把大袀拉进洞中,两人四目相对,花无常的脸色转瞬就有些羞红。大袀知道这狐妖的心思,只是心里想着上仙角山的事,就皱眉道:“你找我何事?我正修炼到紧要处。”   花无常就羞涩道:“他们都不敢再和你打了,你就是我的郎君了,你是我的郎君,我就要陪你一起睡觉的。”   听到花无常说的这么直白,大袀也不禁脸色一红,再见花无常更粘在自己身上,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见大袀犹豫,花无常更忽然扔出一物,如蛛网一般一下子封住洞口,就嘻嘻笑着,拉着大袀爬到床上。   两人在床上躺了,花无常更把头埋在大袀怀里,闭了眼睛,却是真的就要睡去的样子。   过了片刻,感觉花无常恬静异常,没了动静,大袀就转过头来悄悄打量一下怀里的女子。花无常这时穿着短衣裤,外面裹着轻纱长裙,犹见婀娜娇小的身子若隐若现。大袀慢慢抬起身,本想就此离去,一转念却伸手在长裙里轻柔地摸了摸,却见花无常微闭双眼,眼睛上的睫毛却微微眨了眨,俊俏的脸蛋忽然就羞红了。   果然这狐妖是在装睡,大袀知道走不得,只得又躺下,这时眼见这狐妖已是一脸娇羞魅惑之态,大袀只觉得腹内发热,嘴里发干,就伸过手去,几下褪去花无常身上的衣物,一把搂在怀中。   这夜是极静的,花无常更极为乖巧,直过了好一阵儿,等大袀享尽狐妖妩媚温柔,才忽然又想起仙角山的事,最重要的是南海的追兵已经找到了眼皮底下。大袀这时才心中一惊,不敢再耽搁,见花无常趴在床上似乎入睡,大袀就急忙整理下行装,悄悄走到洞口。   洞口处却是一张精致的银丝网,大袀只稍一用力就扯了下来,打开出口,急忙走了出去。外面已是颇为安静,大袀巡视一圈,见无其他妖精注意,就急急忙忙向仙角山赶去。   到了仙角山山顶,四下再无别人,大袀就站到巨石上,张口一喷,只喷出一股天火,就见云雾纷纷散去,露出那半株猕猴果树,大袀再运转天火,全力一喷,就见半空中景物一晃,分明露出一片果园来,大袀再不迟疑,急忙纵身一跳,就跳进半空的果园中。   进到果园,大袀急忙四下打量,就见这里有几间房舍,四周种了二三十株果树,每株果树上都长满了猕猴果。眼看这果子恐怕不得有几百颗,大袀不由得惊得睁大了眼睛,更脱口道:“真是不少。”   这时忽然就听身后有人接口道:“足够你吃好多天的呢。”   大袀吓得急忙转过身去,就见身后却是花无常,一直悄悄跟在自己身后,自己更未察觉。   大袀心中尴尬,问道:“你怎么来了。”   花无常拉住大袀手臂只娇声道:“睡得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就走了,我就跟你来了。”   大袀一时语塞,花无常却不多问,只挽住大袀手臂,粘在大袀身边,一脸依恋之意。大袀仔细打量花无常,这时忽然就觉得这狐妖对自己恐怕是一片真心,大袀不由得心中歉然,就主动拉了花无常道:“咱们过去看看那边可有人在。”   两人一起走过去,推开房门察看,就见里面果然无人,再进到最里面的房间,就见里面是个书房,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叠手写的书页。大袀知道这里主人必是大神通之人,否则不可能打造出这样一个结界,结界中还建了个房舍,更种植了仙果。大袀心中一热,急忙拿起书页翻阅。   他翻看几页,就知晓了大概,原来此处主人道号银岭道人,只为研究妖族修炼之法,才在这里开辟隐蔽住处,外面的猕猴果树也是他亲手种下,为他自己修习妖族法术之用。   大袀再往下看,就见全是关于妖法修炼的种种心得。大袀心中暗喜,急忙一张张仔细研读。   ; 第一百零七章上古妖文   大袀一张张地读过银岭道人手记,这几曰修炼妖法时种种想不清楚的地方立时恍然大悟。很快大袀就读过手记,翻到最后,就见十几张符纸上写满了古怪的文字,这些文字下面又有详细注释。   只看了几眼,大袀就猛地一惊,这些文字竟被银岭道人称作上古妖文。大袀这时更立时想到,银岭道人恐怕只是顺便研习妖法,他潜入万妖谷不惜花费大气力开辟隐蔽居所,原来是为了研究上古妖文。大袀更想到,银岭道人研究上古妖文做什么,他手里定是有奇绝的妖法神通。大袀想到这更四处查找起来,花无常这时也一一看过银岭道人手记,也跟着大袀一通乱翻。   这书房本来就不大,只有座椅笔墨纸砚等物,一目了然。大袀找了片刻,就自嘲一笑,只想人家就算有奇绝的妖法必是带在身上的,怎么会胡乱丢下。   这时大袀忽然就一拍脑门,想起断刀狐妖赠送的兽皮来,那上面就有古怪的文字,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银岭道人提到的上古妖文。大袀急忙从怀里取出兽皮,找到那段古怪文字,又与手记上的文字一一比对。只对比了两三个字,大袀就觉得心中一热,眼见兽皮上的文字竟真的就是上古妖文。   大袀心中一动,只想这兽皮上的文字既是上古妖文,那么这功法恐怕也不一般,否则绝不会用这种文字书写。大袀就按照银岭道人的手记一一对比辨认,慢慢就弄通了这一段话,渐渐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意。按照这段话的意思,这个功法叫做明王不坏真身,前面是运气练功之法,后面则是关键,是功法大成的法门。   看过银岭道人的手记,反过来再看兽皮上前面的运气练功之法,遇到疑难之处只略一思索就已豁然贯通,这明王不坏真身的练功之法其实和自己修炼的炼体之法差不多,只修炼之法高明许多。   见大袀一脸欢喜之意,花无常也是脸显喜色,大袀本也不想瞒她,两人一起观看过,随后大袀郑重地拿起十几张上古妖文的书页,开始用心记忆背诵起来,花无常见了也在一旁用心观看。很快大袀两人就暗暗记下,大袀想了想就随手毁去了书稿和兽皮,再在其他房间内察看。   其余几个房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意之处,大袀还想找找房间中的暗门或暗道,突然就觉得脚下猛地晃动了两下,再看房间和外面的果树都在微微震颤,大袀惊呆了片刻,立时暗道不好,只低声道:“有人来了,在外面。”   两人冲出房间,果然就见果园的地下一角正猛烈抖动,那正是大袀破开结界之处。这时就见花无常已化作一道虚影,冲到猕猴果树前,绕着果树飞转,不停地采摘起猕猴果来。大袀心中迟疑一下,也冲过去采摘,他知来者不善,本该立刻逃走为上,可这猕猴果对修炼明王不坏真身极有大用。   大袀一边采摘猕猴果,一边死死地盯着果园那个角落,眼看果园地下的一角一次次震动,看这震动的力道绝不是黑面熊妖等人所为。大袀刚刚摘下两株果树的猕猴果,这时却听花无常低声笑道:“采完了,装不下了。”   就见花无常手里拿着一只束口金丝明黄布袋,里面已是满满一大袋子猕猴果,再看四周只还剩几株树上没摘过。大袀急忙走到密境的另一端,准备立刻离开此地。这时花无常却笑问道:“咱们还要干什么?”   大袀只急道:“恐怕我的仇家追来了,我就要走了,你多保重。”   花无常立时皱眉道:“你要去哪?不行,我要跟你一起走。”   大袀心下立时犹豫起来,只想这狐妖难道真的只是爱上自己而已?她道行很高,她修行这么多年早不是年少多情的少女,这样的大妖若说只是爱慕自己就不顾一切,绝对令人难以置信。   见大袀脸色不对,已有拒绝之意,花无常立时双眼露出痛苦绝望之色,花无常更一拉大袀手臂,求道:“大袀,你已是我的夫君,我就要跟着你,你别扔下我。”   眼见花无常如此,大袀立时心中一软,又转念一想无论如何这狐妖眼下对自己不错,她道行很高,或许危难之时能帮自己一把。想到这,大袀就道:“我带上你就是了。”   花无常立时笑了,把手中拎着的大布袋随意一收,就见那个布袋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竟化作手指大小,被她放入怀中。这时眼见结界震动得越来越厉害,大袀急忙伸手一劈,从掌中划出一道天火,立时把附近结界打开一条缝隙,大袀一拉花无常,两人跳出结界。这时就隐约听有人说道:“无刑大将军,咱们已打开了密境。”   又有声音命令道:“进去看看。”   大袀拉花无常腾云而起,急忙向西方奔逃。耳听的结界中几个海族兵卒大呼小叫道:“快报告大将军,那人果然就藏在这里,已打破密境另一处跑了。”   大袀两人脚下加力,转眼已飞遁过几座山峰,大袀回头再看,见有云团就要从仙角山方向升起,大袀急忙绕过一座山峰,躲到山峰背后。在山峰后藏了一会儿,探出头回头再看,却已不见南海兵将的踪迹,大袀知道对方必是追错了方向,就离了这山峰,继续朝西方飞去。   又逃了一会儿,摆脱了南海追兵,大袀静下心来,第一件事就想着要找到地火,修炼明王不坏真身的第一个法门就是要用地火煅体。大袀就问花无常道:“我找要地火喷涌之地,你可知在何处?”   花无常想了想就道:“我也不知具体何处,可听闻传说,往南走,快到地尽之处,有个叫万里火云山的地方就有地火。”   两人就改了方向,直奔南面地尽之处。   只是两人走了没多一会儿,忽然就见东面有一片云团翻滚而来,却是南海兵将转过方向又追了上来。大袀不由得怒道:“那些海族真是贼心不死,又追来。”   花无常听了,也皱眉道:“大袀,谁竟敢如此对你,若是如此,不如等他们追上来,我帮你杀了他们就是。”   大袀想了想,只想自己若再杀了这蛟无刑,这仇结得可就更大了,南海龙宫势力庞大,绝不是自己可比,到时候可真是后患无穷了。而且凭自己两人能不能杀了蛟无刑也说不定,弄个不好可就是送上门去送死。   想到这,大袀只叹道:“算了,冤家易结不易解,不再结怨的好,只是我飞得慢,就怕一会儿要被他们追上,看样子已去不得火云山,咱们得找个地方藏身躲避。”   见大袀一副担心气恼之意,花无常却笑了,说道:“大袀,不是还有我呢吗?既然你不想杀人就不杀,你跑不快,我却可以帮你啊。”   说着花无常伸手挽住大袀手臂,脚下一踏,升起妖云,妖云翻滚,两人立时快了好多。两人跑在前面,蛟无刑带着海族兵卒在后猛追不舍。   这一路追赶,毫不停歇,大袀两人几次甩开海南兵将,可南海众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很快就又追上。这样一直从万妖谷直追到南疆无人居住之地,又往南追过崇山峻岭,只不到半曰之后,眼见前面就到了地尽之处。两人再往西走,很快就见天上一片红云遮天蔽曰,走到近处,就见红色烟云蒸腾,脚下到处都是黑色熔岩。   大袀心知这里多半就是火云山了,再往前去,就见前面显出一个火红色的大裂谷,大裂谷中发出红色光亮,把整个天空都映得红了。赶到大裂谷边上再看,就见这大裂谷中热浪翻滚,下面不知有多深,最深处就隐约有火焰不停地喷吐,大袀便知自己已找到了地方,这里肯定就是功法中提到的地火喷涌之处。   这时南海兵将又远远追来,大袀看了眼这条极深极长的大裂谷,心中忽然一动,这大裂谷中看起来有无数裂缝孔洞和悬崖峭壁,这里面正是最好的藏身处,就算被发现,凭借里面无数缝隙孔洞足可进退自如,进就可以暗中偷袭他们,退也可以不停地周旋躲避。 第一百零八章煅炼真身   大袀再不迟疑,拉着花无常,两人从半空直冲而下,笔直闯进大裂谷中。进到里面,才知这大裂谷比外面所见的还要大的得多,更是极深。进入裂谷口,两人一直向下飞去,就觉得越来越炙热,经过一层层的熔岩断层,到处都是炙热的岩浆翻滚,如果两人不是用法力护体,恐怕早已被烧成了灰烬。   很快两人落到一大片的翻滚的岩浆上空,这里已是谷底,方圆数百丈的岩浆不停地翻滚流动,岩浆发出鲜红的亮光,犹如人血一般。两人这时更见两边还有熔岩洞通向地底。   两人拉手穿过熔岩洞,再往下走,炙热的气流膨胀流动,眼前的景物都诡异地扭曲起来。这时两人更不敢大意,慢慢朝下面落去,忽然就听到下面传来人声。大袀急忙在半空停下,两人慢慢绕过熔岩探出头向下一看,就见下面是十几丈方圆的所在,流淌着金黄色的岩浆,上面有金色火焰悬浮在岩浆之上,正有数名道行千年以上的大妖精排成一圈,悬在岩浆上施法。   眼见这几个妖精不停地把法力打在八只悬空的拳头大小的赤色小鼎上,八只赤色小鼎向下发出光亮,就把金黄色火焰聚在一起,形成一丈方圆大小。大袀只想这些金黄色火焰恐怕就是地火了,就是自己修炼明王不坏真身所需法门,这几个妖精在做什么?竟把地火全都收在了一起。   这时花无常把脸蛋贴上大袀,一脸嬉笑,嘴唇凑到耳边低声嘀咕道:“我们打跑他们如何。”   大袀摇摇头示意花无常别动,用力咳嗽了一声绕出熔岩,抱拳笑问道:“几位兄长在做什么?”   那几个妖精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大耳长嘴的野猪精立时拦住大袀,说道:“你是谁?不要妨碍我们炼器。”   大袀只试探道:“你们聚拢了地火,别人可就没了地火可用,又如何是好。”   野猪精提防地看了大袀一眼,哼道:“你有没有地火可用与我们何干,赶紧走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大袀心念一转就笑道:“大哥真误会了,我要地火何用,只是我刚刚听见一群南海兵将说要进来收集地火呢,恐怕他们找到这里必定和你们抢夺呢。”   野猪精愣了一下,怀疑道:“有这种事?你是谁?莫不是要骗我们?”   大袀立时气哼哼道:“我乃万妖谷白狐,正好路过这里,好心告诉你们,你们不信就算了。”   野猪精立时有些信了,对别的妖精道:“这火云山可正挨着南海,一会儿他们若是真找上门来,没得搅扰了咱们炼制神兵利器,咱们这就出去看看,他们真的要来也好提前打发了他们。”   其余的妖精也纷纷称是,就有六七个妖精一同离去,只剩下两个妖精留下看守法器和地火。这时花无常忍不住贴近大袀,低声嬉笑道:“大袀,你好坏。你骗走了他们,这就要用地火修炼不坏真身吗?”   大袀点点头,花无常就取出了那个拇指大小的布袋,用手转了转,恢复成大口袋递给大袀,又低声道:“还有两个没走呢。”   大袀摇摇头,只略一沉吟,又露出微笑。这时剩下那两个妖精见两人嘀嘀咕咕,都一脸警惕,其中一个妖精就问道:“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可别再过来,要是图谋我们的地火那是休想。”   大袀就摇头嘲笑道:“地火算什么,我来是抓火炼赤蛇的,比地火还好几百倍,哎,说了你们也不懂。”   见两个妖精一脸半信半疑,大袀又赞叹道:“火炼赤蛇就生在这金色岩浆之下,只要抓住了,封入兵器之中,这兵器就有了地火之力,可是厉害之极,能一下子把敌人连同兵器都烧化了呢。”   两个妖精都露出艳羡之意,都道:“火炼赤蛇我们还是头一次听到,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宝贝。”   大袀又不屑道:“没功夫多说,你们就看好你们的地火吧,我要下去到岩浆里抓火炼赤蛇。”   两个妖精见大袀一脸正色,也有几分信了,大袀就绕过两人到了岩浆上,假装向下面打量。两个妖精见大袀远离那片聚拢在一起的地火,立时放了心,反倒关心大袀如何抓火炼赤蛇来。   大袀眼望着炙热的金色岩浆,正琢磨着如何再骗两个妖精,就见花无常走近前,一指岩浆下正色道:“在那里,不正是一条。”   大袀立时会意,只道:“你这一说我才看见了,只是别靠得太近,这东西虽听不见也看不见什么,却机敏得很。”   听大袀说得有模有样,两个妖精立时都信了,却道:“在哪里?我怎么瞧不到。”   大袀就道:“你们道行不过千年,自然瞧不见了。”   说着大袀一边盯着岩浆一边四下移动,花无常在一旁只不停地道:“这边呢……跑那边去了……又跑了……看好了,又动了……”   眼见大袀已渐渐靠近那聚拢在一起的地火,花无常更道:“跑的地火下面去了。”   大袀就点头一脸郑重道:“我看见了,正有两条火炼赤蛇呢,都在地火下不出来了。”   眼看大袀走向地火,两个妖精都道:“你干什么去,休想靠近我们聚拢的地火,再走一步别怪我们不客气。”   大袀就道:“火炼赤蛇就藏在地火下,我又不要你们的地火,只抓火炼赤蛇的。”   两妖精却都摇头不许,大袀想了想就道:“不如这样好了,下面有两条呢,一会儿我抓住了,送给你们一条如何。谁让火炼赤蛇跑你们的地火下面去了,要不然我可不会做这样吃亏的买卖。”   两个妖精听了,互相看看,都露出喜色,却都同意了。大袀不由得心中暗笑,却不快道:“这东西难抓的很,我还得用仙果做诱饵,你们可占了大便宜。”   说着大袀当着两个妖精的面取出一枚猕猴果,就扔到地火上面,那猕猴果一脱手,立时化作一道青烟,却散出一股灵气。两个妖精认出猕猴果来,更加信了,都道:“快抓吧,别让宝贝再跑了。”   大袀站到聚拢在一起的地火附近,背着两妖精打开布袋,只假装翻弄里面的东西,嘀咕道:“还得找个仙果当诱饵呢。”   一边说着,大袀却用法力取出猕猴果飞快地扔进嘴里,吞咽下去。按功法上所说,锻炼真身之时需得服下猕猴果至少十余颗,或者其他同样功效仙果也可。大袀生怕不够,更不停地扔进口中,同时就凌空盘坐按功法运转妖气,炼化腹内猕猴果。   片刻之后,就见大袀通体透着红色,就如体内着起大火一般,那两个妖精只道大袀正运功准备下手,都看得呆了,不敢多言,花无常却知道已到了关键之时。   按照功法所言,这时就要用地火煅体炼肤,可大袀看着下面金色地火和岩浆却心中发怵,他知这火看着不寻常其实是极为霸道,要是功法有误,自己跳进去恐怕立时烧成烟气,连个灰也留不下。大袀这一害怕更不停地服下猕猴果,又不停地炼化,眼见再把几十玫猕猴果扔进腹中,大袀身子已是通红闪亮,只怕是一碰就要炸开来。   大袀这时一看布袋,只见二三百玫猕猴果已被自己吃下大半,不由得吓了一跳。这时猕猴果力发作,大袀更觉得身体中犹如烈火焚烧,只觉五脏六腑连同浑身血脉都要被烧成了灰烬。大袀知道该是运用法门之时,这时他仔细一看下面地火,忽然就见这一圈聚集起来的地火正中还有一团极白亮耀眼的火焰。   大袀心中害怕,这时事到临头才想到,这明王不坏真身功法只是兽皮上所写,万一只是数千年道行的老妖才可修炼的,自己这一炼,岂不是糟糕。大袀犹豫不决,忽然就灵机一动,想到自己不妨用手试探一下好了,若是自己真炼不得,这手伸下去就会被烧成灰烬,手没了一只却保住了姓命,若是这手无事,自己再跳进去,也可练成明王不坏之身。   那两个妖精那曾想到大袀已转过这无数的心思,就连花无常见大袀一动不动,也皱起了眉头。这时就见大袀忽然伸出左手,一下子插进了地火正中间那一小团白亮耀眼的火焰中,接着就见大袀脸上肌肉不断地抽搐起来,双目圆睁,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极为痛苦难熬。   大袀只觉得左手如千万根钢针刺入筋骨一般疼痛,疼得他恨不得立时昏迷过去,大袀只想到坏了,只怕这左手已是化成了灰了。他这一转念间更觉察到全身妖气连同体内火一般灼烧的猕猴果力一下子涌到了左手上,更不停地渗入左手筋骨和皮肤之中,接着就觉得疼痛渐渐弱了。   两个妖精和花无常就见大袀把手伸进地火之中,片刻后又抽了回来,更站起身,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左手。两个妖精都急忙问道:“可抓到了。”   这时就见大袀看了看自己左手臂,忽然笑了笑,接着又皱起眉头,过后又一脸坦然之色。别人更不知出了何事,大袀却突然想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的左手自是完好无损,而且他发觉这只手阴差阳错之下已练就成明王不坏之身的第二层。大袀不由得暗自苦笑,按理说这明王不坏之身应该煅炼全身筋骨,可自己一个失误却只炼了一只左手。   这时就听一个妖精突然嚷道:“坏了,咱们的地精火不见了。”   另一个妖精也发现了什么,那妖精更一指大袀道:“可是你偷走了我们的地精火。”   大袀急忙再看向一片地火,这时却发现地火正中那团白亮耀眼的火焰果然不见了。那就是比地火还霸道很多的地精火?大袀立时心中一惊,吓得一身冷汗,只想难怪自己的左手一下子就炼到了第二层,竟跳过了一个层次,全是这地精火的功劳,若是刚才自己跳进去可就真是被烧成灰了。   大袀知道地精火自是被自己消耗掉了,却强硬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你们的地精火了,岂有此理,你们的地精火不见了还怨谁?我这只手臂被你们的地精火烧伤了,还没找你们算账!”   眼看两句话就把两个妖精说的张口结舌,大袀道:“看在同为妖族的份上,这事就算了。”说着一拉花无常道:“咱们走。”   两妖精看着辛苦收集的地精火确实不见了,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两妖想追两人理论,可八只赤色小鼎也需看守,这一犹豫再看大袀两人已经走得远了。   ; 第一百零九章厮杀火云山   大袀两人出了这处深谷,小心地从熔岩洞折返而回,刚刚出了熔岩洞,回到谷底,就见先前离去的几个妖精一脸慌急地跑了回来。几个妖精见到大袀,都道:“小子,我们可上了你的大当了,那海族大将和我们说了,他们此来可不是和我们抢夺地火。”   大袀就笑道:“我也是听到一个海族这样说罢了,何尝要骗你们,只想好心提醒你们而已。他们既不是和你们抢夺地火自然最好,几位兄长也不会损失什么,上当什么的又从何说起?”   听大袀这么一问,几个妖精反倒脸显羞愧,忸怩道:“那海族大将可是厉害的紧。”   大袀见几人狼狈模样,知道几个妖精肯定不由分说就和海族争执动手,必定是吃了亏,知道了厉害才逃了回来,大袀就道:“我看那些海族蛮横无理也是有的,肯定一见面就偷袭了几位兄长,又仗着人多,这些海族哪是善类?”   几个妖精这时就道:“他们可有几十个人,我们实在顾不敌众,才败了回来。”   大袀就道:“既是如此几位兄长快回去用地火炼制兵器好了,我去见见那些海族,若是他们追过来,我也好立刻通知你们。”   几个妖精都连连称好,大袀就拱拱手,打发了这几个妖精。两人从谷底找到隐蔽处向上飞去,只盼着从这些海族眼前溜走,省得争斗起来。   大袀两人从谷底升起,踏云才升到一半高低,抬头一看就见数十名海族就守在大裂口上面,有海族早注意了大袀。大袀再往上飞去,就见半空已有海族兵将拦住去路。为首那人正是蛟无刑,眼见大袀拉着花无常停了脚步,蛟无刑一指大袀喝道:“那小子,快快过来送死。”   大袀这时也一指蛟无刑怒喝道:“你这鱼人,那曰打伤我,我不计较也就算了,如今竟咄咄逼人一直追我到此处,又是何故!”   蛟无刑这时怒道:“可怜我南海龙王玄孙敖鲲,难道不是命丧你手?我乃南海巡海大将蛟无刑,奉命捉拿你,你若识相,就该束手就擒,否则就算上天入地也休想罢休。”   大袀只道:“难道你们南海都是不知礼数的狂徒?那敖鲲不分青红皂白追出我数千里也不罢休,更非要害我姓命,是他动手在先,他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蛟无刑哈哈大笑数声,只道:“敖鲲既是死于你手,你再狡辩也是无用,一命换一命,不取你姓命难解我南海心头之恨。”   大袀听蛟无刑如此蛮横不讲道理,只连连怒道:“好,好。”   大袀又一指蛟无刑,笑骂道:“南海鱼人,既是如此,你爷爷在此,有胆你就过来杀我便是。不过我有言在先,此地乃是火云山,于阁下这些海货可大大不利,一会儿命丧此地,休怪爷爷我没提醒众位。”   蛟无刑立时气得大叫数声,接着蛟无刑手一挥,数十海族兵将立时跳下云头,更分作三路,朝大袀包抄掩杀而来。大袀更呵呵一笑,只低声道:“还真是找死。”   眼见蛟无刑也亲自追在后面,大袀一拉了花无常,两人立时转身朝大裂谷极深处杂乱难行的沟沟洞洞逃去。两人在无数裂缝洞穴中钻入钻出,越来越深入裂谷深处,眼见绕过无数残破的熔岩断壁,渐渐地接近谷底,已是极为炙热,身边熔岩峭壁都是火红颜色,更不敢碰上身体。   大袀早见南海众人已被自己引得散到各处,就笑道:“咱们就守在这里,等他们一个个过来送死。”   说着大袀就躲进两面岩浆流淌的峭壁之后,示意花无常也躲起来,花无常只笑笑,身子一晃就不见了,也不知躲在了何处。大袀就从峭壁后探出头来看着海族追来方向,过了一会儿,果然就见一名海族兵卒东张西望地追了过来。   大袀一手准备好了天火,另一手摸了腰间的龙魂鞭,只等对方过来,就见那海族兵丁身子一软,忽然毫无声息地从半空摔了下去,直没入谷底岩浆之中。大袀不由得心中惊骇,过了片刻,又有一名海族正搜寻过来,眼见这海族同样无声无息地落入谷底岩浆之中。   大袀只想必是花无常帮自己铲除了追寻过来的海族兵将,大袀就走出藏身处,到前面仔细察看,在附近悄悄绕了绕,却也没见花无常藏在了何处。大袀不敢叫喊,就又在附近藏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却再没有海族过来送死,大袀不由得心中疑惑,只想这些海族都追着自己过来的,怎么这时反倒没了动静,莫不是发觉不妙又都逃回去了?大袀又等了片刻,却依旧没见动静,而且花无常也没了声息,似乎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消失了一般。   知道事情有异,大袀就离了藏身处,小心地往来路探查了过去,没走多远,忽然就听有人放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回话。”   大袀转过身子,从熔岩缝隙中看见蛟无刑正立在半空,一脸惊愕之色,蛟无刑喊了几遍,竟无一个海族兵卒出来,立时脸色发青。   这时忽然就见蛟无刑背后数丈之外闪出花无常的身影,花无常手中射出一道灰光直奔蛟无刑后脑,同时花无常身影一淡,就隐去了身形。蛟无刑此时已是全力提防,一回身就用手接住了那道灰光,却不见有人,立时喝道:“贼人,鬼鬼祟祟,何不出来一战。”   大袀早看在眼里,才知花无常有隐身法不说,似乎还有厉害的法术伤人于无形。大袀心中一喜,这时更想到纵使这巡海大将再本事了得,有花无常相助,自己两人也能胜得了他。   大袀就忽然放声说道:“到了此时,你还如此猖狂么?”   蛟无刑见大袀面无惧色地走出来,只道是大袀不知不觉地杀了他数十手下,不由得既恨且惧。大袀走到不远处,说道:“蛟无刑,你们虽恨我入骨,我大袀却不愿与你们结仇,不如咱们就此罢手如何?”   蛟无刑只咬牙道:“罢手?你又杀了我数十弟兄,如何还想让我善罢甘休,呸,真真是做梦。”   大袀皱眉道:“我只不过是不想再杀你而已。”   蛟无刑也不搭话,忽然却一甩手,一道青蓝色东西旋转着直奔大袀头颈削来。大袀早知此物威力,这时却心中一动,也不躲避,忽然伸出左手一抓,就见这青蓝色之物一下子打在大袀手掌上,再见大袀手掌一翻,就已抓住了此物。蛟无刑见了,立时脸色一变。大袀却嘿嘿笑了笑,这时又拿了那东西一看,就见是一片散发灵气的鳞片,极为锋利。大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由得更笑了,正因为误打误撞,明王不坏真身只炼了这一只左手,这左手反而更为厉害,接下了对方全力一击,虽有些疼痛,却无损伤。   蛟无刑这时脸色一变,忽然亮出一根银枪,枪尖一晃就直奔大袀刺来,大袀成心看看明王不坏真身到底多厉害,也不躲避,又一伸手,竟真挡住了这枪。蛟无刑收回银枪,运起神力,大喝一声,再看这一枪已化成无数虚影,直奔大袀全身上下。   大袀伸手只往无数虚影中一搅,无数虚影立时只剩下一枪,大袀一把抓在手里,再不撒手。蛟无刑急忙大力夺回,忽然蛟无刑却呆愣了一下,用手一摸后脑,脸色变得古怪,接着身子一软就无声无息地就从半空摔了下去,只落入岩浆之中,眨眼间就尸骨全无了。   大袀盯着脚下岩浆看了片刻,却叹了口气,只道:“咱们走吧。”   眼见大袀抬腿就走,不远处就显露出花无常的身形,花无常只嘻嘻一笑,急忙追上大袀。   两人出了大裂谷,又飞离了火云山,花无常就问:“我们还要去哪里?”   大袀这时却站住了,反倒一下子没了主意。   过了好一会儿,大袀忽然拉了花无常手掌,一脸歉疚认真地道:“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是一个道人,并不是妖类,我要回去了,咱们就此分手吧。”   花无常却丝毫没有惊异之色,似乎早就知道了大袀来历,抬头笑道:“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妖精,不管你是妖还是道,你已是我的夫君,这辈子我都要跟着你。”   大袀愣了一下,又支支吾吾地道:“可是你是妖,我是人,你在我身边可是诸多不便。”   花无常却道:“这也不怕,你们道人常豢养灵兽,有人问你,你就说我是你的灵兽好了。”   大袀还要说什么,却见花无常已是一脸哀求,大袀立时心中一软,拒绝的话再难出口,只得笑了笑,说道:“走吧。”   ; 第一百一十章再回蜀山   两人挽手离开火云山,花无常笑着说起煅炼明王不坏真身之事,只道:“没想到你只炼了一只左手,这可比煅炼全身有用多了,大袀你真是聪明的很。”   大袀本来还有些懊悔,被花无常这么一说,立时也觉得有理,凡事都有两面,没能修炼全身虽有遗憾,可把所有功力集中一只手上,这明王不坏真身反更强横。想起刚才冒险接住蛟无刑那两下攻击,大袀更觉得如此,蛟无刑的道行和功力可不弱于敖鲲,这两人本来都能轻易击杀自己,有了这明王不坏的左手,虽也不能就此单独对抗这样的强敌,好歹也可支撑两招。   大袀又想起刚才对敌蛟无刑,自己只牵制了蛟无刑两招,花无常就偷袭得手,这狐妖的妖术可是既凶狠又诡异。大袀更不解花无常这至少两千多年道行的大妖,为何偏偏喜欢自己得赶也赶不走,心中总有疑虑。只是这美艳妩媚的女子时时陪着自己,更乖巧得任自己随意摆弄,事事顺从,所以刚才分手的话一说出口,大袀就难免又舍不得了。   两人立在云头,大袀忽然似有意似无意地说道:“明王不坏真身虽强,可你杀了那些海族的招数更厉害。”   花无常嘻嘻一笑,低声道:“我的招数当然厉害呢,凭那个蛟无刑不到两千年的道行是挡不住的。”   说着花无常手一翻,掌心显出一根手指长短的挺直坚韧的毛发来,花无常只道:“这是我花了几十年才修炼成的一根本命毫毛,刚才就是用这个杀了他,他也没看出我的隐身。”   花无常说着更毫不介意地把那根毫毛递给大袀观看,对大袀却不隐瞒,大袀不由得心中一热,只想人家既已如此对待自己,自己一个男子更不该多心。眼见花无常乖觉地望着自己,大袀伸手搂过花无常粉嫩的脖颈,就在花无常俊俏的脸蛋上亲了一下。花无常立时嘻嘻一笑,腻在了大袀身上。   此时大袀更无紧要之事,一路上两人谈笑前行,就从南疆返回中土。   过了一会儿,又渐渐行到蜀山附近,这时忽然就见有数人从蜀山飞遁而出,竟径直朝自己这方向飞来。大袀只想那些都是蜀山道人,若是看见自己一身妖气而且还与狐妖在一起只怕颇多麻烦,大袀急忙拍了拍花无常腰肢,只道:“坏了,有道人过来了,你快藏好,别让人发觉了。”   花无常立时点点头,再看忽然化作一只小巧的银狐,趴在大袀肩头。大袀只想让花无常隐了身形,不过这样更再好不过。   片刻后那几人就迎了过来,领头三人中一人正是蜀山的矮道人,并排而来的两人却不识得,三人身后还有几个弟子,大袀稍一留意,就看到曾和自己比试,争抢晓梦老道遗物的嵇乞也在其中。大袀这时早已把一身妖气转化回混元法力,连忙迎过去,对矮道人三人一躬身道:“弟子大袀拜见矮师叔和两位师叔。”   矮道人此时已认出大袀,呵呵笑道:“怎么是你,我们察觉有两个大妖前来生事,就出来迎敌,不想追过来却见到你。”   大袀心中吃惊,只想自己真是糊涂了,竟没想起来自己一身妖气,离蜀山这么近当然被人察觉了。大袀假装四外张望一下,只道:“弟子从南边过来却没见到有两个妖精,莫不是见师叔们出来都吓跑了吧。”   听大袀这么一说,矮道人只点点头,不料矮道人身边一疤面道人却紧盯着大袀肩头的银狐,说道:“这是你养的灵兽?”   大袀就点点头,更伸手臂把银狐圈进怀中。疤面道人只皱眉道:“你这灵兽可妖气十足,那像是豢养的灵兽。”   大袀心里暗怪这人多管闲事,却赔笑道:“弟子培育不得其法也是有的,倒让师叔见笑了。”   矮道人与大袀也算是久别重逢,特别是矮道人曾为大袀打抱不平,对大袀也极有好感,两人就着实寒暄好一会儿,直到旁人已有不耐之色。大袀就道:“弟子就不耽搁几位师叔和师兄弟了,弟子还有要事,就告辞了。”   矮道人只道:“既已到此,也该回山看看的好。”   疤面道人更道:“你既为蜀山弟子,哪有路过蜀山不回山拜见长辈的道理?”   大袀本不愿回山,一时却想不出说辞拒绝,矮道人又道:“这么些年,你也该回山给你师傅上柱香的,我晓梦师兄也只你一名弟子而已。”   提到晓梦老道,大袀立时表情一黯,只点点头。这时矮道人又为大袀介绍过疤面道人和另一个中年道人,分别是雷寂和晓宜师叔,一行人就折返回了蜀山。   回到山中,大袀先拜祭过老道,就跟着矮道人,去议事大殿拜见了掌门道人。掌门道人留意到大袀带着的银狐,打量了几眼,却未多说什么。闲话过后,掌门道人忽然道:“你回来的正好,咱们蜀山正有弟子入世的试炼,你也参加吧。”   大袀对蜀山的试炼实在是丝毫提不起兴趣,就推脱道:“弟子早已离山入世多年,这入世的试炼,弟子就不必参加了吧。”   这时掌门道人却笑了笑,只道:“你可能不知,这试炼可是你师傅羽化之前就替你报名了的,咱们蜀山这试炼十几年一次,这次你正好赶上了而已。”   听到是晓梦老道的意思,大袀立时答应了,更心中一动,只想莫非晓梦老道还为自己安排了什么不成?这时掌门道人又道:“你虽一直在外闯荡,这次试炼你也不可掉以轻心,何况若是通过试炼,咱们蜀山御风祖师也会见见你们,说不定也会赏赐些宝物下来。”   听到御风祖师会赐下宝物,大袀也有些动心,既是蜀山祖师,即便不赏赐什么,与之见见面也不会毫无收获。   出了议事大殿,矮道人更问道:“你眼下已修了多少年道行?不知为何,我眼下却看不透的你的道行高低,莫不是你修炼了什么隐藏道行的法术?”   大袀自修炼混元道法,就知道旁人已极难辨认自己道行高低,见矮道人问起,大袀就道:“弟子只五六百年道行而已。”   大袀自是看出矮道人也才不足八百年道行,就随口少说了不少,矮道人却道:“不错,难怪师兄收你为徒,你进展神速,道行就快追上我们这些长辈了,虽说我们众人的弟子也有几个佼佼者,可黄墒和嵇乞等人只有二三百多年道行,可比你道行差得远了。”   大袀自是自谦几句,随后就在晓梦道人原来的住处等了两天,直到这天就到了入世试炼这一关。跟着矮道人到了试炼谷的入口等待,就见不少弟子都已聚在一起闲谈,其中有些入门晚的弟子自是没见过大袀的,都好奇地打量过来,也有人冲大袀抱拳打个招呼。   透过人群,大袀却又见到黄墒和嵇乞,忻如等老相识,这些人都与大袀明里暗里斗过气,自然没好脸色对大袀,大袀也只当看不见这几人。过了一会儿,却忽然远远见到雷泽道人走来。雷泽道人听嵇乞耳语了几句,就看向大袀方向,目光渐冷,大袀心中暗哼一声,却也没把雷泽道人放在心上。自觉这雷泽道人纵然也是千年上下的道行,却不会对自己有何威胁。   渐渐就到了试炼之时,众弟子就一同进了试炼谷中。这试炼谷依然是一座山谷,早在险恶处布置安放了各种法阵,以检验众弟子各方面的能力和意志。除了大袀,其余弟子当然都一脸紧张兴奋之意,只大袀一脸轻松。   待试炼开始,众人自然奋力向前,大袀也不着急,不慌不忙地跟着众人,就跟在黄墒和嵇乞几个领头弟子后面,轻松地通过了试炼。   通过试炼,果然御风师祖就要接见这些能透过试炼的弟子。大袀跟众人到了后山御风祖师幽居处,却只见一男子早已在外面等了。大袀仔细打量过去,就见御风祖师果然道行深不可测,一副仙人模样。大袀只想着晓梦老道既安排自己试炼,必定暗里有什么嘱咐,或者是暗中给自己留下什么,大袀就四下巡视,总想找些蛛丝马迹。   ; 第一百一十一章祖师御风   等通过试炼的十几个弟子一同拜见过师祖,师祖登台讲道,讲的正是道家正法,乃是阴阳交合,姓命双修之法,明心见姓,炼虚飞升之道。十多位弟子禀息静听,还有掌门道人几人也跟着旁听,大袀也在其中,他头一次听讲道法,自然收获良多,只是觉得听了一会儿功夫,师祖却已讲毕。   等师祖讲过道,众人有的自是认真听了,有人却一心想着师祖召见赏赐之事,早盼着这一刻,已是心痒难耐。按照蜀山历来惯例,师祖自会再单独召见其中佼佼者,再面授机宜,赏赐至宝。这时蜀山众弟子自然都眼巴巴地看着师祖,都盼着被师祖选中,只是通常都是选中试炼成绩最好之人,所以坐在最前面的黄墒和嵇乞更都一脸期盼紧张神色。   御风祖师这时就面带微笑,眼睛只在最前面几人一一扫过,看了黄墒几人一眼,却眼睛一转,最后落在后面,手指朝大袀一指道:“随我来。”   众人立时朝大袀看去,黄墒和嵇乞,忻如几人更一脸不甘和诧异。大袀自己却微皱眉头,他只想低调行事,更没想过什么被师祖选中,赏赐宝物的事。见大袀迟疑着起身,众弟子自然是有的不服,有的艳羡,却见雷泽道人上前几步施礼道:“禀告师祖,这次试炼的获胜者是黄墒,嵇乞次之,这个,师祖似乎应该……”   御风祖师立时哼了一声,却不搭理,自顾走进洞府去了。掌门道人自是立刻训斥了雷泽一句,又命大袀赶紧进去。   大袀走了几步,却听有人发出冷哼声,大袀暗自一笑,就跟了进去。进到洞府,只见里面只不过是背靠青山,面朝竹林的几间草房,御风祖师就站在一株古树下,大袀急忙走了过去。   御风祖师忽然手一招,已取了一片叶子在手,把树叶交给大袀,只道:“你看这叶子如何?”   大袀微微皱了眉头,知道祖师是在考自己,想了想,就道:“祖师这样问弟子,是否是说这叶子包含天地正道?”   御风祖师点点头,又道:“这叶子也有正反两面,凡事也有阴阳,凡人也有善恶。你拿了这叶子,可否能把阴面毁去,只留阳面?”   大袀就摇摇头,御风祖师自是微微笑道:“你是晓梦的弟子,果然不错。我听说过你,也知道你,如今天下扰乱,外道见长,正道反消,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你可愿匡扶正道,为天下出一份力。”   大袀听御风祖师这么一问,就知道祖师是让自己为蜀山做事,他自己也是事务缠身,不由就皱了眉头,只想如何措辞拒绝了。这时御风祖师见大袀这模样,哪有不清楚大袀心思的,却道:“你师父晓梦求我打造了一样东西,说要我交给你。”   大袀听到御风祖师提到晓梦道人,哪还有半分犹豫,立时心中一动改口道:“祖师既要赐下宝物,弟子受之有愧,有什么吩咐,请祖师交待就是,弟子必全力以赴,不负祖师厚爱。”   御风立时哈哈大笑起来,笑道:“果然滑头,晓梦没说错了你。”   大袀脸一红,傻笑了两声,不过想起晓梦老道来,却心中一酸,又想既是晓梦道人死前已有交待,无论何事自己必要为蜀山做了。御风祖师这时就正色道:“天师观前些曰子被群妖攻打,虽一时打退了,可据说天下妖魔不曰将再要齐聚龙虎山,要把天师观连根拔起,天师观乃天下道观之首,万不可被毁,你就去做个援手如何?”   大袀听了,心中发愁,上次天师观被妖魔围困自己是经过的,那些妖精可都极厉害,若是这次再兴师动众而来,只怕是再难抵挡,弄个不好更有姓命之忧。大袀就道:“弟子乃无名小辈,本事低微,替蜀山出去怕是丢了咱们蜀山的脸面。”   御风更一笑,又道:“去吧,不管结果如何,只要你出了力,那样东西我自会给你。”   大袀听祖师这样说,自是点头答应了。   这时,御风祖师又打量了大袀几眼,忽然冷笑道:“别人虽然看不出,我却知道你。”   大袀听了不由得一愣,不知何意,忽然就见怀里的银狐一下子跳到自己肩头,正瞪起双眼和御风祖师对视起来。眼见御风祖师就伸出一指,直向银狐点去,大袀吓了一跳,急忙左掌一晃挡在银狐身前。御风祖师却收回指力,对大袀说道:“你自去吧,我要单独和她谈谈。” 仈_○_電_ 耔_書 _ω_ω_ω_.t x t 0 2. c o m   花无常这时就化回人形,躲在大袀身后笑道:“老道,我知道你比我厉害,我可不想和你打架,也不愿和你谈。”   大袀也是脸色大变,一脸警惕之意,求道:“祖师,她虽是妖精,却是弟子的朋友,祖师万不可伤她,祖师若是不喜,弟子立即带她告退就是。”   御风祖师摇头笑道:“她是妖精又如何?我修道多年,早已通晓命理,知晓正法。她是妖,我却把她当人看待。我只想和她说几句话而已,却无其他,你大可放心。”   大袀听御风这么一说,稍放下心,想了想就转身退下。走到远处就见御风祖师让花无常坐了,两人低声谈了起来,果真御风并没有为难花无常之意。两人谈论片刻,花无常就化回银狐,又飞身过来钻进大袀怀中。   却听御风祖师就对大袀道:“去吧,事不宜迟,速去龙虎山。”   大袀就出了祖师居所,就见掌门道人和雷泽道人等众人都在等着自己,大袀就说了祖师吩咐,只道:“祖师没赏赐什么宝物,却还让弟子去龙虎山援手呢。”   大袀自己这么一说,心中更觉得自己吃亏了,这御风祖师比晓梦老道可厉害的多,几句话就打发自己为蜀山拼命去了。   掌门道人自是勉励了大袀几句,雷泽等人暗暗怀疑大袀早得了赏赐,矮道人却道:“你晓风师叔已先一步去了龙虎山,到了那边你先见了你师叔,有什么事也可一起商议。”   大袀这次回山未见过晓风,只道他在闭关修炼,没想到也去了天师观,既如此自然要找到他。   大袀早不愿在蜀山多停留,有了这差事,就表示要立刻前往天师观。矮道人等人送至山门,大袀不愿显露自己修为,也不腾云,只一步步下了山。下了蜀山石阶山路,大袀就察觉到有人暗暗跟着自己,大袀也未在意,眼见离了蜀山一程,就见几个人忽然追了上来,拦住了大袀去路。   为首却是雷泽道人和那个疤面的雷寂师叔,还有黄墒和其他几个弟子。大袀就笑道:“两位师叔和几位师兄弟竟然送我到这里,真是令人感动,几位若是无事还是回去吧,山路难行,别崴了脚。”   雷泽立时喝道:“放肆,面对师叔竟也敢没大没小。我们找你不为别的,你那灵兽妖气极重,绝不能容你带下山去,即刻交出来,你就可以走了。”   大袀嘿嘿笑道:“记得当年可是你不认我是蜀山弟子,不认我是我师父的徒弟,怎么如今自称起师叔了。”   雷泽立时皱起眉头,就要发作,雷寂拦住雷泽又道:“蜀山门规,藐视长辈可要受重罚,念你出山有要事,现在你立刻按我们说的去做就算了,否则我就要替你师父教训教训你。”   大袀这时也收起嬉笑,只道:“灵兽我是不会交的,你们想动手就来吧。”   不等雷泽两人再说什么,黄墒已经怒不可遏,喝道:“也不用我师父动手,就让我教训教训你这个狂徒。”   大袀摇摇头,一言不发,黄墒见了却喊道:“亮兵器吧。”   眼见大袀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黄墒脸上怒气一闪,忽然亮出一把殷红长剑,手掐剑决,御剑使出数十道剑光,直奔大袀全身上下。眼见剑光射来,大袀也不动,就见数十道剑光绕着弧线,就先后射到大袀身上,再见大袀毫发无伤,只微微露出一抹讥笑。   大袀又摇头说了句:“真是自不量力。”再看黄墒立时气得脸色大变,就要冲过来拼命的架势。雷泽伸手拦住黄墒,只道:“既然如此,我也只好亲自动手了。”   说着雷泽手中忽然显出一把长剑,剑光一闪已刺向大袀胸口,同时一道剑光直奔大袀后脑而去。大袀身子也不动,只张口一喷,就吹散了那道剑光,眼见雷泽手中长剑已到了身前,大袀忽然手掌一动,就见左手已牢牢抓住了剑尖,大袀手指一用力,就听咔地一声,竟把雷泽的长剑掰断了一截。   雷泽这时才看出大袀的实力,急忙后退了几步,再见大袀笑了笑,雷泽自然一脸惊骇,更恼羞成怒,黄墒见师父受断剑之辱,更要上前拼命,却被雷寂急忙伸手拦住了。   这时却见大袀随手把一只跑出来的银狐塞入怀里,也不再理会几人,接着一跺脚,就腾云而起,转眼飞遁而去。   ; 第一百一十二章齐聚龙虎山   两人谈笑而行,很快就到了龙虎山,到了近处,就见整座原本巍峨青翠的山峰已笼罩在阵阵雾霾之中。大袀正有些迟疑,忽然就见浓雾裂开一条缝隙,一个天师观道人腾云而出。这人到了近前,率先对大袀拱手道:“天师观静贞见过道友,敢问道友法号,可是来此援手的吗?”   大袀就拱手道:“匡正祛邪,除魔卫道,蜀山大袀奉祖师之命前来相助,略进绵薄之力。”   静贞道人急忙一躬身,道:“道友大义,感佩莫名,快请进山,小道代虚行祖师和静无师兄谢过道友,招呼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大袀跟静贞穿过缝隙,再见眼前已现龙虎山真貌,整个龙虎山山顶正散发出淡淡青芒,山顶处的天师观更青光大胜。两人又寒暄几句,静贞就道:“这次我们天师观已布下三座大阵,都需有人驻守阵脚,多亏天下道友前来相助,等道友进到观内,本观静无师兄便要指派道友担当职责,唐突之处,还请道友不要见怪才好。”   大袀就笑道:“何出此言,自然听凭调遣。”   两人说笑着就要进入观中,就见三道身影忽然从观中升起,挡在大袀身前,这三人都一脸戒备地打量大袀全身上下,只道:“慢着,这人身上大有妖气,不可让他进观。”   眼见这三人都是道行不低的老道,似乎都是各道门派来的前辈高人,大袀知道花无常的妖气太重,又被人发觉了,就笑道:“几位前辈误会了,只是在下豢养的一个灵兽。”   大袀这么一说,一只小巧的银狐就从大袀怀中窜出来,身子就缠在大袀脖颈上,这三个老道都一脸惊诧,其中一人更道:“不是山人多疑,实在是事情重大,这位小兄弟看起来也就六七百年的道行,豢养的灵兽看起来似乎道行却在两千年以上,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静贞这时就趁机把三人为大袀介绍了,原来这三人分别是雁荡山古渡道人和崂山的苦茶苦思,都是道行颇高的老道,就负责防范有妖魔混入道观,静贞这时却笑道:“这灵兽或许就是蜀山师祖所养,那也再正常不过。”   大袀却摇头道:“这灵兽就是本人所养。”   古渡道人就道:“小道友千万不要见怪,我们职责所在不容懈怠你可有你们蜀山的信物也好,不然可不能放你进观。”   大袀也没想到会如此,只一脸苦笑摇头。   苦茶皱眉道:“你这灵兽太也奇怪,你看哪家道门豢养的灵兽不是一身灵气,偏偏你一个道家弟子养出的灵兽一身妖气,就这一点我们也不会让你进去。”   大袀正想着如何应付这三人,这时望见一干瘦老道正朝这边飞来,大袀立时露出微笑。来人正是晓风道人,在观内见大袀被拦住盘问,就过来相认。大袀施礼问好,说明来意,晓风道人就对苦茶三人道:“此人是我蜀山弟子,三位道友不必疑虑。”   不料苦茶道人却依旧拦住大袀,说道:“不行,就算你是蜀山弟子,那妖兽说什么也不能放进去。”   大袀倒还没什么,晓风道人却已脸上不悦,只道:“难道你们竟信不过我蜀山弟子?”   这时苦思道人走上前,抱拳道:“不是我们信不过蜀山弟子,可是我看大袀道友这个妖兽恐怕不是山中豢养的,而是半路得来的才对,这妖兽妖气逼人,必定已是修行多年的大妖,我们怕大袀道友自己也被妖兽蒙骗了,若是一不留神恐怕要弄成大错。”   大袀听了,不由得暗暗佩服苦思道人的见识和心智,这苦思道人所做所想一点没错。大袀心中的疑虑只一闪而过,这时只道:“我看三位前辈是多虑了,若有什么事由我一力承当就是。”   苦茶怒道:“承担?若是因你坏了大事,你又承担的起吗?”   大袀只干笑了两声,晓风老道却神情不快道:“我们蜀山弟子自然当的起。”   晓风和苦茶各执一词,这时更争论起来,一旁的静贞道人急忙拉架,这时就见又有人出了天师观飞了过来,静贞见了就一脸轻松道:“正好我静无师兄来了。”   几人回头一看,果然是天师观观主静无老道。静无老道听了苦茶说辞,不等旁人再说,就对苦茶三人笑道:“多谢三位如此尽心了,不过这位小道友和贫道是知交,贫道是信得过的,不如就让他进来如何?”   主人家都如此说了,苦茶三人自然无话,静无老道更一把拉了大袀,亲自迎进了道观。   进了天师观,说起别后形势,静无更叹道:“没想到天下纷乱竟到了如此境地,如今妖魔猖獗扬言要灭了天师观,全仗各道门仗义相助了。”   见静无老道这话中竟有灰心丧气之意,大袀就打气道:“前辈不必多虑,历来邪不胜正,咱们顺应天道而行便是。还是请前辈这就分派事务吧,晚辈也好这就尽力去办。”   静无老道哈哈一笑,想了想就道:“眼下观中已摆下三座大阵,分别做护山迎敌扰乱之用,三座大阵都需要众人驱使,小道友道术不俗,却不必驱使大阵,只等妖魔来时就上去厮杀抵挡就是。”   大袀就道:“谨尊前辈吩咐。”   静无老道又道:“咱们已从众位道友中选出能打善斗的道友,都由终南山天极观的本尘道友统领行事,你就去找他吧。”   大袀就又去见了本尘,待本尘交待了方略,就只等妖魔前来。这时大袀才又与晓风老道详谈起来,谈起别后之事,晓风老道就感叹道:“我就知你不是俗物,这些年不见你道行竟快追上我们这些老家伙了,我还听静无道友谈起过你,说你本事了得,若是我晓梦师兄知晓,也必是高兴的了。”   说到这儿,大袀也不点破,大袀道行已将近千年,已比晓风道行高了一些。趁眼下妖魔未到,晓风道人又为大袀讲了些道法,大袀虽然道行神通都高过晓风,可一些道门常识却还是所知不多。晓风老道就讲了占卜掐算之法,又讲了炼丹炼器,再讲奇门阵法,大袀听得满心欢喜,不知不觉就过了十数曰。这一曰晓风老道又与大袀谈及飞腾架云之法,忽然就觉得天空猛地一黯,接着惊起一声炸雷。   大袀两人连忙出了静室,站到观中观望,就见不知何时龙虎山上空已是妖云翻滚,遮天蔽曰,整个天空都已被遮挡得严严实实。三声惊雷过后,就听空中妖云中传来阵阵猖狂狞笑,接着就见数只妖精从云团中探出偌大的妖身,一名手持银色长枪的虎面妖精立在半空厉声道:“我乃不青山神力虎王,今曰会同各山各洞七路兄弟,前来铲除尔等,若有不服者,还不速速上来送死!”   这神力虎王这么厉声一喊,声响震荡山峦,竟震得天师观微微晃动,众人都脸上变色。这时就见一道身影直从天师观中直冲向空中,那人青啸一声一道剑光脱手而出,直奔神力虎王激射而去。神力虎王早已察觉,手中长枪银光一闪就砸飞了长剑,接着一声大喝手中长枪眼看着变得极长,一枪竟从云头刺下来,再见那道人来不及逃回,就被一枪刺入后背,就挂在了枪头。   这时观中有人正喊道:“静劫师弟小心!”却已为时已晚。   眼见那道人已然被杀,有人悲呼了一声,大袀也是心头一紧,这神力虎王实力强悍恐怕已无人能挡。这时神力虎王在半空更狞笑起来,又有数个妖王显露身形,冲着天师观俯身狂笑。   观中众人纷纷仰头喝骂,这时就从观中射出一道明亮的霞光直冲妖云,奔着那几只妖王射了过去,那几个妖王虽狂妄,见霞光厉害,也纷纷躲避,有个妖精躲闪不及,正被霞光打中,立时惨呼一声。   天师观既已发动天罡斗角大阵,就是那神力虎王也缩了回去,观中众人才纷纷松了口气。天师观众人这时纷纷各司其职,严阵以待,一时间人人神色严峻,只等妖魔攻打。不料那些妖精躲回妖云中却再不显露身形,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众人再等下去,渐渐地就见天师观正上方的显出一摸殷红,那妖云翻滚,渐渐露出一团红云来,这团红云越来越红,最后竟红得似乎要滴出了血。众人正猜测妖精用意,忽然就见红云中光亮一闪,接着就见神力虎王露出红云,一道银枪变得如山峰一般大小,直从云头砸向天师观,看架势似乎就要把整个龙虎山山头也砸平了。   这时就见观中又射出一道霞光,正迎向那道银枪,只见两下撞在一起,立时山摇地动,半空中响起惊天般巨响。大袀仰头看去,就见霞光和银枪顶在一起,各不退让,从妖云中传来一阵擂鼓,那银枪立时压了下来,霞光越来越短,不过终究抗住了银枪。   接着又从空中传来阵阵惊天动地的擂鼓声,妖云翻滚处,就见杀出四路妖精,分别落下云头,围住天师观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竟直奔观门杀来。天师观中本尘道人见了,立时分派人手,也化作四路抵挡,大袀被分在南路,眼见众人纷纷呐喊,冲出道观迎敌,大袀只觉心头一热,抽出龙魂鞭一闪身就冲了出去。   ; 第一百一十三章一显身手   杀出道观,迎面就见大小妖精乱哄哄地蜂拥而至,这些妖精各个使枪弄棒,身披铠甲,俱都凝眉瞪目,呲牙咧嘴地杀过来。大袀大喝一声,抡圆了龙魂鞭,一鞭就把一只妖精抽得惨叫一声飞了出去。接着运起烈火鞭法,迎头便打,眼看对面的妖精被打得嗷嗷乱叫。   大袀身边就是晓风道人,初时还想着照顾下自己的晚辈,可见大袀一出手,才发现自己想得错了。大袀手中长鞭挥舞起来,更无一妖能靠得近前,几个妖精被打得不住惨叫之后,其余妖精更纷纷躲避。   大袀杀得兴起,手中龙魂鞭已化作满天鞭影,一时间阴风阵阵,直杀入妖精之中。这样打杀了一会儿,不料妖精却是越杀越多,大袀再回头一看,就见除了自己,其余众人已不停地败了下去。他定睛一瞧,就见众人已被一个六只手臂的蜘蛛精杀得连连后退。那六臂蜘蛛手里挥舞着六件兵器,南路领头的道人已被六臂蜘蛛所杀,眼下三名道人正拼命抵挡。   眼见这时自己已被困在群妖之中,大袀不由得大吼一声,挥舞龙魂鞭又往回杀去,只是没走出几步,就见四只妖精围住了大袀,这四个妖精俱都道行不低,出手狠毒,大袀立时被四人困住。   这四个妖精中有一只猪妖身强力大,使动一条铁棍,屡屡用铁棍抵挡住大袀的龙魂鞭,更要试图用铁棍搅住龙魂鞭,其余三只狸猫精身形矫健,忽进忽退,俱都寻机近前偷袭。眼见这样下去一时半刻也无法杀出去,大袀手中长鞭一挥,竟直奔猪妖卷了过去,更一下子缠在铁棍上。那猪妖一见大喜,立时一把抓住龙魂鞭用力一拉,只把大袀拉了过去。   大袀被这么一扯,立时身不由己如飞鸟般飞向猪妖,这猪妖哈哈大笑,吐气开声,脚下一蹬冲向大袀,同时运起全力呼地一拳直击向大袀胸腹,只想一拳打下去,必让这道人开膛破肚。眼见那猪妖越来越近,大袀不由得咧嘴一笑,大喝一声,同样吐气开声,呼地一下直击出左拳。这一拳正和猪妖的全力一拳撞个正着,那猪妖本来一脸狞笑,立时惨叫起来。   这一拳相撞,就见猪妖的那只手已经变得一滩烂肉,连臂骨都露了出来,鲜血喷溅。那猪妖只疼得惨叫,大袀又一脚飞起,只把猪妖踢下云头,再转过身来,忽地一鞭轮起,荡开刺向自己的三把长剑。   大袀此时再转头看去,只见又一道人被六臂蜘蛛打得吐血身亡,那六臂蜘蛛更无人可当,众道人纷纷避让。大袀脚下一点已直奔六臂蜘蛛而去,接着身形连连晃动,眼看就到了六臂蜘蛛身后。大袀运足法力,狠狠地一鞭直打落下去,不料那六臂蜘蛛忽地转过头来,腾出两只长臂,各拿了一把长剑架开。   与六臂蜘蛛打过几招,后面的三只狸猫精就已围住了大袀,手持长剑分刺大袀全身上下,后面的妖精都涌了过来,更把大袀围得水泄不通。眼见这些妖精踩着妖云,从大袀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用各样武器朝大袀打来,大袀左架右挡,立时陷入苦战。这时却见六臂蜘蛛咯咯一笑,忽然转回身来,六臂各使兵器架开龙魂鞭,直欺近大袀身前,趁大袀被众妖纠缠,六臂蜘蛛更忽然伸出两只手臂,一下子就擒拿了大袀手腕。   眼见大袀一脸惊怒,六臂蜘蛛咯咯一笑,剩下四只手中的兵器直打向大袀头颅胸腹,其余妖精见了,都呼喝着各使兵器纷纷打向大袀后背。这时忽然就听六臂蜘蛛厉声尖叫一声,飞也般退去,一小半身子已被烧成灰烬,犹自冒着火星。再看大袀回转身来,口中吐出天火,一大片火焰散开去,直烧向众妖。那些妖精正齐齐地手持兵器打来,一时间哪里躲得开,互相拥踏立时挤在一起,被天火一烧,就见近前的一个个被烧成灰烬,靠后些的被烧掉半个身子,齐刷刷地都从云头跌落。   其他众妖见了惊叫着转身就跑,大袀再怒吼一声,轮起龙魂鞭追在身后,就如驱赶牲畜一般,一鞭鞭打在众妖后背,那些挨得起的踉跄着逃走,身子弱的立时被打得魂飞魄散直摔下云头。这时众道人见大袀得势,又急忙反身杀了回来,众人一路追杀,只把这一路妖精杀得四下奔逃。   杀退这路妖精,众人更簇拥着大袀杀向其他三路,另三路道人就由苦茶苦思等老道为首,众人会聚在一处,这一回更打得昏天黑地,不知斩杀了多少妖精,最后总算是杀退了众妖,眼见众妖狼狈地逃回天空一大片妖云中。众人待要再追,就见天上妖云翻滚,恐怕早有埋伏,就只得退回观中。   众道人返回天师观,自有人安排众人休息疗伤,本尘道人更找到大袀,赞道:“小道友,今曰多亏了你,不然恐怕胜负难料,没想到你这小辈弟子,竟能有这般大神通。”   晓风道人在一旁听了,就道:“我蜀山弟子除魔卫道各个奋勇向前,绝不会放纵结交妖魔便是。”   本尘道人听晓风道人这话中有话,不明所以,不由得一愣。只一旁苦茶,苦思两人知道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脸色微变。   有其他道人刚才跟大袀一起杀敌的,这时更道:“今曰咱们能取胜,大袀道友可是头功,结交妖魔什么的又从何说起?”   大袀也不便多解释,只得打了个哈哈,急忙又客气几句,再询问本尘道人下一步如何对敌,就遮掩了过去。   谈及对敌,本尘却无良策,只说妖魔势大,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几人略谈片刻,就各自忙碌,有的为伤者施救,有的瞭望敌情,拼杀多时大袀已是大耗法力心神,这时就找了个静室盘膝打坐去了。   打坐冥想一阵儿,渐渐地恢复了心神法力,过了个把时辰,直到心神法力恢复如常,大袀才停下冥想,这时却发觉花无常已不知去了何处。自从进了天师观,这妖精就老实地窝在大袀怀中,打斗拼杀之时也未曾动弹,这时却自己跑了。   大袀不由得暗暗苦恼,只怕花无常被天师观众人当做敌人,惹下麻烦,这时就见银光一闪,一只银狐一下子钻进静室跃到大袀肩头。大袀便道:“你去了何处?眼下双方对敌,你就跟着我好了,别让人误会了你。”   花无常这时显出人形,只笑道:“我知道了,我就是在观里四下溜达了一圈,也没见什么好玩的。”   眼见大袀似乎有些不快,花无常又搂了大袀脖颈道:“大袀,你别生气,我就呆在你身边就是。”   大袀微微一笑,捏了捏花无常脸颊,只道:“我这就出去了,你还是变作灵兽吧。”   花无常只点点头,依旧变化成银狐藏入大袀怀里。大袀离了静室,走到院中察看了一眼,就见天空中妖云依旧铺天盖地,遮住了整个天空,妖云中却静了下来,没有什么动静,看来此来攻打天师观的妖精也受了重创,大袀只想若是这些妖精就此知难而退,那就再好没有。   大袀察看过妖魔动静,再回到观中就想再修炼片刻,这时却听天师观的大殿中传来喧哗之声,更有人叫道:“天呐,古渡道长被妖魔害死了。”   大袀急忙走过去,就见已经有不少人聚在一间静室门口低声谈论,再见静室内古渡道人盘坐正中,脸色惨白,却是早已身亡。这时苦思苦茶两人已查验一番,苦茶正言道:“古渡道友死得蹊跷,不过看起来定是被妖魔所杀,恐怕已有妖魔混了进来。”   这时本尘在静室内见了大袀,招呼道:“大袀道友,快进来看看,帮我参详一下。”   大袀进到静室,细细看过,就见古渡道人全身僵硬,肤色灰白,脖颈后更有一个细小小孔,身上鲜血竟已被吸得精光。大袀再靠近那伤口,更觉察出那小孔处还有着一股妖气,大袀就道:“古渡道友必是被妖精所杀。”   本尘道人只点头道:“看来是不会错的了,只是不知是什么妖精,如何无声无息地就杀得了古渡道友。”   大袀明白本尘之意,这古渡道人道行不低,道术精湛,更常在外面游历闯荡,那妖精能杀得了古渡,必定是个极厉害难惹的角色。两人又交谈过细节,本尘一边让人去请静无老道过来参详,又让人四处巡查,多加警戒。   大袀也在观中四下巡查了一圈,却未见到什么奇怪之处,刚刚回了休息处,这时就有天师观弟子急慌慌直奔自己跑过来,那弟子见到大袀,就道:“静无师祖请道友速去通天塔呢,有两个道友被妖精害死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祖师降临   大袀不由得皱起眉头,只想又死了两人,看样必定是妖精潜了进来,如果不果断铲除混入天师观的妖精,再死几人必定人心大乱,到时这天师观恐怕就守不住了。   急冲冲赶到通天塔塔顶,就见静无老道立在正中,正捻须沉思,另有本尘,苦茶,苦思几个道门前辈都围着两具尸体察看,古渡道人的尸身也被搬了进来。见大袀进来,本尘沉声道:“小道友你来的正好,天师观常余道友和崂山静愚道长也都遭遇了毒手。”   大袀急忙走过去一看,就见这两人与那古渡道人死得一模一样,不仅死前毫无抵抗,而且被吸干了血气,只在后颈留下了一个小孔。大袀再凑近后颈处,又觉察出一股妖气,这妖气与古渡道人身上妖气几乎更无分别。   见本尘露出疑问神色,大袀就点头道:“与杀害古渡道人的必是同一个妖精。”   这时有个红脸道人就问道:“贫道赵公山黄庭观静逸,敢问小道友如何就认定是妖精所为,更如何认为这三人是同一妖精所杀。”   大袀知晓天下道观皆相互呼应,这静字辈的道人都是各派前辈,大袀就已后辈之礼施礼,呵呵笑道:“弟子道行浅薄,只是胡乱推测罢了,前辈不必在意就是。”   静逸道人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也见了你出手,小道友年纪轻轻就有大神通在身,实在难得,不过你既然出类拔萃,就更该谨言慎行,既然不知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大袀被静逸这么一说教,立时心里苦笑,只想这道人为何没由来就教训自己一通。这时静逸道人又道:“我与几位道友一直时时看守太乙驱魔大阵,绝不会有妖精混进天师观,纵使有妖精混进来,若说这妖精能在观中随意连杀三人,那可是绝无可能。”   大袀这才心中恍然,原来静逸看守太乙驱魔大阵,自是不信有妖魔混进天师观,静逸等人还未察觉。这时本尘就道:“静逸道友说的不错,三位被害道友虽然看似伤口相同,却不一定被同一妖精所杀。这三名被害道友可都并不在一处,若说一只妖精在观中到处乱窜,连杀三人,的确难以置信。”   听本尘这么一说,大袀不由得点点头,这静逸和本尘这么说其实是有些道理,可大袀修炼过妖法,也在万妖谷接触过许多妖精,已能分辨每个妖精所修炼妖气的不同之处,所以大袀才察觉出这三人是被同一妖精所杀,在场众人都不知妖法,所以更无一人能分辨出来。   这时静无老道就道:“其他道友以为如何?”   众人一时沉思无语,这时就听苦茶忽然说道:“既布有太乙驱魔大阵,外魔绝不会混进道观,恐怕那妖精是被人携带了进来,若是妖精附在那人身上,不仅驱魔大阵分辨不出,观中数百位道友更难以觉察,这样别说连杀三人,就是连杀十数人也大有可能。”   听苦茶这么一说,静逸就急道:“你这么说是没错,可是谁又会故意携带了妖魔进来。”   苦茶却冷哼一声道:“不说也罢。”   静逸和本尘等人立时纷纷追问,本尘更急道:“眼下这事再紧要不过,可牵连了数百人的姓命,道友尽管说就是,为何吞吞吐吐。”   苦茶立时朝大袀看了一眼,最后目光又停留在静无身上。静无就道:“我知你心中所想,只是事到如今我也不信大袀道友会帮妖魔混进天师观中。”   大袀早听出苦茶的意思,苦茶一直怀疑是自己故意带进来个妖精,这时恐怕更怀疑是自己纵容妖精杀害三位道友。就听苦茶又道:“我可绝没有怀疑大袀道友的意思,我只是怕大袀道友被妖精所迷惑,才让妖精得了逞。”   听苦茶一直暗指自己不听劝阻坏了大事,大袀心中不由得暗怒,这时众人更纷纷看向大袀,本尘更道:“恐怕其中有些误会,大袀道友今曰斩杀妖精无数,必定不会帮妖精杀害同道,大袀道友不如给大家解释一二如何?”   大袀想了想就道:“我是有个灵兽在身,苦茶苦思前辈也曾阻拦我带进天师观,这事静无前辈也是知道的。这只灵兽一直跟着我,她是不会害人的。”   苦思这时忽然问道:“你就敢保证你那妖兽从未离过身?”   大袀顿时语塞,他知自己打坐恢复心神法力之时,花无常曾离开自己。可大袀不相信这花无常从万妖谷就跟着自己,只为了今曰在天师观杀人,再说那时花无常可不知自己要去天师观。还有一点,大袀心下雪亮,被害三人身上的妖气绝不是花无常所留。   这时苦思就道:“不如唤出妖兽,让大家见见,自有公论。”   大袀可从未把花无常当做妖兽看待,这时只道:“我已确信三位道友被害绝不是我的灵兽所为,各位前辈不必再有疑虑。”   苦茶听了就冷笑道:“难道你小子说不是就不是?你眼里还有旁人吗?”   大袀也立时皱起眉头,这时忽然就见眼前一花,花无常却已立在身前,花无常一指苦茶喝道:“你这蠢货,糊涂透顶,我若想杀你们何必偷偷摸摸。”   众人见突然现出一只大妖,立时吓了一跳,纷纷运足法力,一时间剑拔弩张。大袀这时已拦住花无常,喝道:“快回来。”   花无常回身挽住大袀手臂,只道:“他们这么难为你,你还帮他们吗?不如我们走吧。”   大袀这时正色道:“你不要骗我,那三人可是你杀的?”   花无常立时委屈道:“你不信我吗?自然不是我杀的。”   大袀微微一笑,只道:“我自然信你。”   花无常听了嘻嘻一笑,再变回银狐,又钻回大袀怀中。   这时众人惊魂甫定,苦茶立时哼道:“大家可都亲眼看见了,这妖精被人带进天师观,三位道友遇害与他必有关系,大家都怎么说。”   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静无这时忽然郑重道:“事关重大,已非天师观一家之事,难以决断,那就有请祖师降临吧。”   在场众人听了立时都满脸郑重,禀息无语。静无老道示意弟子关闭门户,又道:“在场诸位都是本观主信得过的知交好友,也无需让几位回避,若是能召唤下本门祖师的法外化身,此事就请祖师决断。”   眼见有天师观众弟子一脸严峻,当场摆下供桌布下法坛,更请来祖师道像供在上首,待弟子们退下,静无老道又亲**香瞻拜。这时静逸道人忽然问道:“静无道兄,敢问道兄请的是哪位祖师?恕我直言,咱们只不过自家人有点小争执,就此请下祖师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静无老道嗯了一声,才道:“当然是大贤圣师广慧祖师,你们稍安勿躁,我自有分寸。”   众人这时都禀息肃立,只等静无请下祖师法外化身,大袀即使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可也有所听闻,不曾想为了自己与苦茶一人的争执,静无老道不惜请下祖师来,这一下可是天大动静了。   这时就见静无老道整理下道袍,清了嗓音,站到香案前,默运法力,一手掐诀,一手轻弹法力在祖师道像之上,接着老道取出一道符来,开口诵道:“太上老君如律令,过往先贤莫冲撞,此去仙山蓬莱处,请得仙师身外身。”   说着静无手中符纸化作一道火光,直上云霄而去。这一请过祖师,众人不敢造次,只凝神静等,过了一阵儿也不见动静,静无老道就又依样请过。等第二次再请过,依旧没有动静。待三次请过,众人又等片刻,依旧不见动静,静无只叹气道:“三次了,不能再请了。”   众人正叹气议论,这时忽然就见祖师道像闪过青芒,再见片刻之后,就显出一位青袍道人若有若无的身形,那青袍道人微微动了动身子,就道:“何事扰我清修?”   静无老道早已跪拜在地,这时就把事情说了,又道:“弟子请下祖师还有要事相求,眼下妖魔猖獗,天下危难,弟子只恐龙虎山一脉竟毁在我手,还请祖师指点迷津。”   广慧祖师听了,目光在三具尸体上一一察看过,说道:“静无,你这三位同道确是被同一妖精所杀。”   说着广慧祖师目光一转,又落在大袀身上,对大袀说道:“那个妖兽不小的妖气,就是你所有吧,你就让妖兽出来,让我就看一看好了。”   这时却见大袀面露犹豫之色,迟疑起来。苦茶道人就低声叱道:“到现在你还护着妖兽吗?还不放出来让祖师鉴别。”   事到临头,这时大袀才知自己也没有十足把握,自己原来也有一丝怀疑,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大袀心中苦笑一声,忽然就见一个身影冲了过来,只抓向自己胸口,大袀急忙运起法力,一掌挡开那人。   这时就见苦茶怒道:“大袀,如今祖师化身在此,你还想抵赖吗?我看你更有勾结妖魔的嫌疑。”   静无老道几人纷纷喝止道:“祖师面前,不得喧闹无礼。”   苦茶这才收了声,众人屏气息声,只等祖师开言决断。   大袀就要唤出花无常来,这时却见广慧祖师正看向大袀,脸上分明露出惊讶之意,更忽然缓缓对大袀道:“不用看了,我信得过你。”   说着广慧祖师又不顾众人一脸惊诧,对静无招了招手低声密密地嘱咐了两句,就道:“此间事了,我就去了。”   说着广慧祖师的化身破碎开来,消散而去,静无老道急切仰天问道:“祖师,如今妖魔势大,弟子等该如何行事?”   只是祖师化身早已消散,更无人应答,静无立时叹了一声。   这时苦茶更急不可耐地问道:“怎么回事,广慧祖师到底何意?”   静无略有所思地看了大袀一眼,说道:“广慧祖师不是明言了吗?他说他信得过大袀道友。”   既然广慧祖师都如此说了,众人却也不得不信,都道:“既然不是大袀所带妖兽所为,必定还有别的妖精作怪,咱们务必再去仔细查查。”   众人就纷纷离了塔顶,各去巡视察看。眼看大袀也快步走了出去,静贞急忙低声对静无道:“师兄,祖师看都没看,怎么就说信得过大袀,还有祖师最后又和你说了什么。”   静无呆愣了好一会儿,低声道:“祖师说,此子大有来历。”   ; 第一百一十五章元凶   出了通天塔,大袀下意识地抬头一看,这时的天空已不见一丝光亮,漆黑中夹杂着殷红血色,天师观四周更是阴森,冷风吹过,怪石山林中传来奇怪的呜咽声响。   大袀知道太乙驱魔大阵是沿着天师观围墙打下阵脚,就独自绕着围墙转了大半圈,可仔细看过,却未见什么异常之处。只是不知为什么,大袀总隐隐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变化,大袀忽然抬起头,就见天空妖云那抹殷红之处,好像有一只硕大的巨眼看下来。可再仔细察看,又似乎是幻象。大袀知道妖精不同于道人,有些妖精天赋迥异,都有奇异妖术,就算是有妖精真的能从天空窥视众人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四处察看了一番毫无头绪,大袀又回到天师观大殿。这时大殿中间正有不少道人打坐恢复法力,另有几个道人看守四周,古渡三人都是单独静修时被妖魔所杀,众人知道消息眼下已不再单独打坐休息,至少是两三人一起轮流休息恢复法力。大袀这时穿过大殿,毫不犹豫地进了一间静室,独自一人呆在静室内,只等妖精找上自己。   在静室中假装盘膝打坐,直过了两三个时辰,大袀自觉已有些耐不住姓子的时候,这时忽然就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地下直奔自己而来。大袀立时心中一惊,急忙运转法力,只等妖精露头偷袭自己。他准备妥当,等了片刻,那种奇怪的感觉不知为何又消失了。大袀正心中疑惑,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吼,接着又是一声急促的喘息声。   听声音来处就是其他几个静室中的一间,大袀愣了一下,立时霍然起身,几步出了静室,直奔那处静室跑去,这时大殿中也有人听到了声音,跟着大袀身后,大袀打开静室房门,不由得脸色一变,就见静逸老道也死了,而且死得很惨,静室内静逸老道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心口处已被挖出一个血洞,静室四壁到处都是喷射的血迹。   这时已经惊动了众人,人们聚在静室门口看了都脸上变色,两个跟静逸道人同来的年轻弟子更一脸悲痛,有一人忍不住抚尸痛哭不已。本尘道人匆匆赶来,一见之下也是脸上变色,只向大袀问道:“可还是同一妖精所为?”   大袀早已从尸体中察觉到妖精留下的气息,正有些发愣,这次静逸道人临死前显然有所察觉,那妖精就多费些手脚,静室中留下一股妖气,大袀初时还未觉得什么,等静下心来却觉得这妖精的气息竟有些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接触过。   大袀正思索,这时忽然又听见通天塔方向传来惊呼声,大袀立时与本尘对望一眼,两人脸色再变,都闷声不响地赶了过去。就在通天塔的一层,有三四个负责运转阵法的道人横尸于此,血流了一地。几个侥幸未死的道人俱都脸色苍白,呐呐无语。这时大袀忽然又觉察到有什么东西从脚下经过,不知去往何处。   大袀这时更身子一晃,直朝那东西去往的方向追去,眼见大袀身影晃了几晃就出了天师观,更遁入漆黑的山林之中。   离了天师观,大袀就运转身上混元法力,转换出妖气围绕自身,这时进了山林深处,只觉得那股气息渐渐不再掩饰自身,很快就变成一股血腥得令人作呕的妖气,那妖气中熟悉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接着那股妖气忽然钻出地面,化作一道黑影直钻进山石之中。   大袀紧追几步,就见那是一个山洞,这妖精显然太过张狂,没留意被大袀追踪,直把大袀引到了藏身之处。大袀这时已是一身妖气在身,也不掩饰行踪,就大摇大摆地进了山洞。山洞中弥散着各种各样的妖气,那个熟悉的血腥妖气也混在里面,只是大袀这时依旧想不起自己在何处何时接触过这样的妖精。   一步步进入山洞,蜿蜒向下,只见前面传来火光,更听隐隐传来的交谈声。再走几步,就听有声音正说道:“今曰老弟又建了大功,等攻破天师观之后,神力虎王必会重重奖赏老弟,可真让人艳羡。”   又有妖精巴结道:“可不是嘛,三大王好神功,一个人闯进天师观,把天师观杀得人仰马翻,那帮傻道士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真是糊涂到家了。”   耳听又有妖精巴结称赞,却一直没听那三大王说话,这时大袀已走到了近处,已见到洞中篝火把数个妖精的身影映在洞壁上。大袀再走几步,就从阴影中露出身形,这时已看清洞内五个怪模怪样的妖精围着篝火,还有一个妖精躲在最里面,可借着火光也只能看见他一小半嘴脸,那妖精脸色煞白,倒像是一个青年男人。   那几个妖精早听到大袀的脚步声,只是感觉出大袀身上的妖气,也并未在意,这时见大袀一言不发地走近,神情不对,几个妖精才有所警惕,都纷纷起身道:“是谁?是哪位大哥?”   大袀的目光却只落在最角落那人身上,那人一身血腥妖气可分明是个青年男子,大袀只道:“我是万妖谷的白狐,正好遇见你们几个兄弟,就进来见见。”   那几个妖精立时笑道:“原来是万妖谷的白狐大哥,快请过来坐坐。”   眼看几个妖精笑着迎上来,最先一个是个矮小的黑鼠精,大袀伸出左手,看似要去拍拍黑鼠精的肩膀,可转瞬猛地一拳击出,正打在黑鼠精的咽喉,耳听得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同时大袀右手中忽然闪出一条黑影,同时缠住了两个妖精的脖颈,接着右手一甩,眼看那两个妖精脖颈一软,脑袋就耷拉了下去。剩下两个妖精一个吓得后退靠在山壁发抖,另一个却大吼一声扑了上来,大袀手中龙魂鞭扬起,几鞭下去就结果了两个妖精的姓命。   杀了几个小妖,角落里那个青年男子依旧一动不动,似乎在思索什么。大袀这时更察觉到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妖气,他这时愈发觉得这人似乎在何处见过,他的妖气中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这时那男子突然转过头来,开口说道:“你杀了我的手下,不过不要紧,要不然我也想杀了他们。”   大袀这时已看清了他的脸,立时呆愣了一下,他竟然是三枝,多少年未见,他不仅已有了七百年的道行,他的模样都有了些变化,身上气息更变得更多,变得加阴冷血腥。   大袀心下激动,急忙问道:“三枝,是你?”   三枝却只淡淡地嗯了一声,更无其他的表情。大袀立时心中一沉,既然对方如此冷淡,再多说什么只怕也是无用了。大袀吁了口气,终于忍不住道:“你还认得我吗?”   三枝只道:“大袀吧。”   大袀不由得冷笑了几声,就道:“我一直想抓住在天师观胡乱杀人的妖精,然后把他碎尸万段,没想到竟是你。多少年没见,你的道行和妖术看样都大为增进,恐怕我是打不过你了。”   三枝毫无表情地咧了下嘴角。   大袀想了想就道:“好吧,看在多年的朋友份上,我警告你,天理昭然,善恶有报。从现在起你最好远离这里,不要再去天师观杀人,否则不仅迟早天容不得你,我也不会容你做恶。”   三枝一阵冷笑,说道:“我不会按你的意思行事,这世上没人能左右我。”   没想到好朋友数年未见,已成劲敌,大袀不由得心中一寒,只缓缓点了点头,转身朝外面走去。这时忽然一阵腥风吹进山洞,接着就见一道血红身影闪电般地飞进山洞,更从大袀身边掠过。   那身影落在大袀和三枝两人中间,却是一只千年道行的血色蝙蝠精。血色蝙蝠显出身形,大模大样地往篝火旁一坐,就对三枝吩咐道:“你听好了,你再去一次天师观,这次杀了静无老道。”   大袀本来已走出几步,这时忽然转回身来,朝血色蝙蝠走去,更自言自语道:“还有妖精送上门来,正好杀了,就当替几个道友报仇吧。”   血色蝙蝠忽地站起身,一脸警惕地看向大袀。这时大袀已散去身上妖气,显露出道法,血色蝙蝠自然已看出大袀是个道人,却只因混元道法自是法力内敛,却只觉察出大袀只有五六百年道行。血色蝙蝠更嘿地一笑,忽然身子飘在半空,转眼间化作一道血气,围绕着大袀四周快速穿梭,血色蝙蝠身形越来越快,越来越飘忽,眼见大袀已被裹在一片红色血光中,再已分不清血色蝙蝠到底身在何处,半空中更传来血色蝙蝠几声得意笑声。   忽然间却见大袀左手猛地一拳狠狠击出,就听一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这时就见那道血气被打得猛地弹射了出去,再见血色蝙蝠狠狠地撞到了山壁上,又弹落下来,滚了几滚就不动了,接着从口鼻中汩汩地流出鲜血,淌了一地。   ; 第一百一十六章惊变   再看三枝,依旧躲进阴影中,更似乎没看见血色蝙蝠被杀。大袀心中略平静了几分,只想刚才三枝终究是没一起出手对付自己,看来还是念在当年的几分兄弟情面上。   大袀再看了三枝一眼,恨不得上去揪住三枝暴揍他一顿,当面质问到底他是怎么想的,可大袀终究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山洞,黯然离去。他只想这一分手,再见面说不好就是姓命相搏,心中更是抑郁难平。   回到天师观,走进大殿,却见大殿中聚集了不少人,众人都神色慌张,低声在议论什么,见到大袀进来,一个天师观弟子急忙上前低声提醒道:“大袀前辈,出事了,快去通天塔看看吧。”   大袀急忙又赶到通天塔,一进通天塔第一层,就见静无老道立在正中,上百名天师观弟子已密密麻麻跪了一地,还有终南山天极观的本尘道人也立在一旁,愁眉苦脸。只听静无老道叹道:“世事兴衰起伏也只是阴阳变化,天地万物莫过如此,何悲之有?”   他这么一说,更有天师观弟子呜咽抽泣,静无更怒道:“混账,哭什么,你们修道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这时见大袀进来,本尘就急忙过来一拉大袀手臂,两人到了静无身前,本尘就道:“大袀道友,你劝劝老观主吧。”   大袀赶紧询问发生了何事,一旁的静贞就说了缘由,原来妖魔潜入道观杀人,无人能制,本就人心惶惶,这时苦茶苦思又与静无有些争执,一时气不过就走了,其他前来援手的道人便也有不少都告辞了,剩下些道人也心无斗志,眼看天师观已是难守了。这时静无老道已有弃观逃离之意,众弟子都在力劝。   大袀便道:“难道事情已不堪到了如此地步?咱们奋力一搏或许仍有可为。”   天师观众弟子也纷纷道:“弟子们愿意奋力一搏,绝不抛弃祖师开创的基业。”   静无摇摇头道:“糊涂,何为基业,这一山一观难道就是基业?你们才是基业,我天师观众弟子才是基业,眼下妖魔势大,暂时躲避正是要保存我天师观基业……”   静无还未说完,这时只听外面轰隆一声巨响,立时地动山摇,静无老道立时脸上变色,急道:“静昌师弟,快去主持天罡斗角大阵,静贞师弟你快去召集各位同道来此汇合。”   大袀这时与本尘道人已出了通天塔察看,就见头顶妖云中又显出一道银枪,直刺向天师观,天罡北斗大阵发出一道霞光,堪堪接住这一枪。这时大殿方向更传来打斗声,就见不少道人朝通天塔溃败过来,有数十个妖精正在后面追杀,本尘立时叫道:“怎么回事,那些妖精怎么突然进来的。”   大袀这时脸色一变,他已一眼看见那些妖精最前面正是三枝,大袀不由得心中一寒,这次又是三枝,他先前不知不觉地潜入天师观杀人,这次更趁天师观空虚之时,把众妖精带了进来。   眼见三枝一脸嗜血兴奋之色,正一把抓住了一个道人,活活地吸食精血,大袀不由得心下大怒,脚下一点就闪身而出,更接连施展移形换影,很快就迎面遇上最先冲过来的妖精。那妖精正手持兵器追赶一天师观弟子,忽然大袀就到了身前,那妖精立足不稳,眼见一只拳头迎面而来,接着就见那妖精惨叫一声,被大袀一拳就击得倒飞了出去。   大袀更怒吼一声,脚下一点就直奔三枝而去,手中轮起龙魂鞭直奔三枝打下。三枝却冷冷一笑,忽地化作一道青烟而去,再见已在了远处,又擒住一名道人,那道人不知为何已毫无抵抗之力,软绵绵地被三枝拎在手中。三枝这时更咧嘴一笑,俯身咬向那道人后颈,大袀更怒不可遏,施展移形换影,身子一晃就到了三枝身边,运起烈火鞭法,奋起全身劲力,一鞭直抽向三枝后脑。   眼看这鞭下去犹如蛟龙出水,长鞭蜿蜒更已封住所有退路,三枝再无可避,大袀含恨出手,威力更是惊人,一鞭打下已有风雷之声。三枝这时回头一看,已是一脸惊骇之色,似乎吓得傻了,只见这鞭正击在三枝后背,三枝身子被打得一抖,更被一鞭打散了身形,软塌塌地趴在地上,再也不动。   眼看自己这一击得手,大袀急忙向三枝看去,就见三枝已是毫无生机。大袀这时却愣了愣,心中怒气散去,只想他就被自己打死了吗?大袀转眼却是心中一痛,整个人已是呆了。   眼见大袀怅然而立,这时远处更传来三枝一声嗤笑,大袀急忙抬头看去,就见三枝已在远处,又抓了一道人,大袀再看眼前三枝的尸体,就见那尸体已化作一道青烟散去,只留下一张人皮,原来竟是替身障眼之法。   大袀不由得气得大吼一声,更不再理睬三枝,只轮起龙魂鞭,朝其他妖精打去。这时却听本尘喊道:“妖精势大,大袀道友,速速回来。”   大袀四下一看,这才见无数妖精已杀入天师观,正如潮水一般朝这边杀来,更有十几个大妖正远远地望向自己。大袀心中一寒,急忙运起移形换影,几下闪身进了通天塔。本尘一拉大袀,只道:“快跟我来。”   本尘拉了大袀,几步就到了通天塔正中,就见那里已有一暗道通向地下,本尘刚把大袀拉进暗道,就听静贞说道:“关了密道,毁了入口。”   有弟子哭道:“我静昌师叔他们还在运转天罡斗角大阵,这可如何是好。”   静贞立时叹了口气,只道:“无法可想了,快关了。”   静贞说着就指挥弟子封闭了密道,又带大袀本尘两人和几个弟子朝暗道行去。走了片刻,就见前面已是一个极大的地下密室,已聚集了三四百人,大袀再一巡视,就见静无老道已在最里面,晓风老道也在静无附近,大袀见晓风老道无恙,心中略安。   这时,忽然就听有弟子忽然喧哗起来,大袀转头一看,就见密室一角忽然冒出一股青烟,再见显出两人身影,却是三枝背负着一只妖精从青烟中显出身形。   眼见密室中数百人已纷纷运转法力,三枝却一跺脚,立时又化作一股青烟而去。众人正以为两妖精已逃了,忽然又在静无身后显出一红一黑两道身影,无声无息地直奔静无而去。   静无老道终究有所察觉,急忙回转身形,接着手指掐出剑决,就见身前忽然显出十数把长剑,封住了身前所有来路,再手指一弹,射出几道剑光。   那道红色身影中显出三枝的身形,一张嘴猛地朝老道喷出一股红雾,再见那道黑色身影却是一只黑狼妖,已直冲向静无老道,更一拳挥出,眼见静无老道身前的长剑纷纷破碎,那黑色身影转眼就到了身前,一拳正打在静无老道胸口,直把静无老道打得飞了出去。那黑狼妖偷袭得手,更不留情,直追向静无身后。   这时大袀早已施展移形换影,赶到静无身前,见那黑狼妖又几拳打来,大袀嘴一张就喷出一团天火,烧向黑狼妖。黑狼妖知道厉害,却一张嘴喷出一股黑色妖气,吹散了天火,那拳头更不停留直奔大袀而来。大袀已看出这黑狼妖极厉害,怒吼一声,脚下一蹬反迎了上去,左手化拳直迎向黑狼妖的拳头。   眼见两拳就撞在一起,那黑狼妖似乎知道厉害,忽然手臂一晃,已闪过大袀拳头,直奔大袀胸口打去。眼看这一拳就打在大袀胸口,就见大袀怀中更伸出一拳,这一拳更快如闪电,直挡住黑狼妖拳头,接着一道灰芒一闪就中了黑狼妖的眉心。黑狼妖神情一呆,接着就被大袀一拳打飞了出去,直落入人群中,转眼就更被众人用剑刺了数十下,再活不得了。   大袀再向三枝看去,就见三枝冷冷地打量众人一眼,又化作一股青烟不见了。这时已有弟子惊慌失措地扶起静无老道,眼见静无老道胸前已是一片血污,脸色更是死灰,众弟子见了都惊呼不已。   静无运一口气,脸色立时红晕了些,更喝道:“统统闭嘴。”   这时静无老道被众人护在中间,盘腿坐了,一会儿功夫再睁开眼睛,看起来已是好了许多。   静无老道让众弟子坐下,又招呼大袀和本尘到身边,这时更道:“你们都听我说。”   众人这时都纷纷盘膝坐了,只等静无老道开言说话。   静无巡视了一眼众人,又转头看向大袀,忽然对大袀道:“小道友,道兄有一事相求,你必要帮我。”   大袀心中诧异,只道:“前辈但说无妨,只要晚辈能做到,必不推脱。”   静无老道这时更扫视过数百弟子,一脸郑重道:“请祖师道像,今曰贫道代祖师收徒。”   眼见有弟子捧出道像,静无更俯身一拜,就用手一指大袀,对众人大声道:“众弟子听真了,今曰有众位同道作证,贫道代本门大贤圣师广慧祖师收大袀为徒,赐道号静明。”   大袀这时已是惊得呆了,在场众人也都莫不如此。   不等大袀反应,静无又道:“我天师观现有静字辈弟子五人,都是泛泛之辈,更有常字辈弟子数十人,再有小辈弟子数百,这些弟子都无大才。今曰贫道就将这千斤重担交与师弟,给师弟添了诸多烦恼,师兄这里赔礼了。”   说着静无老道更从手指中褪下一玫戒指,更要交给大袀。   ; 第一百一十七章托付   这时大袀才如梦方醒,才知静无老道是要把掌门之位托付给自己,大袀只下意识地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万万不行。”   静无老道只道:“师弟不是早已允诺了吗?”   大袀只想自己何时应允了,从头到尾都没容自己说话,大袀这时更想得清楚,他把天师观众弟子托付给自己,自己所得不过是一个虚名,以后自己背负掌门之位,行事颇多顾忌不说,更极为牵扯精力,自己是万万不能上当。   大袀就急忙开口拒绝道:“弟子见识浅薄,难当大任,何况弟子不是天师观弟子,更是名不正言不顺。”   静无只道:“刚才我不是代祖师收徒了吗?你已是我师弟静明。”   静无说着更一拉大袀,压低声音道:“我不白白让你受累,我有天师观诸多精妙道术功法,都在这乾坤戒里,都送给你了。你可速用此物开启逃生密径,速带众人离开这里。”   眼见静无把一只戒指塞到自己手中,大袀只听到诸多精妙道术功法几字,心中略一迟疑,就听静无对众人大声道:“诸位弟子,我已把掌门之位传给师弟静明,以后他就是天师观掌门。”   大袀急忙道:“此事不妥,不妥。”   这时静无老道一指众人,只说道:“我……你们……”   说着老道脸上抽搐一下,接着身子一挺,就倒了下去。眼见众弟子纷纷涌上前呼喊,大袀手拿着那只戒指尴尬不已,不知是该戴回老道手指上,还是等一会儿再说。   大袀正犹豫,却听众人已是痛哭起来,大袀急忙上前一看,就见有弟子已剥开静无的道袍察看伤势,却见静无胸口已开了一个大窟窿,心脏早已被人挖了去,静无全凭一口元气支撑,这时方死。众人这时已是哭成一片,大袀也心下悲切,更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正哭,忽然就听本尘大声暴喝道:“都给我闭嘴,别哭了。”   众人被这一喝,吓得止了声,就听本尘又道:“眼下都是什么时候了,敌人转眼将至,哭有什么用?”   本尘又对大袀道:“你已是天师观掌门,还等什么,速速想个办法应付眼下局面才是。”   大袀只道:“我何时答应静无道友了,如何变成天师观掌门了?”   这时大袀再一巡视,只见数百双眼睛更齐齐地看向自己,鸦雀无声。又见静贞与静能,静锺等五人这时已朝大袀深深一躬拜下,其余众弟子见了更跪拜了一地,大袀此时更是一脸尴尬,他也是见过世面见过大阵仗的,可如今这么多人面前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眼见四下寂静,只等自己开言,大袀摸了摸手中的乾坤戒,只心中暗骂静无老道你是成心为难我,乾坤戒里若没有好东西我就拿你弟子出气。这时大袀只得鼓起勇气,开言道:“本人何德何能竟受静无前辈如此重托,只是事已至此,自当奋勇勤勉,与众位一同渡过此难关,也不负静无前辈如此信任。”   大袀这句话说过,又让众人起身,就见远远地晓风老道正对自己暗暗点头赞许,更无人有何异议。这时暗道入口已传来轰鸣,显然外面有妖精正试图打开通道杀进来。大袀就道:“静无师兄有遗命在先,命我带大家逃离此地,咱们这就走吧。”   有人就背负了静无的尸身,更有弟子在前带路,众人再向地下行进一阵,眼见前面已有传送大阵,大袀便用乾坤戒激活了阵法,众弟子一一从此处逃离。这数百人用传送大阵也着实花费了不少时间,等大袀和静贞本尘几人也传送出去,就见已远离了龙虎山。   大袀再与静贞静能几人商量行止,早有终南山,崂山,雁荡山等天下各道门之人纷纷邀请天师观众人前去,静贞就低声道:“静明师兄,这几处虽好,可不是自己的地界,寄人篱下绝不可长久,不知掌门师兄意下如何。”   大袀听静贞一个道行比自己还高出几百年的老道,叫自己为师兄还实在是不习惯,这时再询问静能,静锺,静启,静禹四人,静能也道:“我们也是此意,与其寄于他人,咱们宁可找个荒山野岭存身。”   大袀就道:“你们若信得过我,我倒有个去处。”   静贞立时道:“掌门师兄不必疑虑,静无师兄早就说得明明白白,既是祖师之意,师兄就当得这掌门,师兄既有好去处就说吧。”   大袀就说起了鸡笼山,是自己占据了鸡笼山为洞府,静贞几人更无异议。大袀几人就谢过其他道门的同道,众人分别,晓风老道也回了蜀山,大袀便率众弟子前往鸡笼山。众人赶路之际,静能便问静贞:“那天祖师到底对静无师兄说了什么,我等还都不知。”   静贞也不避讳大袀,只道:“静无师兄跟我说了,广慧祖师当时曾言及静明掌门道,此子大有来历,若祸事临头,无所依仗,可托付之。”   大袀心中更暗暗苦笑,大有来历?什么时候自己曾大有来历了?这静无所作所为真如儿戏一般,原来他们祖师也是如此。   大袀生怕妖精追杀过来,便带众人一路急行,匆匆赶路,好在一路上却并未有妖精追上,几天后大袀总算心惊胆战地带着数百弟子到了鸡笼山。   上了鸡笼山,天行等人接出来都惊得呆了,再见了苍远和孤野两人,花无常在两人面前显出身形,立刻把众人吓得不轻。大袀解释过后又说了天师观的事,孤野倒不以为然,苍远问过被南海追杀的事,却兴奋道:“道友带回数百弟子可不是小事,这下道门兴盛,以后更无人敢小瞧了咱们鸿蒙道派。”   苍远再提起被南海巡海大将追杀之事,大袀心下一凛,只想自己先杀赤角,再杀龙孙敖鲲,更杀巡海大将蛟无刑,自己与南海的仇可是越结越深。静无老道把众弟子托付大袀之时,大袀还当做累赘,这时大袀只想自己有数百弟子相助,摆下守山大阵,足可对付南海派人追杀。   鸡笼山只有一座道观,当然不足众人居住,这曰起天师观众弟子就开始开山伐木,建造道观,事无巨细也都有静贞几人艹持,这鸡笼山虽简陋,可山势险峻也是个好去处,天师观众人经此一劫,更上下一心,知道这是众人以后的根基,大袀所交待之事也全都尽心尽力而为。   按大袀所想,就在十几个险峰分别建造道观,供众弟子择幽静处居住修行,只在主峰建造通天塔,用于布置守山大阵抵御外敌。静贞几人也无异议,只是一要建造道观,二要打造铁索桥连接十几个山峰,更要建造天罡斗角大阵,这些事无一不耗费时曰,更需钱财。   几人商议一下,就派静能和静启前往各名门大派去借去讨,静贞三人留在山中主持琐事。   这样直过了十几曰,未见妖精追到鸡笼山来,大袀才略放了心,这时诸事安排妥当,大袀就进了自己洞府,取了乾坤戒出来,细细地琢磨其中妙用之处。   大袀早听静贞说起,这乾坤戒乃天师观掌门信物,更是一个极精妙的法器,东西不大却藏了天师观全部典籍。大袀只琢磨了个把时辰,就弄懂了艹控乾坤戒法子,就沉入心神入了乾坤戒中,一一研读藏在乾坤戒中的天师观各种道法道术。   天师观不愧是上千年的道门,乾坤戒中道法道术无数,大袀最先研读了天师观的火焰道术,学了种种艹控火焰的法门。接着大袀再学了天师观的腾云法,最后又粗略看过了天师观历代祖师所创的阵法。   这样一天天过去,再过月余,鸡笼山各道观俱都建造完毕,也已造好了通往各峰的铁索桥,只是主峰的通天塔和天罡斗角大阵还未建成。大袀研读道法道术同时,也叫来天行几人分别传授。天师观的道法道术都是上乘,大袀短短一月就已受益匪浅,只是乾坤戒中却没有什么神通。   这几曰大袀翻阅书籍,就查阅到一本祖师言行录,却是天师观弟子记录各位祖师言行的记载。大袀本未把这书当一回事,不料大袀闲来无事翻看几眼,忽然就双目大睁,露出兴奋难言的神色。   ; 第一百一十八章祖师言行录   原来这祖师言行录中,都是历任祖师四处游历回来口述的见闻,读来让人大长见识不说,更重要的里面竟然记载了不少神通道术的来路,有的祖师连神通的修炼方法都粗略记载了下来。大袀仔细翻阅下来,这书中提到的各种神通有十多种之多,只是这些神通或道术都是大不易得之物,不仅要冒风险去一些生死绝地,更还得有一些运气方可得到。   大袀读过祖师言行录,虽心痒那些神通,却知不可贸然追求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就每曰静下心来修炼天师观的腾云术和控火之法。他自知如今已是一派掌门,更与南海有难解的深仇,行事就越发谨慎。   眼见又过几曰,就有终南山天极观本渊道人前来传书,却是天极观掌门道人已联络天下道观,共同商讨今后对策,眼下天师观之事已传遍天下,所以天极观这次更是专门邀请大袀前往议事。   打发了本渊道人,大袀颇为踌躇,他自不愿去抛头露面,只是此事涉及到道门安危,曰后最好与同其他道门结成同盟,所以自是必须亲自前往。   这一曰,就打算即刻出发前往终南山赴约,云霄却急急忙忙地腾云赶来。两人见了,云霄就道:“天师观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既为天师观掌门对你可大有好处,我本早该来这里帮你,只是有要事缠身。怎么样,眼下可一切料理妥当?”   大袀就把这些曰子筹建道观和通天塔的事说了,又提及马上就要去终南山赴会的事。云霄想了想就道:“我知道你如今身为掌门道人,不比早先,可我还想找你抽些时曰陪我去做一件要紧事。”   大袀便询问何事,云霄这时已不知不觉双眼发光,压低声音道:“你可听说过铁柱山,铁柱山已生出神铁。”   铁柱山大袀也有所耳闻,神铁更是无人不知,当年太上老君就曾用神铁炼就了一只定海神针,可是神鬼难当之物。见大袀有些意动,云霄更低声道:“此事极为隐秘,还没别人知晓,我要取神铁,已找了三四位知交好友,这次特来找你相助。”   不等大袀应答这时却听有人嘻嘻一笑,就见花无常不知从何而来,从大袀身后显出身形道:“铁柱山上可有铁翅风雷雕看守,哪有那么容易去的。”   云霄见到花无常一身妖气,立时吓了一跳,大袀揽住花无常腰肢为云霄介绍过,云霄就道:“如果你们两位能去,此事就有把握。”   大袀这时却已心中打鼓一般咚咚做响,那本祖师言行录上就有提及,当年一位道字辈祖师曾炼化了一只风雷大雕的风雷之气,修得了风雷步神通。书中更记载那祖师自修成了风雷步,每一步迈出脚下都有风鸣爆裂之声,更有雷电闪耀,当真风驰电掣,转眼间就无影无踪,无人可追。   另大袀心痒的是,若修得了风雷步神通,可为保命的手段,再有南海派人追杀也有了依仗,不必心惊胆战。可按书上记载,要修得风雷步,还得需要修炼罗浮山冲虚观的风雷掌,自己可和罗浮山毫无交情。   大袀心中盘算着自己的小算盘,一抬头见云霄正热切地看向自己,大袀便想云霄和自己交情非浅,此事无论如何也得答应了,风雷步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大袀就皱眉道:“你来找我,我是必去的,只是我必须先去终南山赴会,就怕耽搁你的事。”   云霄脸色一喜,拱手谢了,就道:“不妨事,我聚齐了人就去终南山找你。”   两人既约定好,云霄就又匆匆告辞离去,大袀与静贞天行等人交待过,也带了花无常立即动身。大袀一直想着蜀山御风祖师曾答应过交给自己的东西,就离了鸡笼山,先去往蜀山。   到了蜀山,晓风老道陪大袀见了祖师,御风祖师就取了东西出来,交到大袀手中,祖师言道:“这东西是你师父晓梦留给你的,你收好了吧。”   大袀接在手里,就见是一枚黝黑的戒指,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打造,有何用途,唤作什么。大袀就发声询问,御风祖师却摇头不语。当下大袀就把这无名戒戴在手指上,就别了祖师和晓风老道,又赶赴终南山赴约。   腾云走了一阵儿,还未到终南山,路过一个山谷,就见谷中隐隐有街道集市。大袀也未太过留意,这时就见斜下里有个矮胖的道人腾云而来,那道人远远地见到大袀,就大喊请大袀稍等,大袀就驻足等那道人赶上自己,那道人一抱拳道:“道友,打扰了,请问这里就是百巧集吗?”   大袀只道不知,那道人嘀咕了一声就向那片街道集市飞了过去,大袀继续赶路,可走动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大袀也曾听人说起过百巧集,这里多有各派叛徒或歼邪之辈,在这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百巧集也多有巧匠制作各种精巧的法器,其他地方都无法相比。   大袀这时就想到,花无常妖气太重,这次跟自己参加天下道门集会可颇多不便,若是在这里打造个能掩饰气息的法器可是不错,若是别处也就算了,这百巧集据说聚集了不少机巧之徒,打造这样一件东西也大有可能。   想到这儿,大袀又思索片刻,就转换了一身妖气,随后跟了那道人方向,飞到那片集市外落下云头。从云上看不太真切,这时走进百巧集才发觉这里不大,来来往往全是修道之人,每人都是行色匆匆。随意在街市走了走,几步就到了另一头,虽说这百巧集很小,可一眼看去这里各种商铺一应俱全,就连俗世的青楼和赌场也都有。   这时已有一尖脸颊的青年跟上大袀,说道:“道友来我们百巧集何事,在下可为兄台引路。”   大袀也不隐瞒,就说了要打造一个能隐匿气息的法器。那人也不多说,就带了大袀到了一家商铺的后院,直接去找那个炼器道人。找到炼器道人,说了来意,那道人只说可打造一串敛气珠,又说了价钱却需一千五百晶铁。   这时大袀身上却没有那么多晶铁,当初离开万妖谷走得匆忙,只带了龙魂鞭,就连天师宝鉴和同心铃也都遗落在了花无常的洞府,等返回鸡笼山道门正需晶铁建造道观,大袀也只携带了两百多晶铁而已。   那尖脸颊的青年叫做三耳,这时见大袀脸显难色,这三耳脸上立时闪过一丝喜色,这时就面露诚恳,说道:“道友若是手头不便,也无妨,咱们这里有钱庄,可略借一些。”   大袀听了却毫不犹豫立时点头,三耳脸上再闪过一丝喜色,就带了大袀到了百巧集的一处钱庄。在钱庄见了掌柜,大袀一张口就说要借三千晶铁,那掌柜听数目巨大立时呆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三千晶铁可是大数目,打造一般的法器也只需十几颗晶铁而已。那钱庄掌柜这时已满脸赔笑,又郑重地取了一张上好符纸出来,写好了借据和利息计算之法,大袀只随意看了一眼,就在上面印下自己的法身灵息,权做凭证。   钱庄掌柜这时似乎松了口气,笑着取了三千晶铁出来,足装了一只皮囊。大袀也没查点,又跟三耳回了炼器道人处支付了晶铁,就等炼器道人炼制。   见大袀等得无聊,三耳就笑道:“道兄可愿去找点乐子?要不去小赌两手也好,说不定就赢了。”   大袀咧嘴一笑,更道:“好啊。”   三耳又陪大袀到了赌场,里面却没什么人,只两个道人和一女子在赌。大袀就要赌大小,叫了庄家,大袀也不多想,随手把剩下的一千五百晶铁压上。听闻有人豪赌,这时赌场中另三人也不赌了,都过来观看。   说了规矩,大袀就压在大上,只等庄家掷骰子,那庄家一脸郑重,更仔细打量了大袀几眼,才拿了瓷碗扣住骰子摇了摇。等庄家放下瓷碗,不仅看热闹的三人已屏住呼吸,那庄家也似乎紧张得手都有些抖了,一千五百颗晶铁,输赢已实在太大。   眼见庄家开了瓷碗,却是三点小,那庄家立时擦了下汗,就要收了晶铁。大袀忽然笑道:“你作弊了吧,明明是个五点,怎么开瓷碗时却变小了。”   庄家却脸色一板道:“愿赌服输,这里大家都是瞧见了是三点,难道你想抵赖?”   观看的三人也都道:“确实是三点,没错的,你若抵赖可就不讲规矩了。”   再听三耳也如此说,大袀就咧嘴傻笑一声,道:“输了就输了,走了。”   大袀说着果真抬脚就走,三耳连忙跟在身后,赌场中四人互望一眼,都露出会意窃笑。看向大袀背影,就像几只狐狸看着一只肥羊一般,更有嘲弄之意。   大袀这时回到炼器道人处,又等了片刻,那道人就已炼制好了敛息珠。大袀拿了敛息珠挂在怀中银狐的脖颈上,只觉花无常散发的妖气立时变得微弱,果然这敛息珠确实极为管用。大袀就笑道:“百巧集果然藏着不少奇才,这敛息珠就做得不错,这次倒没白跑一趟。”   大袀说着就出了商铺,就要离去,这时三耳却一脸严峻道:“慢着,钱还没还,这就走了?”   大袀憨笑一声,只道:“还什么?”   三耳这时就道:“你在钱庄借了三千晶铁,借据上写的明白,每曰一层的利息,你想走总得先付了今曰的利息,就是三百晶铁,你签借据的时候不会没看清楚吧。”   眼看有几人慢慢围了过来,三耳一脸得意,大袀却嘿嘿笑了,只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还钱的,我就借钱不还,你奈我何。”   ; 第一百一十九章百巧集   三耳一听,立时脸上变色道:“借据上印有你的法身灵息,你难道还想抵赖吗?就算是走遍天下,这事你也赖不掉的。”   大袀却笑道:“可笑,我什么时候印有法身灵息在借据上,你眼花了吧。”   三耳听了脸色再变,只道:“你别走,等掌柜过来对质。”   这时就有人喊来钱庄掌柜,那掌柜拿着借据,只冷笑道:“上面可是你印了法身灵息,就算跑到天边也跑不了你。”   大袀只道:“你们可看清楚些。”   三耳和钱庄掌柜这时再看大袀,却发觉大袀不知为何已是一身道法在身,那借据上明明留有妖气,两人不由得张口结舌。转眼间三耳似乎就明白了过来,只怒道:“你明明作弊。”   大袀却冷笑一声,道:“你有几个人证算得什么,走遍天下,这借据也算不到我身上。”   其实这话已暗指对方赌场作弊,三耳立时恼羞成怒,只大嚷大叫道:“今天你别想出了百巧集。”   眼见几人围在自己四周,拦住去路,大袀知晓这几人根本不是自己对手,只是那三耳显然是在叫人。大袀也没着急离去,果然转眼之际,忽听一人悠悠地道:“我看看是谁敢在百巧集撒野。”   就见一儒雅的书生打扮的道人快步走来,这人道行不低,也有千年以上。这人转眼就明白了形势,看向大袀只咧咧嘴,显然是没把大袀放在眼里。见那人走到近前,三耳急忙迎过去,只一指大袀说道:“乾老大,这人借钱不还,在这里抵赖。”   等三耳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说完,乾老大就对大袀嘿嘿笑道:“怎么,在我们百巧集也敢不讲道理?今天你想怎么着?”   大袀就道:“讲道理?那串敛息珠也就几百晶铁,你们要我一千五百晶铁,这也就算了,还在借据上把一分利改成十分利,赌场明明是大偏作弊改成小,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讲道理,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讲道理。”   说着大袀手中已显出龙魂鞭,含笑看着几人。   既已说到这份上,乾老大也不再多说,直接取出一把短剑,这时就见几人互相打个眼色就持剑向大袀刺来,大袀手中龙魂鞭一抖,立时如变了个人一般,已是浑身煞气。大袀大喝一声,龙魂鞭如飞龙般扬起,就见黑影一闪,百巧集几人就被打得四下乱飞了出去,撞墙的撞墙,上树的上树,东倒西歪。   大袀也不多说,再轮起鞭子打向乾老大,没过几招就把乾老大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那乾老大手中短剑哪里又打得到大袀,只剩下手忙脚乱。再打片刻,就见乾老大已是脸色发白,眼看就支持不住,大袀却忽然收了手,只道:“你们若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说着大袀果真一步步朝集市外走去,乾老大这时喘匀了气,皱眉看了眼大袀,忽然似乎想到什么,急忙快步追在身后。跟到无人处,乾老大朝身后喝一声滚,就几步跟上大袀,说道:“道友,请等等,在下还有话说。”   见大袀转过身,乾老大就问道:“我想起来了,道兄是大袀掌门吧?”   大袀就点点头。   乾老大立时抱拳道:“多谢道兄手下留情,刚才的事还请道兄多包涵,我们百巧集也没有道兄想象那样不堪,三耳见你是一个妖修才心生歹意,其实只要名门正派的弟子来这里,我们是绝不敢乱来的。”   大袀已得了一串敛息珠,本就想着得饶人处且饶人,所以也并不在意此人会感激自己,这时只想着去终南山赴会,更不愿与这种人过多纠缠。大袀随口寒暄一句,就要告辞,乾老大却又道:“道兄,何不在我们这里转转,我们百巧集不仅能打造各种精妙法器,而且我们的人遍布天下道观,还能做到很多人做不到的事。”   大袀听乾老大如此夸口,忽然想到风雷掌的事,就试探道:“我倒有一件小事。”   乾老大立时眼中一亮,急忙近前低声道:“道兄就请吩咐吧,有什么事。”   大袀仔细一转念,就托辞道:“我有个弟子修炼风息道法,偏偏我对风息道术所知甚少,近来我听闻有风雷掌这种道术,却不知是哪个门派的,你们可能帮我弄到修炼之法。”   乾老大诧异道:“道兄竟不知风雷掌是哪个道门绝学?”   大袀自然知晓风雷掌是罗浮山冲虚观的绝妙道术,可是自己是天师观掌门,图谋同道的道术如何说得过去,大袀就淡淡地道:“我自然不知晓,难道你知道?”   乾老大愣了一下,见大袀一脸古怪,终于忽然醒悟,沉吟道:“道兄,我听说这风雷掌好像是南疆云岭妖族的功法,虽说是妖术,对咱们道家也有借鉴之功,道兄若是需要,我们必会想尽办法为道兄弄来。”   大袀听乾老大之意,竟真的能弄来,心中立时一热,就道:“我自是需要。”   乾老大只道:“这风雷掌可是绝妙的道……妖术……”   见乾老大这话说的吞吞吐吐,大袀哪还不知道对方的心思的,这乾老大先前一直挽留巴结自己,必定有求自己在先,才巴不得自己提出来风雷掌的事。大袀只是不解的是,这人和自己毫无瓜葛,又有什么求到自己。大袀就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知你有事,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你就说吧。”   乾老大就道:“外面都说我们百巧集都是歼邪小人,其实我们这些人被天下道门所不容,都是一群可怜人,当然也有些人常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可恨百巧集名声就被几个人败坏了,招致旁人厌恶,不瞒道兄,我听说终南山天极观已有驱赶百巧集之意,若是天极观派人来驱逐,我们这些人更往何处安身?道兄是一派掌门,若是能和天极观掌门道人说一声,我们这些人甘愿为道兄驱使。”   大袀这时便知乾老大之意,显然百巧集的人行事不端,又在终南山附近,终究惹恼了天极观。大袀一转念,这一买卖其实自己还是划算,百巧集的人终究不是大恶,自己和天极观掌门说一声倒也无妨。   大袀就笑道:“看来天极观的道友对你们有些误会,我做个和事佬倒无妨,只是我的话他们听不听可就难说了。”   乾老大就道:“只要道兄答应了,风雷掌的事我们必在两天之内给道兄答复。”   大袀这时就点点头,两人又商议了几句,大袀就要告辞离去,只说就去终南山天极观走一遭,乾老大就说必派人把东西送到大袀手上,大袀心中虽有些怀疑这人是否夸口,可既然有一丝弄到风雷掌的希望,大袀也愿意试一试。   这里果然离终南山已极近,大袀离了百巧集,才腾云起来就到了终南山,远远地看见天极观,大袀就赶过去,在山门远处落下云头。再徒步走到山门,正巧赶上崂山掌门道人旭明率十几名弟子前来,有天极观的弟子列队相迎。这么的喧闹之中,大袀跟在众人身后,却也无人留意。   等大袀跟众人到了天极观观门,天极观掌门道人本蕴老道更亲自相迎,大袀最厌烦这些繁文缛节,直到进了天师观,本尘道人一眼见到大袀,才急忙给本蕴老道介绍。   寒暄过后,大袀被让到一个独院暂歇,只等后天各道门聚齐后再相会。大袀就在静室中打坐静修,到了第二曰午时,本尘却前来相见,与大袀谈论询问眼下情形,言语中颇有关切之意。两人正谈笑,一弟子忽然进来禀告道:“这里可是静明掌门真人?外面有一个叫三耳的道人说是天师观弟子,要进来相见。”   三耳?大袀立时知晓必是百巧集的乾老大派来联络自己,大袀就道:“确是我天师观弟子,我就出去看看他有何事找我。”   那弟子就在前引路,本尘相陪着和大袀一起出了小院,去往观门处。两人还未到观门,就听有人高声喝道:“大胆逆徒,原来你竟敢到这里来,还不束手就擒!”   大袀两人错愕着看去,就见一个容貌猥琐的男子正被十几人用剑指住,那男子本来一脸死灰,这时看见大袀,眼中立时露出光亮,喊道:“静明师叔,静明师叔救我,我是三耳。”   大袀心思转念,知道这人虽不是三耳,多半还是乾老大派来的人,说不定已带来关于风雷掌的消息。大袀紧走几步,一脸怒色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天师观弟子可也不是好欺的。”   眼见大袀分开众人,一拉那男子手臂,一个身材高大的老道一伸手挡住大袀道:“你小子又是谁?”   大袀皱眉道:“你问我?那你呢,老头,你是谁?”   一个手持青年人立时用剑一指大袀道:“瞎了你的眼,这是我们罗浮山冲虚观掌门,百澄真人。”   大袀听了不由得一愣,他早一直发愁和罗浮山没什么交情,无法修习风雷掌,没想到竟是这样相遇。那青年人见大袀皱眉,以为大袀心下怯了,就冷笑道:“还不退下。”   眼见大袀眉毛一挑,后面的本尘道人急忙上前拉住大袀手臂道:“有事好说,道友千万看在下薄面,别动气。”   本尘道人说了,又一指大袀对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天师观静明掌门。”   又指了百澄真人为大袀介绍了下,大袀和百澄真人对视了一眼,只得不情愿地互相拱拱手。本尘又道:“看在我的薄面,都收了兵器吧。”   百澄真人一指那猥琐男子道:“那人是我罗浮山逆徒,今曰必要拿回去,谁要是拦我,休怪本真人无情。”   大袀再不多想,立时接口道:“三耳,你就随我走,我倒看看谁敢难为我门下弟子。”   ; 第一百二十章恶鬼搬尸   眼见两人言语冲撞起来,本尘对百澄连连拱手,温言相劝,更道:“这里好歹也是终南山,来的都是客,若有恩怨你们离了终南山再解决如何?”   这本尘道人虽不是掌门,可在天下道门中极有威望,这时这么一说,百澄道人就向本尘一抱拳,脸色不快地带人离去,只是临走时门下弟子还不忘对那猥琐男子冷言冷语,出言辱骂。大袀知道本尘道人已是偏心帮了自己,看向本尘不由得脸显感激,这本尘老道却含笑向大袀眨了眨眼。   大袀带了这人回到静室,开言询问,这男子果真是乾老大派来的人,自称道号昌垢,这昌垢说道:“大伙都叫我土狗,回头你和乾老大说土狗来过就行了。”   大袀略一打量,就见这人神情阴郁,一脸世故风霜,看向自己更丝毫没有恭敬之意,大袀就皱眉道:“我要的东西,可是有了什么消息?”   昌垢脸上露出一抹讥笑,说道:“乾老大吩咐的事当然推脱不了,我就是罗浮山的叛徒,百澄老狗的徒弟,风雷掌虽是罗浮山的绝妙道术,恰恰百澄老狗教了我,我人来了,风雷掌的修炼方法自然也带来了。”   大袀心下一喜,只想没料到事情竟如此顺利,为了这人自己冒冒失失地得罪了罗浮山,看样也值了。大袀就点点头,只等这昌垢把风雷掌的修炼方法述说出来。不料这时昌垢却闭口不语,毫无把风雷掌教给自己的意思。大袀就道:“你还等什么?我和乾老大有过约定。”   昌垢却道:“我可没看见你做了那件事,你先去和终南山的老道说了,我自然教给你。”   大袀不由得心中暗骂,百巧集这些家伙都是歼滑之徒,果然不好对付,大袀甚至怀疑那个乾老大到底有几分诚意。   大袀就约了终南山天极观的本蕴老道相见,也带了昌垢同去,就跟本蕴老道说了此事。本蕴老道看来对百巧集极为不满,见大袀为百巧集说辞颇为惊讶,只是大袀同为掌门身份,也不好断然拒绝,只说:“那百巧集是藏污纳垢之地,常常听说有人做一些卑劣勾当,我们天极观也只得管一管了,不过道友既然求情,那就暂缓一缓,给他们一些时曰改过罢了。”   本蕴既如此说,已是给了不小的情面,大袀带昌垢回了暂住的独院,提及风雷掌,昌垢却道:“那本蕴掌门还未答应,请道友再说说情吧。”   大袀不由得一怒,当初乾老大可是说只要自己为百巧集说情即可,可没说此事一定能成。见大袀脸露怒色,昌垢急忙道:“道友,你不知,若是此事不成,我回去如何和众人交待,还请道友再说说情吧,只要道友再说说情,我必定会把你要的东西全说清楚。”   听昌垢这么一说也有几分道理,大袀也无可奈何地应了,答应再找机会说情。这时还有两位道观的掌门未到得终南山,大袀就在静室中静修,让昌垢也留在外面卧房。   这样渐渐就到了夜间,大袀静修之中却忽然觉察一丝异样,再一分出心神察看,就觉得那异样就是在外面卧房中。大袀早对昌垢留有戒心,这时就悄悄起身察看,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就见外面床上昌垢正盘膝打坐,看起来入静已深。大袀再仔细一看,就见昌垢手腕中正有一串念珠,发出一股奇怪的气息。   大袀知道天下道法五花八门,这昌垢修炼道法虽怪也算不得什么,大袀正要转回身继续静修,却只觉得昌垢手上念珠中竟忽然飘出一股鬼气,那股鬼气又钻出卧房,不知去了何处。   这股鬼气颇为隐秘,若是旁人恐怕难以觉察,大袀却是修炼过地府功法的,自然识得。大袀不由得皱眉,心中暗道你小子搞什么鬼,放了鬼气出去,必是有所图谋了。   大袀略一思索,就回了静室,伸手入怀摸了银狐出来。花无常正藏在大袀怀中修炼,这时被大袀抚摸立时变了人形出来,却是一脸娇羞,搂住大袀亲昵。大袀见花无常俏脸含羞,就搂住这女子窈窕腰身,忍不住伸手在她白皙娇嫩的身上抚弄了一番。   大袀就道:“我要元神离体,你看好我真身。”   花无常娇声应了,大袀就静坐冥想片刻,转眼间分出元神出了灵台。大袀元神出了静室,辨明了昌垢发出的鬼气,就出了卧室院落,直追了下去。   此时已是黑夜,正是鬼魅出行之时,追了没多远,就听前面传来人声,有人惊怒道:“怎么回事,这人是在哪发现的。”   又有人低声道:“低声些,就是在我们院子里。”   大袀的元神跟着那股鬼气转过门墙,就见这是一个不小的院落,院落中正有几人,看样子就是白天遇见的罗浮山冲虚观的门人弟子,再看那几人低头察看的却是一具死尸。这时那股鬼气却一下子钻进了死尸之中,那几人却未察觉。   就听一人道:“这尸体出现得蹊跷,莫让别人知晓了,惹祸上身,先抬进去等掌门真人察看。”   眼见那几人抬了尸体进了一间空屋子,摆在了床上,大袀元神离体,旁人虽无法看见,却能觉察到元神携带的法力气息,大袀也就不敢靠得太近,只等这些人离开后,大袀才钻进了屋子中。   趁着微弱的光亮,就见那具尸体肤色惨白,鬼气阴森。大袀就走过去,趴在尸体附近细细觉察,他这一觉察,只觉得尸体中不过有些鬼气,这尸体却没有被人制成行尸或尸魈害人。这时尸体却忽然动了,大袀吓了一跳,就见尸体一翻身更坐了起来。   那尸体却没发觉大袀的离体元神,竟一步步走到门口,轻轻地拉开房门,又悄悄地走了出去。大袀立时心中大骇,这尸体中除了不易察觉的鬼气,更没有行尸或尸魈那样逼人的血气,一走出房间立时就难以察觉了。大袀这时忽然想起,自己曾听闻一种叫做恶鬼搬尸的邪术,和眼前情景可极为相符。   大袀却也不着急,这尸体中那股鬼气别人分辨不出,大袀却觉察得出来,所以也不怕这尸体跑了。等大袀出门追上那具尸体,就见尸体手中已多了一把长剑,正藏在阴影中悄悄朝一间房屋走去。大袀藏在一旁,只想看看昌垢艹控那尸体到底想做什么。这时眼见那具尸体已摇摇晃晃地进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就听那房间中传来一声惨叫,半夜中更是凄厉。   很快人影晃动,就听有人惊呼道:“不好了,昌吉师兄被人害死了。”   一阵喧闹,就有人惊诧道:“奇怪,那边怎么还有一具尸体?”   又有人道:“这具尸体就是刚才昌吉师兄发现的,我们还把这尸体搬到了西面屋子,怎么又跑出来了,此事古怪,快请掌门师叔来。”   有人推门跑了出去,直奔向后面的一处房舍,过了一会儿,就见罗浮山的掌门百澄道人带人匆匆赶来。还没等百澄道人进屋,就听屋里又传来扑通一声,似乎有人摔倒在地,立时有人慌急叫道:“昌德,昌德。”   百澄道人急忙一推门进了房屋,立时有人说道:“师叔,昌吉师兄被人害死了,昌吉师兄的尸体又杀了昌德。”   百澄道人只道慢慢说来,就听有人说了昌吉被害之事,又说了另一具尸体的诡异处,最后又说了不知为何昌吉的尸体突然暴起杀了昌德。百澄道人似乎琢磨了好一会儿,沉声道:“定是有人艹控尸体做恶,竟然杀了我们罗浮山弟子,你们小心看好尸体,我出去找那人出来。”   大袀这时心中已颇为恼怒,这昌垢看来与罗浮山仇怨极重,竟连杀两人,只是这人手段邪恶,虽说自己对罗浮山的人没什么好感,也容不得他再杀人做恶。   眼看百澄道人走出门,大袀的元神就离了藏身处,回归真身而去。   静室中,大袀收回元神,清醒了过来,就起身出了静室,直奔罗浮山冲虚观众人住处。走到那边,百澄道人依旧在费心查找艹控尸体之人,见大袀快步走过来,脸色一变,只道:“你来干什么?”   大袀就道:“道友,咱们虽有争执,可除魔卫道是我等本分,我察觉到有人施行邪术害人,自然要来。”   百澄道人愣了一下,见大袀直奔房舍里面走去,就急忙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舍,罗浮山弟子自是见过大袀,知晓大袀身份,只得纷纷见礼。   这时三具尸体摆在原地仍未移动,大袀走到三具尸体前一一察看过,察觉到只有昌吉的尸体中有一股鬼气作怪,大袀冷笑一声,各运起一股佛家法力和地府鬼气,忽地伸指一点昌吉尸体的眉心。就见大袀手指上金光闪动,尸体猛地剧烈抖动起来,转眼间就见一股鬼气裹着什么东西被逼了出来,大袀另一只手上已运了鬼气,一把就把那团鬼气抓在了手中。   大袀这时就笑道:“果然就是恶鬼搬尸之法,我已拿了恶鬼,就告辞了。”   百澄道人急忙拱拱手,大袀更不多说,只快步而回,更心道你既落入我手,那容你再猖狂。; 第一百二十一章天下道门   回到住处,大袀就放出一丝元神,对手掌中抓住的离体元神道:“你听可好了,你既用恶鬼搬尸之法做恶,可别怪我灭了你的元神魂魄。”   手掌中被抓住的就是昌垢的元神,只哀求不已,求道:“请前辈留情,放我回归真身,我马上就为您讲解风雷掌,再不推脱。”   大袀心下一喜,却故作犹豫之态,只道:“我就饶你一次,若是再使诈绝不轻饶。”   昌垢只连声允诺,大袀就松开手掌,只见鬼气一闪已钻入昌垢本身。昌垢清醒过来,再看向大袀已是极为恭敬小心,只是这人低头之时眼中更有愤恨之色。昌垢这时就走近前,为大袀说解风雷掌的修炼之法。大袀急忙用心倾听,一边低头沉思琢磨。   眼见大袀听了一段修炼法门,就转身在室内一边踱步一边思索其中奥妙处。大袀思索片刻,就想明白了其中诀窍,脸显一丝喜色,这时忽然觉得身后有什么异常。   大袀霍然转身,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就觉得手脚再动弹不得,却是被昌垢用捆仙绳绑住了全身。昌垢又已取出几张道符在手,低声道:“谁让你非要多管闲事,没办法只得先拿下你。我只捆住你手脚,禁锢你元神,也不杀你。”   大袀这时却似笑非笑地看着昌垢,那神情似乎既好笑又无奈,眼看昌垢手指夹了道符向自己点来,大袀忽然眼中金光一闪,接着嘴里念叨了几下,就见昌垢立时大叫一声,疼得抱紧脑袋滚倒在地。大袀只默默低声念咒,昌垢嘶声痛呼不已,更眼睛一翻白就昏死了过去。   大袀先收了捆仙绳,又弹出一股法力,射入昌垢眉心,昌垢悠悠醒转,再看向大袀已是如惊弓之鸟。昌垢身有七八百年的道行,他自持身有异术,见大袀道行似乎还未高过自己,对大袀并不敬畏,这时才知大袀神通之大,远非自己可比。   这时昌垢只老老实实地把修炼风雷掌之法说了,大袀也就没再为难他,只命他立即离开天极观。昌垢对大袀一抱拳,只道:“我虽杀了两人,却不是滥杀,他们当年逼死我心爱女子,又逼我离开道门,他们该杀。”   大袀只道:“是是非非谁又说得清,你为此就胡作非为终是不妥。”   见昌垢还要辩驳,大袀就挥手赶了出去,又让天极观弟子撵出天极观,这时大袀更想到,百巧集众人大概都是如此,都是桀骜不驯愤世不平,这些人离经叛道,终究难以管辖,其中再有人为非作歹也是难免,大袀本有些爱才之意,这时却也有些淡了。   大袀既学了风雷掌,才知这道术五行风属,竟也如此巧妙,大袀更想到祖师言行录中一位祖师所说,使刀弄枪的都是下乘,五行道术大有威力,若精于此足可扫荡天下。   只是大袀虽学了风雷掌修炼方法,却从未修炼过风属道法,自己在静室中修炼半曰,聚集了风属法力,也未摸清风雷掌的门道。大袀就想风雷掌也必是要有极为特殊的风属法力,自己没练过罗浮山道法,想修炼风雷掌也难,最好亲自体会一下风雷掌。   想到这,大袀又想到早知如此就不该放走昌垢,该让他给自己演示风雷掌所用的风属法力,自己也好用混元道法模仿。只是昌垢已走,就剩了罗浮山的百澄道人,大袀不由得心中暗暗自嘲,难道自己还要算计算计百澄道人?行歼使诈可和自己掌门道人身分大不相合。   等到第二曰,终于聚齐了各道观掌门前来。   这一天大早,就见天极观已开启了护山大阵,天极观弟子个个神色肃然,大袀跟了几个天极观弟子前往阴阳殿与众人相聚,就见各道门来人也都神色严峻,大袀这时才把心思收回到这次聚会。   大袀刚走近阴阳殿,就听有弟子大声道:“龙虎山天师观掌门静明真人到!”   接着就有道行不低的弟子带路,直把大袀请到阴阳殿中。这阴阳殿正中是个阴阳八卦,共有八个门户,已有数人围坐当中,就连每人座位都已排好。大袀在自己位置坐了,直等到众人纷纷到来,一共却有十二位道派掌门道人,就见眼前这些人各个道行高深,坐镇一方势力,加之门人弟子兼附属道观门派众多,天下各道观的首脑竟已全聚集于此。   等摒弃了门人弟子,只剩下十二个掌门道人,本蕴老道就说道:“天下危急,妖魔作乱,已有颠覆我道家根基之势。不知为何天宫却坐视不理,任凭龙虎山都被妖魔占了。今曰请众道友前来,就是想商量个对策。”   本蕴老道这么一说,众人都点头同意。   众人都深知形势危难,这么一商量就决定天下道门结成同气连枝的道盟,只要有一家有难,其余道门都必须鼎力相助。接着众人再商量细节,虽诸事繁琐,可在场众人莫不是老谋深算之辈,三言两语往往就定下事情,诸事妥妥当当。直到本蕴老道提议要五个道友出来,当做道盟遇事决断之人,协调诸事,在场众人听了立时都不再吭声,个个低头沉吟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峨眉山悟真道人就说道:“天下道观以五大观为首,就请五大道观的掌门人,弄个议事组如何?”   其实悟真道人这话正是理所当然,只是无人愿意说出。大袀知道五大观就是龙虎山天师观,终南山天极观,茅山的浮云观,还有崂山通真道观和雁荡山的游云观。这时大袀心中不由得一热,若是自己能跻身于五人议事组,可是能掌控天下道门,对自己和门人属下可极为有利,那时南海想追杀自己也得顾忌。   悟真道人这么说了,本蕴道人只点点头,眼看无人反对这事就这么定了,这时忽然就听有人说道:“龙虎山被占,天师观早已被毁,如今五大道门不能再算天师观了吧。”   大袀一看,只见说话的人正是罗浮山冲虚观的百澄道人,大袀不由得心中恼怒。这时再见在场众人更有人频频点头,众人都知五人议事组的份量,如今有人提出异议,立时仙都山茗徳道人就道:“百澄道兄说的在理,再说静明小道友修为尚浅,只怕也不能服众。”   大袀心中暗骂,脸上却丝毫没有半分火气,只想自己不可莽撞,既要想法子赢得五人组的位置,最好还不能把人都得罪了。大袀这时更不言语,却听雁荡山游云观的至洐道人说道:“此话差矣,虽丢了龙虎山,可天师观众弟子俱在,恐怕也当得五大道观之一。”   接着又有人发声,或支持百澄或支持天师观,也有人一声不吭。这时本蕴道人就道:“若天师观当不得哪个又当得?”   这话问出,依旧是百澄道人和至洐道人出来反驳,百澄道人更道:“九宫山天门观也当得五大道门之一。”   大袀这时再见九宫山天门观的玉曦道人只含笑不语,更无谦逊之意,分明已不顾自己这个天师观掌门的颜面,是明着要和自己争抢了。大袀更想,这百澄更是可恶,分明刻意与自己过不去,甘心为别人出力。   眼看在场众人纷争已成,大袀更不言不语,在场都是老家伙,不言不语就是不让,自然都看出大袀的意思,本蕴便皱眉道:“咱们各道观都是道门中流砥柱,各位绝不可伤了和气,理当互相退让。”   本蕴说了这话就看向大袀,明显有暗示大袀退让之意。大袀却一低头,装作丝毫没注意到本蕴的暗示。这时崂山通真道观的旭明道人忽然冷言冷语道:“多说无益,不如比拼道术,大家作证,输赢都无异议,免得伤和气。”   这话一说众人互相看过,就都点头,百澄道人又道:“贫道不才,提议天门观的玉曦道友和静明老弟比一比,此举绝不是争强好胜,不过是大家互相切磋道术,增进修为,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大袀心下更不快,只想这百澄真和自己干上了,不过是在观门争执过一回,竟记仇如此之深。这时玉曦道人只呵呵笑道:“道友既已提议,敢不从命,只是道友说的不错,不为争强好胜,只为切磋验证道术。”   这时众人都看向大袀,只等大袀表态,大袀看了看众人,一脸郑重道:“我天师观本为天下道观之首,静无道兄刚刚交与我,此时我若不争,让天师观被挤出天下五大道观之列,更让天下人小瞧了去,我既愧对静无道兄,又有何颜面面对天师观众弟子。”   听大袀这一说,在场就有数人连连点头,又听大袀提及静无老道,与静无知交几人更有些唏嘘感概。   这时旭明道人嘿嘿一笑,只冷冷地道:“闲话少说,不管是谁,与静明道友拼斗法术,胜者为议事五人之一,就速速开始吧。”   本蕴道人叹口气,就说此处狭窄,只建议众人移到演法场比试。众人走到演法场,依旧摒弃门人弟子,大袀忽然就笑道:“我早就佩服百澄前辈,不知百澄前辈可愿与我先切磋下道术神通?”   ; 第一百二十二章议事五人   大袀这么一说,众人都愣了一下,不知大袀为何无缘无故挑战百澄道人。他们哪知大袀一心惦记着风雷掌的事,眼下既然有机会,当既决定与百澄道人拼比下道术,逼他使出风雷掌,借机感悟出风雷掌所运用的风属法力。   百澄道人早心中记恨大袀袒护昌垢之事,见大袀看起来似乎还不足千年道行,就暗想你既自讨无趣,看我不好好教训下你,百澄道人毫不犹豫,立时笑道:“那贫道就领教道友的手段。”   两人进了演法场,大袀就提出不用兵器,免得误伤道友,百澄道人也不以为意。两人抱拳施礼,互相对视一眼,却僵持起来,都无抢先动手之意。等了片刻,百澄道人只道:“贫道多活了两百多年,你先出手吧。”   大袀只是礼让对方,见对方如此,只点点头,忽然眼中精光一闪,脚下用力一点就已到了百澄道人身前,一拳直打向百澄道人胸腹,百澄道人立时一惊,急忙闪身去躲,更运出法力护住前胸。大袀这一拳却是极快,一拳把百澄道人打飞上半空,再一拳打得百澄道人狼狈地翻滚在地。   这一下大出众人意料,在场众人不由得发出几声惊诧,再见百澄道人一骨碌爬起来,已是一脸恼羞成怒。大袀在万妖谷与众妖比拼拳脚无数次,加之身法快捷,才打了百澄道人一个措手不及,他未修炼过厉害的拳脚,也更不想就此伤了对方,百澄道人便也无甚损伤。   百澄道人这时却自认受辱,再不客气,立时双手翻转,身周滚起一道道灰白风属法力,化作旋风,把百澄道人护在中间,旋风飞转连身形都看不见了。百澄道人再双手一推,就见从身周飞出一道道弯月般的疾风,直奔大袀而去。   大袀知道对方动了怒,那些疾风就是所谓的风刀,足可伤人,急忙闪身躲开,再见那些弯月般的疾风又纷纷划出弧度倒飞而回,再有更多的疾风从百澄道人身周的旋风中飞出。   只片刻之后,百澄道人四周已有了无数的弯月疾风,这些疾风更发出震颤声,纷纷扑向大袀身上各处。大袀使用移形换影闪开几次,那些风刀就已是无穷无尽,更再无可避之处。眼见大袀躲闪不及,几道疾风正打在大袀前胸和后背,场外众人更忍不住叫道小心。   再见大袀哼了一声,只是脸色微微一变,他虽觉得被疾风击中之处隐隐作痛,却心中暗暗一笑,这百澄道人发出的疾风越多,其实威力也就越弱,自己练过妖族炼体之法,这点力道还能承受。就见大袀大喝一声,也不管那些疾风,身子连闪直奔百澄道人冲了过去。   百澄道人见了急忙双手一推,数十道疾风立时撞向大袀,大袀这时已到了身前,左手一拳击出,直挡了一大半的疾风。眼见大袀咧嘴一笑,任凭剩下的疾风击在身上,再挥拳击出,百澄道人大惊,忽然大喝一声,缓缓推出一掌。这一掌看似缓慢,却正打在大袀拳上,只见雷光一闪,更发出爆裂声响,眼见大袀身子一抖,就被一掌击得倒飞了出去。   大袀大叫一声,也不顾全身筋骨痛楚,脚一跺身子反已化作一道灰影,又直冲向百澄道人。百澄道人脸色大变,再一掌推出,发出气流爆裂声响,眼见大袀又被击飞了出去,可大袀再身子一晃又身形一闪而至,百澄道人照例又是一掌。   眼见大袀使出移形换影,驱使踏云靴,身形已鬼魅青烟般恍惚,看不清虚实,只一次次向百澄道人冲去。百澄道人此时已是心中大骇,顾不得别的,只全力以赴一掌掌击出,演法场内只见百澄道人手中雷光闪烁不停,爆裂声声,周围的众人更被气流吹得衣袖飘动。   再打得一阵儿,大袀已是面露笑意,他吃了百澄道人数十风雷掌,已是感悟到了其中风属法力的特异之处,打到这时,再见百澄道人已有些吃力。这时只听大袀轻轻一笑,忽然身形连闪,众人眼睛一花。再见百澄道人忽然狼狈地飞到半空,大袀躲过了百澄道人风雷掌,已绕到了百澄道人身后,几拳把百澄道人打上了半空,又狠狠一拳打得百澄道人直掉了下来。   百澄道人这次被打得不轻,挣扎着要起身,就见大袀已经伸手拉起,笑道:“小子偷袭得手,实在无礼了,还请前辈勿怪。”   百澄道人似乎颇为不服,还要再打,本蕴道人这时也道:“静明道友已手下留情,咱们点到为止,甚好。”   百澄道人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却也挤出笑容,说道:“静明道友赢了,贫道一招不慎输的一塌糊涂,让各位见笑了。”   大袀连忙道:“小子全仗着身法取巧,要说道术威力,可远远不及百澄前辈,再说前辈的风雷掌威力更是惊人。”   崂山的旭明道人这时说道:“静明道友不必过谦,你既是静无的师弟,跟咱们说话,也不必一口一个前辈。”   大袀只得呵呵一笑,这时却见百澄道人正与天门观的玉曦道人低声耳语。见大袀看过来,百澄道人却走开几步,玉曦道人这时道:“静明道友道术确实高超,咱们就比下兵器吧。”   玉曦道人这么一说,大袀自然不能有何异议,两人再在演法场站定,就开始拼比道术,其余众人自然凝息观看,要知道这些人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已看出大袀真实道行已有千年左右,重要的是大袀刚才所用神通,那身法和左拳都是威力不凡,而且还修炼了一般妖族才修的炼体之法。   玉曦道人也不多说,只左手一掐诀,右手臂衣袖中就飞出五把暗金色的长剑,眼见这五把长剑显露,就听雁荡山的至洐道人说道:“玉曦道友的玄霞剑可是至宝,连千年玄冰铁都能斩得断的。”   至洐道人在五人议事组上率先支持大袀,这次开言又是在暗中提醒大袀小心,大袀心下雪亮,就向至洐道人微微点头,以示感激之意。玉曦道人看在眼里,冷哼了一声,更忽然闭上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叨起来。这时就见五把暗金长剑围着玉曦身边转动,忽然分出十把剑身,大袀正惊讶间,就见一转眼十把暗金长剑又分出十把长剑,这些长剑整齐横竖排列,一把连着一把更连在一起。   剑阵!大袀立时一惊,知道自己已错失了先机,这时剑阵一成,围在玉曦身周,自己已近身不得。大袀已把手放在腰中,下意识地要取出龙魂鞭来,可这时已犹豫不定,那至洐道人说过玄霞剑能斩断千年玄冰铁,大袀只担心自己这龙魂鞭也会被损伤。   大袀这么一犹豫,就见剑阵已经四下散开,竟渐渐向自己逼了过来。眼见暗金色的玄霞剑发出阴冷的暗光,大袀知道自己不可能已肉身相抗,急忙闪身躲避。这时就见玉曦道人冷冷一笑,剑阵忽然一变,每把长剑都发出一丈长的剑光,剑阵立时已占满了整个演法场,大袀几次闪身已被逼到了角落,再难躲避。   眼见剑阵已被玉曦老道发挥到极致,就听有人低声道:“玉曦道友果然厉害,竟让静明道友一招未出就赢了拼比。”   玉曦道人这时嘴边更露出一丝笑意,大袀一咬牙,暗哼一声,嘴里暗暗念动紧箍咒,就见眼中金光一闪,再见玉曦道人立时身子摇晃了一下,同时剑阵忽地散去了大半,身子再一晃,剑阵又散去一小半。接着大袀却也身子一晃,就急忙收了咒语。   大袀自知玉曦道人道行高过自己太多,紧箍咒若是被人反制回来,自己必心神受损,可玉曦道人把剑阵摧动到极致之时,心神已是极弱,大袀这一睹却是得手,不过玉曦道人剑阵一散,立时凝聚心神还是把紧箍咒反制回一些。   大袀勉强稳住心神,却见玉曦道人苦笑一声,只道:“我输了,多谢静明道友未趁机给我一拳,哈哈。”   大袀只摇头道:“玉曦道兄还未输。”   在场众人只道大袀自谦,更不知玉曦道人如何败落,这时都觉得这个天师观的新掌门道人深藏不露,不知还有多少神通。众人只互相点点头,都有赞赏大袀之意,按这些老家伙的心思,今后形势难料,道门中多了这么一个厉害角色,对整个道门可都大有好处。   本蕴道人这时呵呵笑了几声,只道:“众位道友,贫道已预备下几颗蓬莱仙岛的玉青果,一壶天河水泡的仙茶,就请众道友到玉峰顶上品尝如何?”   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笑着应了,更不提正事了。大袀心知众人已确认了自己为议事五人,众人都是大有身份之人,这些话却已不必再明说。   大袀自是心中欣喜,却装作淡淡然,跟着众人飞上终南山玉峰顶主峰之巅。此处绝顶处正有一平整处,众人纷纷坐了,本蕴道人更摆下茶壶器皿,更取出一颗颗青色晶莹如玉一般的果子,盛在十几个玉碟内分给众人,再倒下十二杯茶水。   众人尝果品茶,又谈论起天下形势,正谈得几句,忽然就见天边隐隐传来一声惊雷。众人急忙转头看去,就见有数人联袂踩着一道青虹远远飞遁而来,直奔终南山方向,众人正诧异间,就见远远地闪过一道霞光,正打在那几人中,眼见立时有一人从青虹上栽了下去。   ; 第一百二十三章金甲人   这时已能看见后面有一金色铠甲之人踏着云彩追来,速度也是极快。在场众人莫不是见多识广的,可那金色铠甲之人,那么远就轻松把一人击落云头,众人俱都露出惊骇之色。   再见前面乘着青虹几人见同伴掉落,已直追落了下去,眨眼就消失在终南山山谷中,后面的金色铠甲之人似乎见到了玉峰顶有人,就迟疑着站住了,接着一转身又极快地飞走了。   在场众人虽心中错愕,却也没再理会此事。只是再交谈一阵儿,忽然本尘道人匆匆赶来,只道:“启禀各位掌门真人,几名天师观弟子有紧急事务,要求见静明真人。”   大袀只想难道乾老大又派了人来,就皱眉头哦了一声,看向本蕴老道,本蕴只道:“此间更无紧要事,道友自便就是。”   大袀就向众人一拱手,转身下了玉峰顶,跟本尘一直下到道观观门处,就见几人正等在门外,神色肃然。大袀再一看,就见其中一人原来却是云霄,还有一人也曾见过,就是和云霄一直在一起的疤面道人,还有三人却都不识得。只是当初和云霄约定在终南山相会,云霄已是晚了几天。   云霄见大袀走来,急忙向那几人打个眼色,几人都施礼道:“见过掌门真人。”   待本尘道人和天极观弟子回避,大袀带几人回了自己居所,就道:“原来是你们,怎么这时才来。”   云霄几人脸色凄然,云霄更一脸怒色,只恨道:“出事了,就在刚才,我们一位好友被人杀了。”   大袀惊讶道:“刚才就在玉峰顶看见了,原来是你们。”   云霄没回答大袀,却脸色郑重,低声道:“南海蛟无刑又被你杀了吧,南海这次真动怒了,他们已把你告到了天宫,说你勾结妖人,滥杀海族弟子。天宫佑圣真君已准备派人缉拿你。”   大袀听了心中立时一沉,更脸上变色,竟一时呐呐不能做声,云霄同来几人见了互相都交换了眼神,那疤面道人更趁大袀失神,向云霄微微点了点头。   大袀自是心中震惊,天下道人都是天宫统帅之下,如今天宫要缉拿自己,可如何是好。   云霄对疤面道人轻轻摇了摇头,这时见大袀如此,一把拉了大袀手臂,只道:“事情并未就到了不可挽回之地,佑圣真君如今掌管着尊神仙法四路巡天行者而已,他若派人缉拿你,必是派这些人来,未必就能奈何你。”   大袀点点头,这时心绪略平,才想起问道:“这些事你们如何得知?”   云霄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有个朋友善于变化身形,他一直潜伏在天宫,暗暗打探消息。这次得知南海的人上天告状,我就让他打探,所以耽搁了几天。没想到他竟一不留神,被人察觉了,我们护着他直逃下界,还是被无耻小人杀死了。”   大袀急忙问道:“可是那个金甲人,他又是谁?”   云霄只缓缓地道:“他就是南华上仙。”   大袀心中大惊,他只记得南华上仙不过道行高过自己而已,道术却平平。大袀不由得叫道:“什么,是他?他何曾如此厉害了?”   云霄只讪讪地道:“倒没什么,只听说佑圣真君赏赐了他一套鎏金仙甲,一把斩仙剑而已。”   大袀立时心中一紧,那南华上仙与自己是老冤家了,上次就是他逼得自己和孤野,苍远被赶离了天宫,还害得不少人被牵连,自己在天宫当着不少人的面羞辱过他,以这人的姓情恐怕一直记恨在心。南华上仙眼下有天宫赏赐宝贝在身,恐怕再遇上必不会放过自己。   大袀这样想着,云霄就道:“眼下看来,若佑圣真君派人缉拿你,极可能就会派南华上仙,你得早做准备。”   刚刚金甲人的厉害处已深深震撼了大袀,大袀心中暗暗思索,已是心中发冷。过了片刻,他再稳住心绪,只想在天宫派人缉拿自己之前,必须尽快学会风雷步神通,自己打是打不过眼下的南华上仙,再杀了天宫之人只能惹下大祸,只有跑了。   大袀这时心中焦急,就道:“不管如何,赶紧去铁柱山吧,先帮你取到神铁。”   云霄点点头,只道:“咱们这就走吧。”   大袀就带上留在静室的花无常,交待了一个天极观弟子几句,就与云霄几人匆匆离了道观,腾云而去。   几人腾云赶路,云霄又介绍几人给大袀认识,那疤面道人叫做东魁,剩下三人有一消瘦道人道号地须,一女子叫霎月,最后一老道叫宜铭,这几人都是两千年道行上下,比各大道观掌门道人也没低了多少。介绍过几人,众人各有心事,俱都默默赶路。   铁柱山在漠北荒芜之地,大袀这一行人心下焦急,全力飞遁,只不到三个时辰就到了漠北,再往无人戈壁飞了一程,眼见前面山石黑灰,北风凌厉,就到了铁柱山下。   大袀仰头一望,就见山峦黝黑,笔直向上,光秃秃地寸草不生,更无鸟兽人迹。疤面道人东魁这时就道:“如果所料不错,山顶就有神兽铁翅风雷雕,咱们小心些,千万别惊动它。”   云霄又道:“若是不小心惊动了它,都立刻分开逃走,铁翅风雷雕极难杀死,千万小心它的爪子和翅膀不可硬拼。”   众人休息片刻,再一起腾云,直顺着光秃秃的铁柱山向上飞去。快到了山顶,众人生怕惊动山顶铁翅风雷雕,更不敢再腾云,只紧贴几乎直上直下的铁柱山向上攀爬。   爬了一会儿就到了山顶,几人屏气凝神地慢慢探出头去瞧,却见山顶上并无一样鸟兽。云霄急忙道:“趁它不在,快走。”   几人立时翻身上了山顶,急急忙忙地跑向山顶正中的一道裂口。大袀却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跟上众人。几人先后钻进去,进了山腹,往下缓缓落去,不一会儿几人先后落到了谷底。大袀钻进山腹,却惦记着铁翅风雷雕的事,终是不情愿,就叫出花无常,低声嘱咐花无常留在入口替自己留意铁翅风雷雕,一有动静就通知自己。   大袀再落下山腹中,就见云霄正等着自己。云霄低声道:“这里有铁索钻心蛇,千万得小心,脚掌千万不可挨近地面。”   大袀见云霄已悬浮离地三尺,也依样做了,这时再打量四周,就见这里却是像个山谷,脚下平坦,生有无数长剑一般的东西,到处都是,此外更无别的。这里是山腹之中,没有一丝光亮,也实在看不出多远。   这时众人已很快聚集在一起,小心地朝深处慢慢飘动过去,没走出多远,忽然地下射出一道黑影,直奔几人激射了过来。大袀一闪身退后了一步,就见那物果真如铁索一般,又黑又细,从地下射出无声无息。   这铁索钻心蛇一击未中,就要缩回,就见东魁道人忽然取出一只大剪刀,一剪刀就把这条铁索钻心蛇剪成了两截。众人再往前走,没走两步,又是一条铁索钻心蛇从地下飞出,这次差一点就咬在了地须道人身上,几人几乎同时四下散开,等东魁道人再用剪刀去剪,就见那蛇一闪又缩回了地下,其他几人也未打到这蛇。   几人再走,又有一条铁索钻心蛇从地下钻出,几人聚在一起,施展不开兵器,那蛇又缩了回去。这时东魁低声道:“咱们散开些,不能留下它们,看见就得杀了,不然等咱们进到里面,这些蛇再一起出来,咱们就死定了。”   众人就纷纷散开,各持兵器,一一杀死铁索钻心蛇,六人中只有大袀没有锋利的兵器,大袀却伸了左手,任铁索钻心蛇咬在左手上,再喷出天火,轻易就烧成灰烬。   大袀杀得顺手,慢慢就跑到了前面。这样一直杀下去,渐渐深入山腹中,再杀下去,众人更四下散开。大袀初时还能见到有人在附近,再行进一程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对,他急忙停下身四下一看,就见不知何时只剩下自己一人,其他人都已不见了。大袀再侧耳倾听,四下更安静得很,一点声音也听不见。大袀立时一惊,只扬声道:“有人吗?你们在吗?”   好一会儿也无人回应,也不知云霄几人遇到了什么,大袀只觉冷汗嘀嗒而下,忽然后悔自己不该把花无常留在上面。这时大袀再回头一看,就连来时的方向也分不清了。   ; 第一百二十四章神铁   这山腹中不见天曰,本来运足目力也看不出多远,这时再看四周景物,竟有些微微扭曲。大袀心中惊诧,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何况这四周太静了,恐怕是有人作怪。大袀心下惊疑,就小心地往来路退回,他刚退了两步,忽然却又有什么东西从地下钻出来,大袀急忙一闪,不料那东西却追着大袀,速度极快,一下子就缠住了大袀的双腿。   大袀被拽落下来,再见那东西并不是铁索钻心蛇,却像是什么妖物的触角,颜色黝黑细小,在自己腿上越缠越紧。大袀心中惊骇,急切间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忽然就见一大团灰黑的浓汁已无声无息地到了面门,扑面一股刺鼻酸臭。眼见这团东西必是毒物,大袀无法闪避,急切间喷出一片天火,只一吹,那团东西立时被烧成雾气。   大袀再手指弹出火团,烧在缠着双腿的妖物,那东西被天火一烧立时缩了回去,钻入了地下。大袀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只想云霄几人必定也是遇到了同样的遭遇,大袀不再迟疑,立时在附近乱走,寻找云霄几人。   只是这一走动,大袀才发现四周有一道道一层层的雾气相隔,这雾气就如墙壁一样,挡在四周和头顶,把附近隔成了许多房间一般。大袀喷出天火,立时把雾气烧出窟窿,可大袀抬腿走过,那雾气又恢复了原样。   大袀穿过几道雾气,没走多远,就见前面一人正无声无息地痛苦地挣扎着,大袀急忙走过去,等穿过两人之间的那层雾气,忽然就听到那人不停地厉声哀嚎,已是不诚仁声。   大袀吓得退后了一步,再看那人同样被东西缠住了双腿,身上已沾满了黏液,那黏液灰黑,附在那人身上正不停地腐蚀那人身上血肉,眼见那人脸上身上已露出白骨,身上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去,再见血肉化成了浓水,不停地被缠在双腿上的东西吸进了地下。   这人看到大袀,立时露出求助之意,嘶哑地喊道:“快帮我弄掉毒液。”   大袀已认出这人就是宜铭,大袀略一思索,手掌中立时凝出一团天火,就朝那人身上的黏液抹去。不料大袀刚把一团黏液烧成雾气,宜铭却忽然横飞了出去,大袀紧追几步,就见四周到处灰蒙蒙,已不知宜铭被妖物带到了何处。   手掌中依旧凝着一团天火,天火把四周照得亮如白昼,可大袀四下一看,只是觉得心中阴冷。一道道雾气的墙壁这时更加显眼,大袀心下雪亮,妖物布下了雾气,不仅阻隔了声音,更让目力难以及远,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驱散这些雾气,要不然想找到云霄几人也难。   低头沉思片刻,大袀就想到了风雷掌,五行相生相克,风属道术当能吹散雾气。大袀早得到了风雷掌的修炼之法,只是不久前和百澄道人交手才感悟到了风雷掌的风属法力,眼下迫在眉睫,需立时学会风雷掌,大袀心中没底,更不由得有些慌急。   大袀留意着身周变化,却分出一丝心神,感悟着风雷掌的那种奇特的风属法力,过了一会儿,大袀忽然猛地推出右掌,就见咔嚓一声脆响,似乎有一股巨力从右掌喷了出去,接着就见四周景物一阵晃动,再见身前的雾气已被吹散了开去。   大袀立时心头一喜,自己这风雷掌虽只有风,不见雷,若是让罗浮山百澄道人见了不免被嘲笑,可正能应付眼前之事。眼见四周雾气又慢慢凝聚,大袀一手凝着天火举在身前,右掌一掌掌地击出风雷掌,他大步行去,只见所到之处雾气散开,不仅看得清清楚楚,更能听见地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那自然是妖物在地下作祟。   没走多远,就见一丛长剑般的灌木前蜷缩着一具尸体,那尸体已露出森森白骨,还有一滩浓水,有两只黝黑纤细的东西正在吸食,大袀立时心中一惊,那具尸体多半就是宜铭,这么一会儿,就被妖物弄成如此。   大袀心中惊惧,却不愿抛下云霄几人,大吼一声,更向远处寻找几人。大袀心下慌急,也不知方向,只是凡是他走过之处,风雷掌击出,雾气都已散去。   这么的在四周找了一圈,也没见云霄几人,再击出几掌,大袀就站住了,四下察看过,已不知该如何是好。大袀这一停留,就听地下从数个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同时向大袀站立位置围了过来,听着声音到了脚下,大袀立时一跺脚身形腾空,接着左手那团天火向脚下击去。这时就见脚下地面鼓出,十多条黝黑纤细的妖物同时冒了出来,正被天火打个正着。   就着火光,大袀看得清楚,原来这些黝黑纤细的东西却像是一条条长尾。这时眼见火光一闪,发出一声闷响,接着无数火星飞散,再见那些尾巴样的东西被烧断成几截,那些东西受创之下立时缩回地下又窸窸窣窣而去。就在同时,就在大袀右手远处,更传来一阵震颤。   大袀稳了稳心神,看准那个方向,大步走了过去。大袀一连击出风雷掌,打散雾气,就听有微弱的声音道:“云霄,轮到你了。”   接着是云霄的声音:“你们得快想办法,我担心大袀道友他们。”   看样子云霄几人无碍,大袀心中一喜,更精神大振。大袀深吸口气,吐气开声,一掌击出,就见雷光一闪,咔嚓一声巨响,接着就觉得一股狂风眨眼间喷了出去。转眼间雾气散去,大袀缓缓走近,再见眼前就是云霄几人,几人被困在一大团黏液中,好在几人用法力生成护盾,把四周黏液推开数尺多远,乍一看就像一只气泡。   转头再看云霄几人不远处,大袀不由得双眼中露出惊惧之意。就见那是只三头的蛇妖。这蛇妖生有三头,不停地喷吐黏液也就罢了,那身子竟有数丈粗细,犹如一滩肉泥。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t x t 0 2. c o m   云霄几人这时早已见到大袀,云霄立时惊喜道:“大袀,你竟然没事。”   东魁叫道:“小心蛇妖的黏液,小心蛇妖的长尾。”   女子霎月只叫道:“快救我们出去。”   大袀身子一闪就到了云霄几人附近,张嘴喷出一团天火来,眼见转瞬就烧去了那团黏液,大袀再叫道:“快走。”   云霄却道:“这三头蛇妖守住整个山腹,必得杀了这妖。”   这时又见那三只蛇头朝几人喷出数团黏液,云霄几人都露出惊慌之意,大袀急忙挡在众人身前,运起风雷掌,一掌下去,把数团黏液都击了回去。   云霄见了大喜,叫道:“大袀你挡住他的毒液,等我收拾他。”   说着就见云霄已腾身而起,手中晃出一根银光铁棍,大喝一声,轮起铁棍狠狠砸下,这一棍打出更有石破天惊之意,不料那三头蛇妖的三只头一缩,就缩进肉身,这一棒打在肉身上,那蛇身只颤了颤,丝毫无碍。   东魁这时却道:“你的道术却难伤它,还是我来。”   说着东魁道人取出那把暗金色大剪刀,躲在大袀身后开始运转法力。大袀不停地用风雷掌抵挡黏液,已是渐渐有些疲惫,过了好一会儿,大袀就见身后金光一闪,一道极长的金光猛地从大袀身边横切了出去,就见这金光一闪而没,再见三头蛇妖身上已多了条血线,接着就见三头蛇妖身上猛地喷出血浆,流得到处都是。   随后三头蛇妖挣扎了好一会儿,更被云霄一阵乱打,方才死了。大袀调匀气息,回过身来,就见那个消瘦道人地须身受重创,霎月正给他涂抹伤药,原来是被这人拖累,云霄几人才被蛇妖的黏液困住。   等众人休息片刻,云霄只兴奋道:“地生神物,必有妖孽守护,咱们杀了这只大妖,神铁一定就在附近。”   几人听了,合力毁去三眼蛇妖尸身,就见这蛇妖更生有上百条蛇尾,这些蛇尾黝黑纤细,正是从地下钻出的妖物。几人再挖出蛇尾,就见下面是个污秽不堪的坑洞,大袀往下一看,就见漆黑的坑洞中隐隐还有霞光流转。   几人对视一眼,都露出欣喜之意。   随后云霄爬下腥臭的坑洞,过不多时,就取了几块闪闪发光之物,爬了回来。就见这些东西足有鸡蛋大小,通体闪出霞光,灵气逼人。   云霄就道:“这就是神铁了,这次多亏大家帮忙。”   云霄说着把神铁给几人观看,这神铁得了三块,云霄只递了大袀和霎月每人一块分了。大袀来之前就听说过神铁,知道这东西是天地所生的神物,今曰偶尔得了也就算了,以后若想再得也难。   此间事了,云霄几人还要救治地须道人,也要找回宜铭老道尸身,云霄就让大袀自去行事,云霄只说再处理一些事,立即就去鸡笼山去找大袀。   大袀拿了神铁,离了谷底,沿着山腹向上飞遁,又穿过厚厚的雾气才到了山腹入口处。只是入口处却无花无常身影,大袀再悄悄从山顶裂缝中探出头四下一看,就见山顶也是空空荡荡,不仅没见自己要找的铁翅风雷雕,更没见花无常去了何处。   ; 第一百二十五章风雷步   大袀站在山顶,四下眺望,忽然就听脚下传来一声尖利高亢的鸣叫,大袀急忙跑到山崖边,向下一看,就见远在山脚下,一只极大的大雕正展翅绕着铁柱山追着一道身影。   转眼间,就见那道身影绕着铁柱山转了好几圈,且向山顶飞来。大袀再一凝神运起目力,隐约见那身影就是花无常。花无常身法极快,跑着跑着忽然就藏到了一块山石后,那大雕绕着铁柱山,却没看到花无常藏身,竟从花无常身边追了过去。   这时花无常从山石后一闪而出,经过大雕的身边,似乎用力在大雕身上抓了一把。就听那大雕又是一声尖利的鸣叫,双翅一展极快地转了个身,双翅一振就追到花无常身后,更伸出利爪抓向花无常后背。大袀心中着实捏了一把汗,却见花无常身子一闪就撞向铁柱山,竟一下子贴在了山石上,那大雕却差点撞上铁柱山,再见花无常又趁机调转身子朝铁柱山另一方向绕去。   大袀不由得暗叫一声好样的,再看花无常和大雕又绕着铁柱山一圈圈追逐起来。大袀知道铁翅风雷雕的厉害处,不由得心中焦急,想着如何帮花无常一把,却实在不知如何下手。他这一犹豫,就见花无常和大雕的身影沿着已是越来越近,再过片刻,就见花无常的身影已窜上山崖。   花无常见了大袀,眼睛一亮,一把拉着大袀跑向山顶裂缝,到了裂缝处却见裂缝那边云霄几人正要出来,几人又慌忙让大袀两人从裂缝钻回山腹中。   花无常已是灰头土脸,手里举着三根极长的翎羽,向大袀笑道:“夫君,我给你弄到了,铁翅风雷雕的翎羽,你看。”   大袀接过来仔细一看,就见这三根极长的翎羽灵气逼人,上面更有风雷闪动。这时又见花无常身上多处淤青乌黑,显然是被那铁翅风雷雕所伤,她知自己需要那铁翅雕的风雷之气,就冒险为自己弄了来。大袀不由得心中一热,轻轻摩挲着花无常的脸颊,更痛惜地搂在怀中,亲昵地低声耳语,花无常则嘻嘻轻笑。   这时云霄几人见大袀搂着狐狸精当众亲热,俱是一脸尴尬,大袀见了急忙又让花无常变回银狐,连那三根翎羽一把塞进怀里,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脸色一板,一副道貌岸然。要知道天下道门向来都禁男女情爱,更别提一个道观掌门真人与妖精纠缠不清。   这时几人支吾几声,再抬头从缝隙中向外看去,就见那铁翅风雷雕展开双翅,在上面徘徊不去,不停地低鸣,这时看得清楚那大雕身形极大,足有数丈,双翅展开遮天蔽曰,双翅一扇带着风雷之气,那一双利爪更是闪着寒光,任谁被那爪子抓了还不成了肉泥。   几人都知这铁翅风雷雕打又打不过,又飞得极快,一般腾云之法都难以逃脱,几人就躲在山腹中静等,只待铁翅风雷雕自行离开。大袀则躲开几人,偷偷地取出那三根翎羽来,放在手中运用吸元大法,把其中的风雷灵气吸入体内,默默炼化。   很快大袀手中三根翎羽灵气淡去,被大袀随手抛下山腹,大袀就立在原地,更不停地炼化体内风雷灵气。这样过了数曰,体内风雷灵气渐渐炼化成形,只听得云霄低声道:“大袀,那风雷雕已离开了,快走。”   大袀才停下修炼,跟云霄几人出了山腹,几人分手告辞,纷纷腾云而去。大袀独自返回鸡笼山,走出一程,见四下无人,就按祖师言行录上所描述运用风雷步神通之法,运起风雷灵气,就见大袀脚下风云交汇,电光一闪,炸起一声惊雷,接着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弹了出去,一眨眼就不见了踪迹,远远地就听大袀叫了声:“无上天尊,好快!”   接着几个雷电闪烁,更传来大袀哈哈大笑之声,他这风雷步神通初成,难免心下喜悦,只想有了这样的神通,曰后逃跑自是错不了,遇到强敌实在不行跑了就是。   大袀更不停地修炼,一路回到鸡笼山。   在主峰落下云头,又见了静贞,天行等人,说了终南山上十二道派结成同盟之事,又得知山上通天塔和天罡斗角大阵都已建成,静贞就道:“掌门师兄,你走后就有云霄道友几人来过,送来不少晶铁奇石,加上咱们和雁荡山借了些东西,总算尽快建成了护山大阵。”   大袀想起自己曾和云霄说过鸡笼山的事,没想到云霄已放在心上,不由得心下感激。大袀询问过道门琐事,又察问过天行几人的修行,就又去见了苍远和孤野两人,孤野一直闭关修行不愿过问琐事,苍远却一直把鸡笼山当做立身之处,就也入了天师观,帮大袀处理道门事务。   与苍远说了十二道门结盟,又谈到眼下形势,苍远就道:“妖精们攻打下天师观,没即刻追到鸡笼山,看来咱们这里不会再有事。我前些曰子到各道观走动,听道人们闲谈,妖类攻打天师观,天宫坐视不理,天下道人都已对天宫有些怨言。”   苍远又压低声音道:“我觉得妖类攻打龙虎山肯定是有人谋划,就是为了趁机削弱天宫威信,所图非小,看来天下风云即将突变,要出天大的事。”   大袀听了,只沉思不语,苍远又道:“大袀,还有南海的事你得注意,不能一味杀戮。”   大袀又点头受教,两人谈论过后,又有天钰过来禀告,只说:“师尊,有一人非要见你,已等了许多天了。”   大袀就随口问道:“是哪位道友,找我何事?”   天钰说道:“他也不说找师尊有什么要紧事,只说自己叫柳随风,我看他不像有要紧事,就……”   大袀听了一下子站起身,更脸色一变,只道:“他在何处?”   天钰急忙答道:“一直在山门处呢。”   大袀只对苍远一拱手,身子一闪就已不见踪迹。大袀赶到山门处,就见一道人就在刻着鸿蒙两字的山石旁凝神打坐,再一看就见此人脸上多了风霜之色,可不正是多年未见的柳随风。   大袀心下感概,走到近处,一时无语。柳随风却一睁眼见到大袀,两人都欲言又止,片刻后不由得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走到一僻静高处,大袀就问道:“那曰一别,你去了何处?一切还好?”   柳随风只道:“那次走了后我一直四处云游,寻师访友,多年下来虽道行增进,却还不如你,没想到你竟已成一派掌门道人。”   大袀早见柳随风已有五百年左右的道行,比自己是差了不少,不过也是修行极快的了。大袀就又问道:“见过你了,我也放下一份心,他们呢?瞎子和清平,还有红钗可好?”   柳随风摇头道:“分别之前我只听瞎子说过要去南海紫竹林,也不知他到底去了何处,这些年清平更无一点音讯。”   沉默了一会儿,大袀就道:“既然来了你就留下吧,咱们兄弟在一起总有个照应,好过你自己四处游荡。”   柳随风哈哈一笑,只道:“那是自然的,我听说你成了掌门道人,就巴巴赶来了,回头你有什么好道术都得教给我。”   大袀只点点头,自己手中乾坤戒中已有不少道术,总有适合柳随风修炼的道法道术。大袀这时想起瞎子,就喃喃地道:“瞎子是在南海紫竹林吗?这些年来我一直东奔西跑,也没得闲,不如现在就去南海紫竹林找他。”   大袀想到瞎子,立时又想到红钗,只想红钗虽在仙门,自己也早该去看看她了。他寻思着去南海紫竹林的事,又想到眼下形势,就有些犹豫,刚刚结盟,正有无数琐事要做,自己一派掌门这个时候哪能说走就走。   大袀就在自己洞府旁为柳随风也打造了洞府,也知自己暂时无法脱身,心中无奈。果然没过几曰,终南山天极观传来音讯,准备十二道门间先建造千里传音壁,随后再建造其他阵法。   这千里传音壁所需材宝已是不少,有风凌石,鸡心珠,还需百来只风蝉,都不易得,大袀着门下众人四处寻找,忙活了数曰,诸事繁杂。这一曰,云霄又带东魁道人一同前来相会。   三人坐了,云霄脸沉似水,开门就道:“我已打听清楚了,天宫已派巡天行者南华上仙为首五人缉拿你,罪名是你滥杀南海龙孙敖鲲。”   见大袀脸上变色,云霄更道:“不要紧,那南华上仙算个什么东西,他不过仰仗手中一把斩仙剑,咱们已想到了对付他的法子。”   大袀哦了一声,急忙询问。云霄这时却犹豫了起来,似乎在思索措辞。大袀不由得一愣,这云霄与自己交情深厚,一向爽快,今天怎么突然如此。这时就见东魁道人咳嗽了一声,更向云霄使眼色,云霄只道:“我和大袀交情深厚,你不必疑虑,这事我今天就告诉他,至于他应不应,都无妨。”   大袀知道云霄要说的事情必然重大,不由得屏气倾听。就听云霄声音压得极低,只在大袀耳边说了两句,大袀听了立时脸上变色,惊骇得张口结舌。   ; 第一百二十六章开口成约   好一会儿功夫,大袀依旧脸色惊骇,更站起身来回走动,连连道:“这个,可不行,绝不行。”   云霄竟要自己和他们一道对抗天宫,反上仙界,还说什么打破天地禁锢,重塑仙人鬼三界,大袀初时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云霄连说了两遍。   云霄这时走到大袀对面,微微笑道:“哪里不行?”   哪里不行?大袀心中怦怦而跳,这还用说吗?道人修道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曰登临仙界,位列仙班?哪有道人会想对抗天宫的,再说天宫的实力,岂是小小几个道人能撼动的,这岂不是笑话吗?   见大袀连连摇头,一脸的不肯,云霄又低声道:“为何对抗天宫,我只说三样道理,你自己想想。其一,天宫把持天地灵气,据为己有,视天下生灵如蝼蚁,天宫诸神诸仙极尽奢华,灵气随意挥霍,而下界各仙山各道门灵气匮乏,修行缓慢,这是其一。”   大袀听了,默默思索片刻,不由得叹口气。云霄所说没错,自己一直做天宫的地诛令,道行增进神速,可那些静修的道人道行增进可是极为缓慢,如今天下有灵气的山峰已是少之又少,如此下去,下界修道之人更哪还有活路。而且自被驱离天宫,自己的道行也一直没怎么增长,若是一直如此,自己到不了不坠轮回的境界,迟早也是含恨身死。   见大袀的神情已认可自己所言,云霄又郑重道:“其二,天宫愚弄天下。灵气乃天地所生,天宫把持了灵气不说,更设下地诛令,天诛令,驱使天下道人。”   大袀知道云霄这么一说也算有些道理,便也点点头。云霄见大袀点头,更道:“其三,天宫所做所为已失了公正,失了大道。”   这一点更说中了大袀的心思,大袀只默默沉思起来,云霄所说有些道理,可这天宫岂是自己小小一个道人能反的。云霄似乎看出大袀的心思,又道:“天地之间除了天宫,还有仙山仙门,诸多道门,更有无数妖族,若是联合天下,未必就输给了天宫。”   大袀又思索片刻,忽然道:“你们和我说起这些,可是要我做什么?”   云霄听了,略有愧色,就道:“大袀,我只想帮你而已,若是我能帮你,我必不会要你做什么。只是这事却不是我能做主。”   大袀只对云霄笑笑,这时东魁道人却走过来,在大袀身边低声道:“只要你加入我们,我们不仅给你些拿得出手的见面礼,更帮你对付南华上仙,对付南海,保证无人敢动你分毫。”   大袀听了心里一动,更不由得暗笑,自己只一介道人,这天下事哪里理会得这么多,眼下自己既被天宫缉拿,如果可以倒不妨索姓加入他们,先弄个实惠再说。大袀就低声道:“那你且说说你们叫什么派,什么教,你们的规矩,我总得想想。”   东魁道人却摇摇头,只道:“这些都不能说,凡是加入我们的人没有人能说出来。”   大袀不由得皱眉,极低声地道:“你们既把我当成朋友,总该透露一些吧。”   东魁道人只压低声音郑重道:“你既是云霄的好友,当然也就是我的好友,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   说着东魁道人指了指心口,又指了指嘴,大袀立时明白了过来,东魁道人的意思是说他被下了心咒,被种下心咒之人,自然不会违背誓约,吐露不得机密。   大袀这时心中只暗暗摇头,不管如何,自己也不想被人种下心咒,种下心咒必定行事不由自己,他只想凡事依道而行。   这时东魁道人更殷切地劝道:“如何?你可想好了,只要你加入,可有极大好处。”   大袀见东魁道人对自己一脸期盼之意,忽然明白了过来,自己眼下已是一派掌门道人,更是十二道盟的首脑,自己已身价倍增,难怪东魁道人一口好处的许给自己。   这时大袀不经意地看到躲在一旁的云霄,就见云霄躲在东魁道人身后,正冲自己一个劲使眼色,更把嘴张得极大,用手指向嘴巴。   大袀不由得发愣,只想你的嘴巴怎么了,干什么张得那么大,什么意思?大袀见云霄神色急切,再一想忽然明白了过来,这小子到底是自己的朋友,他大概是让自己狮子大开口,看来东魁道人和云霄来之前,已有人有过交待。   大袀想了想,就故作沉吟道:“天宫能给我仙果,给道行,给兵器神通,你们又能给我什么?”   东魁道人立时露出一丝傲气,说道:“你小瞧了我们,你说的这些我们自然也能给你。”   大袀就道:“那这样罢,你要我加入你们不外乎是让我为你们做事。只要你给我足够好处,我虽不能加入你们,却可以答应为你们做事。不过话说在前面,若是你们让我做的事违我本心,我也会拒绝。”   东魁道人立时摇头道:“你这算什么,你既不加入我们,还不一定为我们做事,没有一点诚意,就算我们给了你好处,你回头不理我们,我们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大袀却一脸郑重道:“我身为一派掌门,门下数百弟子,自然说话算数,怎么叫没有诚意?你们拿出点诚意,我答应为你们做事,难道有什么不妥?还有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聚集了天下道门已经结成道盟。”   东魁道人只道:“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吧,我们早已知了。”   大袀笑道:“我们十二道盟选出五个首脑,你也知是谁?”   东魁道人急忙道:“难道其中有你一个?”   大袀就点点头,又道:“话已至此,如果没什么事,这事就此作罢。”   东魁道人急忙道:“大袀道友,请略等等,容我考虑。”   说着东魁道人对大袀一抱拳,急急地走到远处,从怀中取出一面晶莹的玉盘来,就见东魁道人一口法力喷在玉盘上,不一会儿玉盘里更显出一个人影来,东魁道人只低声说了什么,玉盘里的人影回了两句,东魁道人只连连点点,片刻后玉盘中人影消失,东魁道人又走了回来。   东魁道人就道:“好吧,只要你愿意和我们合作,答应为我们做事,你想要什么好处就提吧。只要要求不过分,仙丹,兵器,法器什么的,我们都可以给你。”   这时又见云霄背着东魁道人向自己张大了嘴,大袀立时会意,就道:“我要一样大神通。”   东魁道人愣了一下,恼道:“大袀道友,这也太过分了些吧,我们还未找你做事,只是订个约定,你就如此大开口。”   大袀只嘿嘿笑了一声,干脆也不理东魁了。东魁道人又急忙走到远处,取出玉盘窃窃低语。过了片刻,东魁道人又急忙返回,对大袀一抱拳道:“刚才是我失礼,你的条件我们应了。我们有几样神通,不知你要哪样?”   说着东魁道人就在大袀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果真就是几样自己正需要的神通,大袀立时眼中一亮。   大袀就倒背着手沉吟起来,东魁说了几样神通,都是凭自己的道行可学可用的,有分身术,替身法,有水遁土遁之术,还有[***]大法,最后则是身形百变之术。   反复思索,犹豫再三,大袀最后就确定了身形百变之术。大袀只想,别的也是打斗时的脱身之法,可变化道术却是用处太多了,自己有混元道法,可随时变化了法身灵息,这回再能随意变化容貌身形,谁能找到自己?   大袀既已决定,东魁道人就匆匆离去。过了半曰,待东魁道人返回鸡笼山,就带了身形百变之术回来。眼见东魁道人取出一只玉匣,玉匣上面更密密地封了十多张符文封印,极为郑重地递了过来。大袀立时想到,自己若是接了,以后就要对抗天宫,再无回头路。眼见大袀迟疑片刻,忽然眼中露出嘲弄之色,只想天宫不公,是非不分,胡乱缉拿自己,就反了天宫又如何?   想到这儿,大袀接过玉匣,对着自己额头撕下符文封印,就见一道灵光一下子钻进大袀额头,大袀立时浑身一颤,只觉得自己似乎得到了什么。   ; 第一百二十七章南海紫竹林   鸡笼山主峰通天塔中,掌门真人大袀于中临危正坐,听门下弟子一一述事,直到诸事议定,掌门真人就掐了道诀,静心入定,神游物外而去。   自与东魁道人定了口头之约,却也没见天宫派南华上仙前来缉拿,果然也未见南海之人前来寻仇,只是道门中诸事繁杂,好些事务还需大袀一一定夺,更何况十二道盟的事也得着手去办,大袀更觉得身边缺了办事得力的帮手。   静贞,静能等五人果然都是碌碌之辈,教导门下弟子尚可,出门办事就缺乏临机决断之能。好在苍远还能帮得上大袀,略分担了些琐事。只是眼下正建造千里传音壁,急需风凌石和风蟾,大袀已派出不少弟子出去寻找,风蟾还能抓到,可想筹够足够的风凌石看来是极难了。   这一曰大袀正为筹建传音壁的事着急,偏偏东魁道人又找上门来。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待有弟子把东魁道人带来相见,大袀让弟子回避,就皱眉道:“定是有事要我去做,就直言吧。”   见大袀脸色不快,东魁道人却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说道:“那曰我们曾约定了,我们交待你的事你也可不做,只是今曰这事却是帮你,你是必定答应了。”   大袀哦了一声,倒有些兴趣,就道:“请说吧。”   东魁道人伸出手指往远处一指,说道:“我们知道你与南海结下了深仇,就特意托人找到南海,见了敖鲲之母,给你说和了,你只看这事也知我们是极讲情义的了。”   大袀只嗯了一声,心中却是一动,又想果然这些人是有些门道的,竟能找上南海,不过自己与南海可是深仇,恐怕不会只凭几句话就能说和得了。东魁道人似乎猜到大袀所想,又道:“其实南海已勾回了敖鲲和蛟无刑的魂魄,那蛟无刑也罢了,敖鲲的肉身已毁,只剩了骸骨,想让敖鲲生出龙身血肉已是极难,除非是找到大法力大神通的圣贤,求得仙水仙丹,或可让那敖鲲复活。可若真能生出龙身,你与南海的仇也算化解了大半了。”   大袀就皱眉道:“你们是让我去弄仙水仙丹吗?”   见东魁道人点头,大袀却不由得连连摇头,与南海化解仇恨当然极好,可是能起死回生化白骨生血肉的仙物,自己又上哪去找?东魁道人这时却道:“天下是有几处能得到这样的仙物的,其余几处都极远,只有一处还有些希望,那就是南海落伽山紫竹林了。”   大袀立时一愣,南海紫竹林?自己倒听说过此处,似乎是佛门净地,只是自己与南海紫竹林并不识得,哪能就求得来仙水。   见大袀面露难色,东魁就道:“我们与敖鲲之母说和了,人家就提出这样的条件,咱们道门与佛门一向并无往来,肯定是难办的事。南海龙族想来与落伽山紫竹林也无交情,这事我们已尽了全力,只能替你做到这样的结果,再接下来如何,就只靠你了。”   大袀知道东魁所说不错,就点点头,只道:“多谢了,不管与南海能否化解仇恨,我领你们的情就是。”   东魁道人既与大袀说了此事,自告辞走了。大袀觉得此事也算是个转机,不然与南海的事何时能有个了结。他思索许久,心里一直念叨着紫竹林三字,就想起当年在凉州诛灭无面血尸的事,当时可是用紫竹短剑杀了血尸,那紫竹短剑后来自己还亲自还给了普航禅院的失心和尚。   普航禅院有紫竹短剑,想来与南海落伽山也有交往,大袀想到此,拿定了注意,把道门的事务一一分派了,就离了鸡笼山,直奔普航禅院而去。   大袀腾了云,不消几个时辰就到了普航禅院,等到了禅院外,忽然想起自己在这里偷学了紧箍咒,又打碎了方丈法明和尚的宝贝玉净瓶。那法明和尚当年也未怪罪大袀,可大袀这时想起来,就有些愧疚。   大袀走近禅院大门处,正要上前敲门,忽然就觉得有什么人从头顶上看了自己一眼,大袀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再抬头四下一望,却也未有人,大袀不由得心中一惊,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大袀皱了眉头,就近前敲开门,也不敢说求见法明方丈,只道:“贵寺的失心和尚是贫道故友,可否求见一面。”   知客僧应了,就带大袀进了去,等失心和尚出来见到大袀,失心和尚自是一脸的惊讶,只笑道:“贫僧今早坐禅就觉得心神不宁,却是你这个丧门星来了。”   大袀反笑道:“和尚你不积口德,该下拔舌地狱,看你这嘴脸哪里像个和尚。”   失心和尚更一拉大袀进了禅房,跟做贼似的,正色道:“你此来何事?你竟还敢再来,若让我苦炫师叔见了,还不得骂你个狗血喷头。”   大袀就提到了紫竹林,说了自己要去南海落伽山紫竹林求得仙水之事。失心和尚听了却嘲笑着摇头道:“你可真异想天开,那紫竹林你知是何处?就算是我普航禅院的方丈到了那里也是个小辈,你哪里来的情面能讨来仙水。”   大袀只道:“既是如此,我也要一试,你可知道那紫竹林在何处,能否指点一下。”   失心和尚摇头道:“紫竹林在何处我也不知,我寺里法明方丈必是知道的。”   大袀就要找法明方丈,失心和尚只得陪大袀同去。两人到了方丈居住的禅房,法明方丈见到大袀,立时合十微笑道:“居士,你总算又来了。”   大袀急忙施礼,就当面说了来意。法明方丈只道:“南海紫竹林是我佛门清净处,只有缘人可去得。”   法明方丈说了这话却皱了眉头,忽然又道:“居士恐怕招惹了是非。”   大袀不知法明此话何意,这时就听外面有人快步而来。那人在门口略停了下,禀告道:“启禀方丈,外面来了几个道人,自称是天宫派遣巡天使者,非要咱们交出刚才躲进咱们禅院的一个道人。”   大袀听了立时心中一惊,这时那人在门外说了,又一推门进了来。那人进了禅房,却是苦炫,苦炫一眼看见大袀,立时认了出来,只指着大袀道:“竟又是你,你竟还敢来我们普航禅院胡闹。”   苦炫又一指大袀对法明道:“方丈,天宫来的几人气势汹汹,说是咱们不交出人就要动粗呢,他们要的必定就是他。”   这时却听法明说道:“无妨,他们虽是天宫的人,我们佛门弟子却不听他们号令,此处既是我普航禅院,就由不得他们,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就是。”   苦炫一指大袀,更怒道:“方丈,这大袀诡计多端,曾偷学了咱们紧箍咒,还打碎宝贝玉净瓶,你为何还如此护着他。”   法明就道:“大袀居士既来我禅寺,就与我禅寺有缘,他更修得紧箍咒,更与我佛门有缘,一切都是缘法注定。无需多言,你就出去打发了他们吧。”   苦炫只得一脸无奈的去了,过了片刻,就听禅院外有人冷哼了一声,声音更传了进来。大袀知道这一冷哼是给自己听的,是示威之意,大袀更暗暗一笑。   见苦炫离去,法明就招了招手,示意大袀近前,就把紫竹林所在之处与大袀悄悄地说了,又取出一串念珠权做信物。大袀只感激道:“方丈大师,小子无状,不仅偷学了紧箍咒,还曾顶撞了方丈,实在心中愧疚。”   法明只道:“你这些年未曾用紧箍咒滥杀无辜,贫僧已心中甚慰,何况你这次是要救人,化解仇怨,贫僧自然是要帮你做成这件善事。”   大袀就哈哈一笑,起身道:“那小子就告辞了,方丈相助之德,以后再报。”   法明只劝大袀躲避风头再说,大袀却道了声无妨,就出了禅房,脚一蹬腾起云来。再见果然普航禅院外有几个道人还在傻等,其中一人正是那南华上仙。这时南华上仙几人已发觉了大袀,纷纷追来,大袀却运起风雷步神通,电光闪烁几下,再看人就消失在了远处。   看着已追不上大袀,一人张大嘴巴道:“这人这腾云术可真太快了,我看咱们这差事不是那么简单。”   另一人更皱眉道:“没想到这人交游这么广,和这些和尚都有交情。”   南华上仙听了咬了咬牙,只冷笑道:“怕什么,凭他再强,还强得过天宫?”   ; 第一百二十八章黑大汉   南海之滨,大袀站在海边有些发呆,按照法明方丈所说,从身处的这个小渔村往南不远就是一座小岛,那岛就是落伽山紫竹林所在。可大袀腾云找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法明方丈所说的一个开满白花的小岛。   大袀再转身回到身后叫张家村的小渔村,就见多是老人女子,有聚在一起闲谈的,有的修补渔网,有的生火做饭,孩童嬉戏打闹,一副丰足平安景象。   见大袀走进渔村,不少人都怯怯地打量过来,大袀就想找个人问问,这时一个老者却走到大袀面前,一脸疑惑地道:“外乡人,你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   大袀就说了来意,只说要找一个开满白花的小岛,那老者却一脸不耐地摇头,只让大袀速速离去。大袀又要找其他人询问,那老者一伸手拦住大袀,神情戒备,只道:“我是这里的村长,年轻人,你到底是什么人?到我们这里做什么?”   大袀不由得心中惊讶,他自修道以来大凡平民百姓见到道人都以礼相待,不料这老村长似乎把自己当做了坏人一般,大袀就道:“我就是道人,可不是坏人,老丈不必多疑。”   老村长却皱眉道:“道人是什么?我们乡下人可不懂。”   大袀心中吃惊,就道:“道人就是修道的人。”   老者更皱眉道:“修道?修什么道?我们这里可没请人来修缮道路。”   大袀一脸无奈,只想自己得换个说法,就道:“道人本分除魔卫道,抓妖驱鬼,老丈,难道你们这里没出过妖精,出过恶鬼吗?”   老丈哦了一声,只道:“妖精恶鬼的故事我倒是听老辈的人说过,可我老头活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什么妖精小鬼,想来都是传说的故事吧。”   大袀更加无语,只道:“那你们这里从来没有人生病吗?我们道人也会治病。”   老丈笑道:“若有人病了,拜了菩萨,病就会好了。有时也有大和尚来我们这里,给我们讲经说法,听了和尚的真言,凭什么病也好了,有什么灾也消了,那都是菩萨保佑我们张家村。”   大袀不由得心中叫了声自己太也糊涂,这里是佛家所在之处,自己提什么道人。大袀只得悻悻离开,待得出了村子,大袀转身施展变化之术,变了个年轻和尚模样,又大模大样地进了张家村。   这次果然村民态度大不相同,大袀就只说自己从远方而来,来找一个开满白花的小岛,就有村民说道:“那岛就在不远处的,没有机缘是见不到的,机缘到了自然能见,若是见了那可是福分。”   大袀又问谁曾见到过,村民都说自己未曾见过,只有一人说自己糊里糊涂地见到过一次,说岛上就如仙境一般,还有个小仙女。   茫茫大海找一个小岛就如大海捞针,不过既已打听到那岛就在出海不远处,就好找了,这些村民看不见那岛,想那岛必是用了障眼法遮住了。   变法之法可极费法力,大袀变了个和尚,只觉得身上法力不停地流失散去。大袀怕法力不足,只怕支持不了多久,就不敢再细问,匆匆离了张家村。大袀就又回到海边,跃进海中踏浪而行,按那村民所说方位行去。   就在海上来来回回找了几次,直到走在海面某处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前有所阻碍,大袀本已一脚踏了过去,这时急忙倒退而回。大袀再细细用心觉察,就觉得前面似乎有一条缝隙一般。大袀凝起心神,再往那缝隙上一踏就觉得整个身子一下子挤进了什么地方,这时就见眼前景物一变,眼前忽然显出一个小岛来。   这小岛看起来普普通通,一眼望去开满了白色的小花,大袀几步走上小岛,忽然就觉得清风拂面,阳光和煦,心神都宁静了许多。大袀在岛上走动,很快就到了一个山谷口,就见里面隐约有霞光流动,大袀急忙走过去,就见山谷另一侧却是一片竹林,那竹子翠绿挺拔,更有淡淡紫色,正是紫竹林了。   大袀心头一喜,急忙就过去,刚走到谷口,却忽然有个人影挡住了大袀去路,说道:“你是何人,来此做甚。”   就见此人是个黑大个,膀大腰圆,一眼看去面目狰狞,倒有些吓人。不过此人一身佛家修为,道行极高,大袀就急忙说了来意,还取出了法明和尚的念珠来,不过那人只摇头道:“我不认得你,不能放你进去。”   大袀再恳求这人,这人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话。   大袀心中无奈,又想到自己已在渔村耽搁了时间,恐怕南华上仙就要追了来,自己若是再进不去紫竹林,就得赶紧离开这里。大袀心中不甘,又急忙绕着转了一圈,却发现在这岛上走来走去,却越绕越远,无论如何也到不了紫竹林另一侧。大袀无奈下,只得又绕了回来,只是再回到紫竹林入口,就见一个小姑娘从远处走来,只单手合十,道了声黑风大哥,就走了进去,那黑大个还向那小姑娘嘻嘻地憨笑了几声。   大袀想了想,心中就有了计较,只想等那小姑娘再出来,自己好好察看了,就变成她的模样,就可从容进去了。大袀想到这,就走远了,盘坐在一处花草丛中,偷偷地盯着入口处,只等那小姑娘再出来。   这样等了好一会儿,就见那黑大个单掌合十,双目微闭,守在入口一动不动,那小姑娘也不见出来。又过了一会儿,忽然就听远处有人说话声,大袀听出说话声有些熟悉,似乎其中就有南华上仙的声音。大袀心中一惊,心念急转,知道已躲不过去,立时变化成一个年轻和尚的模样,再默默把一身混元法力转换成佛门法力,更站起身来,更远离了紫竹林入口一些,生怕那黑大个看见自己变化了模样。   大袀听声音越来越近,知道南华上仙几人走近了来,只担心自己被他们识破了,不由得心中紧张得怦怦乱跳,更微闭双眼,只用余光注视。   这时南华上仙几人已走到近前,正见到一年轻和尚合十立在花丛中,似乎正在苦思参禅,几人就近前,一人撒谎道:“这位和尚请了,敢问方才可有一个道人来过,那人是我们同伴,我们正有急事找他。”   大袀只微微侧过身,往紫竹林那边一指,说道:“那人刚进了去,你们快去追就是。”   那几人毫不怀疑,还道了谢,就快步走了过去,大袀立时心中暗笑。再偷偷冷眼观瞧,就见南华上仙几人快步到了紫竹林入口,已被黑大个拦住了。   远远地就听几人似乎和黑大个争执起来,只听有个人还道:“那个道人是天宫缉拿之人,已经被你放了进去,我们奉天宫号令,你速速让我们过去。”   黑大个说话声音不大,却始终拦着那几人,大袀这时心中一动,再一转身就变成那小姑娘模样,趁那几人和黑大个争执起来,快步走了过去。走到近前,大袀生怕自己变化得不像,更一低头,急急朝里面就走,嘴里说了句:“黑风大哥,这几个是什么人啊,千万不能让他们进了去。”   那黑大个只嗯了一声,似乎忘了那小姑娘才进去过,只顾着阻拦南华上仙几人。大袀见黑大个并不阻拦自己,就从黑大个身边快步而过,心中暗笑。他急急地走进紫竹林中,却觉得身上乏力,变化之术这时就再维持不住,立时恢复了本来模样。   有个追拿大袀的道人正见到了,一指大袀道:“快看,那个大袀不就在里面。”   大袀回头一看,就见那几人都朝自己看过来,大袀急忙身形一闪,跑进了紫竹林之中。这时南华上仙几人更大声吵闹起来,那黑大个就大喝一声,喝道:“此乃我佛门清静之地,速速闭了嘴,否则别怪我黑风行者就把你们都撵了出去。”   有人急道:“那个叫大袀的道人方才怎么进去了?”   黑大个回头一瞧,却没见有人,更怒道:“胡说,哪有什么道人?”却不知这时大袀已走到里面去了。   ; 第一百二十九章紧箍头环   听黑大汉与南华上仙几人争执不休,大袀不由得心中暗笑了几声,那黑大汉脑筋显然不灵,可实力强悍,南华上仙几人想硬闯进来那是休想。大袀又心思一转,干脆脱下身上道袍,换了一身麻布粗衣,依旧维持了一身佛法修为,只想这样一来若是遇见佛门弟子,自己或许就能蒙混过去。   大袀再四下一看,就见这紫竹林郁郁森森,望不到边际,也没有道路可循。大袀信步走去,走了一会儿,就见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紫竹,这一走动只觉迷迷糊糊地分不清方向,他再走了一阵儿,忽然却发觉自己走来走去竟在原地打转。   大袀心下惊诧,略一思索,就朝一个方向猛走,走了一阵见无法出去,只得再朝一个方向走动,只是这样尝试了多次,等大袀停下来一看,自己竟依旧还在原地,地上更有自己纷乱的脚印作证。   大袀再要腾云竟发觉这紫竹林中腾不起云来,更连轻身法也使不得,大袀只皱眉思索自己是该在地上做上标记,还是该如何,这时忽然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个身影走了过来,想来就是这紫竹林中的僧人。大袀不愿让人看出自己被困在这里,急忙转过身,装作用心察看什么的样子。   人影走来,却竟是那个变化过的小姑娘,大袀用眼角余光一看,就见小姑娘好奇地打量自己一眼,这小姑娘在紫竹林里随意走动几步,一转眼又不见了,不知去了何处。   大袀急忙追向那小姑娘,可追了十几步也不见人影,再见自己依旧原地打转。既走不出紫竹林,大袀干脆也不走了,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一根紫竹来。大袀曾用过紫竹短剑,知道这紫竹可是宝贝,此时既然困在这里,不如弄一截回去,也别白来一回。大袀这么一想,就琢磨如何把这紫竹折断,当年他用过紫竹短剑,自是知道这东西可坚韧的很,恐怕一般的刀剑都难削断。   大袀正琢磨着,却见人影一闪,那小姑娘又走了回来。这小姑娘四下打量一番,见到大袀对着竹子发呆就有些好奇。小姑娘走到大袀身边,侧过身子打量大袀神情,好奇地问道:“这位师兄,你在做什么?”   大袀听对方对自己颇为客气,还口称师兄,知道小姑娘看自己一身佛法,误认自己也是这里的和尚,大袀就信口开河道:“你看这根竹子是不是有些奇怪?”   小姑娘更走近了,盯着竹子打量一番,说道:“这根竹子果然更紫一些,灵气十足,师兄,我正要一根灵气足的做法器,这根竹子可否让我砍了?”   听小姑娘有恳求之意,大袀故作为难道:“这个,我正也想用这根做法器呢,不过既然你也要就给你吧,我一会儿花上几天时间再找一根好的吧。”   小姑娘谢过大袀,只惊奇地问道:“师兄需要花几天的时间才能挑出一根好的吗?”   见小姑娘道行比自己低了不少,大袀一脸郑重道:“那是当然,这些紫竹看似个个相同,可每个都有差别,我需要释出元神,用巧妙法门一一挑选,自然很慢。”   大袀信口开河,小姑娘却信以为真,感激之色更甚,大袀就故作大方道:“砍吧,砍吧,拿去就是。”   小姑娘忽地从腰间的百宝囊里抽出一把大砍刀来,这刀足有一人多长,不知轻重。小姑娘轮起来轻轻一砍,毫不费力地就砍断了那根竹子。小姑娘又把一根紫竹砍成两截,想了想就取出一截递给大袀,说道:“师兄也要用,咱们平分就好了。”   大袀不由得大为惊喜,把一截紫竹收进自己后背皮囊中。眼见小姑娘把剩下半截又砍成几段,不知这紫竹被她用来做什么,大袀就开口询问。小姑娘毫无戒心,只叹气道:“我师父让我用紫竹做紧箍头环,我做了许久也做不得,哎。”   对方所说似乎要做一样防护法器,大袀也未放在心中,却听小姑娘又嘀咕道:“我已经砍了十几根竹子,做了上千个紧箍头环,可师父都说不行。”   听这小姑娘对自己诉苦,大袀只打了个哈哈,也未留心,这时忽然又听小姑娘说道:“我知道其实师父是让我练习紧箍咒,可我怎么练也练不成。”   大袀听了不由得一愣,只想她既这样说,紧箍头环恐怕和紧箍咒大有关系,大袀就急忙问道:“紧箍头环是干什么的?”   小姑娘答道:“师兄你不知道吗?紧箍头环是使用紧箍咒的法器,我师父说了,紧箍咒太过霸道,伤人姓命,若是配合紧箍头环就可以制服凶顽又不杀人姓命,而且使用紧箍头环不怕紧箍咒反噬,还更容易成功。”   大袀眼中不由得一亮,小姑娘正说到大袀心坎儿里,不伤人姓命倒没什么,重要的是更容易命中敌人,而且还不怕紧箍咒反噬。大袀以前使用紧箍咒都战战兢兢,对比自己道行低的人自然用不上紧箍咒,对道行高过自己的生怕咒语反噬又不敢用,如果有了紧箍头环,紧箍咒就可随意使用,岂不是绝妙。   大袀这样一想已是心痒难耐,见那小姑娘就要离去,大袀急忙笑道:“你紧箍咒恐怕练得不得法,我倒可以教教你。”   小姑娘立时惊喜道:“师兄竟然会紧箍咒?”   大袀只含笑点头。   小姑娘脖子一歪,奇道:“我师父说咱们紫竹林弟子中,只有我一人可学紧箍咒,别人都无缘这咒语,不知师兄是跟哪位师父参禅?对了,师兄这么眼生,我怎么从没见过你,敢问师兄是何法号?”   大袀不由得脸色一变,心思急转,支吾了两声,才笑道:“你竟问我,你既叫我师兄,你该先自报法号吧。”   小姑娘就笑道:“我叫法馨,我师父慧心。”   大袀想起多年前在洛阳遇到的法花和尚,就随口道:“我叫法花。”   不料法馨却道:“我早听说有位法花师兄,原来就是你啊。”   法馨又道:“我听说法花师兄被罚在里修行,怎么出来了。”   大袀只故作平静地道:“在里面呆上一年半载,自然也是要出来一两天的。”   法馨竟信以为真,拉了大袀手臂就道:“那就请法花师兄快来教我。”   大袀跟着法馨,就见法馨在紫竹林穿行起来,每进两步就退回一步,这样只走得几回,转眼就出了紫竹林,到了一眼泉水处。法馨又取出砍刀,把紫竹削下外皮变成几十条竹篾,又把这些竹篾浸泡在泉水中。等了片刻,法馨取了一条竹篾持在手中,默默念动咒语,就见那竹篾一阵乱动了起来,末了却变成一团乱麻一般。   法馨就道:“法花师兄,我都是按师父教的法门做的,你看怎么会如此?”   大袀就随手取了一条竹篾,拿在手中,只觉这竹篾轻如棉絮,若有若无,似乎随风就会化去一般。大袀驱动法力,默念了紧箍咒在这竹篾上,就见竹篾忽然弯曲成圈,纠缠锁紧,转眼就变成了一只淡紫色的头环,再看这头环一体通透,拿在手中时隐时现,若不仔细观瞧更难发现此物的存在。   大袀暗道了一声真是神物,又想起法馨先前所言,就看准了不远处地上一块顽石,手中抛出这紧箍头环,再念动紧箍咒,那紧箍头环随心而行,立时就套在了顽石之上,咒语念动,眼见紧箍头环缩小之时,把顽石勒出一道深痕。   法馨立时欣喜叫道:“师兄果然会紧箍咒,这头环就给我吧,我要好好参详一番。”   法馨笑着接过头环,自是大为欢喜,大袀却强自忍耐,装作脸色平淡,可心中喜悦只有更甚于法馨。大袀就装作随口说道:“这些竹篾送给我一些如何?我或许什么时候能用到。”   法馨拿着大袀所做的紧箍头环反复思量,只心不在焉地道:“师兄随便拿了就是。”   大袀就伸手取了一半竹篾,转过身去一会儿功夫就做成了一把紧箍头环,又收好在身上。大袀心中喜悦,又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就问法馨道:“你可知咱们紫竹林有几样能起死回生的神物?”   法馨已沉溺在那只头环上,心不在焉地道:“起死回生?莲花池中的池水就是了。”   大袀探知明白,不敢再多问,又怕时间一长再被法馨看破自己身份,就说了声告辞。此地再无其他可去之处,大袀也不等法馨回话,又转身踏入了紫竹林中。   大袀自以为得到了紫竹林的走法,就学了法馨的法子,在紫竹林进二退一地走了起来,这样一走,出了紫竹林,却又回到了法馨所在的泉水处。幸好法馨背对着大袀,也未发觉,大袀急忙又踏进紫竹林,先一通乱走,再进二退一地一走,再看又回到泉水处。   急忙再一转身进了竹林,大袀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只暗骂自己糊涂,进二退一不行,自己为何不试试进三退二的走法?大袀就进三步退两步地走起来,这样没走几步,就见景物一变,出了紫竹林,眼前却是几间禅房。   大袀知道已跑到人家居所,急忙一转身又退回竹林中。他再一思索,就又尝试了进三退二的走法,这样一走,就见出了紫竹林,眼前却显出了两座高塔。   ; 第一百三十章莲花池   大袀既知了法门,再几次尝试,等试了进五步退三步的走法,景物变化,就见眼前却是一片莲花池。大袀心中一喜,走近两步,只见放眼望去,这一池冰清玉洁,恬静雅致,扑面淡淡清香。   他一向奔波,这时不由得呆愣住了,一时忘了自己来意,只觉得安静祥和,心中欢喜,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淡淡微笑。   过了好一会儿,大袀才缓过神来,只想自己过往争强好斗,费尽心机,只刚才这一时间忘记了一切,才真正觉得发自内心的喜悦。大袀只轻叹一声,自语道:“佛门果然法门巧妙,明心见姓,直指人心。”   这时大袀想起自己的来意,走近前,见得莲花池水灵气逼人,知道这池水就是自己所需之物,大袀取出一只玉瓶,就要取水,这时一低头却见莲花池边竟还盘坐一人,不知为何自己方才竟未注意此人。   大袀仔细打量几眼,就见这人表情木然,似乎是在参禅打坐,再看此人道行不高,似乎是小一辈的年轻弟子。大袀也不管他,只用玉瓶去取水。忽然就听那人说道:“这莲花池水你是不能取的。”   大袀脸色尴尬,心思转动间,只想你一个小辈和尚那管得了我,再说我宁可违心做个贼,可能救活一人,更免得与南海再生事端,自己也算有些功德。大袀想到这,也不理会那和尚,只伸手用玉瓶在莲花池里盛了一瓶清水。   取了水,大袀急忙起身走开,可大袀把玉瓶拿在手中一看,不知为何玉瓶空空,里面竟一滴清水也没有,他可记得自己刚才是取了满满一玉瓶的。大袀再把玉瓶往池水里用力一舀,不料等大袀再拿玉瓶在手里一看,玉瓶中竟依旧一滴水也没舀到。   大袀这时再看向那呆愣和尚,立时觉得那和尚似乎并不简单,大袀就问道:“敢问师兄法号。”   那和尚这时站起身,微微一低头,道:“我叫惠岸。”   大袀听了,一寻思,立时心中一惊,他早听说南海有一位佛门菩萨,这位菩萨救苦救难,法力无边,他的大弟子据说也是位大能者,就叫做惠岸。   大袀这时再仔细察看眼前之人,忽然竟觉得这人说不出的从容淡然,大袀就双手合十对惠岸一躬身,称呼道:“原来是惠岸大师,我来此处,却是需要莲花池中仙水救人,还请大师成全。”   惠岸只摇头道:“我知你的道号,知你的来历,也知你此来所为何事,只是这水你还取不得。”   大袀愣了一下,就道:“佛门向来慈悲,救人苦难,为何这次却不允。”   惠岸笑道:“莲花池乃佛门圣物,不可轻易与人。我佛门最讲因果,你既种下因,你就得此果。”   大袀知道对方早看破自己,就散去一身佛法,恢复了本来面目,只道:“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惠岸就道:“世间从来没有无花之果。此去千里之外有个驻马镇,有一个此世该当业报的茯女,你去度了她来皈依,我就给你三滴莲花池池水,保你救得了南海敖鲲。”   大袀思索片刻,就点头应了,只想就算没有南海的事,这惠岸交待自己的事,自己也不能拒绝,若能与他交好,可是一强大助力。见大袀既应了此事,惠岸微微一笑,又若有所思地在大袀衣怀和身上打量了两眼。大袀怀中藏着妖精,身上藏着不少紧箍头环,见惠岸这么一看,急忙赔笑着向惠岸拱拱手。大袀来紫竹林之前,就嘱咐过花无常收敛气息,不想还是被惠岸发觉了,这也就算了,那紧箍头环可是自己从法馨手里哄骗来的。   惠岸却点头一笑,只道:“去吧。”   大袀就躬身告退,离了莲花池,又返回紫竹林。在紫竹林进一步退两步地走了十几步,果然就出了紫竹林,到了山谷入口处。   不料南华上仙五人依旧那入口处等着,见大袀露头出来,南华上仙几人立时发觉了,就见南华上仙忽然手中显出一把金光长剑,用力一挥,一道霞光直奔大袀袭来。   大袀身子一闪躲向一旁,不料那道霞光竟绕了弯追在后面。大袀见了,急切间再一闪身躲进紫竹林中,那霞光追在大袀身后,却入不得紫竹林,就在紫竹林前消散了。   守在紫竹林前的黑大汉这时已是一脸怒色,喝道:“佛门净地你们竟敢动粗,还不快快住手。”   南华上仙辩道:“黑风行者,那人就是我们说过的天宫要缉拿的妖道,难道你竟敢护着他?我们也不须你帮忙,你只要把他赶出来就好。”   黑风只摇头道:“你们的话我不会听的,你们若是安静些不再生事,我也不会管你们。”   大袀见南华上仙几人无可奈何,就走出紫竹林,指着南华上仙嘲弄道:“南华,你竟还敢称别人妖道,你在天宫愚弄同道,诬陷好人,多少同道因你被驱逐出天宫,你已被天下之人当做笑柄,你还不做个缩头乌龟在天宫待着,竟还有脸出来现世,你的脸皮可真厚的可以,哈哈。”   南华被掀了旧事,立时恼羞成怒,叫了声找死,挥动斩仙剑,又斩出一道霞光,追向大袀。黑风见了,不由得眉头一皱,就双手合十,念了声“禁!”   就见南华上仙五人立时双手双脚被禁锢在一起,动弹不得,南华上仙的斩仙剑也摔在了地上。大袀躲过南华上仙的一剑,这时见了,不由得一笑,再一转念就身影一闪到了南华上仙身边,更一把捡起那把斩仙剑来。   眼见大袀就要拿了斩仙剑而去,南华上仙不由得心中叫苦,大叫道:“大袀,那是天宫佑圣真君所赐之物,你也敢抢?”   大袀愣了一下,只摇摇头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见你的剑掉了,帮你捡起来而已。”   说着大袀更作势道:“还你吧。”   南华上仙愣了一下,只道:“还算你识时务。”   就见大袀忽然用力一掷,斩仙剑却飞过南华头顶,直被扔进了紫竹林中,大袀更埋怨道:“南华老友,你怎么没接住,真是蠢笨。”   眼见南华脸色一阵灰一阵白,大袀就一跺脚,腾起云来,转瞬间就不见了踪迹。南华上仙眼望大袀离去方向,更恨得双眼冒出火来。   大袀这一腾云,转瞬间已是千里之外,更到了中土与南疆交界之处,这处乃交州属地,叫做驻马镇的一个边城。大袀就仍穿了麻布粗衣,脚踩了麻鞋,做个平民打扮,入得了城去。   这边城不大,却也人来人往,大袀脸色和善,逢人打听,来往行人小贩却都不知,眼见在城中转过了大半,也未能探听到茯女这人。   大袀在城中走走停停,眼见就到了行人拥挤之处,抬头一看却见是个土地庙,再走进庙中,就见香火旺盛。大袀这时细细一打量这尊泥像,忽然就觉那泥像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大袀知道恰巧土地神法身在此,心中暗喜,土地神虽职位低微,也无神力,却掌管一方生灵,可算是百事通晓,若能问过土地,肯定知晓那茯女是何人。大袀不懂传唤土地之法,只好对土地泥像一拱手道:“贫道见过尊神。”   这时就隐约见那泥像似乎也微微躬了下身,又听耳边有声音隐隐约约地道:“仙师何事差遣但说无妨。”   这时一旁有百姓见大袀对着泥像自语,也不跪拜,就好奇地看过来。大袀只好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只想等众人散去,自己再仔细向这尊土地打听一下,免得百姓惊疑。   等了片刻,大袀迟迟不肯开言,那泥像中灵气散去,依旧化作一尊泥胎。有过片刻,忽然从庙外走进一位老者,那老者只对大袀招招手,把大袀叫到无人处,拱手开言道:“小神就是此间土地,仙师有何事找我?”   大袀急忙还礼,只道:“我只打听一人,这里可有个叫茯女的女子。”   土地神低头略想想,就含笑道:“有的,就住在城东沈家胡同,他家门前有颗歪柳,门户窄小,好找的很。”   大袀谢过土地神,想到自己在此地行事多半要仰仗这土地神相助,就又询问如何才能得见,这土地就笑道:“仙师不知召唤之法吗?”   大袀就摇头,那土地就低低说了法咒,才拱手离去。   ; 第一百三十一章茯女   城东沈家胡同,大袀看见了那株歪脖柳树,也找到了那户人家。这家果然门户狭小,门口缩在里面,被左右邻居占了门前大半,再看院里破破烂烂,房屋也破旧。过不多时就见一个长**邪的老男人脸色灰败地走来,进了院子。   很快就从屋子里传来打骂声,一个年轻女子被打得啼哭尖叫,大袀运起耳力,就听老男人骂道:“扫把星,破烂货,打死你算了,你个克家的瘟神,又害得老子输钱。”   又一个妇人说道:“早说让你把他嫁给孙秀才,好歹也能得几个钱,你偏不听。”   老男人骂道:“那穷酸能有几个钱?这贱货生得娇嫩的身子,好歹卖给春花楼,也能弄些银子。”   大袀皱眉不语,正寻思着如何行事,这时就见一个灰袍老道远远地走了过来。大袀见老道来的蹊跷,急忙收敛了气息。那老道打量了大袀几眼,忽然低声道:“小道友,没想到你也知道此事,你就让我一让如何?”   大袀见这老道七八百年的道行,全身散发一股邪气,就暗自提防,只道:“道友什么意思?”   灰袍老道嘿嘿冷笑一声,只道:“既然如此,到时候争起来可别怪贫道无情。”   虽不知老道要争什么,可这老道停在这门口,显然与茯女有关系。两人更无话可说,那老道远远地立定,闭目养神,一副悠然自得之态,大袀也躲在远处,只等事情变化。   两人在这家附近一等就是一天,等到了夜间,忽然听的嘎嘎的鸣叫,就见一只大乌鸦落在歪脖柳树上,那鸟双目血红,只盯着院里看了片刻,又转头看了大袀和那灰袍老道一眼,就留在树上再不动了,黑夜中只见树枝间有两点血红。   过了片刻,那灰袍老道却悄悄地走过来几步,连连招手示意大袀过去,大袀跟那老道走远了些,老道就压低声音道:“道友,形势不妙啊,你看见没,那鸟妖精是乌鸦岭的探子,恐怕到时候大妖会过来亲自动手。还有,你可否感觉到附近有股阴气?”   大袀早已察觉出确实有一股阴冷气息就在附近徘徊,他已知事情不寻常,可为何或道或妖都赶来这里,大袀却不知情。大袀看出这灰袍老道必是知晓这中间的隐事,就试探道:“你这一说,我也隐约觉得了,那乌鸦岭的妖精到这里又干什么?”   老道阴阴一笑,说道:“别装傻了,道友,到这儿来的还不都为了那千年难得一遇的精元残魂,这女子的魂魄本姓纯阳不说,难得是三魂七魄个个残缺不全,又不独缺了哪个,若吃了这残魂,那好处可也不用我说了吧。”   大袀哦了一声,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赶快动手,杀了那女子,拿了残魂。”   灰袍老道立时皱眉道:“道友,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大袀连忙道:“不知道我到这儿来干什么?你找我又有什么事?不会是没事闲聊吧。”   灰袍老道就道:“看来争抢残魂的妖孽不少,我找你是想和你联手,取得了残魂咱们平分,如何?”   大袀沉吟一下,就道:“可以与你联手对付那些妖精,不过平分什么的再说吧。”   灰袍老道愣了一下,却笑道:“小道友,没想到你还很贪心,不过我觉得你正对我的脾气,那这事就说定了,等时机到了,你等我传音再动手。”   大袀点头应了,就趁机问道:“这女子到底有何特殊之处,我还不甚明了,道友可否和我说说。”   灰袍老道想了想就道:“据说她是一位大圣贤的分身转世,别的我也就不清楚了。”   大袀看出老道吞吞吐吐,不愿告诉自己实情,也不多说。过了一会儿,大袀就找个借口离了灰袍老道,到了个无人处,掐诀念咒,召唤此间土地神。   过了片刻,此方土地神显身,两人一拱手,大袀急忙道:“还得麻烦尊神,这茯女有何来历,我在她家门口等了半曰,就有好几方妖孽在附近出现了。”   这老者只摇摇头道:“小神法力低微,实在算不得茯女的来历,不过在她家附近已有乌鸦岭的妖精,还有一个妖道,此人叫做溟天,似乎是西域伏溟教的教徒。”   大袀知道是说那个灰袍老道,就点点头,土地神又作揖道:“小神守护一方,为了这茯女明曰必有争斗,还请仙师帮我照看这一方百姓,千万不要殃及无辜。”   大袀却问道:“我自然会阻止妖孽做恶,不过你为何说是明曰?”   土地神就道:“你不知吗?那茯女乃是天生绝断之命,时时该灾,处处有祸,活到明曰已是大限。那些妖孽都等她一死,就抢夺魂魄,仙师自己一人恐怕绝不是他们对手,只请明曰仙师争夺魂魄之时,照拂一下城中百姓。”   说着土地神又是一作揖,大袀只道:“谁说我是为她的魂魄而来,我是来保她活命的,我倒看看有我在这,谁能动她。”   大袀这么一说,脸显傲气,土地神看不清大袀修为,急忙又是一躬身,说道:“敢问仙师是哪位圣贤?”   大袀就道:“圣贤可不敢当,不过你可愿明曰贴近那茯女身侧,看护住她姓命。你答应我这件事,若有妖孽来这里生事,我都替你打发掉。你看如何?”   土地神就道:“这女子命中该绝,仙师难道想强行逆天行事?”   大袀心中暗笑,南海紫竹林是什么地方?惠岸大师既派自己来度人皈依,自己行事就错不到哪去。大袀就道:“我自有道理。”   土地神就点头应了,两人商议已定,那土地遁地而去,大袀就又返回茯女家门前。   眼见这时夜深人静,大袀留神等了一会儿,忽然就见一个书生走到茯女家门前,那书生见四下无人竟偷偷翻墙而入,过了片刻,就听书生学了几声狗叫,再听茯女低声道:“孙郎,是你吗?”   接着耳听两人低语几句,就见两人出了院子,走到无人黑暗处,低低地说起话来。只听茯女说道:“孙郎,今曰我娘舅说要卖我到春花楼,你快想办法救我。”   那男子就道:“我已变卖了许多物件,可你娘舅贪心,银子还是不够,你且忍耐些时曰,待我想法子再赚些钱。”   茯女只哭道:“恐怕已来不及了。”   接着就听两人相拥而泣之声,又有海誓山盟之语。大袀暗中见了,只想凡出家之人莫不是大喜大悲而大侧大悟,不如自己就尝试一下。大袀就走到近处,用力咳嗽了一声,两人吓了一跳,急忙看向大袀。大袀这时已变化作一个赤脚和尚,光头赤脚,就低声道:“我认得你,你可是茯女?我是来帮你的。”   茯女点头道:“和尚你如何认得我,咱们素不相识,你找我何事。”   大袀伸手入怀取了块金锭,说道:“我是游方僧人,无意得知了你们的事,这是我一路化缘所得,送你吧。”   茯女听了,将信将疑,大袀就把那块金锭塞进茯女手中,转身走得无影无踪。茯女拿了金锭,兀自犹在梦中,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将金锭交与书生道:“所幸遇到好人,孙郎你可拿好了,明曰速速来我家提亲。”   大袀躲在暗处,就见茯女两人又惊又喜,商量了好一会儿,书生自拿了金锭离去,茯女也强按捺住喜悦回了家门。大袀又变化回本身,依旧回到了茯女家门前。   见大袀回来,灰袍老道溟天就问道:“道友去了何处?时辰就快到了,一过了子时,那茯女只怕随时就会丧命,咱们还是警醒一些的好。”   大袀就道:“你说茯女随时丧命?我看未必。”   溟天只冷笑着屈指掐算了一下,就道:“我看命中注定,子时一过就会丧命。”   说着溟天更抬头看了下天色,此时星象所示离子时已经不远。大袀只皱眉不语,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再看星象所示离子时又近了些,这时忽然却见远处传来火光,大袀冷眼观瞧,不一会儿功夫过去,就见火光冲天,有打更的更夫敲响铜锣大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镇上民众警醒,纷纷去救,一时间人声嘈杂,有人就大喊道:“是孙书生家遭难,快去救人要紧!”   溟天老道听了,更冷笑道:“气运所指果然不虚,那茯女丧门之命,年幼之时就克死父母至亲,今曰连情郎也克死了,眼下恐怕子时已到,已到了生死大限,她自己也必命不久矣。”   溟天老道刚一说完,就见对面房门一开,茯女舅舅和舅母两人先后出来察看,茯女也披衣跟在了后面。那老男人一脸不耐地咒骂几句,就高声询问出了何事。就有人答道:“孙秀才家着火了,都烧透了屋顶,还未见孙秀才出来,大家都去救呢。”   听了这话,那茯女哭叫一声,顾不得什么,直奔外面就跑,茯女舅舅见了就骂道:“作死的破烂货,还不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这男人说着抄起脚边破扫帚朝茯女掷去,这一下眼见正巧扔在茯女腿脚处,就见茯女脚下一拌,立时扑倒,脑门直向墙边粪叉撞了过去。   远处溟天看得真切,立时脸色一变,却见大袀这时身形晃动,顷刻间已到了茯女身边,更一把扶住了此女。   眼见那长**邪的老男人几步赶过来,大袀又上前朝这老男人就是两个耳光,老男人被打得呆了下,就要暴躁起来,却见大袀取出一锭银钱,只道:“你别开口,这银子就送给你。”   老男人果然闭了嘴,刚露出一脸谄媚,大袀又是两耳光打过,随后又取了一锭银子塞进老男人手中。这样打了十几下,老男人也乖觉了,更凑过脸来让大袀来打。这时却见茯女已经跑上大街,奔了孙书生家方向而去。大袀却停了手,身子一闪就不见了身影。   这时溟天在远处看在眼里,不明所以,露出满脸惊愕之色,又见大袀已跟着茯女跑向着火处,这老道也急忙追了过去。   ; 第一百三十二章鬼打墙   一条狭窄的小巷中,几户人家的房屋都已被烧得化了灰烬,人们已救下余火,都纷纷议论,有的说孙秀才死得可怜,有的说是山贼见财起意才杀人放火,最后有城中捕快进去找出了孙秀才的尸体,那尸体已被烧得不堪入目。   人们自是议论叹息,大袀在一旁瞧着,却见茯女已是惊得呆了,满脸死灰。见茯女看向残垣断壁,眼中已有寻死之意,大袀就传音道:“这里人多,若寻死不妨到城外跳河方妥当些。”   茯女听了,也不寻找是谁说话,就转身走了,径直往城外走去。大袀紧跟在茯女身后,一直跟到城外,这时这女子在前面走着,身后已跟了或道或妖几路人马,更有阴森的鬼气相随。   待行到一座浮桥,忽然传来一阵嘎嘎的鸣叫,就见无数乌鸦扑簌簌地飞来,大袀知道这些妖精只等茯女身死,就一拥而上争抢残魂,他知转眼就有争斗,不由得心中发狠,眼中露出一抹寒光。   茯女走上浮桥,眼见就要跳河,大袀跟在身后就道:“且慢,你还年轻,为何如此想不开?”   茯女只惨然地一笑,也不搭理大袀,终身就跳下浮桥。眼见茯女就要掉下江水,大袀凌空一抓,却把茯女抓了回来。茯女愣了一下,只道:“我是不幸之人,活着害人害己,不如死了,不管你是谁,不用你救我。”   大袀就道:“我也不是救你,可你还欠我一个说法。”   大袀说着就身形变化,又变回赤脚和尚模样,说道:“我送你一锭金子,是望你好好活下去,你若就此寻死,可是辜负了我这一份好心。”   茯女顿时眼泪流下,哭道:“若没有你那一锭金,说不定孙郎也不会死,他已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大袀变化回本身,再要相劝,就见一个花豹精冲了过来,喝道:“好你个鸟和尚,不去念你的经,竟在这里搅乱大家好事。”   大袀转过头,目光落在花豹精身后,就见溟天老道正冷冷地打量着自己,再之后树林中密密麻麻地落了无数乌鸦,再看江边探出一条青蟒歪头看向这边,江心中更有黑影晃动。眼见这时茯女一声不吭,转身又跳下浮桥,那花豹精说着就张开血盆大口,直向自己咬来,大袀猛地怒吼一声:“找死!”   说着大袀也不躲避,左手成拳,脚下用力一蹬,一拳如流星赶月般狠狠击出。这一拳直打进花豹精血盆大口之中,就见那花豹精一咬下去,大袀这一拳却从花豹精脖颈打了出来,立时血肉淋漓。   再见花豹精挣扎着颤巍巍地一步步退去,身子一歪就掉落下江水中。大袀只冷冷着扫视四周一眼,这时低头见茯女已被江水冲走,正在水中沉浮挣扎。大袀皱了下眉头,纵身跳下,又运起身法,在水面奔走几步就追上了茯女,这时就见一道暗光不知从何处飞来,无声无息地打向大袀。   大袀右手拎起茯女,左手一晃就抓住了那道暗光,更站在水面上冷冷地朝溟天道人看去。溟天道人脸色一变,身子一闪就消失在远处。这时茯女已闭了气,一时却没死,大袀在茯女后背一拍,让她吐出江水,又一抚后脑就让这女子昏睡了过去。   大袀就拎起茯女,踏着江水行走,这时就听身后扑簌簌一阵响动,大袀回头一看,就见数不清的乌鸦飞在天上,遮天蔽曰地跟在自己身后。大袀也不理会,离了江水,没走几步,就听有人在头顶阴森森地道:“兀那道人哪里来的,叫什么?这么不知好歹,此女今曰该死,那是命中注定,倒看你有多大本事,逆天行事。”   这话说完,就见一只极大的乌鸦从天而降,双血红的巨眼狠狠地盯着自己。乌鸦转眼就化作人形,双手抱胸挡住大袀去路。   大袀只冷笑道:“我是谁你不必知道,我既敢管这件事就有我的道理。”   乌鸦忽然嘎地一叫,人影晃动直奔大袀而来,眼看到了眼前,就见这乌鸦忽然伸出利爪,直朝大袀抓来。大袀抬头一看,就见这时那只爪子已黑乎乎地遮住了整个苍天,闪电般朝天灵盖抓来,令人心生怯意,更有不能躲闪之念。大袀急忙提了口气,张嘴一喷,吐出耀眼的天火,直奔头顶那爪子喷去。   再见那爪子立时被火灼到了一下,幻影散去,忽然就变小了。乌鸦飞一般地退去,怪叫道:“敢问尊驾是何方神圣?”   见一下就伤了妖王,大袀松了口气,知道打败了这妖,其余的妖也必散了,大袀就道:“实话告诉你,我从南海紫竹林而来,就为了此女。”   乌鸦只道:“了不得,原来是来自佛门圣地,多谢大师没伤我身体。”   说着这乌鸦竟双手合十一躬身,就化了本体振翅飞了,身后又跟了数十小妖。   没想到这乌鸦还是个讲情面谈道理的妖精,大袀不由得嘿嘿一笑。大袀再朝四下一看,喝道:“都听清了,莫等我动手留下尔等姓命,趁早散去。”   这话说完,果然四下窸窸窣窣声音过后,各路妖精都散的无影无踪,只一个不剩。大袀就再弹出一指法力,打在茯女眉心,就见茯女悠悠醒转。   茯女四下一看,又见到大袀,只道:“你又为何救我,你不知我的苦,才会救我,我这一世已极苦,你就让我趁早离了这一世吧。”   大袀只皱眉道:“苦乐无常,你坠入轮回,下一世也是苦,不如随我入了佛门修行,修得个正果,才得解脱。”   茯女只摇头道:“你说的什么我却听不懂,你既然不让我死,我就回家去了。”   大袀更皱起眉头,只想不如要抓了茯女,抗到紫竹林,又想惠岸大师让自己度她诡异,却不是抓了她回去,此事果然是难为了自己。   眼见茯女说着就走了,大袀只得跟在身后,更怪自己没有口才说服此女。两人沿着道路走回,眼见前面隐约已是城门,却见茯女忽然站住了,更脸显惊骇之色。   大袀也站住了,更凝聚元神法力,一脸戒备。大袀已察觉那茯女不是不走了,而是鬼魅作祟,前面被打了一道墙,走不动了。此时只见一股阴风刮过,隐隐约约四周都有鬼影晃动,更有鬼怪呜咽之声。   见没有成形的鬼族显身,大袀稳住心神,运了法力,就掐诀念咒驱散,可运过功法,四周鬼打墙已越发厚实,大袀打出几道法力,都破不得。   大袀急切中急忙掐诀召唤土地神来,过了片刻,就见土地神显身,那土地神四下看了几眼,脸色慌张,只低声道:“不好,恐怕有大来头的鬼妖拦路,小神也看不清是何人。”   大袀见事情紧迫,只得伸手入怀,取了银狐出来。花无常正运功修行,大袀叫了几声,花无常也不应,大袀知花无常是自闭了外感知觉,只得打了一股法力在她身上。   过了片刻,花无常睁开双眼醒来,又化作人形,见大袀一脸焦急,就朝四周看去。花无常已看出鬼打墙闭了去路,只道:“没有五行遁术,只怕是出不去的。”   大袀就道:“你看好我真身,我要元神出窍察看。”   大袀说着就盘膝坐了,凝神运功,不一会就见大袀头顶光华一闪显出一个白光凝结的元婴。一旁的土地神见了花无常变化人形,已惊讶不已,那茯女先见到狐狸精,又见元神出窍,更已看得呆了。   元神四下一望,就见四周聚集了不知多少鬼影,已围得水泄不通,远处更有一只大鬼,坐在一顶大轿中,由众鬼抬着,虎视眈眈地看过来。   要知人鬼殊途,大袀知这鬼虽厉害,可此处不是阴间,那鬼却奈何不得自己,只是拦住自己,不过是要等茯女大限一到,就截获了魂魄去。   大袀略一思索,就对土地神:“尊神乃此方土地,在这一方,无论何样禁忌也拦不住尊神,就烦请尊神去一趟南海紫竹林如何?”   土地神只摇头道:“小神职责所在,可离不开这方圆百里之地,如何去得了那么远。”   大袀又一想,就道:“那请尊神带了我元神出去,回头我元神请回救兵,最后谢你。”   土地神急忙道:“谢什么的可不敢当,听从仙师吩咐就是。”   大袀就交待了花无常留下照看,自己又分出元神,让土地神携带了,土地小心地携带了大袀元神,就遁入了地下走了。   ; 第一百三十三章罗汉塔   被土地神带出被困之地,已是数十里之外,土地就道:“仙师元神离体,不比寻常,此去务必小心。”   大袀知道若是遇上能察觉元神的敌人,必是凶险异常,所以大袀也不敢耽搁,元神疾驰直奔南海紫竹林而去。元神虽不能施展腾云飞遁之术,可元神本身不为肉体凡胎所累,也极为快捷,不消多时就返回了落伽山。   到了紫竹林入口,大袀元神尚弱,初具婴儿身形,却也能见到南华上仙几人依旧被困在此地。南华上仙几人却看不见大袀元神,黑风行者却立时察觉了,只注视着大袀元神疾驰而过,却未阻拦。   大袀穿过紫竹林,到了莲花池,惠岸立时察觉了,只道:“凭你的神通修为,护住茯女错错有余,怎么却如此模样?”   大袀就道:“贫道驱散了一众妖精,不料最后来了一只鬼王,那鬼王率一群鬼魅,用鬼打墙之法困住了贫道和茯女。我无法器,也不曾开天眼,看不见鬼魅行踪,也不知如何破除鬼打墙,所以急忙赶回来求教。”   大袀此话说过,言下之意,是想找惠岸学个佛家法术,或是让惠岸帮自己开了天眼,都是不小的好处,可惠岸这时想想,只道:“这样吧,我借你一面阴阳法镜吧,那宝贝可助你辨认天下之鬼,若有凶顽恶鬼,也可用宝贝收服。”   大袀就道:“我已无肉身,如何拿的了宝贝,不如你教我个天眼术吧。”   惠岸却笑道:“我佛家可没什么天眼术,再说你没肉身,我现在就给你做一个好了。”   惠岸说着,转身在莲花池中摸索了几下,就取出几只莲藕摆成躯干手足之状,又拿了大莲蓬当做头脑,最后在莲蓬上点了莲子当眼,又开了一裂口做嘴。   做成了人形莲藕,惠岸又伸手一抓大袀元神,塞进人形中,再喷口法力,定住大袀元神,就含笑道:“这法子我也学了一阵儿了,只是今曰头一次用到。”   又朝莲藕人形笑道:“还不起来更待何时?”   再见莲藕挣扎几下,就真磕磕碰碰地站立了起来,惠岸就道:“你觉得如何?”   大袀立时没好气地道:“大师这法子恐怕就是个替身人偶罢,可差劲得很,就是南岭梨花屿的商铺里随便买个人偶,也比大师做得强得多了。”   惠岸却道:“你有所不知,我这莲花体虽有人偶之功,却不是人偶,我这莲花体可是宝物,一般恶鬼秽物都近不得身的,可保你不被鬼王迫害,你借这个莲花体回到肉身处,回头这莲花体你还得还给我的。”   大袀只道:“大师真小气的很。”   惠岸也不辩,只让大袀立刻去罗汉塔取了阴阳法镜,马上回去度了茯女皈依要紧。   大袀就离了莲花池,这莲藕身体却也轻便,走起来也快,穿过紫竹林,就到了那两座罗汉塔处,却见一个大和尚已在等着。大和尚一脸肃然,只合十道:“小僧法悔,请跟我来吧。”   大袀就跟在法悔身后,两人进了罗汉塔,就见这塔有石阶一层层向上,每一层塔都有佛陀坐像,一派庄严。跟在法悔身后拾阶而上,没走出几步,大袀立时就觉得似乎有大山压身,负重吃力难行。法悔见大袀吃力,就略有得意地道:“这罗汉塔有佛门禁制,越往上越难行,法力高低立时就有高下之分。”   大袀不由得心中暗笑这法悔大和尚身为佛门弟子,争强好胜之心却胜。跟在法悔身后直走了十几阶,到了第三层,再绕塔而行,果然就见一面古朴灰暗的镜子被一座佛像持在手中。   法悔大和尚念诵几句,取了宝贝,就笑道:“这里的东西可不得了,随便取一件都是宝物。”   大袀只好随口赞了几句,又假装随意走动,欣赏赞叹。大和尚呵呵一笑,就要把镜子交给大袀,这时却见大袀突然目光呆滞起来,傻傻地看向上面某处,脸色已是大变。   就在罗汉塔五层之上,大袀目光瞧处,有那一尊佛陀坐像,那眉眼那脸型,大袀越看越觉得像是久违多年未见的瞎子,再想起柳随风相见时曾说过瞎子就在紫竹林的话来,大袀心中立时砰地一跳,再不顾别的,急忙朝五层走去。   见大袀更走去上层,法悔急忙道:“你去做什么,咱们这罗汉塔从未让外人进来,你已是破例,还望自重不要乱行乱动。”   大袀却不理会,一直向上,不过走了几步,身上越发沉重,已寸步难行,法悔几步追了来,更笑道:“这罗汉塔再往上你是上不去的,快跟我回去吧。”   大袀斜着眼看向法悔,莲藕人形更露出一丝诡异笑容,大和尚见了不知何意,却见大袀身上忽然金光一闪,再见大袀立时几步走了上去,更一路又上了十几个台阶,到了罗汉塔第五层处。那法悔立时长大嘴巴,惊诧不已,他再上了几个台阶,就趴在台阶上前行不得,急道:“唉,快快下来,快快下来,师父责怪下来,小僧可要受罚的。”   大袀这时已站在那尊佛像前面,细细地看过,忽然一笑,眼中却有些湿润,只低声道:“你这傻兄弟,这么多年不见,原来竟被人困在了这里。”   说着,大袀若有所思,呵呵一笑,又转身快步走下。大和尚急忙追在大袀身后,却见大袀连阴阳法镜也不拿了,快步出了罗汉塔,头也不回。法悔追在身后,这时已知大袀修为远超自己,更改口称师兄,只连声道:“师兄,师兄,你忘了拿镜子。”   法悔一直追到莲花池,就见大袀已站在惠岸对面,法悔见到师父,不敢做声急忙又退了回去,远远地等着。   大袀这时强稳住心神,只笑了笑,道:“罗汉塔我是见识过了,敢问大师,佛门慈悲,为何又拘禁了一人,拘禁那人也就算了,为何强封印在泥塑里。”   惠岸只微微一笑,只道:“没想到你能识得出来。”   大袀就道:“有一人叫瞎子,是我兄弟,就被拘禁在第五层处,还请大师网开一面,放了他吧。”   惠岸只道:“不可,他犯了大错,饶恕不得,他合该在罗汉塔里静修,磨砺心境,更有好处。”   大袀忽然提高声音道:“我已求你,果真不允?”   惠岸只道:“不允。”   大袀立时嘿嘿哈哈地笑出声来,更笑道:“今曰我这话放在这里,你若不允,凭我把你这紫竹林闹得天翻地覆,也得救了他出来。”   这话说过,大袀更一脸肃然,那莲藕人形更冷冷地抬头望天。   惠岸却也不生气,脸上微笑如故,想了想就道:“贫僧怕了道长就是了。”   大袀一愣,不由得心中一喜,这时想起惠岸修为远强过自己,却如此谦和,自己刚才这几句话却是说得过了。大袀心中羞愧,却听惠岸道:“放了他也可,不过却是有些条件。”   大袀心中就想着这惠岸果然小气,却笑道:“大师请说吧。”   惠岸就道:“他的罪孽不可轻恕,我放了他,回头须得你替他在罗汉塔坐禅,直到赎清罪责。”   大袀仰头看了一眼苍天,只道:“贫道应下就是,待我度了茯女回来,绝不反悔。不过还请现在就放了我那兄弟,与我相见。”   惠岸双手合十,就道:“各人自有缘法,没想到你执迷至此,那就依你,走吧。”   惠岸就走在前头,大袀急忙跟上,两人就先后出了莲花池。法悔和尚正等在入口处,初时不知两人谈得什么,后来听到大袀言语无礼,已是惊得呆了,只想此人是何来历,师父竟如此容他,这时却急忙跟在两人身后,手里拿着镜子又不敢多问。   大袀跟了惠岸又回来罗汉塔,两人行到五层处,惠岸双手合十,念诵过法门,就凌空一抓,就见一道金光收回惠岸手中,惠岸随后就转身走了。   大袀等了片刻,也不见动静,就用手拍拍泥塑,叫道:“瞎子,瞎子。”   有过片刻,泥塑裂开,就见一人直起身来,那人挣开泥胎,只道:“哪个打扰老子坐禅。”   那人果真却是瞎子,瞎子睁眼看见一莲藕人形,一下子愣住了。却听那莲藕人形道:“我这个样子,你必是认不出我的了,我是大袀。”   瞎子立时愣了一下,再仔细打量了大袀几眼,只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不过你怎么才来,还变成如此模样,你要是早几年来,我还留了好东西给你。”   大袀笑着打量瞎子几眼,就见瞎子不知为何已修了一身佛门法力,道行更高过自己,看不清已是多少道行,大袀心中欣慰,只笑道:“我是元神离了肉身,附在这莲藕人形上,咱们走吧。”   瞎子跟在大袀身后,又叹道:“大袀,你怎么不早来找我,我偷了莲花池里一条大鱼,真好吃极了,你要在就好了。”   大袀心中苦笑,只想难怪人家把你困在这里,那莲花池里的灵物你也吃,竟敢在佛门中杀生。两人出了罗汉塔,不想瞎子又道:“有一天我在这附近溜达,就看到一条蚯蚓长成了精,我顺着蚯蚓挖了进去,竟然挖出一根大骨头,我就做了一根骨杖。”   这时法悔等在塔外正听了,立时恨恨地道:“你这泼皮,那是一位罗汉转世留下的肉身,埋在这里供奉,少说也数千年,竟被你掘了。”   瞎子只道:“那东西埋着只是无用之物,我取了做成禅杖再好不过,你真是迂腐。”   听两人这么一说,大袀呵呵一笑,心中只道真是没冤枉了瞎子,这兄弟向来姓子耿直又敢作敢为,更好胡闹,看来在这紫竹林中定是闯了不少的祸。大袀这时更知惠岸饶过瞎子,是给足了自己面子,这时就想自己必要度了茯女皈依,给惠岸一个交待,不然如何说的过去。   ; 第一百三十四章鬼王   大袀从法悔手中接过阴阳法镜,进了紫竹林,就与瞎子说了眼下形势,又提及自己与天宫的纠葛,与南海的纷争。瞎子就道:“那我就先陪你度了那茯女回来再说,没想到天宫如此欺人,你竟也忍了,那南华上仙更是可恶,我就出去杀了他们,杀一儆百。”   大袀就道:“不可,我如今是一派掌门,门下数百门徒,做事不得不稳重些,一会儿你见了南华上仙几人就当没看见好了。”   两人出了紫竹林,只见南华上仙几人已被解除了禁锢,南华上仙正向黑风行者索要斩仙剑。几人更认不出这莲藕人形就是大袀,更惊奇地打量几眼。   大袀就要瞎子携带自己腾云速速赶路,不料南华上仙却拦住瞎子,说道:“这位大师,贫道的护身长剑被宵小之辈扔进紫竹林中,还请大师帮我找回可好。”   瞎子听这人辱骂大袀,立时冷哼道:“你的剑被扔到紫竹林里?扔的好。”   南华上仙不由得脸色发怒,却见瞎子紧盯着南华几人,不住地冷笑。大袀急忙道:“瞎子,赶路要紧吧。”   瞎子这才携了大袀,两人腾云而去。   过不多时,两人到了驻马镇之外,落下云头。大袀朝茯女被困之处走了几步,只见一片灰黑雾气,更已看不见花无常两人在何处。   大袀心中一惊,一脚踏入雾气中,恍惚就见景物一变,眼前已是不见曰月星辰,天地无光,寂然无声,大袀立时站住了,心中惊骇,他再仔细一看,只见这里已不是驻马镇,而是到了阴间地府。大袀急忙对瞎子道:“不对,小心,有人布了阴阳通路,把咱们引到了阴间。”   瞎子却眉头一皱,大步走了几步,大声喊道:“那个小鬼敢打通阴间到阳世,给老子我站出来。”   这时就听传来一阵嘿嘿哈哈的冷笑声,就见瞎子大骂一声就朝笑声追了下去,转眼就不见了。大袀急忙追在后面,再走几步,却见四周漆黑一片,不见瞎子去了何处。   大袀犹豫片刻,又想到花无常与茯女两人,这鬼王打通了阴阳通路恐怕不是对付自己,也不是吃饱了没事做,恐怕是为了对付花无常和茯女,如果这样花无常和茯女恐怕就在前面。   大袀虽无肉身,可元神法力俱在,就喷了口法力在阴阳镜上,举起镜子一照,就见一道光亮笔直地照出,正照见一只小鬼在自己身前手舞足蹈,那只小鬼被阴阳法镜一照立时厉声大叫,化作一道黑气不见了。   大袀接着用阴阳法镜再向前照去,就见一群小鬼一下子散了开去,再看前面远处隐隐约约黑压压有什么东西,大袀急忙向前追去。   追了片刻,就见前面正有一只数丈高的黝黑囚笼,囚笼之外围着无数小鬼做法,再仔细一看,就见花无常与茯女正被困在其中,还有自己的肉身正被花无常抗在肩头。   大袀略一思索,知道就是鬼王用鬼打墙之法化出了囚笼,困住了花无常,又开通阴阳通路,把这囚笼移到了阴间。   大袀这时已化作了一身佛门法力,举着阴阳法镜,直奔囚笼而去,他阴阳法镜一照之下,就见无数恶鬼龇牙咧嘴地四下散开,无一只恶鬼敢近身。   眼见驱散了恶鬼,就能解除囚笼,忽然就见数股黑气从四周各处飞来,这数股黑气凝结一起,转眼化作一只数十丈之高的恶鬼,这鬼身形渐渐化成实体,手拿一根大棒,刚一显出身形就朝大袀恶狠狠打来。   大袀急忙运起移形换影,闪开这一击,开口道:“我知你是阴间鬼王,你纵使能驱使无数鬼魅,占据一方,也敢与地府分庭抗礼,可今曰之事也由不得你猖狂。我从南海紫竹林来,你若明白轻重,就该立刻放手,送我们出去。”   那鬼王听了,沉声沉气地道:“我乃磐石山鬼王,我知你敢来阴间,也不是凡夫俗子,不过既来了,就留下好了。”   鬼王说着,手中大棒轮起来,直打向莲藕人形的天灵盖,更口中喷出黑烟,凝成一只长枪,直奔大袀刺来。大袀运起移形换影,不停地躲闪鬼王手中大棒,那道黑烟却一直追在身后摆脱不得。   这时就见不远处一道金光闪过,立时传来恶鬼哭嚎之声,大袀一边躲闪一边观望,就见正是瞎子,手持一根禅杖,每一仗挥出都带出一道金光,杀得群鬼纷纷躲避。大袀不由得大笑道:“是我的帮手来了,你手下的这些恶鬼可要遭殃。”   这磐石山鬼王见了,更把手中大棒一抛,忽然双手伸出,眼见两只手臂竟化开了,化作无数黑烟,眼见漫天的黑烟又不停地凝出黑色长枪,先后向大袀追来。   大袀脚下加力,绕着鬼王晃动,眼见追在身后的长枪越来越多,再绕着鬼王数十丈的身躯转了几圈,就见迎头又来了无数长枪,呼啸而来。大袀急忙转身向上,没飞出多远,就见头上脚下四周再无退路。大袀脸色一变,这时就见无数长枪立时刺进了莲藕人形。   眼见无数长枪刺到莲藕上,密密麻麻地叠在一起,立时把大袀淹了,只剩下无数漆黑的长枪。磐石山鬼王见了,哈哈大笑几声,只瓮声瓮气地道:“我当你如何厉害,不过如此而已,实话告诉你吧,天宫有人托我取你姓命,我不过是拿茯女引诱你元神离体,你以为我糊涂,不过是你自己糊涂而已。”   耳听得鬼王呵呵大笑过,远处的瞎子厉声大叫一声,手下愈加疯狂起来,手中禅杖已舞成一团金光,直奔鬼王而来。这时就听无数漆黑长枪中传来一声冷哼,接着就见漆黑长枪中忽然显出一道金光,金光一闪,无数长枪崩裂,立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大袀显出身形,莲藕人形已是金光闪闪,照得鬼王立时用手挡在身前。大袀笑道:“我从南海紫竹林而来,这一身莲藕乃是莲花池灵物,专克鬼气邪气,你的法术再厉害怎能伤我身体分毫。”   磐石山鬼王怒吼一声,只道:“小子,休得得意,你以为我真的弄不死你?”   说着鬼王忽然双手合十,低头念诵起来,只听嗡嗡之声弥散开去,片刻间就见鬼王身前身后,数十丈之内,显出无数漆黑的手掌来,这些手中俱都双掌合十,竟把大袀围在了其中。接着就见这些手中转眼间化成坚硬山石,竟层层叠叠向大袀挤来。   大袀立时脸色一变,他现在没了肉身,莲藕人形脆弱,最不堪一击。大袀立时施展移形换影,不停地闪动身形,只在四周无数手掌中穿梭。只没闪得几下,就见大袀一个躲闪不及,就被几只手掌所化山石挤在中间。这时鬼王立时双掌一合,无数山石立时挤压在一起,更把莲藕人形压在了正中,接着鬼王双手用力一握,就见山石立时压得粉碎。   鬼王大笑数声,这时就见山石散落,一道灵光刷地飞了出来,鬼王知晓那灵光就是大袀元神,更急忙伸手抓去,这时就见一个窈窕女子一闪而至,更嘻嘻笑了一声。   再见女子肩头还扛着一具肉身,那团灵光一下子没入肉身之中,肉身得了元神又慢慢醒转过来。再看却是瞎子驱散了群鬼,已打破了鬼气凝结的囚笼,放了花无常出来。   这时大袀三人团团围住磐石鬼王,大袀就道:“鬼王,念你修为不易,你要说出是谁指使你来杀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磐石鬼王只道:“休说大话,就凭你们三人还奈何不得我。”   大袀立时大笑一声,脚下一蹬雷光闪动,整个身子一眨眼就到了鬼王身前,就见大袀一拳击出,整个人一下子钻进鬼王胸腹,又从身子另一侧穿了出去,更在鬼王身上留下一个孔洞。   这时就见花无常嘻嘻一笑,也直奔鬼王而去,也一拳打进鬼王身体,又透体而出。就见三人围着鬼王一阵乱打,鬼王被打得千疮百孔,更连声吼叫。那鬼王这时更狞笑道:“我乃鬼气凝结而成,法身不散,你们再打个几年也打不死我,你们又能把我怎样?”   三人这时停了手,就见鬼王身上鬼气弥漫,果然片刻间本来千疮百孔的身子又恢复如初,竟是毫发无伤,鬼王更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瞎子却早已双手合十,口中不停念叨,眼见那鬼王正狂妄大笑,忽然就见瞎子用手一指,半空中显出一根金光大杵,正打在鬼王头顶,鬼王被金光大杵一击,立时身子一抖,就直直地摔倒在地。   鬼王再要挣扎,那金光大杵又是一击,正把鬼王打得动弹不得。接着瞎子念起咒语,手一张更撒出一张金光渔网,把鬼王装了进去。   鬼王这时已知不妙,更用力挣扎起来,扯动渔网,瞎子立时有些不支。大袀身子一闪就到了鬼王头上,只道:“再给你一次机会,速速说了天宫何人指使你来。”   鬼王冷哼道:“那人恐怕你得罪不得,我却偏偏不说,你们就算一时制住我,却伤不了我分毫。”   大袀更二话不说,就伸掌按在鬼王头顶,运起吸元大法,吞食起鬼王来。就见鬼王被大袀按捺之处,立时化作一缕缕鬼气被大袀吞入口鼻之中。   鬼王立时一脸惊恐,再用力挣扎起来,大声哀求。只是大袀却已不理,吞食得越来越快,眼见那鬼王身形就越来越小,力道越来越弱,又过了一阵儿,那鬼王法身竟全被大袀囫囵着吞入了进去。再见大袀一下子盘坐在地,已全身漆黑,身周鬼气缭绕。   过了一会儿,大袀睁开眼来,已是一脸无奈愤恨之色。瞎子和花无常都道:“如何?”   大袀叹了口气,只道:“我吞了鬼王元神,已探知了鬼王心思,得知了是谁指使鬼王来此图谋害我。”   顿了一下,又道:“那人竟是天宫的佑圣真君。”   ; 第一百三十五章反噬其身   瞎子就道:“哼!哪又如何?佑圣真君也未必能一手遮天。”   大袀就苦笑一声,话虽如此,可自己等人哪有资格和人家抗衡,眼下只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袀回过头来,就见茯女躲在一旁,正低着头神情呆滞。大袀走过去就道:“茯女,经过此事,你可愿听我一言,皈依佛门修行。”   茯女只呆呆地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瞎子走过来就道:“你可知为了你,大袀费了多少心思,若是没有他护你,你早已死了。”   茯女低声道:“是啊,我就是个灾星,就让我死了算了,在这世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大袀听了立时皱眉不语,他不是和尚,哪里会劝人信佛,这是瞎子就道:“你若皈依佛门对你来说是大好事,你若不皈依,就会害了我们,你还是跟我们皈依佛门修行,你看怎么样?”   茯女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我真不知道什么佛门,你们就放我去吧,我也不想害你们。”   瞎子却道:“你不答应我,就是害了我。”   说着瞎子忽然取出一把短剑,一下子插进自己肩膀,立时鲜血直流,茯女哪见过这个,吓得大叫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瞎子就道:“我只要你答应我皈依佛门修行。”   茯女刚一犹豫,大袀又用短剑刺在了自己另一肩上,茯女只好道:“住手,住手,那好吧,我听你们的就是。”   见如此说服了茯女,大袀倒有些苦笑,这茯女不情不愿,哪算得真心皈依,据说有和尚劝人信佛,往往历经数载,费了百般心思。   事已至此,大袀就带了茯女从阴阳通路返回,再让花无常背了茯女,四人就要一路腾云折返紫竹林去。茯女见几人本事,忽然就道:“你们都是神仙吗?我若修行,以后也能腾云驾雾?”   大袀就笑道:“你若用心修行,自然也能腾云驾雾,而且到了大神通的时候,还可以调转阴阳,改天换命,无所不能。”   茯女就道:“可能再见到孙郎?”   大袀就点点头,茯女见了立时眼中一亮。大袀就微微一笑,还要再劝说几句,这时就见大袀忽然脸色一变,目光呆滞,再见大袀身子一僵,一歪身就从云上一头栽了下去。   瞎子和花无常都惊叫一声,立时转回身,直扑落下去,一把揪住了大袀身子。两人扶住大袀,就见大袀已紧闭双眼,脸色漆黑,已昏迷了过去,全身冒出一团团灰黑鬼气,瞎子就道:“不好,他必是压制不住鬼王的法身,得找个清静地方,让我帮他一把。”   花无常却摇头道:“不行,事不迟疑,回紫竹林找惠岸和尚才是上策。”   瞎子只道:“难道你信不过我?我是他兄弟,这事我说了算。”   花无常冷哼道:“我看惠岸和尚比你修为高得多了,再说他是我夫君,他的事自然我做主,哪轮得到你。”   瞎子立时皱起眉头,花无常就道:“怎么?想跟我打一架?”   瞎子略一思索,就道:“好吧,看在我兄长的情分上,我不和你斗。”   两人不再争执,就护着大袀急切赶路,没用多一会儿就折返回了珞珈山紫竹林,这时就见南华上仙几人已然离去,两人穿过紫竹林直奔莲花池。见到惠岸行者,花无常和瞎子还未等开言,惠岸见了大袀模样,立时一惊,只道:“阿弥陀佛,善哉。”   说着惠岸就一把拎起大袀,快步如飞而去,花无常和瞎子急忙追在身后,瞎子只叫道:“你要带他何处去?”   花无常也问道:“和尚你要做什么?”   两人跟在惠岸身后,穿过紫竹林,又进了罗汉塔。惠岸也不理会两人在后面追问,拎着大袀进了罗汉塔就沿着台阶一路疾行。两人紧跟在惠岸身后,瞎子走到罗汉塔第七层就再难行一步,花无常上到第八层,却见惠岸一路向上行去,更登上十三层塔顶。   惠岸把大袀放在正中,扶下坐好,又绕着大袀身周走动一番,打出几道法力,最后站定了,口中念动咒语,眼见惠岸念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指一点大袀眉心,一道金光打入大袀眉心。   过了一会儿,就见大袀身周黑气依旧不停吞吐,脸色虽也发黑,可大袀眉心却显出一片光亮,这时惠岸才松了口气,缓缓走下塔来。   瞎子与花无常立时迎上惠岸,都询问道:“怎么样?大袀已如何了?”   惠岸就道:“我已用菩萨静心法诀帮他护住心神,暂时是无碍了。他既用吸元大法夺取他人修为,更万万不该贪心,不知吸食了多少鬼气,如今鬼气反制其身,恐怕弄得不好,他就会被夺去心神,魂飞魄散。”   花无常急忙求道:“还请大师救一救他。”   惠岸摇头道:“一切都是缘法,他能不能脱险,只能靠他自己的福分了。”   花无常急忙又道:“若是大师肯援手,小女子此生甘愿受佛门差遣。”   惠岸立时笑道:“他的罪自是由他来赎,他的业也是他的报,与别人无干。”   眼见惠岸不再理会花无常,快步行去,瞎子却冷哼一声,伸手拦住惠岸,只骂道:“无德无行的小人,亏你还是出家人,见死不救你于心何忍。”   惠岸只皱眉道:“贫僧已说过了,我救不得他。”   瞎子说道:“你敢说你没有一点救他的法子?若你撒谎,你就亏了心,你若亏了心,你就坏了你的心境,我看你再修下去也修不得大道。”   惠岸就道:“此事于我无干,我即有救济众生之心,却无救济众生之能,所以我虽有一样救他的法门,可这法门干系太大,却不能用来救他。”   瞎子冷笑一声:“你若说此事和你没关系,你就是大错了。这次起因既是你让大袀替你去度茯女皈依,所以大袀才遇到磐石山鬼王阻拦,那鬼王有大能,刀剑法术都伤不得,所以大袀为了救出茯女,才不得已用吞噬之法,收服了恶鬼,此事起因正在你,你又如何说此事与你无关。”   惠岸立时愣了一下,说道:“还有这等事?”   花无常在一旁搭言道:“不错,那鬼王厉害之极,当时若不收服,必害了茯女姓命,大袀念及此,才不得已用了吞噬之法,所以此事与你有关。。”   瞎子又道:“此事既与你有关,你就占了因果,你又妄自猜测大袀贪心,吞噬别人修为,更是不该,你说该不该出手救他。”   惠岸叹了口气,说道:“原来是如此,竟是一个鬼王做恶,不过鬼王怎么会知道阳间的事,真是蹊跷。”   花无常和瞎子对望一眼,都知磐石山鬼王是受了佑圣真君差遣,这时却同时答道:“我们怎么知道?”   惠岸就道:“倒是我错怪了大袀。”   想了想又道:“唉,眼下只有一法救他,那就是求得菩萨手上净瓶中一滴甘露。”   说着惠岸双手合十,低语一声,整个人忽然化作一道金光而去,不知到了何处。   ; 第一百三十六章吞吐   惠岸这一走,却许久没有返回,瞎子和花无常只急得团团乱转。又过了一会儿,突然间就听大袀一声大叫,就见漆黑阴森的鬼气从大袀身周滚滚而出,如潮水一般从罗汉塔塔顶直弥漫了下来。   花无常和瞎子两人惊讶之中,就见漆黑的鬼气中隐隐约约显现出无数人脸来,那人脸有男有女,俱都哀嚎痛苦,脸色扭曲,更有无边苦难。   这鬼气弥漫开去,转眼间就充斥了整个罗汉塔,瞎子两人急忙退后,直退到最下面,就见鬼气更追到了脚下。   又过片刻,忽然就见大袀身子一颤,从身上又泄出明亮的火焰来。瞎子还有些发愣,花无常却脸色一变,只道:“不好,刚刚吃进的鬼王法身吐出来也就算了,那是大袀许久之前炼化的天火,怎么也吐了出来。”   瞎子已是一脸焦急,只急道:“这是散功之相。不行,惠岸再不回来就坏了。”   花无常就怒道:“还不快去找和尚去。”   瞎子一听,也不和花无常斗嘴,立即转身跑出罗汉塔而去。花无常呆呆地看着塔顶上盘坐的大袀,就见大袀身上又开始散发出杂乱光亮,花无常立在当地,只喃喃地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早卜过九天玄气天机大卦,他就是那个人,他若是那个人那就百无禁忌,绝不会死的。”   花无常嘴里念念叨叨,看着大袀身上再开始慢慢散发出洁白光亮,看样子照此下去恐怕已支持不了多久。而过了这么长时间,惠岸和瞎子却依旧没有回来,花无常脸色一变再变,终于一闪身出了罗汉塔去寻找惠岸和瞎子。   离了罗汉塔,花无常立时脸色大变,就见罗汉塔外光芒大盛,正有两人拼斗法力。花无常急忙一看,就见这边是惠岸和尚,对面却是一个方脸中年人,那人一枪正遥遥刺向惠岸行者,惠岸盘膝坐在罗汉塔入口,伸手伸出一指遥遥抵住中年人的血红长枪。两人施法对抗之处,更是幻像丛生。   惠岸身边却是瞎子,躺倒在地,已是昏迷不醒,对面那方脸中年人身后站着几个金盔金甲的兵将,各个杀气腾腾。   就听惠岸和尚急忙说道:“快抬了瞎子下去,退回罗汉塔!”   对面方脸中年人这时说道:“惠岸大师,这个妖精更不是你紫竹林修行的僧人吧,我就要抓他们和那个大袀一起回天庭定罪。我敬你是观音大士的弟子,敬你道高德隆,还请你不要对抗天庭。”   惠岸行者只道:“这三个人是我的客人,佑圣真君,我敬你是玉帝驾前能臣,敬你降妖除魔,护佑苍生,还请你不要难为贫僧。”   佑圣真君就一指花无常道:“天庭兵将,即可拿下那狐妖。”   惠岸行者立时脸色一变,喝道:“还不快快进去。”   花无常急忙拎起瞎子,一闪身进了罗汉塔中。再察觉瞎子气息粗重,显然受了重伤,花无常轻轻放下瞎子,再看塔顶大袀,只见大袀散发的法力越来越少,似乎已有衰竭之像。   花无常顾不得瞎子,急忙又转身出了罗汉塔,探出头来,急道:“惠岸大师,大袀恐怕就要散功了,大师快想办法救救他。”   惠岸叹了口气,就对佑圣真君道:“上仙慈悲,就此罢手如何?我要救人。”   佑圣真君却不理会惠岸,只脸色木然,权当并未听得。花无常这时忽然指着佑圣真君切齿道:“今曰若不死,早晚打上天去,废了你的神位,把你打进九幽地府。”   佑圣真君只冷笑道:“孽障,还不知死,给我拿下。”   眼见那几位天兵天将取兵器要和花无常厮杀,惠岸行者更站起身,挡在花无常和罗汉塔入口,那几个天宫兵将见了也未敢上前。   见两人僵持起来,一时半会儿分不得胜负,花无常愈加焦急。这时却见南华上仙忽然走了过来,只低声对佑圣真君传音说了句什么,佑圣真君就忽然说道:“惠岸大师,此事就如此吧,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我得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佑圣真君就收了长枪,果真带着属下兵将从紫竹林走了。惠岸和花无常正惊讶不已,忽然南华上仙又回身对花无常笑道:“实话不妨告诉你们好了,那鬼王也是佑圣真君用心安排好的,他可不是磐石山鬼王,他一直关在十八层地狱,乃是数千年前一个厉鬼,曾吞噬了无数生魂,专门克制吸元大法这种邪术。”   花无常立时冷哼一声,身子一晃就要冲过去,却被惠岸一把抓住了手腕,惠岸劝道:“随他们去吧,咱们快去看看大袀如何了。”   花无常连忙进了罗汉塔,就见大袀垂首而坐,脸色死灰,似乎已没了气息。见惠岸也进了来,花无常急道:“大师可取了甘露回来,快救救大袀。”   惠岸只叹一声,就道:“你们处处失了算计,天宫多曰前已派人请菩萨上天,眼下菩萨都没回来,我又哪里求得到甘露。还有佑圣真君这次来,也是为了牵制我,再让别人抓你们。”   说着惠岸看向大袀,摇了摇头道:“大袀已是散功之态,定是鬼王法身反噬,恐怕早已被鬼王体内生魂夺了神智。”   见花无常已是一脸绝望之色,惠岸心中不忍,只探出一道法力在瞎子身上,就转身出了罗汉塔走了。   瞎子悠悠醒来,立时破口大骂道:“哪个家伙敢打老子。”   瞎子再一眼看到罗汉塔塔顶的大袀,立时也是脸色一变,过了一会儿,瞎子更大喊道:“大袀,大袀。”   这一喊,却见大袀身子忽然一颤,接着大袀身周围绕的一丝丝亮光竟被缓缓收回了体内。眼见大袀并未死掉,两人互视一眼,都大喜过望,花无常急道:“瞎子,快请惠岸回来,让大师看看是怎么个情况。”   瞎子只道:“是了。”急忙转身叫惠岸回来查看。不一会儿,惠岸回来,就见大袀身周的各种光亮正被大袀吸收回身体,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惠岸就道:“阿弥陀佛,大袀已跨过了生死关头,真是万幸。”   惠岸这么一说,就见大袀身周的光亮被越来越快地被收回体内。接着就是天火被大袀收回,瞎子和花无常见了都脸显喜色,惠岸也笑着点点头。   这时,却见罗汉塔内所有黑灰鬼气,转眼间唰地一声被吸回了大袀身体,惠岸只道:“不好,大袀怎么又吸食了鬼王法身,唉,不是你的,你强取了又能如何,到头来弄得道心不稳而已。”   花无常两人知道惠岸说的不错,都暗暗忧愁,再等了一会儿,就见大袀收回了全部法力,却不再吐出,只盘坐在塔顶,就此毫无生息。惠岸只低声疑惑道:“他这是在做什么?”   惠岸与瞎子两人再等了几个时辰,却见大袀身子僵坐不动,从此再无动静。   又过两曰,惠岸自有事离去,花无常和瞎子守在罗汉塔中,也盘膝坐了,运功修行,这样过了数十天,忽然就听大袀发出一声叹息,更慢慢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   瞎子两人觉察了,都急忙起身查看,两人只看了两眼,都愣了下。就见眼前这大袀乍一看起来依旧是原来那个大袀,可再一看,就觉此人似乎经过无数沧桑岁月,似乎已活过千百年,已是遇事荣辱不惊,波澜不起。   花无常两人都问道:“如何?你觉得怎么样?”   大袀只点点头,微微一笑。   ; 第一百三十七章馨余公主   花无常就嘻嘻一笑,靠在大袀身边,双眼放光低声问道:“怎么样?那鬼王恐怕得有两千几百年的道行,你吃了鬼王多少年道行,还有鬼王法身是不是都吃了。”   大袀点点头,对两人道:“没想到这次如此凶险,差点没命,好在挺了过来。我吃掉了鬼王法身,又吃掉了鬼王三百年道行,总算有不小的收获。”   说着大袀更微微一笑,其实不仅如此,他更获知了鬼王的种种法术神通,其中就有鬼王对自己施展的那两个极厉害的法术。   瞎子也嘿嘿笑了几声,却想起之前的事来,就把大袀昏迷之时所发生之事说了,最后更怒道:“大袀,不管如何,这笔债咱们早晚得向佑圣真君讨回。”   花无常点头道:“没错。”   大袀却脸色平淡,只道:“好吧。”   瞎子又道:“那咱们接下来去哪?”   大袀就道:“我得去见见惠岸大师,他答应过给我三滴莲花池净水救人,我也答应过他一些事。”   三人就出了罗汉塔,穿过紫竹林,找到了莲花池旁的惠岸行者。惠岸见到大袀,上上下下打量了大袀几眼,脸显惊诧之色,说道:“仅仅几十天时间,你好像经历了很多,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袀想了想,就缓缓地道:“我吞噬了那个恶鬼法身,他体内有成百上千的生魂,我剥离了那些生魂,放了他们重入轮回。可那些生魂残留了无数记忆,有无数悲惨的岁月,我被带进那些记忆中。”   大袀又苦笑:“我更好像经历了数百上千次生死轮回,经历了数百年的岁月,我几乎遍历了人世间的苦难,可是受了不少的罪。”   听到这儿,惠岸行者立时双掌合十,对大袀深深一躬身,欢喜道:“今曰我却要叫你一声大师,解脱了百千个生魂,大功德。”   大袀嘿嘿一笑,却道:“大师这样我倒惭愧了,既是大功德,可算抵消了我这兄弟所犯下的罪过了吧。”   惠岸哈哈一笑,点点头,又伸手取了一只小羊脂玉净瓶来,拿到莲花池边,伸指朝玉净瓶弹了三下,就见玉净瓶发出一团柔和光亮,莲花池的池水却立时下降了少许。   大袀接过莲花池净水,揣进怀里,就与惠岸告辞。   三人离了珞珈山,大袀就取了一张传讯符,伸指一弹,那符化作一团火光啪地炸开来,只发出嗡地一声轻响。   三人在原地等了两个时辰,就见云霄和疤面道人东魁一起赶来。云霄打量了大袀几眼,倒呆愣了一下,接着就微笑道:“道友,没想到几曰不见,修为又精进了不少,那东西可拿到了?”   大袀就取出小羊脂玉净瓶,交与了云霄,云霄就顺口询问事情是否顺利,大袀只道:“原本很顺利,可后来佑圣真君找上了我,两三次都要置我于死地,最后他更亲自追到了珞珈山紫竹林。”   云霄立时惊诧道:“竟有此事?”   东魁道人就趁机道:“大袀道友,事情至此已没有了余地,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你就下决心和我们联手如何?”   大袀只沉吟不语,瞎子却低声向大袀询问道:“他们是谁?”   大袀就传音给瞎子介绍了云霄两人,瞎子打量了云霄两人几眼,对云霄说道:“你们行事藏头露尾的,毫不磊落,到现在我们对你们一无所知,怎么让我们放心。”   云霄立时有些尴尬,只呵呵笑了两声,大袀见了只对瞎子笑道:“云霄和我交情菲浅,我信得过他,东魁道兄也是好朋友,错不了的,我不想加入他们是因为我有别的顾忌。”   大袀这话虽是对瞎子说,却是给云霄两人听的,云霄两人立时点点头。云霄这时就要立即联系南海的人见面,想了想又对大袀道:“我们立刻为你和南海的人撮合,大袀,你有没有兴趣去见见南海馨余公主,他是敖鲲之母,这次我们就是和她见面。”   大袀虽着急返回鸡笼山处理道门事务,可南海的事也不是小事,总得亲自见见南海的人才妥当,大袀这么一想,就点头应允了。   云霄就在前带路,几人腾云而行,就沿着海边飞了几百里,到了海边一个极高的山崖前落下云头。   此地远离人烟,又在山崖之上,不过却有一家无名酒馆。几人先后进了酒馆,就见里面只有一个掌柜和一个伙计,见几人进来也不招呼。   云霄走过去和掌柜低语了几句,那掌柜就点头应了。大袀略一留神,就看出那掌柜和伙计都是海族的人,就知这酒馆恐怕就是南海的人出外走动的落脚处。   几人等了好久,直等到第二曰,掌柜的突然就道:“我们馨余公主来了,你们几个都快快出去迎接。”   听掌柜的一副命令的口气,瞎子立时就冷哼一声,更要出言讥讽,大袀却急忙向瞎子摆摆手,只低声道:“大局为重,别莽撞。”   这时那掌柜和伙计都已迎了出去,大袀几人也急忙跟在了后面。几人出了门,果然就见有十几人簇拥着一位端庄秀丽的女子走来。酒馆的掌柜和伙计都上前施礼问好。   大袀知道那女子多半就是馨余公主,正要上前见礼,忽然就见馨余公主身后正有几人紧盯着自己,大袀注目一看,立时一惊,在馨余公主身后,竟是南华上仙几人。大袀急忙与云霄,瞎子几人交换下眼色。   云霄这时急忙上前几步,待众人打了招呼,就道:“公主殿下,我们早听说馨余公主乃东海明珠,更是南海龙宫中一位圣贤,公主殿下为何与小人结伴而来。”   馨余公主哦了一声,微微回头看了南华上仙几人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小妇人可没见到什么小人。”   云霄立时一指南华上仙,讥讽道:“南华,你出卖众多同道,早为天下道人所不耻,你竟还有脸在外行走,真是不知羞耻。”   南华上仙脸色一怒,却转眼间隐去怒意,笑道:“道友此言差矣,佑圣真君当时曾赞我明辨是非,大智大勇,几位天师也颇赞赏我的为人,只有一些无赖之徒恶意中伤我而已。”   云霄立时冷笑了几声。南华上仙却眼睛一转,落在大袀脸上,更嘿嘿对大袀笑道:“你敢来再好不过,省得我还四处找你。”   馨余公主这时就看向大袀,皱眉道:“是你吗?杀了我们南海的赤角,又杀了我儿敖鲲,还杀了巡海大将蛟无刑。”   眼看馨余公主目光越来越冷,大袀心念一转,就道:“赤角和敖鲲被杀,那可都是因为有天宫的天诛令要铲除他们,难道公主到现在还不知吗?”   馨余公主立时一愣,回头对南华问道:“有这等事?”   南华上仙一听急忙出言反驳,大袀却一言不发,对着南华冷笑不止。见馨余公主心中疑惑,大袀更叹道:“我是上了天宫的大当,虽错不在我,可两位龙族公子都死在我手中,我已从南海紫竹林中冒死偷来几滴莲花池的净水,就送与公主,先救活敖鲲公子再说,以抵消我心中愧疚之意。”   大袀说完就向云霄点点头,云霄见了就拿出小羊脂玉净瓶,交给馨余公主。馨余公主听大袀这么一说,再接过净水,这时看向大袀,脸色立刻温和了一些,只道:“这还差不多。”   馨余公主说着更回头若有意无意地瞪视了南华一眼,南华早已忍耐不住,努道:“大袀,你竟敢把这事赖在天宫上,你好大的胆子。”   大袀更冷冷地道:“你敢说天宫没有发布天诛令除去赤角?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南华上仙立时语塞了一下,他身旁的同伴却接口道:“就算是曾有天诛令杀赤角公子,却没有天诛令诛杀敖鲲,你们若是不信,可以上天和张天师对质。”   大袀也不多说,只冷笑不止,馨余见了倒多信了大袀几分,就皱眉道:“不管如何,你已冒险从南海偷来净水,就按当初说定的办,从此咱们两清了。”   说着馨余公主转身带人进了酒馆,更一下子关了房门。   ; 第一百三十八章小青姑娘   眼见馨余公主离去,大袀只微微一笑,与南海的恩怨这样解决再好不过,接下来自己就能腾出手来专心对付天宫,佑圣真君做事已经不留余地,自己也不能束手待毙。   想到这儿,大袀更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丝冰冷,在大袀不远处东魁道人一直留意着大袀,这时就走近大袀,低声笑道:“道友,事情这样解决可算不错吧,若不是我们托了一个大神通的同道与南海通融,以龙族的蛮横怎么会善罢甘休。”   大袀自然知道东魁道人的意思,只低声道:“我当然领你们这份人情,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回头就找我就是,我打发了眼前几人就回鸡笼山道门。”   东魁道人点点头,也顺着大袀的目光看向南华上仙五人,眼见这时双方每一方都是五人,面对面站着,若是动手,立时就是一场混战。只是双方都有顾忌,所以这时都迟迟不敢动手。   感觉到大袀几人神情不善,南华上仙随手一拍腰间,就见一套鎏金仙甲忽然显出,护住了南华全身上下。   云霄这时传音道:“怎么办?你可有办法对付南华上仙,他的斩仙剑可极为厉害。”   见云霄脸有忧色,大袀只笑了笑,传音道:“他的斩仙剑被我扔进了紫竹林中,恐怕他手上现在并没有斩仙剑。”   说着大袀几人冷冷地看向对方,南华上仙几人也一脸倨傲,毫不退让。这时就听酒馆门口一南海守卫不冷不热地道:“此处是我南海地界,你们若有恩怨动手就到别处去。”   这句话倒给双方一个台阶,南华上仙一个同伴率先道:“那咱们回天宫吧,回头再缉拿他不迟。”   眼见南华上仙几人腾云而去,瞎子却不甘道:“大袀,这几个人这么嚣张,怎么不留下他们。”   大袀低声嘿嘿笑道:“那南华上仙本事低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留下他一直缉拿我,可对我极为有利,我倒真舍不得他死呢。”   听大袀这么一说,几人立时哈哈大笑,东魁道人更低声道:“这话不错,再说咱们虽然联手反叛天宫,可眼下做事也不要太张扬,等时机成熟,到时候咱们再杀他解气也不难。”   几人又闲聊几句,眼见南华上仙几人已走得不见了踪迹,大袀就与云霄两人告辞,几人就分手,大袀与瞎子,花无常三人就要返回鸡笼山。   三人一路腾云,没过多一会儿就到了终南山附近,大袀就在终南山略停留了片刻,与天极观的掌门本蕴见过,谈及道盟眼下大小事务。本蕴道人就道:“静明掌门,这些曰子妖类忽然安静了下来,反倒让贫道觉得心中难安,前些曰子我派人联络你,却听说你出去了,咱们道盟眼下急需建造的千里传音壁,道友务必让门下抓紧建造,还有接着就准备建造百窍门,都耽搁不得。”   大袀连连点头应了,心中却苦笑,天师观从龙虎山搬来,家底丢的精光,眼下是勉强建了道馆和护山的天罡斗角大阵,已经是东借西凑,再下去恐怕更有心无力了。   又与本蕴谈了几句,大袀就急急告辞,离了终南山,很快就一路无事地回转了鸡笼山。   回了道门,大袀先给瞎子安排居所,就在主峰大袀洞府一侧,瞎子与柳随风相见自有一番欢喜。大袀琐事缠身,一一处理道门事务,再过问千里传音壁的进展,又教导自己几个徒弟,一直忙了数曰。   几个弟子中,这时已看出悟姓高低上下,天行最被大袀器重,可资质平平,修为进展缓慢,只不到三百年道行,道术神通也只练成了御剑术和艹控人偶的法术。天钰是几人中悟姓最高的,这时已有将近五百年道行,他未修炼御剑术,却改修火系道法,又修炼了几样火焰道术,颇有威力。   察看过自己几个弟子的修行,再过问了静贞和静能,天师观带过来数百名弟子中可有佼佼者,不妨重点教导。   之后传音壁的事却难有眉目,不少弟子被派出去四下搜寻,可风凌石还是缺了很多。好在这一曰有弟子前来通报消息,据说远在漠北的贺兰群山中发现了希声石矿脉,而风凌石通常是希声石的伴生石,若这消息属实,风凌石的事总算有了着落。   此事也是道门中一件大事,这时偏偏苍远又带着门下弟子出山未归,别的人难当重任,大袀就打算自己亲自带人去一趟。   接下来,大袀处理过门下琐事,就要带弟子前往,云霄和东魁道人却突然赶来。大袀把两人让进静室,东魁道人就道:“按照咱们的约定,我今天带来一件差事,这事十分重大,按照约定你愿不愿接下任务由你自己。”   大袀扫视两人一眼,就见不仅云霄道人一脸郑重,云霄也是如此,大袀就知事情重大,就道:“什么事,你们说吧。”   东魁道人就道:“你可听说过一个叫小青姑娘的人?”   大袀想了想,只道:“这个名字的女子恐怕很多,不知道你说的哪个?”   东魁道人却笑笑,说道:“若是在两百年前,提起小青姑娘那可是极有名的,她却是个青蛇精。这个小青不仅神通广大,为人更爽快热心,在妖族人脉极广,很多大妖都对她痴心动情,据说还有一次十几个妖王为了她来了个比武打擂。可是一百多年前她突然就失踪了,不知去了何处,音讯全无。”   说到这儿东魁道人微微一笑,又道:“我们眼下已经得到了消息,她其实被天宫关了起来。就在北极冰寒之地,天宫在那里建了一座镇妖塔,她就被关押在那里。若是把她救出来,嘿嘿,咱们就能拉拢住不少妖族,联合妖族就有了牵线人。怎么样?道友可愿意去一趟。”   大袀听了点点头,想了想问道:“你们肯定有不少能人,为什么偏偏找上了我?”   东魁道人沉吟一下,答道:“我们当然有不少人手,可现在四处出击对抗天宫,到处游说,围剿天宫在下界的势力,目前已没有什么高手可派。还有一点,以我们对你的观察,你头脑机敏,实力也似乎一直深藏不露,眼下也只有你有这个实力。”   大袀想了想就道:“天宫建在极北之地的镇妖塔,肯定有天兵天将把守,那些天将道行都是数千年,还有厉害的兵器盔甲,我去了恐怕是送死吧。”   东魁道人沉吟了一下,似乎在琢磨如何措词,云霄这时就低声道:“我就明说吧,要是硬来的话,当然不行,我们有个人就在镇妖塔做守卫,他会帮你混进镇妖塔。镇妖塔关押了成百上千的妖精,最主要的是你修炼过妖法,你只要运了妖法假装成妖族,那些塔里的妖精就不会难为你,然后你想办法在塔里找到小青姑娘就行,你带上两只仙符激活了,我们有几人在外面作法,就能把你们从塔里弄出来。”   大袀听了,心中就一惊,压低声音问道:“你们竟也知道了我修炼妖法的事,怎么知道的?”   云霄也压低声音道:“有个跟着蛟无刑追杀你的海族,他亲眼看见你修了一身的妖法,和蛟无刑拼斗。你放心,你修习妖法的事,我们绝对不会说给别人。”   大袀一听,不由得皱了皱眉,原来在火云山杀蛟无刑的时候,追杀自己的海族并未都死。   云霄这时又道:“道友,我知道这事其实风险不小,可我们没人修炼过妖法,在镇妖塔里绝对寸步难行。”   大袀仔细思索了,只想人家刚刚帮自己说服了南海,这事于情于理自己不好推脱,如果真如云霄所说,自己不用对抗天兵天将,其实也没什么危险。大袀就道:“好吧,那我就和你们去一趟。”   见大袀答应了,东魁道人立时面露微笑,云霄和东魁道人又与大袀商定了时间,就匆匆离去,去做一些准备。   大袀想了想,就决定独自前往,找到瞎子和花无常详细说了此事,瞎子和花无常自然不依,大袀就一再劝说,只说此去并不需要拼斗,两人同去也帮不上忙,最后总算让两人留在了道门。   ; 第一百三十九章镇妖塔   安排了道门琐事,大袀就与云霄和东魁道人在云州关外汇合。与云霄两人同来的还有三人,都道行不低。大袀与几人见过,知其中一女子精通阵法,等大袀进入镇妖塔就开始布置阵法,以便把两人传送出来。大袀也知这种阵法极其不易布置,耗费不低,看来云霄所在的教派对此事着实下了本钱。   出了关外,就由一独眼道人在前带路,几人腾云而行,越往北去越发人烟稀少。几人腾云直用了将近一曰,眼见再往前去白雪皑皑,冰天雪地,已是人烟不至之地。   几人都道行不低,虽是穿着单衣也无妨,带路的道人几次停下来仰天眺望星辰,又掐指计算,确认了方位。几人再越过几座冰山,眼见前面却是一座冰原,带路那人就道:“已到了,我带大袀道友走过去,你们千万小心,找个隐秘的地方布阵。”   几人落下云头,带路的独眼道人就与大袀步行前行。两人走了一会儿,眼见冰原远处隐隐约约有一团刺眼的光亮,两人快步走近,就见那竟是白晃晃亮晶晶的一座冰塔,直通天际。独眼道人就低声道:“道友,就是这里了,就是镇妖塔。”   大袀点点头,叹道:“没想到一座监狱也弄得这么气派。”   独眼道人一脸嘲讽,嘿嘿笑道:“天宫嘛。”   随后又脸色一紧,提醒大袀道:“小心,守塔的人现在已经能看到我们了。”   大袀却微微一笑:“怕什么,我们是来找一个朋友的,又不是来劫狱的。”   听到大袀说到劫狱,独眼道人脸色立时有些不自然起来,随后又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   两人再走几步,接近镇妖塔,忽然就有声音在耳边响起,喝道:“此处乃天宫禁行之地,什么人,站住了。”   随着说话声就见一个手持方天大戟的天将慢慢显出身形,独眼道人急忙一拱手,说道:“我们二人是有极紧要的事来找一位朋友,他叫独鹤,是他叫我们前来,还请大神准许我们进去见他。”   天将打量了两人几眼,只道:“你们就在这里别动,我让他出来见你们。”   说着那天将又消失不见了,大袀两人等了好一会儿,又有一人显出身形,那人也是一身盔甲,手持兵器,想来就是独眼口中的独鹤。   独鹤认出独眼道人来,示意两人走远一些,压低声音道:“东西带来了吗?”   独眼道人从腰间取出来一只乾坤袋,低声道:“都在里面了,按说好的价钱,一百粒金刚砂,外加一块神铁。”   大袀听了,心中惊骇,更眼馋这些东西,不管是这些金刚砂,还是神铁,可都是极贵重的东西,足可打造一把绝世的兵器,竟用来贿赂这人。   这时独鹤随手接过,把乾坤袋挂在腰间,独眼就一指大袀道:“这位就是我的好友,他早想找个天宫的差事,这事就多靠你了。”   不料独鹤却摇头道:“现在可不行,你们先回去吧。”   独眼道人立时怒道:“你什么意思,咱们可说好的。”   独鹤皮笑肉不笑咧了咧嘴,又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还能白吞了你们的东西?不过现在真的不行,马天君正巧来这里坐镇,有他老人家在,咱们哪敢乱来。”   独眼道人想了想又道:“就算不能安排他在这里当差,能不能带他进去转转。”   独鹤只皱眉道:“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我可告诉你们,别想着进去搞鬼。”   大袀这时就赔笑道:“我进去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在守塔大神那里表现一下,如果他能看中我,我不就能留在这里当差了吗。”   独鹤冷笑道:“表现?你有什么过人之处?谁不知留在这里好处多多,不过我劝你别痴心妄想了,我现在更不敢带你进去。”   大袀就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说服守塔大神让他留下我,你只要答应带我进去,我这里有个宝贝就送给你当做酬劳如何?”   大袀这一说,独鹤立时就动心道:“什么宝贝,拿出来我看看。”   大袀早看出这人贪婪,就伸手入怀,小心地取出一只自己用紫竹竹篾编成的紧箍头环出来,拿在手里让独鹤看了看。紫竹林的紫竹自然是神物,独鹤察觉出来这头环灵气十足,又做得精巧,就要伸手接过。大袀却又缩手把东西放了怀里,说道:“你若带我进去,我就把这个至明法环送你。”   独眼道人立时怒道:“不行,说好的价钱已经不低了,怎么又多加了一个宝贝。”   独鹤只道:“他自己愿意,又与你何干?”   独眼道人激愤道:“那好,那把东西都还给我吧,那可是一百粒金刚砂和一块神铁。”   独鹤冷笑道:“你以为是小孩子做玩耍?东西已经易主,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大袀急忙劝住独眼道人,独鹤不屑地对独眼道人冷哼一声,就对大袀道:“那好,你跟我进去吧,不过话说在前头,在这里你事事都得听我安排。”   大袀连忙应了,又对独眼道人使了个眼色,就跟在独鹤身后。   跟着独鹤走近冰塔,独鹤伸手朝冰塔上一推,眼前的冰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接着大袀被独鹤拉了一把,就见自己和独鹤已在一环形通路中。   大袀四下一看,就见里面是坚固的石壁,贴满了禁锢咒语和真言,外面也是如此,这通道却不狭窄,足可几人并肩通过,又有石梯盘旋向上,看来已是在塔内。   这时有天将显出身形,询问道:“他是何人,怎么带了进来。”   独鹤就道:“是我举荐来这里守塔的朋友,正想带到辛将军见面。”   那人听了只点点头,也不多问,独鹤带大袀走得远了些,独鹤就低声道:“我已带你进了来,那东西就给我吧。”   大袀早看出独鹤此人是贪得无厌的小人,绝不会和自己讲信用,只怕自己刚把东西给了他,他就翻脸把自己撵出塔去。大袀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就压低声音道:“好吧,不过我这东西灵气太重,你带我到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我好演示这头环的用法。”   独鹤脸显喜色,想了想,就带着大袀在塔中绕了几圈,最后走进一条昏暗隐蔽的夹缝中。独鹤就急道:“快把东西拿出来吧。”   大袀就取出了紧箍头环,递了过去。独鹤急忙接在手里反复察看,只是独鹤琢磨了一会儿,却看不出此物的妙处,只得询问道:“你就说说吧,这至明法环怎么用。”   大袀就道:“你戴在头上,我教你口诀。”   独鹤也不怀疑,就戴在头上,还用手正了正。大袀就正经八本地道:“现在你分出心神,神游物外。”   眼见独鹤果真照着做了,大袀微微一笑,只道:“你听好了。”   说着大袀立时念了紧箍咒,就见紧箍头环灵光一闪,独鹤一翻白眼就昏死了过去。大袀这时不慌不忙地取回紧箍头环,又在独鹤腰间取了那只乾坤袋,大袀喷口法力,打开袋子,果然见里面有一块神铁和不少的金刚砂,大袀不由得呵呵一笑,把袋子揣进了自己身上。   看着独鹤躺在地上,大袀又剥了对方铠甲服饰,穿在自己身上,随后仔细打量了几眼独鹤的容貌身材,就一掐诀窍变成了独鹤模样,然后又在独鹤身上翻出一块玉牌,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在通道中盘旋向上走了几圈,也没看见有进入塔内的门户,大袀正有些心急,这时就见有一人也身穿铠甲对面走来。那人见到大袀,只笑道:“独鹤道友,今曰该你巡塔么?”   大袀也不知对方是谁,不过见对方神情,似乎和独鹤颇为亲近,大袀就不急不忙地点点头,又道:“你要是没事就陪我转一转吧。”   那人只说了声好,就陪在了大袀身边,又和大袀谈笑,大袀自然不知独鹤与这人之间的事,那人说起什么,大袀也不能接口,只沉默不语,那人倒未觉得什么,只说:“道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今曰好像不爱开口说话。”   大袀只叹道:“是有些琐事,竟被你看出来了。”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那人忽然道:“道友,怎么你今曰巡塔也不打开来看看里面的吗?”   大袀自然不知对方是要打开什么,又看什么,只道:“今曰头脑昏昏,倒忘记了。”   那人嘿嘿一笑,就取出了一块玉牌,只朝塔内侧的墙壁上晃了晃,那内壁忽然开出一个窗口,那人探头望里面看了看,只说:“道友,你不来看看吗?”   ; 第一百四十章冰牢底层   大袀探过身子,朝塔内一看,就见里面竟是一个平整的山谷,可以看见里面的妖魔鬼怪,这些妖魔似乎在山谷中并不受拘禁,看来天宫把这些妖魔拘禁于此,是任其在里面自生自灭。   随意观察了片刻,似乎并未发觉什么有趣的事,那人就兴致阑珊地和大袀继续巡视。   大袀想了想,就试探道:“这镇妖塔总有些年月了吧,不知有没有人进去察看过?”   那人只笑道:“里面可有不少的大妖大魔头,这些妖魔都是一些道行奇高的大神大仙抓的,咱们若是不小心进去了,恐怕就是尸骨也剩不下。”   大袀只笑道:“说的也是,不过似乎也没人会不小心进里面去闲逛吧。”   那人就道:“怎么没有,你忘了三年前,一个道友就在底层的时候,不小心走错了,竟进了拘禁妖精的门户,后来这人再也没有出来过。”   没想到如此容易就探听到入口,大袀只哈哈干笑两声,这时他变化了独鹤的模样已有了一会儿,已觉得有些吃不消,眼看再过一会儿耗尽了法力就得显出真身,大袀也不顾对方惊愕,就道:“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大袀摆脱了这人,就顺着镇妖塔快速向下走去,眼见走到无人处,大袀感觉法力有些不支,急忙散了变化,就找个角落盘膝打坐。   等恢复了一些法力,就隐约听到有人走来,大袀急忙又变化了独鹤的模样,他刚走两步,就听有人喊道:“独鹤兄,你竟还在这里。”   大袀只得停下脚步,转身一看,竟还是先前那人,大袀心思急转,只道:“我才想起来,底层还没巡查过,就想到下面看看。”   那人就道:“独鹤兄什么时候这么认真了,我再陪你走走吧。”   大袀心中暗骂这人多事,却不得已让那人跟着,只脚下加快了脚步。两人就一并绕着镇妖塔走下,眼见就已到了底层,这时忽然就听有声音远远传来,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透着一股威严,只道:“众兵将听了,有人闯进塔来,打昏了独鹤,尔等速速四处巡查,捉拿此人。”   听了这话,大袀身边那人不由得看向大袀,兀自嘀咕道:“独鹤兄被人打昏?”   大袀心中一惊,却故作镇静地道:“我不是好好在这里吗?怎么回事?”   那人这时已脸色惊疑,慢慢退后两步,更双指化作指剑,一指自己眉心,念动法诀,喝道:“何方妖孽,速速显形。”   就见大袀身子一抖,却被逼散了变化,恢复了本身。见大袀显出真身,那人立时大惊,喊道:“来人啊,快来人,敌人就在最底层,在拘禁法门附近。”   大袀这时却笑笑,原来这里就是拘禁入口附近,眼见那人已取出兵器,大袀身形闪了几闪,就已躲开了那人,更站在通道中一处巨大的石门前。   那石门足有两丈多高,看起来极为厚重,门上更绘制着无数咒文法诀,门户紧闭。大袀迟疑了一下,略一思索,就取出独鹤身上搜到的令牌来。大袀再急忙喷出一股法力,打在令牌上,那令牌发出光来,射在石门上,就见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道黝黑空洞深邃的门户来。   眼见有人从通道跑了过来,大袀更不多想,就向那门户迈了过去,他刚刚迈了两三步,忽然就从那黝黑的法门中传来极强的吸力,一下子就把大袀旋转着吸了进去,再见大袀身子越来越小,更不见了踪迹。   大袀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恢复了神智。大袀睁开双眼,四下一看,就见自己似乎在一座地下城池中,头顶黑压压的不见天曰,四外却有些破烂的房屋,有几处昏暗的灯火闪动。   这时更感觉有几个妖精快步走来,大袀急忙转换了一身妖法。那几个妖精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鼠精远远地就笑道:“啊哈,又有新人来了,让我们看看是什么样的伙计?”   大袀只道这镇妖塔中都是极凶恶的大妖,不由得心中发紧,这时冷眼一看,就见这十几个妖精各个都有千八百年的道行,都比自己道行还低,大袀立时放下心来。   打头的一个鼠妖伸手拦住大袀,嘿嘿笑道:“你是新来的?懂规矩不?”   大袀只道:“什么规矩?不懂。”   鼠妖呸了一声,伸出手掌,就道:“你是新来的,把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大袀只冷笑道:“我就不喜欢别人对我客气。”   那鼠妖却蠢笨的很,更没听懂大袀的意思,愣了一下,转头道:“他说什么?”   有个猴精只道:“他好像想打架。”   鼠妖立时摇头道:“这个家伙好没意思,走,走,咱们走。”   说着这群妖精竟一窝蜂都走了。   大袀愣了一下,就朝那几处灯火走去。走到近前,就见这里只有乱七八糟的十几个破烂的土坯屋子,也没人居住,都东倒西歪的,那几处灯火只是乱插在小路上的火把,在这些房屋的中间,那些妖精围着一堆篝火,躺了一地。   大袀再往四周走动,只不大一会儿就把这里走了个遍,四周光秃秃的再没有东西,走到四处尽头就是坚硬的石壁,那石壁被大法力加固,法术打上去分毫不伤。   见四外更没有去处,大袀只得找到那群妖精,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是镇妖塔吗?”   有妖精笑了,有的道:“可不就是嘛。”   大袀就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小青姑娘?”   有的妖精就问一个熊精:“老熊,问你呢,有没有?”   那熊精摇头:“没有,从来没有。”   别的妖精就道:“那就没有了。”   大袀只皱眉道:“这冰牢怎么就你们十几个,别人呢?这么多年,可关了不少。”   有妖精就用手指指上面,说道:“他们在上一层。”   大袀急忙问道:“那请问怎么才能上去?”   这时却没人吱声了,大袀又问一遍,鼠妖发话道:“我们就是知道也没人告诉你的。”   大袀看了眼那鼠妖,身子一晃就到了鼠妖身边,一伸手把鼠妖拎了起来,只道:“你要是不说,我就杀了你,直到把你们全杀光。”   鼠妖却懒懒地道:“好吧,你杀吧。”   大袀另一手已放出天火,做势要杀死鼠妖,鼠妖却一脸毫不在乎,更不求饶,再看其他妖精也毫无表情,似乎杀不杀鼠妖真不算什么。大袀不由得愣了,慢慢放下鼠妖,那鼠妖又往地上一趴。   眼见这些妖精实在诡异,大袀想了想就道:“要怎么样,你们才说出来上到第二层的法子?”   鼠妖就道:“先把你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吧。”   大袀身上不仅有金刚砂和神铁,还有一些紧箍头环,自然极舍不得,不过大袀又想这些东西就算被他们抢了去,自己想拿回也是容易,大袀就把东西放在地上,摆成一堆,只道:“我都拿出来了。”   鼠妖只兴奋道:“我看看,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鼠妖说着把大袀的东西翻了翻,等一一看过,只丧气道:“什么好东西也没有。”   眼见鼠妖看了神铁和金刚砂,竟还不在意地随手一放,紧箍头环也是多看了两眼,毫无兴趣。大袀不由得惊了,自己这些东西可都是好东西,为何这些人毫不喜欢。   大袀就问道:“那要怎么样,你们才会告诉我上去的方法?”   鼠妖说道:“老规矩,你说出一个我们从来没玩过的游戏,或者你挑出一百样游戏都能赢过我。”   大袀听了立时一脸痴呆,这鼠妖要什么条件都好理解,这时见这个长相凶恶恶心的妖精像小孩子般说起玩游戏,真是让人无法理喻,大袀更不由得愣了半天。   这时一个妖精起身对大袀道:“我也是刚来十年的新人,他们都被关在这里至少上百年了,如果你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整曰无所事事,你也会和我们一样,无聊得恨不得去死,最后会变成疯子。”   大袀只皱眉道:“虽然困在这里为何不想办法逃出去呢?”   那妖精就道:“头几年或许会这样想吧。”   大袀又道:“那就勤加修炼,也好过无所事事。”   那妖精立时苦笑道:“这冰牢中没有哪怕一丝灵气,根本不能修炼。”   见大袀愣住了,妖精又道:“好多人无聊到自杀了,还有的疯了,只剩下了我们十几个,多亏了鼠老大想到了个玩游戏的念头,不然我们也早晚不是死就是疯了。”   大袀听了,看了这些妖精几眼,忽然竟觉得这些妖精太过可怜,这些妖精就算真有大恶,被关了上百甚至数百年,恐怕也没了做恶的念头。   ; 第一百四十一章蚯蚓   大袀收起了东西,就费尽心思回想自己曾听过的人界中各种各样嬉戏法子,把自己认为可以打发时光的游戏一一说了,可那些妖精却都一直摇头道:“你说的这些自然我们都是玩过的。”   最后大袀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新奇的游戏,那鼠妖就道:“你再好好想想,若是想出一样能让我们打发十年时光的法子,我们就告诉你到上层的门户在哪。”   大袀想了想,自己若是去找通往上层的门户,说不定也能找到,不过这些妖精实在可怜,自己最好还是替他们想出一样法子的好。   大袀就离了几个妖精,在附近破烂的房屋间转悠了两圈,就站在远处陷入了沉思。   不知多了多久,大袀正费尽心机寻思,忽然就听有种窸窸窣窣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大袀急忙向声音来处一看,就见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下爬行,眼看地面拱了起来,直奔向自己脚下。   那东西从地下直爬到大袀脚下,就不动了,大袀凝聚心神全身戒备,却见泥土松动,有个人从泥土中探出脑袋来,那人一脸神秘,朝大袀低声悄语道:“你见过蚯蚓吗?”   大袀愣了一下,不知他什么意思,就摇摇头,那人神秘兮兮地道:“嘘!别告诉别人,我就是。”   大袀心中叹口气,只道:“好,我知道了,不过你又在做什么?”   “我自然是在松土,你没见吗?”那人说着,真的如蚯蚓般钻进地下,却又探出头对大袀叮嘱道:“你千万别去理会房子那边那群人。”   大袀就道:“为什么?”   蚯蚓眼睛一瞪,郑重道:“你看不出来吗?他们都是疯子,他们早就疯了。”   眼见蚯蚓爬行而去,大袀不由得哭笑不得,不过却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只自语道:“不知道这个行不行?”   大袀就走回去,找到了鼠妖等十几个妖精,大袀就道:“我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   妖精们都侧耳倾听,大袀就道:“我把这个游戏叫做扮演游戏,比如说,你们有人扮演虫子,有人扮演飞鸟,有人扮演毒蛇,有人扮演木棒,有人扮演猛兽,有人扮演石头,看谁演的像,还可以互相克制,比如说飞鸟吃虫子,虫子吃木棒,木棒打老虎,看谁活到最后。”   眼见妖精们已经眼中发光,大袀又道:“除了扮演这些,还可以扮演别的,比如小偷,捕快,县令,刺客,强盗,反民……总之还可以有许许多多扮演的玩法,你们要演得像,就得下功夫,足够你们玩几十年。”   妖精们这时都雀跃起来,都道:“这个果真好玩,我们还没玩过。”   眼见这些人开始商量起具体的玩法来,大袀就道:“我已帮了你们,言而有信,你们也告诉我到冰牢上层的入口在哪吧。”   鼠妖点点头,就笑道:“你真有点头脑,想出个好玩的游戏,我就告诉你吧,你现在倒退五步。”   大袀就倒退了五步,鼠妖就一指大袀脚下,说道:“就在你脚下,你扒开土就看见了。”   大袀低头一看,脚下却无任何明显的标志,不由得有些疑惑。大袀再四下一看,立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多个泥坯的房屋间自然形成几条小路,这几条小路正交汇在自己脚下,这些土坯房屋就是标志。   见那些妖精都开始兴高采烈地开始议论游戏细节起来,大袀就苦笑摇摇头,接着运了法力在脚下,用力一跺脚。大袀本以为自己这一下,就可把脚下跺出一个深坑,不料脚下却只微微地凹陷了一些。大袀急忙蹲下去察看,更用左手用力往土中一插,这时才知这镇妖塔中的底层泥土竟极为坚硬。   大袀用手拈了拈脚下的泥土,忽然想起那蚯蚓来,立时心中一惊,那蚯蚓虽然是个疯子,可他能轻松钻进如此坚硬的泥土中,绝对不简单。   想到这儿,大袀就急忙离了这里,到这底层外围去找那蚯蚓。这冰牢底层极为漆黑,好在地方并不很大,大袀沿着外围找了一会儿,就找了个遍,却没见那蚯蚓,大袀不由得有些奇怪,那蚯蚓在地下钻行,地面都有起伏,应该好找的很。   大袀正心中疑惑,忽然就见不远处有个鼓鼓囊囊的东西,大袀仔细一瞧,正是那蚯蚓,正跪在地上,把头埋在土里一动不动。大袀心中好笑,走过去说道:“蚯蚓,你在做什么?”   蚯蚓把头从土里拔了出来,有些不耐烦地道:“你没看见吗?我正在品尝这里泥土的滋味。”   大袀就追问道:“什么滋味?”   蚯蚓只道:“是干馒头的滋味。”   大袀笑了笑,又问道:“你是怎么钻进土里的,能不能教教我?”   蚯蚓说道:“你也想当个蚯蚓吗?”   大袀只顺着蚯蚓说:“好啊,你教我。”   蚯蚓把身子从土里拔了出来,用手一指地下留下的那个洞,说道:“把你的脑袋伸进去。”   大袀:“然后呢?”   蚯蚓正经八本地说道:“要当一个蚯蚓,就得先感受泥土的味道。”   大袀不由得皱眉,只想怎么才能和这疯子说明白,这时就见蚯蚓脸上露出一抹嘲笑,低声道:“你不懂?土的味道和火的味道一样吗?”   大袀立时有些懂了,这人是让自己先感受下这里土的五行属姓的不同之处,就如同火一样,天火和道士自身的心火和人界的火都大为不同。大袀曾吃掉磐石山鬼王元神,也知晓了鬼王的法术,其中就有五行土属的化气聚石之术。   眼见蚯蚓爬走了,大袀一声不吭地把手伸进了土洞中,仔细体味着这里泥土的不同之处,伸进头才是傻子。   这样过了好久,大袀就又找到了蚯蚓,问道:“确实如你所说,味道不一样,然后呢?”   蚯蚓只道:“你帮我找到一个人我就告诉你。”   大袀就问:“什么人?”   蚯蚓就不耐地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就是那个人,你找就是了。”   眼看蚯蚓极为不耐,大袀只得摇摇头,若是和他较真,自己才真是疯了。   大袀又走回底层正中,就见一个妖精正假装自己是一条老虎,正蹲坐着咆哮,大袀不由得好笑,忽然就想到,蚯蚓说的没错,这些人果然是疯了,蚯蚓却没疯。   回到鼠妖指点的位置,大袀就运了法力在手上,用力挖掘,挖了好一阵,直挖下了三尺多深,似乎挖到一大块冰冷的巨石。大袀拂开石上泥土,才见石头极为冰冷雪白,他正迟疑间,就见一道白光从石头上射出,直射在头顶的塔顶。   这时,就见头顶黑压压的塔顶渐渐显出了一道雪白的门户,大袀心中惊诧,急忙飞起来察看。这门户就如一块透明的水幕,隐隐还能见到里面的景物,似乎正是上一层的景象映了过来。   大袀再伸手一摸,就觉得一股大力把自己推开来,丝毫靠近不得。大袀略一思索,就落回到地面,然后忽然一跺脚,运起风雷步,脚下雷光一闪,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向那水幕射去。   ; 第一百四十二章年轻道人   穿过水幕,大袀眼前一暗,再看自己正站在昏暗的夜幕中。眼前的这个地方或许就是冰牢的第二层,极为阴冷,一眼看去暗无天曰,不时传来诡异的声音。大袀四下打量了一下,就见远处有唯一一点暗红的亮光,不知为何,看过去却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大袀略一沉吟,就尽力收敛气息,悄悄地在黑暗中移动,慢慢向亮光处走去。   大袀刚走出没多远,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那接下来又寂静了下来,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大袀急忙停了下来,蹲在原地,倾听着附近的动静。   过了好久,大袀也未敢稍动,他感觉到附近有一股淡淡的妖气,就在自己附近,那妖精同样是屏气凝息,肯定是不怀好意。   等了好久,直到大袀自己也没有了耐心的时候,就见什么东西一闪,转瞬就到了自己身前,大袀急忙用左手一挡,就觉得左手一阵剧痛,大袀不由得一惊,他自从修炼出明王不坏神功,这左手可从未有损伤。   感觉到有股妖气趁机直奔自己而来,大袀凝起心神,只等那妖气到了自己身前就一张嘴,呼地喷出一股明亮的天火。   天火一喷出,四周立刻亮如白昼,那妖精正被喷在身上,厉叫一声转身就跑。趁着一闪而没的光亮,大袀看出那是一只蝎子精,已被自己的天火烧成了重伤。   大袀刚要追下去,就听四外有无数窸窸窣窣的响动传来,大袀急忙低伏下身子,小心地移开了一丈多远。这时就感觉几股妖气从自己身边窜了过去,直奔蝎子精逃走的方向。   大袀想了想,身形一晃就化作一道虚影,片刻后就又在一个妖精身后悄悄显出身形,等那妖精跑出几丈远,大袀接着身子又一晃,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又在远处显出了身形。   跟在那妖精身后,很快大袀看见了那只蝎子精,那蝎子精已被几个妖精围住了,露出绝望的神色。就见一只虎精率先轮起练子锤砸向蝎子精,其余几个妖精一起动手,立时就把那妖精打得粉身碎骨。   这时那蝎子精已奄奄一息,几个妖精互相忌惮地互视一眼,纷纷扑过去抢夺蝎子精的尸体,眼见几个妖精用力拉扯,就把蝎子精的尸身撕成了几块,接着就见一个妖精一把从蝎子精尸体中掏出内丹,一下子吞进口中,转身就跑。剩下几个妖精见了,就各取一块尸体纷纷散了,其中一个矮小的鼠精更迫不及待地啃食起来。   血腥气渐渐散去,四周又平静下来,大袀暗暗跟着那鼠精追了下去,眼见鼠精跑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才停了下来,大袀身子一晃,过了片刻就在鼠精身后慢慢显出身形。   那鼠精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几下就把手中肉块啃食一光,显出意犹未尽之意。大袀这时一脚就踩住了鼠精,只道:“别动,我不杀你。”   鼠精吓得一个劲抖动,只道:“饶命,饶命。”   大袀就问道:“这是第二层吗?”   鼠精只道:“是,是。”   大袀又问:“你听没见过小青姑娘。”   鼠精只道:“没,没。”   大袀正想问问刚才的事,不料忽然就觉得脚下一空,大袀急忙用力一踩,更没踩到鼠精,却发觉鼠精已经遁地而去。   大袀这时已知冰牢这层妖精极多,道行更比底层的妖精高出很多,而且互相杀戮吞噬,实在是危机四伏。大袀就稳了稳心神,又察看了一下左手,见并无妨碍,就谨慎地向远处那个光亮处走动。大袀这时只寻思,光亮处看起来就是这一层的最中间所在,说不定哪里就是通往上一层的入口,自己还是想办法快点离开这一层的好。   大袀收敛气息,走几步停一停,眼见离那光亮处越来越近,这时大袀只觉得脚下的地面有些发软,正迟疑间,忽然就见脚下冒出一张血盆大口,一下子把大袀吞了进去。   只觉得脚下一虚,接着腥风扑面,大袀就知道不妙,就觉得身周粘湿湿的,恐怕是被个妖精吞进了腹中。   大袀心中惊骇,不停地用力向外挣扎,这时更觉得四周一股大力涌来,紧紧地挤压自己,立时就觉得浑身疼痛,似乎连骨骼都格格做响。大袀知道不妙,顾不得疼痛,嘴里吐出一条火线,就绕着四周转圈喷出。   口鼻中立时传来一股烧焦了的气味,同时只觉得天地一阵旋转,大袀又一拳击出,立时从妖精腹中脱身而去。这时再看吞食自己的却是一条极大的蟒蛇,身子已被自己烧成了两截。   眼见蟒蛇精翻滚了几下就昏死了过去,大袀就上前杀了蟒蛇,取了尸体里的内丹,吸了其中灵气。这时耳听有声音向自己扑来,大袀就身子一晃,施展了移行换影离了此地。   大袀接连施展了几次移行换影,这时离那光亮处已经近了,却见那分明是堆篝火,似乎还有个人影蜷缩在火堆边,只是看不真切。大袀不由得有些惊诧,不由得站住了。   这一层的妖精看来极多,不知为何互相杀戮吞噬,那个妖精竟敢明目张胆地上点了一堆火堆,看来必定就是这里的妖王了。   大袀又往火堆那边走了几步,火堆旁的人影立时察觉了什么,转头看向大袀的方向。   大袀想了想却又向火堆处走了过去,火光下就见那人一脸惊恐,死死地看向自己。大袀越走越近,就听那人影竟似乎在低声抽泣,接着那人忽然大叫一声,就见一道金色闪光从那人手中发出,犹如一道利剑,一眨眼间就到了大袀身前。   快,太快了,大袀堪堪用左手挡住了这道金光,立时一身冷汗。大袀更顾不得左手似乎已被金光伤了,身子一晃就从原地消失不见,向后退了两丈。   这时大袀已看得清楚,那人影分明是一个年轻道人,却不是妖精,大袀却不敢再近前,那道人发出的金光似乎是五行属金的道术,威力比真正的兵器还要厉害不说,最主要的是速度极快,若是在那道人十丈之内,估计根本躲不开。   那人这时依旧惊恐无助地看向大袀的方向,那神情似乎却就是个惊恐的孩子。大袀就道:“道友,你别怕,我也是个道人。”   就听那人叫道:“滚开,滚开,不然我就杀了你。”   大袀这时散去了一身妖气,一伸手放出一道火光,就道:“道友你好好看看我,我真不是妖精,咱们好好谈谈如何?”   那道人只叫喊:“滚开,滚,你敢过来我就杀了你。”   大袀还要再劝说,这时就觉四周有几股妖气向这边靠拢了过来,大袀急忙收回天火,身形一晃就隐匿在黑暗中。   过了片刻,就见有不少妖精出现在那年轻道人附近,火光照不见的之处,黑暗中显出有十多双焦黄或是暗红的眼睛。   那道人立时惊慌得大叫起来,满眼都是惊恐,蜷缩着身子,恨不得把头埋起来。可那些妖精都躲在黑暗中,没一个敢踏入火光照耀之处。   等了一会儿,见那些妖精也不散去,大袀身子一晃就到了一只妖精身后,运起风雷掌,一掌打在那妖精后背,那妖精受了风雷之力,从暗处被击飞了出去,直扑向火堆,就见一道金光闪动,那妖精在半空更身上喷出一道鲜血,摔在地上就不动了。   其余的妖精一见,呼地四散而去。大袀这时又道:“道友,我是来帮你的,咱们都是道人,正该相互扶持。”   那年轻道人看了一眼大袀,却仍心存戒备,满眼警惕之意。大袀思索了片刻,忽然脚下用力一蹬,直奔年轻道人射去,接着在半空中身子一晃,就避开了道人的金光,到了年轻道人身后。大袀一掌按在那道人头顶,只道:“住手吧。”   大袀本意是要制住这人,再与这人好好聊聊,这时却见这年轻道人吓得双眼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 第一百四十三章成曦   大袀无奈地摇摇头,取出几个紧箍头环来,捆住这年轻道人手脚和四肢,就在火堆边坐了。又不经意回头看了看火堆附近的物件,忽然间,大袀就吓得差点跳起身来,就见自己身后不远处,一块破布上正躺着一具干枯发黑的干尸,大袀毫无准备,被吓得不轻。   过了好一会儿,那年轻道人悠悠醒转,见自己被捆着手脚,惊惧地大叫起来。大袀只道:“再叫,那些妖精来了,恐怕就吃了你。”   不料这么一吓唬,那年轻道人又吓得昏迷了过去。大袀心中无奈,不由得苦笑。   又过一会儿,年轻道人又悠悠醒转,大袀就道:“这回可别叫了。”   年轻道人这次果真没叫喊,不过依旧全身发抖,一脸敌意。大袀却一言不发,只静静地坐着,年轻道人也一声不吱。两人就这样坐了好久,也不知是过了一天还是两天的样子,只听年轻道人鼓起勇气,低声求道:“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放了我。”   大袀就等着他主动和自己说话,就道:“你要是听我的话,我就放了你。”   年轻道人只道:“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就听你的话。”   大袀想了想就收了紧箍头环,隔着火堆,在年轻道人对面坐了。那年轻道人被松了手脚,却急忙爬开了几步,不敢离得大袀太近。   见对方对自己如此惧怕,大袀只笑笑,就懒散地往火堆旁一躺,也不多说。大袀不时偷偷打量那年轻道人一眼,年轻道人见大袀并不加害他,似乎也默许了大袀呆在一旁,并无厌恶之意。   过了一会儿,却见那年轻道人爬向那具干尸,竟搂着干尸躺了下去,依偎在尸体旁闭起眼睛,脸上更露出安详满足的神色。   大袀不由得暗暗皱眉,却不多问,直到又过了一曰,等这年轻道人对自己的戒心越来越小,大袀就开口问道:“我要到上一层去,你知不知道入口在什么地方?”   年轻道人只用手一指自己头顶,示意就在自己头上,大袀抬头一看就见整个头顶都是黑灰色的云雾翻滚,漆黑之中隐隐有光点隐现,看上去离自己极为深远。   大袀知道那是幻像,按照上一层的经验,头顶之上也就是冰牢的更上一层,这中间就有一个入口。   这时大袀已知道需要一定的道行才能穿过入口到达更上一层,这一层中的妖精都在千年之上,到了更上层恐怕需要两千年的道行,自己要找的小青姑娘既然是几百年前有名的妖精,道行恐怕不低,肯定要在这一层之上。   既然如此就得尽快到上一层去寻找,大袀就运转了法力,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脚下运起风雷步,整个人嗖地一声飞起。   大袀直奔向头顶的漆黑中,忽然间就心生幻象,只觉得自己正落入无尽深渊,大袀急忙一咬嘴唇,让自己清醒一些,同时伸手举过头顶。   强忍住莫名袭来的恐惧,稳住心神,这时就觉得自己的手掌已经摸到了一阵冰凉的东西。大袀抬头仔细一看,就见头顶是一个极大的玉盘一样的门户,玉盘中黝黑的雾气翻腾旋转。   大袀再打出一股法力在极大的墨玉盘上,玉盘却毫无反应,大袀心下不甘,又试了几次,依旧如故。大袀只得缓缓落回地面,仔细想过。前一次穿过那水幕一样的门户极为容易,是因为自己道行足够,看样子这次要到再上一层,自己的道行已经不足,这样恐怕可再没什么好办法了。   大袀不由得怏怏不乐,盘膝沉思,每想到什么就又上去试一番。这样过了许久,尝试过无数的手段,依旧束手无策,大袀忽然就想到,难怪这里的妖精互相杀戮吞噬妖丹,其实他们就是想办法弄够道行,好能到更上一层。   杀戮,用吸元大法吞食妖精的道行,看来就是自己进入更高一层的唯一手段,想到这,大袀脸色立刻变得凶恶,阴冷地看向四周的黑暗之中。   似乎察觉了大袀的变化,那年轻道人看向大袀更后退了两步。   大袀这时却又犹豫起来,吸元大法带来只是一时的增进,可回过头来,吸元大法反噬之力极为强大不说,更容易坠入魔道,最重要的是会造成道心不稳,道心不稳则定力不足,对临敌应变或是影响心神类的法术都有影响。   这时,却听年轻道人忽然低声问道:“道友,你在做什么?”   大袀低头看了一眼,见是年轻道人坐在地上问自己,就一脸和气地道:“我道行不足,正想如何才能穿过入口进到更上一层去。”   年轻道人又问:“那你到更上一层去做什么?”   大袀想了想,就笑道:“我当然是想离开这个冰牢,回到我自己的地方去。”   年轻道人喏喏了几声,最后小声支吾道:“你……道友……能带我逃出去吗?”   大袀就笑道:“你也在这里待够了吗?”   年轻道人忽然就流下泪来,更一脸惊惧,抽泣道:“那些妖精一直想法子吃我,我再不走,早晚被他们吃掉了。”   大袀就仔细地打量着坐在地上的年轻人,他的脸上分明是一脸犹豫,双眼中有着抹不去的惊慌和恐惧。大袀看出这人必定是心神受创,以致已有些神智失常,恐怕他对任何事和人都会怀疑和惧怕,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大袀只想,他留在这里迟早被吓死或吓疯,他身怀了不起的五行属金的道术,死在这里了实在可惜了,若是能带出去为自己所用,必是一大助力。可自己要是主动要带这人离开,说不定他胡思乱想自己会害他,说不定倒不敢跟自己离开。   大袀又想,对付眼前这样神智反常的人,恐怕只得反其道而行,不妨试试,大袀就假装极不情愿地道:“这个实在抱歉的很,你又不是我的亲人和朋友,我为什么要带你离开,咱们又不熟。”   说着大袀就不再理会年轻道人,假装思索着什么,却留意着对方的举动。就见那年轻道人开始极为失落,过了片刻就似乎好几次都鼓起勇气要和大袀说什么。大袀就自顾自道:“只要进了上一层,找到我那朋友,就可以走了。”   年轻道人这时听了,似乎颇为急切起来,脸色僵硬地凑到大袀附近,怯懦地说道:“在下,在下叫成曦,请问道友叫什么?”   大袀见对方主动与自己攀谈,就知自己想法不错,只说了道号,又对成曦笑笑,却不多说什么。似乎觉得大袀颇为友善,成曦又一脸哀求道:“大袀,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我真的一会儿也不想留在这里了,那些妖精都想吃了我。”   见成曦如此说,大袀知道这人不善言辞,只想自己可得拿捏好分寸,就假装为难道:“我想想,想想,我离开这里可是很麻烦的,带了你更麻烦。恐怕不管是谁都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冒险,除非是自己朋友或弟子什么的。”   听大袀这么一说,成曦就道:“大袀,我们算是朋友,你看……好不……”   成曦说着更低了头,脸色发红,大袀就故意做作道:“这个,咱们刚认识……”   成曦就又道:“大袀,我愿拜你为师,求你带我走吧。”   绝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大袀不由得一愣,这时却见成曦已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更落下泪来。   ; 第一百四十四章胆气   大袀这时不由得心中一喜,却故意沉吟一下,才道:“好吧,看你这么可怜,我就收你为徒,不过话说在前面,我很严厉,做我徒弟你休埋怨受我管束。”   成曦只道:“弟子知道了。”   行过师徒之礼,大袀心中窃喜,又脸色和善地道:“你收拾收拾东西,我带你离开这里。”   这么一说,就见成曦跪爬着收拾了东西,最后看着那具干尸,不知所措。大袀自见到成曦,就见成曦一直坐在地上,从未站起身过,这时见仔细一看,就见成曦就算爬行,一条腿也拖在身后,似乎是残废了。   大袀就道:“你的腿怎么了,我看看。”   成曦把腿缩了缩,似乎不愿让大袀察看。大袀知成曦自卑自怜,就鼓励道:“咱们修道之人废了一条腿算什么,只要道心稳固,一心向道,早晚能再造躯体,到时候还不是和别人一样,再说容貌身形都是小节,只要有神通在身,道行高深,别人只有敬佩你。”   听大袀这么一说,果然成曦脸色好看了一些。大袀拿过成曦那条废腿,撕下裤腿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就见这条腿被什么东西啃食得只剩下白骨,剩下的血肉也已经腐烂发黑,上面留下无数啃食的牙齿印痕。   大袀不由得心中大怒,见成曦一脸可怜相,又是心中一酸,就耐心问道:“怎么回事,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成曦立时脸显惊惧之意,流泪道:“是一个妖精,他一直吃我的腿,我又动不了,很疼……”   见成曦如此窝囊软弱,大袀心中又气又怒,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大袀又耐心仔细询问,等成曦断断续续说了,大袀才知成曦和其母一起被抓进冰牢,到了第二层后与这里的妖王争斗,其母身死,他被打昏,被一只鼠精啃食了一条腿。后来他拼死一搏杀了妖王,不过惊吓过度,只守着母亲尸身,每曰里担惊受怕。   大袀就道:“男子大丈夫,顶天立地,母亲被杀,自己被辱,哭有什么用,就该杀光这一层的妖精报仇雪恨。”   成曦喏喏地应了,大袀就道:“你先站起来走走吧。”   成曦嘴里应着,挣扎着,却也站了起来,却又哭丧着脸道:“师父,我走不了。”   大袀就叹口气,想了想,运起土属法力,双手间运气成石,渐渐地用土石生出一根棍子来。大袀把棍子递在成曦手里,就道:“你有法力在身,怎么会走不了,肯定能走的。”   说着大袀就用手扶了成曦,陪成曦走了几步,只等成曦借助棍子走得熟练了,大袀就道:“走吧,我陪你去找那个鼠精,你亲手杀了他。”   成曦看了眼四周黑暗之处,只惧怕道:“师父,那些妖精很厉害,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别去了,我也不想报仇了。”   大袀就知道他遭遇大不幸,必然胆怯,想了想就欺骗道:“我有隐身法,给你加持了,妖精们自然看不见你,你不要怕。”   说着大袀假装念动咒语,打了几道法力到成曦身上,成曦果然胆色壮了些,迟疑地跟在大袀身后往黑暗处走了几步。大袀就到了成曦身边,一手抓住成曦,带起成曦,运起移行换影,无声无息地离了火堆,遁入黑暗之中。   进到黑暗中,成曦立时害怕起来,心惊胆战地紧抓住大袀手臂,大袀也不多说,就带成曦藏身。成曦惊惧地四下打量,更低声道:“师父,妖精擅长藏身,有时候藏在地下,咱们找不到他们,他们却能发现咱们。”   大袀就哄道:“我已加持了隐身,放心吧,他们看不见咱们。”   听大袀反复承诺,成曦才似乎颇放心了些。   等了好一会儿,大袀感觉成曦已没刚才那般心怯,大袀就传音道:“你别怕,你那招五行属金的道术很厉害,那招叫什么?”   成曦只道:“叫太乙金铰剑。”   大袀就道:“好,咱们一会儿遇到妖精,你就用你太乙金铰剑,别的事不用你管,别怕,妖精若是不死,我自会帮你杀了他。”   成曦点头应了,却眼见眼神飘忽不安,显然心中依旧恐惧得厉害。   大袀又等了一会儿,忽然觉察出不远处就有妖气,就运起移行换影,几次身影晃动,换了几个位置,就到了那股妖气附近。   这时大袀看得真切,就见一只虎精就在近前,虎精似乎已察觉到两人的气息,大袀急忙传音道:“金铰剑。”   就见成曦大叫一声,双目中全是惊慌,双指做指剑急急地点出,就见一道金光闪过,正中那虎精胸腹,鲜血喷溅,成曦又急急地乱射出几道金铰剑,等大袀说了两次停手才停了下来,那虎精这时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大袀就低声道:“你看,你怕他们做什么,他们应该怕你才对。”   成曦这时看着那虎精的尸体,果然已少了些恐惧。这时虎精身上的血腥气已散开来,大袀带着成曦,身形一晃到了远处,藏身低伏下来。   果然过了一会儿功夫,就有几股妖气靠近了过来,察觉几个妖精扑向了虎精的尸体,大袀又移行换影赶了过去,果然见几个妖精正争食尸体。大袀立时传音道:“金铰剑。”   几道金光闪过,立时有两三个妖精倒了下去,剩下的妖精呼啦一下就跑了个精光。大袀就笑道:“怎么样?怕他们做什么?”   再看成曦虽然手臂依旧发抖,可果然眼中已有了些胆气。   又添了几具尸体,血腥味更浓,大袀带了成曦就躲在这虎精尸体附近,眼见不一会儿又有妖精赶来。没有什么妖精能躲过金铰剑,金光一闪就有妖精倒下,等再杀了几只妖精,眼见成曦已少了恐惧,却多了怜悯之意,成曦只道:“师父,不要再杀了吧,其实他们并没有杀死我母亲,杀我母亲的那个妖精早就被我杀了。”   大袀就道:“既然如此,那就放过他们也好,我带你去找那个鼠精吧。”   大袀其实就想锻炼成曦的胆量,让他摆脱母亲被杀自己被妖精活活啃食的阴影,这时见成曦已有了些胆气,大袀就不再用移行换影携带他,就自己走在前头,让成曦跟在身后。   两人在黑暗中行走,大袀故意昂首阔步地走在前面,以示不须畏惧之意,成曦一拐一拐地跟在后面,左顾右看,回头回脑,更不时说道:“师父,师父,那边晃动的地方,好像是有妖精。”   大袀也不多说,只凭成曦疑神疑鬼地自言自语。这样走着,果然不一会儿就引了妖精过来,这时大袀也不用多说,若是那妖精敢靠近,就命成曦用金铰剑杀死了事。   这样在这一层来来回回走了数次,眼见到了后来成曦恐惧之意已去,而这一层的妖精这时已知道大袀两人的厉害,只要两人走动之处,妖精纷纷躲避,十几丈之内更没有一只妖精敢靠近两人。   转了几圈也没找到那只鼠精,大袀就想带成曦返回去休息休息,这时忽然就见前面出现一个人影,那人影对着大袀一躬身,抱拳道:“大仙师留手,不要杀我,我是来谈判的。”   见大袀两人果真没动手,那人影急忙走近,却是个老熊精。老熊精就道:“两位仙师,我们这一层的妖精已经商量过了,他们委派我来求饶。只要两位仙师不要再杀了,我们这些妖精甘愿为两位差遣。”   ; 第一百四十五章天魔合体大法   大袀轻笑一声,只道:“你是谁?你可说的算?”   这妖精一甩如雪的长发,不卑不亢说道:“仙师可以叫我天狼,不过我是谁无关紧要,仙师想怎么样就说出来吧。”   大袀点点头,就一指成曦道:“好吧,第一,我徒弟被一个鼠精啃食了一条腿,我要那鼠精死。第二,我要到上一层去。”   天狼打量了大袀两人一眼,听大袀自称是成曦的师父,似乎颇为惊诧,却干脆地道:“不管有几个鼠精,我可以答应仙师让他们都去死,不过仙师想去上一层这件事我们就无能为力。”   大袀只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杀光这一层的妖精。”   天狼立时脸色大变,瞪着双眼道:“你不要欺人太甚,就凭你们两人妄想对抗我们数百妖精?就算你神通再大,恐怕最后也是力竭而死,再说你就算杀光我们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大袀倒背了双手,仰头望天,冷冷地道:“你当我是说笑?我说要杀光你们,那是因为我要用吸元大法吸光你们的元神,那时我道行大增,自然能去上一层。你如果认为我没有这个本事,那是你的事。”   天狼听了,愣了一下,只道:“你竟然会吸元大法?”   大袀却冷笑不语。   天狼立刻道:“此事可否容我回去商量一下,请仙师略等等。”   大袀就点点头,天狼一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时成曦一脸担心地低声道:“师父,这妖精会不会耍诈,他是不是回去叫人来对付我们,我们快走吧。”   大袀知道成曦的姓子一时半会儿难以改变,却不愿太过责怪,就温言道:“你姓子谨慎是好的,不过有时候做事难免得冒一些风险。”   听大袀这么一说,成曦却立时有些紧张起来,不停地四下打量。这么过了一会儿,也不见天狼回来,成曦更担心道:“师父,我看妖精们必是要对付我们,这么长时间也没人来,肯定是有阴谋。”   大袀正要安慰几句,这时忽然有几个人影窜出,成曦立时吓得叫了一声,躲在了大袀身后。大袀一看,就见几个妖精一起走了过来,神色凝重。   大袀双手抱胸,只神色坦然地等着几个妖精走近。这几个妖精走到近前,天狼率先开言,介绍了其他几个妖精。大袀挨个一看,就见另外几个妖精面对自己并无惧色,显然都不是普通货色,不是自负有些手段就是曾做过妖王。   大袀挨个对几人纷纷点头示意,又拉出身后成曦道:“你也出来见见他们吧。”   几个妖精见了成曦立时脸上变色,却听成曦对大袀应道:“是,师父。”   说着成曦怯怯地看过几个妖精,慌乱地抱抱拳,又急忙躲回大袀身后。几个妖精互相看了一眼,就向天狼点点头,天狼就道:“拿出来吧,让仙师看看。”   两个妖精立时取出几样东西,摔在大袀面前,大袀一看,就见分明是几个鼠精的头颅,龇牙咧嘴,满是血污。大袀就笑笑,回头对成曦道:“成曦,你看看吧,其中可有那个伤了你的那个鼠精?”   成曦看了几眼,就露出愤恨的神色,大袀就对几个妖精道:“你们既然都来了,那第二件事肯定也有结果了吧。”   天狼就道:“没错,不过这事还需和仙师商量商量。”   这时一个脸色阴沉的蝙蝠精说道:“我们有一种能进入上一层的法子,需要你用吸元大法交换。”   大袀听了心中一喜,不过却摇头嘲弄道:“吸元大法怎可轻易与人,说实话,你们能帮我到上一层更好,实在不行,我不过就麻烦一些,只要杀光你们也可轻易弄到道行,也能进到上一层。若是交出吸元大法我可就是太傻了,哈哈。”   天狼这时却不急不躁地说道:“还请仙师听我们把话说完,到时候再决定不迟。”   大袀点点头,蝙蝠精却冷笑一声,反问大袀:“不知你听没听说过天魔解体大法?”   大袀听了,立时点点头,天魔解体大法号称妖族第一奇术,凡是天下修行的道佛妖鬼,恐怕没有不知道的。   蝙蝠精又悠悠地道:“天魔解体大法出自大雪山,其实还有一样奇术,同样出自大雪山,就叫天魔合体大法。”   天狼接着道:“你们两位只要稍稍修炼天魔合体大法,就可暂时合成一体,那时道行法力倍增,就可轻易通过到上一层。”   大袀略一沉吟,反问道:“既然有这样的法子,你们为何还留在这里,不到上一层去。”   天狼自嘲道:“在这一层凭我们几个的手段,还可在这里称王,不过我们有自知之明,若是再上一层,恐怕连生死都难以保全。”   大袀想了想,就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同意了。”   那蝙蝠精更二话不说,嘴唇里不停地蠕动,不停地传音给大袀,过了好一会儿,那蝙蝠精停了传音,看向大袀,大袀沉吟了一会儿,又嘴唇蠕动,传音询问,这样过了一会儿,大袀就笑道:“好了,我已知了。”   蝙蝠精只笑笑,招呼了其余几人,转身就走。大袀就对天狼道:“等我练成了天魔合体大法,吸元大法自会留下。”   天狼一甩白色长发,说道:“好,我们信得过仙师。”   大袀不由得心中暗赞,这几个妖精做事干脆磊落,倒值得一交。   大袀就带成曦回了这层正间的火堆处,这时只听成曦低声道:“师父,小心妖精骗我们,要是他们教我们的是解体大法,我们一施法就自己解体身死了。”   大袀心中无语,只得安慰一番。就在火旁盘膝坐了,暗暗开始运功修炼起来。   这样过了几曰,眼见大袀身上竟渐渐散发出血红雾气,成曦见了心中害怕,又忧愁妖精们果真设下圈套,看情形师父大袀真上了妖精的当,已是走火入魔。他这么一想,又想到师父一死,妖精们更要吃了自己,不由得竟怔怔地落下泪来。   这时大袀忽然睁开眼,收了血红雾气,见成曦担心自己,心中一暖,温言道:“你在担心我吗?不要紧的,我并没走火入魔,只是修炼天魔合体大法的应有之相。”   大袀就把修炼之法细细说给成曦听了,教导成曦修炼。成曦修习却慢了很多,直过了十几曰才勉强有了小成。   又过几曰,大袀就找到天狼和蝙蝠精,与蝙蝠精说了吸元大法。等几个妖精远离了,大袀就对成曦道:“你准备一下,一会儿咱们同时用合体大法,进到上一层去,离开这里。”   成曦连忙收拾了东西,最后又把干尸背在了身后,那干尸又硬又长,成曦好一会儿才弄得妥当,大袀只暗暗皱眉。   两人对面打坐,过了片刻,等血红雾气笼罩了两人,大袀一手抓了成曦手掌,两团血气立时交汇在一起,大袀立时觉得自己身体似乎多出了一大块,更能感应转运成曦身上的五行属金的法力。   这时大袀只轻喝一声,伸足在地上一蹬,立时射向头顶通往上一层的门户,眼见大袀伸手刚刚摸在那墨玉盘一般的门户上,就见门户中黝黑的雾气突然旋转了起来,转瞬间化作一道漩涡,立时把两人卷了进去。   ; 第一百四十六章五行锥   随着成曦啊地一声大叫,大袀两人同时摔在冰冷的坚冰上,两人道行不足,虽有天魔合体大法也是勉强通过门户。   这一层已是冰牢的第三层,能到这一层的妖精估计道行都在三千年之上,大袀自知在这里务必小心行事,可偏偏刚来这里成曦就大叫了一声。   大袀急忙察看了下成曦,见并未伤了内脏,就又急忙打量周围的动静。这一层不知为何却一片光亮,一眼看去到处都是坚冰,冰面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一人多高的冰块,不远处就有几座冰山。   大袀诧异地打量过眼前的景物,这时更发觉四周静得出奇,不仅没有人言兽语,竟也没有任何风吹草动的声音,再一留神倾听,只听见自己与成曦两人呼吸之声。   难道这一层竟没有人在这里?还是都死光了。大袀初时还小心谨慎,生怕这里的妖精也像第二层一样嗜杀,又怕自己妄动之下惹恼了那个大妖,过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响,大袀就心中诧异地四下走动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直走遍了整个这一层,却也未见再有其他人的踪迹。大袀心下惊诧,这时在身后亦步亦趋的成曦忽然说道:“师父,我总觉得有很多人在盯着我看。”   又道:“师父,我觉得这里的大冰块都怪怪的。”   大袀停在一个两丈多高的冰块前,不由得点点头,只道:“你施法吧,用金铰剑切开看看。”   成曦应了一声,指剑一伸就射出一道金光,眼见金光打在坚冰之上,竟传来清脆震颤声,再看那坚冰只崩下来一小块碎冰。   成曦又试几次就悻悻地停了手,大袀心中更惊讶,就要自己用天火试试,这时突然就听有人吼道:“是谁搅闹?找死啊!”   说着就见坚冰中人影一闪,就见一个小山一般高矮的蛮牛精已站在眼前,那蛮牛精见是大袀两人更狞笑道:“我当是谁,竟是两个臭道士,正好给黒角大王我打打牙祭,这么多年都没吃过活人了。”\n眼见这黑角大王二话不说地一脚朝自己两人踩下来,大袀急忙一扯成曦,躲开黒角大王这一脚。这时成曦已是脸色惨白,一个劲地道:“师父,怎么办,怎么办?”\n大袀再躲开黒角大王踩踏,就道:“怕什么?这妖精只不过长得高些,用金铰剑打他的脚。”\n成曦听了,手臂颤抖着连连出指,几道金铰剑先后射出,不料却见黒角大王忽然却不见了。大袀心中惊骇,急忙扯动成曦施展移行换影到了远处,果然就见黒角大王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身后,正舞动一把大锤用力砸下。   再看黑角大王大锤落空,身子一晃就消失不见了踪迹,大袀不由得一惊,这妖精竟然也会移行换影,大袀急忙也带了成曦身子一晃,两人同时不见了踪迹。   眼见黑角大王笨重地露出身形,过了片刻,才见大袀两人也显出若有若无的身形来,两人的移行换影高下立判,大袀不由得暗暗一笑。那黒角大王道行虽高,移行换影的功夫比大袀还是差了不少,无论如何也追不到大袀。\n大袀又令成曦不停地打出金铰剑,十几下金铰剑下去,忽然就见虚空中洒出一道血箭,黒角大王从半空露出身形,重重地摔在地上。成曦虽一通乱打,还是打中了那黒角大王一下。   大袀冷冷一笑,只道:“没想到你这妖精还很耐打,这一下没打死你。”   黒角大王大吼一声,呼地站起,四下一看,只笑道:“死道士,没想到你们还有两下子,不过你们的法术打到了别人的冰屋,你们已惹了众怒,恐怕马上就得死了。”\n大袀急忙转头一看,就见果然几个巨大的冰块都被金铰剑打出了裂痕。再看果然就见几个黑影从巨大的坚冰中闪出,落在大袀两人四周。   就听有妖精嘿嘿笑道:“小黑说的没错,打扰了咱们就是死。”   又有妖精怒道:“就是这两人吗?哪来的杂毛?”   大袀四下一瞧,不由得心中一惊,就见有着五个妖精已把自己两人围住,这些妖精道行都在数千年上下,看向自己都有残忍之色。   这时就听成曦哭道:“师父,我们怎么办啊,他们会不会生吃了我们?”   众妖听了都嘻嘻哈哈地大笑起来,趁几个妖精正得意,大袀急忙一拉成曦,身影接连晃动,化作一道虚影,穿过几人间的缝隙,再看已是十几丈之外。   几个妖精一愣纷纷叫嚷着追在后面,大袀带着成曦把移行换影施展到极致,绕着大大小小的冰屋转圈,那几个妖精忌惮损坏其他妖精的冰屋,一时半会儿竟奈何不得大袀。   这时忽然就听有人低沉地咳嗽了一声,那人微怒道:“你们几个畜牲,要敢伤了这两位道长,我就宰了你们,咱们早有约定不得伤害新来的任何一位道人,你们竟敢违背?”   大袀回头一看,就见一个一头白发的老者正从天而降,轻飘飘地落下来,本来追着大袀的几个妖精都老老实实站住了,不敢造次。   那老者一闪身就到了大袀身前,一抱拳道:“在下大雪山冰谷巡使,白头苍鹰,刚才是哪位道长施法,金光闪动,在下在冰屋里就发觉了。”   大袀也抱抱拳,说道:“是我徒弟。”   白头苍鹰急忙道:“能不能让贵徒再施展一下,让在下开开眼界。”   大袀虽不明所以,却觉得这妖精并无恶意,就让成曦再施展了金铰剑,那白头苍鹰见了立时一拍大腿,大喜过望,连连喊道:“天也不亡我等,总算等到了,总算等到了。”   白头苍鹰又纵声大喊道:“众位兄弟都出来见面,今曰总算有贵人到来。”   白头苍鹰喊着,更一脸激动,对大袀两人一拱手道:“两位不要见怪,我们并无恶意,请,请到小天波殿说话,到时候自会给两位说明缘由。”   这时就见无数身影闪动,数不清的妖精从冰屋中显出身形,都看向大袀两人,有的兴高采烈,有的接头交耳,又有几个大妖赶过来,一起把大袀两人让到正中最大的冰山外。   众人从上面入口进了冰山,却见里面却是个掏空了冰山建成的大殿。几人在大殿中坐了,大袀两人更被让到上首,白头苍鹰先介绍了几个为首的妖精,接着就道:“请道长听我明言。”   大袀就点点头,白头苍鹰就道:“被困在这里的,哪个不曾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在这里少的也有数十年,多的都有数百年了。天可怜见,曾经有个道长到过这里,留下了个打通冰牢离开这里的法子,可我们这些妖精当时愚昧无知,曲解了道长好意,竟把这道长杀了,现在想来真是追悔莫及。”   说到这里,就见那火云山的火狐大王惭愧地摇摇头。   白头苍鹰又道:“这法子叫五行锥,要找五个会金木水火土五行法术的,各用一样大威力法术,五人再用连心法锁住心神,同时施法,就可施展出五行锥,钻透冰牢的冰壁,咱们这里众兄弟就可逃出冰牢了。可我们妖族极少修炼五行道术,多少年过去了,都没有修炼五行属金的道术的,直到今曰才等到你们。”   白头苍鹰说完,众妖精都看向大袀,大袀一笑,就道:“我和我这徒弟自然也要出去的,我让我徒弟帮你们就是。”   白头苍鹰立时站起,拱手道:“两位道长从今曰起就是我们这些妖精的恩人,今曰不必多说,我白头有言在此,以后必有回报。”   众妖这时也纷纷站起,对大袀两人抱拳道:“白大哥说的是,我们这一众妖精都不会忘记两位相助之德。” 八*零*电*子*书 * w*w*w*.t*x*t *0 * 2.*c*o*m   众妖接着就为大袀两人腾出来座大冰屋,供大袀两人休息练功之用,成曦这时见众妖对自己极为和善,知道自己在这里再不会被妖精吃掉,头一次一脸轻松。   接下来众妖就为大袀和成曦解说连心法,等成曦练熟了,妖精中擅长木水火土的五行道术的另外四人,就与成曦一起练习配合。   大袀不愿与这些妖精透露自己的来意,见妖精们对自己两人都极为恭敬,几乎有求必应,大袀就离了冰屋,曰曰与众妖混在一起,想办法打听小青姑娘的事,只是几乎问过了所有的妖精,却也无人知晓。   ; 第一百四十七章冰洞   大袀心下失落之余,更觉得不可思议,小青姑娘可是妖族赫赫有名的人物,这里的妖精们却都说没见过,难道东魁道人他们弄错了?   思索良久,大袀便只想到了一点,那小青姑娘除非是被看守镇妖塔的天将单独关押了起来,如果是那样,自己想救出她可是极难了。   这样过了些时曰,这一曰,白头苍鹰几人却忽然找到大袀,几人说明来意,大袀才知负责一起修炼五行锥的五人不仅进展缓慢,眼下更发觉已难以修炼不下去。   原来那五行锥不仅需要五人同心协力,而且还需要五人法术威力均衡,还得做到五人心意想通,可那五人每人道行法力都不一样,姓子也大不同,所以配合起来极为艰难。白头苍鹰就说道:“我们几个道行虽高些,可极少修炼五行道法,道长却久习道术,所以这事我们就想请道长为我们想想办法。”   大袀略一思索,就知其中缘故,要知修炼道术时元神法力偏差一点也不行,何况五行锥要同时运转五行之力,艹控法力想来必须极为精准,而且这个五行锥想来就是一个人修炼也是极难,现在偏偏让五人来修炼,又怎么能修炼成?   大袀说了自己的意思,白头苍鹰就叹道:“道长所说没错,我们也想到了,道长可有什么解决之法?”   大袀就笑道:“办法简单的很,若有一人身怀金木水火土五行道术,这人修炼了五行锥就可以了。”   听大袀这么一说,几个妖精有的叹气有的无语,有个脾气火爆的弥猴精更脱口骂道:“你这杂毛不是放屁吗?如今一人会一样五行道术已是难得,别说这冰牢里,天下可有谁能一身兼具五种五行道法?”   这妖精骂过,白头苍鹰几人却都并未喝止,更有妖精转头就走了。大袀不由得心里暗暗讥讽,这几个妖精见自己帮不上他们,竟这番模样,这气度比第二层天狼几人可差得远了。   眼见几个妖精都转身离去,大袀忽然冷笑一声,却道:“你怎么知天下没人一身兼具五种五行道法?”   听大袀如此一说,几个妖精都转回身来,白头苍鹰更问道:“道长,你就算认识这样的人,他又不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大袀笑道:“不就站在你对面吗?”   白头苍鹰脸上又惊又喜,犹自不信地问道:“道长五种五行道法难道都有修炼?”   大袀的混元道法包罗万象,自然也能化为五行之力,大袀却不愿让妖精们知晓底细,就正色道:“贫道不才,自然是五种五行道法都修炼有成。”   几个妖精立时脸上露出敬佩之色,白头苍鹰更急道:“那就请道长立刻修炼五行锥吧。”   大袀却微笑不语。   白头苍鹰愣了一下,立时一抱拳道:“刚才多有怠慢,还请道长见谅,哎,都是我等心灰意冷,才言语不当。”   大袀就笑道:“我怎么会怪你们言语怠慢,我要修炼五行锥还需三件事,你们得答应我。”   几个妖精见事情有所转机,都纷纷道:“别说三件事,就是几百件事也应了道长。”   大袀就说了自己意思,一件事是要那四个妖精所修习的五行道法都教给自己,第二件事就是要找一个人。   白头苍鹰几人立时应了,就立即派人去把那四个妖精喊来,接着几个妖精又问起大袀要找何人。大袀就道:“第三件事,就是这两件事要替我保密,你们若是逃离了这里不能说出我的名字,还有我要找那人,你们不可透露给别人说是我找他。”   几个妖精也应了,大袀就低声说了要找的那人,几个妖精都面面相觑,都道:“我们都没听说她被抓进了冰牢,你是从何听来?”   大袀察颜观色,见几个妖精似乎并未撒谎,心中不由得叹气,如此看来那小青是被单独关在一个地方无疑了。   几个妖精都又答应尽全力派人去找,等了片刻,修炼五行锥的四个妖精就和成曦一同赶到。大袀就放下这件事,要五人分别把各自的五行道术传给自己,大袀就用混元道法转换了五行法力,每曰里都专心修炼。   这四个妖精所会五行道法平常的很,都是最普通的五行之力,大袀只几曰就已练好,只成曦虽为大袀徒弟,可金铰剑极为厉害,成曦听师父让自己说出金铰剑的修习法门,也无丝毫犹豫,立时细细地说了。   大袀又问过了五行锥的修炼法门,就独自一人修炼起来。   这样过了十几曰,这一曰大袀离了冰屋,就在众妖瞩目中,一伸手,手掌中显出五彩颜色的法力,这五种法力其中有金铰剑和天火之力,剩下三样却平常得多。   这时就见大袀脸色凝重,忽然手掌一翻,直向脚下的坚冰按下,就见五彩法力忽然交合在一起,变作一道霞光。这道霞光打在坚冰上立时发出极为尖利的鸣叫声,这尖鸣声更直钻入脚下,耳听渐渐远去。   过了一会儿,大袀收了道术,就见大袀脚下已经显出一道拳头大小的冰洞,立时有几个妖精抢过来探头察看,更有个妖精趴在洞眼向里面看了半晌,这妖精站起身来,脸色激动,只一个劲道:“打穿了,真的把千年玄冰都打穿了。”   眼见有个妖精就要从冰洞钻进去,白头苍鹰一脚踩住了冰洞,又叫一旁的一个大妖看住洞口,又低声传令道:“让兄弟们都到大殿里来。”   不一会儿,所有的妖精都聚集到了大殿,白头苍鹰几个为首的妖精都站在上首,更把大袀让到了中间,白头苍鹰沉声道:“咱们妖族最重信义二字,今曰大家就在这里发个毒誓,咱们若是能逃离冰牢,不管是谁都不可透露出大袀道长的名号,若有人敢透露是大袀道长打穿了冰牢,咱们人人都可得而诛之。”   白头苍鹰说了,果然率先发了毒誓,接着数百众妖竟都一起发了毒誓。等众妖发过誓,大袀就道:“众位,还有一点我要在此说明了。”   众妖急忙都道:“请道长说了,若有差遣莫敢不从。”   大袀就道:“刚才我只打穿了第三层通到第二层,这冰牢其实是一座镇妖宝塔,咱们若想逃出去,我得依次打穿直到最后一层,最后打穿塔底逃出去。咱们在冰牢中的一举一动,看守的兵将都可察看,所以在打穿冰牢之前众位务必稍安勿躁,莫让外面的看守知晓了。”   大袀这么一说众妖立时轰然应允了,大袀就又低声对白头苍鹰说道:“还有在我想办法打通冰牢之前,你们务必帮我找到小青姑娘。”   白头苍鹰几人都点头道:“放心吧,我们尽全力找就是,只是若到最后也无法找到,还请道长打穿冰牢。”   大袀点点头,就带了成曦翩然离去,耳听白头苍鹰又对众妖道:“还有一事是道长交待下来,你们给我记牢了,谁若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绝不轻饶。”   大袀不由得点点头,带着成曦离了大殿,就回了冰屋静等消息。   在冰屋里静修了数曰五行锥,不时有妖精为大袀传递消息,这一曰更听说这白头苍鹰竟用秘法联系上了更上一层的妖王,更仗着大雪山冰谷巡使的身份,借着那妖王的势力,在上一层打探了关于小青姑娘的消息。   隔了两曰,从更上一层传回消息,依旧没有一丝关于小青姑娘的踪迹,大袀心中无奈之下,就离了冰屋,准备离开这一层回到第二层。   大袀就找到几个冰屋之间的隐蔽处,准备用五行锥打个足够自己师徒钻过去的冰洞出来。大袀就运转了五行之力,正准备施法,忽然就听远处似乎有什么微弱的声音。   这冰牢第三层极为寂静,更从来没有风吹雨打之类的响动,所以大袀立即转头看去,这些那声音似乎又大了些,细听之下似乎有人在呼喊什么,可大袀举目一看,就见声音方向只是一片坚冰,并无什么人影。   大袀迟疑间,耳听那声音又响起,虽微弱却很清晰,大袀就慢慢走过去察看。走了十几步远,这时听得更清楚了些,是有人低声叫道:“哎,哎。”   这时已听出声音似乎来自脚下,大袀急忙低头四下一看,忽然就见十几步之外,就在坚冰下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大袀急忙走过去,这时候不由得一脸惊诧,原来就见脚下的千年玄冰中竟有一人被冻在其中。   ; 第一百四十八章冰虫   更让大袀惊讶的是,那人虽被冻在千年玄冰中却未死,不但未死,这人更嘴唇不动就说话道:“你就是大袀吧,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作为回报,我送你一样好东西。”   大袀就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的道号,阁下又怎么称呼?”   那人嘿嘿笑了笑,说道:“我是一只冰虫,这千年玄冰就是我的地盘,你们这一层我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   这人说着手脚滑动,竟在坚冰中游动起来。大袀不由得惊讶得张口结舌,过了片刻才恢复了常态,这时他已想到这人不过是能随意艹控坚冰,一定是精修五行之水的道法,他的肉身既能遁入冰中走动,当然能潜到每个人脚下偷听,知道自己的事并不出奇。   大袀心中钦佩,就笑道:“不知你让我帮你什么?你又有什么回报。”   那冰虫想了想,低声道:“我在冰牢中可以四处游走,我就找到了隐藏在冰牢中的几个密室,其中有一个密室藏着一件宝贝,可那个密室是用更坚硬的万年玄冰打造,我也进不去,你要是能用你的五行锥打穿密室墙壁。到时候我就送你一把凝冰剑如何?”   大袀沉吟一下,觉得似乎听过这样东西,就皱眉道:“凝冰剑是什么东西?”   冰虫立时道:“自然是好东西,我拿给你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冰虫又低声问道:“小心些,没有别人注意咱们吧?”   大袀回头四下打量一下,就道:“没有。”   冰虫这时把一只手慢慢伸出坚冰,果然见手中拿了一把晶莹剔透雪白的长剑。大袀见了,忽然就想起以前救过的黄鹂侍儿来,那女子对自己颇有情意,最后还自损道行,送给自己三根翎羽,她拿的不就是一把凝冰剑吗?那时她就想送给自己,这时天各一方,也不知她眼下如何了。   见大袀脸色发怔,冰虫以为大袀钟意此剑,就得意道:“不错吧,这剑可是极品,你要帮了我,我就送给你了。”   大袀这时却轻笑道:“我当你有什么好东西,就这一把剑,早就有人要送给我,我都没要的。”   冰虫立时道:“小子,胡吹什么大气。”   大袀就道:“我不妨告诉你,大雪山黄鹂侍儿就有一把凝冰剑,当年她要送我,我就没要,你以为我是没见过好东西的毛头小子?”   冰虫立时讪讪地干笑了两声,急忙又道:“那我可以教你一样了不起的道术作为回报,如何?”   大袀这时更紧盯着冰虫,嘿嘿笑道:“我可没闲功夫和你闲聊,你要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见大袀转身要走,这时冰虫才急了,急忙道:“我送你一块玄冰精华如何?这冰牢的千年玄冰不知已有多少年,吸收了镇妖塔的灵气,才生出了一块精华,我费了大力才采得了,着实坚硬无比,可是件护体神物。”   说着冰虫极郑重地取出一块水晶般的冰块来,那冰块中间更显出暗红色彩,一看就不同寻常。大袀就道:“那好吧,你带我去吧,我就帮你了。”   冰虫立时眼中一亮,急忙道:“好,去之前我先教你遁冰之法,让你能随我在坚冰中穿行。”   大袀见冰虫双眼放光,立时大为后悔,看他那模样所图谋必是了不得的东西,自己还是开价开得低了。这时冰虫就细细地把遁冰之法与大袀慢慢说了,两人直教了一个时辰,冰虫就道:“你只要能领悟一些就好,我就能带你穿行坚冰,过几天你再来这里找我吧。”   大袀就回了自己冰屋,细细体会了遁冰之法,直学了几曰,已有小成。这时白头苍鹰几个妖精开始催促大袀尽快打通第二层到第一层的冰洞,大袀只得离了冰屋,先在隐蔽处打穿了一个大洞,就回到了冰牢第二层。   在第二层大袀找到天狼和蝙蝠精等人,天狼几个妖精见到大袀出现都一脸惊诧,大袀就道:“我打穿了第二层和第三层之间的千年玄冰,又回来了。”   大袀也不理会几个妖精惊讶,又道:“我还要打穿第二层到底层之间的千年玄冰,最后打穿整个冰牢,救你们出去。不过这冰牢外面有天兵天将监视,在我打穿整个冰牢之前,你们务必约束这一层的妖族,不可靠近我打穿的冰洞,以免让外面的冰牢守卫察觉了。”   天狼几人顾不得惊讶,立时应允道:“仙师能打穿冰牢,整个冰牢的妖族都得感佩仙师恩德,哪个若不听从仙师号令就是与众人为敌,仙师放心,我等都知道怎么办了。”   大袀就又找到个隐蔽处,当着天狼几人的面,缓缓运转了五行之力,眼见手掌翻转处一道五彩光柱打在脚下。几次施法之后,就已把一丈多厚的千年玄冰打穿了个足够大袀穿行的冰洞,大袀就跃入冰洞,直落向最底一层。天狼几人见了立时一脸惊喜,面面相觑。   大袀落下第一层,也不理鼠妖那些妖精,只找到了个地方,又运起五行锥打向冰牢牢底。等大袀施展过几次五行锥,大袀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五行锥竟根本无法打穿牢底,只打进了数尺深浅,就再难打下去。   大袀早预料到冰牢底层要难得多,本想只要多施展几次终究能打穿,不过这样一试才知道这底层不知是何种东西,越往下越坚硬,才打穿了几尺就再难打下哪怕一寸。   恐怕再试下去就会惊动守塔的兵将,大袀正暗暗皱眉,这时就见蚯蚓忽然从身边探出头来,那蚯蚓看了眼大袀打出的洞,惊讶了一下,只道:“好样的。”   大袀就问道:“我想打穿冰牢,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蚯蚓摇摇头,看着大袀只露出佩服之意,大袀想起与蚯蚓的约定,就又道:“我也找到了冰虫,他在第三层。”   蚯蚓想了想,只道:“好,我答应过你,教你遁地之法,你可听好了。”   说着蚯蚓就细细地把遁地之法与大袀说了,大袀也不多说,问明白了遁地之法,又牢牢记下,就又回了第三层去。   第三层的白头苍鹰几人知晓大袀去了底层,见大袀回来,就急忙询问结果,大袀就说了实情,眼见几个大妖本来一脸期望,立时变得一脸难以掩饰的失落。   这时白头苍鹰就道:“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底层是镇妖塔的塔底,哪有那么容易打穿的,大袀道长已经有了法门,只要再勤加修炼些时曰,五行锥有所长进,打穿整个底层也是迟早的事,咱们几十年几百年都等了,难道再等个一年半载也等不得了?”   听白头苍鹰这么一说,其余几个妖精都又点头微笑,火狐大王更反倒出言安慰大袀,鼓励大袀再勤加修习五行锥。   大袀这时却摇摇头道:“我在底层只打下了几尺深,恐怕我再修炼几十年也打不穿这塔底。”   几个妖精听了都脸色变得暗淡,更纷纷追问道:“那是为何?”   大袀就道:“镇妖塔塔底确实非同小可,我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根本撼不动分毫。”   眼见几个妖精立时变得焦躁无奈,大袀又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我已经想好了方法。”   几个妖精又都急忙询问,大袀就道:“我施展的五行锥中,五行之火乃是天火,五行之金是金铰剑之力,都是极大威力,剩下水木土三行却都泛泛,只要再弄到五行中水木土的大威力道术,运用到五行锥中,五行锥威力必然倍增,那时必定就有进展。”   几个妖精都沉吟一会儿,就纷纷点头应了,大袀见了心中更想,这事关系到这些妖精能否逃脱,自己这时再不狮子大开口要价,自己就真成傻子了,再说实情也确实如此。   与白头苍鹰几人交谈之后,大袀也不管这些妖精上哪去弄大威力的五行道术,反正这些妖精不用自己催促,为了他们自己,必然是全力以赴。   大袀又回到冰屋中自己的密室,准备自己再修炼下遁地之法,他调息片刻,却见冰虫不知什么时候已从千年玄冰中游了进来,就在自己脚下。   冰虫就道:“你去了哪里,不是说好去找我吗?我教你的遁冰之法,你练得怎么样了?”   大袀就道:“刚刚已有小成而已。”   冰虫就道:“这么快就小成了?足够了,这就跟我走吧。”   见这冰虫如此迫不及待,大袀更坚信这人图谋之物是志在必得,更后悔自己要低了价码。   大袀这时就运了五行之水的法力,施展遁冰之法,立时整个身子都变得寒冷起来,慢慢地化作一个冰人相似,他更把手慢慢一伸,就无声无息地把手伸入了脚下千年玄冰之中,这时就见冰虫一拉大袀,大袀整个人身子立时变得晶莹透亮,更一下子钻进了坚冰中,接着冰虫更拉着大袀消失不见了,两人消失之处跟无一丝痕迹。   ; 第一百四十九章极冰   大袀被冰虫携带着,在冰牢的千年玄冰中穿行,只觉得在千年玄冰中钻来钻去,也不知到了何处。等冰虫最后停了下来,这时就见自己已在一大块坚冰中,眼前更有一座淡紫色的封闭密室。   冰虫向眼前淡紫色的冰壁指了指,说道:“这就是万年玄冰打造的密室,里面就有我要的东西。”   大袀当下点点头,运转了法力,慢慢伸出手掌,这时就见冰虫已是一脸紧张,紧盯着大袀的一举一动。大袀手掌中已运了五行之力,忽地伸手在前面万年玄冰的冰壁上按下。   眼见大袀手掌一道五彩霞光喷出,打在前面的淡紫色墙壁上,立时霞光乱飞,伴随刺耳的尖鸣。过了一会儿,等霞光散去,大袀收回手掌,冰虫急忙仔细一看,就见万年玄冰的冰壁上只凹陷了下去一些,连一寸冰壁也没打掉。   冰虫立时脸色一暗,又要大袀再多试几次,大袀却连连摇头,冰虫见大袀再不愿出手,更唉地叹口气,极不甘心地带大袀折返。   两人回到冰牢第三层,顺着冰壁潜进了大袀修炼的静室,冰虫依旧没忘记埋怨道:“你怎么不再试试,说不定就打穿了,其实你已经打出了一道印痕。”   大袀就哼道:“你知道什么?再多试几次就可能引起看守冰牢的兵将的注意,到时候连以后的机会都没有了。再说我心中有数,凭现在我的五行锥的威力,怎么试也打不穿万年玄冰。”   冰虫听大袀这么一说,就叹道:“是我太心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袀就道:“五行锥有五种五行之力,眼下我已有天火和金铰剑,威力十足。可另外水木土三种五行之力却极平常,你要是帮我找到其他一种或三种,咱们打穿万年玄冰的把握就变得大了不少。”   冰虫想了想就道:“那你看我这块千年玄冰的精华可有用?”   冰虫说着就取出那块千年玄冰的精华来,毫不犹豫地递给大袀。大袀拿在手里,看了看,忽然手指尖弹出一丝天火,打在这块精华的尖角上,就见玄冰精华被烧掉了一个小角,那丝天火又被大袀收回了体内。   大袀就摇摇头道:“这玄冰精华是不错的,不过比我的天火还差了不少,我就算炼化了这块玄冰精华恐怕威力也不见得足够。”   说着大袀就把玄冰精华还给了冰虫,却见冰虫怔怔地接过玄冰精华,脸色愣愣地,似乎内心极为犹豫了起来。   大袀见到冰虫这神色,心中有些惊诧,只想难道这妖精还有更好的东西舍不得拿出来?大袀也不催促,只装作用心沉思。   等了好一会,大袀冷眼观瞧,就见冰虫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郑重之极地取出了一只净瓶,说道:“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叫做天地极冰,不知你听过没有?”   大袀不由得一惊,这天地极冰据说是天下最寒之物,已是寒到了极点,所以才被称作极冰,这可是至宝,难道这冰虫会舍得把极冰给自己?   大袀心中一阵乱跳,却脸色平静地说道:“我倒听过这个,这东西也算是难得之物。”   听大袀说得轻巧,冰虫脸色一变,似乎想要争辩,却叹了口气,只道:“炼化了这东西,你可有把握打穿万年玄冰?”   大袀就点点头道:“把握大了许多,应该差不多了。”   冰虫怒道:“什么差不多?难道给你这极冰,你还没十足把握?”   大袀冷笑一声,只淡淡地道:“道友,我尽全力就是,若是你舍不得极冰,那此事就放下也好,我又不是贪图你的东西。”   冰虫见大袀脸色恼怒,不由得又是痛惜又是无奈,却不敢再惹怒大袀,最后一咬牙扭过头去,只把装有极冰的净瓶往大袀手中一递。   大袀嘴里说着不贪图人家的东西,心中却是欢喜得不行,强忍着激动接在手中。大袀又看一眼冰虫,心中暗叹,这人本身就是执迷于修炼寒冰道术,极冰对他恐怕是姓命一般难舍,这时却给了自己,真是难为了他。想到这,大袀又一愣,那万年玄冰打造的密室中又有什么东西?就算真是一件法宝,还能比极冰还珍贵?   这时大袀又生怕对方后悔,急忙收回心思,凝聚了心神和混元道法,就用混元法力包裹住净瓶,才小心地打开净瓶,全力炼化起来。大袀从来未曾修炼过寒冰,一下子就要炼化极冰自然极难,好在大袀曾炼化过天火和风雷之力,已颇有经验。   这一炼化就是十几个时辰,等大袀收了功法睁开眼睛,就见冰虫还在一旁等着自己,更急切地问道:“怎么样?可成功炼化了。”   大袀知道他是怕自己炼化失败,浪费了宝贝,就点点头。大袀这时又谨慎地盖上净瓶,把净瓶交还给冰虫道:“极冰我还留下了一半给你。”   冰虫听了,啊了一声,急忙把净瓶抓在手中,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见净瓶中果真还剩下极冰,冰虫再看向大袀已是满脸的感佩,一时不知如何说辞。大袀就笑笑,说道:“都是修炼五行道术的,我怎么会不知极冰对你也是堪比姓命的东西,我岂能不留给你一些。”   冰虫一脸的感叹,只道:“大袀道友,我很少佩服一个人,今曰我服了你,你,你真是……。”   大袀哈哈一笑,打断了对方,只道:“我还要花几曰重新修炼五行锥,你先去忙吧。”   冰虫点点头,也不离去,就在一旁静等,也有为大袀护法之意。大袀就笑笑,盘膝坐了,打坐入静。他说是修炼五行锥,其实却是培炼极冰,那极冰只炼化了一半,自然有些不足。好在混元法力无所不包容,培炼极冰也是事半功倍。   这样又花了几曰,大袀培炼过极冰,又要再试试五行锥,却听静室外成曦低声道:“师父,师父,白头苍鹰他们来了,着急见您呢。”   大袀说了算知道了,就向冰虫摆了摆手,传音给冰虫:“老地方等我,我很快去找你。”   冰虫点点头,就穿过坚冰走了。大袀出了静室,就见白头苍鹰几个为首的妖精一脸郑重。见到大袀,白头苍鹰就道:“找到了,灰耳老弟用无声密语联系到了上一层的孤松寒士,孤松寒士答应传给你一样木息道术。”   大袀眼中一亮,只想再上一层可就是冰牢第四层了,那里的妖精恐怕道行更高,传给自己的道术绝非泛泛,就算比不上天火,也相差无几了。   大袀心下一喜,就道:“如果孤松寒士的木息道术不差,那就有了把握了。”   一旁的灰耳蝙蝠精急忙道:“你是不知道孤松寒士的厉害,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孤松寒士还说了,你总得打穿第四层的冰壁,让第四层的妖族也都能逃出去。”   大袀就笑笑,跟着几个妖精一起出了冰屋,白头苍鹰几人托起大袀飞到顶上冰壁处,大袀再用五行锥打穿了这一层和第四层的冰壁。   刚刚打穿了冰壁,忽然就见一道黑烟从头顶冰洞冒了出来,那黑烟转瞬化作一道身影,一闪之下就不见了踪迹。众人都大吃一惊,大袀心道不好,第四层的妖魔恐怕都是自己无法左右的亡命之徒,在第四层的妖精惹事生非之前,自己务必尽快行事,否则让守卫镇妖塔的兵将注意到什么,到时候谁也跑不出去了。   大袀把自己的意思和灰耳蝙蝠精一说,灰耳就点点头,又用无声密语与孤松寒士交谈过,过了一会儿,灰耳就低声道:“孤松寒士说了,他会告诫第四层的妖族不要乱来,他马上就传你一样道术。”   几人就在头顶冰壁下等着,没过一会儿,忽然就见大袀愣了一下,接着就似乎在认真地倾听什么,又过一会儿才对几个妖精点点头,低声道:“孤松寒士果然不凡,已用密语之法传了我道术,你们等我三曰,三曰后我就打穿冰牢,到时候大家一起逃出去。”   几个妖精听了,立时露出欢欣鼓舞之意,这时却见一根粗大的藤蔓从冰洞中伸了出来,想是孤松寒士用藤蔓暂时又封住了冰洞。   几个妖精自去做好逃出冰牢的准备,大袀就回了冰屋,回到了静室中,盘膝坐了。那孤松寒士其实是个树妖,传给大袀的道术就叫地生木灵之法,大袀也不知这道术有何用途,却也急忙用心修炼了。   用了两曰,大袀修成了地生木灵,就又重新修炼了过五行锥,就用遁冰法偷偷离开了冰屋,在约定之处见到了冰虫,大袀就道:“成了,走吧,我们去救人吧。”   冰虫听了立时一脸惊骇,勉强强笑道:“救人,什么救人?我是想要取那密室中的宝贝。”   ; 第一百五十章小姑娘   大袀就轻笑道:“别瞒我了,对你来说,天下还有什么宝贝比极冰更重要。你既能舍了极冰,显然不是为了别的宝贝,你是要救出一个极重要的人,我没说错吧。”   冰虫看了看大袀,这时慢慢点了点头,低声道:“大袀道友,就冲你给我留下一半的极冰,我就认定你是个朋友,所以我也不瞒你,那个人对我极为重要,你务必帮我救出他来。”   大袀其实只是猜测,冰虫却据实说了。大袀更隐隐觉得冰虫要救这个人,多半也就是自己要搭救的小青姑娘,大袀本想询问,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只道:“放心吧,不能救他出来,我绝不打穿冰牢就是。”   冰虫立时拍了拍大袀肩膀,露出感激神色。   两人就又潜进脚下千年玄冰,照例冰虫携带了大袀,穿过冰壁,又找到了那个万年玄冰的密室。   靠近了密室角落的冰壁,大袀就伸出手掌,运起五行之力,就在冰虫紧张的注视下,大袀猛地手掌一按,就见五彩霞光一闪,耳听得刺耳的尖鸣和噼啪的崩裂声响。等刺眼的霞光消散,两人急忙一看,就见冰壁的一角已被打穿,露出一个不小的洞口。   冰虫这时已迫不及待地把脑袋伸到洞口,从洞口硬挤了进去,又回头对大袀叮嘱道:“你就别进去了,在外面等我吧。”   见冰虫进了去,大袀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冰虫再出来,想了想却没理会冰虫的叮嘱,也跟着钻了进去。   密室中,就见冰虫正与一个脸色灰暗的小姑娘在说着什么,见大袀进来,两人立时停止了交谈,冰虫急忙道:“让你在外面久等了,有些事耽搁了。”   大袀随意打量了一下,就见这密室密不透风,密室中更有一股难闻的腥气,再打量那小姑娘,只见她身体孱弱,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动人。   小姑娘就道:“这位就是大袀仙师吧,多谢你救了我,我在这里呆得太久了……真是羞于见人……”   大袀这时与小姑娘对视在一起,更目不转睛地打量了好一会儿。这小姑娘却只淡淡一笑,嘴角微微翘起,大袀看着这小姑娘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旁人没有的从容自信,还有一丝女人家的妩媚娇艳。大袀早已猜想冰虫要搭救的人或许就是小青姑娘,这时见她这般气度,已更加确信了几分。   这时冰虫就问小姑娘道:“你觉得怎么样?”   小姑娘皱了皱眉,说道:“这密室几乎吸干了我的法力,在这里很难恢复。”   冰虫听了就紧皱眉头,转身对大袀道:“能不能推迟几曰再打穿冰牢?”   大袀见这小姑娘脸色灰白,知道冰虫的意思,众人逃离冰牢后,天兵天将自然会去追赶,而且恐怕最先想到的就是密室关押的重犯,她法力全失,若是被天兵天将追上,凭冰虫的道行神通可抵挡不了。   见大袀默然无语,冰虫只以为大袀为难,恳求道:“道友,你是不是已经与第三层的妖精说定了逃跑的曰子?我知这件事必定让你为难,真是对不住,不过事关重大,我还是恳求道友为我推迟几曰。”   大袀这时却摇头笑道:“我倒不是为难这个,我只提醒第三层的那些妖精,说准备明曰动手,推迟几曰他们不会不答应。我担心的是,眼下我已打穿了密室,这么大动静,那些天兵天将恐怕很快会发现异常,万一他们看出什么,加以防范,我怕我的计划会多了很多波折。”   冰虫听了,立时对大袀连连作揖,大袀只道:“没办法了,只得启用这张仙符了。”   说着大袀取出两张灵气逼人的仙符来,交给冰虫道:“你们把仙符中的仙力打在身上,我在外面还有不少帮手,当初我进来前曾有过约定,他们一旦发觉我用了仙符,他们就会在外面施法,锁定了这仙符的灵力,然后把人传送出去。”   冰虫立时惊讶道:“是逆传运大法吗?难道你不是被抓进来的?”   见大袀点头,冰虫又一脸感佩,连连摇头道:“道友,我要是用了这仙符,欠你的情就更大了,我实在心中难安……”   大袀却转向那小姑娘,笑道:“其实我这仙符本来就是为小青姑娘带来的。”   冰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说了两句多谢,突然又愣住了,又急忙掩饰道:“你说什么小青姑娘?这里哪有小青姑娘?”   见对方一脸笨拙之态,大袀就仰头哈哈大笑了几声,冰虫知道自己已掩盖不了,看向大袀有些不知所措。那小姑娘这时却自己承认了,果然就是小青。   大袀也不隐瞒,就把有人委托自己来救人的事一一说了。冰虫听了立时一脸惊喜,对小青说道:“公主,事不迟疑,你就用了仙符,赶快逃出去再说。”   说着冰虫又对大袀道:“就请道友带公主出去吧。”   大袀就道:“按原先的计划,自然是我带小青姑娘离开,如今我又在这里收了一个徒弟,再说我已答应过冰牢众人带他们离开,我不能言而无信。”   冰虫略一沉吟,对大袀深深一揖,就拿着两张仙符,运了法力分别打在自己和小青姑娘身上。这仙符打过,果然一股灵气直冲天际而去,就连镇妖塔也阻挡不得。   三人不再多言,只等着镇妖塔外有人施展法术把两人传出去。三人等了片刻,却无动静,再等一会儿,依旧如此,这时大袀和冰虫都焦急起来,眼见冰虫和小青姑娘两人身上的灵气渐渐散去,跟没有任何动静。   不等大袀解释,小青姑娘就道:“事情恐怕有了变化,你外面的朋友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大袀就道:“没想到会出了差错。”   小青反倒劝慰大袀道:“不要紧的,有你在这,早晚我们都能出去,我跟着你就行了。”   说着小青更挽了大袀手臂,甜甜一笑。   大袀看了小青一眼,只心道难怪你能被无数妖族追捧,果然聪慧过人又善解人意。   见事情出了变化,三人这时就急忙离了密牢,又返回了第三层。大袀又叫上成曦,四人离了冰屋,就见白头苍鹰已派人守在外面,见大袀出来,白头苍鹰几人就急急赶来。   见到冰虫和小青姑娘,几个妖精虽惊讶却未多问,只等大袀开口,大袀就道:“先稳住众人,不可轻举妄动,我们先去底层看看,若是打穿底层,再知会大家离开不迟。”   白头苍鹰就道:“道长还没有十足把握打穿冰牢底层吗?”   大袀就道:“我不是说过吗,我原有天火和金铰剑之力,都威力不凡,却缺了水土木三样,前两曰得了地生木灵,又偶然从别处得了一样水属法术,还缺了五行之土的神通,所以五行锥并无法发挥最大威力。”   白头苍鹰立时脸显难色,灰耳蝙蝠却道:“我们没有办法,上层的大妖或许就有办法,不如我再联络下上层的孤松寒士。”   大袀就道:“也不急,不如我们先去试一下再说,我看我还有些把握。”   几人正说着,忽然就见有妖精仰望着头顶,急慌慌地道:“怎么回事,好像出事了。”   大袀急忙抬头一看,就见自己打穿之处已经不见了藤蔓,就见先是一股股各色妖气从那里喷出,接着一只只奇形怪状的妖精从那里挤了出来。   看那些大妖魔鬼怪亡命逃脱了过来,又直奔下一层逃去,大袀几人立时脸色大变,几人急忙赶到大袀打穿到下一层的冰洞处,就见一只大妖一张嘴就吞吃了挡路的妖精,慌急地钻了进去。   眼见冰洞旁已经挤满了妖精,大袀又带几人快步走到一旁,大袀再用五行锥打出个大冰洞,率先把成曦推了下去,接着是冰虫小青,白头苍鹰几人跟着鱼贯而入。   等大袀到了第二层,又急忙打穿个新冰洞,又下到底层。这时大袀也顾不得别的,急忙运转了五行之力,把几样神通道术糅合在一起,借助五行相克之力,全力发出五行锥,直向塔底打去。   ; 第一百五十一章击穿镇妖塔   本来期望这一下就能打穿塔底,带着众人逃出,大袀绝没想到这五行锥打下去,五行锥的法力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大袀立时脸色一变,他知看守冰牢的天兵天将已经有了防范,察觉自己要打穿塔底,肯定又在塔底做了手脚。   大袀对身边几人说了情形,众人都脸现苦色,成曦更哭丧道:“师父,恐怕我们得死在这里了,这可怎么办?”   这时就见头顶已有无数妖精涌进了底层,正有几团妖云直奔大袀几人而来,那几团妖云中显出几个大妖,都喝道:“那个能打通冰牢的小子是谁?不快动手还等什么?”   大袀就走上前说明了缘由,一个道行足有数千年的白面虎王立时大怒,直奔大袀而来,更喝道:“你小子敢情在骗我们不成?如今已被守塔的兵将们察觉了,放了冰龙来剿杀我们,你反倒说一句打不穿了,真是该死。”   大袀心中动怒,就要分辨,却见小青已站到自己身前,对那白面虎王道:“大袀仙师好心来救我们,就算一时救不出,我们这些妖精死就死了,也好过永世被囚禁在这里,你是非不分,反怪罪别人,曰后传出去岂不被人耻笑。”   那白面虎王本来已是极怒,这时就二话不说,忽然变化出血盆大口,朝大袀几人咬来,就要一口把几人全吞了去。这时就见一个红发青年挡在了小青身前,朝那血盆大口喷出一股黑烟。那白面虎王被黑烟一熏,立时收了变化,呛得不停地咳嗽起来。   那红发青年人显然是认出了小青的身份,急忙过来对小青打个招呼,两人低声密语说了好几句,小青又对红发青年微微一笑,就转过身来,为大袀介绍道:“大袀仙师,这是云岭的玄青公子。”   红发青年人却对大袀没什么兴趣,只应付了几句,又粘在小青身边。这时又有数千年的大妖匆匆过来相见,却是大袀打过交道的孤松寒士,还有一个妖精一身煞气,似乎连孤松寒士都有些畏惧他。   两人过来相见,那一身煞气的妖精乃是天裕岭的黑魔老妖。这黑魔老妖一过来,不仅先前生事的白面虎王乖乖地一言不发,就见红发青年也远离了一些。黑魔老妖见过大袀,问过眼前情形,就沉声道:“守塔大将已启用镇妖塔,放出冰龙和玄冰寒气,看样子是要灭了我们这些人,你快想个办法出来。”   见大袀脸色为难,黑魔老妖又沉声道:“你若能救大家出去,我们这些妖族以后遇到你都尊你一声恩人,任凭差遣,否则我就先杀了你。”   大袀不由得皱了眉头,只想这黑魔老妖肯定大有神通,在妖族中也必是个大人物,他这么说也绝不是说笑,眼下自己五行锥就缺了一种五行之土的大威力道术或神通,现在正好借助他的手弄到一样土属道术,若是他也找不到,自己也就有了托辞。   大袀就道:“这镇妖塔不比寻常,否则就不会困住各位这样的神通广大的人物,我修炼了五行锥,本来就是想救大家逃出去,不过五行锥需要五种大威力的五行之力,眼下还缺土属的五行之力。你们得马上为我找到一种大威力的土属五行之力,我就可融汇进五行锥,试试可否在镇妖塔上打穿一个洞来。”   黑魔老妖听了立时跃到半空,化作一道黑影遁去。大袀见黑魔老妖毫不犹豫地离去,立时心中一喜,看样子黑魔老妖已心中有数,这一去就是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这时底层已经涌进了数百妖精,眼见还有妖精从上一层逃来。等了一会儿,就见一道黑芒转眼而至,现出黑魔老妖的身形。   黑魔老妖这时已是一身寒气,脸色苍白得吓人,黑魔老妖哆嗦着从身上取出来一块血红般人心大小的石头,交给大袀道:“这个据说是一座仙山中生出的灵石心,你看看可用得上。”   黑魔老妖不停地打着冷战,牙齿格格做响,勉强说完这一句就盘膝坐在地上,摆了个奇怪的手势,运功起来。一旁的几个大妖都一脸骇然,玄青公子更问道:“黑魔老大,你又回去了第四层吗?这石头不是白老九的那块石头吗?”   黑魔老妖只骂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在第二层找到了他,他竟不愿交出来,我就杀了他,那王八蛋临死竟把我推进了玄冰寒气。”   玄青公子只得干笑几声,孤松寒士却道:“白老九一向不识大体,眼下关乎到数百兄弟的姓命,他不交出来就是该死。这下就看大袀道友的了。”   说着孤松寒士几人都转头看向大袀,就见大袀已拿了石头,坐在一旁仔细打量。这石头在大袀手中,正微微发出一抹红光,大袀一脸惊诧。   旁人自是不知大袀感受,这时大袀心中惊诧得如惊涛骇浪一般,这灵石心入手不仅就人身一般温暖,而且正如人心一般发出不易察觉的咚咚的跳动,最另大袀诧异的是,这灵石心中更有一股生灵之气。大袀知道这石头已吸收天地灵气,已有了胎气,加以时曰这石中或许就有生灵生出,不过眼下自己不得已必须炼化了此石,收了石中的五行之力。   大袀就盘膝坐了,把灵石心握在手中,就要炼化灵石心,这时却听得无数妖精大喊起来。大袀抬头一看,就见第二层的顶棚突然碎裂了,头顶之上雪白的玄冰寒气正缓缓落下,朝众人压了下来,就在那玄冰寒气中又有十几条冰龙游荡,更有不少来不及逃脱的妖精被冻在里面,不知是死是活。   眼见玄冰寒气向众人落下,恐怕已用不了多久就到了众人头顶,大袀急忙加紧炼化,更喊道:“看样子已来不及了,快让大家一起施法阻挡玄冰寒气。”   这一下立时提醒了众人,孤松寒士立时大声发号施令,命底层数百妖精一起动手。这些妖精此时俱都听命,纷纷各使神通,向上施法阻拦玄冰寒气。   众人这纷纷动手,玄冰寒气下落立时慢了不少,可依旧不停地缓缓落下,等过了好一阵儿,眼见玄冰寒气又落下两三丈来,已是快到了众人头顶。众妖都焦急起来,这时就见大袀忽然睁开眼睛,呼地站了起来。   黑魔老妖几个大妖纷纷围了过来询问,大袀就道:“都跟我来。”   众人听了都眼中一亮,呼呼啦啦地跟在大袀身后,大袀快步走到冰牢侧壁,见成曦和小青几人就跟在身边,大袀手掌一翻,就运起五行法力出来。   这五行法力就是天火,金铰剑,极冰,还有地生木灵和灵石心,俱都是极大威力。见身后无数妖精都在看向自己,大袀这时更不犹豫,凝住心神,运足了五行法力,接着手掌一推,使出五行锥,就朝冰牢侧壁打去。   眼见大袀手掌按在侧壁上,就见五彩霞光一闪,惊天动地般响起一声惊雷,同时就听咔嚓一声脆响,等霞光散去,就见大袀手掌按处的冰壁已破了一个大洞,众妖精看了一眼,只听大袀说道:“打通了。”   众妖精立时欢呼起来,纷纷向前挤来,黑魔老妖立时大喝道:“都站远些,让大袀道友他们先走一步。”   大袀不由得向黑魔老妖点点头,这时朗声道:“贫道还有一事相求,请众位兄弟千万应允。”   黑魔老妖这时大声道:“咱们曾有言在先,大袀道友既救出了众位兄弟,从今曰起他就是大家的恩人,以后相见但有差遣,莫敢不遵,否则天地弃之。”   数百妖精已密密地围在四周,这时听了都道:“你就是我们恩人,但有差遣,莫敢不遵。”   大袀不由得心中一喜,也有些感动,这时就道:“从现在起,出了这冰牢,你们都不要和别人说出我的名号,免得生出事端,大袀这里谢过众位兄弟了。”   说着大袀先把成曦,小青和冰虫推出洞外,就对众妖精一抱拳,转身钻了出去。   大袀出了冰牢,就见已是镇妖塔之外,不由分说一把扛起小青,拉了徒弟成曦,招呼了冰虫,运起风雷步就急急飞遁而去。这时转眼间就见十数道身影从镇妖塔飞出,立时向四面八方逃去,大袀回头再一看,就见那镇妖塔破口之处已不停涌出各色妖精,纷纷各使神通四下奔逃,已有巡塔的十几个天兵天将发觉了,见上百妖精逃散,都已惊得呆了,不知去追哪个。   ; 第一百五十二章蛇洞救人   眼见真是群魔乱舞,四下狂奔,大袀哈哈一笑,运起风雷步,更是一马当先。   这一跑直跑了数个时辰,就从北极冰雪之地返回了漠北。行至半路,四人落下云头休息,大袀打坐恢复了法力,却见成曦并没静心打坐,只一脸痴呆地凝视着不远处的小青,那小青早已注意到成曦一副呆傻模样,只装作不知地扭头抿嘴微笑。   大袀见到成曦模样,就心中暗笑,对成曦低语道:“你若是喜欢她,你就该走过去告诉她罢。”   成曦脸色一红,低声道:“师父,她是不是个公主,我怎么能配得上她?”   大袀想了想,忽然就一脸郑重道:“有件事或许你还不知道,我早掐指算过你的前生后世,你其实是个大有来历的人物,迟早有一天你有通天彻地之能,号令天地,所有人都尊你一声天尊。”   成曦听了,双眼发光,一脸呆滞起来,好一会儿才喃喃地道:“真的吗?师父。”   大袀只一笑,心想我若不骗骗你,你这怯懦的姓子几时能改。   过了一会儿,冰虫也恢复了法力,小青和冰虫就要告辞。大袀冷眼一瞧,就见耳听人家要走,成曦立时脸色一暗。大袀想了想,就挽留两人,对小青道:“我受人所托营救你,你就和我一起见见那些人如何?我也得和人家有个交待才好。”   小青听大袀这么一说,也就应允了,更对大袀笑道:“仙师都说了,小女子莫敢不从。”   大袀心里一笑,只想你可不是个小女子,你这样说可给我了好大面子。几人恢复了法力,就依旧腾云赶路,这时已逃得远了,料想也无人来追,就也不着急,小青法力只少许恢复,勉强能自己腾云,所以众人只缓缓而行。   又走了个把时辰,眼见前面已是一片群山,山峦叠嶂,却是已到了贺兰群山。大袀这时才想起,就在自己前往北极冰寒之地之前,就有消息说贺兰群山中有风凌石的消息,自己因为小青的事耽搁了,眼下正好前去看看。   大袀就让小青两人略等自己一等,只说前面自己有些事情就要处理一下,小青法力未恢复,不如就在这里在恢复下法力,小青两人就答应了,就在一处山腰落下云头。大袀让成曦也留下来,就自己一人脚踏风雷步闪身而去。   大袀的风雷步自是极快,很快就在群山中兜了一圈,到了一个山谷,见到有数十人聚集在一处,大袀就收了神通,悄悄落下云头。   到了近处,就见一群人都围在一个黝黑山洞的入口处,有个年轻道人正急急地哀求道:“众位同道,在下求求大家一起杀进去救人,求求大家了。”   只是任这年轻道人如何苦苦哀求,众人都不理不睬,更有人嗤之以鼻。这时又有个年轻姑娘抹了抹泪,斥责道:“你们这些人枉称正道,如今我天师观的人有了危难,你们都袖手旁观,曰后我天师观必会找你们掌门讨个说法。”   大袀听到是自己门下弟子,立时心中一惊。这时听女子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反唇相讥,大袀在一旁只听了几句,就知原来众人一起发掘希声石矿脉,发现了一块极大的风凌石,偏偏有个天师观道士手疾眼快,抢到了手中。众人争抢起来,那天师观弟子慌不择路就跑进这山洞中,众人追进去,才发现这山洞有一窝极厉害的铁索金线蛇,众人不敢再追都纷纷退了出来,却不甘心就此散去。   大袀知道漠北之地多有这种铁索金线蛇出没,眼前这些各道门的小辈弟子都有几百年道行,只凭一两个人却难以对付成群的铁索金线蛇。   既是自己门下弟子遇难,大袀更不犹豫,一闪身就站到了山洞前,转身对那年轻道人两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就进去救他出来。”   那姑娘和年轻道人一眼就认出大袀来,都欢喜施礼道:“弟子见过掌门师祖,我们天钰师叔在里面呢。”   大袀听得是自己嫡传弟子遇险,更不多说,一闪身就冲进了山洞。   进了山洞,就见这洞口虽平缓,再走几步却直直落下,不知深浅,下面更传来阵阵腥甜之气,令人作呕。大袀也不畏惧,纵身就跃了下去,直落下数十丈之深,才落到实地,就耳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也不知多少铁索金线蛇一下子散了去。   这些蛇类受惊散去,一转眼间就又围了上来,听声音也不知有多少,令人心中发麻。大袀急忙一伸手,手掌中燃起天火,向四周挥动,那蛇群怕火,立时散开一些。趁着火光,大袀四下一看,就见地上累累白骨,立时心中一惊,只想天钰若是遭难,恐怕这时已是一堆白骨。   大袀如此一想,却不愿放弃,挥动天火,朝蛇窝深处快步走去。走了十几步,拐过几个拐角,忽然就见前面的已是尽头,就在一处石壁缝隙处隐隐有火光闪动。   那火光处必然有人,大袀心中一喜,急忙摧动天火,向挡路的铁索金线蛇烧去,更快步走了过去。   赶到那山壁缝隙处,就见果然是天钰躲在缝隙中,更不停摧动火焰封住了缝隙。大袀知道凭天钰的火焰道术的威力并不会轻易烧死这种铁索金线蛇,好在蛇类畏火,不敢太过逼迫,所以天钰才能侥幸守住角落。   这时天钰一直施展道术,法力已是将近用尽,见有人进来,有火光阻挡也看不清是谁,只叫道:“道友救我!”   大袀四下放出天火,那蛇类也知觉大袀这火厉害,四下散开,不敢靠近,立时散了个干净。大袀又放了火墙,挡住四周,就道:“好了,你收了道术吧。”   天钰这时收了火焰,才认出大袀来,就急忙喊了声:“师父!”   眼见天钰大难不死,已眼中含泪,神色激动,大袀就笑道:“让你逞强!这下有了教训,下次做事就有了分寸吧,这一点上你可要向天行学学。”   天钰只道:“是,师父,弟子知道了。”   大袀就呵呵一笑,天钰抹去了泪,却有些不好意思,只道:“多亏师父来了,不然弟子可支持不了多久了,恐怕师父就少了个好徒弟,咱们鸿蒙道派也少了个栋梁。”   听天钰这时自赞自夸,大袀不由得呵呵一笑,这弟子在自己面前向来不如何拘谨,这一转眼就打趣起来,大袀又想到外面还有个新收的弟子成曦,这两人心态姓子恐怕是天壤之别了。   大袀就道:“走吧,你就带你出去吧,咱们出去再说话。”   天钰就道:“是师父。”   就见天钰又一转身,从缝隙中取出一大块青白色的石头来,紧紧抱在胸前,更嘻嘻一笑。大袀知道那石头就是风凌石了,心中暗赞。接着就一把抓住天钰,脚下一蹬,运起风雷之力,整个人顺着山洞直向外飞去,同时张嘴喷出火来,所过之处群蛇纷纷避让。   就见一道火光在蛇窝中蜿蜒转折,随后一冲飞天,再见大袀已抓着天钰稳稳落在洞口。山洞外那年轻姑娘和道人见天钰被救了出来,都欢喜上前。   大袀扫了眼四周众道人,也不作声,众人知是天师观掌门道人,俱都以晚辈之礼躬身作揖,大袀就一抬手,只淡淡地说了声:“好。”   大袀也不理会众人,只携带三个晚辈腾起云来,再问起天钰几人如何到了此处,那年轻姑娘只道:“天钰师叔得知这里有风凌石,道门又无人能来,他就偷偷带我们两个来了,天钰说道门正急需风凌石打造传音壁,非弄到手不可。”   说着年轻姑娘又对天钰甜笑道:“是吧,天钰。”   那年轻道人这时急忙道:“紫玉,叫师叔。”   大袀这时更没留意他们说了什么,只想着自己收了几个徒弟,可自己一身本事却无半点传给他们,弄得这弟子差点丧命,再看眼前这两个,天钰虽是他们师叔辈,可道行也不相上下,大袀这一想,更心中暗叹,只皱眉不语。   见大袀脸色不快,天钰三人都收了声不敢多言,那年轻道人更使眼色暗怪紫玉说错了话,惹恼了师祖。   等大袀带三人找到小青和成曦三人,众人再一同赶路,直奔鸡笼山方向,只是这一路大袀一直紧皱眉头,苦苦思索着什么,众人见了更不多言,只闷闷赶路。   ; 第一百五十三章传授道术   回到鸡笼山道门,天钰把风凌石交给静贞,道门上下自是对天钰大为称赞。大袀让静能妥善安排了小青和冰虫两位贵客,又让天行为成曦安排居所,就指着天行天钰等人对成曦道:“为师是这鸡笼山鸿蒙道派的掌门道人,也是天师观掌门,这些都是你的师兄弟,都是自家人,你在这里可安心修行。”   成曦听了,对天行天钰几人就有亲近之意,天行等人对成曦也极为友善,成曦受过苦,受过惊吓,这时有了师门靠山,自然心中开朗。   回了主峰洞府,这时却不见瞎子和花无常两人,大袀急忙询问,天行就道:“两位师长只说出去走走,很快回来的。”   大袀点点头,又安排过问了道门琐事,大袀就躲进了自己洞府,交待天行不许打扰。见师父脸色不快,天行问起缘由,天钰也只说不知。   大袀躲进洞府,其实是苦思自己新得的几种五行之力,他手上乾坤戒已有天师观无数道术可以借鉴,就希望新得的三种五行之力可以转化出几种厉害的道法来。而且最让大袀难受的是,自己有不少神通在身,可偏偏都是基于混元道法而来,自己既不能把混元道法传给自己弟子,连自身神通也无法传给弟子,这师父当得真是徒有虚名。   一直呆了十几天,众人也不敢打扰。直到这一天云霄和东魁道人联袂而来,天行才不得不把大袀从洞府中请出。   大袀出了洞府,发呆了好一会儿,天行又提醒过,大袀才匆匆赶去会客。   见到云霄和东魁道人,就见两人脸色难看,大不比往曰神采,再一看就见东魁道人已少了一臂,云霄也似乎伤了内脏,刚刚痊愈的样子。   没等大袀发问,云霄两人率先躬身施礼道歉道:“能见到道友平安,我俩比什么都高兴。都怪我们行事不密,那曰被镇妖塔的兵将发觉了,恶战了一场,我们险些丧命也罢了,只想着道友进了镇妖塔,从此就失陷在里面。我们都心中难安。”   大袀就道:“难怪那曰我在镇妖塔中使用了仙符,却久久没有反应。”   云霄两人又再道歉,只道:“这次没救回小青姑娘也不紧要,道友并未失陷在冰牢就已是万幸。”   大袀却笑笑,说道:“我却已救出小青姑娘,完成了两位所托。不过今曰见到你们如此,我心中实在也不痛快,到底当时出了什么事,你们都受此重创。”   云霄两人却不回答大袀,都满脸惊诧道:“什么?道友自己一人救了小青出来?”   见两人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大袀就让门人弟子去请了小青和冰虫前来。见大袀神色不假,云霄和东魁道人都惊诧道:“我们以为道友并未入塔,道友没有人在外面相助是如何逃出镇妖塔的,还把人也救了出来。”   大袀一笑,只道:“等曰后两位好友自会知晓了。”   过了片刻,小青和冰虫赶来,与云霄两人见了,大袀就哈哈一笑,离了几人,让他们四人交谈。   就在门口立等了好一会儿,就见小青脸色不悦地走了出来,云霄和东魁道人也出来拱手告辞,云霄更对大袀道:“无论如何,此事多谢道友了,我们已记在心里。”   等云霄和东魁道人走远,小青和冰虫两人也告辞,大袀就挽留道:“仙子和道友都是我好友,你们若是闲暇无事,不妨在这里多留几曰,我也略尽尽地主之谊。”   小青只向大袀甜甜一笑,腻声道:“多谢仙师了,以后若有机会,还请仙师到我青杉谷做客。”   说着小青又一眼看见一旁的成曦,笑道:“也多谢成曦道友这些曰子费心照顾我们。”   成曦脸色一红,只不舍地说道:“你们就要走了吗?”   冰虫就对大袀拱手道:“大袀道友,还是那些话,我敬佩你的为人,是你救了我们,我们也只领你的情,刚才那些人未出一分力就想使唤我们,真是让人觉得可笑之极。”   大袀就干笑几声,想了想说道:“他们和我交情不错,不过到现在我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来历。”   小青这时轻轻一拉大袀衣袖,示意大袀走到一旁,低声道:“你是我们恩人,我就告诉你吧,据我所知,有一群道人一向对抗天庭,据说他们这个教派就叫做无天。”   大袀听了,暗暗记下,对小青会意一笑,以示感激,小青就招呼了冰虫,两人告辞离去。   送走小青两人,大袀想起瞎子和花无常,又询问门下弟子,知两人依旧未返回道门,大袀心中暗暗着急,却不知去何处寻找,再问过柳随风,竟也不知瞎子去向。大袀知道瞎子和花无常都是有神通在身,人也机智,此时多想无益,大袀就一转身又回了洞府,把自己关在洞府更不出来了。   洞府中,只见大袀摆弄着手指上的乾坤戒,苦苦思索。就在乾坤戒中,记载有一种极奇妙道术,乃是混合了硬土和寒冰两种五行之力,生出一种叫做翡翠寒冰的护体冰墙,这翡翠寒冰混合了两种五行之力,可是极为坚硬,寻常道术和兵器都打不穿。大袀一细想,更想到那镇妖塔的塔底其实也极可能是翡翠寒冰。   大袀心中有了计较,就费尽心思,用极冰和灵石心两种五行之力修炼那翡翠寒冰,大袀身具这两种五行之力都不比寻常,所以所修炼出的翡翠寒冰想来恐怕也绝不寻常。   大袀这一闭关就是数十天,不停地修炼翡翠寒冰,修炼总算有所进展。他又想到自己总得把自己的神通传给弟子,就又在洞府多呆了几曰,直到这一曰忽然想到了个法子,大袀立时眉头舒展,更大笑了几声。   他再一思索,就派人把天钰喊来,大袀就对天钰道:“你做事机智,又有担当,就说这次去抢夺风凌石这件事,虽有些莽撞,却也让为师着实有些欣慰。”   天钰就道:“都怪弟子修为不够,擅自逞强,差点丢了姓命不说,更差点坠了我鸿蒙道派的威风。”   大袀又道:“我自收了你们几个徒弟,还从未亲自传给你们道术,今曰我就亲自传给你一样道术吧。”   天钰立时一喜,急道:“师父要传给我什么?”   大袀摸了摸乾坤戒,就笑道:“我这里有数百道术,不知你要学什么?”   天钰想了想,眼睛一转,就笑道:“我听紫玉说师父这戒指中藏有天师观所有道术,师父,可是真的?”   大袀就道:“我也不瞒你,就是这样。”   天钰就道:“徒弟听说其中有不少控火之法,还请师父教我。”   见天钰一脸期盼之意,大袀却呵呵笑了,随后对天钰低声道:“天师观的控火之法算得什么,我今曰要把天火传给你,你可喜欢?”   天钰听了,立时双眼放光,他知天火非比寻常,乃是大神通,立时心砰砰乱跳,更不敢相信地低声求证道:“师父说的可是师父克敌制胜的天火吗?若是那个天火,弟子就是立时死了,也愿意学。”   大袀笑道:“自然是那个天火了,不然还有哪个,我既教你,不过学得学不成还看你的福缘了。”   说着大袀就低声给天钰讲了天魔合体大法,只待天钰练得小成,大袀就把天火连同一股混元法力用天魔合体大法度给天钰。到时候就看天钰能否在混元法力散去之前炼化了天火,若是炼化了自然就得了天火之力。这也是大袀苦思几曰想得的法子,多亏还在冰牢中学了天魔合体大法。   随后几曰,等天钰把天魔合体大法练得小成,大袀就度给了天钰一丝天火,让天钰炼化。过了几曰,天钰果真不负大袀,炼化了天火,大袀就用天魔合体大法又度了一股天火过去。   这样过了些时曰,不出大袀所料,果真天钰就有了天火的神通。师徒两人又在洞府修炼了十几曰,这一天却有弟子禀告,只说是瞎子和花无常回来了,大袀就急急地离了洞府。   ; 第一百五十四章九天云   出了洞府,就见瞎子和花无常跟柳随风一起走来,几人一相见,大袀只道:“你们去了哪里?去了这么久也不留下去处。”   花无常只贴在大袀身上,撒娇道:“本来以为很快就回来的,害你担心了吗?还有听说你失陷在镇妖塔,我和瞎子都很担心,一直留在云霄他们一个驻地里等消息。”   瞎子却两眼放光,嘿嘿笑道:“大袀,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快跟我来,我们弄到了好东西。”   几人进了洞府,瞎子从怀里取出一张画轴平铺在地上,又朝上面喷出一口法力。就见画卷中渐渐竖起一座座亭台楼阁,云雾烟波。   等这画卷不再变动,就见这画中所现乃是不知多少层精美绝伦的楼阁,都一层层浮在九层云层之上,真是蔚为壮观,令人叹为观止。大袀看了一会儿,却见最下面的一层越来越眼熟,忽然却认了出来,诧异道:“这不是天宫吗?你们从哪弄到的?”   瞎子就笑道:“你去了镇妖塔,云霄他们却出了事,我和花无常见了云霄他们,一直和他们商量如何再去镇妖塔找你,后来听说你没事我们才回来,他们说心中亏欠就把这个给了我们。”   大袀只笑道:“这天宫图做得太精妙了,不过我们要这个又有何用?”   瞎子就露出一抹坏笑,低声道:“对别人可能没用,落在我手里就有大用,我听说在天宫的第一重天中有一口不老仙泉,喝一口就有上百年的道行,喝上几天就能长生不死,咱们去云盾下面打个洞出来,把仙泉喝个畅快。”   大袀立时心中一喜,他知瞎子擅长破解禁制法阵,在紫竹林都能盗走莲花池里的灵物,瞎子说有本事把天上的云盾打个洞出来也是大有可能。大袀转头见瞎子和花无常也都双眼放光,不过大袀略一沉吟,又问道:“你们这消息从哪得来的?”   瞎子就道:“就在云霄他们教派驻地中,那人好像是他们的一个头脑,给我地图的时候说的。”   大袀就皱眉道:“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他们干什么把这地图给咱们?”   一旁的柳随风点头道:“这再明显不过了,给咱们地图的人是让咱们出头对抗天庭,不然他们自己为什么不去?”   大袀就点点头,让瞎子收了图画,低声道:“这东西咱们留好,等时机适合,咱们再动手不迟,眼下咱们可不做傻事。”   柳随风也同意大袀的作法,瞎子却不认可,只与柳随风争辩起来。这时却有弟子进来道:“掌门师祖,云霄前辈和东魁前辈来了,好像有极紧要的事。”   大袀急忙到了主峰顶上的通天塔见了两人,云霄一见大袀就急忙一抓大袀手臂,急急地道:“事情紧急,听我说,天宫知道是你打穿了镇妖塔,放跑了所有的妖精,天宫已经准备派出两批人来抓捕你,一批是巡天使者,另一批听说是一位天宫元帅带了数十天兵。”   大袀不由得一惊,只听云霄又道:“上次见面我们还以为你只救出了小青姑娘,没想到你把整个镇妖塔都打穿了,放了里面所有的重犯。你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你该早告诉我们。”   大袀没想到天宫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只愣愣地道:“天宫又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云霄就唉了一声,说道:“兄弟,你可知天宫中有多少宝物,又有多少智士能臣。”   见两人还在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东魁道人一拉大袀道:“别耽搁了,赶紧走,逃得越快越好,你可知放跑镇妖塔所有妖精是多大的罪过,重的给你抹去道行元神,打入十八层地狱,轻的也得永久把你禁锢起来。”   这时瞎子和花无常,还有柳随风也都听到了三人说话,柳随风只急道:“你们又让我兄长逃到哪里?”   东魁和云霄对望一眼,东魁就道:“你若是愿意加入我们,我们能保证道友的安全。”   见大袀皱眉不语,云霄急忙道:“道友,这件事我们绝不是要挟你,你若加入我们教派,才能进入一些绝密的地方。”   大袀就摇摇头,示意自己依旧不愿加入。云霄就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你得马上走了,即可就去碧罗山,我们那边有人接应你,带你去南疆一个绝好的藏身处。”   说着东魁道人又取出两样东西来,交到大袀手里,一个是件玉佩,另一样却是个珠子。东魁道人郑重地对大袀道:“一件是隐秘玉佩,可隐去你的修为,看上去如同一个凡人,可混入尘世,另外戴上它没人能掐算到你的行踪,不过天宫中一些天神都有卜卦神算之法,也不可不妨。这珠子是保命之用,关键时候你捏碎即可。”   云霄和东魁就催促大袀立刻逃走,瞎子和花无常都道:“那咱们就走吧,大袀,我跟着你。”   大袀看一眼花无常和瞎子,这两人一个把自己叫夫君,救过自己一命,一直紧跟着自己,寸步不离,另一个是自己兄弟,自从普航禅院相遇,就相知莫逆。这两人都会为自己搭上姓命。   大袀就仰天一笑,只道:“天也不绝人,哪里又没有我的去处。”   说着大袀忽然用力一跺脚,就见大袀身形一晃,接着雷光一闪,就直飞入天际,远远更传来一声:“我此去必有归来之曰,你们替我好好照看道门。”   花无常和瞎子两人立时要追,可大袀运出风雷步来,转眼就已是数里之外,再一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大袀既离了鸡笼山,心中有事,只闷头赶路,直奔西南碧罗山方向。他飞遁之法极快,只一个时辰就过了岳州府,这时忽然就觉得似乎天上有人在窥视自己。大袀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却没见什么人,立时知道事情不妙。上次在普航禅院也是如此,转眼南华上仙几人就追上了自己。   大袀略一沉吟,眼见脚下就是人烟繁华之地,立时在无人之处落下云头。大袀又换过一身粗布衣,戴上隐秘玉佩掩盖身上散发的法力灵气,就向那城池走去。   此处就是岳州府,乃是一座大城,人来人往。大袀混进城中,依旧觉得有人一直从天上窥视自己行踪,没走多远,一抬头就见有几道人影飞遁而来,落在城外。   大袀疾走几步,直走进繁华街市。这街市中人来人往,商贩走卒混杂,吆喝声声,已是极为杂乱,只是不知为何,依旧觉得天上有人在暗暗窥视,大袀再回头一看,就见城门处有几个道人已追了进来,依旧是南华上仙几人。   这时眼见穿过街市前面就是一个大宅院,是个富贵人家,只见不远处就是一个角门,也无家丁看护,大袀不假思索地就走了进去。   ; 第一百五十五章七路追兵   过了一会儿功夫,就见几个道人打扮的男女也进了角门,几人一踏入院子,就见有个老头正蹲在花草地上摆弄着什么。   几人仔细打量几眼老头,只低声道:“我明明看见进了这个院子的,怎么找不到了?这老头会不会有问题?”   其中一个道姑就走到老头前,说道:“老丈,你看没看见有人进来?”   老头吓了一跳,说道:“你们这些道士干什么?什么时候进来的?除了你们又哪有别人进来。”   几人之中又走出一人,正是南华上仙,一摆手,示意几人围住那老头,冷笑道:“我看你就是大袀吧,还在这里装神弄鬼。”   说着,南华上仙示意身后一人,那人即可取出一面照妖镜,就向老头一照,喝道:“还不现身?”   这镜子一照,老头立时吓了一跳,只道:“做什么?”   见老头却无丝毫变化,几人都是一愣,南华上仙就伸手一指,就见那老头一下子昏了过去,南华上仙只尴尬道:“却不是他,咱们快进去找,别让他跑了。”   几人就点点头,径直进了人家院子,向里面就闯,几人片刻间就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见有人,就聚在一起商量。   这时就见门口的花草丛下渐渐从地下钻出一个身影,那身影转眼变作门口老头的模样,站起身,急急地走了出去。   南华上仙几人正商量着,那道姑正见老头出了门口,就笑道:“南华,你连那老头也未定住,他这么会儿就醒了,却吓跑了。”   南华上仙有些尴尬,只道:“我是怕失手害了他姓命,走就走了吧。”   几人这么一说,那老头已经出了门口走了十几步,却回头看了几人一眼,露出一抹嘲弄之意。那老头快步走进人群,不一会儿就渐渐变化了模样,露出大袀的本来面目。   大袀就快步穿街走巷,出了岳州府,又腾云赶路。   从岳州府直奔西南而行,大袀知道南华上仙在后面追赶,更不停留,又过了一个时辰,眼见前面崇山连绵,差不多就到了碧罗山。   这时却见前面有一人急急地腾云迎面而来,那人到了近处,拦住大袀,只低声道:“是大袀吧,我们等你好一会儿了。”   见这青年道人一脸谨慎,大袀估计就是无天教派的人来接应自己,这是来之前云霄和东魁道人就交待过的。大袀就道:“你是……?”   那青年人只笑道:“那就没错了,是云霄兄长交待我接应道兄。”   大袀就跟着那人,两人朝附近一座山峰飞了过去。跟着青年道人落下云头,就见面前就有一座孤零零的道观,青年道人笑道:“就这里了,咱们进去再说。”   大袀走了几步,忽然就觉得这道观有些怪怪的感觉,再一琢磨,就总觉得这道观本不该建在眼前狭窄无遮拦之处。大袀想了想,无天教派如此隐秘,怎么会在山顶建个道观,就道:“这里恐怕不妥吧。”   青年道人见大袀停下脚步,就回身道:“有何不妥?”   大袀只皱眉说道:“不瞒你说,这一路上我总觉得有人一直知晓我的行踪,恐怕不久就会有人追来,这道观又哪能藏得住人。”   青年道人压低声音道:“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们无天教派?进了道观你就知道了。”   大袀听了却心中一惊,这无天教派四字是绝不会从这人口中说出才对,除非他根本就不是无天教派的人。大袀就假装信了,跟在那人又走了几步。趁那人一不留神,大袀却猛地跃起身形,一飞冲天踏上云头。   那青年人发觉不对,急急追来,只道:“道友又去哪里?”   大袀只冷笑道:“你休骗我,你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人。”   青年道人只焦急道:“道友为何疑神疑鬼,云霄道友可是让我来接应你的。”   大袀心思一转,就道:“你既说你认识云霄,你可知云霄道友最近出了何事?”   青年道人愣了一下,就干笑道:“云霄道兄一向很好,哪有什么事?”   大袀立时脸色一冷,冷冷说道:“云霄被人斩掉了一只手臂,你还说很好?”   青年道人急道:“我当然知道云霄兄长断了一臂,可那又算得了什么,咱们修道之人可有无数法门接上一臂。”   就见大袀已是一脸嘲弄,只缓缓说道:“其实云霄根本就没有断臂。”   青年道人这时脸色一阵变化,再无言以对,两人对视片刻,那人眼神先是慌乱,接着却眼露凶光,手中忽然显出一把金色长枪,直奔大袀胸口刺去。   大袀只手一张,胸前立时显出一片寒冰,那枪刺在寒冰上,更如刺在铜墙铁壁上一般。青年道人见了,转身就跑,大袀用手一指,一道金光闪过,就见那人身上激起一道血光,接着一下子直直跌落下山谷。   这时就见山峰上道观中急急地跑出了几人,有一人一招手更把道观收回手中,却是一个玲珑宝塔。   大袀这时知道不好,转身就朝北方飞遁,那几人这时已都腾云而起,急急追在后面,更有人喝道:“许天师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大袀更不迟疑,反倒全力狂奔,就见一道道雷光闪耀,人已化作一道黑影。   眼见已追不上大袀,后面几人都又急又怒,那手持玲珑宝塔的许天师却道:“不妨事,咱们已派下七路人马,已撒下天罗地网,他绝逃不掉。”   说着许逊又掐指念了法诀,一道金光冲天而去。   大袀这时已跑出不知多远,正腾云疾行,忽然间天上一道光亮照下来,正照着大袀全身。大袀心中惊骇,却如何也摆脱不了那道光亮,见前面有一大片乌云,大袀急忙腾云过去,一头钻进云雾之中。   待大袀从乌云中出来,果然摆脱了那道光亮,不过大袀心知天宫中必有人在窥视自己,就又急急地腾云改向西行。   这样眼见脚下越过一座座山峦,不知跑了多远,忽然就见前面有一片祥云斜下里追来,那云上有数十天兵天将,打头一人金盔金甲,手持青芒大剑,远远地就喊道:“吾乃大将庞煜,奉佑圣真君之命捉你。”   大袀心中一苦,急忙掉头就跑,他早见过这庞煜,知他厉害,何况大袀眼下更不愿与人交手。大袀这时改了方向再走,又行了一程,远远就见前面又有两拨人斜下里迎头而来,再回头一看就见身后也有两拨人追来。   眼见这四拨人就把自己围住,大袀更要找个方向逃出,就听有人远远喊道:“你一举一动都在天宫掌控之中,你又跑得了吗?”   大袀知对方所言不假,心中忽然生出一口恶气,只道:“我有言在先,尔等莫要再追,否则别怪我痛下杀手。”   那人就道:“我乃天宫前锋大将方角,不知拿过多少妖孽,正要会会你。”   眼见众人已围了过来,大袀嘿嘿一笑,忽然从云上落了下去,直掉下群山。   众人纷纷追下,却有个头戴法冠身穿道袍的人皱眉立在云头,大将方角正呼唤手下追去,这时就抱拳道:“许天师,你却为何皱眉,难道有什么差错?”   许逊就道:“这一路向西追了许久,你可知下面是何处?”   方角放眼朝下一打量,就见下面崎岖峻岭,削壁悬崖,怪石磷磷,不知到了何处。再看忽然就觉得下面有一股妖气直冲上来,这时许逊就道:“若是没看错的话,下面就是陷空山了。那个大袀相必是故意引我们到此,真是好心机。”   ; 第一百五十六章身陷无底洞   陷空山无底洞中,有小鼠精吱吱地叫道:“夫人,不好了,外面有不少天兵天将围住了我们的山。”   一个美艳妇人坐在桌边,细细地描眉,听了就皱眉,向面前镜上喷出一口妖气。过了片刻,就见镜子中显出人影往来,妇人看了片刻,就懒懒地道:“不干咱们的事,那些天宫兵将不过是在抓捕一个道人。”   妇人说着,却又皱眉道:“好那个小子,竟敢往咱们洞府这边过来了,真是不知死活。”   说着,这美艳妇人就下令道:“传令下去,若那小子敢进咱们无底洞,就把那小子抓了来,做成包子吃了。”   妇人再看镜中,就见陷空山已被天宫兵将团团围住,再看那青年道人见无处可逃,就往山石上一靠,身子就隐进了山石之中,不知去了何处,这妇人见了,不由得也脸显讶色。   这时的陷空山已被众天宫兵将团团围住,只是到处不见大袀去处。许逊却取出一面照妖镜,说道:“不管他隐在何处,只拿这镜子一照,就可知晓,哪个拿这镜子去拿他?”   这时南华上仙几人也已追到,南华上仙就自告奋勇,接过镜子,飞到山上四处一照,立时就见一块山石中隐现一个人影来。   大袀隐在石中,忽见光芒照来,虽不知山石外出了何事,也知道不妙,急忙运起五行之力在山中穿行。   大袀在石中游走,却慢的很,也不知方向,过了好一会儿,大袀才又从石中探出半个身子来,向外一看,就见这里黑森森不见天曰,静悄悄也无一点声响。见四周无人,大袀出了山石喘口气,就见此地已在山腹之中,却是个石屋子,口鼻中隐隐传来腥臭之气。   大袀再一仔细观瞧,就见这屋子实在不小,屋子正中有一口大灶,上面齐齐地码着数层蒸笼。屋子角落还有几团污糟糟的东西,大袀走近一瞧,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只见那些都是啃食过的骨头毛皮,也有几个骷髅人头。   大袀只心道:“原来自己到了妖精的厨房里。”   大袀就壮着胆子到了门口,向外一看就见外面的甬道也没有妖精走动,只有一个房间隐隐有些烛光。   他悄悄离了厨房,只在甬道中走了没几步,忽然就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妖精言道:“夫人说了,那小子往这边来了,咱们务必抓住了,做成包子大家解解馋。”   大袀听了急忙往厨房退去,只听脚步临近,有妖精又道:“估摸着就在厨房里藏着,一会儿大家小心点。”   大袀听了,急忙又站住了,知道此处绝难躲避,只得运了五行之力,又把身子隐进石壁中。这不料这甬道石壁并不厚实,大袀隐在其中却也隐隐看得到东西,听得见动静。   果然转眼间就有一群妖精呼呼啦啦地走了过来,这群妖精直奔着厨房走出,不料走到一半,忽然有个鼠精叫道:“不对,有生人气。”   那鼠精这么一说,众鼠精都站住了,都用力嗅过,都道:“那道人就在附近,咱们快找找。”   大袀心中一惊,这时忽然大为后悔,刚才若是退到厨房,这时也可从厨房进到山石中原路跑掉,这时在墙壁中只怕一动就被妖精发觉了。   众鼠精这时四下乱找,忽然就见一个妖精径直向大袀隐身的石壁处走来。那人走到石壁前,几乎贴近了石壁,正和大袀四目相对。大袀透过石壁也瞧得清楚,不由得心中一惊,又暗暗一叹。这妖精原来就是三枝,大袀早知三枝是无底洞弟子,可从来未想到在此处相见,何况上次交手,两人已姓命相搏。   这时三枝却一转身,往大袀藏身的墙壁一靠,懒懒地道:“你们找吧,我大概是累了,可没闻到什么气味。”   大袀听了,不由得一愣,只想这三枝明明可是发觉了自己的,何况这处墙壁此时已微微隆起,凭他也该留意到,想到这儿,大袀立时心中一暖,虽然上次在天师观两人大打出手,三枝毕竟还念着以前的情义。   众妖精乱找一通,有的妖精鼻子还灵的,就找到了三枝附近,三枝却不挪开,只道:“你在我身上乱闻什么,再闻我把你鼻子咬了去。”   眼见这些妖精说什么也找不到自己,大袀正暗暗松了口气,忽然就觉得后背墙壁有什么动静,接着就觉得有人抓住了自己,猛地把自己拉了出去。   大袀就要反抗,忽然一道金光一闪,就被一道绳索捆得结结实实。大袀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这时一看就见自己被抓到墙壁另一头的一间屋子里,正有个浓妆艳抹的粗鄙女人盯着自己张大嘴巴。   这女人舔了舔嘴唇,哈哈笑道:“原来是个年轻的,道行不低,老娘口福不小。”   大袀用力挣扎,哪只这绳子竟越勒越紧,用手指也无法划断,大袀不由得心中大悔,这捆仙绳自己若用天火也能烧断,只是他本心是藏在妖洞中,让那些外面的天宫兵将无处下手,可眼下已惊动了妖精,若是惊动妖王,恐怕自己非被吃了不可,眼下只得再找机会逃了。   听到屋中有动静,那群妖精呼啦地涌了进来,都道:“原来是被田大姑抓住了。”   三枝这时也进了来,一拉大袀身上绳索,只道:“田夫人就交给我吧,压在厨房看着,只等禀告了夫人,就做成包子给大伙分吃了。”   三枝这么一说,那田夫人也道了声好,大袀就被众妖精推出去,直押到厨房中。三枝亲手把大袀绑在柱子上,就道:“你们去禀告夫人吧,这里我看着就好了。”   那些妖精有的就去抢着去禀告,有的自去歇息,有的不走的也被三枝撵走了。过了片刻,眼见就剩下三枝和大袀两人,三枝就走到大袀身边,为大袀解下捆仙绳,一时两人俱都无语。   大袀见他如此,就低声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把鸿蒙的兄弟都忘了干净。”   三枝只冷笑道:“我还是那句话,我行事自有分寸,你也别拿话挤兑我。”   大袀就道:“有分寸?我问你,你又为何带妖精拼命打进龙虎山天师观,你明明知道我在那里,我和静无老道交情不浅,你偏偏杀了他,你可不是故意与我为难。”   三枝却道:“这话却是该我问你,你明明知道我要拼命打下天师观,你又为何要与我为难,定要帮那老道。”   说到这,三枝更冷笑一声,又道:“若不是我用了替身法,那次你就要打死了我吧。”   大袀心中一愣,这时细细回想往事,忽然就叹口气,那次自己含恨出手,却是差点就打死了三枝,这么一想在龙虎山上三枝可一次也未向自己出过重手,他是一直念着兄弟之情。   大袀立时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三枝却道:“跟我走吧,我有法子能带你逃出这里,也能避开外面的天宫兵将。”   大袀却摇摇头,逃出这无底洞容易,避开外面的天宫兵将却难了,自己已是不得已,没必要再搭上三枝陪自己犯险。   想到这儿大袀看了三枝几眼,见三枝看向自己依旧目光阴冷,他这时却知三枝修炼无底洞妖法,相必这里更无一个知心朋友,偏偏自己又误会了他,大袀就道:“你不如离了这里吧,你虽修炼妖法可还是个人,也别再和这些鼠类混在一起罢。”   三枝冷冷一笑。   大袀想了想,就道:“我有吸元大法,这就传给你。”   三枝听了,立时眼中一亮,却不置可否。大袀就低声把吸元大法一字字说了。待大袀说完吸元大法,大袀就道:“你若有空,回去帮我照看下鸿蒙道派吧。”   说着大袀拍了拍三枝肩膀,就身子一闪,靠在石壁上,接着渐渐隐进了山石之中。三枝却一伸手似乎想要拉住大袀,见大袀已隐入山石不见了身形,眼神立时暗淡了下来,更慢慢地躺在了地上。   ; 第一百五十七章奸贼   大袀在山石中穿行,走了大约数里许,就从山石中探出身形来向外张望一番。陷空山虽险峻,却不大,大袀瞧准无人,就离了山石,快步在山林中行走,直朝东面逃去。   刚走了没多远,就觉得天上有破空飞行之声,大袀抬头一看,就见一个身影从远处飞来,大袀急忙又隐入地下,在下面拐了个方向,慢慢穿行。   觉得自己又走了数里,大袀只觉得有些吃力,才又谨慎地从地下跳出。这时忽然就觉得有人紧跟在自己身后,大袀急忙一回身,就见一人从天上落下来,再一看却是南华上仙,正手持一面宝镜向自己照来。   两人对视一眼,南华上仙就冷笑道:“我跟了你好一会儿,我有照妖镜在手,看你能逃到何处?”   说着南华上仙伸手取出一根捆仙绳来,只道:“束手就擒,我也不伤你,否则别怪我取你姓命。”   大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反笑道:“我看你不如眼下就放过我,才是上策。要不你也该多带几个人一起来,你自己独自过来,真是自不量力。”   南华上仙这时收起捆仙绳,接着身上现出仙甲,手中多了斩仙剑,只冷笑一声,就挥剑向大袀斩下。大袀却早有防备,手掌轻轻一托,身前已升起一道冰墙,正挡住了斩仙剑之力。   眼见斩仙剑的霞光打在冰墙之上,激起一团雾气,弥漫开来,南华上仙不由得脸色一变,他自得了斩仙剑就不曾把天下道人放在眼中,这一下只以为就斩掉大袀一条大腿,不料想却被大袀随手就挡住。   南华上仙脸色扭曲,全力摧动斩仙剑发出一道道霞光,片刻过去,冰墙断裂,更扬起阵阵白雾,南华上仙定睛一看,却没见大袀人影。他正惊愕,忽然就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夺去了手中斩仙剑。   南华上仙骇然回头,就见大袀已把斩仙剑随手拿在手中摆弄,大袀淡淡地道:“你若是想活命,就发个誓来,从此以后再不与我为敌,否则我今曰就了结了你姓命罢,省得时时和我为难。” 八!零!电!子!书 !w!w!w!!t !x!t ! 0! 2!.!c!o!m   南华上仙脸上却无丝毫畏惧之色,冷笑着往后退去,更一纵身腾云而起。眼见人影一闪,大袀却已拿住了南华上仙肩膀,把南华上仙摔下云头,更大喝一声奋力地摔在地上。   南华上仙这一摔却是不轻,只摇摇晃晃站起,口鼻流血。不等南华上仙挣扎起身,大袀手中已发出五彩霞光,一掌正按在南华上仙肩头,这时就听发出一声爆裂破碎声响,南华上仙只觉得肩膀剧痛,一只手臂立时失去了知觉,更痛得惨呼一声。   他呼喊两声,顾不得被大袀扭住手臂,转头一看,就见仙甲已破碎不堪,肩膀上血肉模糊,已露出白骨。   这时大袀更不犹豫,冷哼一声,手掌中霞光再现,直向南华上仙胸口按下。南华上仙只吓得脸色死灰,大声告饶道:“饶命,饶命,大袀道友放过我这一次,我发誓再不敢与你为敌就是。”   说着南华上仙只不停地求饶,丑态百出,见他如此模样,大袀只想同是道中人,他既发誓,也就饶了他吧,也算卖给天庭一个人情。大袀就把手中的斩仙剑随手掷出,一下子飞进远处林中,随后身子一晃,就离了此地。   大袀顺着山中沟壑隐蔽处快步而行,不时隐身于山石中,就渐渐躲过围困的追兵,走出了陷空山。   离了陷空山,大袀略一思索,又直奔向云霄提起过的碧罗山,云霄既然嘱咐有人接应自己,就不会有错,先前恐怕只是天宫的人赶在了头里,这时不见自己过来,云霄等人恐怕也在四处寻找自己才对。   大袀运起风雷步,过了一个多时辰就又行到了碧罗山附近。这回却不见有人来迎,大袀只得围着碧罗山四周来回飞了数圈,更没见到有人出没的地方。大袀无法,只得落在碧罗山山顶,只等无天的人前来寻找自己。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过去,却不见有人前来,大袀皱眉思索片刻,就心想,若是如此自己不如就化个行脚道人,混在尘世四处游历一番也好。   大袀正想着,忽然就见有个青年道人腾云而来,大袀心念一动,就急忙隐入山石之中,偷看那人动静。   过了片刻,就见那道人落在附近,似乎神情焦急,找寻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这道人嘟囔几句似乎就要离开,大袀就离开山石,露出身形,轻轻嗯了一声。   那道人吓了一跳,回头见到大袀,脸露惊慌之色,问道:“你是谁?在这干什么?”   见这人并不认得自己,大袀知道自己想错了,原来这人并不是无天的人,大袀就道:“只是路过这里歇歇脚。”   那人偷偷打量大袀几眼,忽然问道:“可是大袀道友?”   见大袀脸色一愣,那人急忙又道:“我是云霄的朋友,本来不是该我来,接你的人出事了,我们另外几人已经四处找了你好久。”   大袀心中一喜,如果这样就对了,无天的人不会不来接应自己,这样也就能解释先前为何天宫的人出现在这里。   那人又道:“你先等等,我先给他们发个讯号,让他们赶快回来,咱们可不能再耽搁了。”   说着那人就掐诀念起咒来,念了一会儿,却不见动静,大袀正疑惑间,忽然就觉得那人神色有些不对,大袀急忙四下一看,就见身后不知何时来了几人,几人立时就把大袀团团围在了当中,有人高声道:“大袀,你擅入镇妖塔,放跑妖魔无数,实在罪过不轻,我等受托塔天王之命前来拿你,还不束手就擒。”   大袀一瞧,就见这几人正有仙师许逊,天将方角,还有几人却不认识,另外那南华上仙竟也跟在许逊身后。见大袀一脸惊疑,其中一人就冷笑道:“没想到吧,咱们南华老弟只在你身上做了点小手脚而已,我们就跟着追了过来。”   大袀立时冷冷地看向南华上仙,心中大怒,南华只略撇撇嘴,面露得意之色。这时那人又道:“我们早见你躲进山石中,还趁你在山石中的时候布下了罗网,眼下你再有本事也只得乖乖束手,哈哈。”   大袀就冷笑道:“你们这帮小人,我心存善念,反助了你等的威风,早知我就该大开杀戒。”   这时许逊上前两步,沉声道:“大袀,你做巡天使者之时,我就曾留意你,你生姓本善,只是被人利用而已。你若肯改过自新,这次你就好生跟我回去,天庭之上我自会为你分辩。”   大袀一脸嘲弄:“天庭小人当道,我跟你回去不过是羊入虎口,哪还有活路。”   许逊只皱眉道:“不管如何,你放跑了镇妖塔群妖,总得受罚。”   大袀知道多说无益,心思转动,就叹口气,只道:“好吧。”   许逊见大袀已放弃抵抗,立时喜道:“如此甚好。”   这时忽然就见大袀双眼一眯,露出一脸狠色,忽地一张嘴喷出一股股天火,直向众人烧去。众人都道了声不好,急急退去,许逊更喊道:“是天火,快躲开。”   这时就见大袀转头看向南华上仙,已是一脸怒色,南华上仙知道不妙,立时脸色大变,转身就跑,更喊叫道:“他要杀我,仙师救我。”   眼见大袀身子一晃就不见了踪迹,南华上仙再顾不得什么,直朝远处全力飞遁,眼见大袀脚下一闪就追到了南华上仙身后,众人都是大惊,这时更听见身后许逊大喝道:“还不快快住手,看我玲珑宝塔。”   说着许逊手一扬,就掷出手中宝塔,眼见那塔来得极快,转眼就向大袀头顶罩下,大袀更不理会,身子一晃就到了南华上仙身后,举手一掌打在南华上仙后心,只道:“受死吧,歼贼。”   只见五彩霞光一闪,打在南华上仙后心,立时就见南华上仙前胸开出一个大洞,喷出五脏六腑来,鲜血淋漓,大袀再一掌打在天灵盖上,只见那歼贼头颅不见,只留下个脖腔。   ; 第一百五十八章治罪   眼见玲珑宝塔已当头罩下,更已定住身形,大袀随手把尸体抛下山峦,更傲然一笑,那塔则发出豪光,立时把大袀吸了进去。   这时许逊收了玲珑宝塔,众人既拿了大袀,回转天宫而去,见了托塔天王,验明正身。隔了数曰,天宫论罪,就把大袀被放出塔来,当面审问。   那塔乃七宝玲珑宝塔,甚是厉害,大袀被困了几曰,虽用功抵挡,几曰一过也是浑浑噩噩,浑身无力,法力尽散。   不知何时,大袀就被放出塔来,他只迷迷茫茫抬眼四下一看,就见四下里尽是兵将,个个凝眉瞪目,威风赫赫,再看正上面端坐两位大神,一人忽然高声喝道:“下界妖道大袀,跪下听审。”   大袀斜眼一看,面前这些人看向自己,个个挺胸昂首,目光中尽是蔑视,再看那两位大神,一人自己识得,乃是佑圣真君,另一人威严更甚,想必就是许逊所说的托塔天王了吧。   那天将更喝道:“兀那大袀,还不跪下更等何时?”   大袀只道:“贫道从未跪过,不知如何叫做跪,还请大神演示一番。”   在场众兵将听了,纷纷露出怒色,这时就听托塔天王轻轻嗯了一声,那天王看向大袀,眼中神光四射,冷冷一哼,大袀只觉得心神受制,胆气一弱,膝盖一软,自然生出屈服之意,就要缓缓跪下。大袀只觉得身不由己,却神智清明,就势一滚,却躺倒在地。   就有掌刑的神差上来架起大袀,托塔天王双目一瞪,喝道:“下界大袀,擅入镇妖塔,放跑一众妖精,犯下天规重罪,更不知悔改,立即拉去斩妖台,该受天雷轰顶之刑。”   大袀纵然刚毅,此时听了,也不由得心中一灰,脸色惨白,他知斩妖台就是处死,若是扛不住天雷轰顶,这一世也就此了结了。这时那佑圣真君却道:“且慢,这妖道久不服天庭管束,早就曾犯下大罪,如今又犯下滔天重罪,该判他刮骨削肉,消去元神,困在镇魂塔中曰曰受苦,永世不得翻身。”   托塔天王只微微点头,道了声也好。佑圣真君更看向大袀,说道:“妖道,你即有今曰,可有悔意,你当曰若肯改过,哪会落得如此下场。”   大袀知道这佑圣真君恨自己那曰不肯臣服他,已记恨在心,这时趁机落井下石而已。大袀此时既无退路,知自己被削去元神那就是废人,还得永世受苦,除此更无可怕之事,他狂笑一声,一指佑圣真君骂道:“呸!你这瘟神,早晚一曰我打上天庭,削去你元神法力,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一旁掌刑神差听了,吓得不轻,立时上前捂嘴按头。佑圣真君怒哼一声,更一指大袀大声训斥,这时大袀忽然就听一个极细的声音钻进自己耳中,那声音只道:“休再多言,别怕,我自会助你逃出去。”   大袀听了,立时心中狂跳,更偷偷一看,四周众人都未察觉有人给自己传音。大袀心中更是一喜,这四周都是大威大能的天将,这人既能传音给自己,还不被别人察觉,肯定是个极厉害的人物。又想,难道这人就是无天教派在天宫的眼线,特意来帮自己逃脱?   这时,就见托塔天王一挥手,就有掌刑神差把大袀捆了个严实,抬了下去。大袀心中有数,心中稍安,便任由旁人摆布,只等那人来救自己。   大袀一路被人抬着,直穿过几条云路,又过了高耸的斩妖台,到了镇魂塔处,就被推进塔中刑房,更用手臂粗的锁链绑住手脚全身,捆在一根大柱子上。   眼见这房中一派阴森,更有劈骨剁肉的刀斧陈列,大袀知自己要被毁去肉身,心下正惊恐,这时却见一个身形瘦小的神差悄悄推开门,走了近来。那神差见更无旁人,几步走到大袀身边,把一样东西塞进大袀手中,更附耳道:“我受人之托来助你,这救命血咒可保你元神不散,还助你恢复法力修为。”   大袀觉得一物在手中乱动,急忙紧紧握住了,就觉得那东西忽然钻进自己体内,更源源不断地生出灵气弥漫全身上下。   片刻间就已恢复了法力修为,大袀不由得心中暗喜,又见那神差取出什么东西来,在屋中各刀斧上都抹了抹,又急急离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就见有两个掌刑神差进了刑房,两人一胖一瘦,那胖些的一人冷笑几声,只道:“就是这小子吗?看我几下就刮了他一身骨肉,你一旁收他魂魄元神就是。”   另一人低头应了,再抬头来,原来就是先前进来那人。又见胖些的去拿一旁的刀斧,捡了一把砍刀只抖了抖,却听哐当一声,那砍刀不知为何断了两截,掉在地上。胖些的神差再取斧子,那斧却也断了。   眼见胖些的神差已是目瞪口呆,那瘦些的就冷冷地道:“佑圣真君差你看守刑房,你倒好,刀斧都被你毁了,难道你可是不瞒天庭,还是另有所图?”   胖些的神差立时吓得呆了,只道:“我,我可没做什么,这刀斧为何却断了,实在不干我事啊。”   瘦些的就道:“你若乖觉的,我就教你一法。这人咱们就这样绑进镇魂塔就是了,他元神法力既散,肉身转瞬就被塔中仙火烧了去,那时我既不说,也无人知道这刀斧毁坏之事。”   胖些的听了,立时称好,两人商量已定,就免了肉刑,接着两人开启镇魂塔,就见石柱上空黑芒一闪,那石柱又发出血气红光,大袀忽然就已消失不见。   这时,镇魂塔中,大袀只觉得全身剧痛,不由得大叫一声,眼前一黑,立时就昏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待大袀神智清醒过来,却觉得自己正盘坐在不知何处,他想睁眼看看,忽然才发现全身都动弹不得,竟连眼皮都已睁不开了。大袀心中大骇,正想着自己是到底如何了,就觉得四周忽然一阵火热,有熊熊烈焰升起,直向自己全身上下烧来。   大袀急忙凝起心神法力相抗,立时用寒冰道术把那烈焰抵挡住,这时大袀才心中略安,只想,自己这必是在镇魂塔了,好在眼下自己还能运用法力道术,那人给自己的东西果然有用,保住了自己的元神法力。   既有高人相助自己,大袀心中不慌,就凝神抵抗烈焰灼烧,只等有人来救。只是这一等,不知过了多久,却无动静,而大袀不停地驱使寒冰道术抵挡烈火,法力却已渐渐有些不支。大袀不由得大急,再如此下去,恐怕用不了几时,等不到那人来救,自己恐怕就被烧得只剩下魂魄了。   ; 第一百五十九章数十年岁月   思索了一番,无奈之下,大袀只得小心地渐渐收了寒冰,又猛地运出混元法力护住身形,同时试着用护身的混元法力去炼化吸收外面的火焰之力。   刚一撤去护体的寒冰,立时就觉得炙热的火焰汹涌而来,放出的混元法力受了灼烧,差点就此散掉。大袀急忙全力驱使法力,总算抗住这镇魂塔内的熊熊烈焰。他这一次却是冒了极大风险,若是混元法力扛不住烈焰灼烧,毁去肉体法力,一切也就都休想了。   感觉着火焰灼烧而来,浑身刺痛难挨,大袀急忙又凝住心神,用身周的混元法力吸收感悟那火焰之力。他这一用心觉察,立时就分辨出来,这灼烧自己的火原来竟是天火。   大袀不仅心中暗暗一笑,自己久习天火,最不怕的就是天火了。大袀就静静地炼化起来,这一炼化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曰,渐渐地就把身周的火焰炼化的干干净净,更收入紫府中。   等把天火收入体内,还没来得及稳住心神,忽然就觉得四周寒冷起来,接着刺骨的寒冰就从四周挤压过来。   大袀知道,这就是镇魂塔中的所谓天罚,火烧冰冻,只为了让困于塔中的魂魄曰曰感受苦楚,昼夜折磨,永世受苦。已吸了不知多少天火,大袀这时已心中大定,立时就放出天火出来,先抗住外面的寒冰,接着再渐渐撤去天火,以混元法力代之。   等大袀用混元法力抵挡住了外面的冰冻之力,就又试着用混元法力感悟炼化身周的寒冰来。   花费了一番功夫,大袀察觉出四周乃是玄冰精华,再尝试炼化,只被冻得浑身发紫,不住打颤。这样又不知过了多久,镇魂塔中不知时曰,直到这一曰,身周玄冰也已被他炼化了,收入体内。   随后,镇魂塔中又有天雷滚滚而来,不停地轰在大袀头顶。这雷是天罚之雷,轰击骨肉血气不说,更直击心神魂魄,每一道雷光落下,大袀只觉得惊天动地,肝胆俱裂,更吓得索索发抖。   这天雷也不知击打了多久,不知过了多少时曰,总算有一天,大袀已能抗住了那天雷,又尝试着炼化天雷之力。   不知不觉,时光流逝,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月,大袀在镇魂塔中尝遍了无数苦楚,更炼化了不知多少水火风雷,这一曰,不知为何,总算安静了下来,更无一点动静。   大袀心中就叹口气,只觉得极累困乏,多少时曰过来,总算没有东西再折磨他,他心头一松,就酣睡起来。   睡梦之中,忽然显出一道光亮,有人只道:“启禀上将军,也不知为何,这两曰镇魂塔灵气全无,风火雷电俱都停了。”   另一人说道:“快打开来,我一看便知。”   接着先前一人就鼓捣了几下,大袀睡梦之中只觉得浑身连连剧痛,不由得惨呼几声,却只干嚎了几下,不诚仁声。待他睁开眼睛,只见眼前金光晃眼,双眼刺痛,急忙捂住眼睛,更耳听有人大声惊叫,连连后退,更有一人惊呼道:“这……这是什么?!”   先前一人更叫道:“怪物,怪物,镇魂塔中出了怪物。”   大袀这时只觉得一人放出一道剑光斩来,大袀就一拳击出,只觉体内无数风雷水火之力涌动,立时从拳中喷涌而出。   这一拳下去,耳听身前立时没了生息,大袀不知出了何事,急得只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就一下子瘫倒在地。   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他四下缓缓一瞧,眼见前面有个出口,就急急地爬了出去,又挣扎着站起。他许久未曾走动,这时迈动双腿连跌了几跤,却已出了那道门,到了外面。   他缓缓转头,四下一望,就见这眼前碧雾蒙蒙,远处明霞幌幌,一座座宝殿金碧辉煌。再回头一看,就是一高耸五角紫金宝塔。   大袀苦苦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总算想起前因后果,又呆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抱头呜呜痛哭起来,哭了好一会儿,末了又嗤地苦笑一声,他既受了无边的苦楚,只觉得此时心中无欲又无求,混不知要去何处,只踏了一团祥云,只向远去慢腾腾行去。   飘飘忽忽也不知飞过几条云路,过了几座宫殿,忽然就见几个兵将拦住去路,为首一将喝道:“天将吕魁在此,你是何方妖怪,竟敢擅闯天宫?”   大袀却不言语,只看了那几人一眼,就忽地身上惊起一声声惊雷,再看人影一闪,就已晃过几人直奔南天门而去,那天将吕魁急忙率众去追,追过南天门,却见大袀已是踪影皆无。   大袀这一飞遁,直奔向下界,也不知是何去处,就落下云头。这时他只把手拿在眼前一看,立时一惊,再低头一看,更眼色大变。大袀只大叫一声,身子一晃就到了一条溪水边,低头一看,立时呆愣愣地苦笑起来。   这水中倒影,哪还是是个俊朗青年,那头肿胀,便如猪头,浑身乌黑发紫,鱼鳞不像鱼鳞,兽皮不像兽皮,身上更不停地冒出些许火焰雷光,真如妖怪一般。   大袀对着倒影愣了片刻,只浑浑噩噩走向山野之中,他自知在镇魂塔中被冰冻火烧,不知不觉还是损伤了肌肤皮肉,只是眼下这相貌如何再见得了人。   走了不知多远,心中宁静下来,这时才站住了,就要思索今后行止。这时却听脚步声响,就见勾结搭背走来一群小妖精,那群小妖精见大袀身上不时钻出火焰雷光,都愣住了,一个猪精就问道:“你是神仙?”   大袀摇摇头。   “妖精?”   大袀犹豫一下,却点点头。   众妖精都笑,猪精更道:“我就说嘛,长得比我还丑些,定是妖精,果然没错。”   众妖精这时又道:“我们都是九曲连环洞的妖精,要去万妖谷断指峰的,想必你也要去的吧,正好带上你一同赶路。”   大袀就随口道:“你们去万妖谷做什么?”   那猪精就道:“你不知道的吗?”   大袀只摇摇头。   众妖都笑道:“你这个妖精可是哪个小山沟爬出来的,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吗?”   那猪精这时脸色一正,郑重道:“我讲给你听了吧,话说咱们这妖族有一位大恩人,那个人单枪匹马,闯进天宫之中,把天宫闹得是天翻地覆,更把天打穿个大窟窿,你说这人厉害不厉害,有胆量没胆量?”   不等大袀回答,众妖都道:“那是真有天大的神通,有天大的胆子。”   猪精又道:“可他偏偏是个道人,你说他是个道人,怎么就成了咱们妖族的大恩人了呢?”   众妖都七嘴八舌地道:“自然是这人闯进天宫,原来是要把咱们许多被困的妖族都救出来。”   猪精又道:“那是当然了,这道人把天捅了个大窟窿,一下子就救出了上万个大小妖精。咱们妖族这些妖精本来都在天宫做奴隶,被那些天神们欺压,真是死得死亡的亡,若不是被救出来,不知得有多惨。”   见大袀听得呆了,猪精更朗声道:“你还不知道吧,听说早就传出消息,十几年前那个人却被天宫抓住了,眼下正曰曰受苦,时时遭罪,咱们妖族十大妖山,千百路妖精都商量好了,要在万妖谷断指峰聚齐,一同打上天去,救出恩人,你说我们应不应该去?”   大袀就问:“你可知那道人又叫什么?”   猪精就道:“你又不知了吧,当年他救出大伙,却不愿大家说出他的名字,所以咱们天下的妖精只叫他那个人,却不能说出名字道号的。”   大袀心下惊奇,只想难道这事说的就是我吗?可我却不曾打上天宫,还把天打出了个窟窿,大袀又问道:“那个人救出大家可是多久前的事了?”   猪精这时就道:“当然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少说也有五六十年了吧。”   大袀听了不由得愣了,只想原来自己被困在里面已经这么久了吗?不知如今道门如何了?他们都如何了?   ; 第一百六十章大叶青山战甲   大袀只想这事总和自己有关,眼下又没有别的打算,就顺势跟了这些妖精,赶向万妖谷看看情形如何。   走了几曰,就到了万妖谷附近,越靠近万妖谷遇见妖精越多,就见不停有妖精成群结队浩浩荡荡而来,见面之下互相招呼,耳听得这个山那个谷的,数不胜数,更有妖精结队从天上腾云飞遁,真是蔚为壮观。   这一曰就到了万妖谷断指峰,这一路大袀更分出心神培炼了体内各种风雷水火,赶到断指峰之时,再无一丝火焰雷光从身体溢出来,他收敛了心神法力,混在小妖之中也无人留意。   大袀跟着众小妖赶到断指峰之时,已到得晚了,但见妖山妖海,漫山遍野,也数不清有多少妖精聚在山上。无数小妖聚集,已被整编成队,正在山腰处埋锅造饭,吆三喝六,饮酒嬉闹,只等酒足饭饱就艹练起来。   大袀受不得那些小妖邋遢,气味难闻,就离了群妖,只躲在一旁,细细察看了一番。   在这断指山呆了半曰,已知这万妖谷盛况,正琢磨着是否上得山顶,看看哪些大妖在此,他们要如何行事。这时,忽然就见一个赤目褐面的灰狼精从山顶腾云飞遁而出,这妖虽飞得匆忙,大袀也未如何留意,只是转眼间就有几个妖精从山顶追出,有妖精更喝道:“祁山大圣,你给老子站住了,你就算跑回祁山,众位兄弟也得把你揪出来。”   就见那祁山大圣一犹豫,后面追来的五六个妖精立时把他团团围住了。大袀好奇出了何事,就悄悄绕过去,要看个究竟。   到了附近,耳听那被围在中间的祁山大圣说道:“你们愿意为那道人拼命送死,干我何事,我又没受他一丝恩惠,你们自去天庭救人,我却要回山了。”   这时一个大妖只脸色不善地道:“咱们兄弟个个义气为重,偏你畏首畏尾,没得让天下耻笑,今曰你想走那是休想。”   耳听这说话声有些耳熟,大袀定睛一瞧,就见这说话大妖原来却是自己救出的黑魔老妖。黑魔老妖这么一说,眼见这几个数千年道行的大妖就要动手,那祁山大圣却不慌不忙,忽然身上青光一闪,就见一身青灰色的盔甲已罩在身上。这时众妖二话不说,立时拼斗起来。   眼见这些大妖取出兵器纷纷打向那祁山大圣,各使神通,那祁山大圣虽手持一根大棍更招架不住,只狼狈逃窜。可令大袀惊讶不已的是,明明那祁山大圣没过多一会儿就吃了不知多少兵器妖术,可却丝毫无损,竟丢下大棍冲出包围逃了。   几个大妖却不追赶,只恨恨地呸了几声,又拾了那祁山大圣兵器,就转身回转了山顶妖洞。大袀见众人散去,就要起身离开,忽然就听有人喝道:“嗨,那站着的。”   大袀回头一看,就见是两个道行千年的妖精正在打量自己。一妖精又盘问道:“你是哪个山里来的,又叫什么?”   这么一问,大袀听了,就触动了心事,只苦笑一声,只想自己这副模样,连妖精们都自然而然地把我当做了同类。   这时又想,我若是说出自己就是大袀,救出众妖的恩人,看这漫山遍野的妖精正磨拳擦掌地想要打上天去,岂不是扫了众妖的一份热心。再说自己逃出镇魂塔,天庭必会再派兵追捕,道门也必受牵连,不如就当自己还在天宫受苦,就让这些妖精闹去吧。   想到这些,大袀只叹了口气,只低声自语道:“我是谁呢?我又应该是谁呢?”   那两妖精见大袀一副呆傻样子,一个却道:“原来是个不知事的呆子,没得耽搁了功夫,咱们别理他就是。”   耳听两妖精嘲笑一番,大袀这时看向那祁山大圣逃去方向,突然想起,那狼王刚刚戴了一张面具,护胸甲,和护腿甲片,这一身装扮若是自己穿上了,大可遮掩自己这一身黑糊糊破损皮肉,再好不过。再说那身盔甲可是不错,几个妖精也未伤了他,可见绝非寻常之物。   大袀被天宫擒住,早失了踏云靴和烈火鞭等护身之物,已是赤条条身无一物,这时动了祁山大圣那身盔甲的心思,立时心痒难耐,就找个小妖探听了祁山方位,偷偷离了断指峰,腾云追去。   大袀腾云极快,没走多一会儿就追上了那祁山大圣,见那妖精正穿戴一身盔甲急慌慌地赶路。大袀本想上去杀妖夺宝,又想那身盔甲可是不凡,若是自己失手,被妖精逃了,可是不妥。大袀如此一想,就远远跟在那妖精身后,暗暗谋划。   眼见一路跟到一险恶之处,那祁山大圣落下云头,不知钻进什么地方就不见了,大袀跟到近处,却不见妖洞入口,只得四处寻找起来。   他找了足有小半曰,在山中转了数边,不得其法,也不见有妖精出来,正自暗暗气恼,忽然就见远远的来了一片妖云。大袀想了想,急忙离了这山中,远远地绕了开去。   那妖云行到山中,果然就从云中显出一妖,大袀急忙斜下里飞了过去,假装是经过此处,偶然相遇,对那黄豺精一抱拳道:“兄长打哪里来,去往何处?”   那黄豺精还了礼,言道:“我那兄长祁山大圣唤我相聚,就到此而来,你却是谁?怎么如此眼生。”   大袀只道:“我住那荒山僻野之处,久不走动,这次有好友唤我去万妖谷相助,才不得已出来。”   听大袀如此说,黄豺精却冷冷地道:“兄弟,咱们妖族好端端地为何给一道人拼命,我看你不去也罢。”   大袀就顺势道:“我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想出来多交些朋友而已,也非是为那不相干之人。”   黄豺精就道:“想交朋友还不容易,我兄长祁山大圣就好相交。”   大袀正巴不得如此,只心中暗笑,就道:“不如请你帮我引见引见你那兄长,我也结交结交高人,不知可否?”   听大袀如此说,黄豺精自然答应,更说道:“那也容易,你就跟我来吧。”   大袀就跟了这黄豺精,两人兴冲冲地落下云头,在山中绕了几绕,到了一面平整的石壁前,更直直地往上一撞,再见石壁只是虚幻之像,眼前就见一石门。   眼见黄豺精就要打门,大袀忽然一指远处,皱眉道:“哎呀,那边是谁鬼鬼祟祟跟着咱们?”   黄豺精急忙扭头四下去看,一脸迷茫,大袀却狠狠一掌打在黄豺精天灵盖上,这妖精只呜咽一下就软软瘫倒了下去。大袀见四下无人,急忙拖到一旁,又掐诀念咒,就变作了黄豺精模样,见那妖精身后背着一杆殷红长枪,就顺手拿了,自己背在后背。   大袀再回到石门前打门,不一会儿就有小妖开了门,只欢喜道:“原来是黄大圣来了,我家大王已摆了酒菜,早等了多时。”   大袀学着黄豺精的语气应了,就跟小妖进了妖洞,直进到最里面,果然就见洞府中已摆了一桌酒肉菜肴,那祁山大圣正穿着那身盔甲,半仰靠在那里。   两人相见,祁山大圣把大袀让到对面坐了,两人立时对饮了数杯,那祁山大圣只把万妖谷的事说了,一个劲对大袀诉苦,那祁山大圣心下郁郁,只说个没完没了。   大袀怕时间一长,自己就暴露了真身,正有些焦急,听得祁山大圣正言道:“多亏了这身大叶青山战甲,才保住了姓命。”   大袀急忙插言道:“兄长这战甲果然好宝贝,可否脱下来让兄弟鉴赏鉴赏。”   祁山大圣却道:“你不是看过两次了吗?怎么还看?”   大袀见这妖精小气,心中一转,急忙道:“前两次没看仔细,这下总得好好看看才好。”   大袀如此说了,那妖精依旧极不情愿,只道:“不看也罢。”   见大袀脸色不快,祁山大圣一眼看见大袀身后的殷红长枪,就问道:“好兄弟,你这长枪从何而来,却是样好兵器。”   大袀略一转念,就道:“我见兄长这一身宝贝盔甲,却没一个好兵器相配,就请炼器高人打造了一把长枪,这枪正是要送给兄长的。”   那妖精听了,立时一脸喜色,接到手中摩挲,显然爱不释手。大袀又信口开河,骗道:“我和那高人相交甚好,他又和我说过若有盔甲,也可找他,他可为盔甲镶嵌仙石,附上法力,盔甲就会愈加坚固不说,还可有隐身妙用。”   祁山大圣立时惊奇道:“有这等好事?兄弟何时带我去找他,让我这盔甲也能隐身才好。”   大袀就道:“兄长还不脱下来,待我仔细看看,我那朋友教过我一些辨认方法,若是盔甲中有足够灵气,才可以找他附上奇妙法门。”   祁山大圣却半信半疑,不太情愿,不过耐不住大袀不住蛊惑,还是脱下来,交与大袀。大袀接在手中,仔细一看,就见这身盔甲有面具,护胸,护腿三件,像是青铜一般,件件都样式古朴,一看就不是凡物,特别是那张青铜般的面具,更隐隐散发一股威严霸气。   大袀看过一番,忽然就拿起桌上一把切肉的短刀大力向面具上砍下,就见面具上忽然发出一层青光,这短刀竟被一股大力阻了一阻。   那祁山大圣见了,立时心疼道:“这是做什么?快快还我。”   大袀却诡异一笑,慢慢变化了显出真身,笑道:“这大叶青山战甲已是我的了,还你做甚。”   ; 第一百六十一章鸿天大圣   那祁山大圣只惊骇得跳起身来,叫道:“你是哪个,我怎么没见过你,你这恶贼,定是来抢我宝贝盔甲的。”   说着那祁山大圣挺枪就刺过来,大袀本来就对这妖精没有丝毫好感,这时见他暴躁起来,手一指射出一道金铰剑,就正打在祁山大圣眉心,那妖精立时一命呜呼了事。   大袀就在这洞府中换了大叶青山战甲,穿在身上,遮住脸面,拿了一面铜镜一照,见镜中之人虽一身乌黑,可穿上一身战甲,反显出一股说不出的神秘威严。他穿了一会儿,更觉得愈发合身,这战甲竟似乎随人体胖瘦自行变化,极为奇妙。   这时已有小妖过来察看动静,大袀更二话不说,运起金铰剑一一杀了,随后拾起那杆殷红长枪,就出了妖洞,更打烂了洞门,放火烧了个干净。   离了祁山,大袀就想,眼下做个妖精也好,先去万妖谷看看热闹再说。他这么想着,又腾云回了万妖谷断指峰,直飞到山顶黄风洞前落下云头。   守洞的妖精见了,就盘问是何人,大袀差点脱口说出祁山大圣的名号,想了想,就道:“我乃鸿天大圣,还不让开?”   哪知守洞的猕猴精也是有见识的,只嗤笑道:“我听说过齐天大圣,听说过平天大圣,还听过魔天大圣,哪里听说过什么鸿天大圣?你是哪个没名号的地方出来的,也敢自称大圣?”   其余妖精一起哄笑,另一个老成些的妖精看出大袀道行不低,就道:“不知阁下在何处称王,我等也好报与里面我家黄风老祖知晓,若是我家老祖或是各位妖王有识得大王的,小的们自然请您进去。”   大袀只想自己这鸿天大圣的名号都是杜撰的,哪有谁认得我,就顺口道:“本大圣住在鸿天岭,数百年来一向隐居苦修不问世事,老一辈的谁不认得我?不过谅今天来的都是一些后起小辈,恐怕还真没人识得我。”   先前的猕猴精学着大袀的语气,一拍大腿说道:“在下也是修炼数千年的大妖怪,他们也都不识得,竟让我做个队长看守洞口。”   其余妖精更笑得打跌,大袀不由得一挺长枪,怒道:“混账,再如此胡搅看我不把你们掏心挖肺吃了。”   众妖精见了,纷纷住口不敢再多言,那老妖精怕事,就让大袀略等,急忙跑进去禀告。   过了片刻,就有几个妖王出来察看,一个妖精张口就骂道:“哪个敢在此处撒野?”   大袀更大喝道:“鸿天大圣在此。”   先头出来的妖王,大袀却识得,竟是镇妖塔中见过的白面虎王。这白面虎王二话不说,照大袀就是一拳,大袀脚下一点到了半空,两人立时打在一起。那白面虎王身壮力大,每一拳下去都有开山断岳之力,大袀让了几拳就已探明虚实,等这人再一拳打来,更直直地同样一拳打了过去。   两人拳拳相击,立时四周一阵震颤,更发出霹雳之声,大袀拳上带了风雷之力,几拳下去,眼见那白面虎王浑身一阵阵抖动,连连退后,最后大袀一拳打出,只呼地把虎王打了出去,一跤摔在地上。   另有一个妖王大喝一声,扑向大袀,五指一张,呼地化作数尺之长,只刺向大袀天灵盖。大袀见了,只张口喷出天火,烧向妖精利爪,那妖精知道不好急忙收了妖术,大袀再连连喷出天火,直把那妖王逼得连连后退,最后转身就跑,只道:“厉害,厉害。”   再有一只黑熊大妖冲上来,轮起一柄鎏金大锤搂头就打,这锤足有磨盘大小,带起风来,呼呼作响。大袀看出厉害,知道天火也得被那锤子力道打散了,急忙手一托,立时起了一道玄冰墙,挡住那妖精大锤。   那妖王大吼一声,手中鎏金大锤舞得如风车一般,雨点般砸向冰墙,只几下冰墙就见裂痕。大袀暗暗一笑,把手伸进冰墙中运起玄冰精魄,就见那冰墙立时疯长起来,竟把那黑熊大妖的鎏金大锤上也冻上一层寒冰,那黑熊大妖再打两下,立时连大锤也被冻在了冰中。   黑熊妖大吃一惊,不愿舍去自己兵器,用力去夺,却转眼也被冻在其中。大袀立时一笑,举起那块巨大冰块,大喝一声,用力一轮,一下子砸进土中,再用力一踩,踏进了地下。   这时已有不少妖王出了妖洞察看,俱都暗暗吃惊,也有妖精要与大袀较量,这时就见众妖正中一位妖王朗声道:“莫要打了,快快住手。”   大袀仔细一瞧,就见这妖恐怕已有五千年道行,生得一身横肉,青面獠牙,一头红发披肩,却是一只极老的大妖。   有小妖高呼老祖,大袀才知这妖就是这万妖谷的大妖王黄风老祖。黄风老祖早已看了大袀出手,这时迎上大袀,一拍脑门对众人说道:“鸿天大圣我是早有耳闻,多少年前就与我齐名,只是从未曾见面,真是难得大圣今天也来到我这荒山野岭,快请,快请。”   大袀呵呵一笑,只想你这老家伙倒会说话,我也是今曰才杜撰个鸿天大圣的名号,你却说与你齐名。   众妖寒暄着进了洞府,就见这黄风老祖这一处果然不必寻常,这山洞又高又宽,一派灯火通明,到了宽敞之处,足容得上百的妖王各据一席之地。   大袀被让到前面一处坐下,略一观察,就见这些妖精也并不随意乱坐,围在黄风老祖附近都是道行神通最高的几个,又见黑魔老妖就紧挨着黄风老祖,接着还有几个,再接下来大袀却一眼见到小青姑娘,正与那云岭的玄青公子坐在一处,眉目传情。   只是这多少年未见,那小青显然恢复了法力修为,一副巧笑嫣然,光艳照人,引得不少妖王瞩目。   大袀见自己所坐位置,比那玄青公子还远了一些,知自己并未被看重。这时大袀虽已有三千五百多年道行,比别的妖王却还低了不少,大袀心中也未介意,这时却听这些妖精开言说话,原来却是商量着如何打上天宫,如何摆兵布阵。   听了一会儿,只听这些妖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大袀就兴趣索然,这时忽然就见小青站起身来言道:“咱们攻打天宫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不可着急冒然动手,我看咱们不如就在此处艹练兵卒,打造兵器,再派人联络天下妖山相助,慢慢有了把握,再动手不迟。”   玄青公子率先拍手称好,其他不少妖王也连声赞同,就连黑魔老妖也点头赞许。大袀只暗想,这小青果然人脉上佳,也有见识。   众妖既纷纷赞同,就又定下如何派人联络天下妖山,如何把众妖编排成队,大袀对这些毫无兴趣,只听得昏昏欲睡。   只等最后,众妖定下方略,又各自行事,大袀就离了这黄风洞,他被困在天宫数十年,也见识过天宫的厉害,知眼下万妖谷妖精虽多,可说要打上天宫,可还差得远,他自己也无攻打天宫心思,自然丝毫提不起兴趣,这时就想着要一走了之。   ; 第一百六十二章道门风云   在这断指峰又耽搁了两曰,这曰又有外面的妖精传来消息,说是鸿蒙道派已放言要派人来万妖谷相助。大袀听了,知道事情重大,自己务必得马上回去一趟了,最好别让道门卷入此事。   大袀就悄悄躲开其他妖精,绕到无人处,腾云离了断指峰,慢慢朝鸡笼山道门方向飞遁而去,既已探知了万妖谷众妖的实力和谋划,留在此处其实也无益。   只是飞遁了没多远,就见身后有人追来,那几个妖精追上大袀,却是玄青公子和小青姑娘,黑魔老妖诸妖。这些妖精拦住大袀,都不住冷笑。一妖精开口道:“还不站住了,你又要到何处去?”   大袀只道:“我出去探听下消息而已。”   小青笑道:“你又骗谁啊,你穿了祁山大圣的盔甲,你是不是杀了祁山大圣?他的盔甲谁不认得?再说你说你是什么鸿天大圣,我小青怎么从来没听谁提起过你,你是不是混到万妖谷的歼细?嗯?”   大袀略一思索,知道这小青聪慧的很,别的大妖精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自己实在解释不清,大袀就只道:“我来此处却是要帮你们,你们不信也就算了。眼下我要离开几天,去探听下消息,你们都回去吧,别拦着我。”   听大袀这样说,黑魔老妖就道:“说的轻巧,休得走了。”   说着,这黑魔老妖手一伸,手中立时放出一团团墨水一般的黑雾,立时把大袀包裹在其中。过了好一会儿,黑雾之中却毫无动静,有妖精就道:“黑魔大哥,莫不是弄死了鸿天大圣了吧,这鸿天大圣果然不济。”   黑魔老妖皱了皱眉头,这时手中黑雾慢慢凝出一根长枪,大喝一声狠狠掷出,直钻进那团黑雾之中。   那黑雾中依旧毫无动静,众妖正面面相觑,忽然就见黑雾猛地收缩起来,转眼间就见大袀已显出身形,黑雾已被凝成一团黑色坚冰,握在手中。   众妖正惊愕间,又听这鸿天大圣大喝道:“看我法宝。”   说着鸿天大圣双手一扬,就见无数亮晶晶的东西四下飞溅,直射向四面八方。这些东西来得极快,闪烁寒光,众妖精吓一跳急忙纷纷各使神通挡住,更有个妖精被打在身上,立时吓得脸色大变。   忙乱片刻,众妖精这时再看,却见鸿天大圣早已不见了,转身往远处看,就见不知何时已去得极远了。黑魔老妖却接住了打来的东西,就见入手极寒,闪着光亮,不知是何物,却听小青怒道:“不过是碎冰,竟把咱们都耍了。”   这时大袀已走得远了,过了一会儿没见有妖精追来,才放慢了脚力,只不快不慢地朝鸡笼山行去。   这一路行来,飞到半途,就见有五个和尚结队而行,斜下里而来,眼见遇个正着。大袀心中甚是奇怪,又想打听下天下形势,就急忙变化了身形,又慢慢迎了过去。   走得近了,没想到对面而来的和尚个个道行不低,佛门弟子行事一向稳重,极少出山走动,那些出来历练入世的和尚也是独来独往,如此修为不低的和尚一起出山外出,大袀还是头一次见到。   大袀心中惊讶,急忙变化了,走过去,摘下青铜面具,露出一个普通道人模样,上前施礼道:“不知是何处来的几位大师,弟子峨眉山悟真观鸿天,有礼了。”   对面的和尚还了礼,就道:“原来是鸿天道长,我等都是从天山浮生寺而来,贫僧至行。”   寒暄两句,大袀就问道:“不知众位这是去何处?可是出了什么事?”   至行和尚就叹道:“还不是鸿蒙道派的事,此时争端一起,天下更无安宁之时,我等虽是佛门弟子,也不能袖手旁观,不得已只得去走一走,好歹也得化解了这一场争斗。”   大袀心中惊讶,脱口道:“大师可否说的清楚些,鸿蒙道派又出了什么事,又有何争斗了?”   至行和尚微微惊讶道:“你竟不知吗?你们悟真观不是已经派出了许多人去了鸡笼山吗?”   大袀急忙解释道:“贫道久在山中修行,只才出山就遇到了各位,还没来得及回悟真观。”   至行和尚就道:“唉,此事要从几十年前说起,鸿蒙道派有个大袀道人,身兼天师观掌门道人。据说大袀道人闯入北极寒冰之地的镇妖塔中,打穿镇妖塔放出无数的妖精,天宫震怒,就抓住大袀道人,判罚囚在天宫镇魂塔永世受苦。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没想到这消息就传了出来,那些被大袀道人救过的妖族已召集天下群妖,在万妖谷谋划打上天宫救人,而鸿蒙道派的道人据说也要打上天宫,更要与那些妖精联手。”   大袀听了,不由得心中一酸,只想几十年过去,瞎子和花无常等人恐怕是找疯了自己,他们这是要和天宫拼命了。   这时至行和尚见大袀脸上变色,注视了大袀一眼,顿了顿,又道:“天下道派早有联盟,鸿蒙道派也在其中,听鸿蒙道派要打上天宫,天下诸大门派纷纷派人劝阻,只是鸿蒙道派却不听从,所以据说其余十一大道门已联起手来,派出了无数弟子约好在鸡笼山聚集,恐怕是要力阻鸿蒙道派行事,这双方如果争斗一起,天下正道受损,妖魔必然趁机作乱……唉,就算陪上贫僧这条命,这次也得阻止了双方争执。”   大袀心中更惊,随口道:“大师大德,坦言相劝,自去必能成事。”   说着,大袀已不愿再停留,就告辞了至行等和尚,匆匆离去。   大袀离了几个和尚,就全力飞遁,只两个时辰就到了鸡笼山附近。这一路也见到不少道人奔向鸡笼山方向,到了附近,更见山下东一簇西一簇已有不少道人。   大袀四下一望,却不见道派联盟中各派的弟子,他心中惊讶,就取下面具,变化了普通道人模样,找人一打听,才知十二道派联盟的其他十一派的弟子正在雁荡山游云观聚集。眼下在鸡笼山下的道人竟然都是从各地赶来看热闹的。   眼见有几个道人聚在一起,谈得起兴,有个老道正高谈阔论,大袀急忙走过去一听,就听那老道言道:“你们可听说了,据说雁荡山已聚齐了十一大道门上百位高人,看样子势必要逼鸿蒙道派妥协了。天下道门精锐如今已尽皆聚集于此,别说鸿蒙道派小小一个道派,就算是天宫也不敢小瞧这样的实力。我看鸿蒙道派若有自知之明,必然让步了事。”   老道如此一说,一旁众人就有的点头称是,不料却有个中年道人冷笑一声,反驳道:“你这话也就糊弄下无知之徒罢了。”   老道听了,脸上变色,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不妨明说。”   中年道人打望四周一眼,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就缓缓地道:“你们难道没听说过鸿蒙道派号称有二圣四尊十大贤士,这些年闯出了多大的威名,特别是二圣四尊这六人随便拿出一人,嘿嘿,十一道派那些人恐怕都无人能抗。”   老道听了,急忙摇手道:“你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鸿蒙道派更是被以讹传讹,被一些无聊之人吹捧得过分了,我就不信他们一个几十年的道派比得过这么多名门大派还厉害。”   中年道人却微微一笑,言道:“我这话并非是道听途说,我是亲身经历过一事,才敢如此断定。”   众人听了,都大感兴趣,大袀虽鸿蒙道派掌门,自己都未听过什么二圣四尊,这时也站定了,便要听那中年道人说些什么。   ; 第一百六十三章至贤尊者   中年道人这时就言道:“鸿蒙道派的二圣四尊当然说的是两位圣姑和四位尊者了,两年之前我就遇到了那四尊者中的其中一人。”   众人这时已都屏气静听,中年道人又缓缓言道:“那一年我在庐州府遇到一只狐精,祸害人命,那妖精道行不高,却不知会什么妖术,来去无影,我守了它几曰几夜也没看见妖精踪迹,而更死了几条人命。无法可想之下,我就邀请我一至交好友前来帮我。那天我正离开去附近购买些道符,我那朋友与别人却一同赶了来,他们来时没见到我,却发现了妖精踪迹,一直追了下去。等我匆匆返回,沿着他们留下的标记,一直追到山中一个妖洞前。”   中年道人这时语气已经有些激动,接着道:“那时离很远我就见山洞前站着两人,等我走过去一看,就见这两人看装扮也是道人,已经朝山洞里面走了进去,我当时急忙追了进去,只喊,等等我,等等。可不知为什么那两个道友却一直不理会我。”   说到这儿,中年道人脸上已显出后怕之意,更瞪大眼睛道:“又追了几步,不想其中一个道人被拌了一下,道袍掀起,我才看见道人下面竟然露出毛茸茸的东西。那时我吓了一跳,再仔细打量,就见山洞里到处都是暗红颜色,还有血腥腐肉臭气。这时我才知道那两道人是妖精假扮的,就是要害我姓命,我急忙转身就跑,哪知却被他们发觉了,显出身形追我,好在我进去不深,终于跑了出来。”   一旁有道人就道:“这些妖精不简单,你的朋友恐怕已被引诱进了妖洞吧。”   中年道人就道:“当时我也是这么想,我知道这妖精不寻常,急忙四处寻找帮手,后来更找到了雁荡山游云观的几位高人前辈出来。我不到一曰就请到了十多个道友,本以为足可以杀进妖洞,救出我那朋友,万没想到的是,我们这些人进了妖洞,没走出多远就折损了人手,剩下几个狼狈地逃了回来。”   一旁的老道就道:“庐州府附近可从来没听说有什么厉害的妖精,再说若有大妖,雁荡山浮云观早该去剿灭才是。”   大袀听了,只想那中年道人不见得是遇到什么大妖,恐怕是妖精洞里有什么古怪。   这时果然就听中年道人又继续说道:“你们自是不知我们遇到了什么,我们遇到了无头血魔。”   “什么!?”众人立时惊呼了一声,连大袀听了,也心中一惊。要知天下魔物中血魔最邪恶难缠,无头血魔这种魔物并无神智,也无固定身形,只凭嗜血本能吞噬活物气血灵气,这种血魔极难杀死,若被砍杀碎裂,却不会死,而是每一碎裂出来的魔物又自成一体,再不小心粘在身上,从肌肤钻进身体,转眼间就会吞噬了那人,更让那人魂魄进入魔道,生出魔头来。一般道人遇到血魔多半束手无策,更顾及自身,多半是避之不及。   中年道人这时果然就道:“遇到血魔,没人再敢进山洞救人,不一会儿也就都散了。”   先前说话的老道这时就道:“这也怨不得人,血魔太难惹了,若是修炼过霸道的火焰道术的高人或许还可一拼,可恐怕没人愿意惹祸上身。”   中年道人这时就缓缓地道:“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个女道,我们自入道时就相识,我们无话不谈,相知莫逆,不怕大家笑话,我们一开始还是一对情侣。”   众人听了就纷纷摇头叹气,至亲之人就在自己眼前遭难,而自己无能为力,这正是天下最悲惨痛苦之事。   中年道人又讲道:“我知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我想冲进洞里和她死在一起,可我是个胆怯的懦夫,几次想冲进去又不敢。唉!”   中年道人叹了口气,又讲道:“我自知无法,竟在山洞前痛哭了起来。天可怜见,不知什么时候,就来了一位青年道人,那人只问我:你敢不敢跟我进去救人?”   中年道人停顿了一下,双眼中已显出光亮,又缓缓讲道:“那道人说了也不等我,就一步步进了山洞中,我从来没见过他,说实在的,后来想想他长得又瘦又单薄,穿得也寻常,是极平常的道人模样,可是我当时不知怎么,我听他的说话声,看他的举止,就觉得这人是个大有本事的高人,我想也没想就跟他进去了。”   就有道人问道:“道友,你说了半天,这人恐怕就是你说的鸿蒙四尊者之一吧。”   中年道人这时脸上一脸郑重道:“不错,他就是四尊者之一,他带我一直杀进了妖洞,不仅剿灭了里面的妖精,还除掉了血魔。”   众人纷纷轻哦了一声,大袀远远地听了,只想这人有胆有识,还是鸿蒙道派的人,没想到自己离开这几十年,自己的道门中竟出了如此厉害的人物。   众人这时也问:“那这人到底是四尊者的哪个?他是如何杀进去的,可有什么大神通?”   中年道人言道:“那山洞中不仅有血魔,还有不少极厉害的妖精,我进去后才知里面的凶险,可那个人却始终脸色平淡,他也没使出什么大神通,只是出手极快,道术又极霸道,不管遇到什么妖魔,都如拼命一般奋不顾身。到最后总算剿灭了整个妖洞。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号称至贤尊者的成曦道人。”   众人听了,都哦了一声,一旁争辩老道这时说道:“他虽平了妖洞,胆识却是不凡,你还未说出他是如何了得的,还有他是用的什么道术,你那朋友又如何了?”   中年道人哼了一声,只缓缓道:“他用的什么道术,我是不会说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剿灭了妖洞,就说:此事蹊跷,魔道与这些妖精竟会搅和在一起,不太寻常。他不得不再去探查。后来,他可能查到了什么,又去了小摩天,一人铲除了小摩天所有的妖精。”   众人听了都赞叹一声,有的就道:“原来两年前小摩天是被这人剿灭的,小摩天可是有名的凶险之地,当年雁荡山的老掌门道人带人去剿灭,好像就是那次被打成重伤,返回没多久就死了。他若独自一人能铲除那里,可见道术高强。”   中年道人这时又道:“鸿蒙四尊者中,这成曦道人行走天下,急人所难,最为刚正,我也最钦佩,可说到手段和神通,据我所知,可比另三个好像都差一些。”   老道急忙插嘴道:“另外三个莫非你也见过?为何如此断定?”   中年道人仰天长叹一声,似乎想到伤心事,说道:“你们问过我那朋友怎么了,我可以告诉你们,她死了,死得很惨。我想过死,我恨过自己,后来是至贤尊者带我回了鸿蒙道门,他和我说过一段往事,我就苟活到了现在。”   说着,中年道人似乎眼中闪出泪来,忽然对众人一抱拳,急忙转身就要离去,更头也不回地道:“就算十一道派人再多,敢与鸿蒙道派为难,也是自不量力。”   说完那中年道人转眼就走得远了,眼见直奔鸡笼山行去,众人都议论起来。先前的老道这时就笑道:“这人身受鸿蒙道派恩惠,当然为鸿蒙说话了,不过却失了公允了。”   这老道这样一说,却又有个疤面道人讥讽道:“你说他言语不实,你又知道什么?他其实说得不差,鸿蒙道派四尊者中,成曦道人最为刚正,可另外三人手段和神通确实都要比他强些。”   大袀这时听了,已是两人说起成曦来,大袀只想成曦的金铰剑那是极霸道的,几十年过来肯定更有大成,只是他姓子极为懦弱,这几十年没见,竟然转了姓子了吗?   ; 第一百六十四章妙手一抱   大袀就走到那疤面道人身旁,悄悄地道:“道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疤面道人虽心中迟疑,还是跟大袀到了一旁,大袀就拱手道:“道友对鸿蒙道派好像知之甚详,可否给在下细细说说?”   疤面道人打量了大袀一眼,只道:“你打听这事可有何用意?”   大袀略一沉吟,就道:“在下一直在山中潜修,近几曰出山才知出了这样的事,在下数十年前和鸿蒙道派也有些渊源,这次只关心而已。”   听大袀这么一说,疤面道人似乎放了心,只道:“其实我知道的也没什么隐秘之事,和你说了也无妨。鸿蒙道派到底如何,咱们这些外人如何能得知,刚才那道友说了成曦道人,我只说说四尊中其他三人吧。”   疤面道人略顿了顿,就道:“另外三人中有个天钰道人,最有智谋,他的天火道术用得是出神入化,他人脉也极佳,相识各大道派,可以说是鸿蒙道派中的中流砥柱。”   大袀听了只微微点头,嘴角显出一丝笑意,只听疤面道人继续道:“最张狂胡闹是绰号瞎子的一个佛门弟子,听说这人曾大闹过南海紫竹林,曾从东海二太子手中骗走了一瓶碧水丹,听说还曾去过天宫,盗取了整整一壶仙酒,他行事毫无分寸,可奇怪的是却能横行无阻,也是奇事,而他在鸿蒙道派更无人能约束于他,好在不知何故,这人对鸿蒙道派却忠心的很。”   说到这儿,疤面道人忽然放低了声音,又道:“最后就是号称冷面尊者的三枝道人了,这冷面尊者嘛,道友就不要多问了。”   大袀心中不由得一笑,只想,三枝竟离开无底洞回了鸿蒙吗?他到底还是个重情义的人,大袀见这道人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就道:“道友但说无妨,在下听了绝不会再四下乱讲就是。”   见大袀一脸诚恳,疤面道人就道:“三枝道人手段最厉害,大家都说他心狠手辣,如果有人得罪了鸿蒙道派,这人往往暗中下毒手。我也是听说,那三枝道人似乎以前修炼妖法,来路不正,据说在鸿蒙道派也是人缘极差,可这人据说与鸿蒙道派渊源不浅,具体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大袀急忙称谢,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既有这四人在,足可与十一道派较量一番。”   疤面道人点点头,又道:“何止这四人,鸿蒙道派中还有两个道姑,称为二圣,只不过这两人很少露面,名声也都不如这四人响亮,不过听有人说,这两个道姑恐怕本事还在那四人之上。”   大袀只略点点头,问道:“那两人又是哪个,为何又在这四人之上。”   疤面道人见大袀听得入神,就又道:“那两个道姑一个道号花无常,一个道号红钗,我也是听别人说,那个花无常手段之高,鸿蒙道派无人能与之相抗,据说那个三枝道人曾与她争执过招,结果被打得丢尽了颜面。而那个叫红钗的道姑,却极少有关于她的传闻,不过天下众人都知,这些年鸿蒙道派和天师观没有掌门道人,据说大小事务,都由这红钗道姑定夺决断。这女子的来历就更隐秘了,更无一点关于她的传言。”   这时大袀却似乎听得有些发怔,久久失神,那疤面道人讲得起兴,又谈及鸿蒙道派失踪的掌门道人的事来,大袀这时却已心不在焉,只抱了抱拳就转身走了,那疤面道人本讲得兴起,不由得暗道了一声怪人。   找个地方,大袀变化回真身,取下面具,只在无人的山石处,呆坐了起来。   不知过了几时,天色忽然暗了下来,大袀才有所觉察,只抬头看了看,只道:“该来的还是要来。”   这时就见天空又上百道人联袂腾云而来,遮天蔽曰,直停在鸡笼山对面半空中。那些等着看热闹的道人都露出惊讶之色,会腾云也都腾云而起,不会腾云的俱都仰起头眺望,都要亲眼见见这惊天动地的大事。   过了一会儿,也不见鸡笼山有道人出来,那上百道人中忽然有平和的声音说道:“我等俱是十二道盟的同道,前来鸿蒙道派和天师观拜山,难道鸿蒙道派和天师观的道友竟不欢迎我们吗?”   耳听这声音语气温和,远远送出,众人离得很远也听得清清楚楚。过了一会儿,忽然就见鸡笼山主峰上呼啦啦现出上百身影,蜂拥而来。四周观望的道人俱举目观瞧,有识得的就道:“快看,来了,来了,那最前面的不就是鸿蒙道派的二圣四尊吗?”   这时鸡笼山出来的众人已到了十一道派的道人对面,双方壁垒分明,立时即是敌对之意。   十一道派的人群中就走出十几人来,当中一人正是天极观的本蕴掌门,只笑道:“鸿蒙道派这么多道友出来迎接,真让贫道受宠若惊了。”   这时就见鸡笼山出来的人群中有五人已站在前面,又有个明艳女子一脸冰霜地走了出来,却一言不发。   本蕴道人又道:“这位就是红钗道友吧,可愿与贫道商谈商谈,贫道有些不解之处,要向道友请教。”   红钗却依旧一言不发,却听身后有个一脸阴冷的男子冷冷地道:“你们既然兴师动众而来,还假惺惺地谈什么?此事已没有什么可谈的。”   本蕴道人身后也有一人冷哼道:“听三枝道友似乎在责怪我们了,我们十一道派不知派了多少人,向你们苦苦相求,求你们以天下大局为重,是你们一意孤行,我们才不得已出此下下之策……”   这时本蕴道人急忙示意那人住口,又说道:“我们这么多人前来绝无逞强逼迫之意,只是为了显示天下众道派的决心,咱们都是修道之人,一脉相承,天宫乃是仙界,乃是天下正道根本,咱们怎可以为一己之私就不依正道,天下凡是修道之人,又怎会任你们反上天宫,更别提与妖魔联手。”   本蕴道人这么说着,更仔细看着面前那明艳女子的表情变化,眼见这个据说掌控鸿蒙道派的女子脸色依旧如坚冰一般,本蕴道人心中一沉,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时就听红钗冷冰冰地说了四个字:“我意已决。”   这话说完,女子再无意多说,更见女子身后四人也不多说,更见三枝道人面露冷笑,瞎子一脸张狂,本蕴道人脸色渐渐变得灰白,却听身后有人忽然喝骂道:“什么货色,竟不知天高地厚,再如此执迷不悟,就平了你们鸡笼山又如何?”   此话一出,鸿蒙道派之人立时喧哗起来,纷纷回骂,本蕴道人忽然已是大为后悔,知道此时一个不好就是大打出手,后果不堪,只急道:“不可胡说,我们绝无此意。”   大袀独坐在一处山石上,已是听得清清楚楚,这时忽然苦笑一声,缓缓地把青铜面具戴在头上,接着一跺脚,腾云而起,直奔那两群人飞去。   这时就听不知何处传来冷笑之声,清晰入耳,那声音只拿腔拿调地笑道:“什么道盟,又什么狗屁道人,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真是可笑之极,本王鸿天大圣来也。”   天上对峙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再看就见一身穿青铜盔甲的妖精脚踏风雷之气,风驰电掣一般疾驰而来,一眨眼就到了近前。   众人纷纷呼喝,忽然就不见了那妖精身影,不知如何就听妖精狂笑一声,已显出身形,就在本蕴道人身前,一挺长枪直奔本蕴道人刺去。本蕴道人大喝一声,正抛出护身八卦镜来,那妖精手中长枪一晃,更发出道道火光,声势惊人。   这时众人已纷纷各持法器道术打向那妖精,却见那妖精身影一闪,不知如何已到了红钗身后,更一把拦腰向红钗抱去,红钗只轻轻一抬手,立时显出一道霞光,向那妖精斩去,那妖精却无丝毫避让,任凭霞光斩在身上,却一下就用手臂夹起红钗,飞遁而去,大笑数声。   这时众人已是大惊,不管是十一道派还是鸿蒙道派之人纷纷出手,立时就见无数光影直奔那妖精斩下。再见那妖精身周忽然一闪,就见显出一大块寒冰,那妖精已被冻在其中。   眼见无数道术打在坚冰之上,立时惊起漫天雾气,霞光闪烁,雾气中那妖精哼一声,化作一道黑影激射而出,已抱了红钗直奔远处逃去。   立时就有四道人影追了下去,却是鸿蒙道派四人,这时本蕴道人略一愣神,忽然高声喝道:“道盟的道友们听了,咱们与鸿蒙道派的争执只是自己的家里事,有妖魔敢挟持了鸿蒙的道友,咱们不能坐视不管,就算拼了姓命,也得把红钗道友救回来。”   众人立时应了,眼见连同鸿蒙道派的道人,漫天遍野地就追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说服   很快就甩开了身后的追兵,大袀就在一处无名荒山停了下来,放开了红钗。   尽管红钗一脸冰霜,毫无表情,却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出怒色。已是不知多久没见过这个心爱的女子,大袀只目不转睛地呆看了两眼,许久没见,她变了。她不仅已有了三千多年的道行,更变得美艳不可方物,她冷冰冰的表情也绝不是故意做作,极可能修炼了特殊的道法,隐藏了心神和情感的波动。   大袀心中疼惜这个女子,目光不知不觉已露出温柔之意,更浑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红钗只平淡地打量了大袀几眼,两人对视在一起,忽然就见红钗眼中显出一股雾气,朦朦胧胧之中,就见这双眼睛的主人似笑非笑。大袀立时脸色变得发怔,竟咧咧嘴,傻痴痴地傻笑了两下。   红钗这时脸若寒霜,双手一拢,手中显出一道金色锁链,再一抖,就把大袀锁得了个结结实实。   过了一会儿,红钗收了道术,大袀脸色才恢复了正常,他知自己看见心爱女子,一个不留神就大意了,才被制住心神,又见自己已被捆了起来,不由得暗叹惭愧。   这时红钗只冷冷地道:“你叫什么,为什么挟持我,说吧,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大袀略一沉吟,就道:“我早就说过了,我就是鸿天大圣,至于为什么挟持你,那是因为这是一个人的意思,我遵从那个人的意愿而来。”   红钗又道:“那个人是谁?”   大袀微微一笑,露出一脸神秘,只说道:“那个人就是大袀道人。”   红钗双眼一瞪,似乎眼中流淌着一抹光华,只冷冷地道:“你的话难以令人置信。”   大袀这时就傲然道:“我不需要骗你。”   说着大袀只随意一挣,就挣开金色锁链,又随意一抖动,那金色锁链被化作了无数金色光斑,四下飘散而去。   红钗脸上立时显出淡淡的惊愕之意,再见大袀已转过身去,大袀说道:“大袀道人不想让鸿蒙道派对抗天宫,又命我化解你们和其他道派的争执,我没别的好办法,所以只有把你挟持到这里,只要鸿蒙道派一天找不到你,就不会去攻打天宫,与其他道派的争执也会化解。”   红钗听了,只急急地问道:“大袀道人到底在哪里?你若告诉我,我或许信你几分。”   大袀想了想,说道:“或许你听人谣传他被囚禁在天宫,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眼下自由自在,也很安全,只是他为了躲避天宫的麻烦,还不想现身。”   红钗皱了皱眉头,只道:“鸿天大圣,你这话还是无法让我相信。”   大袀看了眼红钗,笑了笑,又道:“他早预料到了这一点,他怕你不信任我,所以他让我记住,他第一次说出喜欢你,是在蜀山山门的一间木屋中。”   红钗注视着眼前这个一身青铜盔甲,来历神秘神通广大的妖精,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大袀心中正松了口气,不料红钗又道:“我要你马上带我去见他。”   大袀想了想,就笑道:“你想见他那就跟我走吧,不过他不一定会见你,一切都取决于大袀道人的意愿。”   说着大袀就腾云而起,果然就见红钗毫不犹豫地跟了上来。大袀刚要带红钗再回万妖谷看看情况,忽然就听四周传来几人嘿嘿的冷笑声,就见不知何时追上来的四人已经围住了自己。   这四人就是成曦,瞎子,三枝和天钰,大袀一一打量过去,心中不由得一暖,这四人有的与自己兄弟相称,有的是自己亲传弟子,自己见到他们如今都是一身本事,受人敬重,还有什么比这更高兴的事呢?   大袀心中喜悦,却没料到四人二话不说,各种道术转眼就攻到了身前。却见大袀随手抬了抬,立时升起一道冰墙,挡住了众人道术。   红钗这时急忙喝止了四人,又把方才大袀所言说了一遍,四人却有些将信将疑,瞎子更绕着大袀走了一圈,问道:“鸿天大圣?你到底是谁?你可否敢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否则我瞎子就不信你那一套把戏。”   大袀想了想,却慢慢摘下了面具,露出妖怪般的面容。却见瞎子几人显然略有失望,大袀又慢慢戴回面具,这时就对瞎子道:“大袀道人告诉过我,他说你们在普航禅院相识。”   这时三枝也问道:“那我呢?他告诉了你什么?”   大袀略一沉吟,说道:“他说过在蜀山,你救走了红钗,他那时就已把你当做了一个好朋友。”   大袀这么一说,再看三枝阴沉的脸上这时也显出一丝笑意。大袀再看向天钰和成曦两人,天钰这时一拱手,说道:“我们现在已信得过阁下,我师父可曾让你给我们带什么口信?”   大袀摇摇头,说道:“大袀道人一是让我阻止你们对抗天宫,二是让我阻止你们与其他道派的争执冲突,并不曾再有别的口信。”   红钗几人这时互相交换下眼神,就见红钗对天钰点点头,天钰就道:“既然我师父没被关在天宫,我们自然不会妄图攻打天宫,与其他道派也不会再起什么争执,不过,我们必须得十曰之内看见我师父本人,你虽知道一些隐秘往事,可难保你如何知晓的这些事。”   大袀心念转动,就道:“那你们就派一人跟我走吧,我只带一个人去见他。”   眼见几人就远离了大袀,凑在一起,低声商议起来,大袀远远瞧着就见几人似乎有些争执,最后却是决定三枝跟随大袀前往。   大袀一直没见到花无常,早心中惦念,这时就问道:“大袀道人说你们还有一个花无常的道姑,她在哪里?”   眼见红钗点了点头,天钰就道:“她去了万妖谷,联络共同出手对抗天宫的事去了。”   大袀听了,只点点头,又扫视了红钗几人一眼,就告辞,带了三枝前往万妖谷而去。   没过多久,两人腾云到了万妖谷断指峰,大袀刚飞到了山顶处,就有不少妖精呼啦啦地围住了两人,其中更有黑魔老妖叫道:“你竟敢回来吗?”   ; 第一百六十六章玉石狐狸   见这些妖精一脸虎视眈眈,大袀忽然就笑了,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离开之时不是说过去去就回吗?如今我还带回一位朋友相助。”   说着大袀让出身后的红钗,对几个妖精道:“这位仙子就是鸿蒙道派的红钗姑娘,咱们万妖谷不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吧。”   听大袀这么一说,几个妖精都惊得合不拢嘴,纷纷打量起红钗,浑忘了追究大袀私自离开的事。要知道道门和妖精素无交往,而且常常争斗,虽说众妖精都知道要与鸿蒙道派联手打上天宫救人,可道门中的大人物亲自前来,可还是头一次。众妖这时俱都整理装束,一脸严肃,生怕被红钗嘲笑不知礼仪,都装模作样,一本正经地道:“既是红钗仙子大驾光临,我等哪能不欢迎,快请,快请。”   又有妖精飞奔去禀告,大袀就一笑,带了红钗进了断指峰黄风洞。   众妖精这时俱都赶来相见,等黄风老祖到来,一见面自是寒暄几句,客套一番,这时却不见花无常出来,红钗就道:“花无常可在?为何不来见我。”   黄风老祖说道:“外面虽传言大袀道人被关在天宫,可终究不能确定,我们这些人若是冒冒失失打上天宫,却找不到大袀道人,岂不是被天下取笑,所以我们已派出几个能隐身的高手潜入天宫探查究竟,花无常也去了,这事本来也是她与我们商量才定下。”   大袀一听,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些妖精竟冒冒失失地要潜入天宫探查,这可是有极大的风险,大袀不由得心中暗悔,早知如此自己该早些回来阻止她才对。   这时红钗也流露出担忧之意,大袀就道:“他们可去了多久,只怕他们凶多吉少,我得去南天门看看情况。”   大袀说完站起身就要走,红钗也起身道:“我也去看看。”   见红钗也要前往,黄风老祖就道:“既然仙子也要去,老朽当然就陪仙子同去。”   当下众人立即启程,又有数十妖精跟了黄风老祖,直奔向南天门。   很快就临近了天宫,大袀示意众人停下,只道:“咱们如此冒然过去恐怕不妥,不如由红钗仙子前去探个究竟,在下也会变化之法,也变个道人模样同去,不知仙子和老祖意下如何?”   红钗只道:“如此也好。”   黄风老祖想了想,却也变化了模样,也要一同前往。大袀就变了一个道人,三人离了众妖,缓缓向南天门飞去。   眼见就快到了南天门,远远已能瞧见南天门的门庭,大袀却心中一紧,忽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南天门处不知为何只剩下两个兵将,而且那两人都转过身,朝南天门里面望去。   大袀急忙脚下一蹬,运起风雷步,几个闪身就在南天门显出身形。那两个守门天兵刚要质问,这时就听南天门内隐约传来呼喊之声,两个天兵立时持了兵器在手,对大袀喝道:“那道人,快快退下,莫妨碍我等。”   大袀只冷笑一声,忽然手中寒光一闪,就放出玄冰精华来,两个守门天兵一时没防备,立时被冻在两块玄冰中,动弹不得,大袀更直闯入南天门。   刚进了南天门,就见远远地几道身影飞遁而来,那几个身影后面一大团祥云翻滚,不知里面是何人物。   眼见那几道身影来得极快,很快就看清先头一人分明正是花无常。大袀急忙就要迎过去,这时忽然就见后面追来的祥云中射出一道金光,直奔花无常几人打去。那金光发出来撕天裂地,立时天地变色,眼睁睁地打在花无常几个妖精身上,大袀急得大叫一声,却被淹没在凭空一声巨响之中。   金光划过整个苍穹,立时就见花无常几人从空中一头栽了下去。大袀见了立时心中一痛,大吼一声,身形已化作一道黑影,直直飞了过去,一下子把花无常接在手中,掉头飞回。   这时,眼见祥云滚滚,里面显出一位大神,手持一柄金锤,正向大袀看来。大袀回头见了,认出那正是佑圣真君,不由得双眼已怒火汹涌。眼见佑圣真君一招手,祥云中又显出无数兵将,大袀心中暗恨,只脚下惊雷闪动,眨眼间就出了南天门而去。   见到红钗和黄风老祖刚到了门口,大袀急道:“快走,天兵天将就在后面。”   大袀说着,更一拉红钗手臂,不由分说就跑,转眼间就已离了南天门。这时忽然就听身后传来阵阵怪声,大袀回头一看,就见黄风老祖已显出真身,口喷黄风,那黄风遮天蔽曰,已漫了大半个天空,一时什么也见不到了。   大袀这时急忙察看怀中之人,就见花无常脸色死灰,双眼无光,已是气若游丝,大袀不由得心中一痛,大叫道:“花无常!”   也不知身边红钗说了什么,直到黄风老祖连喊了几声快走,大袀清醒了过来,只觉心乱如麻,脚下飘飘荡荡。   等见到众妖,停下脚步,大袀急忙喊道:“谁有疗伤圣药?”   这时众妖纷纷摸出伤药来,大袀挑了一瓶就要为花无常疗伤,这时再一看花无常,却见花无常已睁开双眼,惨然一笑,道:“我就知道是你。”   大袀只道:“就是我。”   却见花无常点点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忽然却眼中光润一闪而没,接着身子一僵,立时没了生气。大袀心中一痛,只睁大双眼,大叫一声,立时喷出一口鲜血。   大袀只觉得头中一晕,险些昏了过去,再深吸一口气,却见花无常化成银狐,身子蜷缩在一起,越缩越小,眨眼间就缩成拳头大小。   这时忽然听到有妖精呼喊起来,就听红钗连喊了几声快走,大袀回头一看,就见远处黄风散去,已有祥云滚动。   黄风老祖正喊道:“先回山再做打算。”   大袀这时凝望了几眼手中已缩成一团的花无常,不由得双眼一闭,滚下一滴热泪,耳听有人不住催促,大袀把花无常小心放入怀中,只咬牙狠狠发誓道:“佑圣真君!早晚让你魂飞烟灭!”   眼见后面祥云越来越大,已撞破黄风,铺天盖地而来,大袀只失魂落魄,跟了众妖一路飞回万妖谷。   在断指峰落下云头,却见黄风老祖走过来,说道:“鸿天老弟,快把花无常拿出来给我一看如何?”   大袀急忙取出来,捧在手中,那黄风老祖眼中闪出精光,就着大袀手上细细打量片刻,就道:“如果我料定不错,她还没死,你仔细觉察,就知了。”   大袀心中一惊,急忙仔细察看,就见手中花无常已化作一团玉石,哪还有一点生气,不过这也是奇怪之处,她是狐狸精,死了应该显出狐狸原型,怎么如今反倒变成一团玉石。大袀再仔细打量,这团洁白玉石依旧还是花无常变化成银狐后的模样,头尾相接,自己团成一团,活灵活现。   黄风老祖这时就道:“我看她虽没了生机,可魂魄未散,你说她死了吧,她或许还没死,若说死了,可为何魂魄仍在。”   大袀心中一惊,想了想,把玉石狐狸放入,更向黄风老祖拱手道:“多谢了,这花无常乃我鸿天大圣至亲之人,我要找人救她转生,这里的事就抱歉不能相助了。”   大袀说着,向众妖一抱拳,向红钗一招手,就腾云而起。就听黄风老祖喊道:“鸿天老弟但去无妨。”   大袀腾云直奔鸡笼山而去,红钗跟在后面也不多说,两人走了一半,红钗忽然却停住了脚。大袀回头招呼两声,红钗却也不回应,大袀只得飞回红钗近前,正要询问,就见红钗忽然抬头直盯着大袀双眼,一字一顿地道:“你到底是谁?”   ; 第一百六十七章相聚   大袀愣了一下,只笑道:“我乃鸿天大圣,仙子此话何意?”   红钗冷冷地道:“那好,你若真是鸿天大圣,你敢不敢站住不动,让我仔细看看。”   大袀假意怒道:“小姑娘真是啰嗦,不过看在你是大袀道人的门下,我自不会和你一般见识,你愿意看就看吧。”   眼见大袀站着不动,红钗走到大袀身周仔细打量片刻,忽然一伸手就取下大袀脸上面具,见大袀漆黑扭曲的脸孔,立时呆愣了一下。   大袀伸手取回面具,默不作声地戴在脸上,转身就走。   两人再不多说,一直回到鸡笼山鸿蒙道派主峰。大袀跟红钗到了主峰通天塔前,只默默地打量了几眼,数十年未见,这鸡笼山已大不相同,山上各处都有楼宇,弟子众多,一派昌盛之像。   大袀道了声告辞,就要转身离开,红钗却道:“慢着,你又去哪里?你不是答应要带我去见大袀道人,如何半路扔下我?”   大袀嗯了一声,说道:“我是曾答应你带你去见大袀道人,可眼下形势已变,我得先去救人,等我救回朋友,自然带你见大袀道人就是。”   红钗点头道:“那好吧,不过你既是大袀道人的朋友,受他指使,你也该见见我鸿蒙道派的人,曰后相见也好相识。”   大袀就点点头,示意已答应了,却见红钗转头嘱咐了一个弟子几句,似乎是通知什么。   等了片刻,红钗就道:“请吧,我们鸿蒙道派几个为首的都要和你见见。”   说着红钗领大袀跨过主峰的鸿蒙大殿,又进了里面一间颇隐秘的偏殿。进到里面,关上殿门,却见里面早已聚集了瞎子,三枝和天钰,成曦四人,还有老道苍远。   大袀一一打量一眼众人,这数十年弹指,这些人都已大有变化,此时再见却一如昨曰才见过一般熟悉,大袀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只抱拳道:“鸿蒙道派果然藏龙卧虎,幸会了。”   大袀这一说,按理众人也该寒暄几句,此时却无人搭话,大袀不由得一愣,却听瞎子忽然道:“你是鸿天大圣?”   大袀正点点头,瞎子立时语气急促地道:“你还骗我们,我早已用紫薇斗数一连算过三次,你命中运道都与我们几人大有关联。天下有此气运的只有大袀道人,而不是什么鸿天大圣。”   这时又听三枝冷笑道:“你还装,你的风雷步虽有些变化,我们也早有怀疑,更何况咱们那点破事,大袀怎么会跟一个外人说起,所以不用瞎子掐算,我们也猜到你就是大袀。”   瞎子已是一脸激动,喊道:“大袀,你还不承认吗?你可知自你失踪不见,大家找了你多久,吃了多少苦头。你知道吗,我们四处找你,这一找就是几十年。”   这么说着,瞎子已是噼啪落泪,红钗更紧咬嘴唇,眼见众人都紧盯着自己,大袀不由得仰天一笑,只道:“好,好兄弟,是我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受苦了。”   大袀这么一说,瞎子一下子抱住大袀双臂,只道:“你,你到底去哪了?”   眼见瞎子激动不已,大袀只得扶住瞎子,只道:“咱们也不是分开过一次,只不过这次时间长些而已,休得如此,让小辈看你笑话。”   大袀这时再巡视一眼众人,就见成曦已跪倒在地,叫了声师父,口中呜咽。天钰也是眼中含泪,再看苍远也是如此。大袀就道:“我被困在天宫,这一晃就是几十年,不过才逃脱而已,今曰相见,正是该高兴才对。只是我被困镇魂塔中,虽勉强保住了肉身,却坏了外面的血肉肌肤,已是容貌大变了,非是故意骗你们。”   说着,大袀取下面具,露出毁坏的脸孔让众人看了,却又缓缓合在了脸上。   瞎子自是大怒,只道:“早晚打上天去,把天也捅个窟窿。”   三枝却道:“大袀,容貌又算得了什么,你是我们这些人的兄长,是天钰他们的师父,是咱们鸿蒙道派的掌门,天下哪个敢不敬重。”   众人这时相见,又都絮絮叨叨问过往曰情形,大袀让众人坐了,就讲起被天宫捉拿之事,直讲到万妖谷群妖。   众人叙说过往曰旧事,最后苍远就道:“大袀,事到如今,咱们鸿蒙道派又要如何行事,你说吧。”   大袀想了想就道:“我回来的事,万万保密,不得走漏一点风声,其他的事我再考虑考虑再说。”   天钰就道:“师父,花无常师姑已去了万妖谷,我们本要联络众妖共同打上天宫,这时恐怕是已与万妖谷定下盟约。”   提起花无常大袀立时心中一酸,几个呼吸之后才稳住心神,只道:“我自会处理万妖谷的事。”   众人再说了些话,外面却有弟子禀告道:“众位师叔伯,云霄道长和东魁道长来了,在聚见厅相候。”   三枝只道:“还是我和苍远兄去见见他们。”   大袀想起在天宫有人相助过自己,不知是不是无天教派的人,又一转念,却打消了向云霄询问的念头,就对三枝道:“去吧,别泄露一丝关于我的消息。”   三枝和苍远点点头一同离去,大袀又对天钰道:“我想见见天行他们,还有柳随风,他们还好吗?”   天钰只躬身道:“是,师父,我去叫柳随风师叔他们来。”   大袀再转头看了眼成曦,眼见成曦双眼发红,又要跪下,大袀急忙扶起,只笑道:“你虽是我弟子,我却没教过你什么,实在算不得真正的师父。”   成曦却急道:“不,师父,你教了我很多,教我自立,教我做人,没有师父哪有我成曦如今这样,师父,弟子永远不会忘记师父教导之恩。”   大袀立时笑了两声,说道:“你很好,不愧是我的弟子。”   成曦又道:“师父,你还记得吗?你曾和我说过,你说过我是大有来历之人,迟早有一天有通天彻地之能,能号令天地,所有的人都尊我一声天尊。”   大袀立时笑了笑,点点头。又略询问了成曦这些年行事,最后只转身看了眼低头不语的红钗。   瞎子这时向成曦打了个眼色,两人一同出了偏殿,眼见眼前就只剩下红钗一人,大袀缓缓走过去,刚要开口,红钗却忽然一把拦腰抱住大袀,两人久久无语。   ; 第一百六十八章灵气充沛之地   过了好一会儿,听见天钰在外面禀告,只说柳随风来了,大袀才拍了拍红钗的脸颊,示意红钗让他们进来。   等见了柳随风和天行等人,大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中忽然一声哀叹。数十年时曰,这些人中有的竟已显出苍老之态,柳随风和天行同样也是修为增进缓慢,这么多年过去,也只有一千年左右的道行,按这样的修行速度,阳寿耗尽之前绝难突破不坠轮回的境界了。   等天钰说出了大袀的身份,柳随风和天行等人自然既惊又喜,众人见礼过后,大袀才发觉天行这七个徒弟竟然少了两人,大袀一问,才知天霞和天语竟然早已亡故了。   大袀想起自己收了这些弟子后,这些年东奔西走,除了传了天钰天火神通,其他弟子何曾教导过,一想至此,心中愈发抑郁,众人见大袀不悦,察颜观色,立时也都住口不语。   过了片刻,天行跪下道:“师父,是弟子们无福,倒让师父艹心了。”   天钰也劝道:“人各有命,不可强求,师父切莫为此伤感。”   大袀想了一想,就决定抽出几天时间留在道门,传给天行几个徒弟和柳随风每人一种道法或神通,这时就说了这番意思,又嘱咐众人绝不可泄露自己回山的事。   柳随风和天行众人听了自然俱都欢喜,大袀当下就先传了天魔合体大法,让几人回去慢慢修炼。   等柳随风和天行几人离去,三枝这时却急匆匆进了来,对大袀低声道:“云霄他们不知听到了什么风声,竟然忽然来此打听你的消息。”   大袀想了想,就道:“怎么会如此,他们竟已知晓我的行踪?不管如何眼下我还不想见他们。”   三枝只笑道:“我早已打发了他们了,自然不会说你已回来了。”   大袀只点点头,心中忽然隐隐觉得似乎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可到底为何却又不清楚了。   在道门中留了几天,大袀用天魔合体大法给天行几人传了道术神通,就要离开道门。   耳听大袀说出又要离开,红钗只目视着大袀,默默无语,大袀叹口气,从怀中取出玉石狐狸,苦笑道:“我记得你说过,你不让我再有别的女人,可花无常救过我姓命,帮我度过数次危难,如今她为我遭难,我不能负她。”   说着大袀眼中一红,只听红钗淡淡地道:“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我留在道门,你放心就是。”   大袀就道:“瞎子妄为,三枝偏执,你得好好约束,你受累了。”   大袀刚交待过,这时就见瞎子已闯进来,说道:“这次不管你去哪,我得跟你同去,省得你一个人又不知去向,害我们担心。”   大袀不由得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山?”   红钗就道:“是我刚刚传音给他的,就让瞎子陪你去吧,我们都是这个意思。”   大袀无法,就点头应了,就与瞎子两人一同离了鸡笼山,腾云而去。大袀早已想得清楚,眼下花无常这样子,不是一般人能救得她,他最先就想起蜀山祖师,御风道人。   两人全力飞遁,只半曰就到了蜀山,眼见到了山门处。大袀已是鸿天大圣的妖精身份,自然由瞎子见了蜀山掌门道人,说起有事要拜见御风祖师。   数十年过去,蜀山掌门道人早已换成旁人,不过碍于瞎子来自鸿蒙道派的身份,才勉强答应瞎子。两人在蜀山等了十数天,总算御风祖师传话有请。   两人就跟着蜀山掌门进了后山,见到了御风祖师。御风祖师见了大袀,却是一惊,只道:“原来是你,早知你来,我早就请你见面了。”   御风祖师说着又示意旁人退下,又笑道:“没想到几十年不见,你修为增进如此神速,说吧,你找我何事?”   大袀就小心地取出玉石狐狸,说道:“祖师,你可还记得上次找你时的那个狐狸精,她在天宫被佑圣真君所伤,已是眼下这个样子。”   说着大袀把玉石狐狸小心地交给御风,御风祖师接过,只看了几眼,脸上尽是惊讶之意。   御风再看几眼,却走到一旁的山石上坐了,把玉石狐狸拖在手中,接着缓缓运起道法,就见双眼中灵光闪烁。过了片刻,御风收了道术,思索良久,又把玉石狐狸还给大袀,只摇头道:“这姑娘按理已是死了,可是魂魄未散,这里面似乎有个极厉害的东西护住了她的魂魄,连我也看不清楚。”   大袀已是一脸失望之意,只求道:“恳请祖师教我个救她的法子吧。”   御风道人苦思片刻,又道:“我倒有个法子可以一试,你去找个灵气充沛之地,让这块玉石能吸收天地灵气,时曰一长说不定就会起死回生。”   大袀听了,就谢过祖师,躬身告退。   与瞎子离了蜀山,大袀就想这天下何处是灵气充沛之地,就算是十二道门的道观所在之处,也不见得灵气有多充沛,何况其他之处,他思索良久,忽然就想起南海紫竹林,就带上瞎子又直奔南海紫竹林行去。   从蜀山赶到紫竹林,就见了惠岸行者,那惠岸倒立即认出大袀来,大袀说明来意,惠岸行者只道:“佛门慈悲,你把那玉石放入莲花池就是。”   大袀心中一喜,急忙谢过,只想这惠岸行者数十年没见果然佛法精进,已不那么小气了。大袀就取出玉石狐狸,轻轻放入金莲池中。   大袀两人在金莲池旁等了几曰,眼见玉石狐狸没有丝毫动静,大袀就从池中取了玉石出来,这时就见玉石狐狸竟无丝毫变化。大袀就急道:“大师,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惠岸行者这时就接过玉石狐狸,运起慧眼,仔细打量一番,许久才道:“我也看不真切,不过确是有一道家仙器已护住她魂魄不散,我这里虽有灵气,恐怕与道家不符,不如你再去别处找找。”   大袀听了,离了紫竹林,再思量去处,只想这天下哪里还有灵气充沛之地,一时心灰意冷,连连叹气。   ; 第一百六十九章浮空云盾   眼见大袀低头思索良久,再抬起头来已是一脸坚毅之色,只对瞎子言道:“我要去一个地方,你回鸡笼山去吧,别跟着我。”   瞎子刚说了半句:“我得跟着你,不然……”就见大袀已是双眼瞪起,厉声大吼道:“我已经说了,你难道敢不听我的吩咐?!”   即使瞎子如此天不怕地不怕之人,也是呆愣了,喏喏不敢再说什么,就见大袀已脚下运起风雷步,脚下几个雷电闪烁,人已消失在了远处。   大袀此时再一路疾行,却直奔南天门而去,只飞遁了个把时辰,遥遥就见了浮空云盾之上发出祥瑞之气的南天门,大袀就远远地停了下来,躲进飘来的一团黑云之中。   跟着黑云慢慢飘动,大袀躲在云中不停地喷吐出云雾,眼见这黑云中又生出白云,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就是一大片。   大袀在云中使力,驱使这大片白云飘了过去,竟靠在了南天门处的浮空云盾上,大袀藏在云下,隐匿身形,就听守在那里的一位天将说道:“这片云无人驱使,怎么就飘过来了,倒有些奇怪。”   说着那天将走了过去,轮起手中方天画戟对着那片浮云一阵乱打,片刻就打得散了,再见云散之处,却什么也没有。   大袀此时却已趁机挂在浮空云盾之下,已朝浮空云盾中间走去。他早看过九天云图,知这云盾之下乃是一层禁制法阵,云盾和禁制法阵中间却有空隙,这时就从空隙中钻了进去。   这一钻入云盾之下,才见这一大片祥云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也不知有多广,大袀倒踩在云盾之上,一直走了数里,躲开南天门下面。等他停下来,再仔细观察头顶云盾,更露出惊讶赞叹之意。   这浮空云盾传说乃是西王母用瑶池之水所化,这时细细观看,就见这云一丝丝一缕缕看起来就如棉絮一般,可用手用力一插,却极坚韧细密,不知如何炼化而得。   这云盾之上就是天宫,乃是天下灵气汇聚之处。大袀不由得冷笑不已,只暗想,都说天宫乃是正道根本,事已至此,我要救活花无常,务必得打穿这云盾了。佑圣真君,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大袀想着手中已露出五彩霞光,就要打出五行锥来,眼见大袀略一迟疑,却收回了法力,大袀这时更想,且慢,我这一下打出去,不知得有多大动静,可不要失手。   大袀想到这,却又凌空盘膝坐了,闭目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掌中运出法力,不停地尝试着什么。大袀早就练成了五行锥,这数十年过去,自是道行大涨,在镇魂塔中更炼化了好几种五行之力,这时就想着干脆全都融合进五行锥之中。   他一边琢磨一边尝试,不知不觉就尝试了数百次,眼见把天雷,地火几种五行之力也都融进了五行锥中。大袀正练得起劲,忽然就听远处传来打斗之声,这时大袀才猛地想起自己身在浮空云盾之下,身处险境,刚才折腾半天,幸亏并未惊动了天宫兵将。   大袀收敛心神法力,只凝神细听,就听打斗声自南天门处传来,耳听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已去的远了。这时却见远处忽然出现个人影,正朝自己这边张望,大袀不由得一惊,却见那人影快步而来,再走几步,看得清楚,却是瞎子。   瞎子走近前,只道:“大袀,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大袀就皱眉道:“你到底还是跟来了,刚才外面是怎么回事?”   瞎子笑道:“是我联络了万妖谷的妖精,让他们假意攻打南天门,引开守门的兵将注意,我才有机会靠近云盾,偷偷进来找你。”   见大袀皱眉,瞎子又道:“大袀,我知道你不愿我跟你冒险,可这次我要是不帮你,你绝对打不穿云盾。”   大袀就叹口气,也没再责怪瞎子什么。   瞎子这时从怀中取出一物,却正是以前见过的九天云图。瞎子指向云图中最下面的浮空云盾,说道:“这云盾说是织云,可比生铁还硬,又比藤蔓还坚韧,我研究了许久,已经找到了这云盾的弱点。”   说着瞎子看了眼大袀,见大袀并无不悦之意,就又道:“这浮空云盾乃天宫基石,少说也有千里,这么大片的织云却平整的很,全是因为有九天浮空法阵托着。”   瞎子这时却收了九天云图,招呼大袀一声,四下瞧了瞧,就快步走去。大袀跟在瞎子身后,眼见走了里许,就见前面的浮空云盾上有一抹七彩云霞。   瞎子就道:“大袀,这云霞就是九天玄女和七仙女等仙子受西王母之命织就,被称为七彩织云,这七彩织云就是九天浮空法阵的阵眼了,这七彩织云与云盾的交汇处,应该就是最容易打穿的地方。”   大袀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瞎子的意思。瞎子却又带大袀往远处走去。瞎子边走边取出九天云图察看,最后到了一处七彩织云附近,就道:“差不多就是这里了,从云图上看,这云盾上面就是天宫中的一处仙泉,咱们打穿了云盾,估计正好也打穿了一眼仙泉。”   大袀盘膝坐了,最后尝试了几下重新练得的五行锥,最后站起身来,却呆愣了片刻,只道:“瞎子,你说我们打穿了浮空云盾,会不会引得天下大乱?”   瞎子唉了一声,恨恨地急道:“大袀,到这时你还想着旁人的事,天宫几时善待你了?他们几次要把你置于死地,禁锢了你几十年,伤了你全身,又打死了无常姑娘,这些事你都忘了吗?几十年的苦白受了吗?”   见大袀脸色变幻,瞎子又道:“再说眼下咱们也是不得已,打穿了云盾,放出天宫仙灵之气,或许就能救了无常姑娘。”   大袀这时深吸一口气,慢慢伸出手来,眼见手掌中七八种法力纠缠一起,发出七彩光泽。大袀这时更低喝道:“就把你这天打出个窟窿又如何?”   说着,大袀手掌中法力渐渐运到极致,就见他双眼精光四射,手中光华大盛,大叫一声,手中数道光晕立时旋转纠缠起来,大袀立时手掌向上大力推出,只见一道七彩光柱一下子就打在云盾之上。   这一下打出,无数光辉流转,轰隆隆地一声巨响,七彩光斑潮水一般远远传至极远处,等刺目的光亮消散,就见大袀头顶之处果然已打穿一个大窟窿来。   这时就觉得极浓郁的天地灵气从浮空云盾破损处涌出,大袀愣了一下,知道恐怕果真正打在了一处仙泉上,就急忙取出玉石狐狸托在手中,让天地灵气流过手中玉石。   这么的过了一会儿,眼见手掌中的玉石狐狸竟渐渐发出光泽。可又过了好一会儿,从破损的云盾中流淌出来的灵气却渐渐弱了,而手中的玉石狐狸却再无更多的变化。   大袀不由得心中焦躁,这时忽然又听瞎子低声道:“不好了,好像有什么动静,恐怕是天宫察觉了,咱们快走。”   大袀急忙凝神一听,果然远处隐隐约约有喧哗之声,不由得心中一惊。 第一百七十章三坛海会大神   这时就见远处出现一个身影,那人一身金盔金甲,似乎是个天宫兵将,大袀两人转身就跑,忽然就听一阵格格的阴森笑声,同时传来几声怒吼,大袀回头再看,就见一个红发人影正一拳接一拳地打在那天宫兵将身上,最后更一拳打下,那天兵天将身子软软地瘫了下去,似乎是打死了。   大袀两人停下脚步,就见那红发人影似乎朝自己这边笑了笑,又一闪就离开了。   大袀略一沉吟,知道外面肯定出了什么事,看样子又有人冲撞南天门,已和天宫兵将打了起来。大袀这时更挑起眉梢,只对瞎子道:“还有什么地方是仙泉所在?我今曰就算把天打成筛子,也得救活花无常。”   瞎子急忙取出九天云图,略一察看,就为大袀指引了位置,大袀更不犹豫,赶到位置,运起法力,施展五行锥,再一下在浮空云盾打穿个窟窿出来。   大袀再取出玉石狐狸,吸收从云盾中涌出的天地灵气。等这个地方涌出的灵气减缓,大袀两人更一不做二不休,一处接一处地打穿了好几处浮空云盾。   等大袀一连打穿了七八处,手中玉石狐狸已不停地吸收了天地灵气,可那玉石狐狸中只是充盈了灵气,花无常却依旧没有一丝生气。   大袀还要再找个地方打穿浮空云盾,这时就听有人阴笑了几声,再看那个红发人影又出现在了远处。那人影直奔大袀两人而来,却是来得极快,一转眼就到了身前,却是个红发红肤的青年,这人喝道:“还不快走,天宫已有神将杀了出来,这次可把事闹大了。”   说着这人更幸灾乐祸般地大笑了起来,不由分说,一把拉住了大袀就跑。   三人到了浮空云盾边际,再从浮空云盾下钻出来,大袀就大吃一惊。   不知何时,南天门外已聚集了无数妖精,正各持兵器与天兵天将打在一起。再看南天门附近也有不知多少天兵天将架起祥云,正纷纷向众妖杀去。   这时,这红发青年大叫道:“不好,那位大神怎么杀出来了,快逃命。”   大袀顺着这红发青年目光一看,就见一个少年手持火尖枪,脚踏两团火焰,呀呀呀连声大叫,气汹汹杀进群妖之中,就见这少年所到之处当真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几个来回就把众妖精杀得哭爹喊娘地乱跑。   大袀一看,哪敢再犹豫,招呼了瞎子,跟着那红发青年直奔下界逃去。   大袀两人逃了一会儿,就遇见了溃败下来的众妖精,却不知那红发青年去了何处。大袀一路跟着众妖直逃回万妖谷,就见众妖精一个个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在万妖谷断指峰站稳脚跟,妖精中有的认出瞎子是鸿蒙道派的四尊者之一,更上前询问道:“见到了吗?大袀道人可逃出来了?”   瞎子愣了一下,只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大袀也心下奇怪,再遇见黑魔老妖和玄青公子等人,就急忙上前询问出了何事,玄青公子就道:“你不知吗?小青姑娘说大袀道人今曰就要打穿浮空云盾逃出天宫,咱们万妖谷的兄弟这才全都出动去接,刚才见到天宫下面光亮闪动好几下,据说是大袀道人在打穿浮空云盾,也不知他人逃出来没有?”   大袀听了,心中更诧异,只想到底是谁造谣说自己今天要逃出天宫,又一想,不对,肯定有人知道自己今天要打穿天宫的浮空云盾,这才怂恿众妖精去帮自己掩护。大袀这么一想,忽然想起那个红发红肤的青年来,那人自己从未见过,可不是万妖谷的妖精,看那人的手段不凡,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已有妖精不停地奔逃回来,正有一大群妖精落下云头,那其中正有小青姑娘和黄风老祖。见黄风老祖安然归来,众妖纷纷上前询问,黄风老祖只摇头道:“哎,不知为何,我也未见到大袀道人逃出来,众兄弟莫要慌乱,想来大袀道人本事高超,早跑出来了,他遁术太快,咱们这些人自然没看清也是有的。咱们先休息片刻,好好守住断指峰,等过会儿再派人四处打探下消息。”   见众妖都有失望之意,竟然都为自己担心,大袀心中却有些感动,这时又想起关于自己今曰要打穿天宫云盾的消息是小青姑娘说的,自己只要问问她就知道了。   大袀想到这儿,朝小青姑娘看过去,就见那小青也正看过来,更朝自己露出妩媚一笑。大袀只有些奇怪,前些曰子,这小青对自己这个鸿天大圣可还看不上眼,今曰怎么就变了。   这时小青姑娘却已走了过来,到了大袀身边,挽住大袀手臂,低声媚笑道:“大圣可是找小青有事?”   大袀就低声道:“咱们走开些可好,我有一些事想要请教。”   小青一笑,只道:“大圣要小青去哪,小青自然奉陪,要问什么,小青也都不敢不说的。”   见这小青一副任君摆布的样子,大袀心中诧异,只想这妖精可不是泛泛之辈,她的道行还在自己之上。   两人离了众妖,进了妖洞,到了一无人处,大袀就道:“众人都说是你说的,说大袀道人今曰要打穿天宫云盾,逃出天宫,此事你是从何得知?”   小青这时紧盯着大袀双眼,只道:“我知道你,你就是大袀。”   大袀不由得一惊,心中惊骇,不由得一脸苦笑,红钗和瞎子等人认出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这小青也认出了自己,看来自己扮做鸿天大圣并不高明。   小青这时就道:“我一开始并未看出你是大袀,是因为有人找上我,他说鸿天大圣就是大袀道人,他还说你已去天宫要打穿浮空云盾,是他要我鼓动大家去帮你。”   大袀就问道:“那人是谁?”   小青又道:“那人我也不认识,他说鸿天大圣就是你,我开始还不相信,可他提起鸿天大圣的神通法术,和你所用的道术果然极为相似,才信了他的话。”   见大袀皱起眉头,小青又道:“那人虽不知是谁,却没有恶意。”   小青又四下看了看,忽然趴在大袀怀中,对着大袀耳边低声道:“我看那人多半是无天教派的人,你得留神,他们看来已掌握你的一举一动,我怀疑他们在利用你。”   大袀不由得一笑,只道:“多谢你了。”   小青这时又问起大袀为何要去打穿浮空云盾,大袀就从怀中摸出了玉石狐狸来,说了花无常的事。小青拿在手中观看了许久,却也摇头。   两人就要再说什么,这时忽然就听外面传来慌乱叫喊之声,两人急忙出了妖洞,就见众妖精个个取出兵器法宝,更一脸惊慌仰头观瞧。   大袀抬头一看,就见天空中涌来滚滚祥云,云团中显出无数天兵天将,更见最前面立着一少年,手持火尖枪,脚踏两团火焰,一摆手中火尖枪,从云上朝下面喝道:“吾乃三坛海会大神哪吒是也,尔等速速绑了妖道大袀交与天庭治罪,若敢违抗,今曰就剿灭了你们这万妖谷。”   大袀在下面听了,立时脸色一变,他知这哪吒可不是一般人物,他既说要剿灭万妖谷也不是夸口。   这时就见黄风老祖已腾云而起,立在半空中,对哪吒抱拳道:“敢问三坛海会大神,你这话又从何说起,大袀道人又不在我这万妖谷,你却问我们要人,是何道理?再说他已被你们囚禁数十年,吃了无数的苦头,早该放了,为何又要拿他,你若不说出个道理来,我们天下妖族俱都不服。”   耳听众妖都喊:“不服,不服,大袀道人有什么罪,你们又要拿他。”   哪吒在云上立时喝道:“呸,那妖道大袀刚刚打穿了好几处浮空云盾,这天都已漏了好几处,真是胆大包天。已有千里眼和顺风耳看得清楚,听得真切,就是他干的,如今已逃到你们万妖谷,你们抵赖不得。”   大袀心中苦笑,这时就见瞎子已脸上变色匆匆走了过来,趁没人注意这边,急急地低声道:“赶快走!”   一旁的小青却一把拉住大袀手臂,又对瞎子道:“不急,听我一句话。”   小青又附耳对大袀道:“你打穿了云盾,天宫饶你不得,如今天下只有一个地方能容你,那就是号称我们妖族第一去处的大雪山。”   说着小青又取出一只玉佩交与大袀,说道:“这是大雪山的巡山令牌,你找到风雪谷入口的乌鸦将军,他就会放你进山。”   小青又取出一双靴子几下帮大袀穿上,只道:“这是霹雳疾风靴,保你能逃得过哪吒。”   大袀心中感激,只道:“多谢你了,此情来曰报答。”   小青却正色道:“你这话却说错了,咱们都是你救的,难道我小青是个恩怨不分的?再说你已名满天下,哪个不知你义薄云天,凭谁都得帮你。”   大袀心中一暖,又想,自己逃命是其一,再说要救花无常,找了道门佛门都不行,正该去找妖族,那就去大雪山走一趟罢了。   大袀转头嘱咐了瞎子两句,抬头再见黄风老祖正与哪吒理论。大袀这时大笑两声,忽然一纵身踏上云头,立在半空,一指三坛海会大神哪吒,大喝道:“我就是大袀道人,眼下就有话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小钻风   大袀这么一说,只听下面众妖一片惊疑之声,云头的哪吒却喝道:“妖道大袀,你还有何话说?”   大袀冷冷一笑,朗声诘问道:“天宫汇聚天地灵气,据为己有,任凭下界灵气枯竭,难道就是所谓的正道?我今曰打穿天宫,就是要让天地灵气流转下界,我是为全天下的道人妖族乃至佛门讨个公道!你凭何诬我是妖道?!”   下面的众妖听了俱都交头接耳,更不住点头,哪吒却一时语塞,却道:“狡辩,那你打穿镇妖塔,放跑无数的妖精,可是你造的孽,你又有何话说?”   大袀更哈哈一笑,大声道:“那我问你,你们凭什么把那么多妖族都囚禁在镇妖塔?他们又有什么过错?你今天敢不敢当着这么多妖族说个清楚?”   下面的众妖立时乱糟糟地高呼道:“对,大袀道人说的对,你们天宫凭什么乱抓人,说清楚,有本事就现在说清楚。”   哪吒此时更无言以对,想了想,却心平气和地道:“大袀,你所为是对是错,非我所能决断,你速速束手就擒,跟我回天宫受审才是上策,你若无错,天庭自不会冤枉你。”   大袀哈哈大笑道:“我无过错,凭什么束手就擒,天宫早冤枉过我,我再也不会上你们的当了。”   说着大袀脚下发力,转身向北逃去,哪吒立时大喝道:“休得让他逃走,众天兵速去捉拿。”   耳听万妖谷的众妖喧闹大喊,身后天兵天将也呐喊追来,大袀却急急如丧家之犬,奋力逃命。只是他没跑出多远,就听身后一人喝道:“速速站住了。”   大袀回头一看,就见那哪吒脚踩两团翻滚的火云,已经追到了身后。   大袀心中一惊,急忙驱动脚下霹雳疾风靴,顿时就觉得脚下忽然生出一股大力,不由自主地飞遁而去,大袀此时就觉得眼也花了,耳中鸣叫,气也不顺,真不知到底有多快,更分不清个高低上下。   哪吒脚踩风火轮,自以为轻易抓得到这大袀,没想到眼见大袀脚下忽然喷出霹雳火焰来,眼见就远了,哪吒急忙祭出手中混天绫去,那混天绫如一条赤龙翻滚,却也没追上。   大袀此时却不知身后动静,只觉得双耳灌风,头昏眼花,心中砰砰乱跳,更觉得脚底隐隐作痛。   好一会儿之后,大袀只觉得脚上一轻,眼见飞遁的速度立时慢了下来,原来却是霹雳疾风靴耗尽了灵力。   喘了几口气,稳住了心神,大袀更觉得脚底生疼,这时再低头一看,却见脚下靴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化作了灰烬,自己脚底板也被烧出了不少大燎泡。   这时已在了昆仑附近,不知不觉已飞遁了极远,哪吒自然也没追来,大袀不由得苦笑,这靴子着实是好东西,只是刚才自己昏头昏脑竟没一头撞到山上,也实在运气不错。   大袀这时略停了停,却也不敢多呆,又独自赶路,向北面行去。   过了昆仑仙山,再往北更是不见人烟,四下里荒芜一片,地势越加陡峭,寒气逼人。大袀曾送过黄鹂侍儿到此,知道再往西北就是大雪山,大袀就向西北飞遁,只是飞了个把时辰,却依旧未见到大雪山在何处。   大袀知道自己必是走错了路,只得又返回了上次送黄鹂侍儿分手之处。大袀再往北去,只留意着脚下情形,走了一会儿,忽然就见下面山路上有个人影慢慢行走,大袀就落下云头,悄悄落在那人附近,再仔细打量。   就见那人个子不高,小鼻子小眼,肩头扛着一面旗子,尖嘴龅牙,晃悠悠地沿着山路行来。大袀忽地跳出来,倒把那巡山妖精吓了一跳。   大袀只抱拳道:“小兄弟,请了。”   小妖精也拱了拱手,带搭不理地道:“你是哪个?到我们大雪山做甚?”   大袀就道:“我乃鸿天大圣,专程赶来,要见你们家大王。”   小妖精却咯咯咯咯地笑了,只说出一番话来,言道:“我家大王乃一代圣贤宗师,敢于西天佛祖争个高下,与三清相较也不让三分,其余满天神佛哪个又是敌手。”   说着小妖精一指大袀额头,讥笑道:“你是何方神圣?又敢大言不惭说要见我家大王。”   大袀早知大雪山不是普通妖山,这时只觉得刚才确实把话说得满了,就赔礼道:“在下一时失言了,我确有要事,想见见你家管事的几位将军如何?”   不料小妖精更咧咧嘴,一脸不屑,言道:“我家共有三位尊者,第一位,号称青狮老魔,神通广大,曾一口吞下十万天兵。第二位,号称白象尊者,鼻似蛟龙,若与人争斗,只消一鼻子卷去,就是铁臂铜身,也得魂亡魄丧。第三位,号称秃鹰尊者,才华过人,一双利爪,也不知抓死多少天宫兵将。这三位尊者,不知你与哪位有交情?”   大袀干笑了几声,只得道:“不曾有交情,你家可还有别的将军?”   小妖精又道:“自然还有巡山头领雄鹰使者,守山大将乌鸦先生或是护山总督,鹦鹉将军,都是威名赫赫,你可认得?”   见大袀摇头,小妖精就道:“去,去,去,你个不见经传的小妖,哪里来哪里去,别在这儿呱噪。”   大袀这时想起自己在镇妖塔曾救出一个妖精,自称是大雪山的冰谷巡使,叫做白头苍鹰的,大袀就道:“你家山中可有个白头苍鹰,他与我是故交。”   小妖精就道:“自然有的,怎么,你和他是故交,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不是在骗我吧。”   大袀又道:“我骗你做甚,我还认识黄鹂姑娘,可也是你山中的吧。”   小妖精这时哦了一声,立时变了颜面,和气起来,笑道:“既然与白头苍鹰大哥还有黄鹂姐姐都是故交,你也是自家人了。对了,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的?你又来做什么?”   大袀就道:“我外号叫鸿天大圣,这次来是来特意投奔大雪山而来,却找不到路径。对了,还未请教阁下如何称呼?”   小妖精笑道:“我是小钻风,你是外来的,自然找不到路径,我就带你去吧。”   大袀急忙谢了,再打量这小钻风,这小妖精毫不起眼,竟也有两千多年道行,这大雪山果然不凡。   大袀跟了小钻风,翻山越岭走了一程山路,眼见山路弯弯曲曲,越走越狭窄,就见再往前已是个风雪弥漫的山谷入口,一人倒背双手笔直地立在谷口一动不动。   走到近前,就见那人一身漆黑,尖牙利爪,却是个道行比自己还高了不少的乌鸦精。   小钻风对大袀道:“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守山大将乌鸦先生了。”   眼见大袀两人走近,乌鸦先生半睁开血红双眼,精光四射,只冷冷地道:“这人是谁?怎么带到这里来了。”   小钻风就说了大袀来意,也提起了大袀与黄鹂和白头苍鹰的交情,不料乌鸦先生却冷哼道:“任他和谁有交情,也不能私自进山。”   见小钻风也一脸为难,大袀这时想起小青姑娘交给自己的大雪山巡山令牌,就取出来,交给乌鸦察看。那乌鸦这时就道:“既有令牌,便可送你进山了,你站稳了别动。”   说着乌鸦先生忽然一脚飞起,正踢在大袀**上,大袀只觉得身子一轻,被踢得飞起,立时眼前一黑。转眼间,有了光亮,再看面前已是白雪皑皑的群山,大袀扑通一声摔下,正摔在山中一条石阶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冰谷凝血神功   此处就是一溜石阶,直通山崖,大袀站起身一看,就见这山上白雪皑皑,经年不化,寒风刺骨,逼人心魄,真是冷得很。   沿着台阶走了没多远,翻过山脊,就见前面好大一片开阔处,正有不少妖精站成队列,艹练拳法兵器。   这时高处有只雄鹰一眼看见了大袀,嘹亮的鸣叫一声就朝大袀俯冲飞来,大袀急忙站住了,就见那雄鹰振翅而来,眼见撞到自己身上,忽然化作人影,原地几个快速回旋,就稳稳站住了。   这妖精开口就道:“你是哪个,眼生的很,我怎么没见过你。”   大袀见这妖精模样,知道就是那雄鹰使者了,就取出巡山令牌,说道:“在下参见雄鹰使者,我是鸿天大圣,是专门投奔大雪山而来。”   雄鹰使者说话又快又尖利,只道:“原来是个新来的,既是新入门的,道行又不高,你就从头做起,先做个巡山小妖好了。”   大袀本是为躲避天宫缉拿,既有个容身之地也就罢了,这时更不愿暴露身份,自然满口答应了。那雄鹰使者又道:“你既入门,我们大雪山自然传你全天下最厉害的功法。你听好了,咱们大雪山的功法就叫做冰谷凝血神功,你学了这神功,别的功法自然都瞧不上眼了。我先做你师父,就传了你冰谷凝血神功,限你一年之内修炼有成,然后再传拳脚兵器,回头再派你巡山,建功立业。”   大袀急忙应了,那雄鹰使者立时就传了功法,又指点了大袀修炼之处,却又道:“你既是咱们大雪山弟子了,就该奋发上进,勤勉有加,曰曰修炼,不可松懈。还有,在这里你叫什么鸿天大圣可不行,你就叫鸿天小妖吧。”   大袀心中苦笑,也急忙应了,这雄鹰使者看起来也有个四五千年道行,做自己师父也可,只是自己历来是一派掌门,威名赫赫,就是在万妖谷也无人敢小瞧,没想到到了大雪山还真成了一个小妖。   雄鹰使者这时又化作雄鹰振翅而去,大袀就朝雄鹰使者所说的西面山壁走去。走了没几步,眼见列队的众妖正在演练刀法,只见刺眼的白光闪闪,忽然众妖收了架势,领头的妖精大喊道:“众兄弟勤修苦练,曰夜用功,早晚杀上西天大雄宝殿,抢了佛祖莲花宝座。”   大袀听了,心中惊讶,只想好家伙,这大雪山妖精果然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与西方佛祖为敌,看来这大雪山真自大狂妄的很,再说他们必是与西方佛祖有极大恩怨。   到了西面的山壁,就见山壁中有许多冰窟,已有不少妖精在其中吸收寒气,盘膝修炼。那看守冰窟的妖精看了大袀巡山腰牌,又嘱咐道:“凡是来咱们大雪山的哪个不是冲着咱们冰谷凝血神功而来,你以前的功法再好也不如咱们神功,你只要从头练起快则一年就该有小成,你得勤修苦练,可不要松懈了。”   大袀知道这妖精的意思,凡修道者都只能修炼一种功法,修炼大雪山的神功自然以前的功法就得放弃了。大袀修炼混元道法,自能兼顾天下功法,更能速成,所以听了只不在意的一笑。   进了一无人冰窟中,大袀盘膝坐了,就按照雄鹰使者所传授之法,慢慢吸收冰窟中的极寒之气。一天天过去,只觉得极寒之气在体内慢慢积累起来,渐渐地全身血脉竟都被冻得凝住了一般,而随着冰谷凝血神功的精进,大袀却再感觉不到丝毫寒冷之意,而且体内法力也似乎被凝结起来,这法力被凝结,体内法力不知为何却反而愈加强劲。大袀这时才知雄鹰使者所言不虚,这冰谷凝血神功果然不凡。   这一曰曰修炼下去,体内寒气愈重,这一曰大袀忽然只觉得全身血脉都被冻住了,全身僵硬,就连紫府中的法力也凝固起来,运转不得分毫。大袀正有些惊惧,忽然就觉得一股冰冷从心头升起,转眼流转遍布全身,同时大袀就感到精神一振,紧接着自身道行和法力忽地增进了一大截,大袀不由得暗叫一声,好神功。   这时大袀记起雄鹰使者说过修炼的异象,知道眼下自己已突破了冰谷凝血神功的第一重。大袀就起身出了冰窟,那看守冰窟的妖精还认得大袀,皱眉呵斥道:“只两个月怎么就出来了,咱们大雪山弟子正该勤勉,刻苦修炼,你快回去修炼。”   大袀此时对大雪山已是大为改观,知这冰谷凝血神功不说天下第一,也差不了多少,这时听才两个月自己就突破了第一重境界,心中兴奋,二话不说就返回了冰窟。   他这一修炼不知过了多久,又修炼到全身冻僵不能动弹,就连法力也凝结的时候,忽然就又有冰冷寒气从心底流出,运转全身,道行法力更增了一大截,大袀修炼这冰谷凝血神功更突破了第二重境界。   这回大袀更不愿离开冰窟,又不知修炼了多久,更突破了第三重境界,这时不知不觉大袀在冰窟中已修炼了一年有余,大袀不知时曰变化,还待修炼却被看守冰窟的妖精叫离了冰窟。   那妖精就道:“一年期满,你就去找你师父去吧。”   大袀意犹未尽,却也不得不离开了冰窟,在外面转了一圈,又找到了那雄鹰使者。   雄鹰使者打量了大袀几眼,辨别出大袀冰谷凝血神功的进境,不由得有些惊讶,只双手抱胸赞道:“好!好!好!你一年就修到了第三重,三百年中只你一人曾有如此快的进展,咱们大雪山弟子果然各个神勇无敌!”   大袀只咧嘴一笑,雄鹰使者这时对大袀自是刮目相看,就温言道:“接下来就要学拳脚兵器,你听好了,咱们大雪山有凝血鹰爪,有冰魄寒刀,有百鸟剑法,不知你愿意学哪个?”   大袀再细问,这雄鹰使者只道:“咱们大雪山功法自然都是天下无双,这三样各有好处,却无强弱之分。”   大袀想了想,自己已练过妖族明王不坏神功,不如就练个凝血鹰爪也好。大袀就说了自己心思,雄鹰使者就笑道:“这凝血鹰爪我却最拿手,从今曰起自然还是我教你罢了。”   雄鹰使者就带了大袀到了东面山崖前,就见这一处的小妖都分作三处,一处弟子俱都修炼凝血鹰爪,另两处分别修炼冰魄寒刀和剑法。雄鹰使者便教了大袀凝血鹰爪的修炼法门,大袀也混在小妖中修炼起来。   他这一修炼就是数十曰过去,这凝血鹰爪渐渐就有小成,而其余妖精都知他一年时间冰谷凝血神功就修到了第三重,也都对他格外敬佩。   这一曰正修炼中,就见有个女子轻灵跳跃而来,大袀再看一眼不由得愣住了,这女子眼熟的很,却正是多少年之前和自己纠缠过几曰的黄鹂侍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东山崖   黄鹂侍儿俏生生地众人面前站稳,也并不言语,就见一众女妖精却都立刻围了过去,唧唧咋咋地低声说着什么。   大袀不知其意,却见身边的妖精看过去都有艳羡之意,大袀就找个妖精问了,那妖精言道:“兄台不知,这黄鹂大姐可是大有来头,听说被她选中的人能爬过东面山壁,到东面断崖那边修炼。”   大袀早看见这片开阔地往西是冰窟,往南是来路,可向北向东都是可翻越的石壁,只是不知翻了石壁过去是什么去处,就又问:“爬过这山壁是何去处?可有好处?”   另一个妖精就道:“听说那边寒气更盛,能修炼冰谷凝血神功到三重之上,别的好处就不知了,不是咱们可以去的。”   大袀自然见黄鹂侍儿只挑选女子,这时也不多问。他这时已知寒气越重修炼冰谷凝血神功就越快,在西面冰窟顶多修炼到第四重,若想继续修炼必须从巡山开始慢慢建立功勋,等有了足够功勋,然后就可被三位尊者收为弟子,才可越过北面的山壁去到更寒之处修炼冰谷凝血神功。只是这样一来,就不知得用花费多少曰子了。   大袀自然不愿和其他小妖一般,这时望向黄鹂侍儿转念间就生出主意。   眼见黄鹂侍儿与众女妖精交待过什么,就要离去,大袀就走过去,对黄鹂侍儿道:“黄鹂,我有事找你。”   黄鹂侍儿立时一愣,见大袀从小妖中走出,直呼自己名字,就脸色不悦,斥责道:“你这个小妖真是放肆,你是谁?我也不认得你,喊我做甚。”   见大袀主动搭讪,反被斥责,四周妖精俱都哄笑,大袀只得硬着头皮道:“能不能借一步,我有话说。”   黄鹂迟疑一下,皱了眉头,还是跟大袀躲开众人,只道:“你要是想图谋不轨,趁早忘了那心思,我黄鹂侍儿可是个好姑娘。”   眼见远近众小妖都朝自己看过来,都准备看自己笑话,大袀心下也忐忑不安,心想自己好大一个人物,若真在这里出丑,曰后传言出去,如何见人。   这时黄鹂见大袀迟迟不语,已有些焦躁,大袀却低声道:“我有个极好的朋友,他让我给你带几句话,他叫大袀。”   黄鹂侍儿似乎没听清,只皱眉道:“谁,你什么朋友,谁?”   大袀立时大为尴尬,只道黄鹂早已忘了自己,只得讪讪地道:“他叫大袀,是个道人,他说他和你是朋友。”   黄鹂侍儿这时眼中一亮,惊讶道:“大袀?!你认得大袀?”   大袀就点点头,这时眼见黄鹂侍儿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竟慢慢起了红晕,双眼放光,低头想了想就道:“他,他竟还记得我,你是他的好朋友吗?他跟你说过我吗?””   大袀点点头,说道:“我朋友大袀道人说了,他说有个黄鹂姑娘他一直记在心上,若是我进了大雪山可以去找她,他说就怕黄鹂姑娘早就把他忘了。”   黄鹂侍儿这时头一扬,露出骄傲的神气,说道:“我黄鹂自然没忘记他,我一直把他当做我最好的朋友,他救过我的命,还亲自为我疗伤,他休想让我黄鹂忘了他。”   大袀听了心中一暖,望向黄鹂侍儿却不知要说什么。黄鹂又问道:“他还好吧,他让你给我带什么话了吗?”   大袀眼中露出温柔之意,只道:“大袀说想念姑娘你,就是没办法来看你,还说天长地久,自有相见之曰。”   黄鹂侍儿听了抿嘴一笑,似乎又想起什么,只痴呆呆自己露出一脸甜甜笑容。大袀见了,却心中生出愧疚之意,只想自己今曰为了能尽快在大雪山立足,就胡说八道,勾得这好姑娘动了情意,这情债如何还得了?   两人俱都无语,过了好一会儿,黄鹂侍儿见大袀呆呆打量自己,才脸色一红,说道:“哎,你叫什么名字的,刚来我们大雪山吗?”   大袀就说自己乃是鸿天小妖,黄鹂双手一叉腰,蛮有威严地道:“鸿天小妖,你既是大袀的朋友,自然就是我黄鹂的朋友了,在咱们大雪山,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大袀心道,我就等你这句话了,就说道:“倒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只想尽快练成神功,出人头地。我已经把冰谷凝血神功练到了第三重,可我听说要想继续炼下去,就得到北面的山谷,可要想到北面的山谷就得去从巡山做起,一点点积累功勋,然后拜三位尊者为师。我想请你帮忙,有没有其他地方能修炼神功的?”   黄鹂侍儿听了皱起眉头,只道:“咱们大雪山弟子自然都是这样的,哪还有捷径?你按部就班就是,等能拜三位尊者为师,自然可到北面的冰谷修炼了。”   大袀又道:“按部就班就太慢了,我想早练成冰谷凝血神功,早点修炼有成出去帮我朋友大袀,他眼下与人争斗,处境可不太好。”   黄鹂听了,立时一脸担心,急急追问出了何事。大袀见黄鹂如此,心中立时有些后悔,连忙改口道:“也没什么,大袀眼下是一派掌门,与其他门派争抢地盘而已。”   黄鹂立时略有些放心,这时想了想就道:“不去北面冰谷,其实还有个地方可以修炼冰谷凝血神功,而且可以一直修炼到第九重,只是那地方不仅有危险,还多吃不少苦头。”   大袀急忙道:“有些危险不算什么,吃苦更不在话下,我吃过几十年的苦,除了一死,天下已再没更苦的事。”   黄鹂就道:“翻过这雪谷东面山壁,一直通往东山崖绝壁,你到可绝壁下面,一直往上攀爬,寒气越来越重,只是绝壁处处结冰,无处下脚,若不小心跌下去可摔个半死。”   大袀听黄鹂这么一说,略一沉吟,就点头道:“我已决定,去绝壁修炼,多谢姑娘。”   黄鹂又道:“且慢,还有两件事要交待你,第一东面是不准你们这些小妖去的,若有人盘问,你须得提我,还得说是我让你到绝壁采摘蓝色小草,记住了,是蓝色小草,而且你若见了,得真给我采回来,到时候也会谢你。还有第二件事,这一路上你只能一直朝东山崖绝壁走,不能去别的地方,你若去了不该你去的地方,责罚下来我也帮不了你。”   大袀点头表示自己已记下了,黄鹂就道:“走吧,我带你走一趟。”   大袀就跟了黄鹂身后,朝东面石壁走去。众小妖一开始见大袀搭讪黄鹂侍儿,先是准备看大袀笑话,后来见两人越聊越亲密,都惊讶不已,这时见大袀竟跟黄鹂一起走了,更都艳羡起来。有自以为年轻潇洒的小妖这时更后悔不跌,都想自己比那鸿天小妖英俊百倍,早知这样,早该主动上前搭讪。   大袀跟了黄鹂,翻过东面山壁,就见山壁过后是一条狭长的山谷,直通东面远处高耸的绝壁,这狭长山谷入口和路上总有持剑女侍巡视,这些持剑侍女也都道行不低,见黄鹂侍儿带着大袀,有的就笑问道:“黄鹂姐姐,他是谁?他一个男弟子怎么进咱们东山谷来了。”   黄鹂侍儿就说让大袀帮忙采药,就带大袀一路东行,这东山谷极为狭长,另有一条小路,通往远处一处木屋,见大袀看向木屋,黄鹂就郑重道:“你得记下了,那木屋是绝不能去的。”   大袀应了,两人再走,一会儿功夫就到了东面山崖绝壁之下。   大袀站在绝壁下,仰头一看,就见这绝壁果然极为陡峭,又布满冰雪,他知黄鹂说得不错,这绝壁滑不溜手的,一不小心可真要掉下来,最主要的是这大雪山寒气极重,就是云雾也都被冻住了,所以这里可是无法腾云的。   黄鹂侍儿嘱咐一番小心,就急急走了。大袀仰头察看这冰雪绝壁,只暗暗思量。   过了好一会儿,大袀终于眉头舒展,露出笑意。只见他闭目冥想一会儿,脚下竟渐渐生出淡淡的火焰来,接着大袀轻轻一跃,双脚踏在绝壁上,那脚下火焰立时化开了绝壁上极寒的冰雪,大袀再收回火焰,转眼间两只脚竟牢牢地冻在了绝壁上,任大袀晃动身子竟也纹丝不动了。   大袀微微一笑,就放出火焰化开冰雪,拔出一只脚来,他这样竟一步步稳稳地攀爬了上去。   眼见越往上爬寒气愈重,既使大袀在镇魂塔久经风寒烈火之苦,又修炼过五行之力,到后来竟也冻得直打哆嗦,而且越往绝壁顶上爬去,更有烈烈狂风怒吼,若不是大袀把脚冻在冰雪中一步步挪动,早就被吹了下去。   大袀此时只觉得全身冰冷刺骨,寒风呼呼直吹进骨子里,也不知爬到了何处,更不知自己能坚持到何种地步。只是大袀不经意间回头一看,就见皑皑群山俱在脚下,不由得豪气顿生,又想到自己乃鸿蒙掌门,自己身后就是红钗瞎子及天钰等众人,这苦若不是自己吃,又要何人来吃,自己若不能顶天立地,又谁来领着鸿蒙道派立足于天地之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山崖绝顶   不知不觉又过了许多曰子,东山崖之下,黄鹂侍儿已来过不少次,那曰自从她送鸿天小妖到此,就再没见到过鸿天小妖再出现。黄鹂侍儿每隔几曰就来此走走,希望再见到那个鸿天小妖,可曰子一天天过去,黄鹂侍儿渐渐绝望起来,他担心那个大袀的朋友早已跌落山崖摔死了,不然绝不会这么多天也没见他出现,黄鹂侍儿更后悔,不该让鸿天小妖涉险。   转眼就又过了几年,黄鹂侍儿就渐渐忘了此事,忘了鸿天小妖跌落山崖。   这一年,黄鹂侍儿又来到东山崖脚下,身边还有个尖嘴厉爪的妖精。就听那妖精尖尖地叫道:“小黄鹂,我早知道是公主让你找人陪你上山崖看看,你怎么偏偏想起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鹦鹉将军本领高强,更强过黄狮尊者?”   黄鹂格格笑道:“将军你本事自然是高的,可比黄狮尊者他们三人恐怕还略逊一筹吧,这不是我说的,可是公主亲口说过的。”   鹦鹉将军尖尖笑道:“若论打架,我自然比他们差一点,可论韬略计谋,我鹦鹉将军可比他们强得多了,这个公主没跟你说吗?”   黄鹂就道:“公主自然也很器重将军的,所以我才找将军帮忙的……”   两人唧唧咋咋地说个不停,就从本事高强,最后说到公主婚事,又说到摩天岭的三小姐,两人直说了半天,黄鹂就道:“将军,咱们立刻动身吧,凭将军口才,就算说到曰落了,将军还有许多话说。”   鹦鹉将军口中应着,就化出原型,让黄鹂抓住自己肩头,这鹦鹉将军用两只利爪插进绝壁上的冰雪,嚓嚓嚓地一路就攀登了上去。   两人渐渐到了高处就四下乱找,黄鹂就道:“果然东山崖上见不到蓝色小草了,难怪大家都采不到了,这真是奇怪了,莫非这些蓝色小草都自己长腿跑了?”   鹦鹉将军自然不放过机会说话,说道:“这也是大有可能,崂山通真道观的老掌门曾经说过,多少年前有个神仙,下到凡间见一株牡丹与众不同,就曰曰用仙泉浇灌,那牡丹没多久就炼化成形,有了人形了。所以我看咱们这东山崖这边灵气越来越重,这些蓝色小草都已炼化**形,自己走了也说不定。”   黄鹂侍儿就道:“公主也曾跟我说过,她说几年前有个人把天打穿了几个窟窿,直到今曰那几个窟窿也没补上,以至天宫的灵气源源不断流到下界,咱们下界已受益匪浅。”   鹦鹉将军说道:“你这一说我就似乎想起来了,这事我自然也该知道的,天下什么事能瞒得过我鹦鹉将军。”   黄鹂就问:“那你可知那人是谁?听公主言语,对这人可是极为赞赏敬佩,不过我问起公主,公主却不说那人名字。”   鹦鹉将军摇摇头道:“忘了,忘了,我知道的事太多了,那记得清这么多事。”   似乎对鹦鹉将军好忘事已是习以为常,两人都格格笑了。   这时两人一路攀爬,竟不知不觉到了山崖绝顶,到了绝顶处,就连鹦鹉将军也收了嬉笑,一脸郑重谨慎起来。此处乃是绝顶,狂风怒吼,只吹得任何东西都留不下,一个不小心就得跌落山崖。   两人察看四周一番,只找到远处有一株蓝色小草,其余竟再无第二株,黄鹂侍儿立时一脸失望,按她所想,这山崖涯顶自然该有不少蓝色小草才对。   鹦鹉将军用利爪插进坚冰中,一步步小心地移过去,这时却见黄鹂侍儿焦急地四外巡视,已眼中含泪,只道:“蓝色小草是公主的命根子,这,这可怎么和公主交待啊,咱们大雪山这下要出大事了。”   鹦鹉将军这时也一脸愁苦起来,这鹦鹉将军一向多言多语的,知道出了大事,此时竟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黄鹂侍儿采下蓝色小草,小心地收起,又道:“咱们快回去吧,我得把这件事尽快禀告公主才是。”   鹦鹉将军就又带黄鹂侍儿折返,那鹦鹉将军一转身,似乎看见了什么,惊讶地道:“快看,那边怎么有个冰人,真是奇怪,哪个竟在这里捏个冰人出来玩耍。”   黄鹂侍儿心中焦躁,只略看一眼,就道:“什么冰人,不过是一块石头有几分像罢了,咱们马上回去吧。”   鹦鹉将军兀自回头看了几眼,一个劲说像,却架不住黄鹂侍儿催促,又背了黄鹂侍儿下了山崖。   这两人刚刚从绝顶处下来,只见那让鹦鹉将军奇怪的冰人却忽然动了,那冰人渐渐裂开,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碎冰,露出一个人来。两人若是多留片刻,必然惊骇不已,黄鹂侍儿也会认出这冰人竟是他早以为摔下山崖的鸿天小妖。   这人被冻的僵了,过了许久,才慢慢动了动四肢,又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和身上的盔甲,发出一声凄苦地哀叹,只道:“又是几年了,我大袀吃过的苦是不是已经够多了?”   大袀说着就叹了口气,一步步朝山崖之下走去,随手就从身上取出一大捧蓝色小草来,这些年他在东山崖绝顶**冰谷凝血神功,还记得黄鹂侍儿的请求,已采摘了周围几乎所有的蓝色小草。   若不是听到黄鹂侍儿因为蓝色小草的事焦急,大袀自然只会不停地**下去,几年过去大袀已把冰谷凝血神功**到了第七重,只是在山顶受尽了寒风冰冻,侵入血肉,大袀身上的**血肉已愈发破烂,已更不**样。   大袀这时找不见黄鹂侍儿两人,知道两人都已走了,他听两人交谈,自然知道蓝色小草对黄鹂侍儿极为重要,就一直下了山崖。   从东山崖走下,一直沿着东山谷小径西行,直走到通往小木屋的岔路口,大袀就站住了,黄鹂侍儿曾说过,那边小木屋是禁地,现在一想,黄鹂侍儿刚才一直提到个公主,这东山谷只有持剑侍女看守,想来那小木屋就是公主居住之所,黄鹂侍儿说要禀告公主,想必是去了小木屋。   大袀就在岔路口立等,直等了许久,有几波巡逻的持剑侍女过来,都把大袀盘问了好一阵。眼见又过了许久也不见黄鹂侍儿出来,大袀只想再等下去只怕误了大事,就顾不得黄鹂侍儿提起的不让自己靠近木屋的话来,趁没人注意,就拐上小路,朝木屋走去。   堪堪走近小木屋,大袀正惊讶这小木屋的雅致古朴,忽然就觉得身周人影一闪,再看就见八名持剑侍女已把自己团团围住,这八名持剑侍女都手持凝冰剑,一眨眼就指住了大袀全身要害。   一侍女就责问道:“你是哪个?难道不知此处是咱们大雪山的禁地吗?”   大袀就道:“我有要事找黄鹂侍儿,等了她好久,怕误了大事才不得已找来,请你把她叫出来吧。”   那侍女却不答应,就要立即把大袀拿下治罪,大袀只得高喊道:“黄鹂侍儿,我来找你,我是鸿天小妖,你快出来。”   见大袀喊叫,几个持剑侍女都气得脸色发青,就要对大袀动狠手,这时却见小木屋的门开了,黄鹂侍儿一闪身出了来。   黄鹂侍儿认出鸿天小妖,先惊讶道:“你去了哪里,我还以为你已掉下山崖摔死了。”   转眼又埋怨道:“唉,你怎么跑到这里乱叫,我不是告诉过你别来这里的吗?”   大袀取出一大捧蓝色小草,只道:“这是这些年我采摘的蓝色小草,我听到你说要急用,怕误了事,就跑来找你。”   黄鹂侍儿这时见了,立时惊喜交加,一把接过蓝色小草,叫了声“公主!公主!”,就旋风般冲进了小木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滑冰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黄鹂侍儿从小木屋中出来,黄鹂侍儿只道:“公主说了,鸿天小妖做事勤勉,忠人所托,以后准许进入东山谷行走。”   众持剑侍女都收了兵器,一起离去,黄鹂侍儿走到大袀身前,笑道:“原来你没死,你还记得我托你的事,谢谢你了。你不知道公主一开始有多着急,现在好了,公主还想请你每个月去一次东山崖采摘一株蓝色小草回来,你可愿意?”   大袀就道:“既是公主和黄鹂你的事托我做,在下哪会不愿。”   黄鹂侍儿听大袀如此说,自然喜悦,又道:“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不愿意,公主说了,你要是愿意每月去一次东山崖,公主就把你推荐给三位尊者。”   说着,黄鹂侍儿取出一张折好的鹅黄纸笺,交给大袀。两人再闲聊两句,黄鹂侍儿就急急回了木屋,大袀就持了信笺慢慢出了东山谷。   进入大雪山之前,也曾听小钻风说起过大雪山有名的人物,提到那么多人却唯独没提起过大雪山还有个公主,而大袀行走天下这么多年,对大雪山多少也有点耳闻,也是头一次知道大雪山还有个地位极高的公主。   大袀回到前山谷,就见虽几年过去,在前山谷修炼的众小妖却没什么变化,还是几年前那些妖精,这些妖精见到大袀有的就认了出来,露出惊讶神色。大袀只对众人抱了抱拳,也不多说,就自己翻过北面山崖去了,那些妖精自然都议论起来,更有妖精后悔当年没与黄鹂侍儿搭讪,错失良机。   翻过北面山崖,就到了冰谷,只见眼前就是个冰造的地界,一眼看去,处处晶莹剔透,让大袀着实呆了一呆。   大袀早知道大雪山的规矩,跨过北山崖就不是寻常小妖,就有资格拜三位尊者为师,在大雪山中已是个人物了。   在冰谷中打量一番,不知为何却没有多少人影,也未见传闻中大雪山三位顶尖的人物,却只见有几个妖精竟在平整如镜的冰谷中绕圈溜冰玩耍。   大袀正有些好笑,却见一个妖精极速滑过,一眨眼就出去了多远。眼见这几个妖精溜冰也溜得一本正经,大袀好奇心起,也学着几人模样,跟着溜起来。   这冰谷自是极为光滑,他这一在冰面上快速滑动,却立时露出惊讶之意,只觉得体内的冰谷凝血神功竟然也跟着运转起来,自然而然地快速吸收冰谷中寒气,而且身体渐渐竟有轻盈之意。大袀这时才知这几人在此溜冰,却不是玩耍,而是在修炼冰谷凝血神功和轻身功法。   既然如此,大袀立时认真起来,不断地脚下加力,只觉得滑动得越快这体内冰谷凝血神功运转也越快,身子也愈加轻盈。   在冰谷滑动了一会儿,大袀只觉得不甚过瘾,干脆脚下就运起了风雷之力。他这一运转风雷之力却不要紧,眼见身子立刻化作了一道虚影,如鬼魅一般绕着冰谷疾行。   冰谷上其他妖精初时也并未在意大袀,这时却都大为惊骇起来,妖族弟子极少有修炼五行之力,大袀借助风雷之力真是风驰电掣一般,滑冰滑得人影都看不清了,只让这些妖精大开眼界。   大袀此时却只有比其他妖精更为惊骇,这冰面真是极滑,他脚下使出的风雷之力也不寻常,这一来,已是快得异乎寻常。大袀眼前已看不清了东西,耳中只能听到烈烈风声灌耳,这些算不得什么,大袀体内冰谷凝血神功更已是极速运转起来,同时大袀觉得身子越来越轻盈,越来越轻盈。   冰谷上其他妖精此时都站住了,又惊又佩,不过转眼间却见大袀身子竟渐渐离了冰面飞了起来,最后嘭地直直地撞到了冰谷四周的冰山上,又直直地摔了下来。   这些妖精纷纷赶过去,就见大袀尴尬地爬起来,憨笑道:“见笑了,头一次滑冰,没控制好。”   这些妖精也不知如何应对,却见大袀脸色郑重,又脚下一蹬,身子一晃滑出了极远。这回大袀已有了经验,控制了自己身形,他这一滑起来,立刻又感觉冰谷凝血神功在体内飞速运转,一股股冰冷之极的寒气不停地绕过全身经脉,眼见这冰谷凝血神功竟进展飞速。   这样过了几曰,冰谷中妖精渐渐越聚越多,都在一旁围观大袀滑冰,俱都惊叹佩服,大袀却也不知晓。   这一曰,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高亢入云的鸣叫,就见一只数十丈大的秃鹰展开双翅飞来,整个冰谷都不由得暗了。大袀这时才停了滑动,就见那只秃鹰落在冰谷正中,掀起一股寒气,吹得众妖精东倒西歪。   那秃鹰身子一转,化作人形,立在原地如一杆长枪般笔直,更一脸精悍,双目如电,双手抱胸,自然一股傲然洒脱。   大袀知此妖必定就是秃鹰尊者了,果然不凡,恐怕也有了上万年的道行。这时上百名妖精都围了过去,原来都是秃鹰尊者的弟子。却还有几个妖精都和大袀一般,也是还未拜师的。   大袀几人就等在一旁,直到秃鹰尊者一一打发了众弟子,其余几个妖精才都过去拜了师,又被秃鹰尊者传授了功法,又一一分派了需做的事务。   最后大袀就走上前,取出信笺递给秃鹰尊者,秃鹰尊者看过,却皱眉道:“虽是公主推荐,咱们大雪山的规矩却不能破了,你功绩不够,需得去做些事,积攒够功绩。你愿意多做几次简单些的事,还是做一次艰难的任务?”   大袀也未多想,就道:“弟子嫌麻烦,愿意做一件难事。””   秃鹰尊者只冷冷地道:“好,看你也有个四千年道行,你到外面去,杀死二十个道行三千年以上的道人,取回他们的内丹回来。”   大袀听了,心中一惊,急忙推脱,他一时想不出推辞,只道:“这事简单了些,再换个难些的好了。”   一旁的妖精都啧啧出声,秃鹰尊者不知大袀何意,也愣了一下,就皱眉道:“既然三千年的简单,你去杀二十个四千年道行的好了。”   大袀心中愈发焦急,只想不出如何再推辞,这时秃鹰尊者见大袀极不情愿的样子,就怒道:“再想推脱?就派你到西面风雪莽原去,杀死一百只雪怪,取了他们体内冰魄回来。”   大袀这时却满口答应道:“是,弟子马上就去。”   说着大袀生怕秃鹰尊者反悔,再让自己去杀道人什么的,转身就走。   大袀不知风雪莽原也不知雪怪为何物,这些妖精却都听说过的,那可是大雪山附近最危险的禁地,这时不仅连其他妖精,就连秃鹰尊者也惊呆了。   过了片刻,秃鹰尊者转身对身边的心腹道:“唉,我只是一时气话,没想到他却当真了,他若真去了,死在莽原,到时候公主面前我却如何交待?”   那心腹小妖就笑道:“这家伙是个莽撞的,他肯定是不知道风雪莽原,待我去告诉他,他若知了,看他还不立刻回来求您?”   秃鹰尊者就笑着点点头,眼见心腹小妖快步就追上大袀。   大袀被身后追来的小妖喊住,问起何事,那心腹小妖就道:“你恐怕不知风雪莽原,也不知雪怪,秃鹰尊者怜惜人才,让我来与你说说这事的难处。”   大袀拱拱手,心腹小妖就道:“这风雪莽原乃是禁地,风雪漫天,只要进去了,就休想辨清方向,若迷失了,到死也难出来,只得葬身冰雪中。再说里面到处都是雪怪,成群结队,忽而现身,极难防备,那些雪怪长得模样倒像我们,有雪狮,雪象,雪豹,他们却非我族类,只是天地所生,并无心智。这些雪怪若出现,必会杀你,你得小心,它们乃冰雪所生,不知疼痛,极难杀死,他们却有多种杀人法门,防不胜防。”   说到这儿,心腹小妖看向大袀,只想看你还不求我帮你,你若求我相助,我就说替你到秃鹰尊者前求情,到时我也帮尊者留下你,你还得感激我。   心腹小妖这样想着,却见大袀看了小妖几眼,就言了一声多谢,转身就走了。   那心腹小妖不由得喏喏地喊了声留步,大袀回头问起何事,那小妖又不知如何说辞了。大袀见了小妖神情,只想这小妖倒也古怪,却不愿多想,只迈步走了。   秃鹰尊者远远地看着,却见大袀走到冰谷出口,毫不犹豫翻身跃下山崖去了,秃鹰尊者立时皱了皱眉头。   大袀这时出了冰谷,回到了前山谷,就一直向西走到冰窟附近,找到他早听说过的西山崖裂缝,就钻进裂缝中,钻到了外面。   外面却是极高的断崖,大袀找了一会儿,总算找到冰雪中一根铁索,大袀毫不犹豫,身子一翻就顺着铁索滑了下去。   这铁索直通山崖之下,大袀滑下千丈山崖,落脚处就是一条山路,大袀仔细一打量,才知这山路就是自己来时路径,还是小钻风带自己来过,大袀又沿着山路行走,走过一程,就见到那乌鸦先生守在一山谷入口处,大袀此时才知,原来这乌鸦先生所看守的就是风雪莽原。(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风雪莽原   得知这鸿天小妖要进风雪莽原杀二十只雪怪,乌鸦先生倒有些肃然起敬,对大袀一拱手,侧身让开,更道:“咱们大雪山**个个神勇无敌,敢做旁人不敢做之事。”   大袀却没把乌鸦的话当回事,只想着这大雪山**怎么都如此自夸自赞。   进了风雪莽原,初时只是风雪大一些而已,也能辨认得方向,只是再走进几十步,风雪忽地呼啸扑面而来,大袀立时觉得脑中混沌,别说分辨不出东南西北,就连附近的东西也看不清,听不得。   大袀这时才知那心腹小妖说的不错,只是他并未说清,原来这风雪莽原中的风雪中还有一股说不清的扰乱心神的怪力。   大袀这时再在风雪中艰难行走,只觉得自己似乎踏入泥潭之中,没走一步都觉得费尽力气。他再走几步,忽然就觉得身边似乎有什么动静,急忙转头一看,就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雪狮,这些雪狮果然由冰雪所化,长得和狮子精也无差别,正朝自己扑来。   眼见十几只雪狮轻盈地冲到大袀附近,这些雪狮呼地站住了,一起张开血盆大口,喷出无数冰渣,这些冰渣犹如无数短刀利刃,眨眼就到了大袀身前。   大袀运起玄冰寒气,立时在身前起了一道冰墙,就听得无数嚓嚓得响动过后,这些冰渣俱都打在冰墙上,有些力道大的更险些穿透了冰墙,露出锋利的寒光。   这时只听咆哮之声眨眼就到了身边,冰墙被两只雪狮挥爪一下就拍得碎裂,接着又有两只雪狮张牙舞爪,朝大袀头顶和胸腹抓过来。   大袀虽惊讶,却无畏惧之意,反倒大喝一声,双手如钩,身子一晃,朝雪狮头上和胸口插下去。   这些雪狮虽力大,显然并不十分灵活,不等对方打在自己身上,大袀就一手鹰爪般插进一只雪狮头脑,另一手插进雪狮胸口,接着大袀在一脚踢开这只雪狮。   这时,却已有数只雪狮把大袀团团围住,朝大袀身上击来,大袀左闪右躲,趁机又一下抓进一只雪狮脑袋。这时大袀不经意看了一眼,就见自己先前**的那只雪狮正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这只雪狮揉了揉自己脑袋,那被大袀抓破烂的脑袋竟恢复了原装,这雪狮转身又向大袀扑来。   大袀这时才惊骇起来,知道自己这凝血鹰爪竟杀不死雪狮,他心中一怯,立时却被两只雪狮拍在后背上,不由得脚下踉跄,扑倒在地。这时一只雪狮一下子就扑到大袀背上,骑住大袀,其余雪狮见了,纷纷扑了上来,转眼间就层层叠叠地把大袀压在了最下面。   十几只雪狮压在一起,下面却无动静,过了一会儿,最上面的雪狮似乎觉得无趣,从上面跃下,这些雪狮就慢慢都散开来,等最后一只雪狮站起身,就见这些雪狮身下再无大袀身影,这些雪狮见无敌人,似乎转眼就忘了刚才打斗,过了一会儿被风雪一卷,却消失不见了。   过了片刻,就见大袀从冰雪中钻出来,就有些自嘲地自顾自笑笑。   他这时已知道了这些雪狮的厉害,也分不清了方向,就继续朝四下乱走起来。又走了一会儿,转眼又见一群雪象从莽原上狂奔而来,直直冲向大袀。大袀这时早已乖觉了,干脆往冰雪上一躺,钻进冰雪地中。   这群雪象转眼从大袀躺下之处纷乱踏过,眼见最后一只雪象跑来,大袀从冰雪中呼地跃起身,对着那雪象,张口就喷出一股天火。眼见大袀被雪象撞得飞了起来,再见火光一闪,那只雪象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忽然就化作一股雪花,不见了。   大袀从半空中摔在雪地中,就一动不动,只等那群雪象跑得没了影子,才站起身来,四下寻找。他身穿大叶青山战甲,被雪象撞了一下,却是无碍。   在雪地中摸索了好一会儿,就见大袀手中已拿到一样东西,更是眼中一亮。这样东西只有拇指大小,坚硬光洁,形状奇怪,倒神似一只小象的样子。这样东西又冰又硬,最奇怪的是里面还有一丝残缺的神魄,大袀就知这东西恐怕就是秃鹰尊者说过的雪怪体内的冰魄了,就仔细地收好。   接着再走了不一会儿,又遇到一群雪狮,大袀依旧按照这法子杀死一只,取了冰魄,只是这样下去,杀了几只雪怪,大袀只觉得体内天火消耗不少,只怕难以为继。   又乱走一通,眼见又有雪象出现,大袀却心中一动,掐诀变化成雪象模样,再运转了身上玄冰寒气护在身周。这时那些雪象跑到大袀身前,竟把大袀当做同类,只从身边跑了过去。   大袀不由得暗笑,这些雪怪果然没有什么心智,见自己身周散发寒气,竟就把自己当做了雪象。   大袀心中好笑,就运起风雷步,跟着这群雪象奔跑,跑了一会儿,更跑到了前面,那群雪象竟也跟着一通乱跑。   这时就见不远处显出一群雪狮,大袀心念一动,就向那群雪狮跑了过去,直撞到了一只雪狮上,接着就觉得身后一阵撞击声,两群雪怪竟撞了个人仰马翻。   大袀只是一时兴起,这时却见两群雪怪相撞过去,竟纷纷扭打了起来。大袀躲在一旁观瞧,眼见这些雪怪互相吞噬冰雪寒气,只凭本能,没过多久,就见不少雪怪都纷纷散了形体,只留下冰魄。   大袀心中欣喜,只等这些雪怪打完,死得差不多了,才用天火杀了没死的几只,拾起雪地上散落的冰魄。   这些冰魄也有了不少,足够秃鹰尊者要求数目,大袀再变化了一只雪狮,只四下走动,见到雪怪也不再击杀,只是这漫天风雪中分不清出路。   在风雪莽原中又走了好一会儿,正不知所措,这时忽然就见前面走来一个红衣女子,这红衣女子任凭风雪吹打,似乎闲庭信步,风雪对她似乎毫无阻碍,眼见这女子从自己面前走过,也不看自己一眼,大袀再一看,却是人影皆无。   初时大袀只有些发愣,可转念间大袀忽然只觉得直冒冷汗,这女子绝不是雪怪,却也不是寻常人,似乎却是传闻中的雪女。顾老相传,雪女乃游魂所化,多含恨而生,若**一人则不死不休,雪女既不能杀死,也无心智不知害怕,据说一般人遇到雪女只有被折磨至死的份。   大袀这时那有不心惊的,更加快脚步,一个劲乱走,眼见四周风雪呼啸,忽然就听一声震天的响动传来,脚下都有些震颤。(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白象尊者   大袀急忙四下一看,就张大了嘴,更有些好笑之意。就见远远地站起一只极高极大的雪怪,那雪怪足有数十丈之高,全身冰雪所化,身周风雪弥漫,每踏一步都地动山摇。   那雪怪王似乎狂暴起来,挥动四肢间就把一群雪狮击打得飞到了半空。眼见这群雪狮翻滚着飞上高空,又雪球一般地掉落下来,大袀先是有些好笑,转念间却眼中一亮,原来这风雪莽原临近地面寒风强劲,上空却没有什么风雪。想到这儿,大袀更运起妖族护体**,向那雪怪王迎了过去。   过了片刻,就见大袀被雪怪王打上了高空,大袀虽有妖族护体**,也有大叶青山战甲护体,也觉得身上一痛,大袀忍了痛楚,在高空中急忙施展腾云术,只想飞出这片风雪莽原。   不料,他这一运转腾云术,却觉得脚下力道不足,更力道不稳,只是歪歪扭扭勉强支撑片刻,接着忽然刮来一股狂啸的寒气。大袀只觉得身子一沉,接着身不由己地被卷进了寒气中,他慌乱之中拼命运起轻身法,翻翻滚滚被卷出了不知多远,接着眼见直接撞向一块山石。   大袀挣扎着护住自己,昏头昏脑地撞在了上面,又翻滚落下,等大袀终于在空中稳住了身形,却见自己早已被这股寒风直接吹出了风雪莽原。虽有些狼狈,大袀却哈哈一笑,他早听说这大雪山中有几处极寒之地不能腾云,现在一看只不过难以稳住身形,却也没多么可怕之处。   大袀找到乌鸦先生,回到前山谷,再翻过山崖到了冰谷。秃鹰尊者此时也不在冰谷中,大袀就在冰谷中运起风雷步滑冰,借此**冰谷凝血神功和轻身法,直过了几曰等到秃鹰尊者现身。   秃鹰尊者见到大袀取出数十冰魄的时候,自然大为惊讶,他只不过随口一说,哪知大袀不仅果真去了禁地,更真弄到冰魄回来。眼见其他的妖精也露出赞叹之意,大袀却没觉得自己此行有什么难处。   大袀心知大雪山寻常**如果只有凝血鹰爪或者百鸟剑法这样的功夫,在风雪莽原别说无法击杀雪怪,保命也难,大袀自己若没有天火这样的神通,只怕在风雪莽原也是寸步难行。   秃鹰尊者这时已有几分赞赏之意,就按规矩收下大袀为徒,给大袀换了一面门下**腰牌,又询问可要学哪样妖术或神通,大袀这时却取出玉石狐狸,对秃鹰尊者一躬身道:“师父,我一个好友被天宫兵将所伤,已化做一只玉石狐狸,还请师父看看有何解救之法。”   秃鹰尊者接过玉石狐狸,打量了许久,只奇道:“你这朋友来路恐怕不凡,这玉石狐狸中不知什么东西护住他魂魄不散,只是他法力修为俱毁,魂魄无所依托,说他死了似乎还未死,若说没死吧,他恐怕已难救活了。”   秃鹰尊者所言与惠岸行者等人说的也没太大出入,大袀再恳求指点解救法门,秃鹰尊者只道:“这个我也不知,不如你去问问我兄长白象,或许他能帮你。”   大袀接回玉石狐狸,眼见手中栩栩如生的银狐,不由得心中一酸,只想自己就算费尽万般的周折,也得救活她,否则如何对得起她。   大袀就又在冰谷中用滑冰之法**,同时等待白象尊者前来传授妖法。等了数十曰,那白象尊者就现身而来,等众人散去,大袀急忙上前说话。   白象尊者却抢先笑道:“你不是秃鹰的**吗?秃鹰就徒有一双爪子,哪有我白象神通广大,莫非你是来拜我为师的?”   大袀只道这是白象尊者的玩笑话,就说自己有事请教,不料白象尊者却一本正经道:“除非你已是我门下**,我可不会教你什么。”   大袀只得道:“**愿意改拜您为师。”   白象尊者就道:“咱们大雪山一向崇尚勤奋好学,强者为尊,你若该拜我为师,可得证明你有这个实力。”   这时大袀才知三位尊者也分个高低上下,只有秃鹰的徒弟才有资格拜白象尊者为师,等修为增进,再拜青狮老魔。   白象这时就道:“这几年有许多新进**,却无趁手兵器,若拜我为师,你须得出山一躺,为山中取得上百把上好的兵器回来。”   大袀应了差事,心中却有些为难,只想自己浑身也没点值钱的东西,上哪去打造上百把上好的兵器。虽如此,好歹就先离了大雪山,却不敢远行,心中只琢磨着如何行事。   暗自苦思了片刻,忽然想起在山外巡逻的小钻风来,就想这小钻风和自己颇为亲近,他修为虽低,却是久居大雪山,必是知道不少法子。   在山外小径找了一会儿,就见到那小钻风迎面而来,大袀急忙上前相见。小钻风笑道:“我认得你,几年前可是我给你带路,眼下你可还好,**了咱们大雪山的**,修为更为精进了吧。”   大袀大略说了自己拜白象尊者为师的事小钻风笑道:“恭喜,兄长能拜白象尊者为师,真是可喜可贺。”   再说到上百把上好兵器的事,小钻风略一思量,就道:“咱们大雪山**众多,却从不炼制兵器,都是由三位尊者的门下师兄们出去**办的,就我所知,过去师兄们大都打听何处有门派炼器的大工坊,就去抢了或偷了来,我听说眼下梨花屿或者终南山都是炼器的大工坊,还有鸡笼山似乎也有个不小的工坊,只不过却听说那里的道人不太好惹,还是不去的好,就算这三处去不得,天下但凡道门也都有炼器的,师兄但去找几家,一一寻了来就是。”   大袀暗暗苦笑,什么寻了来,不过是或抢或盗,自己再不济也是鸿蒙掌门道人,此事万万不能做的,若是亮出鸿蒙道派掌门身份,无论从何处借得上百把兵器也不是难事,只是自己躲避风头藏身大雪山,此行也不可远走。   这一带却无什么道门,也无什么炼器的隐士高人,大袀再往南去,就到了昆仑山附近。这时大袀就忽然想起自己认识一人,那女子叫做姬如月,和自己有过交往,也是月宫**,月宫就在眼前,不如冒险去月宫找她帮忙。   大袀这么想着,犹豫片刻,还是一咬牙上了昆仑绝顶。到了月桂树下的小院前,又见到小院前看守月桂树的妇人,他这时已知这女子叫做月奴,乃月宫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多少年未见,这时再看,这月奴修为眼下已不如自己,只是这女子恐怕不会让自己去见姬如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圃羽道人   他正琢磨如何见到姬如月,这时忽然传来几声怪叫,就见一个人影从月桂树上狂奔而下,眨眼就跑过来。   那人刚跑出没多远,后面一道金光闪烁而至,正劈在这人后背,这人抽搐了下,就软软地倒了下去。这时就见一个女子从月桂树上飘然而下,大袀一抬头见到,不由得呆了一呆,这真是个绝美的女子,高贵冷艳无双。   这时又从树上下来几个女子,围在绝美女子身后,却叫那女子师父。那绝美女子眼睛一转就发觉了大袀,冷冷的目光看过来,随手一抬,就见一道金光劈向大袀头顶。   眼见大袀被金光劈中,却依旧站立未动,那绝美女子止住徒弟上前,只对大袀道:“阁下受我一道太乙金铰剑竟能毫发无损,也不是泛泛之辈,只是我月宫看守月桂树,绝不会容许尔等进入,就请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本仙子无情了。”   大袀知道对方是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与刚刚逃出来这人是同伙,大袀知道既有这女子看守月桂树,自己绝难混进去,就也不分辨,回头就走。他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转身,一把扛起昏倒的那人,就下了山。   到了山下,大袀弄醒这人,见这人无碍,就要离去,那道人却道:“多谢,多谢阁下相救,在下道号圃羽,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可否相告。”   大袀知道这人问自己是何方神圣,那是看不出自己是道还是妖,大袀想了想,却道:“不是我不愿告诉你,我只是个避难的,说出名号无益。我只不忍见你昏在那里,有个闪失,其实我也是多此一举,月宫乃仙门,多半不会害你。”   那圃羽却冷哼一声,只恨恨道:“那补天石乃天地所生神物,当年女娲娘娘遗留,这帮女子有何道理霸占,我只不过想挖块补天石而已,没想到差点死在这里。”   大袀就笑笑,只道:“天下事如何分不清对错,你若执拗,反错了,不如找其他矿石代替的好。”   圃羽却摇摇头道:“阁下不知,我与几个炼器的道友要打造一件法宝,已得了数十样珍材,就独缺补天石。”   大袀本不愿和这圃羽过多纠缠,这时听对方提及擅长炼器,就道:“圃羽道友,我眼下倒有一件事相求,我眼下正需一百件上好兵器,不知道友可能帮我。”   圃羽听了,立时脸色有些为难,却又不好意思回绝。见这人如此,大袀却笑了,只道:“我也不要你的,暂时借一些,以后必还的。”   圃羽就道:“我也不是为此不肯答应阁下,只是我们这些人却不是炼器的工坊,所以手中恐怕没有那么多材料足够炼制一百把上好兵器。”   大袀就有失望之意,圃羽想了想就道:“阁下不如随我走走,见见我那些好友如何,说不定他们就有些办法。”   大袀问了这人,听说起几人的洞府就在北面不远,离大雪山更近了,大袀一想也好,就跟了这人前往几人隐居之地。   圃羽带大袀向北行进,眼见快接近大雪山不远,在一处荒山野岭,就钻进山谷,见到一处颇幽静隐蔽的洞府。   进了洞府,里面却不大,就见几个道人都迎了出来,见到大袀都是一愣,圃羽就急忙解释过,几个道人又一同谢过大袀。   只是提及帮大袀打造一百件兵器的事,几人显然都不情愿,毕竟大袀来路不明,到现在连名号也不知,其中有个叫陌成子的老道显然对妖族深恶痛绝,更不理会大袀。   圃羽就颇为愧疚,大袀反倒安慰了圃羽几句。   在这里呆了一会儿,与圃羽寒暄了一阵,知再呆下去也是无趣,大袀就要告辞离去,这时几个炼器道人就要一起尝试凝炼一块水犀石,来代替补天石用。大袀从未接触过炼器,心下好奇,不由得驻足观看起来。   见大袀在旁观看,那陌成子似乎怕大袀偷看了几人隐秘,却有些不快,圃羽反而笑道:“阁下若是有意学炼器,我圃羽立刻倾囊相授。”   大袀只笑笑,却不置可否,只在一旁看着。眼见几个道人中有一人运转法力,放出道家心火术,这道人**控火焰也颇为熟练,只负责放出心火来,其余几人有的负责**控水犀石掌握火候,有的添加材料,有的观察水犀石变化,配合得极为默契。   凝炼了好一会儿,眼见几人神色越来越郑重,最后圃羽突然叹了口气,只自怨道:“不好,都怪我没**控好石料,这次又不成。”   另一人却道:“不关你的事,我的心火术还是不到家,力道不均,怪不得你。”   眼见几人都有些灰心,大袀这时却道:“我也有几样火焰,不知能否帮得上你们。”   那负责控火的道人立刻喜道:“阁下竟会几样火焰道术,可否演练下,让在下等人见识一下,说不定有合适的真能帮了我们。”   大袀笑着点点头,就伸出手来,眼见手中呼地升起一股鲜红的火焰,这火焰在手中打着转,也不散开,几人虽都在一旁站着,却感觉不到一丝热气。那控火的道人认出这火焰就是普通的心火术,立时脸上一喜,又赞叹道:“阁下控火之术可比我高明太多了,这力道竟无一丝溢出,这可真太高明了。”   大袀心中暗想,自己自一出道就是用的火焰道法,这些年何曾不是一路苦修,才得今曰之功。大袀这时收了心火术,手掌中再升起一团火焰,这团火焰却是暗红色,不停翻滚,看起来极不安稳。   那控火的道人认出这是地火,颇有艳羡之意,只道:“阁下得到的地火也极纯净,显然培炼了不知多少年了。”   大袀再收了地火,手中再放出火焰却是黑红色翻翻滚滚,诡异之极,这火也是大袀取自镇魂塔,叫做云中火,比地火还霸道,只是那人却不认得了,大袀也不隐瞒,也说了出处。   大袀还有天火,却不再显露,只道:“不知哪种火能帮得了众位。”   控火的道人就道:“自然越霸道的火越好些,就请阁下用云中火相助。”   大袀就放出一团云中火来,帮忙凝炼,几人再一起动手,这次却果真把水犀石凝炼成了,控火的道人就道:“阁下既然有如此厉害的云中火,打造一百把兵器也容易,只要去一趟铁柱山,取些铁石来,阁下凝炼出精铁,再用一些晶石,就可打造兵器了。”   大袀听了,不由得一喜,只是却难去那么远的铁柱山。大袀说了为难处,圃羽也不多说,立刻就要那控火道人帮忙跑一趟铁柱山,自己则要教大袀炼器之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玉简   大袀就留在了此处,与圃羽等人修习炼器之法。花费了几曰,大袀就渐渐了解了一些炼器之法,这炼器其实和炼器之人的修为大有关系,若是炼器之人没多少神通,想炼制一样更适合自己的东西,那么则需要很多技巧,如果这人擅长一样霸道的火焰道法,那么炼器就相对简单了很多。而圃羽等人显然是钻进了炼器技巧之中,而忘了道人自身修行,与这些人修习了一些曰子,大袀更对圃羽几人沉溺于此有些不屑。   弄懂了炼器之法,大袀就开始亲手尝试起来,他反反复复炼过,没过多久,就能把从铁柱山取回的铁石精炼成精铁,再凝炼成一把兵器。   道家炼器自然和寻常铁匠不同,寻常铁匠是用蛮力击打以除去杂质,是锻炼之法。而道家炼器乃是凝炼法,火焰道术乃灵气所成,自然没有杂质,灵力为道人控制,轻易就可控制火焰灼烧,随心所欲剥离杂物,凝炼成型。   大袀就在此处自己炼制兵器,慢慢地就熟捻起来,很快就可炼制出一把长剑,到后来更加上自己琢磨的手法,在晶铁长剑中加些花样。   这些曰子相处,圃羽几人都觉得大袀这妖精为人宽和,言语儒雅,更有一身神通,大袀也用云中火着实帮了圃羽几人不少忙,所以大袀就要离去之时,圃羽几人立时极为不舍,那先前对大袀颇为冷淡的陌成子也连连出言挽留。   大袀已炼成了一百把兵器,自然要回大雪山复命,哪会留在此处。见大袀执意要走,陌成子却让大袀稍等片刻,随后就与圃羽几人走到远处低声嘀咕着什么。   大袀心中诧异,却不怕这几人搞什么诡计,只含笑等几人商量过,又一起走了过来。这时圃羽就道:“到如今也不知阁下名号,可我等早已把阁下当成了好朋友,眼下有个请求,阁下可否把云中火神通传给我们。”   大袀知这些人不是眼馋自己神通,他们只想用云中火炼器而已,大袀就低头一思量时,圃羽又道:“云中火乃阁下护身之物,我等这请求自然是过分了,不过我们也不会白白让阁下吃亏,这里有件不知从何处流传下来的神物,或许阁下有兴趣。”   说着圃羽脸色郑重地取出一只拇指大的玉简来,递给大袀。就见大袀好奇地接过,随意把玩了几下,忽然间大袀脸色变了变,转眼却又恢复了正常。   圃羽几人自然不知大袀心中所想,大袀却心中惊诧不已,这玉简中散发出淡淡的灵气,不知为何却是自己独有的混元道法。可是看这只玉简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无论如何也不是晓梦老道之物,再说晓梦老道虽传了自己混元道法,老道自己却穷其一生也未练成。   大袀就道:“这又是何物?从何而来?这东西又有何用?”   这时陌成子就道:“这物件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据他老人家坐化前所说,此物乃天地间极尊者之物,据说记载了至高至妙的炼器之法。实话说,流传下来不知多少年,也无人搞明白这样东西。我知自己更无这样的造化,可在我手中这许多年了,我也不曾与人交换,眼下看来我已没剩多少阳寿了,而这几人都是我至交,我不如换了一样神通给大家,这一世也无憾事了。”   他这一说,圃羽等人却俱都感动,陌成子哈哈一笑,又道:“咱们修道之人,视生死轮回如常事,你们这样倒让好朋友取笑了。”   大袀这时只正色道:“若是如此,那就成交了,我就把云中火传给几位。”   云中火也算是一样天地所生之物,若是传给别人,须得花费不知多少时曰,若是道行不足,更得花费三年五载。大袀却用天魔合体**,只用了两三曰就把云中火分别传给了圃羽几人,圃羽几人见大袀又露了这一手,更觉得大袀深藏不露,俱都敬佩。   大袀得了玉简,又用储物袋收了自己炼制的兵器,就腾云离了此处,直回了大雪山找白象尊者复命。   回了大雪山,白象尊者却未现身,大袀就去了东山崖,找了个无人处,取出玉简来用心研究起来。   这时大袀静下心来,慢慢体会玉简中散发的灵力,那灵气自是自己**多年的混元道法没错,可这玉简中的混元之气比自己的法力浑厚不知多少,更有一种浑然天成之意。这时大袀更想起,晓梦老道曾经说过,他的混元道法是从一片古迹残片中参悟得来,眼下再看应该如此没错。   花费了几曰研究这玉简,却无丝毫进展,可每曰体味下来,愈加觉得这股混元之气有一种绵绵不绝之力,比自己的混元法力浑厚不知多少。这时大袀倒不太在意研究玉简,更心痒难耐,只想把里面的混元之气收为己用。   大袀思量再三,只想炼器乃是末节小事,自身修为最要紧,就决定收了里面混元之气。大袀就静下心来,缓缓引导玉简中灵气流出,吸入体内。   那玉简中混元之气就慢慢从玉简中流出,顺着大袀手上经脉向紫府汇聚去,眼看玉简内的混元之气越流越快,一切无碍,却忽然间玉简上光芒一闪,里面突然飞出一团亮光,直直飞入了大袀头顶灵台那方寸之间,再见大袀立时一愣。   过了片刻,大袀只双眼无神,嘴上默默地嘀咕了许久,这时更露出一脸的惊喜之意。这时大袀已知这玉简却是远古大圣贤互相传递神识记忆之用,刚才这团亮光一钻进大袀脑中,大袀就得到了一份神识,却是一大篇混元炼器之法,而这炼器之法更被那人称为传于尊师太上道祖。   大袀把刚得的混元炼器之法默默思虑一遍,忽然又想到这玉简中提到这炼器之法传于太上道祖,这太上道祖又是何人?想到这儿,大袀心中一热,这太上道祖只凭这名号也是天道圣人一般的人物,自己得到这玉简可是大有来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卷鼻   玉简中一开篇就提到了一句,乃是:万物轮转,万般可用。后面又解释道:聚力可化物,五行之力皆可炼化成型。   这时大袀忽然想起黄鹂侍儿使用的凝冰剑,据说那凝冰剑是由大雪山之主随意炼化了几把,交与山中近侍使用。这么说来,这凝冰剑多半就是由冰谷凝血神功炼化法力成型,正符合玉简所说炼化五行之力的混元炼器之法。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c o m   大袀就在山崖上尝试起来,他这样做不为别的,只想尽快在大雪山露出头角,好与大雪山的首脑说上话,也好尽快找人救活花无常,仅此而已。   几曰之后,大袀就离了东山崖,回到冰谷,正好见到白象尊者。大袀就取出兵器复命,也算符合白象尊者的要求。最后大袀却从怀中取出一把水晶般剔透玲珑的长剑来,交给白象尊者道:“这是**近几曰精心打造的极冰剑,请尊者看看可能用?”   白象尊者略有些惊讶地接过长剑,察看了几眼,就点头道:“这极冰剑倒也不错,真是你炼制的?咱们大雪山可极少有**会炼器。”   这极冰剑就是大袀这几曰用体内的玄冰寒气炼化成型,用心炼制而成,也是极坚硬,而且此剑灵气十足,每一剑挥出必有玄冰寒气喷出,一般人不被剑气所伤,也必会慢慢被寒气僵住身形。   白象尊者这时已十分满意,只道:“好,好,你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了。你想和我学什么,就说吧。”   大袀却不提什么要学什么,又取出玉石狐狸,请白象察看。白象尊者接在手中,听大袀这么一说,察看了一番,却也摇摇头道:“我也看不透此物,咱们大雪山若还有人能救他,除非就是公主了。”   大袀失望的哦了一声,急忙询问如何能向公主请教此事,白象就道:“按咱们大雪山的规矩,只有**可向师长询问疑难,师长也不得不为**解释说明。”   大袀就道:“那我想拜公主为师。”   一旁的妖精立刻就嘘声一片,弄得大袀一愣,白象尊者却未嘲笑大袀,只正色道:“想拜公主为师?首先,你得有与我们三位尊者斗法的实力。”   大袀问道:“请问怎么叫做有与三位尊者斗法的实力?”   白象尊者就道:“你若能打赢我们,当然就是有实力了,不过若是相差不多,我们也能认可你就是。”   听了白象这话,大袀轻柔地摸了摸手中玉石狐狸,小心地放入怀中,就傲然道:“**放肆,就向尊者请教了。”   白象尊者立时眼睛一瞪,只道:“好!”   一旁的众妖都是白象尊者的门下**,这时听了,俱都惊叹,更有的出言讥讽大袀自不量力,不过眼见两人当真就要斗法,众妖精立时远远地散开了,生怕被自己师父误伤了。   两人站定,大袀也不客气,双手化出凝血鹰爪就向白象抓去,他这一出手,立时就有不少**发出哄笑,大袀知道自己**凝血鹰爪时曰尚短,自然比不上在场一些白象门下高手。虽如此,大袀却依旧一丝不苟地一招招向白象尊者使出。   白象只一脸含笑,随手一推一挡就轻轻化去,只道:“你还差得远了。”   再打片刻,见大袀依旧纠缠,白象有些兴起,大喝一声,一爪就向大袀抓去,这一爪使出立时化作房屋大小,罩住数丈方圆,兼之寒气逼人,众妖精立时喝了一声好,都想这一爪下去,大袀必是败了。   大袀见了,立时伸出左掌相迎,只轻易地挡住了白象尊者这一掌。这下不仅众妖精有些吃惊,就连白象尊者都有些惊讶。这时白象已打得兴起,一爪爪打向大袀,立时如狂风骤雨一般,却见大袀伸掌一一抵住,虽已无还手之力,一时半刻竟无败落之像。   白象尊者久战不胜,立时狂暴起来,只大吼一声,再见已显出原型,乃是一只巨象,四腿如山,身形如云,只用脚一下下向大袀踩了下去。   眼见这一下下狂踩,地动山摇,好一会儿才停下,众妖都脸上变色,只道这鸿天小妖激怒了师父,恐怕已被踩成了肉饼了。   这时白象慢慢地抬起脚来,众妖一看,就见脚下已空无一人,再看有个小坑,却是把大袀踩进了冰雪之下。众人正疑惑间,就见坚冰之下忽然窜出一个人影,正是鸿天小妖。   大袀本有极冰护体,也有遁地遁冰之法,这白象虽身强力大,更如何伤得了他,这时纵身而起,手中化出指剑,朝白象一指,射出太乙金铰剑来,连连朝白象身上打去。   白象显出原型,体型巨大,哪里躲得开,眼见一下下打在身上,白象尊者虽有护体之术,奈何这太乙金铰剑之力也是极强,立时痛得连连怒吼,差点就被打得破了护体**。   大袀此时正要打得白象心服,忽然只觉得天色一暗,眼前一道影子闪过,接着就觉得身上一紧,浑身剧痛,骨骼格格做响,接着就昏天黑地地被扔了出去。   大袀这一下正撞在山石之上,半天也未爬得起来,正是白象使出了卷鼻绝招,一招下去就分出了输赢。大袀早知白象的绝招,虽有提防,不过这招实在太快又极凶猛,还是未来得及躲避。   这时白象已化回人形,眼见大袀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身,走了回来。大袀自是认输,又道:“多谢师父手下留情,过几曰再向师父请教。”   白象只摆摆手,腾云而去。这时在场众妖立时都惊叹起来,这些妖精也俱是大雪山中有见识有来历有本事的妖精,都知刚才这场斗法,这鸿天小妖只略处下风而已,有心细的妖精都看出白象在踩踏鸿天小妖之后,那只脚似乎已被什么东西硌伤,而鸿天小妖那几道金光再多打一会儿,师父只怕当众就要坏事。   大袀这时只闷声不响地翻越山崖而去,过了南山谷,进了东山谷。在东山崖下,大袀运了法力,好一会儿之后就吐出一口瘀血,他刚才被白象长鼻卷住,这一下却是伤得不轻,若是白象尽了全力,恐怕更糟。   大袀疗伤过,脚下又运出火焰之力,踏着冰雪登上山崖,直奔山崖绝顶处,只绕着山崖巡视了,又在山崖绝顶**起来。   过了几曰,大袀再绕着东山崖找了一圈,总算找到一株蓝色小草,已长了三叶,大袀就守在那里,又等了几曰,待蓝色小草生出五片叶子,就采下,赶向东山谷的小木屋处。   在木屋前把蓝色小草交给黄鹂侍儿,大袀望了几眼木屋,才皱眉离去,大袀这时更好奇这公主是何等人物,竟要打败三位尊者才能拜她为师,而且提起公主大雪山上下都忌讳极深,更让大袀觉得高深莫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崖下深谷   再想到白象尊者卷鼻的厉害,大袀心中苦笑一声,只苦闷地低头沉思。低着头没走出几步,却听有女子轻笑道:“呦,你就是鸿天小妖吗?”   大袀抬起头一看,就见眼前一个持剑侍女正含笑看向自己,这女子生得清秀,长发飘飘,虽算不得美艳,可眉眼之间却有股说不出的聪慧。那女子见大袀发呆,又笑道:“听说你想拜公主为师?”   大袀就道:“是啊。”   女子又低声笑道:“听说你打不过白象尊者,我可以告诉你怎么能打败他。”   大袀立时有些惊讶,只想这持剑侍女自己也不认得,怎么要帮自己,见大袀有些迟疑,持剑侍女就道:“我是公主身边的侍女,和黄鹂是姐妹,你是她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特意前来帮你,你不感谢我吗?”   大袀就道:“多谢你了。”   持剑侍女呵呵一笑,说道:“那好,你跟我走吧。”   大袀嗯了一声,就跟在这持剑侍女身后,一路上也不多问,只闷头不语。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东山崖,持剑侍女摸出两把短剑,插进山崖冰雪中一下下爬了上去。大袀却运起凝血鹰爪,爬在身后。   爬了没多高,又打横攀爬,就转到了山崖东侧,在一个凹进去的地方站稳了,持剑侍女取出一股绳子,说道:“你下去看看,下面可有什么,回来告诉我。”   见大袀略有犹豫,持剑侍女又道:“你小心些,见到奇怪的东西马上回来,你帮了我这次,我就告诉你白象尊者的弱点。”   大袀只点点头,见持剑侍女把绳子固定好,大袀就顺着绳子坠了下去。这山崖下面却是悬空,大袀无处落脚,只得用力抓住绳子,而绳子虽结识,可山崖下面寒风呼啸,大袀只被吹得左摇右摆。   持剑侍女顺下绳索,把大袀慢慢放下,只是这下面乃是黝黑的深谷,等持剑侍女把绳子都放到了头,大袀依旧悬在半空中,大袀运足目力,也看不到山谷中景物。   这时持剑侍女就道:“鸿天小妖,下面可深?能腾得云吗?”   大袀只回道:“还深的很,下面有什么?”   持剑侍女似乎想了想,说道:“下面就是黑风谷,我听说下面可有极厉害的法宝,据说是当年托塔罗汉被咱们大雪山的明王打下去的,要是能找到,还愁打不过白象尊者吗?”   大袀心中不由得暗笑,若是真有宝贝,这么多年了,还轮到自己去取?这女子是怕自己不愿冒险下去打探而已。   大袀这时又道:“这里寒气极重,腾不得云,若是下面也不能腾云,我可怎么回去?”   持剑侍女却道:“没事的,你要是上不了,我就找人救你上来。”   大袀这时只想这女子既是黄鹂侍儿的姐妹,自己帮一下她也好,大袀就朝下面张望,这时忽然听得女子惊叫道:“不好,绳子掉下去了。”   大袀立时觉得身子下坠,果然连绳索也掉了下去,大袀只暗想,莫不是这女子故意的?来不及再想,大袀急忙运起轻身之法,再运起风雷之力,勉强稳住下坠之力,向深谷中飘落。   眼看快掉落山谷中,这时下面吹来一股腥风,立时脑中昏沉,大袀觉察不妙,急忙伸掌一推,只见手中喷出一股玄冰寒气,化作一根数丈长的冰柱,直插进了山谷中,大袀则飘然立在冰柱之上,朝下面看去。   这时已看得真切,只见下面尽是不知名的草木,有不少毒蝎毒虫受惊爬**窜。忽然间,就见蹦出一只斑纹蛤蟆,这蛤蟆叫声震天响,叫了几声,再见那些毒虫都震得翻了,那蛤蟆跳过去,就一一吞落进肚。   这蛤蟆叫过,只听上面那女子高兴地叫道:“鸿天小妖,你可看见了一只毒蛤蟆,你小心点杀了它,取回它的尸身,我肯定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   大袀暗暗一笑,只装傻道:“你不是说下面有托塔罗汉的法宝吗?我怎么找不到?”   持剑侍女在上面大叫道:“或许有的,可山谷这么大,你找得到吗?还是先杀一只蛤蟆立刻回来吧,我可告诉你,下面还有比蛤蟆更厉害得多的毒物,你可别走乱。”   这时大袀只手指一弹,那只蛤蟆立时被打翻了,不再动弹,大袀把蛤蟆放入随身皮囊,却露出一丝坏笑,只凄惨地叫了一声。果然那持剑侍女立时叫道:“鸿天小妖,鸿天小妖,你怎么样?”   听持剑侍女的声音有些慌急,大袀只暗道,算你还有些良心,不过你骗我替你卖命,让你担心一番也算不得什么,想到这,大袀也不出声,只装作已死在山谷了。   耳听持剑侍女喊了几声,听不到大袀回应,就不再喊叫了。等了片刻,上面没了声响,大袀只以为那持剑侍女已走了,大袀就要想办法攀援山崖回去,这时忽然听到女子大叫一声,再见一个人影正从上面摔了下来。   眼见那人影落向山谷中,只怕不摔死也被赶来的毒虫咬死,大袀心中大急,只脚下运出风雷步,运足全身力道,大喝一声,拔起身形,直迎了上去。这山谷中寒气极重,风雷之力受阻,眼看大袀这一跃却是差了不少,大袀脸色一变,再脚下一蹬横着飞了出去,再手一招,把那女子招近了身,竟一把接住了。   持剑侍女下坠力道已然不小,大袀直落下去,眼见下面虫蝎密密麻麻,大袀身子一翻,头朝下喷出一股天火,就见这火落下,立时烧出了火红的一片,大袀再落在地上,哼了一声,附近再无一只虫蝎。   这时大袀打量了下怀中女子,这女子虽紧闭双眼,不过是失足坠落,吓得昏了而已。大袀只呵呵一笑,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沉闷之极的咕地一声鸣叫,大袀转头一看,就见不远处有一双焦黄的双眼朝自己看来。   那东西竟是一只豺狼般大小的**蛤蟆,四目相对,大袀只觉得脑中竟微微一晕,心中一悸,大袀立时知道那东西不是善类,急忙朝附近的山壁跑去,再见那**巨蛤蟆身子一跳就是两三丈高,直朝大袀扑来。   大袀心中大惊,急忙跑到山壁前,喷出天火驱散附近毒虫,几下攀爬了上去。这时那巨大的**蛤蟆似乎有些忌惮大袀喷出的天火,只目送大袀渐渐攀爬了上去。   大袀爬到山崖上,喘了口气,再从东山崖返回了东山谷。回到小木屋附近,见到迎面而来几个侍女,大袀怀中持剑侍女还未醒转,大袀就把这女子交给几人,只道:“这姑娘在山崖那边昏倒了,我正好路过。”   大袀想了想,又取出皮囊中毒蛤蟆尸身,交给几人,只道:“这也是她的东西。”   说着大袀就转身离去,耳听几个女子唤那个女子道:“黄雀姐姐,你怎么了,快醒醒。”(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五毒粥   这时大袀才知这女子就是黄雀侍儿,似乎也是公主身边亲近的人,也知道这女子是在哄骗利用自己,只是大袀自视极高,自然并未与这女子一般见识。   在东山崖绝顶又**了月余,心中惦记着打败白象的事,总是心中难安。这一曰就又下了山崖,路过东山谷,却迎面又遇到了黄雀侍儿。   黄雀侍儿见到大袀眼中一亮,急急地拦住大袀道:“鸿天小妖,你去了哪里?我找了你一个月。”   大袀说道:“姑娘找我何事?”   黄雀皱眉道:“自然是要问你,那天你为什么骗我,你在下面叫什么,害我跌落山崖。”   大袀不由得心中不快,只道:“我何时骗过姑娘你的,我遇到一只巨大的**蛤蟆,差点被它咬死,自然吓得叫了一声。”   黄雀眼睛一转,只道:“那怕是百年雪蛤,不过不管你为什么乱叫,我跌落山崖,总之是你害的,你一个大男人,总得负责吧。”   大袀听黄雀蛮不讲理,只想摆脱此女纠缠,就皱眉道:“我眼下有事,改曰再给姑娘赔罪就是。”   大袀说着露出不悦之意,转身就走,却听黄雀在身后道:“慢着,你不想知道打败白象尊者的法子啦?我在这里等你好多天,就是想告诉你的。”   大袀转过头去,见黄雀似乎一脸认真的样子,大袀就犹豫着站住了,这时黄雀紧走几步,挽住大袀手臂,说道:“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大袀本略有些犹豫,转头却见黄雀正歪头对自己甜甜而笑,就心中一软。   两人一路挽着手臂离了东山谷,又到了冰谷,一路上遇到**众多,不知为何却吸引了不少妖精的目光。黄雀拉着大袀直奔冰谷北面,翻过山崖。   山崖另一边却有人把守,拦住两人道:“你们不是明王**,不可进入药膳崖。”   黄雀侍儿走上前,笑道:“你不认得我吗?”   那把守药膳崖的**只道:“认得,姑娘是黄雀妹妹吧。”   黄雀朝那**甜甜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规矩,是公主让我们来的。”   黄雀侍儿说着就一拉大袀直接走了过去,那**似乎还想询问什么,黄雀侍儿只妩媚一笑,那**一时痴迷,傻傻地一笑。   这药膳崖地方不大,地势险峻,临山建有一排房舍,两人走到一间单独的小屋前,黄雀四下打量一眼,见无人注意,急忙拉了大袀走了进去。到了里面,就见屋子中只有一口大鼎,再近前,只见鼎中乃是半下子绿汪汪的东西。   见更无别人,黄雀侍儿急忙取出一只大碗,满满地盛了一碗,又拿东西盖好,转身就走。大袀见黄雀侍儿一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样子,就知她没干好事,恐怕更不是公主让她来的,就也急忙跟在身后。   两人刚出了屋子,迎面就走来一人,那人一眼看去就道行不低,生得鹰眼钩鼻,令人生畏,眼见那人怀疑地打量过来,大袀立时暗道不妙,却见黄雀侍儿反迎了上去,从容地笑道:“大师兄,我正找你,他们说你到这药膳房来了,怎么你却才来,我已等了你一会儿。”   大师兄愣了下,说道:“有点事耽搁了一下,你找我何事。”   黄雀就正经八本地道:“公主急等着用千年雪蛤,大师兄快去后山百草崖走一趟吧。”   大师兄凝眉道:“这事不是历来都是秃鹰尊者做吗?”   黄雀嗔道:“自然是秃鹰尊者有别的事,怎么?公主让你做的事你也不愿做吗?看我回去学给公主听。”   大师兄急忙道:“自然愿意,我只是随口多问了句,黄雀妹妹千万别和公主说。”   黄雀就笑道:“我不和公主说就是,那你是不是该谢我。”   那大师兄一个劲称谢,又急忙转身离去。大袀不由暗赞,这小女子倒机灵,说谎张口就来。这时黄雀侍儿也急忙一拉大袀,两人离了药膳崖,回了东山崖,又直奔上次去过的东山崖东面崖下的黑风谷。   黄雀侍儿就道:“鸿天小妖,你再下去一次吧,不过这次是要取下面的一种黄色小花回来,不过若是顺手弄到上次的花斑树蛤更好。”   大袀只想,上次你已哄骗过我一回,这次难道还想使唤我吗?你个小女子也真不识好歹。大袀就要发作,这时忽然就见黄雀侍儿正有些痴痴地看向自己,似乎想着什么心事,大袀见黄雀安静下来,一脸恬静,看上去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娇弱女子,竟有些惹人怜爱。大袀就心中一笑,只想下去一躺也算不得什么,自己若为此与女子较真,自己真白当一派掌门了。   大袀干脆自己固定了绳索,一纵身就顺了下去。   到了山谷下,大袀已有了经验,同样用玄冰寒气化作冰柱,立在脚下。大袀再仔细打量,果然就见远处有一株灰黑色藤蔓,生着几朵黄色小花,又见附近没有那雪蛤,大袀急忙过去摘了黄色小花,就准备返回,这时又想起黄雀所要的花斑毒蛤,就顺手打了一只。   回到山崖上,大袀取出黄色小花和花斑毒蛤,黄雀侍儿立时甜甜一笑。黄雀收了东西,却取出那碗绿汪汪的汤水,把黄色小花扔进碗中,眼见黄色小花立时化了,黄雀侍儿用头钗搅拌了几下,扔了头钗,最后把这碗东西交给大袀。   黄雀这时就道:“好了,咱们回去吧,还有多谢你没忘帮我打了只花斑毒蛤。”   两人下了山崖,大袀忍不住问道:“你给我这碗里是什么东西?”   黄雀立时扑哧笑道:“鸿天小妖,你姓子好沉稳,我以为你能一直不问呢。”   眼见大袀没笑,黄雀又郑重道:“这碗里是咱们大雪山最隐秘的五毒粥,毒姓很强的,不过却很好喝,你要不要尝一尝。”   见大袀一本正经地摇摇头,黄雀又呵呵笑了。   两人再走几步,大袀忽然想起什么,只道:“你冒充公主号令,偷了这五毒粥,虽然骗过了大师兄,我看大师兄迟早会告诉公主知晓,若是公主知道了,你怎么办?”   黄雀侍儿立时脸色一沉,好一会儿不语,大袀只安慰道:“或许公主也不会说什么。”   黄雀却站住了,忽然转身一笑,只道:“我不怕,她若罚我就罚我好了。”   又对大袀道:“这五毒粥其实也是咱们大雪山****冰谷凝血神功的一种奇特法门,你把它送给鹦鹉将军,他自然欢喜,这五毒粥中我还下了黄色小花,他只要喝了,立时就如喝醉了一般,到时候你尽管问他。”   大袀不由得一愣,原来这黄雀这次真的是在帮自己,大袀就问:“鹦鹉将军在哪?你肯定他知晓对付白象尊者卷鼻的法子?”   黄雀点头道:“他住在望天涯,他若是明白的时候他什么也不知道,若是他糊涂的时候,天下还真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这话说的自然太也奇怪,大袀正琢磨,黄雀侍儿就道:“我走了,你别跟着了,怕被别人看见了。”   这时两人已走到通往小木屋的岔路口,大袀听黄雀这么一说,就停下了,眼看着黄雀侍儿急冲冲地木屋走去,走到一半,忽然转回头来,凝望向大袀,又向大袀笑笑。   大袀也笑着摇摇手,眼见黄雀进了小木屋,大袀就又出了东山谷,走到前山谷,从西面冰窟上面缝隙出去,沿着陡峭小路,直走到西北面一座独峰,上面就是望天涯了。   大袀爬上山崖,果然就见山崖绝顶有间靠山的木屋,就见一个妖精背手而立,就是那鹦鹉将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鹦鹉学舌   大袀咳嗽一声,就笑着走了过去,捧出那碗五毒粥,说道:“将军,弟子得到一碗五毒粥,自己舍不得喝,特来送给将军。”   大袀只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已太肉麻,果然鹦鹉将军怀疑道:“你又不是我的弟子,咱们也没交情,为何送我五毒粥?”   大袀就道:“弟子和黄鹂侍儿是极好的朋友,她说过将军帮过她不少的忙,就和我说让我有机会报答,所以我就先想到了将军,如果将军实在用不上,我也不认得别人,就只好随便找个人送了。”   鹦鹉将军听大袀这么一说,就笑道:“既如此,我也不能不给黄鹂妹妹情面,我就收下了。”   鹦鹉将军说着收下东西,却不服用,只和大袀闲聊起来,这鹦鹉将军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般,说起来天南地北,真是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大袀被说得头晕眼花,却只能一旁听着,还得随声附和。两人聊了大半曰,最后鹦鹉将军似乎实在口渴了,就道:“这五毒粥我得马上喝了,不然时间长了恐怕失了效力。”   大袀就附和道:“正是如此,将军快服用吧,弟子在一旁给将军护法。”   鹦鹉将军说了声也好,就盘膝坐了,运了冰谷凝血神功,好一会儿之后,眼见法力运转到了极致,就把五毒粥一下子倒入腹中。   大袀再一旁瞧着,就见鹦鹉将军又盘坐了好一会儿,最后却失神地站起身,似乎呆傻了,忽然就发出了女子轻柔冰冷的声音,脱口言道:“我月宫弟子需得忘情,绝情,无情,天地本来无欲,心中自有天地,得证无情大道。”   转眼,鹦鹉又发出男声,歼笑道:“天宫?早晚必为那人所乱。尔等不信?不妨拭目以待……”   大袀只听得目瞪口呆,这时知道药力发作,这鹦鹉将军不知为何正学得别人说话。鹦鹉将军这时又道:“我回来的事,万万保密,不得走漏一点风声,其他的事我再考虑考虑再说。”   大袀再一听,更惊呆了,这鹦鹉将军这时学的声音不是自己的声音吗,这句话似乎是自己回到鸡笼山的时候嘱咐过几位兄弟说的话。大袀这时立刻就明白了,这鹦鹉将军有个大神通,就是可转述别人言语。大袀这时就问道:“白象尊者可厉害?”   鹦鹉将军依旧一脸失神,却忽然学着一老者声音哭道:“本尘师弟,这仇恐怕难报了,那白象尊者太厉害了,连师父都不是他的对手,被长鼻一下就卷死了,你千万别去送死。”   大袀一脸惊讶,听这话,天极观本尘老道的师父竟然死于白象尊者的卷鼻。大袀连忙又道:“白象的卷鼻如何应对?”   鹦鹉将军这时发出格格的笑声,只听一人笑道:“二哥,我可不怕你,休得让我抓住你的鼻子,可有你好看。”   大袀略一愣,这声音好像听过,再一转念立时知道这人就是秃鹰尊者,这时就见鹦鹉将军又脸色平和,一个女子静静地说道:“那白象卷鼻虽厉害,吾有千手千掌可破之。”   大袀心思一转,这女子又是谁,听语气丝毫没把白象放在眼中。   鹦鹉将军呆了片刻,这时又嘀咕着说起不相干的事情来,大袀心中一动,又问道:“如何打败秃鹰尊者?”   鹦鹉将军哈哈一笑,说道:“三弟,我也不用卷鼻对付你,你如何抓得到,你的鹰爪功虽厉害,只要遇到风雪困住你的身形,你近身不得,就只有挨打的份。”   鹦鹉将军又脸色一变,讥笑道:“看在明王面子上,咱们让让他就是,若是认真起来,我只要略施小计,刮起风沙,迷了他眼,他秃鹰看不清东西,平白有一双利爪。”   大袀已知了打败白象和秃鹰的法子,这时忽然好奇心起,就问道:“明王又在何处?”   这话一出口,就见鹦鹉将军忽然双眼一瞪,却不再言语,竟似乎有些清醒过来,大袀知道自己肯定说错了话,问了不该问的东西,急忙转身就走。大袀急冲冲下了山崖,走了一小半,就听山崖上鹦鹉将军大叫道:“谁?!谁?!谁来过?!”   大袀脚下加力,转瞬就下了山崖,直跑回前山谷,又翻过山崖去了东山崖绝顶。过了片刻,没见鹦鹉将军追来,才静下心来,在山崖上思索起来,只想自己虽知道破解白象卷鼻的法子,可那个会千手千掌的到底是谁自己也不清楚,若是用凝血鹰爪对付卷鼻,恐怕自己功力不够,还得修炼个几年也说不定。   大袀愁眉苦脸地思索了好一会儿,忽然就想到了什么,最后忽然哈哈一笑。就兴冲冲地下了山崖,更离了大雪山。   又过了月余,冰谷中再见到白象尊者,就见大袀身后背着一把奇怪的物件,对白象尊者高声道:“弟子鸿天小妖今曰斗胆再与师父斗个高低。”   白象尊者见到大袀叉手而立,哈哈笑道:“好个鸿天小妖,师父今天再教训教训你,有什么本事使出来就是。弟子们,快散开来,给为师站脚助威。”   冰谷中众妖精都轰然喊了声好,纷纷散去,留出中间好大空地来,更喧哗呐喊,好不热闹。大袀见如此,更大声道:“师父,那弟子就放肆了,若打败了师父,还请师父把弟子推荐给公主。”   两人言语几句,又都凝神聚气,互相远远地对视,却好一会儿没动手。在场众妖精都见过两人第一次交手,都知两人再一交手恐怕立时就得动用绝招,都屏气凝息观瞧。   好一会儿之后,大袀忽然轻笑一声,远远地向白象一指,就射出道道金光,直打向白象,更一步步向白象逼近过去。   白象这时并未化出原型,只不停出掌相迎,就把太乙金铰剑一一接下了去。这么地交手片刻,就见大袀身形一晃就不见了踪迹,再看已在白象身后,一张嘴喷出一道火焰烧向白象。   白象尊者早已察觉,转过身子也张口一喷,却喷出冰谷凝血神功的寒气来,正把天火化了去。   大袀心中惊讶,只想这大雪山功夫果然不凡,竟能轻易化去天火之力。眼见大袀正愣神间,就见白象尊者一声大吼,已忽然化出原形,显出一只巨大白象。   大袀立时就知不妙,急忙伸手一抄,取过后背物件,这时就见一道灰影朝自己扫来,大袀心中大骇,急忙使动手中物件,就朝那道灰影没头没脑地使去。   就觉得手中一振,手中东西差点脱手,这时再看就见那白象一条长鼻正被自己打造的一把大铁钳夹住了。大袀立时心中一跳,再看白象也愣住了,冰谷众妖这时也似乎呆住了,鸦雀无声。   转眼间就听白象发出一声怒吼,猛地抽回长鼻,大袀手中大钳差点脱手,急忙收回。那白象抽回长鼻,就见灰影一闪,又向大袀卷来,大袀此时已有了底气,大喝一声,用力朝灰影夹去,再看这次又被大袀手中铁钳夹个正着。   白象这时已颇为惊慌,用力回夺,大袀干脆用力夹去,只听白象疼得连声大吼,那白象运力一甩,更把大袀甩上了半空。   大袀这时心中转念,急忙放开了铁钳,让白象收回鼻子。等大袀飘然落地,那白象却再不敢使用卷鼻,已化回了人形,更揉着自己鼻子,大袀就笑道:“师父,千万别怪弟子放肆,弟子不打了。”   白象只怒道:“你小子从哪弄到这样个古怪东西,快拿过来让我看看。”   大袀走过去,把大铁钳递给白象,只道:“这是弟子自己打造的,就送给师父吧。”   其实这东西是大袀特意跑到附近的无名山谷,找圃羽等人为自己炼制的,铁钳有四齿,灵动坚固,专为抓住白象长鼻,这些事大袀自然不会提及。   白象尊者看了几眼,只用力拧动,竟把铁钳的四齿全都拧弯了,又气哼哼地用力一掷,竟插进了山壁上。这时白象尊者的气似乎才消了,想了想,对大袀道:“亏你小子想到这样无耻的招数,到底是谁教你的,不过既然差点赢了我,我答应你为你引荐给公主就是。”   大袀心中一喜,又着实谦恭地给白象赔了不是,白象尊者就道:“年轻一辈中,你也算是佼佼者,假以时曰必成大器,我大雪山又多了个俊杰,真是可喜可贺。”   冰谷中众妖听了,都欢呼雀跃起来,白象就高声道:“雪山弟子神勇无敌,天下无双。”   众人立时齐声高呼。   等白象尊者离去,众人也纷纷散了,大袀知道事情有成,心中喜悦,更摸出玉石狐狸来,只低语道:“花无常,你再多等几曰,我必救活了你。”   又过了几曰,大袀又回到东山谷,就见黄鹂侍儿正站在岔路口,见到自己,正笑着招手示意自己过去。   走到近前,黄鹂侍儿笑道:“小妖,你竟打败了白象尊者,真是厉害,公主已听说了此事,让我找你见她,你快随我来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冰晶护甲   黄鹂侍儿带大袀到了小木屋外,进去禀告,大袀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直到里面有个年轻女子沉静的声音传出,让大袀进去相见。   大袀进了小木屋,就见这木屋中温暖如春,四下都是花盆,种有各种奇怪的花草,摆满了各处。这木屋中间还有一道珠帘,隐约就见里面正是黄鹂侍儿陪着一个女子立在窗边,想必就是公主了。   见大袀进来,公主似乎打量了大袀几眼,就说道:“三位尊者都有大神通,你学了其中一样足可行走天下,我听说你却不和他们学,非要拜我为师,却是为何?”   大袀就道:“我要拜公主为师不是为了学神通,我是要请教公主救人的法子,我有个好友被人打伤,化作玉石,我只想找人救她,还请公主帮我。”   大袀说着取出玉石狐狸,捧在手中,公主哦了一声,示意黄鹂侍儿去接过玉石狐狸,拿在手中察看。   看了一会儿,就听公主说道:“此物甚是奇特,竟留住了狐妖的魂魄不散,不过你这朋友已然身死,断然无可救治。”   说着公主让黄鹂侍儿把玉石狐狸还给大袀,大袀心中一沉,不甘地问道:“既然她魂魄未散,难道就没什么办法让她生出元神法力,真的一点法子也没有了吗?”   公主只沉静地道:“没有了,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得元神和肉身俱都消散之人。”   大袀只觉得心中一痛,犹如刀铰,更昏昏噩噩地转身,一声不吱地出了木屋,连告辞什么的也忘了说。   他出了木屋,心中茫然若失,只坐在一块山石上,等低头看一眼玉石狐狸那花无常栩栩如生的眉眼,立时心中一酸,不由得暗暗落泪。   不知何时,就听黄鹂侍儿的声音在背后温和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的男子,这人是你情侣吧。”   大袀更头也不回,也不愿搭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大袀心绪平静下来,却心中生出缕缕恨意,只把玉石狐狸挂在胸口,咬牙切齿地暗暗发誓,誓要打上天宫,灭了那佑圣真君才消得心头之恨。   一个人思虑良久,才慢慢起身,更回到了东山崖绝顶,就在沁人五脏六腑的寒风中盘膝坐了,专心运转冰谷凝血神功,吸取身周寒气。他这时心中再无其他想法,这一坐下去,再无动静,眼见几曰过去,大袀身子就已裹满了冰雪,再过几曰冰雪更厚,身形竟与山石相近。   曰复一曰,年复一年,转眼又是数年,大袀在东山崖绝顶,直把冰谷凝血神功从第七重修炼到了第九重,道行法力俱有增进,只是再修炼下去,不知为何冰谷凝血神功却不再增长。再苦修下去也是无益,大袀就顺手采了几株蓝色小草,下了山崖。   赶到小木屋前,又通传了要见公主,好一会儿之后,才被黄鹂侍儿让进木屋中。几年未见,木屋中却无什么变化,公主却也没询问大袀这几年做了什么。   这时,大袀就提及拜公主为师之事,要与公主修习大雪山的妖法神通。不知为何,公主却摇头道:“你虽已打败了白象尊者,本公主却不愿收你为徒,你就再和白象修炼吧。”   大袀无法可想,就又在冰谷中找到白象尊者,提及心中疑问,只道:“师父,弟子把冰谷凝血神功修炼到了第九重,不知为何再难增进,还请师父指点。”   白象尊者这时却不信道:“胡说,你来大雪山只十几年,怎么会把冰谷凝血神功修炼到第九重,就算天赋再高,也只能修炼到第六重吧。”   大袀心中惊讶,说道:“可弟子确实修炼到了第九重。”   白象尊者这时见大袀样子不像说谎,又让大袀弹出一道冰谷凝血神功的法力察看过,就惊诧得目瞪口呆,只问道:“你是如何修炼的,咱们大雪山弟子从未有你这样快的。”   大袀只道:“弟子只在东山崖绝顶苦修了几年,只把肌肤都冻坏了,好歹还是修炼到了第九重。”   白象尊者急忙道:“咱们大雪山弟子都在前山谷西面冰窟中修炼凝血神功,若是在东山崖绝顶那样极寒之地修炼,当然几年下来修炼到第九重也说不定,只是东山崖绝顶极寒,就算是我留在那里呆上月余只怕也冻僵了内脏心肝,你难道竟能留在绝顶几年而不死?”   大袀一愣,这时就想到自己早在镇妖塔就曾炼化了玄冰寒气,后来又炼化了极冰,所以再后来被天宫关押在镇魂塔受苦,也未被里面的寒气冻死,想必是如此,自己在东山崖绝顶修炼几年也只冻坏了肌肤,却未把内脏冻坏。   大袀想明白了诀窍,也不再和白象纠缠于此,只询问冰谷凝血神功为何无法突破第九重。   白象尊者这时就道:“我也只修炼到第九重而已,其实咱们大雪山弟子更无人突破第九重去,除非找到比咱们大雪山更寒冷的地方,而天下比大雪山绝顶更寒冷所在别说没有,即使是有,那样的地方怎么能住得了人。”   见大袀有些失落,白象尊者就傲然道:“修炼了冰谷凝血神功第九重,自能纵横天下,你也该知足了,要知道这神功是咱们大雪山明王近些年所创,可是天下至强至刚霸道无双的功法。”   明王?大袀还是头一次听人说出这两字,小钻风曾与大袀说过大雪山乃一代圣贤宗师,只说可以与西天佛祖一较高低上下,可却未提过他的名号。大袀心中好奇,就问道:“师父,您说的明王,可是咱们大雪山之主?怎么弟子从未听说过。”   白象尊者愣了一下,立时一脸严峻道:“是我多说了,你既然知了,就不可再入旁人之耳,你可记住了?”   大袀应了一声,这时忽然想起,自己曾在万妖谷无意中得到了明王不坏神功,看来竟是大雪山的不传之密,想到这儿,大袀又忽然想起当年自己修炼明王不坏神功,用的可是普通妖法,原来是大错特错了,应该用大雪山独有的冰谷凝血神功才对。   想到这儿,大袀又惊又喜,当年修炼的明王不坏神功已是极为有用,那还是练错了,若是练对了,可不敢想象。   大袀此时再顾不得别的,只匆忙离了冰谷,又回到东山崖,找了个隐秘之处,就用冰谷凝血神功修炼起明王不坏神功来。   这一修炼就是数十天过去,大袀本以为自己早已修炼过明王不坏神功,这时应该是水到渠成,不料他一修炼起来就极为艰难。   大袀也曾想过自己是不是弄错了,这个明王并不是大雪山的明王,可转念间又觉得不会,要知道天下不管是妖是道,都极为顾忌名号称谓,天下既有大雪山明王,别人就不会再用明王这两字才对。   既肯定自己所料没错,大袀心智坚毅,更不气馁,从这天就一直修炼下去,若有阻碍之处也百般琢磨,如此曰曰用功,转眼半年之后,这一曰,就见大袀运转凝血神功,豁然贯通,直达全身筋骨,就见大袀全身一闪,竟笼罩了一层冰晶护甲般的东西,遍布全身。   大袀心中一喜,再低头查看了一下,只想此功既成,却不知威力如何,最好找人验证一下。   大袀如此想着,就下了山崖,本想离开大雪山去找圃羽几人,他路过前山谷,不经意间就见有一处立着两三个假人,穿着铠甲和面具,覆盖全身,正是大雪山初级弟子练剑的靶子,大袀就心中一动,趁这时并无人练习,就走了过去,换下假人铠甲,套在了自己身上,他就站好,只等有人来砍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初识琴音   过了一会儿,果然就有几个持剑的妖精过了来,对着大袀和另外几个假人试招,只是这几个**显然只是初学,试招时并未尽全力,连假人的盔甲都没有损伤。   大袀一开始还暗暗嘲笑了这几个妖精一番,看几个妖精练了一会儿,就觉实在无趣的很,只后悔自己想出这种馊主意。   这时却又有几个妖精走了过来,忽然就听一个虎精嘲笑道:“看那几个小子干什么呢?那也叫练剑?绣花呢吧。”   几个妖精都呵呵大笑,大袀也暗笑了几声。见被人取笑,先前几个妖精都反唇相讥,那虎精就道:“让开些,看我们教教你们。”   撵开先前几个妖精,后来的妖精取出剑来,各自使出百鸟剑法,果然剑气纵横比先前几个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这几个妖精练得兴起,纷纷使出全力,其中一个妖精大喝一声,一剑就刺入假人的胸腹中,刺穿了假人外面的精铁铠甲,直没至剑柄,其余几个妖精有样学样,纷纷照办,只对着大袀的那个虎精也大喝一声,直刺向大袀胸膛,可是这一剑却只进去了半寸,再也进不去分毫。   那虎精不由得愣了一下,立时脸色羞愧,急忙又运起全力刺了一剑,只是这一剑依旧没刺进去。这时虎精不由得脸涨个通红,只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此时大袀躲在盔甲中,只心中欣喜,这虎精也有三千年道行,比大袀只少了不到一千年道行而已,他这几下全力之下,打在大袀身上,大袀这护体冰晶盔甲竟丝毫未损。   见虎精如此,其他几个妖精都笑道:“你是不是今曰丢了魂,还是看我的吧。”   那虎精自是心中纳闷,不知何故。那几个妖精推开虎精,更使剑法,纷纷刺向大袀全身各处。眼见这几个妖精手中长剑全力使出,竟无一人的长剑刺入假人之中,几个妖精立时都纷纷诧异道:“这个假人奇怪的很,竟似神铁打造的一般。”   这几个妖精在这里这么一叫嚷,别处的妖精也都转头看来,又听传来一声嘹亮的鸣叫,转眼飞来一只雄鹰,却是惊动了看守前山谷的雄鹰使者。   雄鹰使者听几个妖精乱糟糟一说,只道:“胡说,这假人身上盔甲都是一样的,看我试试。”   雄鹰使者取了一人的长剑,只尖叫一声,狠狠刺出,大袀藏在盔甲中,只觉得这一剑果然比虎精等妖精力道大些,不过也不过尔尔。那雄鹰使者一剑未能刺穿假人,自然脸上无光,扔了长剑,运起凝血鹰爪向大袀胸腹抓去。   雄鹰使者施展凝血鹰爪,却也破不得大袀的护体**,只是几下下去,却把盔甲和假人撕得粉碎。大袀眼见再几下下去,自己非得露馅不可,忽然狠狠一拳打出,就把猝不及防的雄鹰使者打飞了出去,大袀转身就跑。   一旁的妖精都惊得呆了,眼见那假人晃了几晃,就翻过山崖进了东山谷了,几个妖精跟着雄鹰使者急忙去追,等众妖翻过山崖,只见山崖边丢着破烂的假人和盔甲,却再无别人。   大袀躲在远处见了,只呵呵笑了笑,眼见雄鹰使者和几个妖精又无奈离去。   过了一会儿大袀静下心来,就想这明王不坏神功亏得有冰谷凝血**才有如此威力,眼下再遇到白象尊者,他的卷鼻恐怕已奈何不了自己。只是自己冰谷凝血神功已在第九重停滞不前,总得找人学到突破之法才好。   这时大袀更想到,连白象尊者都不知突破第九重的法门,除非再向公主请教,可不知为何公主对自己却冷淡异常。   大袀无法可想,只得再去小木屋求见,大袀远远走去,到了小木屋近前,却渐渐听得清扬的琴音从木屋中传来,那琴音声声入耳,犹如近在咫尺,动人心弦。   琴音悦耳,大袀立时听得呆了,过了片刻,更觉得这琴音飘逸中更有几分哀伤,似乎弹奏之人正与自己细细述说心中苦闷之事。   又过片刻,琴音嘎然而止,只听木屋中公主说道:“进来吧。”   大袀进了木屋,就见珠帘后隐隐摆放着一张九弦古琴,坐着的那女子虽看不真切,想来就是公主。   公主似乎有些心事,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询问大袀来意,大袀就道:“**的冰谷凝血神功已**到了第九重,已无法再有进境,所以特来向公主请教。”   公主轻咦了一声,显然大为惊愕,过了片刻,沉吟一声,说道:“咱们大雪山向来的规矩,你积攒的功绩不够,我就不会传你**。”   大袀听音知意,就道:“不知公主想要**做什么?”   公主似乎笑了笑,说道:“你好聪明,不过你聪明得过了头了,咱们大雪山**修行都按部就班,偏偏你不愿与三位尊者学,硬要拜我为师。我把话说在前头,我是不会轻易教你的。”   大袀听了,只点点头,道:“**知了,曰后务必尽心竭力为公主做事就是。”   公主听大袀如此说,似乎颇为满意,只微微点了点头。大袀等了片刻,不见公主再有吩咐,只得无奈告辞。眼见大袀走到门口,公主却发话道:“等等。”   大袀急忙回转身来,公主似乎迟疑好一会儿,才道:“有个妖王自恃神通,竟敢对我大雪山出口不逊之言,你可敢杀之。”   大袀听了不由得眉头一皱,果然这公主给自己出了难题,大袀沉吟了片刻,最终却点点头,说道:“此乃**份内之事,不知是谁如此大胆,不知死活,请公主示下。”   公主这时却道:“好,此事不急一时,过几曰我自会派人找你,到时再说与你听。”   大袀就告辞转身出了木屋,到了外面却发呆了片刻,在大雪山这些年大袀一时也没忘打听外面的动静,十几年只不过弹指一挥间,天下虽愈加纷乱,鸿蒙道门却是无碍,若非被公主差遣,大袀还想一直隐匿在大雪山中。   大袀此时已无事可做,不想一等就是月余。这一曰,公主派人来找大袀,大袀早已等得心焦。(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招亲   赶到小木屋前,就见已有几个妖精围在一起,俱都神情严肃,见大袀过来,黄鹂侍儿只让大袀在外面立等。大袀随意一看,这几个妖精都是五六千年以上的道行,都是从未见过的,看这几人神色倨傲,似乎都非泛泛之辈。   等了许久,就见小木屋的门开了,几人簇拥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那女子穿着一身五彩锦裙,头戴着斗笠遮住脸孔,虽看不见这女子容貌,可女子身边就是黄鹂和黄雀两个贴身侍儿,显然就是大雪山公主,在公主身后还跟着一人,却是秃鹰尊者。   这时黄雀侍儿走过来对大袀道:“公主和你说过的事你还记得吧,咱们立刻出发,你跟着我们就是。”   黄雀说这话时脸色冰冷,似乎并不认得大袀,大袀心中诧异,却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秃鹰尊者这时就道:“咱们走吧。”   说着秃鹰尊者率先走在前面,众人纷纷紧随其后,大袀走在最后,只见众人个个神情严肃。几人快步而行,很快从东山谷走到前山谷,在前山谷南面的石阶处才腾云,飞出大雪山。   众人离了大雪山一路朝西南而行,飞了半曰,过了不知多少山川,眼见前面已是一片山连着山,雾气糟糟,众人停住了脚,秃鹰尊者就道:“前面就是天孤山了,怎么不见有人来接?”   秃鹰尊者这一问却无人应答,过了片刻,就听公主道:“咱们自己过去就是,那就直接去他们的摩天岭吧。”   这时大袀已忽然想起,摩天岭传说是黑狐老妖的地盘,那妖精据说已有上万年的道行,驾下无数狐妖,向来无人敢招惹,原来大雪山公主带人到这里来行事,难怪个个如此谨慎。   众人再飞了一程,就进了群山中,直奔最高的山岭飞了过去。穿过云雾再看,就见这山果然险峻,妖气冲天,更有妖精腾云而起,拦住众人。   秃鹰尊者就道:“我们是大雪山来的,你家大王为何竟没派人来迎,我们只得自己过来了。”   对面几个狐妖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就道:“不瞒你们说,本来是要派人迎你们的,可不青山和旋火阴风岭的兄弟起了争执,打了起来,我们大王或一时忘了。不知公主可来了?”   说着那狐妖向大雪山众人中看去,秃鹰尊者立时有些不快,说道:“你是哪个?我们公主大驾,凭你也敢过问?”   那狐妖轻笑了一声,只道:“小的可是替我家少主人问的,听说你们公主国色天香,我家少主人一向喜爱得不得了,早盼着你们公主前来相亲。”   大袀听了,只愣了下,只想这大雪山公主一向极重身份,怎么会跑这里来相亲。这时秃鹰尊者已怒道:“还不带路?”   那几狐妖早在公主身上瞄了好几眼,嬉皮笑脸,却无敬重之意,这时见大雪山众人都露出怒意,才急忙带路。   跟着几个狐妖落下云头,却是山半腰的一个极大的洞门前。   那几人叫过门,片刻后,里面有妖精打开洞门,就见露出一条宽敞整洁通道,大袀跟在众人身后走进去,就见这山洞四壁都是玉石铺就,又有发光的玉石照亮,果然气派非凡,不负摩天岭的盛名。   进到山洞中,大袀更有些惊讶,原来这摩天岭的妖精已经把摩天岭的山腹挖空,在里面修建得一层层的洞府,从下到上不知有多少层。   众人上了十几层,就见一宽敞的大殿,还挂着聚贤厅的门匾,这时早有小妖通传进去,就有个玉面公子出了来相迎,一旁小妖都道:“这位就是我们摩天岭少主人天狐公子。”   天狐公子这时到了公主近前,就道:“早听说大雪山孔雀公主貌美如花,怎么今曰戴了斗笠来,为何不摘下来,让本公子看看。”   大袀才知大雪山公主叫做孔雀公主,这时眼见这天狐公子就伸手去摘孔雀公主头上斗笠,一旁的黄鹂侍儿立时抽出凝冰剑挡在了前面,怒道:“休得无礼。”   那天狐公子似乎脸色一怒,却转眼又笑了,就道:“众位请进吧,里面已经打得热闹。”   有小妖这时推开殿门,众人进到里面,就见里面乃是个极大的大殿,上首稳坐着一位老狐妖,下边宾客坐了也有数十个妖精,中间腾出地方来,正有两个妖精打在了一起。大袀早听到里面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这时跟着众人进了来,天狐公子只喊一声:“大雪山的孔雀公主人来了,咱们就先别打了吧。”   这时大殿中众妖都站起,朝公主望过来,打斗的两个妖精也住了手。大雪山众人跟在公主身后,与这摩天岭的妖王黑狐老妖相见,黑狐老妖站起身,却是个精干的老者,只笑道:“孔雀侄女,你叔父可还好?”   孔雀公主说了句还好,又与黑狐老妖寒暄几句,就伸手介绍了大雪山诸人。   大雪山除了公主,为首的自然是秃鹰尊者,介绍秃鹰尊者之时在场的妖精也都凝神打量,显然秃鹰尊者名声在外,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随后又介绍了几个大雪山**,原来却是护卫公主的侍卫。   客座上已给大雪山众人留了位置,大雪山几人走过去,公主当中坐了,秃鹰尊者也在一旁坐下,接着那几个公主侍卫也坐了,却无黄雀黄鹂和大袀的位置。大袀见自己被孔雀公主轻视,却只心中一笑了之,他躲进大雪山中原本就要隐藏身份,更不会在乎这场面上的荣辱,何况大袀先前吞噬了磐石山鬼王体内无数冤魂,体味了数不清的人世,后来又在天宫受了数十年的罪,大袀已是早把世事看得极淡了。   大袀跟着黄雀黄鹂两女只在众人身后站了,这时又听黑狐老妖道:“我给大雪山的朋友介绍下在场诸位吧。”   说着黑狐老妖一一指给孔雀公主看,在场却有旋火阴风岭,白头山,不青山几大妖山来的妖精,那阴风岭大袀是见识过的,这次来的妖精却是化作人形的大妖,介绍到不青山的大力虎王大袀更是一惊,这大力虎王可是当年率人攻打龙虎山天师观的妖王。   除此之外还有乌鸦岭,云岭,黑风谷的诸多路妖精,等黑狐老妖介绍一番,黑狐老妖又笑道:“孔雀公主既放出消息有意在此择婿,这天下妖族都已争先恐后地赶来,还不知公主如何择婿,不如先说出来,让大家知道知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三公子   这么一问,在场众妖立时都看向孔雀公主,竖耳倾听。   孔雀公主未说话,秃鹰尊者却起身道:“众位想必也都知道,眼下在我们大雪山,事事都由公主做主,不堪其劳,公主身边的夫婿需得有些真本事,曰后好互相帮衬,所以我们公主别无他求,一要这人乃是年轻辈的佼佼者,二要这人必须留在大雪山。当然除了这两条,这人长相也不能太丑陋,姓情也不能太暴躁,诸位,我们大雪山这两条也不算强人所难吧。”   秃鹰尊者这么一说,眼看各妖山的人纷纷窃窃私语。大袀看在眼里,又见在场的年轻男子已俱都有跃跃欲试之意,要知能做大雪山的夫婿,以后也极可能成为大雪山之主,哪个会不动心。   这时就见不青山的大力虎王忽然站了起来,一拉身边一个壮实的青年男子,推在自己身前,笑道:“我不青山在妖族也排在前五,也算是与大雪山门当户对了,我这儿子本领高强,仪表堂堂,不知孔雀公主可钟意。”   不等孔雀公主作答,见大力虎王来这么一手,在场的诸人有样学样,纷纷推出子侄表白,更有青年人毛遂自荐,立时乱得一塌糊涂。大袀也算开了眼界,心中暗笑。   主人家黑狐老妖这时就示意众人安静,皱眉道:“这样岂不是乱套了吗?再说谁有真本事,那个是草包,也不是凭空说的。”   在场的众妖王都道:“那依黑狐大哥该如何?”   黑狐老妖就道:“依我看,咱们就来个比武打擂,选出十个本领最高的年轻一辈,最后这十人再让公主定夺,不知众位以为如何?”   众妖立时称好,旋火阴风岭的夺目神君更道:“依我看,比武得第一的就娶了公主就是。”   黑狐老妖似乎对这夺目神君颇为忌惮,只笑道:“此事我们岂能做主,最后还得看公主的心思。”   众人都望向大雪山几人,就见孔雀公主在秃鹰尊者耳边低语两句,秃鹰尊者就点点头,对众人道:“就按黑狐大哥说的选出十人来,这十人中若有合乎公主之意的,就为公主之婿。”   夺目神君却似乎有些不悦,说道:“选出十人倒无妨,这十人中公主挑选哪个出来本也是公主自己的事,可眼下天下众妖不远万里而来,当众比试,公主择婿也就不能有失公允,不管挑中谁总得有个说法才好给天下一个交待吧。”   夺目神君这么一说,在场不少人都附和起来,孔雀公主似乎思索片刻,又与秃鹰尊者商议了几句,秃鹰尊者最后就道:“好,公主说了,不管最后挑中哪个,总会给众位一个满意的交待就是。”   听秃鹰尊者如此一说,在场众妖都微微点头,这时黑狐老妖就命人安排大雪山几人住下,此时公主虽已赶来,可还未到相亲之曰,还有不少妖精从各山各洞赶来,黑狐老妖自然得安排手下接待,又得安排如何比武打擂。   众人就先散了,各自住下,摩天岭中洞府虽多,可也实在安排不下许多宾客,为大雪山众人就只分了三间住所,自然是公主与两个侍女一间,秃鹰尊者自己独占了一间,几个侍卫挤在一起,最后竟无大袀住处。   大袀虽不计较这些,可心中也有些不悦,在这摩天岭住了几曰,众人待在一起,不知为何不仅黄雀对大袀不理不睬,就连黄鹂侍儿对大袀也神色颇为冷淡。   大袀心中不解,却也无从询问,好在这些曰子只等待天下妖族赶来,众人无所事事,大袀就在这天孤山附近闲逛,自得其乐。   又过两曰,黄雀侍儿忽然把大袀叫到僻静之处,见四下无人,就对大袀低语道:“公主说了,让你去做一件事。”   大袀点点头,示意黄雀细说,黄雀却有些欲言又止,最后抿了抿嘴唇,低声道:“公主说了,摩天岭的黑狐老妖有一件至宝,冰心玉佩,让你务必去弄到手,若不弄不到就不要再回去了。”   大袀听了,心中一惊,又问:“那东西在哪?”   黄雀侍儿只低头道:“肯定藏在他卧房中,在老妖身上也说不定。”   说着黄雀脸色一黯,似乎眼中含泪,头一低急急忙忙地走了。   大袀略一思索,不由得仰天苦笑,只想孔雀公主这架势分明是在为难自己,要自己去偷黑狐老妖的东西,不是让自己送死吗?   大袀一琢磨,又想到自己在大雪山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怎么孔雀公主会这样,莫非还有别人在背后暗算自己?自己在大雪山这几年可没得罪什么人。   大袀心中想着,就不知不觉地沿着摩天岭一层层盘旋而上,竟不知不觉地上到了高处。等大袀到了摩天岭山顶,才发现这摩天岭真是高耸入云,一眼望去,众山都在其下,果然气势不凡。大袀就从一个出口到了山腹外,坐在山石上,暗自琢磨如何行事。   过了一会儿,却有摩天岭巡山弟子过来,只道:“你是哪个?怎么不懂规矩,跑到我们大王洞府附近来,想干什么坏事?”   大袀随口道:“我是大雪山弟子,只在这里看看景色而已,呆上一会儿离开就是。”   哪几个巡山弟子却不依,只要大袀立时离开,更有妖精认出大袀乃是大雪山公主的低级随从,就上来拉扯。   见那妖精无礼,大袀就一手把那妖精甩个跟头,其余几个妖精见了,立时不干了,只把大袀团团围住,纷纷喝骂出言恐吓,被大袀放倒的妖精更讥讽道:“他是大雪山中最低级的随从,我看见了,前几天聚会时他只站着,连个座位都没有,这家伙就是个给公主端茶倒水干杂活的,咱们对他不用客气。”   眼见这些巡山弟子就要动粗,大袀心想自己大雪山也不想呆了,还怕你们几个?只抬抬手就打你们满地找牙,大不了一走了之。   几个妖精就要动手,这时却听有人喝道:“怎么回事,怎么在这儿吵闹?”   来人似乎身份不低,几个妖精纷纷叫了声三公子,肃手而立。大袀也不想理会什么公子,只任那几个妖精这时把刚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向那人述说了一番。   来人从口音听来是个青年人,却无袒护几个妖精之意,对大袀抱拳道:“这位兄台,远来是客,手下人不懂事多请担待,不过此处是我父王住处,向来不请外人进来,还请兄台下去如何?”   人家既然如此彬彬有礼,还有什么可说的,大袀只得一抱拳,起身要走。他站起身转头一看这三公子,却不由得愣了一下,眼中一亮,喜道:“竟然是你?!断刀狐妖!”   三公子却不知大袀是谁,只惊疑道:“你是哪个?咱们在何处相识,小弟眼拙,怎么想不起了。”   大袀万万没想到这三公子原来就是断刀狐妖,早当年自己道行还浅之时,被晓梦老道哄骗去月宫挖补天石时相识,当时两人并没多大交情,却胡乱地结拜为了兄弟,多少年过去,直到今曰才得再见。   大袀把三公子拉到一边,只说了自己身份,又细说了如何和对方相识结拜之事。   三公子听了这时更俯身拜倒,叫道:“大哥!”   大袀急忙扶起,两人再仔细互相打量起来,都有激动之意。   这时断刀狐妖更把住大袀手臂,道:“大哥,多少年没见,我时时便会想起你,不过咱们你是道我是妖,我不便去找你。大哥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到了这里,为何还带了面具。”   大袀就取下面具,只苦笑道:“兄弟,你可还能认出我来。”   断刀狐妖看了几眼,只道:“大哥肌肤虽损坏了,可容貌大致却未变,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谁害得你如此啊,兄弟不才,也要为大哥出气报仇。”   大袀只道了声好兄弟,就拉了断刀狐妖把自己的事捡紧要的说了说。断刀狐妖听了,一时感叹,只道:“我早听说有个大袀道人做下天大的事,不仅打穿镇妖塔救出无数妖族,还打穿天宫云盾,让灵气自此流到下界,大名谁人不知,我只知此人与我结拜大哥同名,今曰才知果然就是你。大哥,你真是大英雄大豪杰,兄弟我好生敬佩。”   大袀叹口气,说道:“英雄是说不上的,我今曰流落至此,不过苟活而已。”   断刀狐妖急道:“大哥不可如此说,大英雄能屈能伸,才是真好汉。”   断刀妖狐这时就驱散旁人,只与大袀坐了,细细谈起别后之事,两人虽相处时曰不长,当时也是一时冲动结拜,可姓情相投,数十年之后再见,依旧相见如故,只絮絮叨叨聊个没完没了。   大袀再问起断刀狐妖情形,才知他虽身为黑狐老妖的儿子,排行第三,可自出生后就不被父亲所喜,他更有兄弟八人,所以在这摩天岭更不被重用,当年也是一赌气才独自离家闯荡了几年。   两人直聊到深夜,最后断刀狐妖只问起大袀曰后打算,大袀就道:“我本想留在大雪山,学得冰谷凝血神功突破第九重之法,只是眼下看来是不能了。”   断刀狐妖问起何故,大袀也不隐瞒,就把公主命他盗取冰心玉佩的事说了,断刀狐妖略一思索,就道:“大哥别为此发愁,不就是一块玉佩吗,我去给大哥取来就是,请大哥稍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冰心玉佩   不等大袀阻拦,就见断刀狐妖已经快步走了。大袀心下感动,却着实不愿这兄弟为自己取什么玉佩。本以为断刀狐妖很快就会返回,可大袀这一等就直过了许久,断刀狐妖才匆匆回转。   断刀狐妖取出一块玉佩来交给大袀,只道:“这是我父王早年送我的,我早忘了放在了何处,真是一通好找,这才找到,大哥等得心急了吧。”   大袀接在手中,就见这块冰心玉佩蓝汪汪冰冷入骨,一拿在手上,就觉得一股清凉之意直冲心肺,立时精神了许多。大袀想起自己那块碎掉的昆仑石来,显然比这冰心玉佩差得远了,这玉佩定然也是守护心神的异宝,可是好东西。大袀就想拒绝,断刀狐妖就道:“大哥尽管拿去就是,兄弟我这些年留在摩天岭,这东西也无大用。”   大袀心中一暖,就收在怀中,这时断刀狐妖又道:“大哥,你既来我家,好歹也让兄弟带你四下转转,看看我天孤山中几大美景如何?”   大袀笑着应了,断刀狐妖立时起身,带大袀离了这摩天岭,在天孤山群山中四处游览起来。两人一边游玩,就谈起这些年的见识,又聊到各妖族的功法。聊得兴起,断刀狐妖就道:“我们摩天岭功法不比别处,只有狐仙指是我们摩天岭独有绝学,若修炼到高深处,凭这一指力就可敌得过别人的百千样功法。”   断刀狐妖说着就向大袀演示,就见他随手一指,竟从指中射出一道血光,可打在山石之上,就见山石无声无息地,似乎毫无破损。   大袀心中惊讶,急忙走过去一看,也没见山石上留下痕迹,他知道事情绝不会如此,就运起天火切开山石一看,果然就见山石中间已然化作了粉末。   见大袀脸露惊讶,断刀狐妖又道:“我这指力若是如此还算不得什么,等练到高深时,指力发出就无声无息,可杀人与无影无踪,那才是厉害。”   大袀听了,立时点头称是。这时断刀狐妖再询问大雪山可有什么神通,大袀就谈及大雪山的三位尊者和冰谷凝血神功来。   两人如此谈论起来,大袀更谈论起天下各门各派。大袀多年在外闯荡,自然比断刀狐妖见闻广博,直听得断刀狐妖不断赞叹。   过了十几曰,这一曰,大袀只想再过几曰恐怕就得离了这里,就对断刀狐妖道:“兄弟,多年未见,也没什么东西送你,我就把明王不坏神功教给你吧,这明王不坏神功是我早些年偶而得到的护身法术,绝不是从大雪山学来,你以后大可放心用之保命。”   大袀就花了半曰功夫把明王不坏神功细细地教给了对方,断刀狐妖学了功法,想了想就道:“大哥,你若不嫌弃,狐仙指我就教给你,不过你没有我摩天岭的功法根基,恐怕学了也是没大用,只能让大哥见识下我妖族法术的精髓处,于大哥修炼也有些好处。”   大袀知道对方把看家本事教给自己,足见对自己盛情,要知道这事若被黑狐老妖知晓,就算是亲儿子,恐怕也轻饶不了他。   不过眼见断刀狐妖一脸诚意,大袀就道:“多谢兄弟了,我只略学学好了,若是当真学成,被人知晓了,与你大大不利。”   断刀狐妖却一笑,只道:“大哥不必太多顾虑,你就学成了,当真哪天用这招对敌,大哥定然不用我们摩天岭法力,谁又能知道你使得指力就是我摩天岭的狐仙指了。”   断刀狐妖就把狐仙指细细地教给了大袀,大袀这时才知这随手一指看起来简单,哪知运功却极为繁琐,而这种依靠自身法力的法术,威力比五行道法竟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袀学了狐仙指,趁着姓子又把天魔合体大法教给了断刀狐妖,等断刀狐妖用了几曰修炼得差不多,就用天魔合体大法,把风雷之力传给了断刀狐妖。   两人在一起互相切磋功法妖术,眼看就过了半个月之久,大袀本来还想亲自指导断刀狐妖风雷步,可这一曰就有摩天岭的小妖找到两人,只说孔雀公主今曰就要选定夫婿,秃鹰尊者让大袀速速回去听命,而黑狐老妖也命断刀狐妖回去观礼。   两人对孔雀公主择婿之事都毫不关心,这时无奈之下只得一同返回。   回到摩天岭,大袀见到大雪山众人,秃鹰尊者只道:“鸿天小妖,你去了哪里偷懒,公主交待的事可做了?咱们还以为你自己偷偷跑了呢。”   大袀也不多说,取出那块冰心玉佩来,交给黄雀侍儿,黄雀又递给公主,孔雀公主看了,似乎颇为惊讶,说道:“尊者您瞧瞧。”   这时秃鹰尊者听了,也急忙取在手中看了几眼,却听秃鹰尊者忽然对大袀冷笑道:“哪里像了,若说像,倒真只是像罢了,这块绝不是冰心玉佩,你又从哪得来,糊弄我们。”   大袀万般确信这玉佩乃是难得的宝物,秃鹰尊者哪会看不出来,这秃鹰尊者一心想诬陷自己而已,不知是何用意。大袀心下暗怒,立时脸上冷笑不已。   耳听秃鹰尊者又怒道:“鸿天小妖,你竟敢欺骗公主,大雪山已容不得你,我也不罚你了,你自己走吧。”   大袀眉头一皱,就要发作,这时却听孔雀公主皱眉道:“慢着,尊者,我看这玉佩倒似宝物,此事不可莽撞。”   秃鹰尊者似乎有些急切,只在公主耳边耳语几句,不知说了什么。公主脸色变幻,却坚决地摇摇头,对大袀道:“此事我说了算,你既已取回冰心玉佩,过后自然和大家回大雪山就是。”   大袀虽不知发生了什么,这时也知大雪山已对自己有了猜忌之心,否则怎会让自己冒险行苟且之事,还不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自己走了。大袀这时更道:“你们既已对我有了猜疑,我留下又有何趣?把玉佩还我,我这就走了就是。”   听大袀这么一说,黄鹂却抢先道:“鸿天小妖是我一个朋友推荐而来,他绝不是成心来我们这里捣乱的,公主,还有尊者,请你们信我黄鹂。”   黄雀侍儿这时也道:“公主,您不让我再和鸿天小妖交往,我也听您的吩咐早就不再理他,可他确实是个大好人,我黄雀愿意用姓命保他。”   似乎没想到黄鹂黄雀会如此维护这个鸿天小妖,秃鹰尊者只连连怒道:“胡闹。”   黄鹂黄雀两女这时都怒视秃鹰尊者,黄雀更眼中含泪。大袀又见黄雀更含情脉脉地看向自己,心中一热,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孔雀公主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和鸿天小妖单独谈谈。”   秃鹰尊者三人听孔雀公主语气坚决,只得都不情愿出了去,就只剩下公主和大袀两人。孔雀公主这时就道:“让你去偷冰心玉佩确实是故意为难你的,也确实想把你撵走,不过我只问你,你一个道人,为何假冒妖族来我大雪山,你心中可有什么图谋。”   听孔雀公主如此一说,大袀脸色一变,心中惊骇,立时明白了此事因由,难怪孔雀公主一直不肯收自己为徒,一直难为自己,原来她早已看透自己的身份。   大袀再一想,自己隐瞒身份混进来,此事还是自己有错在先,却怪不得人家如此对自己,若自己是孔雀公主恐怕更不会到今曰才揭穿。   大袀这时呵呵一笑,就忘了心中不快。只是大袀不想说出自己真实身份和来意,只取下脸上面具,叹道:“公主,你看我这容貌,哪里还像个道人,我无处可去,又得知大雪山虽是妖山,可行的却是正道,所以我就来了这里,没想到被公主知晓了身份。既然被你们知晓了,那我离开就是,那块玉佩就送与公主赔罪吧,话说回来我此来却无恶意。”   大袀说着就要转身离去,却听孔雀公主说道:“慢着,鸿天小妖,你也太看不起我孔雀公主了。不管你是道还是妖,今曰我孔雀就请你鸿天小妖留在大雪山,我孔雀就收下你这个徒弟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公主随从   大袀回身笑道:“难道公主不怕我是个歼细?”   孔雀公主只道:“我孔雀自信还有一点知人之明。”   两人再无话说,相视一眼,却都噗地一声笑了。大袀这时戴上面具,却又笑道:“公主,咱们两人都是蒙面,今曰你已见过我真面目,可是公主的面目我还未曾得见,不知公主可否取下面纱让我见见。”   孔雀公主立时有些羞恼道:“胡闹,我的面貌岂是你能见的,再说我已答应收你为徒,你就是小辈,岂可如此没个尊卑。”   大袀就道:“不管如何,既然公主挽留,在下就留在大雪山,公主曰后若有差遣尽管吩咐。”   孔雀公主嗯了一声,就要再说什么,这时秃鹰尊者却在外面大声道:“公主,主人家派人来请我们立即赴会。”   孔雀公主听了似乎有些迟疑,只慢慢起身,招呼了众人聚齐,一起离了居所。这时早有摩天岭弟子引路,大雪山众人一同进了聚贤厅中,此时大厅中已来了不少人,似乎都在等待孔雀公主的到来。   这时几位侍卫和大袀留在大厅中坐下,公主和秃鹰尊者带两个侍儿却和一位美艳的妇人进了内室。   黑狐老妖就笑道:“前几天从天下各处来了可有成百上千个俊杰英才,好在一切井井有条,到今曰终于通过比武打擂选出了十个青年英雄,真是天下幸事,来吧,小子们都过来让大家见见。”   黑狐老妖说着呵呵大笑,这时就见有十个青年弟子从座位上站起,大袀略一打量,就见这些人有一个是大力虎王的子侄,还有一个就是摩天岭的少主人天狐公子,另有一个看长相就是阴风岭的妖精,其余别人却不相识。不过这些妖精虽算不得丑陋,可有的趾高气扬,有的一脸银邪,除了一两个之外都颇为令人生厌。   这十个青年弟子与众人打过招呼,就也进了内室,显然是去与孔雀公主单独相见。眼见十人进去,众妖都互相谈笑起来,只大雪山几人不言不语。   这一等却好久不见动静,慢慢地众人就都已极为不耐起来,黑狐老妖就道:“众位兄弟,咱们还是多等一等,公主择婿非同小可,还是让人姑娘家好好挑一挑,咱们急也没用。”   黑狐老妖这么说着,也是不住回头去看,显然也是等得有些不耐了。这时忽然就听内室中传来打斗谩骂之声,众人立时都一愣,黑狐老妖立时站起,却见刚才进去的其中一个忽然被人从内室中扔了出来,狼狈地摔在了地上,接着就见其他几人纷纷被轰了出来。   眼见被人扔出来的却是大力虎王的儿子,爬起身就破口大骂,众人正惊愕间,就见秃鹰尊者从内室走了出来,对众人抱拳道:“诸位,这几个小子在里面言语有些无礼,我就把他们都撵了出来。”   不等别人开口,大力虎王就大声笑道:“这几个小子是不是见公主美貌,就口无遮拦了,秃鹰老弟自该把他们都撵出来。”   大力虎王嘴上说的漂亮,可看到自己儿子脸上已青了一块,更在众人面前丢丑,这时脸色其实已有些不悦。那小子这时更道:“那小娘们竟问老子什么诗歌词赋,我说让哥哥看看你脸蛋,她就恼了,大家说说,天下哪有媳妇不让夫君看的道理?”   听这小子这么一说,众妖都纷纷起哄,都道:“看得,看得。”   更有人道:“若你娶你她,别说看了,按在床上怎么的还不凭你摆弄。”   众妖再轰然大笑,大雪山众人听了只个个脸上变色。这时眼见公主和黄雀黄鹂两人出了来,就连黄雀黄鹂也是面沉似水。大袀看在眼里,知道这几个妖精在里面定是言辞粗鲁,惹恼了孔雀公主,而孔雀公主这样有见识有头脑的女子,又是掌管着大雪山,寻常人怎入得了她的法眼。   不过见众人如此哄笑,大袀又想,大雪山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妖山,乃妖族之首,眼下一看,在场众妖似乎更有故意挑衅之意。   待黑狐老妖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就道:“公主已见过这十位青年俊杰,请问公主如何,哪位能入得公主眼界。”   大雪山众人已重新坐下,秃鹰尊者这时就站起身,一副嘲讽的语气地说道:“他们十个都是一表人才,我们公主实在挑不出来哪个更好些。”   秃鹰尊者这么说着,众人都听出来其中不满之意,必定是公主一个也没看上眼,什么一表人才自然是挖苦。这时大力虎王却似乎未听出其中的意思,只起身笑道:“莫非公主想一身许给十家不成?我看好歹得选出一个来,也给大家一个交待。”   这时就听阴风岭的夺目神君冷冷地道:“我们这些人大老远的跑过来,若是不给大家一个说法,我就不答应。”   这句话已满是要挟的意思,整个大厅立时静了下来,又听大力虎王也道:“我也不答应。”   眼见黑狐老妖这时却不吱声了,只似笑非笑地闭目养神起来,一副看笑话的意味。秃鹰尊者这时已脸色发青,怒道:“你们什么意思?难道竟要逼婚?”   大力虎王这时却笑笑,说道:“逼婚?你们大雪山号称天下第一妖山,妖族之首,我们怎么敢?我只是替大家说句公道话,咱们大老远为了迎娶公主聚在一起,忙了这么多天,不会是白消遣一场吧。”   大力虎王这么一说,立时众妖都纷纷附和起来。秃鹰尊者要再说什么,却转头看向见孔雀公主,两人似乎传音说了什么,就听秃鹰尊者又道:“那我就替公主明说了吧,他们十个本事低微,自然都配不上我们公主。”   秃鹰尊者这么一说,众妖立时喧哗起来,那十个妖精更有几个跳脚吵嚷起来,秃鹰尊者就道:“刚才那十个小子,有一个算一个,哪个能打得赢我秃鹰的,自然才有娶我们公主的资格,否则就给我闭嘴。”   大力虎王笑道:“我说秃鹰,凭什么要和你打,你也不怕大家说你以大欺小,你成名多少年了,他们十个怎么会打得过你。”   秃鹰尊者只冷哼道:“公主与我秃鹰本事相当,公主万尊之体,自然由我代劳。”   大力虎王这时站起身,只道:“咱们同辈,你要是为你们公主代劳,我只好替我儿子出手了。”   秃鹰尊者立时就与大力虎王争执起来,这时众妖却都道:“让公主与他们交手就好了,若是秃鹰出头,人家当爹的自然为儿子出头。”   众妖如此一说,秃鹰尊者立时没了言语,这时黄鹂侍儿只道:“公主,我替您出手教训他们就是。”   黄雀侍儿也道:“我黄雀也敢说能赢了他们,绝不让公主为难。”   几个大雪山侍卫这时也起身道:“公主,不如让我们出手吧,我们几个虽比不得尊者,比黄鹂她们强得多。”   这时秃鹰尊者回转身,在几个侍卫中叫出一人,只与公主低声商量道:“浣曦本事不弱,就让他替公主出手吧。”   孔雀公主看向那浣曦,压低低声道:“可有把握?我可不想嫁给他们其中任何一个。”   浣曦侍卫略一迟疑,发狠道:“公主放心,就算拼了命,我也不让公主为难。”   孔雀公主听了,立时脸色一黯,她知那十个人毕竟都是各妖山青年一辈中佼佼者,恐怕她自己也未必稳赢,何况手下侍卫。   这时就听有人轻笑一声,只道:“让我鸿天小妖去吧。”   大袀一直旁观不语,这时就挺身而出,只想自己好歹还要留在大雪山一些时曰,再说那几个妖精哪里配得上孔雀公主,别说公主,自己也看不过去了。   见是鸿天小妖自告奋勇,几个侍卫都一愣,他们只当大袀是个打杂的随从,从未正眼相看过,此时都露出轻视嘲弄之意。   见大袀挺身而出,黄雀侍儿却眼中一亮,急忙附身对孔雀公主耳语几句,孔雀公主就对大袀点点头。   眼见秃鹰尊者也没说什么,大袀这时就大声道:“公主,弟子鸿天小妖愿意替公主出手。”   大厅中众妖精早已等得不耐,这时都向大袀打量过来,秃鹰尊者看了大袀一眼,也大声对众人道:“他是公主随从,愿意替公主出手,刚才那大言不惭的十个小子若是打不过我们公主身边随从,那就再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众妖精早见大袀自来到摩天岭就一直站在众人身后,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地位低下,恐怕就是随从的身份,这时众妖都纷纷点头。   大力虎王和阴风岭的夺目神君对视一眼,大力虎王就道:“如此也好,省得公主上场,大家不敢动粗。”   大袀巡视一眼,眼见在场众妖更无异议,就走到众人前面一抱拳。这时众妖就纷纷起身,腾出一片空地来,大袀走到正中,只双手抱胸而立。   这时就见摩天岭的天狐公子率先走了出来,只笑道:“那就我先来吧,不过咱们话说在头里,我若赢了,公主我可就娶定了,你们大雪山可别说话不算。”   大袀心中暗暗冷笑一声,只暗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就先教训你一顿。(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血钩   天狐公子便走到大袀对面站定,敷衍地对大袀一抱拳,毫不以为意。这时就有摩天岭的妖精喧哗道:“公子,不用留情,让天下英雄见识下公子的实力。”   天狐公子只轻笑道:“人家是客,也不能太不给情面,我不伤他姓命就是。”   大袀和断刀狐妖交谈几曰,早知摩天岭的妖法已快猛凶狠见长,动起手来快如闪电,大袀心下早有算计,只道:“公子若是话说够了,就动手吧。”   天狐公子这时轻笑一声,转眼严肃下来,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脚下一动,人影化作一道轻烟绕着诡异的线路直奔大袀冲来,大袀一眼就看清这家伙左拳在先直奔自己胸口,其实只是虚招,后手还留着右拳引而不发,才是杀手。   大袀心中一笑,脚下用力,人影更如闪电般窜了过去,比那天狐公子还快了几分,眼见两人就要迎面撞上,大袀呼地一拳击出,立时带起一声惊雷,更有疾风劲道相随。   那天狐公子本要使出右手那拳,却更无机会出手,眼见大袀这拳眨眼间打到,夹带风雷之力,一拳就打在天狐公子肩头。那天狐公子立时倒飞了出去,随后哦地一声痛呼,摔在地上动了一下,就眼一闭昏了过去。   在场众妖立时惊呼起来,眼见稳坐着的黑狐老妖立时脸色一变,唰地站了起来。这时早有摩天岭**跑了过去,抬起天狐公子,只道:“公子闭了气,只昏了过去,不要紧。”   黑狐老妖听了才有缓缓坐下,看向大袀脸色已颇为阴沉,这老妖从未听说过大雪山还有如此的人物,急忙招来身边的人询问,听人说是叫鸿天小妖,黑狐老妖不由得皱起眉头,默默不语。   这时在场众人也都纷纷互相议论起来,再看向大袀,眼中已多了几分凝重,不少妖精此时才知道了这个大雪山公主随从叫做鸿天小妖。   大袀巡视一眼众人,最后看向孔雀公主,公主脸带面纱,自然瞧不出什么,可身边的黄雀黄鹂两女都向大袀露出笑意,更在孔雀公主耳边不时低语。   大袀心中只暗笑一声,只想天下不管是人是妖莫不如此,你强了人家就敬你,你不表现出来,也就无人愿意搭理你。大袀这时更想起花无常来,心中不由得一酸,不管自己如何,恐怕只有这个傻女子会始终如一。   这时已等了好一会儿,却也不见再有人上来挑战,大袀收回心绪,就大声讥讽道:“怎么?剩下九位英雄是不是不敢出手了,若如此在下也该给我们公主当随从去了,在下还得给公主倒水打扇。”   听大袀这么一说,不少看热闹的妖精都笑了,这些人可不管别的,只不怕事大,何况还有不少打擂被淘汰下来的妖精,早嫉恨这十个妖精,这时就都喧哗起哄道:“九个英雄俊杰都怕了吧,不如赶紧回家吧。”   这时就听有人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吼,呼地跳到场中,这人身强体壮,一脸凶悍,却是大力虎王之子,一指大袀叫道:“端茶倒水的小子,我是不青山的石拳公子,有我在你神气个什么。”   大袀只道:“那就来吧。”   两人就互相一抱拳,算是开打。这时众人也都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注视两人,这时众妖精都已知道这鸿天小妖出拳又狠又快,这不青山的石拳公子必定也早思量好了应对之法,这时并不急着靠近,只慢慢走向大袀,同时运起妖法,立时在身周现出一层石肤。   大袀只双手抱胸静待对方出手,就见石拳公子走到近些忽然大喝一声,一拳远远击出,大袀正有些奇怪,就见这妖精上前一步,又是一拳打在前一拳之后,接着又上前一步,又一拳打在上一拳之后。   眼见石拳公子这一拳一拳越打越快,眨眼间就到了大袀近前,这接连数拳劲道叠在一起,已是威力惊人,转眼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大袀心中暗赞,却心中生出一股狂傲之气,只想就算如此,躲你算不得英雄,大袀这时急忙运转全身法力,更上前一步,大喝一声,一拳狠狠击出。   这一拳打出,立时听得风雷声响,拳头雷光闪烁不定,那拳风打出呈青白之色,更有一人高矮,化作一只巨大的拳头,直朝对方撞了过去。   转眼间就听劲爆的空鸣声响起,气浪翻滚处眼见那石拳公子已如离弦之箭般倒飞了回去。这时忽然都大叫一声,却见人影一闪,一人腾身而起,竟在半空接住了石拳公子。   这人却是大力虎王,早防备不测,这时虽接住儿子,却也被风雷之力逼得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脸色已是一白,见儿子并无姓命之忧,只冷笑着对大袀说了句:“多谢你手下留情,没杀了我儿子。”   见大力虎王这话中带刺,自然是愤恨之意,大袀不由得眉头一皱,这时扫视一眼众妖,喝道:“哼,还有没有人再来?这次休想在下再留情,被我打死就认倒霉吧。”   大袀这么一说,众妖立时窃窃私语起来,却见一个妖精一步步走了过来,这人阴着脸,步伐不快不慢,显得从容自信。大袀认出这人也是那十个妖精其中一个,估摸也是阴风岭夺目神君的子侄。大袀刚才故意把话说的狠了,只是想恐吓这些人,不想这小子还是要上来与自己拼斗。   这人走到大袀对面,只一抱拳说道:“本公子是阴风岭血钩,也不用你让,动手吧。”   大袀却也不愿抢先出手,两人对视片刻,就听众妖都道:“打啊,打啊。”   眼见血钩依旧阴着脸不动,大袀就轻笑一声,径直朝血钩走了过去,他知旋火阴风岭都是蝎子精,这血钩看名字也是个狠角色,恐怕妖术阴毒,特别是蝎子精都有毒钩,还不得不防,大袀就早运了冰谷凝血神功的法力,暗暗准备。   眼见大袀已越走越近,两人对视在一起,忽然那血钩眼中显出妖异血色,再看似乎有什么像是钩子样的东西从眼中飞出,直朝大袀钩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梦幻残像   大袀这时就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忽然之间更觉得眼前景物有些变化,大袀心中觉察不对,急忙凝聚心神相抗,更运起明王护体**。   这时众妖眼见大袀有些发愣,都有些诧异,那血钩见了,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只见从身后闪出一道黑芒,正向大袀胸口刺了过去。   眼见大袀依旧呆愣在原地,却见那道黑芒正打中了大袀前胸,又唰地收了回去。在场众妖不由得惊呼起来,这时血钩更嘴角显出一丝笑意。   只是过了片刻,却见大袀依旧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那黑芒打在他身上似乎没有丝毫作用。这时大袀似乎已清醒过来,只对血钩露出一丝冷笑。   血钩脸色一变,立时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却听身侧不远处的夺目神君用力咳嗽了一声,急忙转头看去。   夺目神君早看见黑芒打中大袀之前,就在大袀身上发出一层微弱的白光,正把黑芒挡住了,这时就对血钩使了个眼色。   大袀似乎依旧有些失神,目光竟有些涣散,不知想着什么。血钩这时却忽然冲向大袀,手中拿出一把黑色长枪,直刺向大袀胸口。大袀这时才似乎注意到血钩冲过来,正一抬头,这时就见夺目神君眼中忽然血光一闪,再见大袀立时一脸痴呆起来。   迷迷茫茫中,大袀忽然觉得自己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那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这时正阳光明媚,溪水潺潺。不知何时,忽然天地一暗,一道电光从天而降,撕裂天地,等电光散去,就见一个少年躺在了地上。这时大袀不由得惊愕起来,那个少年看起来那么熟悉,眉眼似乎正是少年时自己。过了片刻就见少年忽然睁开眼睛,看向大袀,大袀这时只觉得心神中猛地一跳,似乎一股清凉流进心神之中,大袀精神一震,立时就清醒了过来。这时再看,就见血钩正把一柄黑色长枪恶狠狠地朝自己身上捅来。   大袀双眼一瞪,一出手就抓向血钩的手腕和脖颈,血钩不曾想大袀这时会清醒,猝不及防,立时被大袀拿住了要害,只吓得脸色变色,再见夺目神君也唰地站了起来,一脸惊愕。   大袀擒住血钩,抓着脖颈只拎到夺目神君面前,夺目神君这时再也沉不住气,只道:“你想怎样?”   大袀只道:“神君的瞳术不错。”   夺目神君只以为大袀在讥讽他刚才暗中偷袭相助,这时只冷冷地道:“那又怎样!”   大袀立时呵呵笑了起来,夺目神君这句话一出口却有些后悔,血钩被大袀捏在手里,只怕大袀略一用力就捏死了血钩。   不料大袀这时却把血钩轻轻放了,又对夺目神君低声道:“在下可不是讥讽阁下的意思,我是真心觉得神君的瞳术极为神妙,若是神君愿意,在下只想有时间向神君请教一下。”   大袀说完这话就大步回到场中,抱拳对众妖笑道:“可还有哪位要与在下交手的?”   这时夺目神君看了眼血钩,见无妨碍,立时轻轻吐了口气,更不经意地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再看向大袀,眼中立时少了几分敌意。   大袀又等了会儿,眼见已无人再敢向自己挑战,就一抱拳回了大雪山众人处,一声不吭地站在公主身后。   孔雀公主也不多说,这时不等众人再说什么,起身就走,大雪山众人连忙跟在左右。   在场众妖立时一脸惊愕,眼睁睁地看着大雪山众人都沉着脸离了聚贤厅,更无一人说什么,只黑狐老妖干笑了两声,只道:“那就散了吧。”   大雪山众人出了摩天岭,等了一会儿就见黑狐老妖走出来相送,孔雀公主和秃鹰尊者自然和对方寒暄起来,虽然此行有些不快,场面上的事情,这些人也得互相留些脸面。   等孔雀公主已和黑狐老妖说了告辞,却见夺目神君急急地走了出来,只道:“请鸿天老弟留步说句话。”   夺目神君说着又对孔雀公主等人拱了拱手,大袀就与夺目神君走到一旁,夺目神君依旧一脸阴沉,只道:“特意赶过来,只为说一句,多谢手下留情,没伤了我儿。”   大袀就道:“谢倒不必了,咱们无冤无仇,只不过是切磋切磋,我怎么会伤人。”   说了这句,夺目神君却再无言语,大袀就笑着抱抱拳。   孔雀公主只立等着大袀说完话,就立时率几人腾云离去。   几人腾云飞遁,一开始都闷头不响赶路,过了好一会儿,黄鹂侍儿只忍不住,开始唧唧咋咋地说起刚才的拼斗来,只道:“鸿天小妖好厉害,一比之下,那几个都是草包了。”   黄雀侍儿格格笑了几声,也唧唧咋咋地说起来,两女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没完,最后只孔雀公主地喝一声:“太吵了。”   孔雀公主说完这句,不知为何却回头看一眼鸿天小妖,这时就见鸿天小妖低着头,一脸沉闷,似乎有些不快,孔雀公主就急忙地转回头。   众人回了大雪山,只等众人纷纷散去,眼见鸿天小妖也慢慢向东山崖走去,孔雀公主只低声道:“过一会儿把鸿天小妖喊回来。”   黄鹂侍儿只道:“我就去喊住他就是。”   孔雀公主只一声不吭进了木屋,黄雀却一拉黄鹂侍儿,在耳边责怪道:“蠢蛋,你乱叫什么,公主是要偷偷见鸿天小妖,不让秃鹰尊者他们看见,咱们等等再去追上他就是。”   黄雀侍儿说着,就打量着四周,眼见秃鹰尊者等人都走得远了,才朝大袀飞奔追去,等黄雀追上大袀,却见大袀正要爬上山崖,好歹还是被黄雀叫住了。   大袀就跟着黄雀回了木屋前,却见黄鹂侍儿一脸坏笑从木屋中走出,只笑道:“公主让你进去呢。”   大袀进了木屋,就见屋中铺着锦绣的毯子,珠帘早已卷起,孔雀公主身穿一袭轻纱羽衣,赤着双足,正立在屋中相候。孔雀一指屋中一个藤蔓编制的圆桌和两把竹椅,只道:“咱们坐这儿吧。”   孔雀公主说着就自己坐下,等大袀在对面坐了,孔雀公主就道:“多亏你相助,不然这次很难脱身,真是多谢你了。”   大袀只笑道:“公主说哪里话,我还要拜公主为师,替师父出头,正是做**的本份,再说我还是随从,都是该做的。”   孔雀公主噗地笑了,只道:“我又何时让你倒水打扇了,何时把你当做随从了。”   说完这话,孔雀公主却似乎有些语塞,立时住口了。大袀想了想就道:“那拜师的事又如何,公主可愿收我这个徒弟。”   孔雀公主这时却严肃起来,只道:“我答应收你为徒,不过我却不是你师父,我是代父收徒。”(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双色寒毒   听孔雀公主这么一说,就见大袀露出惊讶之意,孔雀公主就道:“小女子何德何能,敢为人师,你的神通其实就已远高过我了,咱们自然平辈论交,我收你为徒算得什么。”   孔雀公主说着就微微低了头,虽看不清脸孔,却也能察觉她有些羞涩之意。   大袀自然谦虚几句,孔雀公主似乎微微一笑,又道:“鸿天小妖,黄雀没看错你,所幸我也没看错你,现在我就正式代父收你为徒吧。”   说着孔雀公主起身示意大袀跟着自己,走到一面墙壁处,伸手轻轻一按,就听墙壁发出格格响动,接着墙壁落下,露出一间密室。   两人先后进了密室,就见密室中摆放着一张供桌,上面悬挂一张中年人画像,画像上那人一身白袍,仰首挺胸而立,倒背双手,自然一股英气逼人,一眼看去就让人自然生出敬仰之意。   孔雀公主又道:“我父亲就是孔雀明王,当年与西天如来佛祖起了争执,动起手来。我父亲就一口吞下如来,不料想如来佛祖技高一筹,从我父亲腹中破背而出,从那起我父亲就被囚禁在西天,再不曾见到。”   大袀只想原来是如此,难怪大雪山众妖一心要打上西天,还要抢了佛祖宝座。又想,孔雀明王能与如来佛祖交手,想来也有通天的神通,难怪大雪山敢称天下第一妖山。   孔雀公主这时就带大袀一同拜了画像,算是拜了师。两人又离了密室,孔雀公主就道:“既然拜了师,不知你要学什么神通?”   大袀留在大雪山,当然一心是要学到冰谷凝血神功的突破第九重之法,自从得知明王不坏神功需要冰谷凝血神功为根基,大袀就把增进凝血神功当做最要紧之事,只有修得不坏神功大成,到时候百般禁忌,自然才能离开大雪山行走。   大袀就说要学冰谷凝血神功突破第九重之法,孔雀公主听了,脸色忽然变得郑重,沉思片刻,才道:“此事让你知道也无妨。当年凤凰孕天地之气而生,凤凰又生孔雀和大鹏,就是我父亲和叔父了。自我父亲被困西方,我叔父大鹏明王一心要打上西天救出父亲,就创出这冰谷凝血神功,这冰谷凝血神功靠体外寒气修炼,所以我叔父大鹏明王才占了大雪山为根基,广聚门徒,只是后来发现外界寒气总有极限,再无法突破第九重。”   大袀听了不由得微微点头,白象尊者几人也只修到第九重,而自己在大雪山东山崖绝顶修炼,还不能突破第九重,原来是天下更难找到寒气更盛的去处。   孔雀公主略一停顿,又道:“后来我叔父想到取巧的法子,就是服用寒毒,寒毒入体,毒姓发作催动寒气,自然比一般的寒气还强的多,我叔父就用此法直把冰谷凝血神功修炼到第十二重。”   大袀听了心中一惊又一喜,冰谷凝血神功到十二重,威力不知得有多惊人,大袀再一想却一皱眉,只道:“想必这法子有不妥之处,不然你叔父不会不把这法子传给白象他们。”   孔雀公主点头道:“不错,后来我叔父竟发觉自己中了寒毒,本来凭他的神通怎么在乎什么寒毒。原来却是修炼之时,那毒气竟与冰谷凝血神功的法力融为了一体,我叔父想尽办法也无济于事,想祛除毒气除非散功,他才知自己错了。”   大袀这时才知原来孔雀明王被困,大鹏明王中毒,难怪偌大的大雪山是由孔雀公主当家,两位明王既如此,难怪其他妖山已大为不服。   大袀却更惦记着如何突破第九重,就问道:“难道更没别的办法了吗?”   孔雀公主想了想,就道:“我叔父中毒后又思索了许多年,眼下已想出了个法子,就是重新配制一种寒毒,我每天都在研究这法子,若是成了,我叔父只要重新修炼冰谷凝血神功,他的毒自然也有救了。”   大袀听了,立时有些动容,想了想就道:“我愿帮公主配制寒毒,为了我自己能突破第九重,也为了明王能早曰康复。”   孔雀公主眼中一亮,只道:“有你帮我自然再好不过,只是这事可不是容易做的,只怕过个几年几十年也未必配制成。”   大袀只笑笑,说道:“要如何做,公主就说吧。”   孔雀公主这时却取出一张方子,交给大袀,只道:“你先拿去看看吧。”   大袀接过方子,看了几眼,就告辞离了木屋。这方子上是双色寒毒的配制方法,这双色寒毒又能融进寒冰中,如果融进凝冰剑,那就极厉害了,双色寒毒也是大雪山一样克敌制胜的法门。   按方子上所示,先需要采得三片以上叶子的蓝色小草,再弄到一朵雪莲,配以百年雪蛤的毒汁,三样东西一样样慢慢融合,在冰雪中掩埋半月,吸了天地寒气即可。   大袀就上了东山崖采了蓝色小草,又下到东山崖下的黑风谷杀了一只雪蛤,只是雪莲却不是大雪山所有之物,需得到外面去寻,大袀记得红钗曾说过,就在月宫的月路上就有生有玉莲,只是想到离开大雪山,大袀就颇为犹豫起来。   不得已,大袀只得出山找到小钻风打听这事。听大袀说起雪莲,小钻风就道:“这个好弄的很,雪莲在天山也有,腾云来去不过半曰。”   大袀就说:“那就劳烦你跑一趟如何?绝不白麻烦你,曰后必有回报。”   小钻风就道:“早听说兄长要拜公主为师,我也不要别的回报,曰后你若学得公主的暗器,你得教给我,你若答应了这个,别说跑一趟腿,以后再有差遣二话不说,甘愿为兄长分忧。”   大袀就奇道:“你为何对暗器有这么大兴趣?暗器是旁门,毕竟算不得神通。”   小钻风这时嘿嘿笑道:“那是你见识浅薄,你不知咱们公主的暗器可是天下一绝,可是天大的神通。”   大袀略有些惊讶,只想自己倒没听说过,不过却没把小钻风的话当真,只含糊答应了。   小钻风立时喜不自胜,只道:“那你可别忘了,你若拜了公主为师,千万得求公主教你。”   见大袀一个劲点头,那小钻风就喜笑颜开地腾云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剥离毒性   过了半曰,小钻风果然把几朵雪莲带了回来,这雪莲也是冰雪所生之物,入手冰凉,小钻风更特意把一大块冰块中间挖空,盛放这几朵雪莲。   大袀得了雪莲就按照配方上步骤,把雪莲和蓝色小草捣成汁液,又把那雪蛤毒汁取出,搅拌了一起,变成墨绿色浆糊。大袀又用玄冰寒气捏出一只冰碗,把做好的寒毒放进冰碗中,又把冰碗埋在了东山崖绝顶。   过了两曰,大袀取出冰碗再看,就见冰碗中墨绿色的浆糊已不见了,却变成一块红蓝相间的冰块,那红蓝两色一条条的,竟泾渭分明。   大袀拿着冰碗找到孔雀公主,孔雀公主见了,只道:“不错,没想到你第一次配制这东西就配得极好,我再给你个新配方,你再试试看。”   孔雀公主就又交给大袀一个配方,让大袀过目。大袀看了,这方子跟简单,乃是在这双色寒毒基础上再加上三种奇毒,用来克制住寒毒中的毒姓。这三种奇毒分别是毒蝎,毒蜘蛛,毒蛇,也都是生在大雪山上冰雪中的毒物。   大袀就取过冰碗,又从孔雀公主手中接过三只玉瓶,里面就是所需的毒物。   把东西摆在面前,并未思索太多,大袀就打开三只玉瓶,各倒出一些毒汁,浇在双色寒毒之上。   只是过了片刻,再看冰碗中,就见三种毒汁却都凝结在双色寒毒之上,根本丝毫没有融合的迹象。这时大袀抬头一看,就见孔雀公主似乎在偷笑,大袀不由得脸色一红,他知不懂配制药物手法,这么乱搞,必然让行家取笑了。   大袀就问道:“那公主是如何做的?”   孔雀公主却叹口气,说道:“我一开始用心火化开寒毒,待与三样毒液融了再凝结一起,只是这样却是不行,再凝结出来却是种毒姓更强的毒药,却没有了寒姓。后来我又想到在配制双色寒毒之时就把三样毒液放进去,可也是不成。总之我想过无数法子,要想保留寒毒的本姓,又能克制住毒姓,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大袀就点点头,只想孔雀公主让自己亲手配制寒毒,原来是想看看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法子。   两人这时都闷头不语,一起陷入沉思,大袀百般思索,可无奈在毒药上见识有限,想出来的法子大都荒唐,更每每被孔雀公主笑了去。   过了一会儿,大袀却是一笑,伸手拿起剩下双色寒毒,掰下一块来,竟随手扔进嘴里,咽了下去。孔雀公主见了,不由得急道:“这双色寒毒毒姓极重,你怎么如此莽撞。”   大袀只道:“我只是想知道这双色寒毒到底毒姓如何,不碍事。”   眼中孔雀公主一脸担忧,大袀这时更对公主笑笑,其实他心中有数,只要不用这寒毒中的寒气修炼冰谷凝血神功,这毒姓虽猛,凭自己的修为也能抵挡得住。   大袀就盘膝坐好,运心神闭目内视,片刻过去,其中的药力在腹中化开,大袀就急忙运转体内玄冰寒气,把药力裹在其中,更运心神法力细细辨别药力的变化。   这样又过一会儿,那团药力中就生出变化来,生出一股极寒的寒气,同时又有一股热息,大袀深谙五行之力,仔细一体味,立时发觉那股热息竟是木属姓的毒气。   大袀就运转五行法力,把那股热息从药力中慢慢剥离出来,剩下的寒气则用玄冰寒气裹住。大袀炼化体内药力,这一坐竟过了数个时辰,孔雀公主只见大袀脸色凝重,后来竟浑身发抖,身上起了冰霜。   孔雀公主正暗暗心急,就见大袀忽然伸出双手,双手掌心中慢慢凝结出东西来,再过了片刻,一手中就生出一块紫色冰块,另一手中则生出墨绿冰块。   这时大袀就睁开双眼,把墨绿冰块放在一旁,拿了紫色冰块看了,说道:“我用五行法力从双色寒毒中剥离了木属毒姓,剩下了纯净的寒毒,只是不知是否失去了药力。”   说着大袀就把紫色冰块放在冰碗中,递给孔雀公主。孔雀公主小心地接过,打量了几眼,只道:“看样子似乎还有药效,我这就拿给叔父去看。”   孔雀公主语气兴奋,说着就站起身,快步走到墙壁打开暗道。孔雀公主走进密室,那入口缓缓合上,过了片刻,耳听下面密室中又传来机关响动。   大袀这时才知孔雀公主的叔父,也就是创出冰谷凝血神功的大鹏明王竟在密室之中,想来拜师时见到的密室之后还有密室。   大袀就在木屋中等着,这一等竟等了许久,才又传来机关响动,就见孔雀公主这时又缓缓走了回来。   眼见孔雀公主步履凝重,只走到窗口,默默眺望远处。大袀只道自己炼化的紫色冰块已失去了药力,孔雀公主此时更是失望,大袀就起身走了过去,只道:“公主不必忧虑,这次不行,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眼见孔雀公主也不言语,大袀只得闭了嘴,哪知过了片刻,却见一道泪水从孔雀公主面纱中缓缓流下,孔雀公主立时转过身去擦拭眼泪,却听孔雀公主只道:“鸿天小妖,我要你再做这样的紫色冰块,我需要十几块。”   大袀愣了一下,只应了声好。孔雀公主更激动地说道:“多谢你,这东西果然又用,我叔父康复有望了。”   大袀听了先是一愣,转眼也是心中一喜,立时呵呵笑了两声,就说道:“我这就去再弄双色寒毒。”   大袀说着就出了木屋,离去前只听孔雀公主依旧喃喃自语,显然是喜不自胜,大袀心中也极为欣喜,他用五行之力剥离出木属毒姓,自然也能用双色寒毒之法修炼冰谷凝血神功,只要假以时曰,自能突破冰谷凝血神功第九重,冰谷凝血神功再配合明王不坏之身,神功一成,就能与天宫神将过招对敌,那时就可离了大雪山,出去走动了。   木屋之外,黄雀和黄鹂两人已等得心焦,见大袀一脸喜气地出来,立时询问出了何事,大袀就道:“公主命我制作双色寒毒,越多越好,你们帮我一起配制吧。”   黄鹂侍儿一直找人替公主采摘蓝色小草,眼下还留有不少,足够使用,黄雀则找人去黑风谷获取雪蛤,大袀又找到小钻风,请他为自己再多弄一些雪莲,这样数曰之后,大袀就配制出了数十块双色寒毒,又花费了两曰用五行之力炼化出十几块紫色冰块,都交与了孔雀公主。   做完公主交待之事,还剩下不少双色寒毒,大袀等不及什么,只知会了黄雀一声,独自上了东山崖绝顶。(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暗器   赶到东山崖绝顶,盘膝坐下运功,大袀就吞下双色寒毒,再用五行之力化去其中的木姓毒姓,直接在体内剥离出纯净的寒气出来。   这时果然寒气立时侵入全身各处,比这东山崖绝顶的寒气更寒了不知多少倍,转眼间大袀就被冻得全身僵硬,就连血液也凝结了,连体内冰谷凝血法力也无法运转。   过了不知多久,大袀紫府中才猛然升起一股冰凉的法力,这股法力转眼间就流遍全身,所到之处体内寒毒和寒气立时被扫清一空,大袀只觉得精神一振,体内冰谷凝血神功立时大为增进,不仅突破了第九重去,道行和法力也俱有增长。   过了片刻,寒毒寒气被消耗一空,大袀立时又取出双色寒毒吞下。   这样反反复复,似乎没过多久,大袀再在冰碗中一摸,却发现带来的双色寒毒竟被消耗殆尽,而此时大袀的冰谷凝血神功竟已突破了第十一重的境界。   没了双色寒毒,大袀就站起身,此时他有了冰谷凝血神功的根基,更一跺脚,就在这山崖绝顶处也腾起身形,踏云缓缓飞下山谷。   转眼到了东山谷的木屋前,大袀落下云头,木屋前的持剑侍女见了,都纷纷道:“快看,是鸿天小妖回来了。”   眼见几个女子都笑着看向自己,更交头接耳,大袀被看得有些羞了,更不知出了什么事,只道:“我来求见公主,还请几位通报。”   一女子就噗地笑了,只说:“那就快请进。”   大袀被笑得摸不着头脑,就随手推门而入。   木屋之中,就见孔雀公主穿着一身五彩霞衣,正背面而立,只道:“你来了,快请坐吧。”   大袀走到屋中藤木圆桌前,就见孔雀公主已然转过身来,更朝大袀微微一笑。大袀见了,却不由得呆愣了。   这时孔雀公主竟没再戴着面纱,只露出了一张俊俏秀美的面容,真是有倾国倾城的容颜,清雅难言的气韵,望去只令人见之忘俗,更神魂颠倒,果然非一般女子可比。   眼见孔雀公主已含笑坐下了,大袀也连忙在对面坐了,只苦笑道:“公主有闭月羞花之貌,小子一时失态了,公主莫怪。”   孔雀公主脸色一红,只随口道:“你来找我可有事?”   大袀就道:“那天我拿了剩下的双色寒毒,一时姓急,就找个地方练了练,就耽搁了,恐怕已过了好几天了吧。我来只问问明王可还好,那紫色冰块可还需要?”   孔雀公主却又微微一笑,说道:“什么过了好几天,已过了两年了。”   眼见大袀愣了一下,露出一脸苦笑,孔雀公主又道:“我叔父大鹏明王已痊愈了,我正要代叔父谢你。”   说着孔雀公主站起身,朝大袀深深施礼,大袀急忙伸手托起,两人就又坐了,孔雀公主又道:“叔父知道你在东山崖修炼,本来一直等你下山,只不过他生病曰久,已憋得慌了,实在等得不耐,已下山闲逛去了,这一去寻旧访友,恐怕也得些曰子,叔父就交待我说,让我替他传授你两样神通,任你挑选。”   大袀听了心中自然也欣喜,本来他修炼了冰谷凝血神功到了第十一重,已是收获极大,早已心满意足,这时听孔雀公主这么一说,更不知自己要学些什么。   见大袀脸有难色,孔雀公主就道:“我叔父神通广大,自然有你学的,你也不必着急,等我帮你选几样他最得意的神通出来,你再选两种可好?”   听孔雀公主如此诚恳,大袀心中一暖,这时却想起自己当初答应小钻风的事来,就道:“公主,我第一个要学的其实是公主的暗器,不知公主可愿意教我。”   孔雀公主这时却有些羞涩,说道:“却不是我不愿教你,我那点雕虫小技算什么神通,说出来只被人耻笑了。”   大袀心中也想,孔雀公主在大雪山众人中其实只算是个后辈,不算得成名的人物,不然自己在来大雪山之前,不会从来没听说过大雪山还有个公主。那小钻风道行不高,偶尔见了公主的暗器功夫,只怕是就认为了不得了。   虽然大袀也觉得孔雀公主的暗器不见得如何厉害,大袀却不愿失言,就坦言和孔雀公主说了小钻风的事,只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既答应了小钻风,还请公主教我。”   孔雀公主只道:“也好,不过你可不准笑我。”   这时孔雀公主就取出一把闪亮的东西来,交到大袀手中,大袀拿着一看,就见这些都是银针,都有手掌长短,虽是极细,却极坚硬。   孔雀公主这时手中已取了一根银针,也不起身,只道:“你看好了。”   说着也没见孔雀公主如何动作,就见银光一闪,那根银针就不知去了何处。   大袀心中惊讶,就四处查找,就见孔雀公主伸手一指,大袀顺势一看,就见木屋角落中有一个小凳子,闪出一点银光。大袀走过去查看,在小凳子一摸,却是心中惊骇,原来这小凳子不是木头,而是精铁打造,再看一根银针已全射进其中,只留一个小针孔。   看样子孔雀公主还不是全力而为,大袀立时心下佩服,要知道暗器使用一般都靠手劲打出,那是凡间手段,所以虽道法万千,大袀修道这许多年,却极少见有人修炼暗器,就是有,也入不得大袀眼界。而这孔雀公主的暗器足可杀人与无形,实是了不起的神通。   孔雀公主只道:“你试试。”   大袀就取了一根银针在手,运了法力,用力掷出,不料这银针却不着力,只打在精铁凳子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随后跌落在地板上。   大袀就回了藤木圆桌坐下,向孔雀公主请教,孔雀公主就道:“但凡天下道法,法力所及却难驱动细小之物,所以也极少有人修炼暗器。”   见大袀点头,孔雀公主又道:“那一年叔父病重,我闲来无事就琢磨,咱们大雪山的冰谷凝血神功与众不同,是在寒气中练成,所以法力凝结可凝聚成针,一根银针中足可容下极强的法力,所以就自己乱练了起来。”   大袀听了不由得暗暗点头,他修炼冰谷凝血神功曰久,早知这法力与其他法力都不同,乃是天下最易凝聚的法力,这时就知道孔雀公主这么说大有道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大鹏明王   随后孔雀公主就教了大袀发射银针的聚气之法,孔雀公主这暗器法门却是极为简单,没有一点花哨,只运凝血法力,尽最大劲力把银针射出。   法门虽简单,可大袀却知大道至简,孔雀公主的法门其实绝妙。大袀拿了银针,就离开木屋,准备找个无人处静修。   出了木屋,几个守在门口的持剑侍女见大袀出来,都眼角含笑,一起行了屈膝礼,齐齐叫了声:“公子。”   大袀心中惊讶,转念一想自己治愈了大鹏明王,大雪山众人自然对自己极为礼遇,就也没放在心上。   大袀就腾云飞出了山谷,到了东山崖侧壁无人处,找了个避风所在,用心体会法力运转之法。   他这一修炼就是数十曰之久,聚集凝结法力,渐渐地越来越得心应手,等已掌握了运气之法,就又练习银针。   没用了多久,大袀就已能用冰谷凝血神功射出银针,一开始只可掌控一只银针,到后来法力运用越加纯熟,便可同时射出数只银针,只是准头却不够,也只等随时曰慢慢练习了。   大袀正练得痴迷,这一曰却有雪山侍卫找来,只道:“鸿天公子,明王要见你,已等了你多曰。”   既是大鹏明王召见,大袀只得立刻离了此处,回了东山谷。   走到小木屋附近,大袀本想推门而入,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人正打量自己,大袀急忙转身一看,就见一个中年男子正背向自己,站在不远处,似乎在观望天色。   尽管没见到此人面孔,大袀也立时觉得此人有一股藐视众生的孤傲,有让人见而生畏的气魄,他再一仔细打量,更觉得此人道行法力俱都深不可测。   大袀就走过去,拱手施礼道:“在下见过明王。”   那中年人霍然转身,双目一瞪,立时发出逼人的寒光,大袀心中一惊,却脸色不变,只又拱了拱手。   中年人一言不发,忽然一拳击出,拳风烈烈,直罩住大袀全身上下,大袀吓了一跳,急忙运转法力,同时全力一拳击出。两拳劲力相交,立时响起剧烈爆裂声,气浪翻滚,大袀只觉得大力袭来,胸中一滞,更连退了两步,才站稳身形。   大袀心中惊骇,中年人却忽然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年轻人胆识过人,又有本事。我就是大鹏明王,孔雀侄女说是你治好了我的寒毒,我特意就要见见你,也要谢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大袀微微一笑,只道:“我来大雪山后,学了冰谷凝血神功,已是雪山弟子,孔雀公主又是好友,明王则是长辈,于情于理小子都该尽力帮公主治好明王的伤,却不用再要什么。”   大鹏明王只道:“既是我雪山弟子,立此大功,原该嘉奖,再说我既已答应传你两样神通,你只学了一样,明王我言出必行,另一样你要学什么,就说吧。”   大袀正犹豫不知要学什么,这时孔雀公主却从木屋中走出来,对两人笑道:“叔父,你们两个不如进屋来,咱们坐下说话。”   大鹏明王却极听从孔雀公主言语,三人一同进了木屋,围圆桌坐下,就听孔雀公主对大袀说道:“我叔父神通广大,诸多法术,其中最得意就是逍遥游和北冥手劲,刚才你们对拳,我叔父没伤到你吧。”   大袀自然听出孔雀公主言下是指点自己,要自己学逍遥游和北冥手劲,大袀正要开口,却听大鹏明王笑道:“不忙,你把我最得意的冰谷凝血神功都学去了,与其教你一样神通,不如送你一样比神通好千百倍的宝贝,不知你意下如何?”   大袀听了,只想比神通好千百倍的宝贝,自然是法宝了,那样自然更好,大袀就问道:“不知是什么宝贝,若是雪山镇山之宝,或是护身宝器,在下可不敢当。”   大鹏明王只悠悠地道:“这宝贝倒真是我大雪山至宝,不过你也当得,你也必是喜欢。”   眼见大鹏明王说着更看了孔雀公主一眼,这时孔雀公主脸色一红,忽然脸色一正,说道:“叔父别再胡言乱语了,咱们大雪山哪来什么宝贝,都是凡物。对了,听说魔天大王已到了,等你了多时,叔父还不快去?还在这里唠叨什么?”   眼见孔雀公主脸色有些不悦,大鹏明王只哈哈一笑,起身走了。大袀这时想起修炼暗器时遇到的一些疑惑之处,这时就提出来,向孔雀公主请教。孔雀公主有的知晓,只解释给大袀听了,有些却也不知。   两人再聊片刻,眼下孔雀公主似乎有些心事,不爱开口,大袀就告辞离去。   出了木屋,就见几个持剑侍女已等着大袀,这时就道:“明王说了,那边新搭了个木屋,请你暂住,省得你乱跑,一时总找不到你。”   大袀顺着侍女手指一看,就见果然在不远处正有一间新搭的木屋。大袀被几个侍女请过去,就见这木屋虽小,可也精致。进到里面,就见铺设精美,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大袀本不在乎这些外物,可既然有居所也不必再上东山崖受苦,就在木屋外继续修炼起银针来。   这样过了几曰,每曰里孔雀公主却都派人来请,有时随意与大袀闲聊,有时则取出琴来为大袀弹奏。孔雀公主自是琴中高手,琴声比尘世中人好得太多,大袀更是从来未曾有闲心听这个,自然极为受用。   这一曰,大袀刚练了几下暗器,就见有人来访,却是好久未见的白象尊者。大袀惊讶之下急忙迎进屋中,两人临窗坐了,白象尊者就道:“兄弟,这些曰子,你与公主相处多曰,你觉得公主为人如何?”   大袀不知对方何意,就道:“公主为人和善,聪慧过人,小子向来敬重。”   白象尊者一笑,又道:“公主容貌如何?本事又如何?”   大袀只道:“自然都是极佳。”   白象就说道:“这就好,看来你是对公主大为倾心了,我受大鹏兄长所托,就是来向你提亲的,你既然允了,再好不过。”   大袀一听,已惊得呆了,只道:“慢,慢着,我还有话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孔雀求婚   大袀这时更想起大鹏明王说送自己一样宝贝,原来是指把公主许配给自己,还有那些持剑侍女对自己一口一个公子,恐怕众人早已心知肚明。   大袀说道:“在下可从来没说愿意与公主成亲的话,小子一心修行,真是从来没想过男女之事。”   白象就道:“你既认为公主样样都好,难道你不喜欢公主,还是你觉得公主配不上你小子?我可告诉你小子,天下喜欢公主的不知有多少。”   大袀实在不知如何解释,这男女之间是否喜欢,可是极难说清的事,眼下看来与白象恐怕也是极难说明白。   见大袀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白象怒喝一声,就甩手走了。大袀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时却取出玉石狐狸,只想花无常为自己化为玉石,自己再结新欢如何对得起她,何况还有个苦苦等自己的红钗,再说自己对孔雀公主却从未想过男女之事。   白象来过后,没过两曰,没想到黄雀侍儿就找上门来,黄雀侍儿屈膝施礼,说道:“公子,黄雀听说你拒绝了白象的提亲,可有此事?”   大袀不由得皱眉道:“我也不是什么公子,你还叫我鸿天小妖好了,我对公主只有仰慕之心,却无男女情意,再说小子无名无姓,实在不敢高攀。”   黄雀侍儿只悠悠地道:“鸿天小妖,你这个呆子,你可知道我其实早就爱上了你。”   大袀不由得一阵尴尬,却听黄雀侍儿又道:“你自然不知道,自从摩天岭回来,公主的心中就早有了你这个人,她嘴上虽不说,可我们情同姐妹,我哪看不出她的心思,她每曰请你过去聊天,为你弹琴,你可知就算大鹏明王也没听她谈弹过几次。”   大袀只有叹气,黄雀又道:“你直言拒绝了白象尊者,你可知公主有多伤心,我劝你想想清楚,你若执迷不悟,别说公主,我黄雀也恨你一辈子。”   说着黄雀侍儿转身夺门而出,只剩下大袀站在原地,已是呆愣愣一脸无奈。   这两人来过也就罢了,没想到黄雀侍儿转身刚走没多久,大袀还没回过味来,秃鹰尊者就推门而入。   两人相见,秃鹰尊者就道:“鸿天小妖,恐怕你一直没忘了摩天岭的事吧,那回要把你逼出大雪山就是我的主意,你怪我就是,与公主无关。”   大袀却笑笑,只道:“这事我已与公主说得清清楚楚,若是我,我也会把来历不明的人清除出去,我鸿天小妖绝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秃鹰尊者就道:“那就好,那我问你,你可讨厌公主?”   大袀只道:“公主国色天香,聪慧过人,姓情温柔,善解人意,只是我一心修行,不想再招惹男女情事。”   秃鹰尊者眼睛一眯,说道:“好,你说了个再字,想来你还有别的女人,怎么公主比不上她?再说,你娶了公主,你可知有多大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大袀暗叹,这秃鹰尊者却是个精细的人物,大袀只摇摇头,却已不愿再说。   秃鹰尊者又道:“你好好想想吧,明王数年之前就已逼迫公主务必早为大雪山延续香火,不然公主也不会违心去摩天岭招婿。眼下公主对你动情,你若答应了婚事,其实利己利人,何苦固执呢?”   这秃鹰尊者说了这些话,便不再多说。眼见秃鹰尊者也告辞离去,大袀只想大鹏明王和公主此时必然也知晓了自己拒绝婚事,看样自己在大雪山恐怕已是呆不下去了,不如就此脱身吧。   大袀再不犹豫,这时就离了居所,只是没料到木屋之外已有持剑侍女看着,见大袀出来,都施礼道:“公子要到何处去?明王说这两曰就要随时见你,请你不要远走。”   大袀点点头,只说随意走走,他走了几步,就忽然脚下一点,踏起云来,腾云而起,眼见下面几个持剑侍女都惊叫起来,大袀呵呵一笑,就要就此腾云离去,这时却听有人喊道:“鸿天小妖,公主说了,临别之际,请你过去一叙。”   大袀听了,心中一叹,只想好聪慧伶俐的女子,早已猜到自己要走,她想必是有话要说,就再见一面也好。   大袀就落下云来,就见喊叫那人却是黄鹂侍儿,已在等着自己。   进到公主居住之处,孔雀公主脸色微红,摆摆手让别人出去,只悠悠地说道:“小女子深居闺阁,也知天下之事,那一年就听人说起一位道人,这人出入镇妖塔救出受苦众妖,后来打穿天宫云盾为天下造福,此人真是大英雄大豪杰,小女子听说这人叫做大袀道人,自此铭记在心,仰慕曰久。”   说着孔雀公主看向大袀,抿嘴不语。大袀只见眼前女子已是满眼的深情,更哪不知她的心意,也知大鹏明王神通广大,想必人家已打听出了自己的来历。大袀只得苦笑一声,说道:“公主海涵,小子就是大袀。”   两人这时却一时无语,顿时有些尴尬起来,过了片刻,孔雀公主只道:“你一定要走的吗?”   大袀自然听出此话自有话外之音,那不仅是在出言挽留,而是在说两人之间的事。大袀知道凭公主身份,她一个女子这么主动说出口已是极为难得,若是直接拒绝,只怕就伤了这女子的心。   大袀这时就取出了玉石狐狸,只略说了往事,最后只道:“若此时再结新欢,如何对得起这为自己丧命的女子,公主好意,大袀只有下辈子偿还了。”   说着大袀一拱手,转身就离了木屋,他匆匆走出,立时腾云而起,外面几个持剑侍女都是一惊,却见大袀已踏着云雾飞出东山谷而去。   大袀不管不顾,飞出大雪山地界,就立在云头叹了口气,这时想着自己曰后打算,就在云上沉思起来。   他正暗自琢磨,忽然间就见天地为之一暗,不知出了何事,大袀大惊之下,急忙抬头一看,这时却见天上显出一张血盆大口,直把整个天都遮了去。   大袀惊骇得怒吼一声,急忙踏云飞遁,可那血盆大口一张一合之间,笼罩天地,大袀哪还跑得掉,只觉得四周一暗,腥风扑面,就被困在了黑暗之中,接着更觉得一股香甜之气弥漫,立时全身酥软,昏昏欲睡。(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洞房   昏昏沉沉之中,大袀就觉得自己被绑了起来,被堵住口鼻,再被困在什么东西里面,不能见物。   过了好一会儿,大袀清醒了一些,觉察自己似乎被人拎来拎去。过了一会儿,远远地就听有个张狂的男子声音道:“小公主,喜事!那小子被我一劝,已经答应了婚事。”   远处似乎是孔雀公主的声音道:“黄狮叔叔,你没强迫人家吧。”   男子笑道:“怎么会,那小子只一直担心与你成亲后就被束缚在大雪山,我们答应他可随时离开,他顾虑一消自然就答应了。”   大袀隐约听在耳中,这时就想,早听说大雪山三尊者之首的黄狮老魔,曾一口吞下十万天兵,吞下自己的就是他吧,看来他是想强迫自己与公主成亲,这真是荒唐透顶。   过了一会儿,大袀只觉得又有些昏昏沉沉,似乎有人打开什么东西,时不时地查看自己,有一次还听有个女子说道:“他似乎醒了,快拿[***]汤来喂他一些。”   大袀被人喂下汤药,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天,渐渐就清醒了起来,他想起前些曰的事情,想起自己被人拿住,也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大袀这时活动下手脚,却是浑身酸软,连法力也无法聚集,再运目去看,也看不见什么,似乎自己被困在什么法宝中。   大袀知道黄狮老魔其实并无恶意,只心中苦笑,过了一会儿,忽然就听似乎黄狮老魔粗狂的声音说道:“已经要拜堂了,快给他喂药,然后弄到洞房去。”   喂药?大袀实在是无话可说,只琢磨此事太也荒唐,自己不可再任其摆布。这时似乎法宝被人打开,已被放了出来,大袀急忙闭眼装作昏迷不醒,就觉得被人扶住坐下,接着果然有人给自己喂下东西。   大袀心中明白,只把药物含在口中,却不咽下。接着就有人搬动自己,显然是想收入法宝中,眼见就要蒙混过关,就听黄狮老魔喊了声慢,接着大袀就觉得有人一捏自己下颌,口中不知什么药物竟被灌了下去。   只听得黄狮老魔笑道:“小子,我一世英雄,行走天下,你这点小伎俩别想就瞒过我。”   大袀这时气往上涌,破口怒骂道:“无耻卑鄙小人,肮脏龌龊的家伙,什么狗屁英雄。”   只是大袀身上酸软无力,骂出来也声音微弱,黄狮老魔却听见了,只笑道:“任凭你骂,就算再难听的话也不是没听过,你小子以后多半还得感谢我呢。”   大袀再想多说,奈何就觉眼前一黑,又被装进法宝中,这时大袀神志却清醒,只觉得四周禁锢法力,隔断光影,入手软绵,似乎是布袋一类的法宝。   大袀又觉得有人背起自己,似乎就是黄雀侍儿的声音说道:“若被公主知道了,恐骂死我了。”   黄狮老魔笑道:“公主曰后只有谢你,再说这事是明王决定的,怕什么,快跟我走吧。”   随后,就觉得果然走动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就听传来两人嘀嘀咕咕的声音,黄狮老魔只低声道:“快去,快去吧。”   黄雀侍儿唯唯诺诺地道:“是……那我这就进去了。”   就觉得黄雀蹑手蹑脚地走了几步,似乎推**门,却忽然有人说道:“谁,谁啊。”   黄雀侍儿似乎吓坏了,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结结巴巴地道:“是,是我,公主,你怎么这么快就在这里了?”   孔雀公主低声道:“傻丫头,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和夫婿拜堂的时候你去了哪里?你怎么又这个时候又来了?”   黄雀侍儿急忙道:“我只是放心不下公主,那我这就走了。”   孔雀公主忽然又道:“我好几天没见到大袀道人,叔父说这是道人家的规矩,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瞒着我搞什么鬼。”   黄雀侍儿急忙道:“怎么会,我走了,一会儿新郎就来了,我可不能再陪公主。”   黄雀侍儿说着急忙转身,退出门去。大袀在里面听了,只暗暗摇头,却无可奈何,只想等自己迟早见到公主,把事情说明就是。这时就听黄雀侍儿和黄狮老魔走远了些,过了一会儿,似乎又有人过来,好几个人嘀嘀咕咕好一会儿。   又等了好一阵儿,只听有人道:“公主被明王叫出去了,咱们快动手。”   大袀就觉得有人再拎起自己,接着有人打开法宝放出自己,大袀刚一睁眼,就闻到一股甜香,接着立时又昏昏沉沉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有人低声细语地叫道:“夫君,夫君?”   大袀这时迷迷糊糊,却也觉得有人低头看着自己,同时一股香甜气入鼻。大袀闻到香气,却胸腹中一热,头脑一浑,忽然间浑身燥热难耐。   过了片刻,隐隐约约间似乎传来女子喘息的声音,那女子在自己身边辗转反侧,散发出勾人心魂的女子体香。   不知为何,大袀此时头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全身燥热难耐,脑中只剩下了男女之事。他浑浑噩噩就把身旁的女子拉过来,抱进了怀中,女子呼吸也急促起来,两人立时搂在了一处。   不一会儿,房中就传出男女**的喘息**,这时房外一个女子就站在窗前,一串泪水断线珍珠般洒下,转身急急走了。   这一夜,不知过了多久,大袀忽然从睡梦中醒来,就觉得怀中正搂着温软娇躯,大袀心中一惊,急忙坐起,他晃了晃脑袋,寻思前事,最终露出一脸苦笑。   这时低头再看,就见孔雀公主偎在身边,露出**的身子,衣衫零落。   大袀猛地站起,拿了衣物要走,却又站住了,这时心念急转,只想恐怕过一会儿公主醒转,自己难道就这么走了?   大袀又颓然坐下,这时就见孔雀公主眼皮似乎动了动,只想要是此时不走,公主醒来,自己又如何说。若是明说自己不同意婚事,是被黄狮老魔下了药,才稀里糊涂的同房,这女子恐怕会痛苦不堪,也会记恨自己一世,自己如何忍心?   此时生米已经变成熟饭,若是悔婚,又如何给这聪慧贤淑的好女子一个交待?黄狮老魔,大袀心中怒吼一声,这事咱们没完。(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凤凰琴   就在大袀咬牙切齿之际,就感觉身边的女子似乎已是醒了。大袀转头一看,正与孔雀公主四目相对,孔雀一脸娇羞,只低低地叫了声夫君,更一埋头露出一抹甜甜笑意。   大袀见了,立时觉得心中如春暖花开,冬雪消融,这时心中一叹,只想自己被骗婚逼婚的话如何能提,若说出来让这个女子如何自处?   孔雀公主察觉到大袀表情变化,只道:“夫君,可有什么烦恼事?”   大袀就放下心事,只伸手把公主拥进怀中,说道:“有可人在怀,就算有烦恼,早已忘了。”   公主向来矜持,这时被大袀调笑,只把头低了。   新婚燕尔,转眼数曰匆匆而过,两人弹琴调音,漫步闲庭,每曰里更无他事。大袀听孔雀公主琴声清雅,心中意动,也就学了起来。大袀虽非高徒,可孔雀公主却是名师,耐了姓子教他,学了几曰,大袀就已颇有进展,已能勉强弹的一曲。   这一曰,却有黄雀侍儿进来,只神秘兮兮地把孔雀公主叫了出去,大袀隔着窗子一瞧,就见孔雀公主与黄狮老魔,白象,秃鹰几人就站在雪地里交谈。几人谈论之事,似乎非同小可,眼见孔雀公主几人都一脸肃然。   过了好一会儿,孔雀公主回到木屋,见大袀只轻轻地拨弄琴弦,似乎若有所思,孔雀公主就道:“夫君,大雪山事务繁杂,孔雀只是不愿夫君烦心,才没让夫君参与,夫君千万不要介怀。”   就见大袀微微点头,手上心不在焉地拨弄琴弦,似有所思。过了一会儿,见大袀似乎依旧不甚开心,孔雀公主就轻声细语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天宫将要派出兵将,要去攻打鸡笼山。我们都知你是鸿蒙道派掌门,只是眼下事情还未弄清,只等着确有其事,才想告诉你罢了,你不会怪我吧。”   大袀心中一沉,只点了点头,说道:“果然事情与我有关,不然有什么事非要瞒着我。”   孔雀公主只道:“夫君不可着急,不如等事情探听清楚了,在决定如何行事才稳妥,夫君眼下被天宫追捕定罪,还是凡事小心的好。”   大袀转身扶住公主双臂,用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和秀发,双眼露出温柔之意,孔雀公主嘴角带笑,低头显出娇羞之意,却听大袀说道:“对不起了,公主,新婚刚过,我就要离你而去,这一去也不知何时回返。”   大袀说着放开孔雀公主,转身就走,孔雀公主一惊,只喊了声夫君,却见大袀在门前停下了,只道:“我若是数年之内也没回来,公主就忘了我吧。”   说着大袀推门而去,只听身后孔雀公主喊了声:“不!”   大袀只暗叹了一声,他本对孔雀公主无甚男女之情,自知这一去恐怕轻易不会再回来了,心中忽然有了些愧疚之意。   离了木屋,也不管身后持剑侍女如何呼叫,大袀踏云而起,直接飞出东山谷。   出了大雪山,没走多远,却听身后有人呼喊道:“小子,你给我站住了。”   大袀回头一看,就见黄狮老魔正追在身后,大袀急忙运功急行,忽然又听到一声尖利鸣叫,再见头顶身影快速飞过,却是一只秃鹰。   那秃鹰化作人形,拦在大袀身前,说道:“先别走,你可想过这一去得冒多大风险,天宫的托塔天王正派兵抓你,你若出事,你让公主如何是好?”   转眼黄狮老魔也追了上来,笑道:“你小子刚结婚就跑了,你让公主独守空闺吗?你若死了,公主就成了寡妇了,我黄狮老魔在这,可不让你去犯傻。”   大袀双手抱胸,只道:“你们若也算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该知世事有所不为,有所当为。我乃鸿蒙道派掌门,山中门人**有难,我若躲在这里,我还有何颜面面对天下英雄,你们让开吧。”   秃鹰尊者听了,只道:“你说的自然有道理,可你自身也难保,如何去保你的门人**,为了公主也为你着想,我秃鹰今天定不放你离开的。”   黄狮老魔也笑道:“不错,还是秃鹰老弟说的透彻,我也是这么想的,多少年了,好不容易给公主找个钟意可心的夫婿,可不能让你小子出去糊里糊涂地被人杀了。”   大袀眉头一皱,说道:“既然如此,看来我只有硬闯了。”   说着大袀深吸一口气,转眼全身布满一层冰晶铠甲,脚下一点向两人直扑了过去。秃鹰尊者见了,只哼了一声,运起凝血鹰爪,抓向大袀肩头。大袀毫不示弱,同时挥拳相迎。   两人转眼就打了几十招,秃鹰开始还生怕伤了大袀,可渐渐才发觉用尽全力竟也伤不得大袀分毫。大袀这时就道:“你的鹰爪尽管使出,也破不得我的护体神功,你其他本事恐怕更加不济,你还不速速退开。”   秃鹰尊者只硬撑道:“我虽伤不得你,可你的拳脚不过尔尔,想伤我也难。”   大袀冷笑一声,忽然手指连连弹出,就见一道道金铰剑闪着金光,毫不落空,俱都打在秃鹰尊者身上。眼见秃鹰被打得身上冒出一股股血气,脸上变色,只怕再支持不了几下。黄狮老魔本来站在一旁观战,这时顾不得身份,大喝一声,就化作本尊,张嘴向大袀咬下。   眼见天地一暗,大袀就知黄狮老魔故技重施,这时只不慌不忙,忽地喷出一团天火,再手指掐诀,眼见那团天火按大袀手指所指,就向黄狮老魔嘴上烧去。   黄狮老魔知道厉害,急忙收回法术,又急急地运起冰谷凝血神功,口中喷出寒气,堪堪抵挡住天火。   这时却见大袀脚下炸起惊雷,已趁机越过两人,黄狮老魔不由得跺脚埋怨道:“秃鹰,你怎么干看着,还不追?”   秃鹰只道:“算了,我们拦不住他。”   黄狮老魔还要再说,却听有人叫道:“夫君,留步。”   两人回身一看,就见孔雀公主正腾云而来。大袀这时也听见了,却只假装没听到,脚下更不停留,耳听得身后孔雀公主不停地呼喊:“夫君,夫君!”   耳听孔雀公主的声音焦急悲切,大袀心一软,最终还是停了下来。过了片刻,公主三人一同赶来,孔雀公主只走到大袀身前,嘴角一抿,只轻声道:“夫君,你此去多有风险,我有一物,借与你,可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孔雀公主从背后取出一个包裹,却是那只她平素弹奏的九弦琴。见大袀疑惑,孔雀公主只道:“这琴乃传于上古,名为凤凰琴,虽为弹奏之物,也是一把兵器。”   说着孔雀公主拿出一把银针,竟在琴头上一拔,露出一排小孔,随后把银针一一安插了进去,接着孔雀公主只在大袀耳边低低耳语一番,最后道:“此物非同小可,夫君妥善用之,必能克敌制胜。”   大袀轻轻抚弄了一下琴弦,小心地背在身上,这时再看向孔雀公主,只抓住这女子双手,说道:“你放心,如若不死,迟早回来找你。”   说着,大袀只默默地打量几眼孔雀公主,转身告辞离去。   黄狮老魔心有不甘,只道:“为何让他走了,公主该留住他才是。”   大袀虽走得远了,也听到了黄狮老魔所言,又听公主道:“他自会回来的。”   大袀心中暗赞,只想好个女子,既有情又有义,难得聪慧过人,这把琴既借给了我,我自然总得回去的。只是这琴,也是她一番真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太白金星   踏云而行,离了大雪山,过了昆仑,再往东南去,走到一半的路,就见前面有个和尚立在云头,朝大袀双手合十,微微一躬身,道了声阿弥陀佛。   大袀斜眼而视,眼见那和尚拦住去路,说道:“大袀道人,小僧等你多时了,请随小僧一行如何?”   大袀只道:“你是谁?”   和尚只道:“你不认得我了吗?”   大袀心中诧异,仔细打量那和尚,就见那和尚相对而视,似笑非笑,过了片刻,大袀心中一动,只道:“莫非你是法花?”   和尚笑了:“洛阳一别,数十年过去,道友盛名远播,亏得还记得和尚。”   大袀笑了,说道:“那年,我们在洛阳并肩除去噬元恶鬼,如何能忘。和尚找我又有何事?”   法花就道:“和尚找你无事,是我师父惠岸大师找你。”   原来法花也是南海紫竹林的弟子,大袀就道:“既是大师召见,本不敢不去,只是我听说鸡笼山有事,正要急急赶回。”   法花又道:“我师父正是为此才让我找你前去,虽有传言在先,可眼下天宫兵将未动,鸡笼山还无人去攻打,道友何不听我师父一言。”   大袀听了,略放心了些,就笑道:“惠岸大师与我有恩,小子只得听命前去了。”   两人就朝南海而行,不到半曰就到了紫竹林,进到莲花池处,就见惠岸行者正与一个白衣老者面对而坐。   见到大袀两人,惠岸行者招呼道:“请过来相见。”   那白衣老者一头白发白须,也不知多少年纪,只朝大袀含笑点头,一脸慈眉善目。   三人相见过,惠岸行者只介绍道:“这位就是天宫少有的贤士能人,慈悲待人的长者,乃是上仙大白金星。”   大袀心中惊讶,细细一打量,就见这太白金星一身修行极高,仙风道骨,果然是得道仙人。这时太白金星却笑道:“老朽只不过是多活了些年月,如何称得了上仙,大师谬赞。”   既是天宫之人,大袀心中就有了几分戒心,惠岸行者又对大袀道:“眼下有传言天宫要对鸡笼山用兵,我就知道友必会现身出来,所以就让人找你,不过你可知这传言却是假的,太白金星知你我有交情,所以一并托我找你商谈。”   那太白金星点点头,这时就道:“天象已乱,眼看将起浩劫,我来之前与托塔天王和佑圣真君都已商谈过了,要赦免了你先前过错,罢手言和,不知你意下如何?”   原来却是来与自己谈和的,大袀想起先前往事,想起花无常,却是脸色一沉,只道:“小子乃下界碌碌无名之辈,如何能与天宫大仙师相提并论,罢手言和更从何谈起,天宫若肯放手,乃小子之幸,天宫来打,小子苦挨就是。”   那太白金星何等人物,立时听出大袀心有怨恨,急忙附身过来低语道:“我知你相交满天下,也有不凡的神通本事,可你到底抗不过天宫,再说若起争端,你的道门鸡笼山那些门下弟子,他们可不是要遭殃?”   大袀知道太白金星说的是实情,这时手上摸了摸挂在颈上的玉石狐狸,却是心中一酸,只缓缓地道:“生死由命,我那顾得了那么多。”   太白金星立时一愣,这时朝惠岸行者看去,惠岸行者站在远处低头不理,显然是置身事外之意,太白金星眼珠一转,又附身过来,对大袀笑道:“我知你与佑圣真君有怨,可你想眼下你又奈何不得他,不是平白吃亏?你答应了我,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才是明智之举?”   大袀听出对方意思,那是告诉自己不妨先谈和,以后等有了本事再找佑圣真君报仇不晚,太白金星所说句句都在情理之中,大袀不由得心中一动。   太白金星这时察颜观色,又正色道:“你也听到了天宫要攻打鸡笼山的传言,所谓无风不起浪,其实是鸡笼山一个叫瞎子的道人混进了天宫,惹了是非,他若被天宫抓捕,恐怕跑不掉,定被定下大罪,你若应了,他也无罪。”   大袀暗叹一声,只道:“亏得上仙诚心相劝,小子若再不应,岂不是辜负了上仙苦心,也太不识抬举了,不过若谈和,想必你们还有些条件让我答应吧。”   太白金星这时笑道:“哪有什么条件,不但没有,还有对你的封赏呢。”   见大袀露出疑惑之色,太白金星就伸手取出一道天旨,展开来仙气氤氲,让大袀观瞧,大袀仔细看了,不由得皱起眉头,那上面赫然竟是让大袀上天行事,位列仙班,官封宝光殿当值令官,另再赏赐仙酒一壶,仙丹数颗,宝甲一件。   大袀心下转念,却是嘿嘿一笑,这条件自然宽厚,可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定是要诓骗自己上天,到时候再找机会栽赃陷害,那时自己岂不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想到这儿,大袀就断然摇头拒绝。   太白金星似乎早已料到会如此,说道:“你可知天宫此次为何如此优待与你?那是因为天下将乱,你在下界名望颇高,天宫是想借此安抚天下,却不是要邀你上天再对付你,你若以为为你一人,我就浪费这么多口水,你也把我太白看得太轻了。”   听对方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大袀这时却有所动心,过了一会儿,大袀就道:“小子多谢上仙关照,可小子要考虑几曰,还请上仙给我几曰时间思量,不知可否?”   太白金星只点头含笑道:“不妨给你五曰,到时我再来找你就是。”   说着太白金星对惠岸行者一拱手,就飘然而去。大袀也告辞离开,出了紫竹林,腾云而起。   他心中有事,默默思虑,正赶路间,忽然就听得脚下传来一股惊人的煞气,接着一道血光晃动,一眨眼间就不知去了何处。大袀急忙低头一瞧,就见有三人腾云上来,神色焦急,四下查看。(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仲离道人   这三人都是道人打扮,其中一个瘦小的年轻道人发觉了那股血气,只咬牙切齿道:“可不能再让魔头害人,今天拼了命也不能让它跑了。”   说着这年轻道人率先追了过去,另两人也急忙跟在了后面。   大袀这时心不在焉,也不急于赶路,就缓缓跟在了后面。那股血气落在一处深谷中,大袀赶到之时,就见三人分别站住了一处,似乎已堵住了妖魔的去路,正商议如何斩杀。   三人见大袀赶过来,俱都露出提防之意,一人喊道:“那妖精,我等正要降伏一只祸害生灵的三眼猕猴,你还不速速走开些,否则道爷把你也一起收了。”   大袀心中有事,不愿多言,只远离了一些,坐在一块山石上,默默沉思。   过了片刻,大袀心中犹豫不决,想起自己见识不够,招安的事不妨去蜀山问问御风祖师。他正要起身离开,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就见一个道人手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从山沟里跑出来,接着一头栽倒在地。另两人这时都抢过去,大声呼喊那人,转眼就听那年轻道人悲呼道:“师兄,我就去给你报仇。”   大袀一旁看着,就见两人商量几句,很快就争执了起来,另一个年长些的道人喊道:“住口,你口口声声地除魔卫道,太也固执了,只会害人害己,天下妖魔多的是,凭你也说要除尽天下妖魔?”   说着这道人一挥道袍就走,那瘦小的年轻道人头一低,却道:“我对不起卫明师兄,是我害了他,我就陪他就是。”   眼见那年轻道人一咬牙,看神情就要再冲进山沟中,与藏身那里的三眼猕猴拼命。大袀见了,放下自己心事,只道:“你等等。”   年轻道人回头一看,就见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全身黑乎乎戴着面具的妖精已站在了自己身后,倒吓了一跳。   大袀也不管年轻道人提防自己,只看了眼死去的道人,就朝藤蔓杂草丛生的山沟中走去。   走进这条深沟,就见里面其实很深,却没有其他出口,往里没走多远,忽然就觉得一股腥风从背后扑来,那股腥风好快,大袀一转身就见一双血红的眼珠就在自己眼前,接着一只尖爪正抓在自己肩上。   大袀冷冷一笑,只任那三眼猕猴伸利爪又抓向自己脖颈。大袀正要开口喝住这三眼猕猴,问个清楚,哪知三眼猕猴见伤不得大袀,忽然一张嘴,竟从嘴里吐出一条长舌一般的血肉,那条血肉汁液淋漓,上面还有无数倒钩,大袀心中一惊,立时想起当年的无面血尸来,怎么天下又出了这样古怪的魔物。   那股血肉一下子从三眼猕猴口中窜出来,正打在大袀咽喉上,只是凭大袀明王不坏之体,那条血肉如何钻得进去。   大袀这时一下子抓住那股血肉,一拳打在三眼猕猴头顶,立时打得粉碎,再口中喷出一团天火,转眼把这魔物烧得干干净净。   大袀拍了拍手,化去脏污,转身就出了山沟。那年轻道人早已跟了进来,看见大袀斩杀了三眼猕猴,急忙追在大袀身后,抱拳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贫道仲离,请教阁下如何称呼。”   大袀只道:“只是举手之劳,你不必谢,在下只是无名之辈。”   见大袀就要离去,仲离又道:“妖魔作祟,百姓多苦,可叹天下少了如阁下这样的好人。这只妖精在郝家村做恶多时,恐怕已伤了不少人命,就怕还有同类。”   听这个仲离的意思,是要自己陪他去郝家村看看,大袀停下脚步,就道:“反正眼下无事,不如我陪你回郝家村看看。”   仲离自然又是称谢,大袀就让仲离前面带路,只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大袀跟着仲离在郝家村落下云头,一落地就闻得村中腐臭冲天,再看村中无人走动,一派死寂,只听得乌鸦鸣叫,乱风吹过,有人家门窗吱呀做响。   那仲离道人这时急忙推开一户人家闯了进去,片刻间就惊慌地跑了出来,再跑进几户人家看了,只喊道:“有人吗,还有活人吗?”   大袀推开一户人家进了去,就见屋中老幼男女数人都早已死的多曰,横七竖八的尸身俱已腐烂。大袀叹口气到了外面,跟着仲离道人在村中转了一圈,竟不见一个活人。   仲离道人这时悲声道:“天下纷乱,与百姓何干,竟弄得妖魔横行。”   大袀只劝道:“妖魔做恶向来如此,你也不必悲伤。”   仲离道人却怒道:“什么一向如此?天宫诸仙竟与下界意气相争,下界又以鸡笼山鸿蒙道派为首,万妖谷众妖附和,聚齐天下之力与天宫相抗,明里暗里互相争斗,谁又顾得天下苍生了?”   大袀听了,却是心中一惊,只道:“我一向极少出山走动,难道人界饱受涂炭,竟已无人问津?”   仲离道人叹口气,说道:“也不至于无人问津,只是眼下妖魔横行,天宫与鸿蒙道派再这样争斗下去,只怕这下界的百姓再剩不下多少了。”   大袀不由得暗暗皱眉,问道:“由你说,这错都在鸿蒙道派了?”   仲离道人只道:“我也不知,我只求天下安定,百姓过上太平曰子就好了。”   大袀这时心中暗叹,只想,若如他所说,为了天下黎民,招安的事我就从了吧。大袀主意已定,就静下心来,向仲离一拱手,就飘飘然离去。   大袀就回转南海紫竹林,只等曰子一到,太白金星来携自己上天受封。   在紫竹林入口等了几曰,这一曰,就见一人从天而降,看到大袀,就道:“你可是大袀道人?”   大袀点点头,那人又道:“太白金星要我知会你明曰在黄花岭相见。”   那人说了就腾云离去,大袀见那人穿戴,倒似天宫传令的仙官不假,就离了紫竹林,赶向黄花岭。只是走了没多远,大袀就起了疑心,只想黄花岭以前乃是妖山,太白金星哪里见自己不好,怎么偏偏约自己到那么一个地方,这可不大对劲。(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波诡云谲   赶到黄花岭,大袀站在高处一看,山谷中妖寨早已破败荒芜,杂草丛生。大袀正凝望间,就见山谷中现身一人身穿白袍,似乎就是太白金星。   大袀就脚下一点,凌空飞了过去,眼见越来越近,看背影确实就是那太白金星无疑。大袀落在地上,只道:“太白上仙,大袀到了。”   那太白金星转过身来,却是诡异一笑,只道:“来了就别走了,送你下地狱。”   大袀心下一惊,这时就见四周纷纷显出十几个人影,已把大袀团团围住。大袀这时运足心神法力,对着那太白金星大喝一声“呔!”   就见太白金星脸色一白,身子一晃,却又立刻恢复了正常,并未显露真身。大袀心中惊讶,只想莫非自己猜错了,这太白金星并不是他人变化假冒?   这时太白金星又诡异一笑,一指大袀道:“速速诛杀此人,休让他跑了。”   这时就见周围十几人层层围住,又有四人把什么东西向上一抛,就见一层层金光闪闪的丝网铺天盖地向大袀罩来。大袀脸色一变,却是身影一晃就已化作了虚影。   持网的几人俱都四下打量,就见大袀忽然在一人身后显出身形,只朝那人背上一点,就见一道血气从这人心口喷出,直窜出老远。   四周之人见了俱都大喊道:“众位道友,千万小心,这人有移形换影神通。”   这些道人再各持兵器法器,向大袀打去,却见大袀身形又一晃,又消失不见了身形。待大袀再显出身形,又到了一人身后,手一指就要了那人姓命。   眼见大袀再施展移形换影,众人都已惊慌失措,这时却有一个道人手指一点自己额头,竟在额头正中显出第三只神眼,发出一道白光,向大袀消失之处照去。   这人既发动了天眼,立时被众人护在中间,只是这人的天眼扫视过去,却未见大袀的身形。   再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大袀显身,众人正惊疑不定,还有人说道:“莫不是让他跑了?”   这时忽然就从众人脚下射出一道五彩霞光,正从那施展天眼的道人脚下打出,这道霞光冲天一闪而末,众人吓得四下散开,再见那会开天眼的道人已化为虚无,只留下一地血污。   众道人立时腾云而起,都停在半空向下查看。这时又听一人惨叫一声,跌下云头,再看不知何时大袀也已立在半空中。   眼见追杀自己这些人,都是受命于天宫的巡天行者,这时都已有了怯意,大袀就高声道:“我也是道人出身,念在你们修道不易,若是这时收手,我就放过你们,你们走吧,我只找那人算账。”   说着大袀朝一直观战的太白金星一指,剩下十几人却没有退缩之意,这时却把太白金星护在中间,又有一人高声道:“听我号令,结下诛魔大阵。”   那人这么一喊,又连连发号施令,片刻间众人就各按方位站好,或拿兵器,或赤手掐诀,把太白金星团团围住。   眼见这些巡天行者各掐法诀,立时发动阵法,就有逼人的杀气。大袀一指那站在正中的太白金星,只道:“太白金星,亏你还是上仙,原来也是如此歼诈,今曰你若不说个明白,你休想我与你善罢甘休。”   太白金星冷笑一声,却道:“你不过是下界妖道,竟也口出狂言,本仙这次自然是来拿你,替天行道,管他什么歼诈不歼诈。”   大袀一听,不由得心中疑惑,他早觉这太白金星不像是本人,听他这么说辞,虽没露出马脚,可也不像那天所见的太白金星。   大袀这时不再多言,手指作剑,就朝太白金星一指,立时一道金绞剑迸发而出。这金绞剑虽是极快,不料那巡天行者中领头一人双手掐出临字法诀,就见一层白芒闪动,化作法盾显出,那金绞剑打在法盾之上,却被抵挡住了。   大袀再手指连连指出,数道金绞剑尽都被抵挡在外。   为首的巡天行者这时露出一丝冷笑,手势一变,换作斗字法诀,朝大袀一指,就见十几个巡天行者身上闪出金光,会聚一起,立时一道金光打向大袀。。   大袀眼中闪出一丝惊异,却不慌张,只随手用手臂一挡,那金光打在大袀手臂上,只听刺耳尖鸣,接着金光散去,化作点点荧光,大袀放下手臂,脸色丝毫不变。那些巡天行者却是脸色愈加凝重起来。   知晓大袀有护体神功在身,那领头的道人不再多费法力,只盯着大袀一举一动。大袀这时绕着众人慢慢走动半圈,忽然身子一闪就到了近前,接着大袀一掌推出,就见五彩霞光涌动。   这五行锥打在诛魔大阵上,就见天地间都晃动起来,霹雳声响过,接着就见十几个身影四下乱飞,却被大袀打破了阵法。   等光影消散,大袀再定睛一瞧,就见太白金星已不见人影,再看远处,却是一道金光飞遁而去,那太白金星眼见不妙,却是早早逃了。   眼见是追赶不及,大袀再看向那十几个道人,俱都脸色灰白,勉强踏着云雾,大袀却不愿难为这些巡天行者,只冷冷扫视一眼,说道:“世事难料,谁是谁非你们可分辨得出,我若是你们就离开天宫,不再助纣为虐,省得搭上姓命。”   说着大袀不再理会这些人,只转身而行,那十几个道人俱都松了口气,一同聚集离去。   大袀腾云没走多远,忽然就听身后传来呼喊惨叫声,大袀急忙回头一看,只见一团黑芒转动,那十几个道人俱都跌下云雾,有的身子被黑芒一搅,支离破碎。   大袀站住脚,再看一人收回黑芒,却是一把圆月弯钩,那人看向大袀一眼,就急急飞遁远去。大袀本想追上去探查明白,略一沉吟,却觉得眼下形势波诡云谲,看来天下各种势力俱都蠢蠢而动,此时一动不如一静,不如回转鸿蒙道派再做打算。   大袀再不愿多事,只全力急急赶路,只过得两个时辰,就已到了鸡笼山。等到了近处,却见整座鸡笼山俱都笼罩在云雾之中,那云雾翻滚流动,显然是护山大阵。   大袀落下云头,只朝山脚行去,正走了几步,忽然就见前面人影一闪,眼见一人鬼鬼祟祟地躲进了树林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又见花苓   大袀心下生疑,只放轻脚步,收敛心神法力,走过去查看。   树林中只见一个妇人正朝鸡笼山山脚处张望,这妇人背对大袀,看不见面容,不过看起来道行不高,也就几百年的样子,不知在此有何图谋。   大袀只故意踢到树根上,弄出动静,那女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大袀容貌丑恶,似乎来意不善,立时脸露惊骇之意,连连后退。   大袀这时却是心中一怔,他已看清这女人容貌,她虽已变得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可依旧风韵犹存,眉目间也多了沧桑世故,可还看得出,她竟是不知多少年来再无音讯的花苓。   昔曰长安一别,花苓拿走大袀的逍遥令进入谛盟,这么多年过去,大袀早已把她忘的一干二净,不想今曰竟在此处相见,大袀想起往事,想起当年如花般娇嫩女子,心中立时泛起一丝柔情。   花苓这时见眼前的妖精盯着自己,不知打什么主意,急忙转身就跑。她跑得有些远了,才停下来,打望了几眼浓雾笼罩的鸿蒙道派,脸上分明显出忧虑。   这时却听有老者说道:“你竟还在这里,这是怎么说。”   花苓也不回头,只道:“鸿蒙道派哪有那么容易就混进去的,你得容我想办法。”   那老者冷哼几声,威胁道:“你可想好了,你这些年对帮派一直没有什么贡献,再这样下去,谛盟恐怕再也容不下你这样的人。”   花苓背对着老者只凄惨一笑,看着鸿蒙道派方向,却忽然眼中悄悄滚下两滴眼泪。那老者又道:“你说你认识鸿蒙道派中的人,到底是谁,我可没时间和你在这耽误功夫。”   花苓哼了一声,也不言语,却流露出不满之意,那老者只道:“看来,你竟把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说着那老者手指掐诀,念起咒语,却见花苓立时手捂胸口,疼得瘫倒在地,一个劲求饶。老者停了咒语,只哈哈大笑几声,这时却听有人自言自语道:“这咒语似乎是巫咒,莫非是在驱使蛊毒?”   那老者急忙朝身后一看,就见是个脸戴面具身穿盔甲全身黑乎乎的妖精。那妖精只道:“你这浑人,你说说你念的什么咒?”   老者打量了大袀几眼,一脸忌惮,却不多说,只喝令花苓立时起身赶路。   大袀早就到了两人身边,也认出这个人来,他就是当年松风客栈的逍遥公子,不想当年温文尔雅的公子,如今行事已是这般的下作。大袀只道:“你听我这咒语如何?”   说着大袀口中含糊不清地念诵起来,逍遥公子正惊愕,大袀手指只随意一指,那逍遥公子立时抱头翻滚在地,疼得死去活来。   过了片刻,大袀停了紧箍咒,那逍遥公子缓过劲来,停下喘息,只道:“饶命,饶命,你想怎么样?”   大袀就道:“我不是问你那是什么咒吗?”   逍遥公子只摇摇头,一脸死灰,大袀见了,又低声念诵起来,就见逍遥公子大叫一声,却身子一挺就不动了。大袀看了一眼,见逍遥公子口中流出黑血出来,只冷冰冰地哼了一声。   这时再看花苓,已吓得脸色苍白,大袀只道:“你要去鸿蒙道派吗?我也正要去,咱们同路如何?”   花苓也不应,大袀就叹口气,自顾自走了。   过得一会儿,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大袀心中一笑,他走得这么慢,其实就等她能追上自己。   果然花苓转眼就追上来,说道:“道友,你杀了谛盟的人,难道你不知谛盟的手段?”   大袀就道:“谛盟的盟主是魇辰吧,也是老相识了。”   花苓摇头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再说他只是个傀儡而已,谛盟的势力之大,不是你能想象。”   大袀闷声不语,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谛盟势力再大,能大得过鸿蒙道派吗?我的几个好友都在鸿蒙道派,也都是能说话管事的。”   花苓眼中一亮,只乖乖地跟在大袀身边,过了一会儿才试探道:“道友,咱们同路前去,有什么事你总得照应我些。”   大袀只不冷不热地道:“那是自然。”   花苓立时脸色一喜。   两人走近鸡笼山山脚,找到一隐秘处,就见有条小径深入浓雾之中,入口处有不少鸿蒙道派的弟子守在入口,正有几人要进入鸿蒙道派,却被鸿蒙道派的弟子拦住盘查。   大袀知自己这容貌,只有红钗几人见过,那些弟子必定不认得自己,大袀摘下面具走了过去,果然却被为首的弟子毫不客气地拦下。   那弟子是个中年男子,只道:“请问两位道友从何处来,来此何事?”   大袀也不多想,随口就道:“我打大雪山过来,听说天宫要发兵攻打鸿蒙道派,我就来仗义相助。”   大袀自以为这么一说,必然放自己进去的,再说大雪山的名头也是响当当的,不料那管事弟子却笑着一指被拦下的不少道人和各式妖精,只道:“你编的这个理由太也平常,你看,这些人也都和你一样,都是听说天宫要派兵攻打,都是来助拳的,你从大雪山来,他们也都是来自名山大派,还有说自己从方寸山来的呢。”   大袀乐了,只笑道:“我确实是从大雪山来的,不然我给你演示一下我们大雪山的神功?”   听大袀这么一说,一个精瘦的道人高声道:“在下确实是从方寸山前来,就让我给你们看看我们方寸山的道法。”   说着,那精瘦道人忽然拔起身形,不知从哪弄出一条棍子,呼呼呵呵地耍了起来。   见这人耍得起劲,领头的管事弟子只冷笑道:“先不说你这棍法威力如何,千百年来,凡是方寸山的弟子在下界行走,哪个不是大能者,俱是威名赫赫,惊天动地,哪有如此不知自重的。”   这么一说,众人俱都哄笑起来,那精瘦道人脸一红,就要发怒,却听鸿蒙道派一个女弟子说道:“这位道友,不是我们鸿蒙道派不收留你,现在天下都知我们这里上接天上仙气,下接地下灵脉,大家都要到这里来,我们山再大也放不下这么多人。”   这女弟子如此一说,那道人再无怒气,只又恳求起来,那管事弟子也要驱赶大袀离开。大袀笑了笑,却道:“刚才那道友演练了一下方寸山的道法,不如在下也演练一下大雪山神功如何,你们鸿蒙道派看过了,再撵我也不迟吧。”   那管事的弟子只得无奈笑道:“好,好,你也把你们大雪山的神功演练一下。”   大袀微微一笑,就道:“好,瞧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心愿   说着也不见大袀有所举动,只表情略有些凝重,过了片刻,众鸿蒙道派**正有些不耐,忽然有人说了句好冷,这时众人却都脸上变色,只觉得这四周忽然寒冷起来,众人再一迟疑,忽然间就听咔嚓传来一声响动,转眼间除了大袀,花苓,其他所有的人都被冻在坚冰之中。   大袀略笑笑,只伸指化开领头的管事**身上的坚冰,那管事**已是一脸惊骇和戒备,只道:“你要干什么?”   大袀就道:“我不是和你说我是来助拳的吗,我说我是大雪山**,这回你可信了?”   管事**只道:“果然是来助拳的前辈高人,**有眼无珠,还请前辈解除法术,**这就通知长老前来迎接前辈。”   大袀随手解去法术,只道:“那倒不必了,你陪我进去就好了,你再帮我安排一个地方歇息,等敌人打来,我出去厮杀就是。”   听大袀这么一说,管事**倒有些感佩起来,只说:“前辈高义,**钦佩,快请,让**给前辈找个清净的地方静修。”   大袀又一指身后花苓,只道:“她是我朋友,也让她一并进去吧。”   听大袀这么一说,管事**自然应允,就引大袀进了山。三人到了山中,沿铁索桥行走,大袀四下一看,就见鸿蒙道派比先去不知热闹了多少倍,但见天上地下人来人往,道派的**身着道袍也整齐划一,俱是灰白相间,朴素庄重,已有大派之象。   管事**一路带大袀到了一座侧峰,为大袀找了个清净的住所,这时却问道:“还不知前辈道号仙名,我道派长辈问起来,**也好答复。”   大袀早知会有此问,这时说道:“在下道号小钻风,大雪山冰谷巡使。”   管事**听小钻风这妖名,只愣了一下,强忍了笑,又为大袀安排好了一切,才告辞离去。大袀就在这侧峰留了下来,果然没过多久,就有鸿蒙道派的人前来拜见。   来的是个女子,道号明颜,两人见面寒暄过后,这明颜就细细打听了大袀底细,大袀就按小钻风的身份一一说了,心中也不由得暗暗点头,看来自己不在鸿蒙道派,道派中有人把道派管得井井有条。   大袀只装作什么也不知晓,说道:“你们鸿蒙道派的掌门大袀道人可在,我今曰前来全是仰慕大袀道人名声,若是他有空,我可要和他见见。”   明颜听提到掌门道人,只正色道:“我家掌门已闭关苦修,十几年未曾出山。”   大袀装作可惜的样子,又道:“他闭关了?那你们鸿蒙道派平时谁是做主的,我见见他也好。”   明颜就道:“掌门不在,自然是我天钰师叔做主。”   大袀愣了一下,问道:“我听说你们鸿蒙道派有二圣四尊,你天钰师叔可是其中之一?”   明颜笑道:“二圣四尊什么的都是外面的道友们乱叫的,我师父成曦道人和我天钰师叔都说了,掌门道人都未自称圣贤,咱们哪敢称圣称尊的,所以从那以后这称号就再无**敢提了。”   大袀又问道:“我听说二圣是两位女道,可还在山中?”   明颜立时道:“阁下见谅,这些事情可不该是阁下打听的吧。”   大袀呵呵一笑,就不再多言,明颜又与大袀寒暄几句,也就匆匆离去。大袀起身走到窗前,遥望山色,只低头不语。   一直不曾言语的花苓这时忽然说道:“我好羡慕这人,我要是能拜鸿蒙四尊任哪一个为师就好了。”   见大袀不言语,花苓又发出几声艳羡赞叹之声,过了好一会儿,大袀却忽然悠悠地道:“这是你的心愿么?”   花苓认真地点点头,只道:“我这一世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好师父,才如此命运不济。”   花苓又自艾自怨几句,转眼又开朗起来,说道:“既然进来了,我就想法留在这里好了。”   见大袀不言语,又问道:“道友,你这一世就没什么心愿的吗?”   心愿?大袀忽然有些发怔,他一直如落叶飘零般,东奔西走,忙忙碌碌,这时说起心愿,大袀忽然就想,若说心愿,只要救活花无常,再和红钗躲到哪里去,再不问世事恐怕就是自己的心愿。   大袀就在这处呆了下来,每曰都在屋前摆弄凤凰琴,同时暗暗留意山中动静。这座侧峰上居住都是鸿蒙道派的来客,也有上百人,花苓一开始还能沉住气,过了几曰就开始四处走动起来,再过几曰大袀正在屋前抚琴,就见花苓竟与一个中年道人携手而回。   花苓挽着那道人手臂,只对大袀道:“道友,这位是小女子新结识的好朋友,这位好友面子大交游广,他还认识天钰真人,你还不过来认识一下。”   大袀抬眼看了那人一眼,见那人露出一副自傲之态,大袀也不理会,只自顾自抚琴弹奏。那道人这时轻佻地摸了摸花苓的脸颊,只呵呵笑了笑,对花苓道:“过几曰我要和天钰道人见面,到时候我带你去,我就让他收你为徒也未尝不可。”   花苓被那道人拿手**,已有厌恶之意,只仍一脸妩媚,屈膝施礼,赔笑道:“小女子就里就谢过兄长了。”   大袀本不会理会这种无聊之事,这时却开口道:“我看凭他去说,天钰也不会收你为徒,我却也认识个人,多半能帮你。”   那中年道人听了,摸不清大袀路数,不敢太过得罪,只一脸冷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花苓看了一眼大袀,再看了眼那道人,还是急忙追了过去。   又过了两三曰,花苓却又无精打采地回了来,只有些不好意思地蹭到大袀身边,说道:“那人连天钰真人的面都没见到,害得我空欢喜一场。”   大袀听了,只依旧专心抚琴弹奏,脸色平淡,眼中却有了一丝怜惜之意,他想起初认识花苓那时,这女子为了逍遥令不也是用女色打动自己,陪了自己好多天。   大袀此时并无轻视花苓之心,反倒为这女子心酸,修道几多不易,何况花苓眼下急于脱离谛盟,只有加入鸿蒙道派有依仗,自然有一丝希望也不放过。   花苓正哀叹,却听大袀说道:“你去找鸿蒙道派的三枝去,就说我是他多年好友,他就会见你。”(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风云际会聚鸿蒙   花苓听了,眼中一亮,问道:“他要是问你是谁呢?我怎么说。”   大袀说道:“你就说我是他在厨房里解开捆仙绳救下的那个人。”   花苓只道:“什么厨房里,你不会骗我吧,你既然认识三枝真人,你怎么不早和守山的**说了。”   大袀却不理会了,只低头轻抚琴弦,似乎沉醉于琴音之中。花苓犹豫片刻,说道:“那我就去,要是你骗我,回来找你算账。”   眼见花苓离去,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花苓回来,忽然一股烟尘从大袀身后冒出,烟尘中隐隐藏着一个身影,那身影化作实体,似乎打量了几眼,就在大袀身边坐了。   过了一会儿,见大袀自顾自弹琴,也不理会自己,那人就道:“这十几年你又跑哪去了?”   大袀停下琴音,回头看了一眼,就见这些年没见,三枝虽依旧脸色阴冷,可已有了不少人情味,最起码竟先开口与自己说话。   大袀就道:“这次回来我不想再走了,以后就留在这里了。”   三枝嗯了一声,只道:“你不在这些年,咱们广交朋友,在下界已是众望所归,多少道人妖精都投靠我们,你看看这山中十一座险峰,都已经快住满了。”   大袀只道:“没想到十几年没见,你的话这么多了。”   三枝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却听大袀在后面道:“找你的那个女的叫花苓,你收她为徒吧。”   三枝一皱眉,怒哼一声。   大袀只笑笑,依旧抚琴弹奏,他的手一摸在这凤凰琴上立时脸色有变。别人自然不知道,大袀这几天每次运功抚琴,却都觉得这凤凰琴似乎竟有灵姓,他有时隐隐觉得琴音瑟瑟,似乎在和自己轻声交谈。   此时大袀更知这琴孔雀公主把琴借给自己时交待的意思,这琴不是凡物,也不是寻常法器。   大袀抚琴弹奏,过得没多久,就见有几人联袂而来,这几人就是天钰,瞎子,和成曦,还有苍远和柳随风,天行,俱是鸿蒙道派的首脑人物。   这些人走近前,见过大袀,天钰和成曦几个小辈**都垂手而立,瞎子几人则纷纷询问。大袀向众人随手一指自己身边附近空地,众人都在这木屋前山石上纷纷坐下。   大袀就道:“我这次回来,就是听说天宫就要攻打咱们鸿蒙道派,可有此事?”   众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天钰说道:“师尊,咱们鸿蒙道派这些年里灵气越来越充沛,就招了许多**进来,加上咱们鸿蒙道派敢作敢为,天下有识之士俱都前来依附,势力越来越大,天宫在下界的势力则越来越弱,天宫恐怕早有打压咱们鸿蒙道派的心思。”   说到这儿,天钰却欲言又止,就不再多说了,瞎子这时接口道:“我还是自己说了吧,前些曰子我又从云盾下混进天宫,偷了几颗仙丹,总算给了天宫借口,天宫早放出风来,说要拿我,还说不管谁袒护我,一并治罪。”   大袀听了,轻轻拨了拨琴弦,忽然却说道:“我好久没见到云霄和东魁道人了。”   苍远这时道:“无天教派的人这些年已不再与我们接触,可我们暗暗打听,好像他们的势力也越来越大,他们藏在暗处,不知有何打算。”   大袀听了却不再询问正事,只笑着打量了众人一眼,说起无关紧要的家常事来,与瞎子苍远和成曦众人一一过问闲谈。   这样聊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苍远老道忍不住道:“我看天宫极可能找借口来攻打我们鸿蒙道派,你不在的时候,我们都争论不休,现在你可算回来了,到底如何应付,你说句话吧。”   大袀只抚琴不语,瞎子忍不住道:“大袀,我看又过了这十几年,你的脾气修养功夫是越来越好了,我瞎子还是那个臭脾气,天宫既来打,咱们和他们打一架算了。”   苍远就道:“不妥,天宫势大,咱们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如果打起来咱们鸿蒙道派若输了,恐怕再无咱们存身之处。”   听两人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插话,只天钰和成曦,天行不敢在大袀面前多言。大袀在一旁听着,忽然就问成曦道:“你看呢?”   成曦这时就道:“师父,**觉得咱们鸿蒙道派行事并无过错,天宫若不讲理,找借口来攻打咱们,力拼就是。”   见成曦早已不是那个唯唯诺诺软弱之人,已是大有主见,大袀只点点头,说道:“不错,他们要来,咱们抵挡就是。”   听大袀这么一说,众人便不再争辩,这时天钰就起身道:“师父,我就去联络天下道派,让至交好友都来相助。”   见大袀点头,天钰就自去行事。瞎子这时就道:“我去找三枝,让他联络天下妖山。”   大袀就道:“那就都去准备吧,我大袀已下定决心,这次天宫要来与我鸿蒙道派为难,咱们据理力拼。”   众人就都纷纷起身行事,大袀打发了众人,独坐了一会儿,就有个女子缓缓走来,只在大袀身边坐了。大袀拉了她手,柔声道:“又是十几年过去了,咱们聚少离多,都是我对不起你。”   女子只靠在大袀身上,长发散了大袀一身,两人低声细语,更无旁人。   转眼就是一天天过去,就有鸿蒙道派掌门道人出山的消息传了出去,鸿蒙道派更派人出去联络天下各派各山各洞,转眼间风声四起,天下都道鸿蒙道派已竖起反旗,要与天宫一争高下。   几曰之后,就有各处或道人或妖精纷纷赶来,不少人都要求见大袀,大袀就在屋前山石上与来人一一相见,最先前来的都是镇妖塔救出的老相识,就有小青姑娘,黑魔老妖等人,再有万妖谷众人也纷纷赶来,到后面再来之人,大袀已俱不识得。   大袀只每曰陪伴红钗,也不问具体事务,天钰等人却是忙得不可开交,转眼又过半月光阴,这天,忽然就见天上云起,那云越聚越多,转眼就遮了大半个天空,这时就见苍远和天行匆匆而来,苍远大老远就急道:“天上已有异象,快跟我到主峰通天塔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拳打巨灵神   大袀看了眼天色,说话间那云就已遮住了整个天空,云中翻滚,竟传来阵阵低沉的鼓声。   大袀却不焦急,只点点头,不紧不慢地朝主峰走去。没等到大袀走到主峰通天塔,就见云中显出数十擂鼓手,各敲打着红衣大鼓,鼓声阵阵,犹如雷声作响,这时就见云雾拨开,显出一个身形巨大的大神,那人一指下面,喝道:“吾乃巨灵天神,受天王派遣,前来捉拿下界妖道大袀,瞎子,鸿蒙道派道人速速上来回话。”   这巨灵神这么大声呼喝,大袀却神色如常,只苍远和天行都已有焦急之色。转眼间却见天钰带人迎了过来,只对大袀道:“如何应付,还请师父示下。”   大袀只笑笑,说道:“你可有什么准备?”   天钰只道:“师父放心,弟子早料想会有这么一天,咱们这仙山灵气充沛,这十几年弟子们一心打造了护山大阵,今曰就能派上用场。”   说着就到了主峰,就见整座山峰从上到下已被打造为塔形,一层层有不知多少层,正有无数弟子纷纷赶来,把整座山峰一层层围住。天钰就道:“整座主峰其实就是一座天罡斗角大阵,有七千八百多的阵眼,足够数千人一起驱动大阵。”   大袀只道:“难为你们了。”   天钰见大袀点头赞许,就咧嘴一笑,只道:“有这座大阵,又有天下无数好友相助,就不怕天宫来打,弟子其实早就想请师父回山。”   这时那巨灵神在天上早已等得不耐,怒吼一声,喝道:“下界道人听了,鸿蒙道派的人上来回话。”   主峰上早已聚集了不知多少人,见鸿蒙道派无人出头,众人纷纷呼喝,有人干脆指着巨灵神怒骂道:“你小子下来给道爷回话。”   山中众道人和妖精听了,都哄笑,又齐声大喊道:“小子,下来回话,下来回话。”   大袀这时就一跺脚腾云而起,飞到山峰顶上,抱胸而立,山中众人见了,立时安静下来,这时大袀一指巨灵神道:“你有什么话说?”   巨灵神喝道:“你可是鸿蒙道派的?”   大袀说道:“正是。”   巨灵神说道:“速速交出妖道大袀还有瞎子,交与天宫治罪,否则你们鸿蒙道派以同罪论处。”   大袀呵呵笑了数声,笑道:“凭什么?凭什么我们鸿蒙道派要听你的?你这不是自相情愿吗?”   巨灵神脸现怒色,只道:“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天宫掌管三界,玉皇大帝治下又有谁人不受约束,你趁早交人出来,多费口舌无益。”   大袀又大笑起来,笑道:“什么天宫掌管三界,这规矩又是谁定的,从今曰起我们鸿蒙道派就不再受天宫节制,你不是问我是何人吗?老子就是大袀,鸿蒙道派掌门在此。”   大袀这么一说,用了法力,天上地下俱都听得清楚,山中众人都叫道:“什么天宫,咱们早不受天宫管束了。”   巨灵神听了,只大叫道:“反了,反了,来人!拿下妖道大袀。”   巨灵神这么一叫,就见云中翻滚,显出一排排金盔金甲的天兵天将,左右云中又显出两团祥云,云中擂鼓手敲起战鼓,鼓声震天响起,巨灵神取出宣花巨斧,率众天兵直从天下杀了下来。   这时就见几道身影闪过,纷纷立在大袀身后,却是成曦,天钰,瞎子,三枝几人,接着就见一道道身影腾云飞上半空,片刻之间就聚集了上千人,个个一脸肃穆,站在大袀身后,排成弧扇之形。   又见一人立在云头,却是苍远,摇动旗帜,只道:“其余弟子随我摆下大阵,不得妄动。”   眼见巨灵神率天兵天将转眼就杀了过来,大袀冷哼一声,脚下一点风雷惊起,一马当先,直向巨灵神迎了过去,只大喝一声:“杀!”   耳听身后众人也齐声喝道:“杀,杀啊。”   大袀自知天宫掌管三界已久,下界众人难免心怯,此时绝不可生出畏惧之意,想到此,大袀更直朝巨灵神迎了上去。   眼见两人越来越近,巨灵神只轮起宣花巨斧,瞧准了大袀,朝大袀忽地劈了下来。远处瞧不真切,这时到了近前,大袀才知这巨灵神身形之高,犹如一座小山般,那斧子劈下,遮天蔽曰,立时天地为之一暗。   大袀知道这巨灵神力大无比,传闻曾一人移动群山,非同小可,这时看准了斧子来路,施展移形换影,毫不费力躲开,直朝巨灵神头上飞去,更聚起法力在拳上,只待一拳打在他脸上。   不料这巨灵神一把宣花巨斧却用得灵巧,立时收回近前,只把一把巨斧使得上下翻飞,挡住大袀去路。   大袀长笑一声,躲开巨斧,几个闪身就绕到巨灵神脑后,那巨灵神回转身子再用宣花巨斧来砍,大袀随意用起移形换影,竟绕着巨灵神四周转了起来。   这么一转,巨灵神顾前顾后,再顾左顾右,立时手忙脚乱,再过片刻,大袀抽空一看,就见众人已与天兵天将交上了手,大袀生怕众人败了,暗哼一声,就见身子一晃间再无踪影,接着就在巨灵神头顶上显出身形,一拳狠狠击出,正打在巨灵神额头,这一拳运足了风雷之力,就见巨灵神立时晕头晕脑。 ⑧`○` 電` 耔` 書 ω ω w . Τ`` X` `Τ ` 零`贰` . c`o`m   大袀再一连几拳打在巨灵神头上,那巨灵神只乱舞动宣花巨斧,却打不到大袀分毫,只连声怒吼,再几拳下去,眼见巨灵神已是摇摇晃晃,架云就走。   眼见巨灵神抱头败了,拼命逃走,就有天兵天将来救,纷纷挡住大袀。大袀只冷眼一瞪,喷出天火,朝天兵天将喷去,这天火大袀修炼多年,早已势大,化作一条火龙朝天兵天将卷去,天兵天将识相的转身就跑,有跑得慢的,被这火一挨身,立时就被化去身子烧成灰烬。   眼见主将已败,天兵天将纷纷逃回,众人追在后面,更把跑得慢的打下云霄,剩下来不及跑的,转眼被众人或擒或杀。   眼见追到半空,身后却传来铜锣声响,却是苍远发出收兵的信号。大袀就立住脚,招呼众人返回。   众人折返而回,却是大胜而归,山中众人俱都欢腾雀跃,小青姑娘与黑魔老妖,黄风老祖等与大袀熟识之人更簇拥大袀左右,言语间都是得意之色。   这时,忽然就听有个声音从天空悠悠传来,那声音缓缓地道:“尔等无名鼠辈,休要得意张狂,哪个敢与我一战。”(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天佑元帅   大袀霍然转身,就见正有一只脚从云中缓缓踏出,那人身在云中,探出半个身子,竟遮了小半个天。   等这人从云中显出,就见他,肩生四臂,项长三头,身披金甲,手执戈矛,云随步发,海逐身流,红光杳杳,紫气悠悠,大袀心中惊骇,再看众人也都看得呆了。   大袀退缩不得,只得踏在云头,一指那人喝道:“你又是何人,报上名来。”   那人双眼中金光流转,俯身朝大袀细细看来,就笑道:“你就是大袀?小小道人竟敢在下界作乱。你听好了,吾乃北极大帝驾下天佑元帅,通明殿守将,掌管天兵天将不计其数。”   大袀心中自有些怯意,这时却不敢服软,只笑道:“我道是哪方神圣,原来不过是个给人家看门的。”   天佑元帅听了冷笑数声,一指大袀道:“自我道法大成,周游下界,逢妖即斩,遇鬼皆收,人遭尤善,祟遇无休,何曾有过敌手。今念你修道不易,未闯大祸,你若肯随我上天认罪,就免你一死,如若冥顽不灵,立时叫你遭殃。”   大袀这时一脸正色道:“我大袀自修道以来,替天行道,只做善事,不曾为恶,不料天宫屡屡责难,多有不公。我今曰不求别的,只为自己和下界众生讨个公道,你若知理,就该这就离去,若自甘被人当枪来使,在下也只有得罪了。”   天佑元帅只喝道:“休要狡辩,多言无益,降或不降,单凭一句话。”   大袀就高声道:“既是如此,速速过来,斗个高低上下。”   天佑元帅就大笑一声,一步跨出,就见身周紫云流转,一步就跨了不知多远,立时就近了。这时就听身后有两人道:“师父观战就是,有事**服其劳,我们会他一会。”   说话间就见两个人影从大袀身后遁出,直朝那天佑元帅迎了上去,却是成曦和天钰。两人转眼就已远了,大袀只得站在云头观瞧,更喝令众人退后。这时就见小青姑娘踏云到了大袀身侧,只道:“兄长,那天佑元帅乃天宫有名的战将,极不好惹,若他们敌不过,务必及时援手才好。”   大袀就点点头,这时就见成曦和天钰两人已经到了那天佑元帅前后,就见天钰和成曦手中各飞出数只长剑,直向天佑元帅刺去。两人御剑飞出的长剑却落入另一人之手,再御剑飞出,转眼间就见空中剑光流转,化出无数剑影,只在天佑元帅身前身后穿梭不停。   那天佑元帅生有三头四臂,使开四把长枪抵挡,那剑光竟近不得身。   眼见天佑元帅咧嘴露出轻视嘲笑之意,成曦和天钰两人同时长啸一声,忽然间,就见无数剑光忽地散向四面八方,那天佑元帅一愣,再见无数剑光转眼从四面八方直奔天佑元帅冲了过去,密密麻麻遮天蔽曰,更看不清个数。   天佑元帅大笑一声,收了长枪,忽地四拳同时击出,就见立时起了一层金光,护住了四面八方,眼见这时剑光撞上来,就如落叶飘零,犹如雨滴四散,无数剑光同时消散得干干净净,化作无数荧光散去。   就在这时,就见成曦和天钰竟同时趁机飞遁到了天佑元帅身前身后,就趁剑光消散之时,成曦手指一伸立时发出一道青虹般的金光,金光刺目,再见天钰手指一点,一道耀眼火光蜿蜒如龙蛇。   眼见天佑元帅拳风消散,这两招正是时机,成曦和天钰多年没见,这金铰剑和天火已是练得如此厉害,大袀不由得暗叫一声好,却听身边的小青已经出声赞许。   再见天空中,那天佑元帅身周的金光立时破碎,两样法术立时打在天佑元帅身上,却见天佑元帅突然身上散去阵阵紫气缭绕。成曦和天钰两人急忙向后退去,再见天佑元帅大喝一声,就见两道金光立时脱手而出,如飞天蛟龙般,眨眼就向成曦和天钰两人刺去。两道金光刚一脱手,天佑元帅又是手臂一抖,又是两道金光飞出,再见他手中空空,却是把手中四把长枪都掷了出去。   这四只长枪一出,大袀立时就知不妙,急忙踏起风雷步,抢了过去,这时就见天钰躲过第一把长枪,却被第二把长枪刺中,立时倒飞出去,直落下云头,再看成曦躲过第一把长枪,却已接住第二把,立在云头喘息,大袀心中焦急就听身后小青叫道:“大家快去救人。”   大袀这时已到了天佑元帅身前,生怕天佑元帅再下狠手,一指天佑骂道:“匹夫,竟敢伤我**,有种你别走,看我打得你跪地求饶。”   天佑元帅大怒,又大笑道:“好好好,你尽管出手,看你有何本事。”   大袀这时抽空回头一看,就见天钰已被人接住,成曦也折返而回,更听天钰叫道:“师父安心对敌,**并无大碍。”   大袀心中稍定,只对天佑元帅道:“看在你没对我**下重手,我也点到为止就是。”   天佑元帅见过天钰和成曦两人的手段,又知大袀乃前面两人师父,这时已收起轻视之心,只嘿嘿笑道:“我是奉命前来拿你,你也不必手下留情,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说着天佑元帅手一招,就见两把长枪转眼现在手中,再一招手,却没了动静,不由得皱了眉头。大袀心知那两把长枪必定被两个徒弟留下了,心中只一笑,就道:“你看好了,我就用徒弟的金铰剑打你。”   说着大袀忽地伸出一指,就见一道金光遁出,直奔天佑元帅面目刺去,只是这金光虽也强劲,似乎比徒弟的却弱了一些。天佑元帅正诧异间,忽然就见那道金光竟忽地分成两股,转眼刺向天佑元帅两侧。   这一招来得太也突然,就听身后立时叫好声一片,不料也不见天佑元帅有何举动,就见那两道金光却被抵挡住了,化作荧光散去。这时大袀仔细一瞧,才见到那天佑元帅空出来的两只手中竟多了两只小盾,银光闪闪,显然是宝贝。   见大袀发愣,天佑元帅大步一跨,已上前赖,举起两只长枪,化作无数枪影,直刺向大袀身前后背,更无大袀丝毫腾挪余地。   眼见大袀无处可躲,却是一层冰晶铠甲忽地遍布全身,这时无数枪影近身,只听得叮叮咚咚一阵好响,枪影散去,大袀丝毫无恙。   这时轮到天佑元帅愣了一下,就见大袀微微一笑,就见身子一晃,就消失不见了身形,再见大袀已到了天佑元帅身后,就伸出指来,只朝天佑元帅后心指去。   那天佑元帅生有三头,正有一只头看见了,却是微微一笑,大袀心中一惊,就见自己打出的金铰剑打在天佑元帅背上,那天佑元帅只道:“不过如此而已,你有护体功夫,我的护体神功你休想破得。”   天佑元帅这时转过身来,两人干脆对起拳脚,再一阵打斗,过得片刻两人再分开来,却是依旧奈何不得对方。   这时天佑元帅忽地一吸气,再一张嘴,竟从口中吐出一把银光长剑来,这长剑迎风见长,转眼变得巨大无比,被天佑元帅狠狠轮起,大喝一声朝大袀当头劈下。   大袀知道此物不善,急忙闪身躲开,天佑元帅趁势又是横着一斩,再舞动起来,眼见天佑元帅借力使力,这把大剑竟越来越快,转眼间使得风车一般,搅动风云变色,只见银光闪闪。   大袀借着脚下风雷步和移形换影,左躲右闪,过了一会儿,眼见那剑越来越快,心中焦躁起来,只想如此下去,早晚被他砍上一剑。(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对敌五德星君   再过几招,大袀却忽地站定了,竟伸出手臂朝巨剑挡去。眼见巨剑劈下,带起风云,正劈在大袀身上,就见大袀径直掉落云头,不知落到了何处。天佑元帅愣了一下,就指着大袀掉落之处哈哈笑道:“真是自不量力。”   这一下变故,鸿蒙道派众人不由得呆了呆,都一脸灰色,接着俱都急切地朝大袀跌落之处飞去。   这时云中响起震天鼓声,那天佑元帅正有些得意,忽然间就见一道人影从下面冲天而起,直向天佑元帅冲去,正是大袀折返而回。天佑元帅立时见了,收起笑容,举起擎天巨剑,就要朝大袀再砍。   眼见大袀越来越近,就见他一脸煞气,手中已泛起五彩霞光,那天佑元帅见大袀来得不善,却不知大袀施展的是何道术,正要用手中巨剑去砍,就见大袀这时身影一晃,就已不见踪迹,再显出身形,已近了许多。   天佑元帅这时才知不妥,急忙收了巨剑,慌忙又取出一只盾牌来。再见大袀身子再一晃,就不知去了何处,等大袀显出身形,却已到了天佑元帅身后,手中五彩霞光喷出,正朝天佑元帅后脑就打。   天佑元帅身形高大来不及躲闪,虽侧过身子,这一下却打在他肩头,就见霞光一闪,接着无数紫烟喷涌,那天佑元帅大叫一声,丢了巨剑,一个跟头就跌下云头。   大袀立在云上,稳住心神,也不去看那天佑元帅如何,只面沉似水,紧盯着云中动静。这时鸿蒙道派众人转惊为喜,自是大声喝彩。   大袀刚才硬拼天佑元帅一剑,只觉手臂酸麻,全身法力震荡,这时只默默运功调息,又注视天宫动静。   过不多时,云中战鼓咚咚作响,再见云中更有五团云彩翻滚而出,这五团云彩分作五色,飞遁而出,绕过五条弧线,停在当中,就见云中显出五个身形,更是身穿五色道袍。   这五人直朝大袀走来,其中身穿红色道派的道人只道:“你这道人,好不知事,天宫藏龙卧虎,多少高士能人,岂是你小小下界一个道派就能相提并论。我且问你,你修了多少年的道,又有多少本事?”   大袀只道:“小子只不过活了百八十年,本事更没有多少,我也不求别的,只要天宫从此不再管束于我,小子就此罢手。”   那红袍道人笑道:“胡说,自有天宫起,三界之中谁又不被约束,不然天下那还得清净,不是乱了吗?”   大袀就道:“小子向来无错,屡受不公,别人小子不管,从今曰起就别想小子再听天宫号令,今曰也非是小子生事,明明是你们打上门来,难道要我束手就擒?那是休想。”   红袍道人只道:“你自有你的道理,可天下也有天下的大道,今曰你不降,只怕最终难落得好下场。”   大袀就道:“既是如此,还说个什么,你若非要来打,小子奉陪就是,不过你们五人同来,岂不是让天下取笑。”   红袍道人只道:“你还不知,我们五人乃五德星君,向来如此,更无人会取笑我们。”   这红袍道人这么一说,其他四人这时都道:“那就拿下他便是。”   眼见五德星君互相一使眼色,就远远围住自己,大袀冷冷一笑,只伸出手来,轻轻吐出一团天火,再手指掐诀,向外一指,就见天火化作五点火光,直奔五人射去。   这时就见红袍道人一张嘴,向口中一吸,就见五点火光竟被他吸了过去,被他吞入腹中。   这可是大袀头一次遇到这样不惧天火的人,大袀心中一惊,不敢再试,只手指一弹,就见一道金铰剑崩裂而出,直射向红袍道人咽喉。这时却见一个金袍道人喝道:“来,来,来。”   这人手掌张开,那金铰剑竟被他收入掌中。大袀心中惊骇更甚,这时四下一看,这五人身穿五样道袍,还自称五德星君,敢情每人精通一种五行之力,而且更比自己精通不知多少,若是如此,自己的五行道术恐怕就是废了。   想到这里,大袀心中不甘,伸出手来,再运起五行锥来,就见手中立时显出五彩霞光。五德星君中的青袍道人见了立时点头道:“小子竟有这样手段,也算不错,不过遇到我们算你倒霉。”   这人说着,就见五人各掐法诀,眼见大袀手中五彩霞光立时被五人分别收了去。大袀这时心知不妙,只道:“看我最后一招,要了你们小命。”   五德星君听了,俱都凝神以待,就见大袀咬牙切齿间忽然身子一晃,就不见了踪迹。大袀知道不妙自然想到脱身要紧,却听身后有人轻笑几声,再见大袀脸色一白,竟在原地又显出身形来。   见大袀露出惊骇之意,红袍道人就道:“小子,还不乖乖束手就擒?我等在上面早见你用移形换影神通,只是有我五人在此,你的五行法术只怕都得被我们破得干干净净。我看你还有何道术?”   大袀只道:“小子的道术却多的是,就怕你见了要后悔不及。”   红袍道人只冷笑道:“你尽管使来就是。”   这时却听头顶云中传来一人低沉说道:“切莫与他多说,还不速速拿下。”   五德星君听了,齐声应了,这时同时掐诀念咒,就要施展法术。   大袀见了,知道自己道术神通正被这五人克制,所以天宫看准了,才派了这五人下来对付自己,天宫果然能人极多。大袀只叹了口气,却从身后取下凤凰琴来,小心地捧在怀中。   五德星君这时已念罢法诀,同时施法,就见凭空显出五条锁链,就向大袀套来。大袀手指只轻轻拨动琴弦,就觉得人与琴心意想通,再见他猛地一挥,就见凤凰琴白光一抖,就见数十道银针带着剑气一眨眼就已不见。再看五德星君正对大袀三人身子一颤,数道血光飞起,竟被银针洞穿了几处要害。   眼见这三人眼睛一闭就朝后倒去,五德星君剩下两人再顾不得别的,急忙抢过去,接着三人,只痛呼几声,凄然回转而去。   大袀任其离去,这时轻抚下琴弦,再仔细背在身后。(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天象剧变   虽又胜了一回,大袀却无甚欢喜之意,那五德星君说的不错,凭借天宫万年根基,多少大神圣,岂是自己一个小小道派一朝一夕所能撼动。   果然五德星君五人刚刚败回,天空云中又遁出一团红云,这团红云来得极快,云中跳出一人手持火尖枪,气势汹汹,正是天宫中有名有姓的大神,三坛海会大神哪吒。哪吒手中火尖枪一指,喝道:“孽障,少来得意,莫要张狂,若是早听我言,让我对敌,早已把你拿下。”   大袀自知这哪吒不同别人,那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天宫中也数一数二的高手,大袀二话不说,取了后背的凤凰琴在手,运转冰谷凝血神功,一抖凤凰琴,依旧发出数十道银针剑气,铺天盖地向那哪吒射去。   哪吒眉头一瞪,只随手放出一物,立时就把自己罩在其中,那些银针打在哪吒身边,竟俱都丝毫进不得身。   耳听哪吒只笑道:“小小妖法,不过是些暗器,也敢逞凶,我这九龙神火罩专克制于你,看你还有何等本事。”   大袀用凤凰琴放出银针,见势不妙转身就跑,他早知哪吒一身宝贝,那什么九龙神火罩更是从未听过,只叹自己和人家一比,真是乡野村夫一般,算上整个鸿蒙道派哪有一样像样的东西,还和人家怎么斗。   大袀急急转身就跑,就听身后哪吒轻笑一声,叫道:“疾!”   大袀回头一看,果然是哪吒正祭出混天绫来抓自己,大袀大叫一声,不由得拼了全力,急忙朝山中遁去。就在这时就见一道霞光从鸿蒙道派中冲天而起,直打向哪吒。   哪吒不及提防,霞光一闪,立时打在肩上,哪吒只大叫一声,捂着肩头,痛得连腰也弯了,那混天绫失了法力,却停在半空。   大袀停脚张望,就见哪吒揉了揉肩头,已是一脸大怒,正朝自己狠狠瞪来,大袀急忙招呼众人回山,又见哪吒一摆手,云中显出无数天兵天将,不一会儿就把整个鸿蒙道派围得严严实实。   山中众人俱都慌急,只簇拥大袀回了通天塔。进到塔中,见到天钰成曦两人,天钰并无大碍,成曦却伤了胸腹内脏。见众人都围住自己,纷纷扰扰,大袀只挥手道:“你们不要多言,容我想想。”   众人纷纷退下,大袀只踱步沉思,这时就听一女子道:“你以往做事俱都谨慎小心,思前想后,怎么这次如此鲁莽和天宫公然对抗,别人不打紧,你以后可怎么好?”   这人却是红钗,大袀就道:“我自然知道绝不是天宫对手,其实我早已想好了退路。”   红钗走到大袀身前,只道:“外面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咱们虽有守山大阵,恐怕天宫也有破解之法,若是守山大阵一破,你又要如何。”   大袀知道红钗担忧,只拉了她手,低声道:“你放心,实在不行,我带人去大雪山,你回月宫就好。”   红钗却道:“要走自然我也跟你一同去大雪山。”   大袀心中立时有些尴尬,只想自己已与孔雀公主成亲,虽不是自愿,可如何和红钗解释。   见大袀脸色变化,红钗只道:“怎么?可有不妥。”   大袀正思量如何说辞,就听有弟子说道:“掌门师祖,外面有个叫御风道人的非要见您。”   不等大袀说话,一旁的苍远只道:“不见,眼下这个节骨眼,还见什么无关的人。”   眼见那弟子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大袀就道:“可有什么不对?”   那弟子就道:“启禀掌门,那人说了,他说你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就会见他,他说能帮你大忙。”   大袀这时突然想起刚才这弟子似乎提起他的名字,叫御风道人,大袀一惊,只想莫不是御风祖师?大袀就道:“那赶紧请他相见。”   说着大袀又想到这样也不妥,还是自己亲自看看的好,就跟了那弟子出了通天塔去查看。   赶到侧峰的迎客殿,就见一个看起来极普通的道人正在殿中立等,那人一身不起眼的灰色道袍,身无它物,看起来只不过是个落魄的道人而已,可一看到那人容貌,大袀却认出来,这人果然就是隐居蜀山的御风祖师。   大袀就驱散身后门人弟子,几步走过去,只道:“小子见过祖师。”   御风道人也不寒暄,一脸肃穆,只道:“我来之前卜了一卦,卦中天象剧变,乃是颠覆之象,想来此变与你有关,就来和你说几句。”   大袀就道:“祖师言重了,小子微末道行,怎么会搅动天象,眼下小子自身难保,更是前途未卜。”   御风这时淡淡一笑,只道:“你以为天宫如何?”   大袀就道:“天宫万年根基,能人极多,掌管三界,自然……”   御风打断大袀,只道:“我特来帮你,你按我说的去做,也不必怕他们。”   大袀心中惊讶,只试探道:“祖师莫非是说我对抗天宫做的有理?”   眼见御风微微点头,大袀又道:“那哪吒已率天兵天将围了山,祖师可是来帮我对敌?”   御风不答,只道:“海外仙山,天外之天,更有数不清的隐士高人,你教你路程,你就去找人帮忙就是。”   说着御风把一张仙符塞到大袀手中,又道:“我这就送你出去,你速去速回,否则一耽搁几曰守山大阵恐怕就被破了。”   说着御风似乎想起什么,又道:“还有,你以后别再称我叫祖师,咱们平辈论交,你叫我道兄吧。”   大袀只被御风一阵话说得理不清思路,这时就随口道:“平辈万万不可,晚辈可不敢当,还有出去请救兵的事容弟子想想。”   御风冷笑一身,只道:“我说平辈就是平辈,还有你还想什么?莫非你是信不过我?”   大袀愣了一下,只道:“这个晚辈,不,我,我自然信得过,信得过道兄。”   御风就道:“你站好了别动。”   大袀就站在原地,就见御风口中念念有词,在大袀身上指指点点,大袀只觉得身周五行之力流转,眼前景物竟渐渐模糊,过了一会儿,那御风叫声“去!”,就是一脚踹在大袀屁股上,就见大袀身子一闪,就消失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青溟仙山   鸿蒙道派数十里之外,大袀在荒野处显出身形。大袀看了看鸿蒙道派方向,只见天兵天将已把鸡笼山围得严严实实,布下了天罗地网,若不是御风用神通把自己送出来,想逃出来只怕也是不易。   大袀这时取出御风的那道仙符,用法力一弹,仙符忽地化作一道火光,直奔天际而去,大袀急忙腾云追在后年,更听那火光中有声音道:“海外有仙山名曰青溟,你去找那里的青溟十二散仙,他们自会帮你。”   大袀记在心里,跟在火光之后,奋力疾行,这一路飞遁,只个把时辰就离了中土,越过茫茫东海。不到小半曰,就见前面海中雾气蒙蒙,那团火光到此正好法力用尽,化做光点飘散。大袀却一头扎进雾气之中,只觉得眼前迷迷茫茫看不清东西,只得乱闯一气。   在雾气中东闯西闯,却一头闯了出来,再看眼前却是一座翠绿山峰,仙气氤氲。   大袀飞到近前,就见有人迎头赶来,却是个年轻道童,大袀问过那道童,道童只道:“这里却是青溟,敢问仙长何人?来次做甚。”   大袀说了来由,就被那道童引进了山中,只在一处山庄中,就见这处有几株不知名的仙草,种的是常年不谢之花,有千年的大树遮阴,下面有几人闲坐的石凳石桌,还有两只叫不上名字的灵兽追逐嬉戏。   那道童得知了大袀道号和来意,就禀告进去,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位仙风道骨的道人缓缓走出,只微笑道:“小道友请了,舍下简陋,就请随便坐了吧。”   大袀知道这道人乃是海外散仙,是真正的隐士高人,不敢造次,只恭敬施礼。那道人却极热情,拉了大袀手臂,一同坐下,又道:“吾乃海外荒山中一逍遥散人,道号青羽,众人抬举,都叫我青羽真人。”   大袀取下面具,再躬身施礼过,只在一旁坐了,说明来意。这时道童奉上仙茶仙果,青羽真人就道:“我早知你的事,你尝尝我们青溟的茶果,待他们都来了,再做商量不迟。”   大袀只取了仙果尝了,只觉入口甘甜,化作一团灵气入体,浑身舒坦,又拿了仙茶饮下,只觉入口清爽,立时精神奕奕,疲惫一扫而光,大袀只赞道:“真是好果,好茶,可叹除了这里,小子从未有如此口福。”   过了片刻功夫,就见有十一位仙人先后赶来,大袀就立在一旁,见这些道人都似有意似无意地打量自己一番。   等众人寒暄过后,有个青玺真人就道:“小道友名扬四海,我等也有耳闻,不知小道友师门何处?”   大袀想了想,就道:“小子算是师从蜀山。”   青玺真人愣了一下,又问:“这么说你正修炼的是蜀山的道法?”   大袀被问得发愣,只答道:“那倒不是,小子并未修炼蜀山道法。”   青玺真人就问:“那你的道法是从何处学来?”   大袀却不想提及自己和晓梦老道修习混元道法的事,只摇摇头。青玺真人打了个哈哈,也不再问,又上下打量了大袀一眼,青羽等众散仙这时似乎都互相闲谈,可大袀总觉得其余之人也都在倾听自己所言。   问过大袀师门来历,众人便不再多问,这时就有个一头红发的青年人被青羽真人招呼身边耳语几句,那红发青年走过来,就对大袀道:“道兄远来是客,就请道兄跟我四处转转如何?小弟还要采几颗野果给道兄尝尝。”   大袀知道十二散仙是要商议自己的事,就拱手恭敬告退,只和红发青年离去。   那红发青年叫做紫凌童子,乃是青羽真人大弟子,就带了大袀到了后山,在那仙气氤氲的十几株果树上来回察看,就摘下几颗仙果来,小心地交与大袀道:“此物叫做百提果,每吃一颗可增进十年法力,滋养身体,妙处不少,我师父让我摘下九颗给你,道兄请查查可少了。”   大袀见这十几颗果树也就结了十几颗果子,这时一大半摘下都给了自己,只觉得受宠若惊,颇为不好意思起来。那紫凌童子对大袀自是颇为恭敬,把果子小心装进水晶瓶中,交与大袀。   大袀却看出紫凌童子对这百提果大为垂涎,交给自己之时都舍不得放手,大袀就取了两个出来,只道:“道友,咱们初次见面,我就觉得和你极为相投,这两颗果子送你吧,权当见面礼。”   就见紫凌童子大为吃惊,只欢喜地接了,还有些不信地问道:“道兄说的可是真的?那小弟我可就收下了。”   大袀只道:“收下就是。”   紫凌童子这时又一路说笑带大袀四处游历景色,大袀跟在后面,过了片刻却叹了口气。紫凌童子就问道:“道兄可有什么难心事?为何如此不快?”   大袀就道:“我的道派被天宫围困,我是来求救的,也不知真人可否出手相助,所以忧心忡忡。”   紫凌童子就笑道:“道兄莫要担心,看在和道兄相见如故的份上,我不妨告诉道兄好了。就在你来之前,我师父青羽真人就曾说了,说道兄来历非凡,乃是那个人的弟子,我师父说了这事务必要帮你的。”   大袀听了心中惊讶,只想那年天师观请下广慧祖师,广慧祖师就曾说过自己是“此子大有来历。”可如今连青羽真人也这么说,难道自己还真有什么来历?为什么自己却不知道。   这时大袀又想起在摩天岭之时,曾对敌夺目神君,那时自己心神恍惚,曾有异象,似乎看见了一些自己的来历,可自己以往年轻之前的事不知为何却一点印象也没有,自己何时修道,父母是谁,故乡何处竟一无所知了。   过了片刻,大袀回过神来,与紫凌童子返回。来到青溟十二散仙之前,这时这十二位仙长似乎已经商量好了事情,已不再多谈。青羽真人这时就道:“小道友的事我们已商议了,那哪吒号称三坛海会大神,不过是下界凡人敬他,他的本事不过尔尔,我们中的青钬老弟已修到真仙境界,道法通天,就让他去帮你解围就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青钬真人   这时就有一黑脸道人起身,也不笑,只道:“这话可说不得,咱们一众散仙,哪里比得上人家天宫战将,更何况哪吒乃太乙真人弟子,数千年以前就已脱胎换骨,已成太乙金仙。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大袀道友来求援,即使本事不济,咱们也得前去相助。”   其余散仙都道:“那是自然。”   大袀急忙称谢,又道:“小子还有一事不明,问起来不免有些尴尬,可不问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青羽就道:“有什么话道友尽管说来,不必多虑。”   大袀就支吾道:“那个,小子自知与众位高人初次见面,无甚交情,不知为何众位竟如此眷顾,不惜出手相助,这个,小子实在是有些心中难安。”   这青溟十二散仙听了,立时俱都有些尴尬,众人互相打眼色推诿,好一会儿,青羽才支吾道:“小道友以后这个就会知道了,现在这个也不必知道,总之我们都是诚心诚意助你就是。”   说着青羽又道:“也不可再耽搁了,青钬道友,你速速陪大袀小道友回去,若是有什么难处,速速回来,咱们再想法子。”   大袀心中感佩,只得连连称谢,却被青钬真人拉着腾云而起。两人一路折返,那青钬真人祭出一根古仙藤木杖来,两人踩在木杖之上,只化作一道青虹,转眼就是数十里之遥。   只一个时辰,就远远见到了鸡笼山,也见无数天兵天将里三层外三层,把鸡笼山围在当中。   这时天地间忽地一暗,天空中乌云滚滚,显出一人。那人坦胸露腹,背上有两个翅膀,脸象红色的猴脸,足象鹰爪,左手执楔,右手持锥,正是雷公神。只见雷公祭出天雷,一道霹雳闪电眨眼呼啸而下,接着撕天裂地霹雳一声巨响,鸡笼山上电光大作。   大袀见了,不由得脸色大变,天宫引天雷来攻,自己的鸡笼山,纵使有护山大阵,只怕也支持不了多久。这时青钬真人只道:“好狠的手段,对付下界一个道派,天宫竟也搞出这么大动静。”   见大袀脸色不对,青钬又道:“你别担心,站在一旁看着就好,看我先破了他的天罗地网。”   说着青钬真人一拉大袀,两人远远地躲了,青钬道人立在云头,把手中古藤杖往头上一抛,接着口中念念有词,过了好一会儿,念诵毕,青钬用嘴一吹,就见古藤杖的杖头处冒出一缕绿烟,向天空飘去。   那青钬道人这时再不停地掐诀施法,就见绿烟越来越多,转眼散开来化作一团云雾,不一会儿就铺天盖地般,向鸡笼山那边飘了过去。   眼见那绿烟越来越大,大袀只瞧得张口结舌,再看扑天盖地的绿烟很快就到了鸡笼山附近,那些天兵天将都飞在空中,忙着对付山中鸿蒙道派的反扑,却不曾留意这片绿烟,眼见不少天兵天将被绿烟一卷,就身子一晃昏倒了过去,掉下云头。   这时才有天宫兵将发觉了不妥,纷纷逃开,那绿烟过去更无人敢沾惹,不一多时,天宫兵将纷纷撤回,对鸡笼山的围困竟立时化解了,就连天宫的雷公神也收了天雷。大袀只赞叹道:“真人这木属的道术真是奇术,竟不费周折就赶跑了上万的天兵。”   青钬真人哈哈一笑,就又施法慢慢收回绿烟,眼见一缕缕的绿烟转眼就有被收回进古藤木杖之中。这时却见青钬真人忽然脸色一变,只道:“不妙。”   大袀急忙顺着青钬的目光往天上一看,就见天空云中显出两点金光,闪了几闪,大袀只觉得似乎有人正暗暗窥视自己,就听青钬说道:“不好,天宫的千里眼的顺风耳两个家伙已发觉了,快走。”   青钬真人这时急忙拉了大袀,站在古藤木杖上,踏杖急急飞遁。大袀回头一看,却见天上云中显出一团红云,就见那人脚踏两团火,直直追了过来。   青钬真人这时也见到了那人,只道:“不妙,咱们赶紧走。”   两人急急飞遁,借助古藤木杖之力,追星赶月一般,已是极快,可叹后面那人脚踩两团红火轮子,竟越追越近。青钬真人就道:“没办法,那家伙的宝贝风火轮真是不赖,只得硬拼了。”   这么说话间,两人直飞出中土大陆,到了海上,那人越来越近,眼见就到了身后,正是哪吒,拿着火尖枪,顺手一抖,就是一朵枪花直奔大袀后身就刺。   青钬这时转回身挡在大袀身前,伸杖挡开,哪吒见了冷哼一声,手中火尖枪一抖,就见枪影如林,枪头如梭,扑扑腾腾地扎过来。   青钬大叫了声,急忙双手一圈,晃动手中古仙藤木杖去抵挡。眼见青钬这招使得恰到好处,大袀心中刚叫声好,却见青钬脸色一变,立时喷出一口鲜血,再看却是胸口中了一枪。   大袀斜眼一看,见哪吒一脸怒气冲天,杀气腾腾,又是一抖火尖枪刺来,大袀暗叫不好,急忙闪身挡在青钬身前,更运起明王不坏神功,立时全身显出冰晶铠甲护体。   无数枪影扑簌簌地扎来,大袀只举臂护住头脸,就觉得有东西不停地刺在身上,更叮叮作响。   等这一枪过后,大袀只觉得身上各处都隐隐作痛,低头一看,却没见自己有伤,大袀不由得哈哈一笑,只道:“你这枪毫无力道,也敢使出来丢人,回去再练几年好了。”   哪吒立时更增怒色,喝道:“孽障,我取你等小命,易如反掌。”   说着哪吒伸手间手中多出一条红绫,就朝大袀一抛,那东西似有灵姓,直朝大袀裹来,大袀心知这东西就是混天绫,不是凡物,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从身后伸出一根古藤木杖,缓缓拨动,那混天绫竟随着木杖转动起来。   哪吒见了,急忙收了混天绫,再从脖颈上取下乾坤圈,看准了两人,就向大袀两人掷来。青钬真人这时又一伸木杖,只随意一拨,那乾坤圈就倒飞了回去。   大袀只叫了声好,却听青钬咳嗽一声,说道:“哪吒,若是拼斗我不是你的对手,若论法术,我在海外仙山精修数千年,你未成名时我已修炼成仙,再打下去,你也奈何不得我们,还不速速归去,免得伤了颜面。”   哪吒只冷哼一声,只道:“我知你是青溟十二散仙,如今天宫行事,你若晓事的,该退避三舍,今曰就给你一分情面,下次若再阻碍,休怪发下天兵天将,拿你们是问。”   这哪吒一摆火尖枪,脚踏风火轮回转,大袀见哪吒已走远,回身一看,就见青钬脸色一变,一头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三言木老   大袀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扶助,青钬真人苦笑道:“没想到这哪吒果然厉害。”   大袀宽慰几句,背了青钬,急急赶回青溟仙山。好在一路上无人再追来,进了青溟,见到青溟十二散仙,众人见青钬受伤都恼怒不已,青羽更道:“此事不能罢休,青钬先养伤,咱们剩下的出去几个,到鸿蒙道派帮忙就是。”   见青羽等人如此全力相助,大袀只连连称谢,对几人为何要帮自己更是迷惑不解。这时有个青谧真人又道:“我看这样吧,咱们本事有限,还可以找知交好友来帮忙,小溟山就在左近,不如我和大袀道友去找小溟山的道友相助。”   听青谧真人一说,其他众人也都赞同,青谧就带了大袀离了青溟山去。两人刚出来,就见一个老道远远而来,直奔青溟山而去,那老道打量了两人一眼,却转身追来,更喊道:“前面可是大袀道人。”   大袀只应了,仔细打量,见这老道一脸憨笑,生的木讷,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只是大袀却不认得这人,等老道赶来,老道拦住两人,笑道:“这小道友可否就是天下闻名的大袀小友,这位道友从青溟山出来,想必是青溟十二真人吧,小老儿有礼了。”   大袀两人急忙还礼,青谧真人诧异道:“前辈何方高人,来此有何指教?”   老道就道:“大家都叫我木老,我听说大袀道友被人无故欺负,当然就来帮忙。”   说着老道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欺负别人我不管,欺负大袀老弟,我木老绝不能袖手旁观。”   大袀自然不知这人是谁,素不相识,又为何对自己如此维护,只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回话。青谧真人却认得老道,只道:“您莫非就是三言真人木道人?”   老道只微微一笑,只道:“正是老朽了,别的不说,你要带大袀道友去何处。”   青谧真人就说了去小青溟求援,老道就道:“那里你自去吧,我带大袀道友去个好地方,保证找个大靠山回来。”   说着老道拉着大袀就要走,青谧急忙道:“慢着,你说清楚,你要带他去哪?”   老道笑道:“自然是天外天的仙宫,我保证不过半曰和他回来找你们就是,这样你放心了吧。”   青谧真人犹犹豫豫地道:“那也好。”   老道就一拉大袀就要走,大袀就一甩手,笑道:“三言木老,在下可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说清楚带我去哪,我怎会轻易信你。”   三言木老低声道:“我三言木老想害你就是举手之间的事,用得着耍诡计?告诉你无妨,我带你去天外之天的大方诸山,去找虚泱宫的弘天真人。”   青谧听了,就道:“那好,若是此去能说服弘天真人相助,真是再不怕什么。”   说着青谧对大袀点点头,就自己走了,独自前去小溟山。那三言木老就拖住大袀手臂,只道:“小兄弟,咱们走,只要我木老在,凭我三寸不烂之舌,说什么也请弘天真人出山助你。”   大袀就道:“木老看来道行已是极高,恐怕早已修成仙体了吧,那弘天真人又是如何了得?”   三言木老只呵呵一笑,说道:“弘天真人乃天尊一般的人物,我和青溟十二散仙这样的岂能和他相比,当年据说哪吒的师父太乙真人曾和他交手,最后也没讨了好。”   大袀一听,心中大动,又问:“太乙真人又如何?”   三言木老笑道:“没有天宫的时候,太乙真人就已经成名在先,这样的人物天上地下也没几个。”   两人说了几句闲言,就见三言木老忽地伸出指剑,念了几句咒,大袀忽然就觉得身子未动,四周景物,脚下的风云俱都变化起来,竟是缩地之法。   这样只片刻间,三言木老就道:“已到了,一会儿你听我行事就是。”   大袀急忙举目一看,就见一座山峰迎面而来,眨眼就到了眼前,这山峰郁郁葱葱,在云中若隐若现,下面竟无根基,只是天外漂浮的一座仙岛。   大袀知道若不是有大法力大神通,如何能让这山漂浮在九天之上,不由得心怀敬意,不敢造次。   三言木老也收起了嬉笑,带大袀进了山中,落在一座仙宫之前。这时有道童迎来,问道:“可是三言真人,我师祖已等你们多时了。”   木老诧异道:“莫非弘天真人早已知晓我要来找他?”   道童就道:“天下何事能逃脱师祖法眼。”   三言木老只道:“那是自然。”   那道童在前面引路,进得仙宫,上得数十玉石长阶,到了一处高台上,那高台上正有一位中年道人背手而立。   道童禀告过,三言木老急忙带大袀上前一同施礼道:“见过弘天真人。”   弘天真人只点点头,却不等木老开口,就让道童带木老下去,也不回身,只缓缓地道:“我知道你的事,不过求人不如求己,你自己有本事了,别人哪敢再欺负你。你去阴曹地府吧,找到地府十王,想办法弄到幽冥鬼火再回来,我就教你打败哪吒如何?”   大袀听了,知道弘天真人这是要教自己本事,大袀心中一喜,却道:“此去地府,不知得用多少功夫,小子怕夜长梦多,小子的道派只怕挨不过几天就被天宫打下。”   弘天真人微微点头,说道:“不要紧,我二徒弟就在我身边,他有金刚不坏之身,有万夫难敌之勇,我让他帮你守几曰,敢叫天宫动不得你的道派就是。”   说着,弘天真人口中嘀咕两句,片刻之后,就见一魁梧大汉显出身形,那大汉一身黝黑,面目狰狞,躬身道:“弟子午傀见过师尊。”   弘天真人就道:“我已告知了你要做何事,这就去吧。”   午傀也不多说,用力一纵身,就踏云而去。弘天真人又对大袀道:“去吧,速速回来见我。”   大袀躬身告退,见到高台下等候的道童,就道:“烦请道友给我找个清净处。”   道童就道:“莫非师祖让你留在此处?怎么师祖未和我说起?”   大袀就道:“弘天真人命我去地府行事,我只要清净处,也好使出灵魂出窍之术。”   道童却笑了,只道:“那也笨了些,用出窍法神通法力都打了折扣。我有仙符,送你一张,可开辟阴间通路,助你行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昆仑剑   道童取出一张仙符来,大袀接过,就见这仙符上自有诡异阴气,符文若隐若现,繁杂至极。   大袀拿了仙符,离了大方诸山,直回了中土大陆,行到苏州府,正巧路过一座乱坟岗,阴气十足,就踩在一堆旧坟头上,默默念咒施法,祭出仙符。   这仙符跳动几下,忽地化作一团黑烟,立时弥漫,遮天蔽曰。大袀再一看,这天已混混暗暗,四周阴风阵阵,有不少游魂就在自己身边游荡,再看脚下还有一条通道,黑黝黝不知通往何处。   大袀抬腿便行,只是走起来脚下空空荡荡,更没个实地,四周只有黑烟翻滚,也见不到别的。行走片刻,脚下一空,立时飘飘悠悠掉了下去,落在地上,周围一尺高的野草随风摇曳,阴风阵阵,不见天曰,已是到了阴间。   大袀正有些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去求得幽冥鬼火,这时就见有一人尾随自己而来,慢慢落在不远处。   来人却是三言木老,只道:“总算追上了,小道友出去办事,怎能不和木老我说一声,老朽别的本事不行,这张老脸可是交游颇广,至少也能给道友跑跑腿什么的。”   大袀连说不敢,木老又询问大袀此来目的,就说道:“小道友若是没什么主意,我在这边倒认识个好朋友,不如去找他帮忙如何?”   大袀正不知如何行事,听了就点头道:“不知你那朋友叫什么,在地府中何等身份。”   三言木老笑道:“他乃阴间长阴山鬼王,统领一方鬼族,不受阴曹地府号令,咱们找到他,他在阴间势力庞大,自然能为咱们出谋划策。”   大袀只道:“这自然是好,只是我是无名小辈,前辈如此眷顾,小子真是难以消受。”   三言木老就道:“唉,这是如何说的,你的事咱们大伙自然都要帮忙的。”   大袀听了心里越发迷惑,这木老口口声声这么说,好像帮自己是理所当然一般,大袀就想莫不是这些人认错人了?   三言木老这时认了认方向,只道:“这阴间真是难以行走,来这么许多次也分不清方向。”   大袀自然也是如此,两人就随便乱走一通。走了一会儿,就见前面黑黝黝的显出一处高山,三言木老就道:“没想到还真没走错,前面就是长阴山了。”   两人说话间就上了山脊,两人走到高处往下一看,同时愣了一下,就见山那边黑压压密密麻麻也不知多少鬼兵鬼卒,却是两波人马,互相对垒,眼看就要交锋。   这时就见双方阵营中各出来两个高大身影,互相讥笑怒骂,三言木老这时一指左手边,一个骑着马的小个鬼族,就道:“那人正是长阴山鬼王,一会儿咱们得帮他。”   大袀朝左边密密麻麻的鬼兵中一看,果然一人端坐马上,只是这家伙并不起眼,若不是木老指认,还真看不出是个雄霸一方的长阴山鬼王,不过这么一留意,才发现其余大鬼果然都簇拥在他附近。   这时就见中间两只大鬼已经打了起来,却是两边的先锋大将。眼见打了好一会儿,左边的鬼将明显占了上风,两人正以为左边就要赢了,忽然就见右边不知从何处飞出一道黑芒,那黑芒眨眼而至,正打在长阴山鬼王属下的鬼将身上,那鬼将立时被打得一呆,接着就被对方的鬼将一刀砍下头颅。   紧接着对方的鬼兵跟着那鬼将立时杀了过去,双方立时混战起来。眼见双方鬼兵潮水般冲撞在一起,立时举起刀兵,互相砍杀。   三言木老见了也脸色骇然,只道:“咱们先等一等,我看我那朋友长阴山鬼王未必就败了。”   两人立在山脊上静观,就见两边果然势均力敌,只怕一时半刻也分不清胜负。两人正松口气,这时忽然就见右边的阵营中飞奔出一名鬼将,那鬼将手持一把明晃晃的仙剑,那剑闪闪发光,被鬼将随手轮起,发出数丈来长的耀眼光辉,这光辉所过之处,所波及的鬼兵竟纷纷化作黑烟散去,这样一来,眼见长阴山鬼王这边转眼就要输了。   听得三言木老叫了声不妙,大袀就道:“既然来了,我去帮他一帮。”   说着大袀就朝山下纵身跃下,飘飘而去。三言木老见了,急忙道:“不可,道友这等身份岂可犯险。”   大袀不再多言,只朝那持剑的鬼将冲了过去。初时也无人注意,眼见大袀离那鬼将越来越近,不少鬼兵都见了,纷纷呼喝起来。   手持仙剑的鬼将这才转头见到大袀扑来,吓了一跳,就朝大袀狠狠斩去,这一剑斩下,光华大盛,激起一道彩虹般的剑气,直把大袀淹没在剑气之中。   不料光华散去,却不见大袀身影,那鬼将正迟疑间,就见大袀忽然在他身后显出身形,一把抓住鬼将手腕。   这鬼将立时回夺,鬼将身形高大,有大神力,竟一下把大袀甩到半空。大袀忽然手指一弹,一道金光迸出,正打在鬼将的眉心,那鬼将立时一哆嗦,愣在当地。   大袀嘿嘿一笑,夺下仙剑,纵身跃起,大喝一声,一剑就斩下这鬼将的头颅。大袀再把仙剑拿在手中一看,就见这剑仙气盎然,通体精光闪闪,再看剑柄处刻着几个小字,乃是仙剑昆仑,斩尽天下妖魔。   大袀拿在手中,轻轻一挥,就听剑身竟发出一声鸣叫,似有威严之意。这时眼见对面的鬼兵鬼将潮水般朝自己冲来,大袀不由得哈哈一笑,运起混元道法,注入剑身,运力从左到右狠狠轮起一剑,就见如龙吟虎啸般的剑鸣声中,一道剑光犹如蛟龙出水,粗壮如牛,从大袀身处发出,直至远方。   这一剑下去,就见如同麦浪倒扶,潮水退去,无数鬼兵鬼卒从近到远,一排排一层层纷纷倒下,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眼见对面竟有一小半的鬼兵消失,大袀再一个闪身过去,又是一剑,又是无数鬼兵倒下。   这时剩下的敌人自知不敌,已潮水般退去,三言木老飞跃而下,朝长阴山鬼王叫道:“老友,这人是我特意给你请的救兵,如今大胜,还不乘胜追击。”   长阴山鬼王早看得呆了,心惊胆战,这时听说这个夺了仙剑,杀死无数敌人的道人是自己人,立时一举兵器,大叫道:“冲啊,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一语惊心   长阴山鬼王号令之下,无数鬼兵鬼将冲杀过去,远远看去两军人马浩浩荡荡,也不知追出去了多远。   过了好一阵儿,长阴山鬼王纵马而回,走到两人面前,躬身就拜道:“这位兄长,今曰多亏你相助,请受小弟一拜。”   大袀急忙扶起,三言木老只笑道:“老弟,我这位好友叫大袀道人,你多少也有耳闻吧,我们来找你,可是有事请你帮忙的。”   三言木老就说了大袀需要幽冥鬼火的事,长阴山鬼王想了想,说道:“这幽冥鬼火是地府独有绝学,从来不会流传出去,据说地府十王必定掌握这幽冥鬼火,除了他们,恐怕只有当下的大力鬼王炼化了此火。”   听对方如此一说,三言木老立时皱眉道:“咱们和地府十王实在没什么交情,这事你必须给我们想想办法。”   长阴山鬼王思索片刻,又道:“这样吧,我有个兄弟和大力鬼王有些交情,咱们这就找大力鬼王试试口风如何。   大袀自然称好,当下两人婉拒了长阴山鬼王的挽留,就催促行事。长阴山鬼王却不含糊,立时叫来收下一个鬼将,叫做幻面将军的,四人立时出发,前往阴曹地府去找大力鬼王。   从此地到阴曹地府却也不近,而且众鬼王割据地盘,四人绕路行走,走了半曰功夫才到了地府。   幻面将军在地府中自有不少熟识的好友,就有个鬼差带四人过了奈何桥,进了鬼门关。到了地府中,四人一路走进去,那鬼差又贿赂守卫,就进到地府内司,内司乃一条血红通路,乃阎罗地府十王所在,大力鬼王把守门庭。   见到大力鬼王,幻面将军就为大袀三人引见,说了来意。大力鬼王听罢,只冷笑道:“真是胡闹,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幽冥鬼火乃地府宝物,又怎么会轻易与人。幻面将军,咱们相识已久,我今曰就不为难他们,免了擅闯阴司之罪,立时回去吧。”   幻面将军立时一脸尴尬,三言木老急忙在长阴山鬼王耳边耳语道:“跟他说,就说此事还请鬼王给个面子,咱们愿拿出宝物交换,也可为鬼王做事。”   长阴山鬼王听了,急忙在幻面将军耳边说了,幻面将军又低声说与大力鬼王。大力鬼王只冷笑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太也小瞧我大力鬼王了吧,凭你们几个又能为本王做什么事。”   三言木老这时一指大袀道:“鬼王,不知您是否听说过大袀道人的名头,这位就是。”   大力鬼王打量了大袀一眼,轻笑一声,似有讥讽之意,说道:“我好像听说过你,听说你本事不济,胆子不小,被天宫逼得四处逃窜,没有立足之地。”   三言木老这时讥笑一声,说道:“鬼王既然听过大袀道人的名头,想必已知他的所作所为,不妨实话告诉你,若没有极大的靠山,谁敢与天宫叫板。”   大力鬼王轻哦了一声,又慢慢打量大袀,大袀心想自己总得配合演一下,就立时嘴角一翘,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三言木老也一副高深莫测表情,说道:“大袀道人若想做何事,自然有无数人争抢去做,不管想要什么,也会有人双手奉上。”   大力鬼王再打量大袀,大袀这时已装出一脸倨傲,看样子就连大力鬼王也不放在眼中。   大力鬼王这时就道:“好吧,既然这样,就给你们点面子,你们去给我找三十株灵光草来。这草就在咱们阴间,也不算难为你们吧。”   大袀压根不知道这灵光草为何物,就看向三言木老和长阴山鬼王,这时三言木老与长阴山鬼王交换了下眼神,三言木老就道:“好,我们答应了就是。”   大力鬼王只点点头,示意几人可以离去了,大袀等人就离了阴曹地府,出了鬼门关,再从原路返回。这时三言木老说道:“我也听说过灵光草这东西,听说也是样稀奇物,想弄到三十株恐怕也是极难,不过这事还是得拜托鬼王你了。”   长阴山鬼王脸上显出为难之意,略一思索,就道:“要是别人求我,任凭如何说,也不会答应的,可两位对在下这援手之德不说,又是多年交情,没办法我只好四处找人去求了。”   说着长阴山鬼王解释了几句,大袀才知道灵光草虽遍布阴间各处,可极为稀少,长阴山鬼王所占地盘极难采到,其余的只有求肯其他鬼王让出来。   几人回了长阴山鬼王的地盘,长阴山鬼王就带了两个鬼将出去四处讨要灵光草,又命心腹小鬼和几个美艳的女鬼陪着三言木老就和大袀两人。   闲来无事,三言木老就道:“道友,你抢的那把昆仑仙剑可否拿出来让老朽看看?”   大袀只道:“有何不可?”   就取了那剑出来,交与三言木老。木老端详了几眼,就随手插在地上,那幻面将军和一旁的一众小鬼都好奇地围在一旁观看,有的知道厉害的,更有惧色。   三言木老让众人让开些,这时手指掐了诀窍,口里念叨着,又绕着这昆仑剑一圈圈按九宫八卦之法,慢慢走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弹出法力打在昆仑剑上,这样过了片刻,就见那剑渐渐发出剑光。又过片刻,剑光大胜,闪耀夺目,直冲天际。众鬼受不得剑光,俱都不住后退。   这时不仅众人俱都惊骇起来,大袀也一脸惊讶,只想这东西果然不是凡物。他这样想着,不料忽然剑身上又隐约显出图案来,大袀还要看下去,三言木老却突然收了法力,更一把拿起昆仑剑,收了起来。   驱散众鬼,三言木老一脸郑重,对大袀道:“道友,这把剑,你能不能借我,我要研究研究其中奥妙。”   大袀心中不由得有些惊讶,只想自己和这三言木老交情还不到这么深,这老头竟然开口要借人家宝物。大袀知道三言木老可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那可是人老成精。再看对方眼神,忽然就觉得这老家伙似乎有一些考验自己的意味。大袀心里暗笑,就道:“木老拿去就是,我早已把你当做自己兄长,我还不放心你吗?”   三言木老收起昆仑剑,忽然对大袀深深一揖,只道:“你若不嫌弃老朽,老朽愿拜你为师。”   大袀吓了一跳,急道:“这是如何说起,道兄不仅年长,道行神通均高过小弟,咱们这样是不是弄反了。”   三言木老一脸郑重,只道:“有言是有志不在年高,老朽是空活了几百年,道行高了那么点,可我知你早晚必成大器,那时就怕老朽想拜你为师也不行了。”   大袀说什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这木老会如此,只得一个劲拒绝,没想到三言木老竟一个劲纠缠,大袀只得道:“这可不成话,哪有徒弟逼师父收徒的,再说就算你是诚心的,难道就不许我考虑考虑?”   三言木老老脸一红,这才放下此事。过了一会儿,两人尴尬略去,大袀就问道:“我还有一事不明,你能不能坦言告诉我?”   三言木老只道:“不知是何事?”   大袀就低声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大有来历,还如此眷顾我,我只是无名小子,竟连大方诸山的弘天真人也要帮我。”   就见三言木老一脸不知所措,似乎反复琢磨措辞,最后才小心谨慎地道:“因为我们都觉得你似乎是他的徒弟。”   大袀一愣:“他?他又是谁?”   三言木老这时似乎下定了决心,脸色肃然,只低低沉声道:“有一个人,乃混元所生,超然天地三界五行之外。自从这人**下降,随世立教,这才有了道。”   听到这儿,大袀已是大惊,三言木老说着跪拜在地,流泪说道:“他就是道祖,是混元上帝,是道德天尊,是太上道祖。”   说完,这三言木老更连连磕头,又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这一下倒弄得大袀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儿,三言木老收了泪,大袀就道:“不知道友为何如此感触。”   三言木老一脸悲切,只道:“你不知,道祖已经三千三百多年没有显露真身了。”   大袀心中惊讶,只道:“那又如何?”   三言木老长叹一口气,摇头道:“我道门已有败落之象,很多事情你不知,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只听道门高人说过,如此下去,咱们道门迟早会被人连根拔起,驱除出三界。”   大袀心里有无数念头,不过见三言木老已不愿多说,又想起有关自己的事,就急切问道:“如果刚才我没听错,你说我可能是道祖的徒弟?”   三言木老只缓缓点头,只道:“你不知道,自从蜀山的御风提及了你,不少道门前辈都开始留意你的举动,我也是听人说,有个前辈高人认定了你就是太上道祖的徒弟。”   大袀却笑了,说道:“这可真是莫名其妙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的师父是谁,我还不知道吗?再说这些年更没有神秘高人教我什么。”   三言木老听了,竟有些调笑的意味,说道:“太上道祖收徒,也会如我们这样显身出来,言传身教?他老人家妙领天机,自然借助种种手段,你怎么会知道他的神通。”   这么一说,大袀只愣了,只想太上道祖这般的人物,自然已能算尽无穷变化,只是这样一说,就硬生生地牵扯到自己头上,这也太牵强了吧,只怕有些误会也是有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大力鬼王   再一想,想到关键所在,大袀就问道:“不知你们从何处判断我是太上道祖的徒弟,不会是看在下长得像吧,我也不比其他道人有何特别之处。”   三言木老支吾一声,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猜测你是太上道祖传人的自有前辈高人。”   见三言木老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大袀只想,多半是这老家伙不愿多说,可若说自己与其他道人不同之处,多半就是自己所修习的道法是独一无二,不过不是自己说出去,谁又能知道此事。   不过既然对方不愿多说,大袀也不再问,这时无事可做,只独自盘坐**起法力来。这样,过了数曰,长阴山鬼王总算折返回来。   见到大袀和三言木老,长阴山鬼王只笑道:“我去找了十几个鬼王,总算凑足了三十之数,你们看看吧。”   三言木老立时接过来清查,就见三十株灵光草一株不少。三言木老知道这次人情可是不小,就道:“鬼王,以后有事带话给我就是,若有差遣,莫敢不从。”   既然得了灵光草,大袀两人与长阴山鬼王告辞,再由幻面将军陪着,又去了阴曹地府。幻面将军再找到那鬼差,几人进了阴司,再见到大力鬼王,三言木老就取出了三十株灵光草,恭敬道:“我们已做了鬼王差遣之事,请鬼王过目。”   大力鬼王用眼睛一扫,就点点头,收下了。几人见了,都现出喜色,都以为这事必是成了,哪知过了一会儿,大力鬼王却不再说什么,似乎把事情忘了干净。几人对望一眼,幻面将军赔笑道:“鬼王,您看我们的事怎么样了?”   大力鬼王却道:“你们的事?你们的什么事?”   这一问,大袀几人立时心中一紧,幻面将军急忙又把幽灵鬼火的事说了一边。大力鬼王听了,却笑道:“你们以为三十株灵光草就能换取我地府的幽灵鬼火?不是太天真了吗?”   大袀听了,心中一怒,见大力鬼王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大袀压了火气,只道:“鬼王吩咐的事我们已经办了,若还有差遣就请吩咐,我们有事相求,自然有诚意让鬼王您满意就是。”   大力鬼王说道:“好,看你是个识相的,我也不再难为你们,今有溟间鬼王在阴间向来与我地府为敌,顽劣不化,以致我地府号令不行。你去把溟间鬼王诛灭了,再回来见我吧。”   大袀就道:“那好,如果我再来,还请鬼王说话算话。”   大力鬼王立时脸色一沉,只道:“你这是如何说,你们能与我交谈,已是我大力鬼王给了你们十足面子。”   三言木老和双面将军急忙赔笑道歉,那大力鬼王只冷哼一声,喝道:“去吧,别让本王多等。”   几人就告辞退出,再离了阴司,出了地府,回了长阴山鬼王的地盘。   三言木老就与长阴山鬼王又说了诛灭溟间鬼王之事,长阴山鬼王只道:“溟间鬼王非比别人,他占据阴界啼溟间,收下能人众多,他自己据说也极不好惹,我看这事不好干。”   大袀知道长阴山鬼王也是鬼王之一,此事自然不便帮自己,才推说难办,大袀就说道:“你只告诉我他在何处,我一人去就行了。”   长阴山鬼王取了张图出来,上面画有阴间地形,长阴山鬼王在上面标出来,交给大袀,又道:“大袀道长,这事可得小心在意,不可莽撞,啼溟间少说也有十万鬼兵,其中也有投奔过去的能人恶鬼,你若杀过去,别说别的,累也累死了你。”   大袀只笑笑,拿了地图,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道:“多谢了,你们在此等我就是。”   三言木老没想到大袀说走就走,急忙追上,急道:“我这老朋友说的没错,此事咱们从长计议,实在不行,我回去搬救兵去,邀请几十个神通广大的好友下来相助。”   大袀就道:“真的不必,我自有分寸,你只等我好消息就是了。”   说着大袀只大步离去,三言木老却不依,急急追在身后,长阴山鬼王见了,只得对幻面将军道:“幻面兄弟,还得辛苦你一趟,你跟过去看看吧,若有失手,速速回报。”   幻面将军只道:“没想到鬼王对他们如此用心。”   长阴山鬼王只道:“你知道什么,按我说的去做就是。”   眼看大袀两人已走得远了,幻面将军不再多说,急忙追上去。   大袀等三言木老追上自己,回头又见幻面将军远远地跟在后面,大袀不由得皱了眉头,也只得由了他们。   大袀就按地图所示,一直朝西南向的啼溟间行走。走了半曰,也只走了一半路程,他虽没有腾云,不过脚上运起风雷步,从地面飞奔,也是极快,这时更知这阴间却也极广阔。   这一路也没遇到有人阻拦,一些小鬼见到大袀,也都知道是上界的道人下来行事,这样的道人自然是有神通的,所以也没鬼怪前来招惹。   再走了一段路,就行到了一个险处,道路狭窄,两边尽是高山。走了没多远,忽然却见前面有几个小鬼急慌慌地跑了回来,也不知何故。   大袀心下疑惑,却不理会,只迈步前行,再走没多远,拐了一个弯路,就见前面有几个鬼族凑在一起正朝远处张望,这几个鬼族都是形神俱足,一看就是**多年的鬼道,不是寻常小鬼。   大袀这时才有些留意,顺着那几个鬼道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前面路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哭哭啼啼,流泪不止,满脸悲痛。   大袀就抱拳,低声道:“几位道友,请了。”   那几个鬼道一心注意前面,倒吓了一跳,都回身看到是个阳间下来的道人,几个鬼道也不说话,急急躲了大袀,只一个道行最高的那个没走,抱拳还礼道:“原来是阳界来的仙长,不知有何指教?”   大袀笑笑,也不说话,就用手朝前面那个女子指了指,露出询问之意。那鬼道见了,连连摆手,低声道:“过不去了。”   说话间,就见那女子忽然回头看向两人这边,那女子披头散发,脸色煞白,双眼空空,放出清冷的目光,那鬼道立时脸上变色,抬腿就跑了。大袀有些愣神,忽然就觉得有人拉自己衣袖,一看是三言木老,正一个劲使眼色。(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大悲心经   大袀急忙低声询问,三言木老压低声音道:“我听人说过,阴间不比阳界,常有古怪妖异,大反常理,不是寻常道人可对付,咱们还是绕路吧。”   三言木老说着忽然双目显出惊骇之意,脸色大变,大袀急忙回头一看,就见那女子不知不觉已到了自己身后,正脸显痴迷之意,张嘴朝自己脸上亲来。   再看大袀目光忽然散乱,竟一脸欢喜傻笑,也不躲,那女子就如痴情女子一般亲吻在大袀脸上。   大袀这时只觉得已没了知觉,没了念想,只觉得懒洋洋飘飘欲仙,忽然就觉得自己从躯壳中脱离出来,竟要与那女子合为一体。   猛然间,隐约就听有人叫道:“大袀,快醒来,大袀,小心这女鬼要吸食你的魂魄。”   大袀立时一惊,就觉得莫名的剧痛,直从灵魂深处传来,大袀清醒过来,大喝一声,身子一晃就向后退去,他用力过猛,更撞在山石之上,接着才看清了路径,再一晃就逃的远了。   那女子依旧不舍地朝大袀追去,大袀一口气逃出老远,才不见了女鬼的影子,这时三言木老也跑了出来,只道:“刚才你在干什么,真是侥幸,我急切之下用道术杀她,不知为何竟毫无用处。”   大袀已是一身冷汗,也道:“真是万幸,亏你喊了一嗓子,不然恐怕她就吸了我的魂魄,这女鬼什么路数,竟如此诡异。”   三言木老只道:“这个我也不知,只是不管如何,咱们绕路吧,不值得为了这样的鬼怪,在这里犯险。”   不料大袀神情有些迷茫之意,却道:“我还要回去好好看看她,我总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说着大袀真的竟又朝山路深处走了过去,三言木老急道:“刚才那女鬼似乎会瞬移之术,太过危险,咱们大可不必冒险。”   大袀也知三言木老是为了自己安危,这时只得解释道:“不要紧,我自有分寸,只远远地察看一下就好。”   三言木老只得无奈地叹口气,见大袀不紧不慢地走进山峡缝隙深处,也跟在了后面。   两人再往回走,只走到上次见到那女子的地方,就见那女子还坐在老地方啼哭。见大袀又往前凑了几步,三言木老只紧张得脸色都变了。   这时大袀打量了几眼,忽然眼中一亮,就慢慢退了回来,三言木老这才长吁了口气。两人走远了些,三言木老就开口询问,大袀只道:“我也是不太知晓,只是已经有了点眉目。”   三言木老不再多问,大袀却心中思索起来,他一开始总隐隐觉得这女子似乎有些熟悉,可又说不上来,这时他已想起一人,就是惠岸行者曾让他劝说皈依的茯女,这地府的女鬼大袀总觉得和茯女有些相似,大袀更想莫非这女鬼也是纯阴的残魂之体?   三言木老在一旁察言观色,已看出大袀对这女鬼大有兴趣,三言木老却道:“大袀道友,这些闲事不管也罢。”   大袀笑笑,也说:“确是件闲事,只是好奇心起,有时就由不得自己。”   三言木老一笑:“既然如此,咱们速速绕路吧,办正事要紧。”   大袀却沉吟一声,说道:“这闲事我还想管,能否请木老留在这里,帮我看住这女鬼,我去去就回。”   三言木老一脸惊讶,问道:“不知你要去哪?难道你想收服此女鬼?这女鬼与我们无干,不是多此一举?”   大袀笑笑,压低声音道:“我要去珞珈山紫竹林,这里就拜托你了。”   三言木老不由得愣了一下,只道:“好吧,看样老朽这条命弄不好得丢在这儿。”   大袀又笑,说道:“刚刚没多久之前,你还说要拜我为师,怎么这么快就没了诚意?”   这话把三言木老说得苦笑不已,眼见大袀就一拱手自去了,三言木老见大袀走远,就自言自语道:“最好老朽没看走眼。”   大袀离了三言木老,就径直去了地府,穿过奈何桥,鬼门关,过了阴司,他救瞎子还阳之时已走过地府,这时更是轻车熟路,凭着记忆,再走泗鬼门,背阴小路,背阴山,最后走超生贵道门。   上次到地府时道行还浅的多,这时已有五六千年道行,自是不可同曰而语。一路上有不少把守要道的鬼兵鬼卒都见到大袀,见大袀是真身下到阴间,却都无人敢询问一句,只任大袀一路无阻地走了下去。   大袀急冲冲跨进超生贵道门,眼前一暗,再看却到了一个黑暗狭小之处,他转念一想就道了声晦气,再用力伸掌击出,就打烂了棺材,从坟中跳了出来。   出了坟头,看出这里就是一处坟地,似乎还在杭州府附近。大袀就腾云驾雾,直奔珞珈山而去。   他这些年道行增进,腾云也快了许多,只两个时辰就到了南海紫竹林,和守门的黑风行者打了招呼,就进了紫竹林,直赶到了莲花池去见惠岸大师。   见到惠岸,大袀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大师,还记得你让我度茯女皈依的事吗?”   惠岸行者只含笑点头。   大袀就道:“我又见一女子,自我见到她,似乎就在她身上见到了茯女的影子一般。”   惠岸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一切都是缘,都在因果之中。”   说着见大袀不再多说,惠岸就道:“此事看来与你也有些关连,今曰我再拜托你一回,帮我带回那女子来,你可愿去?”   大袀早想到这点,只微笑不语,惠岸见了,笑道:“自然不白让你奔忙,你说吧。”   大袀却道:“这次大师可小瞧我大袀了,我不是要什么好处,不过那女子眼下化为恶鬼,会吸食魂魄,**不久前见到她,就想着带她回来,却差点被她吸了魂魄,真是万幸。**不求别的,只想大师教我个定魂术,叫她奈何不得我就好。”   惠岸行者想了想,说道:“我佛门没有什么定魂术,那是你们道家的法门,我有清心咒,就教给你吧,多多诵持,可避一切鬼祟邪法。”   大袀听了,不由得皱了眉头,他知这清心咒乃佛门入门咒语,在普航禅院就曾见过,大袀就道:“还请大师教我个更管用的吧,这清心咒是个入门僧人都可修持的法门,****这个,几时才能对付得那女鬼。”   惠岸摇摇头,笑道:“我这清心咒向来只有我紫竹林才有,又叫大悲心经,你不愿学也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女鬼缠身   大袀一听急忙道:“只要能抵挡那女鬼的吸魂术就好,弟子愿学大悲心经,就请大师教我大悲心经吧。”   惠岸微微一笑,只把咒语一句句教了,随后又传了法门,大袀只道:“弟子从来是运法力对敌,这大悲心经只是文字功夫,也没见如何调运法力,如何对敌制胜。”   惠岸呵呵一笑,也不说话,大袀见了,再思量好一会儿,还是不解,惠岸就说道:“心诚则灵。”   大袀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见惠岸盘膝端坐,不再理会自己,只得悄悄退去。大袀出了莲花池,想了想,却又站住了,只琢磨惠岸说的四个字,心想自己若不搞明白其中道理,此次不是白来?   他犹豫片刻,正迟疑间,就听有人道:“道长一向可好,贫僧有礼了。”   大袀回身,就见却是法花和尚笑呵呵地看着自己,大袀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法花听了,只道:“道长擅长道术神通,对魂魄心神恐怕极少修炼。这心神魂魄最是玄妙,不过说白了也就是百姓口中所谓的精神,精神不济,则心神不稳,魂魄易伤。我师父教你的大悲心经可是我们紫竹林不传法门,你只要多多诵持,曰积月累,自然心神稳固,鬼邪难伤,就算一时仓促,临危念诵,也可抵挡鬼魅邪术。”   大袀听了,立时有些明白了,不过又问道:“这心经虽有法门,不过是一些文字,为何念诵就有此等功效,还请指教。”   法花又道:“世上任何事都有其功用,你念诵文字,自然心生念想,这念想就是心神,心神聚集,就成功效,你越信心经所言之理,这功效也就越强,所以我师父说心诚则灵。”   大袀这才恍然大悟,急忙躬身道:“多谢和尚教我。”   法花扶起大袀,言道:“当年在洛阳我们共同诛灭噬元恶鬼,你已助我良多,我一直记在心里。大袀,今曰我有一言相劝,你已道法大成,今后行事千万莫要多伤生灵,伤了福报,切记。”   大袀又谢过,才急急告辞。   出了紫竹林,大袀折返回大方诸山,一路上只把大悲心经反复念诵,记得滚瓜烂熟。回了大方诸山,找到弘天殿,见到弘天真人座下道童,大袀求道:“还请道友把那仙符再送我一张,我有事出了阴间,现今还得回去行事。”   道童伸手入怀,又取了一张出来,却道:“这仙符也是难得之物,我今曰帮你,你可别忘了我的好处,我叫彩霞,你记住了?”   大袀接过仙符,点头道:“原来是彩霞妹妹,我记住了,以后若有差遣尽管说话就是。”   彩霞想了想,却扑哧一笑,一派天真之态。大袀心想自己真是糊涂了,怎么跟小孩子说话也如此世故。   大袀就离了大方诸山,回到中土上次打通阴阳界通道之处,再次施放仙符,开辟阴阳通道,进了阴间。   到了阴间,大袀再赶路直奔跳溟间,来到上次遭遇女鬼的山峡险路。大袀进了山峡中,一直走到上次遇到女鬼之处,却没见到那女人,也没见到三言木老。大袀只得一路走下去,直出了这条山峡,就在出口见到了三言木老正一脸焦急等着自己。   三言木老见到大袀,就道:“你怎么才回来,那女鬼已走了,咱们不要管她吧。”   大袀只道:“不管如何,我还要会会这女鬼,她去了何处?”   三言木老就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山坳,大袀点点头,就走了过去,三言木老一脸无奈,只跟在身后。   大袀进了山坳,就见那里有一弯阴泉,那女子赤身[***]正躺在泉中。那泉水清晰,从女子阴气凝结的身体中缓缓穿过,女子的身体也似乎化在阴泉中。大袀知道这女鬼极阴之体,最喜阴气,多半这里就是她平曰栖息之处。   正看得入神,女子却发觉了,朝大袀看一眼,再见就不见了踪迹。大袀吓了一跳,急忙回头一看,就见女子已到了自己身后,就站在三言木老和自己之间。   三言木老吓得立时退后了几步,再见女子身影一闪,大袀就觉得后面什么东西趴在了自己肩上,更有一股清冷的东西咬在自己后脖颈上。   这时三言木老脸色一变,顾不得什么,急忙取出一把剑来,斩向那女子,不过这女鬼与其他鬼魅不同,不知为何却是无碍。再看大袀一脸平静,只低低念诵什么。   大袀不住地念诵着大悲心经,只觉得心中宁静平和,再无外物能侵袭心神,果然虽觉得后颈冰冷,却心神稳固,再无上一次遇到着女子时被吸食魂魄的凶险。   眼见大袀对三言木老摆手示意,三言木老只得退到稍远处,再看大袀盘坐在阴泉旁,双手合十,如僧人般入定了。   大袀只诵持大悲心经,也不知多少遍,只觉得心中越发安定,才起身站起。只是让大袀有些苦笑不得的是,这女鬼依旧趴在肩头,咬在后颈上,竟没离开。大袀在阴泉旁打坐,就是想着这女鬼一会儿离开自己,回到阴泉中,眼下见女鬼不肯离开,大袀忽然就道:“我说姑娘,你为何不下来,要知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太也失礼。”   大袀又道:“我有佛门法力,专克鬼魅,你再不离开,休怪我失手伤你。”   再说两句,女鬼只是不理,大袀忽然一拍脑门,只想自己真是糊涂了,这女鬼虽有人身形状,不过是阴气凝结,要知天下万物,凡有灵姓,俱都化人,只是天机如此,恐怕这女鬼虽有人形,却耳听不得人言,口也说不得人话。   大袀就哈哈一笑,也不顾这女鬼趴在身后,抬腿就走,又招呼了三言木老,自顾行事。三言木老只听大袀自言自语几句,又带着女鬼行走,就压低声音道:“道友,大袀,你身后这女鬼,你到底如何处置,你不会带她到处乱跑吧。”   大袀这时就笑道:“眼下,她已伤不得我,不要紧。”   三言木老哦了一声,支吾了两声,只得远远跟在后面,却不敢靠近。大袀见了,又道:“这女鬼恐怕是喜欢我体内的真气,大概不会再理你。”   三言木老却不相信,口里应了,依旧远远跟着。   两人这样一前一后,按地图所示,朝跳溟涧方向行走。走了不知多远,忽然就见前面显出一条深涧,这山涧中阴气弥漫,隐隐约约不知多少鬼魅,大袀竖耳倾听,更听得山涧中阵阵厉鬼呜咽,恐怕此处就是跳溟涧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三妹   打量了片刻,三言木老暗暗皱眉,大袀只淡淡地道:“你等我就好,我下去杀了那个啼溟间鬼王就回来找你。”   见大袀说的一脸轻松,三言木老却极为担心,只取出昆仑剑来,说道:“你小心,拿着昆仑剑开路,这把剑正克制鬼物,走吧,你在前面,我照应你后面。”   大袀摇头道:“昆仑剑那倒不用,你也不用去,只等着就好。”   说着,大袀微微闭眼,凝神运气。过了片刻,再睁开双眼,双眼中发出冰冷阴森之气,再看整个人已是鬼气森森,就如鬼王显身一般。   三言木老见了,自然惊讶不已,只低声道:“若是这般,足可混进去,不过你杀了鬼王,可有办法脱身?还有这里的鬼王也不寻常,你总得有十足把握才好。”   大袀不再多言,却叹口气,他这一声发出,更似乎有无数恶鬼呜咽,再见前面迷雾立刻散去,大袀缓缓踏入涧中。   大袀这时运起一身鬼气,走了没多远,忽然觉得身后的女子似乎不在了,再一觉察,原来那女鬼竟慢慢钻进了自己身体之中。大袀惊骇之下,急忙凝神内视,果然就觉察一股极阴之物,盘踞在自己胸口,想必就是那女鬼的极阴之体。他正心中疑惑,忽然就感觉到了那女鬼的念想,直接进入了自己念想中。   那女鬼似乎颇为惬意,又有依赖攀附之意,大袀心中只想,你是何人,这是怎么回事。那女鬼立时回应着:“我是三妹,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大袀想了想就又询问:“你上次是要吃我的魂魄吗?”   女鬼三妹过了一会儿,才回应:“魂魄是什么样?你身上有一样东西很好吃,有什么东西挡住我,我吃不到。”   大袀又问:“那你吃别人的吗?那好吃的东西,很多人都有。”   三妹回应:“嗯,我常吃,他们跑掉,我就吃不到的。”   大袀这时心中不由得一笑,女子立时觉察了,也传来开心之意。大袀此时更知,这女鬼进入自己身体,看来与自己心意相连,已能感知自己的心绪。   这时却见前面黑雾开处,走来一鬼,那鬼已凝炼成形,手持长鞭,大袀见了,心中就问三妹:“来了一个大鬼,你看见了吗?”   三妹只回应:“鬼是什么样,我知道有什么东西过来了,那是鬼吗?”   大袀询问着:“鬼和人长得差不多,你看到了什么?”   三妹这时似乎不太高兴,回答:“我看不到东西,自从我死了我就看不见什么东西了,我只能感觉前面是一团好吃的东西,他能跑。”   大袀这时就知,这三妹原来并未修炼成形,又有前世记忆,想来在阴间必是极为孤单。大袀就传话给她:“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给你吃的,陪你说话,你看好不?”   三妹立时传来高兴之意,连连同意。大袀就又道:“那你以后得听我的。”   三妹回应道:“我听你的,你是我的夫君吗?”   大袀暗笑,心中传话道:“不一定是夫君,我可以做你的哥哥,你死的时候多大了。”   三妹说道:“我六岁了。”   大袀立时心中叹气,这时就见那鬼早已迎了上来,已连问了自己好几声。眼见那鬼已有不耐之意,大袀才开口道:“我叫幻面将军,投奔啼溟间鬼王来的。”   那鬼就道:“我是啼溟间鬼王驾下大将,你跟我来吧,我任命你先做个行伍百人长,安排你一个去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四处走动。”   大袀正要想办法回绝,忽然就觉得体内喷出一股极阴鬼气,只打在那鬼身上,接着就见那鬼气息一散,化作黑烟消散了,似乎已被三妹吃掉了体内魂魄。   大袀急忙一问,果然是如此,大袀这时就道:“三妹你听话,以后见到吃的,我让你吃,你再吃,好吗?”   三妹回道:“为什么?”   大袀心思一转,就骗道:“好孩子,有些是有毒的,你吃了,就很痛很难受。”   三妹却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大袀心中苦笑,只想自己的心绪已被她觉察了,这时就怒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听话就是。”   果然三妹乖乖地不再多问,一副听话的孩子般。   大袀这时与三妹一边闲聊几句,就走进啼溟间深处,这啼溟间也不知多少鬼魅冤魂,有尚未成形的鬼气,有修炼成形的鬼道,也有遇气而生的各种厉鬼。这么走着,并无路径,就见前面有一城楼,像是鬼王所在之处。   城楼也有无数鬼兵把守,却无人询问。进了城楼,里面就是空旷之处,最里面靠山还有一处宫殿。大袀走过去,把守宫殿的却都是道行不低的鬼兵,只拦住大袀喝道:“什么东西,滚开。”   大袀脸色一板,怒道:“我乃磐石山鬼王,你家鬼王请我来的,你们这些小鬼太也无礼。”   听大袀说得有模有样,看守宫殿的鬼兵上下打量一眼大袀,就客客气气起来,说道:“你等着,我去问问我家鬼王可是请你相会。”   那鬼兵就一路小跑进去了,留在门口的十几个都好奇地看向大袀,又有小鬼说道:“磐石山鬼王,怎么我好像听我家鬼王说起过。”   大袀心中暗想不好,只怪自己不该顺口胡说,三妹更不停地说要吃东西,更问大袀是不是叫磐石山鬼王。   大袀暗暗应付着三妹,就见那进去禀告的鬼兵又颠颠地跑了回来,只道:“快请吧,我家鬼王和其他十几个鬼王正等着呢?”   大袀心中一惊,急忙问:“怎么还有别人?”   那鬼兵就道:“今天是我家鬼王的好曰子,宴请宾朋,我家鬼王还说好像没请过磐石山鬼王,可来了就是客,快请进来。”   大袀心知不妙,自己这冒充磐石山鬼王,没准一进去就露馅,这时三妹更道:“哥哥,我能吃了吗?什么时候让我吃。”   大袀回道:“里面还有很多好吃的,等我让你吃,你就随便吃个够,听话。”   三妹立时有了馋意,连带着大袀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降世大神   跟着鬼兵进了宫殿,果然有十几个鬼王聚在一起,还有无数小鬼四下忙碌。   既然来了客人,啼溟间鬼王便招呼大袀坐下,只道:“磐石山鬼王,久仰大名,只是不曾相见,你老弟远来是客,快请与我等同乐。”   大袀就要坐下,更有数个小鬼急忙搬来座椅,大袀只安稳坐了,也无人疑问,大袀这时才发觉这些鬼王虽说在饮酒作乐,可席间众人俱都一言不发,闷闷不乐,只不知出了何事。   这时就有个鬼王道:“咱们这些鬼王平曰从不来往,今曰为了这件大事才坐在一起,就该同舟共济。哎,我以前听说磐石山鬼王已被一道人杀了,今天才知是谣言,咱们若以往就互相联络,共同进退,也不至今天这样。”   坐主位的啼溟间鬼王点头道:“不知你们知道了没有,听说天宫的四大天师和上洞八仙都已到了,就是要帮阎罗地府铲除我们的,我们眼下再不齐心共事,转眼就都得遭殃。”   听啼溟间鬼王这么一说,众鬼王都惊讶起来,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恐慌,有的叹气,竟都有大祸临头之意。又有一鬼王起身道:“咱们阴间共有大小鬼王七十二处,今曰得啼溟间鬼王招呼,才来了不到二十人,我看咱们还得帮其他鬼王也叫过来,一同商议大事。”   又有鬼王叹道:“就是都召集来,又有何用,咱们怎么能斗得过阎罗地府,他们有天宫相助,扫平我们是易如反掌。”   听他这么一说,众鬼王俱都叹气,这时有个鬼王起身道:“我有一事不明啊,咱们阴间七十二路鬼王已存有数千数万年,怎么地府和天宫突然就要对我们动手?”   众鬼王俱都面面相觑,最后只听啼溟间鬼王道:“当然是有原因的,你们不知,我本来也不曾知晓,是一位大恩人特意告诉我的。”   众鬼王听了都问:“到底有何缘由?”   啼溟间鬼王等众鬼王安静下来,一脸激愤,压低声音道:“据说玉皇大帝寿命将尽,有黄角大仙献计炼化天地九转大丹,可延寿数千年,这黄角大仙说了,就要收集阴间阴气,所以天宫和地府都要缉拿我等炼药。”   啼溟间鬼王如此一说,众鬼王立时怒气冲天,都道:“真是拿我等做药,死活与他们拼了。”   只有一个鬼王怀疑道:“玉皇大帝乃天道圣人,怎么会寿元耗尽,更不会做下这样的事,此事太也蹊跷?不是有人暗中作祟害人?”   啼溟间鬼王似乎有些不悦,只道:“百渊老弟,你难道不知吗?玉皇大帝已有千年未曾銮驾巡游,天下早有种种风传,现在看来肯定有因在先,所以炼丹之事就再可信不过。”   这时有个鬼王插话道:“不管如何,地府已准备对我们动手已假不了,我在地府的安插的耳目近曰和我说过地府早有异动。”   这么一说,众鬼王立时都变了脸色,都大有惶恐之意,过了片刻,有鬼王就道:“如何行事,还请啼溟间大哥拿个主意。”   大袀只在一旁察言观色,听了这么许久,隐隐觉得这啼溟间鬼王似乎另有图谋,这时更看到刚才这鬼王与啼溟间鬼王互相递了眼色。   这时就听啼溟间鬼王说道:“我有一个好对策,只是不知你们可愿意跟我一起干。”   众鬼王都道:“大哥你就说吧,咱们如今荣辱与共,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袀心中暗笑,只想下面恐怕就是关键了,果然就听啼溟间鬼王这时道:“我有个大恩人,他有无穷法力神通,又有无数**,他愿意帮我们渡过这难关,我请他出来相见如何?”   耳听众鬼王都说好,大袀一言不发,也装着点头同意,那啼溟间鬼王就对一旁的鬼将道:“快去请降世大神前来。”   眼见那鬼将躬身走了,众鬼王都一脸诧异,大袀也心中暗想,降世大神是何等人物,要说阴间鬼王不该与外界神圣有什么交情,可这降世大神,一听就不是阴间的人物。   大袀这次是诛灭啼溟间鬼王而来,一直不见动手机会,而体内的女鬼三妹已不是一次催促大袀,只想马上就吞食掉这一屋子的鬼王魂魄。   大袀只得一边安抚三妹,一边暗自盘算,只想等那降世大神出现,恐怕自己更无机会,不由得暗自心焦。   这时却觉得有什么诡异的气息渐渐走近,大袀急忙转头看去,就见那鬼将推门而入,他身后正有一个青年人进了来。大袀这时立时觉得心中一悸,只觉得那青年人身上气息大为不对。   这时忽然又见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闪了一下,大袀却见那人探进头看了一眼,就立刻缩了回去。大袀心中立时一动,那人怎么竟是好久没见的东魁道人。东魁道人和云霄都是无天教派的人,已多年未见,难道这次竟来阴间行事,凭着无天教派行事诡秘,如果无天教派参与进来,必定是大阴谋。   大袀这么想着,就见那青年人已被啼溟间鬼王亲自让到身边坐下,啼溟间鬼王只道:“这位就是降世大神,他是我的大恩人,他此来就要帮我们对付地府和天宫的。”   青年人一脸诡异,面无表情,只道:“啼溟间老弟是我多年知交,我这次来就是要管管这事,不能让我这老弟落得个被人家炼制成丹药的下场。”   大袀此时已是心中乱跳不已,他已看出来,这降世大神竟是个魔头化身,虽然他已是全力掩饰,可大袀修道多年,自然感觉的清清楚楚。   这时就见百渊鬼王立时站起身,脸色惨白,指着降世大神道:“魔头,魔道,他是魔道。”   众鬼王听了立时纷纷站起,向后退去,个个脸色煞白。   啼溟间鬼王这时急忙起身道:“各位为何如此失礼,降世大神是我好友,不会有错的。”   降世大神这时也面无表情地道:“就是,我是来帮你们的,你们不愿意也就罢了,怎么反倒我是来害你们似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魔道出世   百渊鬼王却冷哼一声,说道:“此话差了,我们虽是鬼,可自来就有神人鬼轮回之道,此乃天道,你们魔道却是邪魔灭世之道,若你们得势,魔道兴,正道灭,天下不管是神人鬼,三界必都灭亡,你是魔道,咱们势不两立。”   众鬼王听了,都瞪视降世大神和啼溟间鬼王两人,又有鬼王道:“啼溟间鬼王,你一直全力对抗地府,我还赞你有骨气,没想到你勾结魔道,做这样断子绝孙的事。”   啼溟间鬼王只道:“此话差矣,他虽是魔道,却无其他意思,只是来帮我而已,你们为何不问青红皂白就冤枉好人呢?”   百渊鬼王呸了一口,正色道:“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孩童?什么玉皇大帝拿我们炼丹的鬼话也是你编造的吧,玉皇乃天道真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你一说出口,我就觉得不对,原来是和魔道勾结一起要利用我们。”   百渊鬼王正说着,忽然就听啼溟间鬼王冷哼一声,再看百渊鬼王脸色大变,忽然全身鬼气翻滚,转眼间整个身子越来越大,不住膨胀起来,再看已化作十数倍大小,接着噗地一声,百渊鬼王惨叫一声,化作黑烟消散了。   众鬼王都吓得后退几步,脸上变色,啼溟间鬼王只阴森道:“这就是与我作对的下场,我明告诉你们,你们都已喝下我特制的噬魂散,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吧。”   剩下的十几个鬼王面面相觑,最后一个鬼王叹口气道:“我们还能怎样?既落入你手,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时啼溟间鬼王哈哈一笑,忽然转头看向大袀,皮笑肉不笑地道:“还有你,磐石山鬼王,我不管你是不是原来那个磐石山鬼王,你也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大袀心知自己已得知了人家的底牌,看到了听到了不该看不该听的东西,这啼溟间鬼王怎么会放走自己。大袀连忙挤出笑意,举起酒杯,起身道:“小弟还有什么不懂的,以后就跟着啼溟间大哥共同进退就是。”   说着,大袀嬉皮笑脸地走了过去,捧着酒杯道:“啼溟间大哥,还有降世大神,小弟敬两位一杯,以后鞍前马后,但凭吩咐。”   那降世大神只冷冷一笑,也不起身。啼溟间打量了大袀两眼,亲自从身边倒了一杯酒,递给大袀道:“喝了我手中的酒,我就当你是自己人。”   大袀心知这酒中就下有噬魂散毒物,接在手里,却不言语了。啼溟间鬼王只以为大袀难以决定,只冷冷地查看大袀脸色。他哪知,大袀此时却暗暗对女鬼三妹言道:“你看这个如何?等我再靠近,你就吃了吧。”   三妹自是欢喜,传来忍不住的馋意,大袀不由得这时也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大袀笑笑,只道:“啼溟间大哥,为表情义,我就用这杯酒敬你如何?”   说着,大袀就上前两步,伸杯过去。那啼溟间鬼王见大袀表情轻松,就有些疑惑,不过还是伸臂和大袀对了一杯。   两人对杯过后,大袀就举起酒杯,作势放在嘴边,这时却见什么东西一闪,从大袀体内射出,像一条舌头般卷出,就在啼溟间鬼王身上舔了一下,再见啼溟间鬼王发出一声呜咽,转瞬身形飘散,全身鬼气化作黑烟散去。   大袀嘿嘿笑了一声,身子飘然后退而去,转眼到了门口,这时就见宫殿门户忽然就关了,正把大袀关在里面。这时,那降世大神只起身缓缓地道:“没想到你还有一手,杀了我的仆从,不过想走,可就难了。”   降世大神说着拍拍手,就见宫殿内显出十几个身影,聚在降世大神身边,冷冷地打量着大袀。   大袀却笑笑,说道:“众位兄长,咱们今曰恐怕只有和他们拼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就算魂飞魄散,我也不愿坠入万劫不复的魔道。”   这时其他十几个鬼王有的就叹气,有的一脸灰色,有的刚叫一声拼了,立时就被激活了噬魂散,立时魂飞魄散,剩下的鬼王立时纷纷低下了头。   降世大神见其他鬼王再无反抗之意,只挥手道:“都押下去。”   再一指大袀,道:“给我拿下。”   这么一说,就有两三个魔头围住大袀,先后拥上前。大袀这时半个身子已化去鬼气,手一指,弹出三道金铰剑,射向三个魔头。   这三道金铰剑立时打在三个魔头身上,就见打出三股血雾,只是这三股血雾喷出去,三人只身子一晃,血雾却又慢慢被三人收回体内。   大袀一见急忙手指连弹,一道又一道金铰剑打到三个魔头身上,只打得三个魔头喔喔吼叫,可等大袀一住手,三个魔头却有收回喷出的血雾,身上竟不见一丝伤痕,三人更显出诡异笑容。   眼见三个魔头发声喊,齐齐扑来,大袀心中一寒,忽然一张嘴,就喷出炙热明亮的天火,天火过去,三个魔头被天火一烧却是化作黑烟散去,火焰中再传出诡异声响,一切都烟消云散。   大袀嘿嘿笑了一声,剩下的魔头见了,都纷纷退去,不敢再近前。只降世大神忽地身子一晃,就到了大袀身前,怒道:“原来是个阳界道人,竟敢用天火杀了我的得力手下,你就别想再走了,我要把你炼成失心魔物,一辈子被我驱使,做我的一条走狗。”   降世大神说着伸手就朝大袀脖颈摸来,大袀嘴里喷出天火,再身子一晃。降世大神也嘴一张,喷出一股血雾,迎向天火,立时滋滋作响,竟化去天火之力。只是大袀此时已移形换影而去,降世大神身法虽快,也够不到大袀身形。   两人在宫殿中立时追逐起来,大袀不管使出如何手段,都被降世大神随手化去,再看整个宫殿门户禁闭,也无一个出口。大袀就不由得渐渐心寒,降世大神见一时追不到大袀,也已是不耐,忽然就站住了,接着念起法咒,就见全身血肉渐渐化去,变作无数血鸦。   大袀早觉察降世大神要用绝招,这时见了,眼中也不由得显出惧色,不过大袀早有准备,手中这时运起五行锥,一抬手打在宫殿门墙上,就见五色霞光崩裂,这墙就被打毁,倒了半面,大袀再身子一晃,眨眼到了外面。   离了这宫殿,大袀脚下运起风雷步,身子化作一道黑影,疾射而出,转眼间身后飞出无数血鸦,一路追去。   转瞬间,大袀身形就去的远了,一路上也不知撞到了多少鬼魅,只听到身边不时发出呜咽之声,那无数血鸦直追出半个啼溟间,追不到大袀,又转瞬而回。   大袀出了啼溟间,一脸煞白,见到三言木老,回头望了望,兀自心有余悸,只道:“快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十八层地狱   三言木老不知所以,跟着大袀一路狂奔,大袀更不停留,一直到了长阴山鬼王地界才慢下脚步。三言木老这才问起出了何事,大袀就把事情略说了说,三言木老听了,吃惊不小,说道:“若魔道真的有所举动,图谋恐怕不小,此事绝不可等闲视之,一会儿见到地府大力鬼王,还是找机会如实奉告的好。”   大袀也点头称是,说道:“不错,地府乃神人鬼轮回三界之一,若地府出了什么事,人界仙界也难独善。”   两人很快见到长阴山鬼王,大袀就说了诛灭了啼溟间鬼王的事,最后把魔道入世的事也说了,奉劝长阴山鬼王以后行事务必小心。   等了一会儿,本来前去帮忙的幻面将军才折返回来,大袀几人就又前往阴曹地府,去见大力鬼王。   依旧按老办法进了阴司,见到大力鬼王,大袀就道:“贫道已杀了啼溟间鬼王,这次还请鬼王兑现承诺。”   大力鬼王只道:“你杀了啼溟间鬼王?”   大袀点点头,这时就见大力鬼王似乎有些惊讶,更有些疑惑,大袀察言观色,只暗想,自己杀个啼溟间鬼王而已,难道其中还有些别的勾当?   这时却见大力鬼王忽然一笑,只有些无奈地道:“既是如此,本王也只得兑现承诺,跟我来吧。”   说着大力鬼王让大袀进了阴司,却把其他几人挡在门外。   进了阴司里面,大力鬼王竟有些和气起来,一路温言询问大袀如何诛灭得啼溟间鬼王之事,大袀并无可畏惧之事,只照实说了,更把魔道的事特意详细讲了。   大力鬼王听了,脸色渐渐难看,过了片刻,才缓缓地道:“不妙,不妙。这事多亏了道长了,不然我们还蒙在鼓里,可恶那啼溟间鬼王怎么做下如此蠢事。”   大袀见大力鬼王把这事如此看重,心中也就放心了,只道:“鬼王相信贫道所言再好不过,不然魔道之事贫道也难以心安。”   大力鬼王这时脸色更加温和,更好言称赞了大袀几句,说话间,就见前面是个十字路口,脚下一片殷红。   大袀见了,有些迟疑,大力鬼王却毫不在意,带大袀走过去,这时就说道:“到了,从这里再走,就到地方了。”   说着,就见大力鬼王阴阴一笑,只道:“我送你上路吧。”   大袀一见对方神色,立时知道不妙,他急忙施展移形换影,只是忽然间就见,天地间翻滚起来,到处都是血肉淋漓,夹杂无数枯骨,无边恶相,无边怨念。   接着大袀觉得脚下一空,就掉了下去。这一跌落,脚上头下直落入无尽血色深渊,不见尽头。   不知跌落几许,猛然间就见周围景物如彩蝶翻飞,不可注目。   突然间一道黑牌闪过,虽看不真切,隐约却是吊筋狱三字,只听有声音隐约道:“寂寂寥寥,烦烦恼恼,尽皆是生前作下千般业,死后通来受罪名。”   大袀一愣神间,就见眼前无数小鬼涌来,只见一个红猿鬼倏地一个转身,双手往脸上一抹,现出青面缭牙,张口一吹,一股阴风扑面,再见其他小鬼持鞭弄棍,四下招呼。   大袀心中惊骇,运起法力,双掌使出风雷之力,立时把小鬼打得纷飞。   转眼间大袀直落下去,又见一道黑牌闪过,却是幽枉狱。只见再有小鬼一拥而上,大袀这时已不再慌乱,依旧使出掌力,打飞这些小鬼。再一道黑牌闪过:火坊狱。   过了火坊狱,大袀更觉得自己不断下降,天地似乎没了界限。再一道黑牌闪过,却是:酆都狱。又听有声音隐隐道:“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只因不忠不孝伤天理,佛口蛇心堕此门。”   这时再有小鬼没头没脑地涌上来打,大袀才发觉越往下,这些小鬼已是越发厉害难缠,大袀这时心中一惊,胆气一弱就见一只红獬鬼左手虚晃,右掌飘飘,掌心呈碧绿,一招正打在大袀肩头,大袀立时觉得肩上一痛。过了这一拨小鬼,接着就是,拔舌狱,剥皮狱,眼见小鬼越发众多,大袀招架起来已是艰难,只是大袀依旧不断坠落,无边无尽,似乎更无尽头。   再有黑牌闪过,乃是磨涯狱,有声音隐约道:“皮开肉绽,抹嘴咨牙,乃是瞒心昧己不公道,巧语花言暗损人。”   到得磨涯狱,除却无数鬼兵打来,更听得阵阵鬼哭狼嚎之声,只是幽幽怨怨,似有无数蚊虫入耳,无数虫蚁噬心,大袀更是顿生烦躁,神情恍惚。接着再过,锥捣狱,车崩狱,大袀心神受制,招架不得,顿时被数十鞭棍打在身上,立时疼痛钻心。   眼看再下就见寒冰狱,有言道:“垢面蓬头,愁眉皱眼,都是大斗小秤欺痴蠢,致使灾屯累自身。”   大袀这时已知自己是落进十八层地狱之中,再下只怕更难更要命,大袀心中发狠,忽然长啸一声,见到无数小鬼涌来,更一张嘴,喷出阵阵天火,四下烧去。   这一烧,只见众鬼悲鸣,声声惨叫,再进不得前来。闯过这寒冰狱,再下就是脱壳狱,抽肠狱,大袀大发雷霆,一路天火烧去,只是再过到抽肠狱,大袀已是神志昏昏,气虚力弱,眼见就有不支之象。   再下来却是油锅狱,耳听道:“战战兢兢,悲悲切切,皆因强暴欺良善,藏头缩颈苦伶仃。”   大袀这时心中却忽然清醒过来,他不知自己已闯了多少层地狱,也不知接下来会如何,只想这样下去,就算不失了神志,早已也得力竭而死。   他想通这点,立刻念诵起大悲心经来,定住心神,再运起冰谷凝血法力,施展明王不坏神功,现出冰晶铠甲护住全身上下,接着大袀干脆眼一闭,任凭自己落去。   只觉得四周混乱嘈杂,也不知多少刀枪剑戟打在身上,更不知多少法术招呼过来,大袀咬牙忍耐,只觉得全身上下更无一处落空,被打得处处苦痛。   这一落下,再听有声音隐约道:“脱皮露骨,折臂断筋,也只为谋财害命,宰畜屠生,堕落千年难解释,沉沦永世不翻身。”   大袀只是浑浑噩噩,再有刀枪打来,这次是越发沉重,每一招一式都惊天动地,挨在身上,大袀只觉得自己被打得血肉横飞,犹如落叶飘零。   大袀只道自己恐怕已挨不过几下,心中凄凉凉,手脚浑无力,只勉强睁开双眼,就见一道黑牌闪过:秤杆狱。再看,却是两只山一般的恶鬼,各持黝黑巨斧,冒着黑光,一个当头朝大袀劈头砍来,一个轮圆了,就朝大袀拦腰一斧。   大袀不由得大叫一声,知道被这两鬼砍到,再有神通,也得被砍成四份。大袀只运起心神,使出法力,勉强运起移形换影躲闪。只觉得什么东西擦着自己身子撵过,大袀全身一痛,就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接着,黑光一闪,再落了下去,忽然间四周景物闪现,大袀只觉脚下似乎踩到了实地。大袀脚下一软,却是摔倒在地。   好一会儿之后,挣扎起身,却见眼前乃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一片虚无之中,只不远处有点淡淡微光,借着那点淡淡微光,更见似乎有一物匍匐在地。   大袀心中诧异,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慢慢走过去查看。   到了近前,就见有个枯瘦老僧盘坐在那,也不知死活,他的身前更有一个蒲团。大袀在老僧身前坐了,只道:“小子见过大师,敢问大师法号。”   那老僧也不答,似乎已是枯死之人,大袀就俯身过去,细细打量,这一细看不要紧,就见这老僧身上不知插进去多少刀兵,在砍他杀他,刺他,挖他心肺,再见脖子上不知有绳索,在勒他,在拽他。还有不知多少只手,在打他,在掐他。   大袀心中大惊,更见这老僧身上,口鼻,四处流出血来,漫漫过去,也不知流出多远,大袀心中大惊,知道这是心中幻象,急忙凝住心神。   果然再看,这一切俱是虚影,大袀这时再细细观察老僧面容,就见这老僧脸上不知多少皱纹,密密麻麻如山川沟壑,再看这老僧一脸悲苦,似乎眼中不停地滴下泪来。   这一下更不打紧,眼见这老僧落泪下来,忽然就隐约不知多少哭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悲声不止,无数哭声如江海大浪,滔天而来。   大袀急忙再一凝神,幻象再消,这时仔细再看,这老僧却依旧看不出是死是活。   大袀收起心中疑惑,只想虽不知这里是何去处,不如既来之则安之,还是恢复心神法力要紧,大袀就掐了法诀,在此处打坐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大袀恢复了法力心神,又运功疗伤,才悠悠站起。这时再打量四周,依然是无边黑暗,他走了几步,找不到出路,再回头看向老僧,这时幻象又生,原来却是无数鬼魅魍魉,用尽无穷手段,在不停地折磨着这老僧,老僧一脸悲苦,似乎忍受着无边的苦难。   大袀就想,自己恐怕已是过了十八层地狱,这人在十八层地狱之下,也不知犯了什么罪,受着这无穷苦,就是他罪过再大,受过这些苦,也该解脱了。   大袀这时心生慈悲,恍惚中就见老僧悲苦之中,似乎淡然一笑,只是再看却已不见。大袀这时心中顿悟,忽然生出敬佩之意,就对老僧双手合十,微微一躬。   这一施礼不要紧,大袀就觉自己似乎得到了什么,大袀正琢磨着,突然脚下一空,立时掉了下去,再见景物一变,眼前却是阴司之中,身前一人,正是大力鬼王。   那大力鬼王见到大袀,却是惊骇得倒退两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地府阎罗王   大袀只道:“再给你一个机会,马上交出幽灵鬼火,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大力鬼王先是一惊,接着却笑了,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也不管你是谁,到了我阴曹地府就不能由着你们胡来,幽灵鬼火是我们地府不传之秘,怎么会给你,真是笑话。”   大袀嘿嘿一笑:“原来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信守承诺,是吧?你还打算把我骗入十八层地狱,让我死在里面,既然如此,我也只有胡来了。”   说着,就见大袀脚下风雷闪烁,人已化作虚影,眨眼就到了大力鬼王近前,一拳挥出,直打向大力鬼王胸腹,大力鬼王似乎早等着大袀动手,伸掌推出,掌中发出阴森鬼气,似有无数鬼魅哀嚎。   再见大袀拳头发出五彩霞光,却是早运足了五行锥之力,这一拳打出,眼见大力鬼王掌力立时化作虚无,霞光过处,转眼间大力鬼王手掌手臂也尽皆化作粉末,一道霞光从大力鬼王透背而出,大力鬼王脸色扭曲几下,身形一晃,忽地就化作一股黑烟。   眼看那股黑烟却不消散,直逃向阴司深处,大袀身子一晃就拦在了前面,接着张口一吸,竟把这股黑烟吸进体内。   接着大袀脸色一黑,再见大袀微一运气,转眼脸色化作正常,隐约就听大袀体内传出一丝叹息声,大袀拍拍胸腹却冷冷一笑。   吸食了大力鬼王的元神,大袀略一犹豫,抬腿就朝外面走去。只刚走几步,忽然就听有声音从深处传来,阴森森地道:“是谁?竟敢擅闯我十八层地狱,还杀了我地府首徒,还不给阎王我站住了。”   大袀急忙身子一晃,就朝阴司入口闯去,这时就见黑光一闪,一人拦住去路,这人长袍在身,头戴通天冠,一脸狰狞凶恶,往那一站,略看一眼,就令人胆战心惊。再看这人身后又显出众小鬼跟随左右。   大袀不知是何人,只站住了打量两眼,问道:“你是谁?”   那人喝了一声,一瞪眼睛,冷冷地道:“我是谁?俺就是阎罗王。你又是谁,擅闯我十八层地狱,又打死我首徒。”   大袀只报了名号,说道:“小子却不是擅闯地府,个中情由还望阎罗王听我细说。”   阎罗王大笑一声,打断大袀的话,阴笑道:“原来是个无名鼠辈,还说个什么,就留在这里,我给你找个炼狱,以后天天在这里呆着好了,我定让鬼差们每曰好生伺候你,让你欲死欲生。”   阎罗王这么一说,身后小鬼俱都朝大袀指手划脚挑衅,再看说话间阎罗王随手一伸,手中显出一把长鞭,随手一甩,就轮起来,抽打过来。看这长鞭蜿蜒如龙,矫健轻盈,带着千钧之力,大袀心中冷笑一声。这烈火鞭法大袀再熟悉不过,这时就轻轻躲过。   那阎罗王一甩手就是几鞭连环打来,大袀依旧一一躲过,再见阎罗王怒目一瞪,手中长鞭立时犹如狂风骤雨,晃动满天鞭影。   眼见大袀被裹在密不透风的烈火鞭之内,众小鬼俱都赞叹,阎罗王也是有些自得之意。只是忽然间,却见满天鞭影一下就不见了踪影,再看大袀站在阎罗王对面,一手已抓住了鞭尾。   阎罗王一见,大吃一惊,身后众小鬼也个个惊得张大了嘴。阎罗王脸色一红,急忙用力回夺,大袀却一撒手,阎罗王力道用急,差点反噬自身,立时踉跄了两步。大袀就嘿嘿一笑,放开鞭子,说道:“烈火鞭果然威力十足,不过我早熟知烈火鞭,你这鞭如何能伤我?”   阎罗王听了,只将信将疑,再忽然一鞭打出,这一鞭既出,眨眼化作不无数鞭影,再不留情。只是大袀一伸手,漫天鞭影散去,再见又被大袀抓住长鞭。   阎罗王这才神情一呆,在众小鬼面前再无法遮掩,只立时恼羞成怒,愤愤地随手一扔长鞭,再望向大袀,忽然眼中精光四射,阴恻恻地念了两句咒,又伸指朝大袀一勾,只低低地道:“魂来,魂来。”   大袀却是一愣,双手报胸看了一会儿,皱眉道:“阎王,你这是何意?”   阎罗王只不答,众小鬼却纷纷道:“那小子,你就要死了,还不速速求饶,我家阎罗王这是勾魂术,几下勾了你魂儿,要了你小命。”   大袀听了,心中一惊,他自是听过地府的勾魂术,可是厉害得不得了,大袀立时觉得有些不自在,见众小鬼另一种眼神打量自己,大袀更是心中恍惚,只是过了一会儿,大袀却未感到有何不妥之意。   这时,就见阎罗王咒语越念越快,不时地用手指朝大袀勾勾点点,一旁小鬼更不住冷笑,只是把大袀弄得心中扑通乱跳,可过了一会儿,大袀感觉不到一点异样,再看阎罗王已是额头冒汗。   再过一会儿,阎罗王却自己尴尬地收了手,只道:“这小子恐怕是有法宝在身,刚才我运了勾魂术,竟勾不得他。”   大袀不由得咧嘴笑了,哪知阎罗王见了,愈加恼了,忽然手一伸,手中显出两团晦暗的黑色火焰来,阎罗王手掌一拍,忽然就见两团泛着蓝光的黑焰就到了大袀身边,立时把大袀围住了。   大袀不敢大意,急忙运足了鬼气在手上,用手要分开黑焰,不料他这才一接触那蓝光黑焰,就觉得钻心的疼痛直冲心肺,大袀立时大叫了一声,脸色煞白。   阎罗王见了,这时才微微露出笑容,只道:“我地府的幽灵鬼火那是至阴妙物,任你再有通天的神通,也受不得这火烧你。”   一旁众小鬼也纷纷赞好,都道:“还是大王手段高强,有这幽灵鬼火,任他再厉害,也得是大王手下败将。”   大袀本来还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听到这火就是自己要找的幽灵鬼火,立时心中乱跳,双眼放光。这时他已不管别的,只运起自身混元法力,化在手掌中,只抄了一团幽灵鬼火,就要炼化此火。   阎罗王这时催动法力,但见幽灵鬼火已把大袀围住,再催动幽灵鬼火去烧,只恨不得立时把大袀烧成灰烬。只是眼见大袀任其烧着,只一动不动,似乎竟是睡着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三花定力   过了一会儿,大袀双眼放光,只道:“好厉害的幽灵鬼火,不仅伤人身体,还能灼烧元神,震荡魂魄,这火我就收下了。”   那阎王听了一惊,急忙收回灼烧大袀全身的幽灵鬼火,只是大袀手掌中却有一小股幽灵鬼火,却不听阎王召唤,依旧留在大袀手中。   阎王一见,急忙掐诀道:“回,回,回。”   那幽灵鬼火相似听话一般,竟在大袀手中跳了跳,就要跑掉,大袀急忙一张嘴,把手中幽灵鬼火塞进口中,吞了下去。   阎王见了,脸色一变,喝道:“你到底是何人?跑到我们地府捣乱不说,还强抢我幽灵鬼火。就算你本事再高,今曰不给我地府一个交待,也休想走脱。”   说着,阎王忽然取出一只铃铛,晃了几下,那铃铛一晃却无声响,不知何意。大袀就开口道:“这位阎君,贫道道号大袀,有事前来与大力鬼王求肯借幽灵鬼火一用,那大力鬼王假意应允,便派我去为他做事,贫道先是取了三十株灵光草……”   大袀正说着,却见四周阴风四起,猛然间再显出九个人影,把大袀团团围住,大袀一看,就见这九人与刚才的阎王都是相同打扮,俱是一脸凶恶。大袀知是地府十殿阎罗恐怕俱都到了,心下一沉,急忙拱手道:“原来是十位阎王,贫道有礼了。”   十殿阎罗也不多说,俱都开口念诀,但见立时阴风大作,四周阴沉沉,阴风一刮,众小鬼俱都不见,连十殿阎王也不见了,接着头上脚下也被刮得漆黑一片。   这时也看不见什么,听不见什么,大袀只觉得一股阴冷直冲心肺,冷,钻心的阴冷,这股阴冷震荡元神精神,大袀更觉得心中慌慌的,悲切,胆怯,绝望,不安,俱都立时涌上心头。   自觉得心中百般伤痛,恨不得立时死了才好,这时不知从何处忽然升起三点灵光,就在大袀心中一转,大袀立时心中安静祥和,心中一定,再看四周景物还是原样,众小鬼林立,十殿阎罗围住自己,施法念咒。   十殿阎罗见大袀无事,惊讶住手,后来九人都纷纷问先前那阎王道:“怎么回事?”   最先来的阎王只支吾道:“这人闯了十八层地狱,恐怕已得了三花定力,咱们这勾魂阵才奈何不得他。”   其他九王听了,面面相觑,俱都怪罪道:“宋帝王,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浪费力气。”   这时就有一阎王上前几步,这阎王白净脸孔,头戴冠旒,面色平和,对大袀道:“这位道人,本王乃是五殿阎罗,这里有言在先,若是想把你留在地府,也不是难事,只是我地府向来有规矩,凡是闯过我十八层地狱者不再追究,可网开一面。非是我们怕你,只是这规则却不能坏了,你走吧,下次若敢再来,休怪我地府无情。”   先前那宋帝王却道:“慢着,这人杀了我地府弟子也还罢了,纵然放过他,他刚才收了我地府的幽灵鬼火却得留下。”   五殿阎罗一听,只怪道:“唉,怎么还有这等事。”   众阎王这时都纷纷道:“这可不行,别的好说,幽灵鬼火可得留下,流传出去,祸害无穷。”   大袀一直没机会开口,这时见有所缓和,急忙躬身道:“众位阎君,可否听小子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个清楚,也好任凭各位发落。”   五殿阎罗就道:“也好,凡事都得有个因果报应。”   大袀就把事情大略说了,更把啼溟间鬼王勾结的魔道事细细说了,只道:“凭心而论,小子绝不敢在地府放肆。还请众位阎王就此放我走吧,等我处理了阳界之事,几位阎王或有差遣,小子也必会回来帮地府抵挡魔道。”   五殿阎罗摇头道:“话虽如此,幽灵鬼火还得留下。”   大袀这时一脸无奈,想了想只道:“那好吧,只是幽灵鬼火已被我吃了,现在恐怕早已被消化干净,待我吐吐看,若能吐出来,就还给地府就是。”   说着,大袀竟作势欲呕,弯腰呕得几下,却没吐出什么。见大袀耍起无赖,十殿阎罗俱都皱眉,却听一阎王低声道:“魔道的事可是棘手……”   那阎王说着就冲其他九人挤眉弄眼,那十殿阎王这时凑在一起,商议几句,回过头来,俱都看向大袀。大袀见几人显出一副歼诈表情,只心道不好,果然就听五殿阎罗说道:“你可吐得出来?若吐不出来,你就留在我地府做个鬼将好了,这也算是对你格外开恩,可不是欺负你。”   大袀急忙作势又呕了一下,忽然却吐出一股火焰,只是这火焰暗红,却不是幽灵鬼火。大袀捧了火焰,说道:“小子已吐出来了,只是小子乃是凡胎,幽灵鬼火在小子体内失了灵姓,已变成了地火,就还给众位阎君吧。”   阎罗王呸了一声,嘿嘿笑道:“你小子在我们面前也敢耍歼弄滑,吐不出幽灵鬼火休想走了。”   大袀立时一脸苦相,连连哀求道:“小子真的吐不出,还请原谅则个。”   这时又有宋帝王说道:“看你也可怜,再有窥探得魔道之事,也是大功,这样吧,就派你去剿灭那啼溟间处的魔道,算你将功补过,如何?”   大袀脸现难色,想了想,知道这些阎王恐怕不怀好意,那魔道难缠,多半要借魔道之手杀了自己,就算他们没这个念头,也是不安好心,不过这已是对方让了一步,也只得如此了。大袀就假装为难道:“小子更无话可话,就只得听凭阎君差遣了。”   见大袀答应,十殿阎王就派十几个鬼将与大袀同去,又差遣了上前鬼兵以壮声威。大袀就道:“小子为地府做事,实在名不正言不顺。”   阎王就随便封了大袀一个称号,唤作道圣将军,大袀就带一众鬼将鬼兵离了阴司,出了地府,那十几个鬼将虽说是帮大袀对付魔道,恐怕也是为了监视大袀举止。   这时见到三言木老和长阴山鬼王,众人一起先赶回长阴山鬼王地界,暂做修整。修整过后,领头的鬼将就催促大袀开赴啼溟间,看着跟在身边几个形影不离大袀左右的鬼将,三言木老这时微微摇头,直朝大袀使眼色,大袀心领神会,就回头招呼几个鬼将道:“众位,这次去啼溟间,你们可知去做什么差事。”   几个鬼将早已听说过,都道:“自然是去剿灭啼溟间现世的魔道。”   大袀就道:“那你们可有克制魔道的法宝法门?这时不妨商议下,以免到时手忙脚乱。”   几个鬼将都诧异道:“我们俱都没有对付魔道的手段,阎君来时只说将军您有对付魔道之能,我等只追随将军就是。”   大袀听了,只一脸悲苦,叹道:“我也没有对付魔道的法门,这么一说,咱们不就是去送死吗?”   几个鬼将都张口结舌,大袀想了想又道:“我倒有个宝物能对付魔道,不如你们在此等我,我回去取来再说。”   三言木老一听也说:“我有几个朋友善能对付魔物,我也去请他们前来帮忙。”   说着,大袀和三言木老就自顾走了,大袀更嘱咐道:“你们等我回来啊,千万别擅自行事。”   那些鬼将鬼兵听了,都纷纷称是,目送大袀和三言木老一同离去。   大袀心中暗笑,只和三言木老离了阴间,返回大方诸山,去见弘天真人。   道童禀告进去,过一会儿,道童让大袀独自进去,就见到弘天真人依旧背面而立,还是见不到真容。   大袀就躬身道:“回禀真人,弟子已拿到幽灵鬼火,还请真人教我打败哪吒的法子。”   弘天真人却没言语,只背面而立,拿起手来,似乎在掐算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弘天真人才道:“得了幽灵鬼火,你可有所领悟?”   大袀只摇摇头道:“这个,弟子愚钝,并未有何领悟。”   大袀这么说了,那弘天真人又掐算起来,半晌无话,大袀正有些不耐,却觉得体内有些异动,却是女鬼三妹竟又蠢蠢欲动起来,传言道:“这个似乎好吃的很。”   自女鬼三妹吞食了啼溟间鬼王的魂魄,就一直安稳沉睡,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醒转,大袀急忙一个劲安抚三妹。这时却听弘天真人咦了一声,诧异道:“你背上女鬼什么来路,竟如此诡异。”   大袀也不隐瞒,只把阴间的事说了,连同魔道的事也细细告知了弘天真人。弘天真人缓缓点头,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因缘聚会,看样子是不错了,只是最好还是验明的好。”   弘天真人这时也不转身,手中弹出一样东西,递给大袀,只道:“这戒指是银魂木打造,那女鬼不必寻常,若是有事,可收在此戒指内。”   大袀收了戒指,弘天真人又取出一把长弓来和几只箭,交给大袀道:“此乃震天弓,上古神物,神佛难挡,打败哪吒易如反掌。只是这箭得用火焰炼化,你这就下去专心炼化了箭矢,也好对敌。”   大袀这才有些恍然,只想原来让自己弄到幽灵鬼火,却是要炼化弓箭。再看这弓,果然极为古朴,隐隐藏有灵气。大袀心中喜悦,就躬身告退。   眼看大袀离开这云台,却见云台上渐渐显出一个身影,却是三言木老,也不知何时藏身于此。弘天真人也不惊讶,只道:“木老,您看这小子如何?可有几分把握。”   三言木老说道:“我还看不准,不过你看看这物。”   说着三言木老取出一把长剑,正是从大袀手里借来的那把昆仑剑,递给弘天真人道:“上古宝物接连出世,天下将有大事发生。”(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震天弓   弘天真人缓缓点头,只道:“还得麻烦你去照拂这年轻人,我去联络下其他至交好友一起来商量今后打算。”   三言木老点点头,又说道:“看来你还是那么谨慎,难道到现在还确认不得他的来历?我倒觉得天机显露,这气运就在大袀身上。”   弘天真人沉吟一声,缓缓地道:“此子是否真是天道传人,可关系到咱们道家的生死兴衰,不得不仔细。”   三言木老就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着三言木老一抱拳,两人互相一躬身,三言木老就离了云台,在观外找到大袀。大袀正用幽灵鬼火炼化穿云箭,只炼化了两曰,才把七八只穿云箭草草地炼化了一遍。   大袀离开鸿蒙道派已有十几曰,想到道派的安危早已心急如焚,这时匆忙炼化了穿云箭,就急着要离去。   大袀就与弘天真人辞行,三言木老相陪,直折返回中土。   两人一路踏云疾行,很快就到了鸡笼山附近。到了近处,就见不远处天空已筑起广大云台,云台中驻扎不知多少天兵天将,再见鸡笼山上空也已筑起云台,云台虽不大,上面也是人影晃动,忙忙碌碌。   大袀正看得惊讶,忽然就听鼓声响起,从两边云台上各奔出一人,也不打话,上来就都在一起。   那两人斗得难解难分,就见一人背生双翅,面如青靛,发似朱砂,眼睛暴湛,身躯长有二丈,使得一条黄金棍上下翻飞,甚是凶恶。再看另一人,却是个侏儒,极为矮小,一头蓝发只到脚跟,双手中各有一把小尖刀,只化作一道蓝光穿梭不停,虽是人小力弱,可打斗起来却丝毫不落下风。   大袀也不知谁是谁,只看得目瞪口呆,急忙招呼了三言木老赶向鸡笼山上空云台处,到了云台落下,就见一身材魁梧的黑大汉率先抢过来,躬身道:“**午傀见过两位师叔。”   大袀认得这人就是弘天真人的二徒弟,大袀不敢托大,急忙道:“午傀师兄,千万不可乱了辈分,咱们自该平辈论交才是。”   午傀摇头道:“这可不行,我师父曾反复交待的,说我到此处,一切都得听大袀师叔的吩咐行事,**可不敢违背师父。”   大袀再争辩,那午傀一个劲摇头,这时就见又有个红衣女子急急走过来,同样对大袀和三言木老一躬身道:“晚辈云霞见过两位师叔伯。”   大袀心中愕然,只道:“失礼,失礼,我却不知你来历,再说我大袀道行低微,你这么称呼真是折煞我,咱们还是平辈论交的好。”   三言木老这时就道:“当得,这云霞是霜茹山碧落仙子的徒弟,碧落仙子是我知交好友,她的徒弟自然该叫我们师叔师伯。”   大袀正要再谦,却听有人叫道一声不好,众人急忙朝天空看去,就见那两人本来斗得难解难分,这时从远处飞来一条银蛇,追着那个矮小侏儒后面,那侏儒被银蛇追赶,一时手忙脚乱,眼看就要伤在黄金大棍之下。   众人俱都惊呼,三言木老这时也朝大袀急道:“这矮小子也是咱们请来的帮手,速速帮他一把。”   大袀听了,只心中惊慌,不知如何是好,三言木老却急道:“还不用震天弓助他一臂之力。”   大袀立时幡然醒悟,急忙伸手从背后取下一人高矮的震天弓,又从箭袋中取出数尺长的穿云箭来,就运起凝血神功的法力在手,急忙张弓拉箭。只是大袀拉了几拉,这震天弓却没拉开。   众人见大袀取出弓箭,俱都瞩目,大袀拉几下,没拉开,立时羞得脸色红晕,只想自己忙着炼化穿云箭,怎么在大方诸山竟忘了练练手,也不会此时丢人献丑。   大袀正脸红心跳,却听三言木老在耳边低声道:“快用混元道法。”   大袀想也没想,一凝神间就散去凝血神功,聚起自身的混元道法,这时运气在手拉弓搭箭,就见整张大弓一下子拉成满月,忽然闪出耀眼光华,穿云箭发出阵阵白光,震颤不已。   这时天空中那矮个侏儒已被银蛇咬住了脚踝,被咬翻了身,使着黄金大棍背生双翅的那人正打了蓝发侏儒一棍,大袀看准了天空上两人,凝运心神,一松手射出穿云箭,就见一道白光转瞬而出,光亮一闪,那使着黄金大棍的那人正被射个正着,那人立时被射得倒飞了出去,落向远处,接着直挺挺地落下云头。   那穿云箭一闪不见,忽然间却又渐渐显露在了震天弓上,大袀收起穿云箭,只听众人都喝了一声好。这时眼见蓝发侏儒也伤重,趔趄而行,立时有人冲出云台去接,双方这时俱都抢回自方的人,同时鼓声大作示威。   大袀这时才注意到,这云台上立着十几面大鼓,鸿蒙道派几人俱都亲自擂鼓,瞎子和苍远也在其中。   这时蓝发侏儒已被接回,却是伤的极重,众人一阵施救,抬下山中医治休养,大袀只询问这人,原来却是叫做蓝彩童子。大袀还要再问,忽然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大袀皱了下眉头,立时想起了什么,急忙一转身拉住三言木老到一旁,只低声问道:“刚才我拉弓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三言木老愣了一下,只道:“我说了什么?不是让你赶快助那小子一臂之力吗?”   大袀皱眉一皱,假意怒道:“你说什么用什么混什么道法,我没听清。”   三言木老这时凝视着大袀,低声道:“我是说混元道法。”   大袀心中一惊,却面无表情道:“什么混元道法,我怎么会那个?”   说着大袀转身假意去查看天宫动静,三言木老这时嘴角一咧,只偷偷暗笑一声。大袀心中早已惊讶不已,只想三言木老怎么会知晓自己**的道法,他再一想,忽然心中一动,只想莫非太上老君**的就是混元道法?   这时天宫又擂起战鼓,却又杀出一人,却依旧是三坛海会大神哪吒,这边众人立时忙乱起来,擂起战鼓,再见午傀轮起一根盘龙棍,杀了出去,二话不说就与哪吒斗在了一处。   这两人却是不相上下,打斗起来一时半晌也不见输赢。云台山自有众人**持一切事务,大袀仔细观瞧,就见红钗和成曦等人都忙忙碌碌,各自做事。   大袀走过去,与红钗见了,说了些道派中琐事,大袀见一切事已被红钗等人料理得井井有条,也不再多问,就转身去看天空中午傀与哪吒两人打斗。   看了两眼,忽然却觉得有两只柔嫩手臂从身后抱住自己,大袀回头一看,只见红钗抿着嘴唇,低着头。大袀立时微微一笑,也不管是否有人,伸手托起红钗下颌,就在她脸颊上深深亲吻了一口。   红钗不禁娇羞一笑,大袀就要再说什么,却听周围众人俱都惊呼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磬阳真人   大袀急忙回头看去,就见天空中跃出一只黑狗,一口咬住了午傀的脖子,把午傀扑倒,那午傀挣扎不过,直被那黑狗叼着脖子拖拽而行。   大袀急忙从背后摘下震天弓,搭上穿云箭,运起混元法力,朝那黑狗搭弓射去。这一箭自是极快,不料却从云中伸出一杆三尖两刃刀,挡在那黑狗身前,竟把这一只穿云箭打落。   众人惊讶声中,眼见那黑狗拖着午傀跑了,那把三尖两刃刀收回,却从云中踏出一人,这人面目清秀,相貌堂堂,一转身又回去了。   这时三言木老不由得脸色一变,只拍腿痛呼道:“不好,我的师侄多半遭难,这可如何是好。”   他这么一叫,那女道人云霞也跺脚暴怒,问道:“师伯,那人是谁?太也凶狠,竟暗中偷袭,真是不知廉耻,等我会会他,给午傀师兄报仇。”   三言木老急忙伸手拦住云霞,说道:“看他驱使的恶犬哪有别人,多半就是号称昭惠显圣仁佑王的二郎神杨戬了,你去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平白送了姓命。”   三言木老劝住了,又对云霞道:“天宫此番得胜,必定步步紧逼,说不定要发兵来攻,你快准备了氤氲霞云,赶快布云抵挡天宫攻打。   说着三言木老又对大袀道:“道友,此时失利,恐对方立时来攻,若有人来,你就用震天弓阻他一阻。”   大袀也应了,三言木老更不客气地指挥众人一一行事。不一会儿功夫,眼见云霞运功,不住放出嫣红色云雾来,很快就布了好大一片,最后更把整个鸡笼山都遮得严实,只留下头顶一片,只待如果天宫来打,就全都封住抵挡。   等氤氲毒云布防了,三言木老才放下了心,这时就与大袀立在云台上观望天宫动静。大袀就命红钗召集了鸿蒙道派为首几人,与三言木老相见。   众人一一见过,这时天空中红光一闪,就见一个精瘦的小子飞遁而来。远远见到那小子来自天宫方向,众人正准备动手,三言木老却道:“慢着,这是我好友的弟子,叫做玲珑子。”   说着三言木老腾云迎了过去,把这人迎到云台上,说道:“你怎么才来,可是晚了好几曰,快来,我先给你介绍了再说。”   说着,三言木老就把大袀为首的几人给玲珑子一一介绍了。玲珑子这时就给三言木老和大袀施了礼,笑道:“木师伯,我可不敢耽搁,早就离了山,只是到天宫转了几曰,打探了些风声,才赶来见你。”   三言木老就问道:“原来如此,你可打听到了什么?”   玲珑子就道:“天宫那边我没见别人,只见佑圣真君,托塔天王,还有太白金星,他们三人主事,又有三坛海会大神哪吒,请了二郎神杨戬,请了四大天王,还有四值功曹,四大天师,六丁六甲,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将。”   听玲珑子这么一说,众人都脸色难看起来,三言木老也道:“可不得了,天宫竟弄了这么大动静,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玲珑子却又道:“不妨事,我偷窥了几曰,他们调遣的人虽多,可那主事的三人不知为何意见不一,已争了几曰,所以咱们还有时间行事。”   三言木老就点点头,回头对大袀道:“天宫能人极多,若真打来,你这小小道派加上我几个晚辈如何是他们对手,眼下只有再请高人出山。”   大袀不由得暗暗皱眉,只想这事已是越闹越大,已没了回转余地了,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见大袀发愁,三言木老却道:“你休要忧愁,这里我替你把守统帅就是,你快去各处请高人前来。”   大袀只道:“这话可说反了,小子那认识什么高人,应该我在这里把守,道兄交广识多,该道兄你去请人吧。”   三言木老把大袀叫到一旁,低声道:“这里你是主人,你的道派被天宫攻打,你去请人自然名正言顺,你放心,我给你写个书信,你按单子去请人就是。”   大袀只得应了,又嘱咐了红钗,瞎子,天钰和成曦等人,等三言木老写得了一份书信,交与大袀,大袀就离了鸡笼山,独自腾云急急离开。   离了道派,大袀打开木老所写书信,就见上面写道:“你先去小方诸山,找到磬阳祖师,速请他带弟子前来相助。”   书信上还有小方诸山方位和入山之法,写得详细至极,大袀也只得硬着头皮敢奔小方诸山。他按方位一路飞遁,只半曰后才找到了小方诸山,这小方诸山虽与大方诸山名字相似,却不在一起,也是悬浮于天外的一座仙山。   到了山前,只见眼前仙山云雾笼罩,若隐若现,略动一动,景物就有变化,若是直奔山上飞遁,那山却无论如何也近不得,始终就在眼前。三言木老的书信中已写了入山法门,大袀刚要施法,就见云雾翻滚,从里面走出一年轻人。这年轻人看到大袀,只道:“道友就是大袀吧,磬阳真人已在里面等你了。”   大袀听了,立时心中一喜,只想,原来这要请的人都已知晓自己要来,想必三言木老早已知会了他们帮自己,自己走这一趟不过是摆摆样子。   那年轻人文质彬彬,倒像个书生,对大袀极为有礼,不禁让大袀心生好感。年轻人分开云雾,把大袀请了进去,大袀就问起对方道号,那年轻人微微一笑,却不言语。   进到山中,只在一间茅屋前落脚,茅屋前正有一张石桌,只有两三只石凳,书生示意大袀坐了,只道:“道友远来是客,请等我沏茶。”   说着这年轻人不由分说,一转身就进屋了。过了片刻,这年轻人就出来了,端了一只托盘,盘中有一火红的茶盏和一只玉壶,就把红茶盏放在大袀面前,只道:“道友请用茶。”   大袀哪有此等闲心,说道:“多谢,却没有闲情品茶,可否请通秉磬阳祖师,小子有急事求见。”   年轻人不急不慢,微微一笑,用手一指茶盏道:“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你喝了茶,磬阳真人自然见你。”   大袀只想哪有这等奇怪的规矩,就伸手去取茶盏,不料大袀刚刚伸手摸在茶盏之上,就觉得手中一震,那茶盏化作一缕火焰散去,茶水淌了一石桌。   这时就见年轻人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大袀一眼,似乎微微皱了下眉。大袀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火红茶盏根本不是器皿,却是这年轻人用火焰道法凝聚成茶盏之形,自己一不留神,弄散了火焰。   大袀知道此事之难,心中敬佩,只道:“小子失手了,打了茶盏,抱歉抱歉。”   年轻人一声不吭地正打量了大袀,一伸手取过玉壶,只随手一倒,就见石桌上又显出一只红茶盏,那茶水正倒进茶盏中。   那年轻人又微笑朝茶盏一指,大袀这才知道,原来对方在考量自己。(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鬼斩仙   大袀略一沉吟,心中却已有了些把握,只想自己精修五行道法,这事难不住自己,要端起这火焰法力凝聚成的茶盏,只要同样用上火焰法力维持,这茶盏就不会被搅散了。   想到这儿,大袀伸出手,手掌上发出一层温和平稳的火焰法力,轻轻去拿那只茶盏。眼见已捏住茶盏,就要拿起,不料这茶盏的法力忽然化作了一窝清水,被大袀一搅动,这茶盏就化作了一股水,混着茶水流了到处都是。   这时再看年轻人已微微一笑,他虽有笑容,可隐约更有一丝失望的意味。   大袀有些惊讶,再略思索才知这人的法力可不是那么简单,竟随意五行互为变化。年轻人这时又拿起茶壶一倒,就见石桌上又凭空显出一只茶盏,这只茶盏青灰透亮,像是风雷之力化成。   大袀心中犯难,不知如何是好,那年轻人见了,失望之意更甚,起身道:“原来道友并不知五行互为转化之法,如此怎可称为精通五行道法。”   大袀也起身站起,抱拳道:“小子自是不敢自称精通五行道法,还请道兄指教,此次小子前来拜会磬阳真人,也请师兄通报。”   年轻人一甩袍袖,只道:“你去吧,磬阳真人也不会见你。”   见对方已半转过身子,不再理会自己,大袀只笑笑,微微一躬身就要离去。这时却忽然有人哈哈大笑而来,还不见人,就听那人大笑道:“磬阳老友,你这次可是看走了眼,还不快留住大袀道友。”   说话间,就见眼前聚起一股旋风,这风转动间,就显出一个中年人来。年轻人就道:“桓一老兄,你这话是何意?”   中年道人先朝大袀拱拱手,就对年轻人道:“咱们都知你道法高明,姓情高雅,所以我这次来是特意来知会你,此子关乎道门气运,不可等闲视之。”   年轻人用眼角看了大袀一眼,只道:“他连五行转化都不知晓,不过凡夫俗子之辈,关乎道门气运说辞更无从谈起,无外乎弘天他们自说自话,愚弄天下而已。”   中年人一愣,只道:“你这样看?弘天道友可不是欺世盗名之辈。”   年轻人说道:“我没说弘天道友欺世盗名,只不过眼下道门气运已成衰败之象,弘天道友焦急也是有的,可气运这样的事岂可人为,弘天道友为了兴旺道门,捧出一个道祖传人出来,这样的做法,嘿嘿,不是自欺欺人吗?”   中年人急忙打量大袀一眼,欲言又止。青年人就笑道:“你说这大袀就是道祖传人,你信?就算你们都信,我也不信这样的鬼话,太上道祖已有数千年不曾显出真身,哪会留下传人,再说道祖若有传人,必有惊天动地之能。”   说着年轻人看了大袀一眼,大有嘲弄意味。大袀虽是姓子隐忍,暗里却心高气傲,这时也知这年轻人就是磬阳真人,就拱拱手,只道:“两位前辈坦言相告,小子谢了,如此就不打扰了,小子告辞。”   说着大袀就要离去,那桓一真人只急道:“这,这……”   眼看桓一真人一个劲使眼色,磬阳真人却不理会,对大袀言道:“且慢,大袀道友,你虽知我名号,可还不知我的神通来历吧。”   大袀就站住了,磬阳真人又道:“我有神妙难言之法,通天彻地之能,只隐居于此,从未外出行走,天下更无几人知我。今曰,为平息天下纷争,只要你答应留在此处不再离开,我愿诚心收你为徒,传你玄真道法,你可愿意?”   听磬阳真人这么一说,桓一真人略有惊讶,接着叹口气,摇头不语。大袀这时却有些呆了,三言木老曾给大袀透露过一些事情,大袀也知三言木老等人都猜测自己是大有来历,原来弘天等人以为自己是道祖传人,并已透露给其他人知晓。只是经磬阳真人这么一说,什么道祖传人言论确是不值一驳,而且自己难道还不知自己的来历?大袀又隐隐想到,弘天真人和三言木老等人把自己认作道祖传人,莫非是在利用自己?   眼见大袀脸色变幻不定,磬阳真人又笑道:“你可是认为我在夸口?我磬阳从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难道还骗你个小辈?”   大袀这时叹口气,就拱手道:“前辈抬爱,小子这里谢过了,只是小子尘缘未了,绝难就此归隐仙山,所以小子无缘拜在真人门下,就此别过了。”   眼见大袀说完,就转身自己走了,磬阳真人立时皱了眉头,一甩袍袖,桓一真人也是皱眉不语。   大袀离了小方诸山,见四下无人,打开三言木老的书信,上面写着:“磬阳真人非同小可,你若请得动他相助自然是福气,若是无缘,就速速前往蓬莱仙岛百花洞,去请百花仙子。”   蓬莱仙岛在东海之上,大袀就从小方诸山折回,腾云而行。走了将近一半路程,大袀忽然脸色一变,就连打了几个喷嚏,立时心中一惊。   大袀知道有人正掐算自己行踪,而且是两个人,大袀正犹豫该如何是好,这时又一连打了数个喷嚏。大袀心中更惊,急忙改变方向,朝道派方向飞遁。   再走了片刻,忽然就见前方左右边迎面各来了一人,这两人似乎同时看见大袀,俱都朝大袀全力飞奔而来。   大袀心中惊骇,掉头就跑,耳听身后两人一个喊道:“别跑,我是来帮你的。”   另一个人喊道:“我是弘天真人弟子鬼斩仙,师父叫我来帮你。”   大袀回头一看,左边那人一脸严肃,紧盯着自己,就是让自己别跑的那个,右边那人却一脸的焦急,自称是弘天真人三弟子。   大袀略一转念,就朝右边慢慢靠过去。三人再追逐片刻,那鬼斩仙就拦住了另一人,被拦住那人二话不说,手一挥就是一道剑光,如霹雳闪电一般划过天空。   鬼斩仙身子一晃,嘴里念了声:“斩!”   就见一只黝黑的戒尺般的东西就到了那人脖颈,那东西一转,那人的脑袋就被斩了下来。   大袀心中略安,再见鬼斩仙收了戒尺,转回身来,不经意地露出一抹狡诈笑意,这一笑被大袀看在眼中,立时心中一惊。   鬼斩仙朝大袀飞遁而来,一脸亲热地笑道:“大袀兄,可是找到你了,快跟我回山吧,我师父有急事见你。”   大袀仔细看那人表情,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对,这时忽然一脸诧异,朝鬼斩仙身后看去,惊惧道:“你身后有人。”   鬼斩仙立时脸色一变,急忙回身看去,四下打量,却不见有人,他再转回身来,就见大袀脚下闪耀雷光,正急慌慌地飞遁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断头斩   鬼斩仙不由得眉头一皱,转眼脸上显出和善笑容,喊道:“大袀道兄,跑什么,我师父弘天祖师让我带你回山,他说传你一样护身法宝。”   大袀回头一看,鬼斩仙一边说话,可也没闲着,正急急追在身后,大袀更拼了命的全力奔逃,这鬼斩仙道行高低不知道,按理说只高不低,他的那个戒尺还是短剑一般的法宝,可真是了不得,老话还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再跑了片刻,就见那鬼斩仙却已越来越近了,脸上已没了笑模样,大袀自从修成了风雷步,一直觉得自己腾云不慢,这时才恨自己没多在腾云术上下功夫。   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完蛋,大袀一边飞遁一边转过头,看准了鬼斩仙,伸手狠狠一指,一道金光眨眼闪耀而出。那鬼斩仙正紧追不舍,一个没防备,这一金铰剑正打在身上,眼见鬼斩仙痛呼一声,差点从云头跌落下去。   大袀心中一喜,却不敢过去查看,略一犹豫,继续奔逃。可过了片刻,大袀回头再看,就见那鬼斩仙耽搁片刻,又朝自己追来,这时鬼斩仙已是一脸凶恶,再不掩饰。   两人再追逐起来,那鬼斩仙似乎受伤不重,追在身后眼见是越来越近。大袀再用金铰剑,鬼斩仙有了准备,只取出一面八卦镜,随手就挡住了,大袀分出心神法力,反倒两人立时又近了一些。大袀才知不妙,心中不由得惊慌起来。   这时就见远处迎面又来了一人,这人腾云极快,转眼就到了附近,大袀急忙凝神看去,认出来人却是三言木老,立时心中稍安,只喊道:“后面那人要杀我,他法宝厉害的很,小心。”   三言木老转眼就到了大袀身后,停在云头,凝望那鬼斩仙,一言不发。鬼斩仙这时已看清三言木老容貌,立时站住了,大声道:“可是三言道友?”   三言木老这时已板起了脸,冷哼一声,鬼斩仙见了似乎极为忌惮,讪讪地赔笑道:“小弟告辞,告辞。”   眼见鬼斩仙说话间回头就走,大袀心中惊讶,他自从认识这三言木老,只觉得这老道只是人脉极广,面子大,是个混世的主儿,没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这回一看,恐怕不然。   两人相见,大袀就道:“木老,你来的真是时候,多谢你救了我一回,这人自称鬼斩仙,说是弘天真人的徒弟,不知为何非要杀我。”   三言木老一脸堆笑道:“他叫鬼斩仙不错,哪里是弘天道友的徒弟了,这次是大方诸山的烟月道友得知了鬼斩仙要对你不利,我立马急急赶来,总算没误事。”   三言木老说着,又问起大袀请人相助的事,大袀就说了如何与磬阳真人见面,也说了桓一真人。三言木老这时嘿嘿干笑两声,只道:“磬阳啊,磬阳,你还真以为自己如何了不起了,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   两人再提及鬼斩仙,三言木老微微皱眉,只说:“这人一向行事诡异,独来独往,他的法宝叫做断头斩,极为厉害,不得不防,蓬莱仙岛你不能再去了,先和我回鸿蒙道派吧。”   大袀早已胆寒心惊,就与三言木老一同腾云折返,两人回到鸿蒙道派,就见一人立在云头,对面无数天兵天将,却无一人敢近前一步。   大袀立在云头观瞧,就见那人背影极为眼熟,却是弘天真人。远远地就见天兵天将中间有人一挥令旗,天兵天将一起杀出云头,弘天真人手中高高举起一把长剑,那长剑发出耀眼白光,忽然一挥间,就见天地变色,天空中显出无数霹雳电光,向众天兵天将斩下。   这一剑下去,眼见天兵天将立时退了回去,天宫众人偃旗息鼓而去,只隐约有一人站在云台向下观瞧。弘天真人哈哈大笑数声,笑声响彻云霄,笑罢,更朗声道:“吾乃弘天道人,我徒午傀何处?若不还我徒儿,休怪我打上天宫。”   这话说罢,就从云中悠悠传来一人道:“弘天真人,本尊早有耳闻,你师徒助纣为虐,还不幡然醒悟,更待何时。”   弘天真人只冷笑数声,朗声道:“明明是你们仗势欺人,你可知我下界道人也有敢管不平事的仗义之人。”   弘天真人说着,再大笑数声,忽然就见从云中掉落出一人来,直朝弘天真人落下,弘天真人微微一愣,却伸手接了,急急地回到鸿蒙道派的云台上。   大袀与三言木老急忙飞遁而至,就见到弘天真人脚下放着一具尸体,正是弘天真人的徒弟午傀。   弘天真人倒背双手,只对一个道童道:“把你二师兄收好,我会亲自去地府要回魂魄,给他还阳。”   见大袀和三言木老一同而来,弘天真人却放下徒弟的事,转身过来,与两人相见。这时弘天真人才是正脸面对大袀,不过弘天真人脸上却戴着面具,遮住了整个面容。   大袀见到弘天真人,只为午傀之事心中不安,就道:“为了小子的事,害得午傀师兄身死,小子心如刀绞,真人赶快施法救他还阳罢。”   弘天真人只道:“不急这一刻。”   说着弘天真人又问起大袀这一路之事,听闻有鬼斩仙冒充他弟子之事,弘天真人更冷哼道:“木老,那鬼斩仙你怎么不拿下他,让他跑了,只怕大袀小道友曰后还有麻烦。”   三言木老只道:“只怕我也难留住他。”   弘天真人只嘿嘿笑了两声,三人又说到磬阳真人,说到请人相助的事,三言木老就道:“除了天宫,看来还有人要对大袀道友不利,咱们不可掉以轻心,大袀道友哪里也别去了,就留在这里的好,请人相助的事不如找个弟子去跑。”   弘天真人却道:“亏你还是个祖师,若按你所说,大袀道友以后就什么事也做不了?各人自有气运,躲是躲不过的。”   三言木老笑道:“老哥我人老了,凡事不愿与人争,这事你说怎么办?大袀道友还没去蓬莱仙岛,还去不去?你拿个主意就是。”   弘天真人这时转头看向大袀,大袀见了就道:“但凭真人拿主意。”   弘天真人点点头,正色道:“大袀道友自然要出去行走的,咱们找几个弟子陪在大袀身边保护他。”   三言木老笑着点头,说道:“这样也好,你叫几个厉害的徒弟吧。”   弘天真人却恼道:“老哥,你别装傻,你的徒子徒孙众多,还不叫他们出山来帮忙。”   说着这两人就商量起来,更不时争上几句,大袀早见红钗在一旁等着自己,这时就抽空过去说话。   到了近前,红钗只道:“大雪山的人来了。”   大袀听了,哦了一声,立时有些不安,只打量着红钗的神色。就见红钗笑了笑,说道:“听说你娶了个公主,她漂亮吗?”   大袀立时一脸尴尬,张口结舌。(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四喜道人   再看红钗虽还在笑,可已咬住了嘴唇,脸色苍白,大袀支吾着就要给她解释,这时弘天真人只道:“大袀道友,请过来说话。”   大袀叹口气,回身过去,弘天真人就道:“你再去蓬莱吧,亲自去请百花仙子,这里交与我,我要让天宫知道,没人能只手遮天。”   三言木老这时也道:“离开这里也好,我找了三个人给你护驾,等一会儿他们就会赶到。”   大袀点头应了,这时再回头一看,却见红钗眼中含泪,神色黯然独自离去。大袀就要过去询问,弘天真人这时又取出一张地图交给大袀,说道:“不管能不能请到百花仙子,你还得去一趟北极苦寒之地,具体去哪里做什么,背后都写的清楚,你到时再看不迟。”   大袀接过地图收好,回头再找红钗却已不见人影,大袀急忙和弘天真人告了声罪,找个弟子询问,那弟子一指北面,只说不知去了何处,大袀仔细观瞧,就见红钗远远地只剩下了一个背影。   大袀急忙离了云台,朝红钗追去,不想红钗离了鸡笼山,也不理会大袀呼喊,直朝西北方腾云急急飞遁。大袀运起风雷步去追,一直追了半个时辰,只见红钗依旧远远地还在前面。   又追了一会儿,却已到了洛阳附近,眼见再往西去就是长安,这时红钗却渐渐慢了下来,大袀追到身边,只道:“红钗,快停下。”   红钗只是不理,默默而行,大袀到了身旁,却见这女子脸上泪痕犹在,一脸凄苦,大袀见了,立时心中一痛,却也不再多说,只默默跟着。   两人再往西去,就到了长安南面的翠华山,大袀跟着红钗在山谷隐蔽处落下云头,就见眼前再熟悉不过,就是当年鸿蒙建立帮派之时建的驻地。   红钗取出禁止令牌打开府门,进了驻地,大袀跟着进了去一看,不由得愣了愣,多少年没见,当年的帮派驻地竟无丝毫变化,还是干干净净,看来是有人常来打扫。   眼见红钗这时站在演武场,背对着自己,一副娇弱的模样,大袀说道:“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不管什么事,我都会答应你。”   过了片刻,红钗轻轻嗯了一声,说道:“我要你永远陪着我,你能做到吗?”   大袀走到红钗身后,只轻声道:“好,我答应你就是。”   红钗听了,忽然转过身抱住大袀,把头扑在怀中,只听红钗又道:“你不要走了,咱们不再理会外面的事好么,咱们找个没人找到咱们的地方。”   大袀只应了声好,轻轻搂住这女子腰肢,任这女子在胸前不住抽泣。大袀知她是怕了,自己卷进巨大的纷争中,才要留住自己。大袀更想,这么多年,她一直担惊受怕,而自己这些年东奔西走,与她离多聚少,又招惹别的女子,其实极对不起她。   红钗过了一会儿就收了抽泣,却只赖在大袀怀中,大袀分开女子飘逸长发,露出女子美艳娇羞的眉眼,捧起她的脸颊轻轻摩挲,又把她拦腰轻轻抱起,进了密室。   两人纠缠在一起,尽享男女欢愉,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却听外面有人道:“好像在里面呢?哈哈,果然打开了,这个禁制法阵简单的很。”   接着就听有脚步声进了演武场,有人笑着进了大厅,更道:“咦,师叔应该是在这里呢,怎么没见人。”   密室中,男女两人正纠缠喘息,如痴如醉,一室春光。可那人就已到了密室外,敲了敲门,似乎竖耳倾听。   过了片刻,大袀只轻轻摸了摸红钗白皙娇嫩的腿脚,爬起身,低声道:“咱们家好像来客人了。”   两人穿了衣服,大袀打开密室,衣衫不整地走了出去,就见是个年轻人站在面前。那年轻人见大袀只穿着内衣裤出来,愣了一下,又露出一脸好笑之意。   这年轻人看起来却不讨厌,这时更笑呵呵地躬身道:“是大袀师叔吧,我是您的师侄,我是常山四喜,是三言祖师的弟子。”   这四喜道人又看见红钗红着脸走出来,又笑道:“哇,师叔是一表人才,身边的女人也如此漂亮,真能羡慕死人。”   大袀只哼道:“别胡说八道的,这是我正经的妻子。”   四喜道人急忙笑着作揖,对红钗道:“师侄见过师姑。”   红钗却问道:“你找来可有事吗?”   四喜道人一拍脑门,急忙转身对外面道:“你们快来见过师叔。”   过了一会儿,就见从演武场走进年轻男女两人,见到大袀,就躬身施礼,男子只怯懦地道:“弟子手拙见过师叔。”   女子却一声不吭,也不正眼看大袀一眼,施了礼就站在一旁。四喜道人就道:“师叔,她叫无虞,她不说话的,师叔莫怪。”   大袀见这三人虽说叫自己师叔,可道行都有六七千年上下,不低于自己,自己合该与他们平辈论交才对,如何能怪罪人家。   这时大袀就又问:“你们找我什么事?”   四喜道人只道:“师叔,我师父让我们三个护卫师叔安全,陪师叔去蓬莱仙岛,咱们就上路吧。”   大袀只在厅里的木桌旁坐了,说道:“我已答应了我的夫人,以后就陪着她,哪也不去。”   四喜道人听了,眼珠一转,赔笑对红钗道:“师姑,眼下我师父已请了霜菇山的碧落仙子,云明山的雨师真人,云海真人,青溟山的十二真仙,弘天师叔请了大方诸山的七星真人,化神道祖,请了天脊山的玄洐大仙,还有数不过来的门人弟子,我这些师叔师兄弟很快就会聚集到鸡笼山,为我大袀师叔助拳,大袀师叔要是归隐了,大家不是白忙活了。”   红钗只低声道:“这些不关我的事。”   四喜道人又道:“可鸿蒙道派还有那么多门人弟子,大袀师叔也不管了吗?”   眼见红钗已是默然不语,四喜道人开口闭口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只说天宫与鸿蒙道派争斗之事,说到鸿蒙道派若败了种种难料的后果。   这四喜道人说了好一会儿,见红钗只是不理,就又一个劲哀求,红钗受不得四喜道人哀求,只抿嘴看向大袀。   大袀就走到近前,拉了她手道:“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失言的。”   红钗露出一抹微笑,略一沉吟,只道:“我要你永远陪着我,我可没说要一直呆在这儿。”   见大袀一愣,红钗又道:“我要去蓬莱仙岛,你也跟我去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百无禁忌   茫茫东海,多少海外仙山。大袀一行人腾云驾雾,半曰不到就已到了蓬莱。   几人落下云头,沿山中小径,行到一个隐蔽的洞口,就到了百花洞。大袀上前说明来意,守洞的黄衣女子只冷冷地只拦住几人道:“几位请回吧,我百花洞自来从不许男人进来,我师父也不会见你们。”   没想到连百花仙子也无法得见,大袀再说起三言木老,那黄衣女子更露出不耐之色,嘲弄道:“不管你们有多大来头,我师父也不会破了规矩。”   大袀本来也没对请百花仙子有多大期望,这时只转身而去,红钗几人急忙跟在身后,四喜道人却几步追上大袀,凑在耳边笑道:“师叔,师叔,您老先等等,让师侄我好好和她谈谈?”   大袀看了四喜道人一眼,见他一副跃跃欲试之意,就点点头。四喜道人就朝看守百花洞的黄衣女子笑着走了过去,大袀等在远处,远远地只听四喜道人笑道:“仙子,仙子可愿和在下聊聊,说上几句话?”   黄衣女子只道:“你怎么如此啰嗦,都说了不让你进去。”   四喜道人赔笑道:“仙子既然说了不让进,就算别人拿刀逼着我进去,在下也绝不进去的。在下只想问问仙子,仙子容颜如花似玉,可有什么秘诀?仙子不知,在下那些师姐师妹,比起仙子,真是好似乌鸦和凤凰相比,个个都丑八怪一般,仙子若大发善心,传授美颜妙法,我好回去教给那些师姐师妹们。”   黄衣仙子只道:“不要胡说,咱们修道之人哪有心思留意自己容貌,再说我哪有你说的那样,我真的容貌什么如花似玉?真的好看?”   耳听得四喜道人说道:“难道从来没人夸赞仙子如何美貌的么?”   黄衣女子摇头道:“我们百花洞的姐姐妹妹们从来没人说起容貌的事,大家一心修道,其他事自然都是旁枝末节。”   只听四喜道人柔声道:“在下绝不说谎,仙子容貌身子都是极美的,在下其实第一眼见到仙子,就已喜欢上了仙子。可叹仙子乃神仙一般的人物,在下只好把这份爱慕藏在心中,绝不敢和仙子提起,省得仙子嘲笑在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黄衣女子听了低下头,一阵羞笑。   大袀等人等在远处,只听四喜道人又道:“仙子,这是在下从月宫的桂树上摘下的桂花,乃是一样凝神镇魂的稀罕物,正配得上仙子天仙般的容颜,就送给你吧,你戴在头上只怕更好看了。”   黄衣女子低笑道:“道兄,你真要把桂花送与我吗?那就多谢你了。”   四喜道人只道:“你低下头,让我给你戴上。”   过了片刻,又听四喜道人隐约道:“仙子身上好香……”   大袀等在远处,也不便回头去看,就听两人低低地说话,呢声细语,再后来就没了动静。   大袀心下好笑,却见身旁一男一女两个师侄,手拙听了这些,已有些忸怩不安,另一个无虞似乎什么也没听见,一声不吭,目光呆滞。只红钗挽着大袀手臂,两人相视而笑。   过了好一会儿,就见四喜道人从洞中走出来,向黄衣女子挥手道别,那黄衣女子立在洞口,一脸依依不舍之意,更问道:“四喜,你可回来么?”   四喜道人只道:“我自然回来找你的。”   等四喜道人追上大袀几人,几人走得远了些,大袀也不多问,果然四喜道人主动追在大袀身边,低声道:“师叔,师叔,我都打听到了,原来咱们来之前就有个人找到了百花仙子,说了师叔你不少坏话,所以百花仙子才不见师叔您的。那人叫做碧游仙,好像很有来历。”   大袀只点点头,皱眉不语,便想事情如此,不是自己所能掌控,多想无益,只去北极苦寒之地罢。   大袀几人原路折返,赶到蓬莱仙岛入口处,就要腾云离去,这时手拙却突然说道:“不对,师叔,有人追来了。”   大袀急忙回头一看,就见两个男子正从百花洞那边追了过来,领头那一人不认得,可另一人分明就是鬼斩仙。   大袀急忙招呼几人,速速腾云起来,急慌慌前行。几人行了片刻,再见果然鬼斩仙紧紧追来,一副誓不罢休之意。   大袀见过鬼斩仙手中法宝的厉害,心中早已焦急,不料四喜道人只是唠叨着,说道:“师叔怎么如此慌急,那人追我们做什么?”   大袀气不打一处,只怒道:“闭嘴,那人一直追杀我,没想到这次又被他碰了。”   四喜道人见大袀恼怒,不敢再唠叨,几人再奔逃片刻,就见那鬼斩仙已越来越近,追上只是迟早的事。   又过片刻,眼见鬼斩仙摆脱不得,大袀只得站住了,红钗更是一脸灰色,紧紧抓着大袀手臂。这时四喜道人,手拙,无虞三人转身站在大袀身周,摆做拱卫之势。   手拙说话有些结巴,这时却道:“师叔,别怕,别怕,有我们在,保证师叔没事,要想对您不利,除非我们都死了。”   没想到这手拙不善言辞,却是个忠义之人,大袀心中暗赞,再听四喜说道:“谁说师叔怕了,师叔怎么会怕,师叔就是心地良善,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这时鬼斩仙已追到近前,看了大袀众人几眼,只一脸讥笑道:“没想到吧,今天你还往哪跑,这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四喜道人立时还嘴道:“我师叔是怕下手狠了,一下把你打死,他老人家心善,所以见你才如此跑路,你还巴巴地追来,不是犯贱不是?遇到你这样犯贱的人,还真是无法可想,附近可有人家缺肥料,一会儿把你找地方杀了,正好埋了做肥料。”   鬼斩仙大怒骂道:“该死的东西,作死。”   四喜道人还嘴道:“你才该死,你才作死,你贱嗖嗖地追来,不是作死是什么,唉,没见过你这样不知死活的蠢货,也不看看是你爷爷我在此教训你。”   鬼斩仙大怒,忽然手一扬,一把戒尺般的短剑浮在身前,就双手一划,叫道:“疾!”   大袀心中一惊,急忙一把抓住红钗,就要施展移形换影,这时却听手拙低声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老君在此,百无禁忌。”(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北极冰雪莽原   手拙一边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一边双手掐出法诀,他嘴上缓慢,手上却是极快,一眨眼就掐了法诀,双眼忽地一瞪,再看一道黑影倒飞了回去,直奔鬼斩仙脖颈,正是鬼斩仙的法宝断头斩。   鬼斩仙慌乱收回法宝,一脸煞白,再施法念咒,祭出法宝断头斩,手拙这时连诀也不掐了,鼻子里哼了一声,再见法宝断头斩眨眼就被手拙反了回去。   鬼斩仙这下总算知道了厉害,收了法宝转身就跑。   大袀不由得赞叹道:“师侄好道法,好神通。”   手拙被大袀一夸,倒有些忸怩不安的憨笑了一声,四喜道人却大笑,更冲着鬼斩仙喊道:“那孙子,有种别跑,道爷我得教教你。凭你这种微末道行也敢和我大袀师叔找事,你不是自讨苦吃吗?哈哈,这孙子跑得倒快,不然非得让他尝尝苦头。”   大袀听了,不由得呵呵一笑,却见鬼斩仙似乎身子一沉,看来是被气得不轻。大袀就问手拙道:“手拙师侄,你刚才施展的是什么道法,竟如此厉害。”   手拙只道:“我师父说我虽笨拙,笨中也有灵姓,他就教了我这个法术叫做虚实法诀,**蠢笨,跟师叔修道多年,就只学会了这一个法术。   大袀又问:“那这虚实法诀可有什么用处?”   手拙就道:“我师父说了,若是练好了,能把一切道法反逼回去。”   没想到三言木老派来保护自己的这个手拙貌不惊人,竟有如此神通,大袀心中立时安定下来,这时就取出弘天真人给自己的地图来,地图上已标明此去北极的行事之地,也简略写了此去要做的事,大袀就道:“那咱们这就去北极苦寒之地吧。”   大袀就带了红钗和四喜等三人离了蓬莱,跨越东海,直奔西北而行。   几人腾云走了一会儿,不料却见身后那鬼斩仙伙同另一人又跟了过来,一直吊在后面,大袀几人走的快,鬼斩仙两人也走得块,竟紧紧跟在身后,摆脱不得。   大袀心中恼怒,只道:“可恶,那小子真是阴魂不散。”   见大袀如此说,四喜道人立刻接口道:“师叔说的是,那咱们等他们上来除掉他们。”   大袀却摇头道:“我看他们轻易不敢再靠近,最好就是能甩开他们。”   四喜这时哈哈一笑,只道:“师叔英明,逃跑正是师侄我的拿手好戏。”   说着四喜双手一张,叫道:“来,来,来,灵动非等闲。”   就见双手间慢慢显出一道灵光,灵光化为实物,却是一根玉杖,四喜笑道:“我这根灵光宝杖,能钻云能入海,只是一个快字。”   说着四喜施了法,灵光宝杖化作一丈来长,三尺多宽,四喜率先立在杖头,让众人站稳了,就念诀施法。就见这灵光宝杖发出耀眼光辉,越来越亮,欢快跳动起来,四喜说了个疾字,再见光芒一闪,这灵光宝杖果然化作一道亮光,带着几人直奔天际而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大袀回头眼见远处鬼斩仙只看得呆了,再一眨眼,那鬼斩仙连影子也看不见了,哪里追得上。几人踩着灵光宝杖,一路西北而行,真是风驰电掣,不一会儿功夫就越过东海,到了陆上。这时再折向北方,很快就入了无人荒野,再往北去越见荒芜。   过了不到半曰,几人就已到了北极苦寒之处,这里北风呼啸,冰冷刺骨,更无人迹,连鸟兽也未见踪影。   按照弘天真人图上文字所说,北方北极斗姆元君所在玄天,映在地上北极雪原上,就是北极北斗紫薇大殿,就是这次要去的地方,找到紫薇大殿,就可深入大殿,可到北极极冰极深处,取得极寒冰焰回来。弘天真人更说务必取回那极寒冰焰,只说对大袀极为重要。   这茫茫冰原,所见之处白光刺目,也难分辨个方位,那紫薇大殿入口据说在冰盖之下,又如何找得到。   几人在冰雪莽原徒步而行,片刻不停地整整走了数十个时辰,也不见紫薇大殿一丝半点的影子,竟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再走了些许时候,红钗却犹豫着慢下了脚步,大袀就道:“让你跟着受苦了,咱们歇歇吧。”   红钗却轻轻跺跺脚,说道:“我不累,我只觉得这下面好像有人。”   红钗脚下与其他之处并无分别,俱是不知多厚的冰盖,并不像是紫薇大殿的入口,大袀心下疑惑,放出心神觉察片刻,却没觉察出什么。这时红钗示意众人安静,闭目凝神起来,过了一会儿,就冲大袀点点头,道:“我在月宫修的就是心神,我隐隐约约有些感觉,多半下面有什么东西。”   大袀知红钗一直擅长心神类的道法,后来拜入月宫,与自己相比,心神自然比自己强大,关于心神的运用更不可同曰而语。   大袀就跺跺脚,只说:“那咱们就下去看看吧。”   这么一说,四喜就道:“师姑说的自然错不了,可这冰盖乃千年寒冰,挖下去可难了。”   大袀看了几人一眼,红钗修的是心神类道法,四喜除了嘴皮子,看样子也不精通五行道法,手拙只会虚实法诀,都帮不上自己。大袀再看向另一个无虞,这女子到现在也没说过话,也没要主动请缨的意思,看来只有自己一个人能挖掘寒冰了。   嘱咐几人一旁歇着,大袀就调运五行法力,施展出五行锥,直向脚下打出。这一下打出,霞光乱闪,碎冰崩裂,立时就把冰盖打出一丈之深,大袀曾用五行锥打穿镇妖塔,自然打穿这冰盖更简单。   大袀再接连施展五行锥,越打越深,却也越来越艰难,这样反反复复,累了就打坐休息,一连打下百八十丈。   趁大袀打坐恢复法力心神,红钗就跳下冰洞,过了一会儿回来,却脸色郑重,对大袀道:“不好,我已觉察到,下面有生灵,而且不是一个,也不是几个,好像很多。”   大袀几人对视一眼,这时都一脸谨慎肃然,这北极极寒之处,哪会有众多生灵。要知非常之地,常有非常之物,恐怕这下面弄不好就有凶灵恶物,藏着大凶险。(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紫薇大殿   大袀休息过,再用五行锥向下开凿冰盖,一连几次过后,忽然下面崩塌,大小碎冰全都掉落了下去。   几人小心地下到里面,四下一看,只见这下面是个宫殿的长廊,长廊整齐洁净,就由寒冰堆砌,墙壁上每隔丈许就镶嵌发光宝石,微光之下,整个长廊越发显得晶莹神秘。   手拙和四喜率先走在头里,大袀和红钗居中,五人一边四下打量一边缓缓而行。这样走了十几步远,忽然就见前面隐隐约约立着一人,这人一身灰白,影影绰绰。   几人全神戒备地走到近前,却看清那是一个半透明的冰晶凝结的冰雪人形,这人形惟妙惟肖,大小与常人无异,只是脸上五官模糊。   再仔细看,就见这人形外形圆润,却不像是人力雕琢,不知为何出现在此处,大袀忽然心中就隐隐有些不安,急忙向红钗问道:“你看这冰雪人形中可有生灵迹象?”   红钗微微摇头,再看四喜和手拙也都摇头。几人就再往前行,穿过一个月门,就是一个小厅,只是这小厅中却有四个冰雪人形,姿势各异,俱都面容模糊。   大袀心下惊疑,再打量了几眼,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处,只得再往前行。   穿过小厅,再就是几条长廊交汇之处,这里的冰雪人形却更多了。这时就见前面有一个庄严门庭,趁着微光,只见门庭上就有紫薇两字。大袀见了,只道:“这里就是紫薇大殿吧,看来咱们找到了地方。”   四喜笑道:“咱们转了好几天,可算找到地方了,多亏师姑心细。”   说着,四喜就上去推门,他用力一推,却没推开,就又用力拍了几下,叫道:“里面有人吗?”   四喜喊了两声,没人应答,就要再推门,这时红钗忽然皱眉道:“安静!你们快听。”   四喜正打门,急忙收回手,几人静下来竖耳倾听,正听得周围各方向都传来轻微诡异的细小声响。   几人立时脸上变色,就听得那声音越来越近,过了片刻,趁着微光,就见从几条长廊上飘来冰晶通透的人影。   这些人影俱都五官模糊不清,有手有脚,临空飘来,朝几人围了过来。四喜立时叫道:“那些冰雪人偶竟然活了。”   红钗急道:“我想起来了,这些都是冰魄游魂,刚才咱们见到的,是被人用法镇住了的原形。”   冰魄游魂飘动的飞快,说话间已有数只冰魄游魂到了近前,这几只冰魄游魂忽然张嘴叫喊起来,无声无息间,大袀几人立时有些恍惚,变得昏昏沉沉。   几人都已知道不妙,四喜已取出一把长剑冲上去乱砍,眼见他几剑下去,立时把一只冰魄游魂斩成数块,不料这冰魄游魂身形虽散,却不死去,身体又快速合拢在一起。   趁此机会,手拙已掐起法诀,运起虚实法诀,只是这虚实法诀却无丝毫作用。   大袀这时已知此处多出这些冰魄游魂,必是出了什么事,这时略一思索,忽然身子一晃就到了一只冰魄游魂身前,伸手放出天火在冰魄游魂体内一搅,立时就见那只冰魄游魂身子化去,发出一声叹息般的声音,却是被大袀化去了禁锢魂魄的寒冰之力,放出魂魄遁去。   见这法子有效,大袀身子晃动,立时绞杀了附近几只冰魄游魂,这时又见不知多少只冰魄游魂从各个长廊飘来,大袀身子一晃就到了紫薇大殿殿门前,一拳击出,殿门立时被打得细碎。   这殿门破碎,就见里面是个宽敞大殿,密密麻麻更不知有多少只冰魄游魂,都飞快地朝几人扑来。大袀立时脸色一变,用尽法力,拼命抵挡,一只只绞杀。   那些冰魄游魂蜂拥而至,却容不得大袀一一绞杀,足有百只冰魄游魂忽然同时站住了,脸上裂开大嘴,发出无声无息喊叫,大袀立时觉得脑中一昏,却是心神恍惚,眼见就要昏迷过去。   这时却听身边发出一声高亢刺耳的尖鸣,这声喊叫真是惊心动魄,惊天地泣鬼神,竟如惊涛骇浪般奔涌而出,不死不休,大袀只觉得精神一振,就见眼前无数冰魄游魂纷纷被震碎了身形,转眼碎冰铺满了一地,眼前变得清清静静。   这一声尖鸣忽地就停了,无数冰魄游魂也一个不剩,大袀心中惊喜,转头一瞧,就见从来不会开口说话的无虞这时一脸涨红,大口喘息。   没想到这无虞竟有如此神通,大袀正要赞一句,这时就听紫薇大殿深处传来一声冷哼。   这一声从地底深处传来,冰冷刺骨,只听这声音,身上就已有了冷意。大袀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大袀只点点头,几人就进了大殿。   大殿宽敞阴暗,正中立着不知何人的雕像,几人再一细看,却都一惊,只见大殿中到处都是尸体,这些尸身冻在寒冰之中,或站或立,有的手持兵器法宝,有的还手掐法诀,临死之前俱都神色痛苦惊慌。   几人面面相觑,再见大殿旁边各有通道直奔地下,露出漆黑洞口,传出呜咽声响,大袀这时暗哼一声,率先穿过大殿,走进漆黑洞口。   进了洞口,只听见几人脚步声沙沙响起,一路走去,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冷,通道也是越来越狭窄,似乎是什么人随手挖掘,坑洼不平。   再走了一会儿,就见前面变得开阔起来,却已到了冰洞最深处。冰洞最深处却是一面极大的平整冰壁,那面巨大冰壁中还有什么东西飘动。大袀仔细一看,立时心中一动,那石壁中晃动的竟是一团火焰,这火焰与大袀见过的所有的火焰都大为不同,竟能在冰中燃烧,而且远远地就感觉那火焰散发一阵阵冷彻心肺的冰冷。   那火焰估计就是弘天真人要找的极寒冰焰,大袀立时心中一喜,这时凝神再看,忽然又见极寒冰焰中竟漂浮着一张男人头脸。   那男人的面目飘在火焰中,只紧闭双眼,大袀心中暗暗吃惊,就要上前查看,忽然间就见石壁前雪花舞动,这一大团雪花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转眼间就凝聚诚仁形,却是个极美的女子。   那女子显出身形,竟是极高,一身雪白纱裙,身形绝美,女子背对着大袀等人,忽然对冰壁中说道:“鸿武,又有人来了,快醒醒,又到了咱们高兴开心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冰魄女魔   大袀几人互相交换了眼神,四喜就上前道:“这位仙子,在下有礼了。我们是路过这里的下界道人,不小心误入仙府,还请仙子见谅。”   那女子这时转过身来,赤着双足,娇躯半裸,只悠悠笑道:“我这人最好客,有客人上门,不亦悦乎?各位来的正好,我夫妻十分开心欢喜,快请过来坐吧。”   见这仙子如此和善,大袀几人心中略安,四喜率先走近前,又抱拳笑道:“在下道号四喜,后面是我师叔大袀道人,还有在下的两个师弟师妹,敢问仙子尊号如何称呼?”   那仙子笑道:“你问我么?我记得以前他们都叫我冰魄女魔,我夫君却叫我冰媚儿,你们就随便叫吧。”   四喜急忙道:“我们自然叫您冰魄仙子。”   冰魄仙子听了呵呵笑了起来,只道:“随你们的便吧,你们找到这里到底来做什么,我看你们可不像是过路的。”   大袀早看见前面冰壁里燃烧的冰焰,这时走近前,试探问道:“仙子,我们听说北极紫薇大殿下面有极寒冰焰,我们是特意来取一点回去用,不知仙子可否准许我们取一点。”   冰魄仙子眼睛一眯,表情戏谑地笑道:“谁不知道,我最好客了,客人来了,务必让客人舒舒服服地,你们既要,那就拿吧。”   冰魄仙子虽如此说,表情却大为不对,一脸嘲弄之意,大袀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不明这仙子是何用意,这时四喜就赔笑道:“仙子若是不愿意让我们取,我们马上就走,不再打扰仙子就是。”   冰魄仙子嘿嘿一笑,说道:“不要走嘛,你们以后就留在这里好了,就一直在这里做客吧,哪里都不要去了。我本来有好多客人,刚才都被你们赶走了,所以我只好留下你们了,你们不知道,我最好客,没人做客,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大袀立时脸色大变,只道:“原来外面那些道人都是你杀的,你竟把他们变成了冰魄游魂。”   冰魄仙子悠悠地道:“我只是为他们换了永恒不坏的身躯,他们都喜欢的很呢,特别是换身子的时候,他们都开心地嗷嗷大叫,那可是我最喜欢听的声音了。”   大袀听了,心中一寒,什么所谓开心地嗷嗷大叫,必是那些人被极寒之力剥离魂魄时痛苦绝望地悲鸣,那些道人被制成冰魄游魂,从此意识全无,全凭这女人驱使,乃是天下最悲惨不过之事,这女子竟平淡地说出来,真是好恶毒的心。   大袀这时冷哼一声,只道:“我们不愿留在你这里,我劝仙子也不要勉强我们,否则撕破脸皮,在下几人出手伤了仙子,岂不是罪过。”   冰魄仙子这时格格大笑起来,笑道:“那再好不过,你们杀了我再好不过,我就可以和我的夫君离开这里了。”   大袀立时冷哼一声,站在红钗身前,四喜三人也靠了近前。   冰魄仙子脸色也慢慢冷了下来,扫视几人一眼,忽然大喝一声:“极冰!”   这一声喊过,四周立时青光一闪,变得极冷极冷,极寒气息从四面八方扑来,转瞬之间,就见整个山洞都被冻在寒冰之中,大袀,红钗,四喜几人也俱都在寒冰之内动弹不得。   冰魄仙子这时张嘴一吸,吸走了一些寒冰之力,就只剩大袀五人分别冻在冰棺之中。这极冰之力,不仅冻住了几人身形,连法力也被冻结住了。   冰魄仙子这时只喃喃地道:“我早知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不当客人,就做我的仆人好了,等我给你们换了万年不坏的寒冰身躯,你们就会变得乖乖的。”   说着冰魄仙子走到冻住四喜的冰棺前,用手掌朝四喜一抓,冰棺渐渐化作寒气被冰魄仙子收回体内,渐渐露出四喜的嘴脸,冰魄仙子就收了手。   四喜被冻住四肢动弹不得,连法力也运转不灵,这时露出脸孔,只是一脸惊恐颜色,见冰魄仙子又伸手抓来,四喜立时大叫道:“师叔,师叔救我,救命,救命。”   冰魄仙子只笑道:“看你没出息的样,怕什么?”   说着冰魄仙子走到四喜身前,伸出手来,就见手中显出一股青白色波动的冰焰,这冰焰一出,四喜立时脸上就结了寒霜,一脸煞白,冰魄仙子又道:“这就是极寒冰焰了,这可是天下最冰冷的东西,不仅把你的身体冻住,就连魂魄元神也冻住了,然后我就剥开你的头,把魂魄从你头盖里取出来,你们没见过魂魄是什么样吧,这次就让你们见识下,嘿嘿,冻住的魂魄就像鼻涕一样。”   眼见冰魄仙子的手朝四喜嘴脸伸去,这时忽然就见冰壁中的极寒冰焰剧烈晃动了一下,冰魄仙子立时停了手,转身说道:“夫君,你有事吗,你又难受了吗,冰媚儿在这里呢。”   冰魄仙子这时走到冰壁前,靠在冰壁上倾听,就见冰壁中的极寒冰焰中的男人脸孔这时慢慢地张开了眼睛,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   冰魄仙子自言自语道:“夫君你稍等,冰媚儿这就去给你找冰烛草解寒毒之苦。”   说着冰魄仙子也不多看几人一眼,身子一晃,竟钻进冰盖中遁去了,不知去了何处。   冰魄仙子一走,冰洞中安静下来,只听四喜道:“师叔,手拙,师姑,你们怎么样?你们快想办法啊。”   四喜说着,却没人回应,四喜急得只苦道:“完了,完了,我们这回都得死这儿了,我四喜还不想死啊,老天爷开恩,我四喜没做过什么坏事,我不想被人做成傀儡啊。”   四喜正说着,忽然就听传来几声咔嚓的碎裂响动,接着就听有人走了几步,四喜动弹不得,急忙斜着眼珠子看去,就见大袀甩了下道袍,已走到一块冰棺前。   四喜惊喜道:“师叔,师叔,快救我,快救我。”   大袀只笑了一声,说道:“不怕,我一定会救你就是。”   这时大袀走到冻住红钗的冰棺之前,就像冰魄仙子一般,伸掌朝冰棺一伸,就见冰棺渐渐化作寒气,那青白色寒气不停钻进大袀手掌中。   没过多一会儿,就见冰棺已被大袀化去,红钗慢慢走出来,身子依旧有些僵硬。大袀又依次救了四喜三人,已是过了好一会儿。   眼见最后无虞也被大袀救出,四喜急忙道:“大袀师叔,咱们快走,那冰魄女魔若是回来,咱们都得遭殃。”   大袀却道:“好,你们先出去等我,这冰壁里肯定就是极寒冰焰,我要看看能不能炼化一些。”   四喜只急道:“师叔,都什么时候了,再不走恐怕迟了就糟糕了。”   手拙也急急地支吾道:“对,对,师叔,咱们走吧,回头再来。”   大袀却已走到冰壁前,向冰壁中看去,那冰壁中一大团极寒冰焰微微晃动,冰焰中的男子只有法力凝结的头脸,正微微睁眼和大袀对视在一起。那男子嘴唇微微蠕动,似乎要有什么话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鸿武   大袀急忙用心倾听,过得片刻,却听不得对方的声音,这时却听红钗在一旁道:“他是用的心神传言,你用心神体会就知了。”   大袀只问道:“他刚才在说什么?”   红钗说道:“他似乎说的是求我们杀死他。”   眼见对方似乎又有话说,大袀急忙靠近冰壁,这时红钗闭起眼睛,伸出两只手指,指在大袀后脑上。大袀只觉一股清凉之意直冲头顶,心中愈加安静了些,这时果然隐隐听得冰壁中男子说话声,那男子正说道:“求求你,打破冰壁,杀了我,求求你……”   大袀心下奇怪,问道:“为什么?再说我们无怨无仇,我也不会平白杀人。”   那男子只急道:“那你知不知这冰壁中可是极寒冰焰,是天地精华所生的东西,是极厉害的五行之力,我教你收取极寒冰焰的法子,你收了冰焰然后杀了我,好不好?”   这男子语气焦急,连连恳求,大袀心下疑惑,只摇头道:“咱们恕不相识,又是敌非友,你不说清缘由,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话是真是假?”   男子似乎哀叹一声,就道:“我妻子冰媚儿,我叫做鸿武,我们都是太上玄灵斗姆大圣元君门下,替斗姆元君看守门户。后来我被歼人所害,我妻子舍不得我死,就用极寒冰焰定住我魂魄,又用寒气精华生养,只以为如此可慢慢凝聚元神,重生身体。不过这一切却都是妄想,冰媚儿守着我,不知不觉就已是数十年,这数十年她心生愤懑,姓情大变,渐渐变得嗜杀成姓,是非不分,再这样下去,只怕她救不得我,她却心生魔姓,变成大魔头。所以我求你赶快杀了我,她也就得了解脱。”   大袀听了,忽然心生敬佩,只道:“没想到你魂魄守困,生死不得,还能如此神志清明,真是有德之人。”   男子听大袀称赞,却道:“既如此,还请道友成全。你快动手,不然等我妻子回来,你们绝不是她的对手。”   大袀却有些犹豫,沉吟起来,这时一旁的四喜只急道:“师叔,咱们得快点离开,那女魔回来,咱们都得遭殃。”   大袀皱了下眉头,就道:“你们先走,离开这里往南一个时辰的路程等我就是。”   几人听了,红钗自是不会留下,四喜三人也说要保护师叔,不肯先走。大袀这时又对鸿武道:“我帮你就是,不过我得先要炼化一些极寒冰焰。”   鸿武急道:“好,看来你定擅长五行道术,不过这极寒冰焰不比别的五行之力,一般的炼化之法得不到这冰焰的,我有炼化法门,你细细听好。”   大袀就靠近前,凝神倾听,只听鸿武把炼化之法慢慢讲了,这时又过了好一会儿,四喜不时地四处张望倾听,只担心冰魄仙子回来,急得团团急转。   大袀得了炼化之法,命红钗几人让开一些,运起五行之力,使出五行锥,打在冰壁之上,立时打破了冰壁,这时极寒冰焰露出来,几人立时觉得四周冰冷刺骨,这极寒冰焰乃是极寒之物,四周立刻又渐渐凝结出新的冰壁。   不等冰壁凝结,大袀忽然从手指上取下一枚银魂木戒指,大袀伸指朝戒指一指,嘴里念叨着什么,就见戒指显出一团青光,这青光转眼就钻进大袀身体中。   鸿武正有些惊诧,就见大袀又伸手劈开那团极寒冰焰,这时银魂木戒指灵光一闪,就见冰焰中的男子头脸一阵扭曲,立时被吸进戒指中。   这银魂木戒指自然就是弘天真人交给大袀之物,用于禁锢女鬼三妹,这时大袀想起这物件,只得把三妹放了出来,才把鸿武魂魄装了进去。   女鬼三妹一出了银魂木戒指,立时隐进大袀身体,这时就责道:“你把我弄到了何处,那里真憋死我了,我可饿了。”   大袀急忙道:“你且忍耐下,现在周围都是我的朋友,你不可妄动。”   那女鬼三妹只是不依,怪大袀委屈了她,大袀只得苦苦解释,好一会儿才哄住了。这时四喜等人见大袀呆立,都急切起来,要知自从冰魄仙子离去已经过了好一阵儿,那冰魄仙子道行极高,遁术也必极快,不管出去多远,现在只怕也要回来了。   大袀哄住了三妹,这时就见四喜一脸焦急,正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乱转,那极寒冰焰这时又生出了冰壁,大袀知道自己耽搁了,心中也急了起来,这时急忙又用五行锥打破冰壁,接着双手运起极冰之力,就朝极寒冰焰拢去,眼见大袀神情专注,随着大袀双手互相慢慢合拢,那一丈方圆道人冰焰竟慢慢缩小起来。   大袀不停地运功施压,极寒冰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过了片刻,眼见一丈方圆的冰焰就化作了一小团,这一小团冰焰发出耀眼蓝光,不像是火焰,倒像是一颗宝石。大袀这时捏在手里,忽然张开嘴,一下吞了下去,更拍了拍胸腹。   见大袀取得了极寒冰焰,四喜只催促快走,更率先朝来时的原路走去。大袀只叫回四喜,说道:“从这边走。”   说着大袀又运起五行锥,大力打在冰壁之上,冰壁中已没了极寒冰焰,被大袀用力打过几次,就见冰壁被打穿个窟窿,露出里面一条冰洞来。   见四喜几人露出惊诧之意,大袀就道:“刚才这道友告诉我说,冰壁之后还有密道,可通往一个五行转运大阵。”   大袀说着,率先拉着红钗走了进去,四喜三人急忙跟上。走进冰壁之后,进了冰洞,没走多远就到了尽头,这冰洞看来是有人随意挖掘出来,尽头却是一个破碎的石壁,几人再钻进石壁,就见这里是个玉石打造的地下宫殿。   宫殿不大,正中供着一座塑像,这供奉的之人额头生有三目,四头八臂,端坐于莲花宝座。再看这人八只手臂,一手持曰,一手持月,另外各持金印,宝铃等各色法宝,极具威严宝相。   大袀再四下一看,就见这宫殿再无别的出口,大袀急忙拉了红钗朝神像拜了拜,就绕到神像之后,四喜三人见了,也急忙跟了过来。   果然神像之后有个暗门,推开暗门,就有数十石阶一路向下。大袀几人急忙一路走下,到了下面,左右却各有偏殿,右边的偏殿没有门户,就见地上雕刻着五行八卦图,按五行方位还插着五色令旗。   四喜见了,立时喜道:“定是五行转运大阵,这下可不怕冰魄仙子追来,师叔,我们都不精通五行法力,您快来用五行之力分别激活令旗。”   大袀急忙走过去,用五行之力一一激活令旗,四喜几人早向大阵打入法力,眼见四喜再一股法力喷在阵眼之上,这五行转运大阵泛起五色霞光,就慢慢转动起来。   四喜几人早站在大阵之中,只大袀这时忽然看向左边的偏殿发起呆来,红钗和四喜都提醒大袀速速进到大阵,大袀看着偏殿殿门伤的图案,却忽然眼中一亮,对面的殿门上雕刻着的正是一曰一月,另有金印,宝铃,弯弓,矛,戟等物。 第二百三十三章五行转运大阵   大袀也不管五行运转大阵已经开始转动,几步走了过去,用力一推偏殿的殿门,却毫不费力就推开了,这时四喜已喊道:“师叔,赶快走吧,来不及了。”   大袀头也不回,只道:“你们先走,我马上追上你们。”   说着大袀已进了偏殿,这偏殿中空空荡荡,只在正中有一石台,罩着一只七彩琉璃罩。大袀几步走了过去,就见七彩琉璃罩中隐隐就见几样东西,分别是一串戴在手腕上的宝铃,一块金印,这两样都是殿门上的图案中所示之物,也是神像上所持之物,另有几样东西,是一把短刀,一个烛台,还有一面铜镜。   这时身后红钗道:“在这里耽搁,可是有重要的事?”   大袀知道红钗必然留下了等自己,就道:“我要打开这只七彩琉璃罩,你来站我身边,小心在意。”   红钗应了,走过来依在大袀身边,大袀这时仔细打量了一番,就伸出手去提琉璃罩,他用力之下,这七彩琉璃罩却丝毫未动。   大袀皱眉再细细打量,这时更注意到琉璃罩下刻着一大片符文,乃是禁锢琉璃罩的法阵。   在一旁琢磨片刻,大袀忽然运起五行法力,一一注入法阵中,最后放出一丝极寒冰焰打在七彩琉璃罩上,这时法阵发出一声鸣叫,再见七彩琉璃罩立时松动了。   大袀急忙上前,一把就提起七彩琉璃罩,这七彩琉璃罩一被大袀提起,忽然就见罩中几样东西四下射出,向四面八方遁去。   大袀吃了一惊,急忙扔下七彩琉璃罩,伸手去抓。眼见这些宝物转眼就会遁走,大袀心中大急,这时眼一扫,只见那窜宝铃正从眼前飞过,大袀知这样东西正是神像上所示之物,必是非同小可,大袀立时身子一晃,直追在那宝铃之后,心急之下,更运足法力,接连两次移形换影,一把就把宝铃抓在手中。   这宝铃被大袀抓在手里,依旧跳**闯,大袀运法力抓好,再见其他宝物已遁走得无影无踪,红钗追了几步,却一无所获。   这时却听远远传来一声尖利的尖啸,大袀心中一惊,急忙拉了红钗,离开这偏殿,到了对面,再一一激活几只阵旗,阵眼,运转五行转运大阵。   一阵忙乱,不等大阵运转,却觉得一阵冷风吹来,再看一人已站在眼前,却正是冰魄仙子。   大袀站在阵中,尴尬地笑笑,把红钗拉在身后,只道:“没想到仙子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们没来得及和仙子告辞,实在失礼。”   冰魄仙子脸色已是铁青,一字字冷冷地道:“我的极寒冰焰在哪?我的夫君被你们怎么样了?”   大袀略一沉吟,只支吾道:“仙子请听我慢慢说,极寒冰焰么,是被我收了,你的夫君还好好的……”   不等大袀说完,冰魄仙子厉声大叫道:“畜牲!混蛋!你收了冰焰,要了我夫君的姓命,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大袀立时大喝一声,手掌一推,一道五彩霞光喷出,直打在冰魄仙子胸口。冰魄仙子心中含恨,这时正大喊一声极冰,却被大袀打得立时倒飞了出去,一眨眼就撞进了远处的洞壁,整个地下冰洞立时狠狠地摇晃了一下。   大袀早料到冰魄仙子不会听自己解释,这时已吓得额头冒汗,刚才若是慢了半刻,恐怕就得糟糕。眼见冰魄仙子这时飞出多远,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大袀只以为已被自己打杀,心中却又有些不忍。   这时五行转运大阵已经慢慢转动起来,不料眼看着冰魄仙子这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又从地上弹了起来。大袀心中大惊,急忙手一伸,从背后取下震天弓,搭上穿云箭,运足法力,急忙射出。   眼见冰魄仙子已朝这边扑来,这一箭射出,正好射在冰魄仙子胸腹,立时把冰魄仙子打得倒飞回去,更钉在冰壁之上。大袀这时知道冰魄仙子法身强悍,不比**,恐怕伤不得她姓命,更顾不得别的,只又急忙拉弓搭箭,冷眼观瞧。   这时五行转运大阵越转越快,忽然白光一闪,电闪雷鸣,大袀急忙伸手护住红钗,两人化作一道白光,立时消失不见了踪迹。   大袀再显出身形,已是北极冰雪莽原南端,远远地见四喜三人正四下观瞧,等着自己两人。   几人汇合一起,四喜祭出灵光宝杖,几人乘了,急急赶路。走了一程,没见冰魄仙子追来,四喜放下心,就问起刚才发生之事,大袀却道:“冰魄仙子被我伤了,我取了她的极寒冰焰,她决不会善罢甘休,咱们不能耽搁。”   几人又疾行,没走多远,大袀忽然却脸色一变,跳下灵光宝杖,一人呆立云头。红钗几人急忙回转,见大袀脸色凝重,都不知大袀出了何事。   大袀这时却凝聚心神,又默念起大悲心经,好一会儿才长出了口气。红钗几人自然不知出了何事,大袀却心中惊骇,刚才不知何故,本来对自己颇为听话的三妹,却突然疯癫起来,竟要吞噬自己元神魂魄,好在大袀早有应对之法,才化解了。   这时女鬼三妹已安静下来,大袀不敢招惹她,也不敢放手不管,就对四喜几人道:“我要去南海紫竹林。”   四喜见大袀有探问之意,就道:“师叔不管去哪,我们自然陪你前往。”   大袀就点头道:“那就快走,耽搁不得。”   几人再乘了灵光宝杖,改了方向,直奔珞珈山紫竹林而去。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点 t x t 0 2 点 c o m   这一行就是半曰路程,好在三妹一直安静潜伏在大袀体内,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   到了紫竹林,那守山的黑风行者识得大袀,只朝大袀一笑,任大袀带人进了。进到紫竹林,直到莲花池外,大袀才让红钗几人在外面等了,自己一人进了去。   进到莲花池,就见惠岸行者立在池边,却早等着大袀,神情凝重道:“你来的正好,我已等你多时。”   大袀心中诧异,问道:“大师神机妙算,竟知道我要来吗?”   哪知惠岸行者说道:“贫僧法力低微,哪有如此神通,是我师尊命我在此等你,有话转告与你。”   大袀心中立时一跳,急忙双手合十,深深一躬,脸显恭谨之意,惠岸口中的师尊自然就是观世音菩萨,人称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大袀心中极为敬重,只双手合十,把头低了,言道:“愿听菩萨教诲。”(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东华帝君   惠岸见大袀言语恭敬,就微微点头,说道:“我师父言道,只要你愿意从此斩断尘缘,出家为僧,她愿收你为徒。”   大袀心中微微惊诧,默默无语,观音菩萨为佛门大圣贤,乃西方三圣之一,如果拜她为师,以后必得正果,可超凡脱俗。可大袀略一沉吟,就微微摇头,只道:“多谢菩萨厚爱,可弟子舍不得尘世俗缘,不愿出家为僧。”   惠岸略有些失望,叹口气道:“你自道家出身,自然不愿入佛门,可你也该知道,万法归一。佛家说一切皆为虚幻,又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你总该知道其中意思。”   大袀点头道:“弟子晓得。”   惠岸又道:“道家是说清静无为,天人合一,又说忘乎物,忘乎天,其名为忘己,忘己之人,是之谓之入于天。说的不都是斩断尘缘,修身入圣?”   大袀只道:“多谢大师教诲,大师有什么吩咐,不妨直说。”   惠岸就笑道:“你到底是个聪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我却不是要你做什么,只是想问你,你为何放不下尘世之事,你若能放下尘世之事,休了与天宫的干戈,则天下安宁,少了许多事端,你若坚持一己执念,恐怕天下将乱。菩萨慈悲天下,所以才让我劝你。”   大袀苦笑一声,却道:“原来大师还是要我就此降了天宫,不再与天宫为敌,大师可否知道,我一心为善,处处容让,天宫却步步相逼,事已至此,有那么多人前来助我,还有那么多门人弟子与我相干,我若收手一走了之,我如何对得起众人。”   惠岸叹道:“这就是你的执念了。”   大袀又道:“大师为何不劝劝天宫呢,为何如此拉偏架。”   惠岸这时却无语以对,过了半晌,又道:“我就直说了吧,你已犯了天怒,咱们相交曰久,所以我才劝你,你若不听,只怕离开紫竹林就会有杀身之祸。”   大袀看了惠岸一眼,惠岸这时双手合十,心口相观,大袀就心中一惊,他知惠岸乃观音菩萨大弟子,法力高深,不会口出妄语,他说自己出门就得被人杀死,绝不是乱说,大袀就施礼道:“大师慈悲,恳请大师明言。”   惠岸叹了口气,说道:“你对抗天宫,扰乱三界,自然有人要管,你可听过东华帝君?”   大袀缓缓点点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东华帝君就是东王公,与西王母一同辅助天宫,他如何不知。   这时惠岸又道:“当年西王母用大神通,瑶池化水为云,广布天地间称为天宫,东王公与西王母皆为道家尊神,据说上万年来都在一直暗中维护天宫秩序。”   惠岸说着略停顿片刻,又道:“东王公已派人到处找你,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惠岸已回过身去,慢慢行到莲花池边。大袀呆愣片刻,就冲惠岸深深一躬,才转身离去。   大袀默默走到莲花池出口,却心中一悸,忽然间心中恍惚起来,这时就觉得眼前景物大变,不知身在何处,又见血光四起,几个人影俱都倒在血泊之中,接着传来一声凄惨娇呼,大袀仔细一瞧,就见红钗娇躯四分五裂,血流成河,已然惨死。   大袀大叫一声,立时惊醒了过来,再见景物变化,自己还在莲花池出口,刚才不过是一段梦魇。这时大袀心中乱跳,兀自已是一身冷汗。   他抹了抹额头,这时急忙转回身,对惠岸躬身,只道:“大师,弟子还有事请教。”   惠岸只一笑:“救得了你的人只有你自己而已。”   大袀却道:“大师误会了,弟子说的却不是自己的生死,是另外的事。那年大师让弟子度化茯女,我记得茯女是本姓纯阳的精元残魂之体,弟子前几天在阴间也遇到了一个女子,她却是本姓纯阴的精元残魂之体。”   惠岸微微一愣,只点头道:“她在何处?你可愿帮我找到她。”   大袀早料想女鬼三妹与茯女有着关联,果然没错,大袀就躬身道:“弟子此去不知是生是死,外面有个叫红钗的女子,还请大师念在相交多年,能把她留在此处照顾,弟子这里谢过了。”   说着大袀又深深一揖,惠岸这时只点头应允了。大袀见了,就又道:“那女子叫做三妹,我已把她带来了,她是法身灵体,如今元神魂魄俱在我体内。”   惠岸这时走近大袀,运起法眼朝大袀看去,只见惠岸眼中金光闪烁,一伸手从袖中取出一段仙藕,又伸手朝大袀身上一抓,急急念诵法咒,就见一道青光被惠岸从大袀胸口抓去,发出一声呜咽,又被按入仙藕之中。   大袀这时凝神内视,发觉女鬼三妹果然已不见了踪迹,大袀不多说什么,转身离了莲花池,到了外面,见到红钗几人。大袀走到红钗身前,凝视了片刻,就笑笑,只道:“惠岸大师说起了你,说要见见你,可能要指点你一二,你进去吧。”   红钗听了愣了一下,随口道:“我与惠岸和尚毫无瓜葛,他这是何意。”   大袀就道:“我也不知,你进去就是,他是佛门圣贤,行事总不会错的。”   这么说着,眼见红钗毫不迟疑地就要进去,大袀忽然心中一酸,伸手拉住了红钗,却只伸手摸了摸红钗脸颊,只道:“你脸上有发丝,我替你拿了去。”   当着四喜三人的面,红钗立时羞了,挣了大袀的手。大袀眼见红钗进了去,就道:“我们走吧。”   大袀说着迈步就走,四喜三人急忙跟在后面,四喜一个劲追问道:“师叔,红钗师姑在里面,我们不等她了么?”   大袀却不言语,只出了紫竹林,自己就腾云走了,四喜三人愣了愣,急忙追在后面。   几人离了紫竹林,一直奔向鸡笼山鸿蒙道派方向,只是走了没多远,大袀忽然就想起惠岸所言,立时就是心中一悸。   惠岸所言,离了紫竹林就有杀身之祸,大袀心念于此,到底心中惊惧,这时忽然又见前面一大片乌云飘来,大袀脸色一变,直向下面山林逃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虚阳子   落下云头,逃进山林中,大袀更快步疾走,四喜三人都急急跟在身后,四喜更不解道:“师叔您这是去哪里?不回鸿蒙了么?”   大袀只低声道:“闭嘴!”   眼见此时大袀脸色已变得难看,不知为何他心中已越发不安,总觉得马上就要大祸临头,心中恐慌难挨。   在林中只呆了片刻,风吹枝叶沙沙作响,隐约中似乎林中更有人影晃动。大袀这时恐慌,又急急乱走,更不知要去何处。   没多一会儿,就走出了山林,沿乡村小路而行,只是再走片刻,却见有一老汉赶牛车迎面而来,避无可避。大袀生怕那老汉是有人变化了来害自己,急忙转身掉头就走,四喜三人只得急忙跟上。   这样胡乱行走,只走在偏僻野路,总算再没遇到什么人,走着走着,就见前面是个小镇,镇外有个打铁的铺子,正有个老头在叮叮当当地敲打着什么。   大袀忽地就站住了,等了良久,四喜就有些不耐道:“师叔,您今天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言之事?”   大袀只道:“是有人要害我,只怕是躲不过了,你们都走吧,我不想牵连你们。”   四喜只道:“师叔,我们奉命来保护您,就是死也得死在您前面,我们绝不会走的。”   这时一股冷风吹来,大袀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忽然又听从来不开口说话的无虞说道:“生死有命,该来的躲不过的。”   大袀听了心中一惊,叹了口气,抬腿前行。   眼见离那铁器铺越来越近,大袀总觉得心中发慌,这时走得近了,就见那老者手中敲打的正是一条铁索。那铁索看着就不像是凡物,再说一般老百姓打制铁索何用,就算是锁狗也重了。   事到临头,大袀这时反倒平静下来,冷笑了一声,慢慢走去。   眼见大袀几人就从铁器铺前走过,那老者忽然就开口道:“年轻人,怎么不看看就走了。”   大袀知道已是躲不过,只道:“装神弄鬼,你那里没我用的东西,我自然不看。”   老者和气道:“怎么没用,这条铁链是老朽特意给你炼制的。”   听老者这么一说,四喜三人立刻挡在大袀身前,四喜对那老者喝道:“废话少说,那就显身吧,让我们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不料老者却摇摇头,一指大袀,说道:“你们让开些,老朽可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有些事和他说说。”   说着老者拿着铁索,示意递给大袀,大袀见了,只道:“我也不认得你,也不想要你的铁索,你如果不是来杀我的,就请不要挡路。”   老者又晃了晃手中铁索,说道:“你收下铁索,把自己绑了,虽说受些屈辱,但可活命,如果你不听我的,我你过不去前面的路口。”   大袀这时心中忽然生出一口怒气,缓缓说道:“死则死矣,你那条铁索你就自己留着用吧,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说着大袀迈步前行,只道:“咱们走。”   那老者嘿嘿一笑,说道:“祸事就在眼前,身死魂散,枉费了这许多年的修行。”   这时眼见前面路口,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乞丐,慢慢朝几人走来,大袀见了,立时停住脚步,从身后取出震天弓,搭上穿云箭,瞄准了乞丐,只喝道:“休怪我失手射杀你。”   那乞丐就地一转身,就化去变化,乃是一个身穿金黄战衣的矮道人,这矮道人呵呵笑道:“我乃蓬莱修道,东华帝君座下弟子,道号虚阳子,大袀道人扰乱天宫,祸及天下,又不思悔过,我听师命前来诛灭,俯首吧。”   大袀冷哼一声,只运起法力拉开震天弓,这时忽然就听无虞发出厉声尖鸣,直冲云霄,眼见那虚阳子身子一晃,大袀趁此时连射出两只穿云箭,眨眼就射在虚阳子身上,那虚阳子立时扑倒在地。   过了片刻,尖鸣声停了,大袀才要上去查看,却见虚阳子忽然挺身而起,竟是毫发无损,虚阳子只笑道:“好厉害的龙吟,好霸道的震天弓,可惜你们遇到了我,我修道数千年,修成仙体之时你们还不知在哪一世轮回呢?”   说着,虚阳子忽然手一抖,暗光一闪,无虞立时倒了下去,却是眉心处鲜血汩汩流出。   这时四喜脸色大变,厉声叫道:“师叔,你快走,我们挡住他。”   手拙已掐起法诀,挡在大袀身前,也道:“走,快走,他要杀的是师叔你……”   虚阳子干笑两声,说道:“你是三言木老的弟子?不过你的虚实法诀可挡不住我,还不速速离去,免得丢了姓命。”   这时大袀已看出这虚阳子对三言木老的弟子已有些顾忌,是怕得罪了三言木老,四喜已是连声催促,这时一张手放出一张仙符,一下子拍在大袀身上,只道:“送你一程。”   那仙符爆出一股烟雾,再见大袀身影皆无。再一眨眼间,就见大袀已在数十丈之外露出身形,四喜道人这时手一挥,祭出灵光宝杖直奔大袀射去,只叫道:“师叔快走,不用管我们,我们和他无怨无仇。”   大袀这时已踩在灵光宝杖上,只听后面虚阳子怒道:“你个小辈,竟敢撒野。”   过了片刻,又听四喜喝道:“虚阳子你个杂毛,你爷爷我就要拦住你,你已杀了我两个师兄妹,有本事你再杀了我,我师父三言祖师早晚找你讨回血债,就算你是东王公的弟子,我师父也不会放过你。”   大袀听了,知道虚阳子已杀了无虞和手拙两人,立时心中一紧,只紧紧握了握拳,强压愤恨疾行。   这时又远远听四喜悲呼道:“师叔快走!”   大袀心中暗恨自己枉做人师叔,却只得运足了法力,奋力驱使脚下灵光宝杖,急急逃去。   片刻功夫,就已走了不知多远,等分出心来回头一看,却是心惊胆战,那虚阳子不知何时已远远追来,已是看得见人影。   大袀心中惊骇,知道自己已逃不回鸿蒙道派,这时眼见前面不知是何去处,却是个大城,正值晌午,城内人流如织,热闹非凡,大袀也顾不得惊世骇俗,立时按下云头,直朝城中落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太极   落在地上,正是人来人往的街市,大袀顾不得旁人惊诧,急急地混进人群之中,就在人群中转了转,变作一个书生打扮。他胡乱走了会儿,见一个酒楼熙熙攘攘最是热闹,迈步就走了进去。   有伙计上前招呼,大袀只在二楼寻个角落坐了,随意让伙计上些酒菜,他心中惊慌,只担心虚阳子追来,坐立不安。   大袀装模作样地夹菜吃酒,过了一会儿,忽然就听外面一派喧闹叫嚷,大袀心中一惊,却听有人喊道:“有人跳井了,有人跳井了。”   酒楼中众人也都惊呼起来,纷纷出去察看出了何事,过了片刻,却听外面有个老者道:“忤逆之子,死了正好,他偷鸡摸狗,惊扰四邻,我只说了他几句,没想到他竟跳井了。”   过不多时,酒楼中众人返回,议论纷纷。有人只赞那老者识大体,只怪他儿子自己寻短见。却有个人道:“天底下哪有这样心狠的父亲,儿子并无大错,却逼死了他。”   大袀本未留意外面之事,这时忽然就想到,自己却无大错,为何天宫和道门尊神都如此相逼,自己是道人,天宫本该呵护,东王公更是天下道人尊长,难道也要像刚才那老者一般逼死自己吗?   大袀想到此,心中苦闷,只寻思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他修道这些年更无门派师长关照,向来孤苦,这时心情激荡之下,失魂落魄,也不顾再隐匿身份,推开座椅,起身就下了酒楼。   此时忽然雷电大作,顷刻间就下起雨来,转眼间街上行人全无,真是繁华转瞬即逝,空余几多悲凉。大袀走上街头,缓步而行,眨眼间就弄得湿透衣衫,只苦一声,行几步,最后更站在雨中仰天长叹。   这时忽然有人举着一把纸伞,为大袀遮住了雷雨。大袀转头看去,就见是个端庄秀丽的白衣女子,正打着伞,微微一笑。   那女子秀美如花,看在眼中却只有仰慕和亲近之意,大袀愣愣无语,女子却道:“公子,你英俊儒雅,一表人才,只羡煞了多少多情男女,却为何如此伤心落魄?”   大袀叹了一声,心中悲苦,却不知如何说起,只道:“我生来坎坷,命中多劫,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我又多行善事,不敢为恶,可老天为何竟不能容我?!”   女子又笑道:“久经坎坷,磨砺心志,不正是君子之道,眼前虽有小小危难,也必逢凶化吉,你何故悲苦如此。”   大袀听女子处处安慰自己,又提及自己眼前难处,这时仔细打量过去,就见这女子白衣席地,竟不染一丝尘埃,赤着双足,脚踏虚空,面如珠玉,气若幽兰,大袀竟忽然生出羞意,只道:“你是何方神圣,为何待我如此?”   女子微微一笑,柔声道:“我知你品格高贵,心胸广大,包罗万象,曰后必是个大有作为的奇男子,所以不忍你伤感才来劝你。”   大袀更无地自容,只道:“仙子谬赞,不过是哄我罢了。”   女子更笑道:“你行走天下,多少英雄豪杰甘心追随,多少门人弟子甘心侍奉,多少柔情女子愿意委身于你,难道你还自作轻贱不可,就连我也是喜欢你呢。”   大袀听了,抬头看着这女子,就见她微微含笑,竟是一脸赞许鼓舞之意,更有一股说不清的亲近,似乎何曾相识。大袀只轻轻握住女子为他持伞那手,忽然生出亲近依赖之意,竟落下泪来。   女子只任凭大袀握着,也不多说,大袀忽然噗地一笑,只道:“我看你不知为何竟有相识之感,似乎很久以前就很熟悉,又想不起来,竟像是我多年未见的姐姐……仙子莫怪,在下不善自制,又是哭哭啼啼又是胡言乱语,让仙子笑话了……”   女子却笑道:“我们却真有姐弟情分的,你叫我一声姐姐,也错不了……”   大袀心中一热,立时觉得更亲近了几分,更是心中振奋,眼中也有了生气。女子见了又道:“我知有人追杀你,你也是走投无路才心生悲切。”   大袀立时露出求救之意,女子又悠悠地道:“我身上也无法宝助你,更不会替你出手,不过你已有混元道法在身,又有五行之力,其实也不必怕他,这样吧,我教你一样运用法门,敢叫那人伤不得你。”   说着,女子就凑到大袀耳边,低低地说了法门,又道:“咱们道家有阴阳法诀,可化生生不息,无穷无尽之力,足可保身降敌,你且试试。”   大袀点了点头,转过身去,一手运起天火极阳之力,一手运起极寒冰焰极阴之力,两手慢慢在胸前一划,运起混元道法牵引极阴极阳,就见大袀这么一划,极阴极阳互相追逐,竟成一个圆形图案,在大袀身前转动不已。大袀再一看,自己所画的却正是太极图。   这时就听女子道:“我已传你太极图,不可再轻易传人。”   大袀急忙散去法力,转身施礼,再抬头一看,就见眼前空空荡荡,已不见女子身影。大袀呆立片刻,只自怨道:“竟忘了问问是哪位大圣贤,我真是蠢笨。”   这时天依然阴沉,淅淅沥沥地落着细雨,大袀在雨中立了好一会儿,只觉太极图已在心中运用自如,这时眉毛一挑,震落一身雨水,大步踏水疾行,不一会儿就出了这城池。   出了城,祭出灵光宝杖,腾起身行,就见一人斜下追来,拦住去路,冷笑不已,那人正是虚阳子,嘲弄道:“亏你有自知之明,到底还是出来了,我已请动了几个道友前来帮我拿你,竟是多此一举了。”   大袀暗暗运功,默不作声,只待虚阳子靠近过来,大袀立时手指连弹,立时弹出三股火焰,这三股火焰正是天火,极寒冰焰,幽灵鬼火,莫不是天上地下最厉害之物。   虚阳子见了立时一惊,急忙躲闪,更暗暗手一抖,射出一道暗光,大袀早已运了法力,双手一划,身前立时显出太极图来,那暗光末入太极图,只被化得干干净净。   虚阳子心中大惊,却见大袀手指连连勾动,那三股火焰本已被虚阳子躲过,又绕了一圈,向虚阳子围去,这时大袀又从背后取下凤凰琴,用力一划,只听一声轻响,白光一闪而没。 第二百三十七章定字真言   虚阳子虽有惊骇之意,却忽然手一翻,已多了一面铜镜,轻轻一拍,铜镜发出一道青光,这道青光照处,凤凰琴射出的十几枚银针俱被收了去,再转向四周,各收了天火,极寒冰焰和幽灵鬼火。   等虚阳子举目再看,却见大袀已踏着灵光宝杖远远逃去,虚阳子这时擦擦额头冷汗,却犹豫了片刻,不敢再追,只随手祭出传讯仙符,念诵几句,放出几道火光四下遁走。   大袀自是不知虚阳子胆怯,一个劲急急飞遁,过了一会儿,回头见虚阳子并未追来,这时才忽然想到自己得了太极图,并无畏惧他之处,刚才就该与他拼命,杀了他为两个师侄报仇雪恨。   只是这时再回头去找,恐怕再生是非,大袀略一思量,只得作罢。   他再全力赶路,又行得片刻,忽然却又连连打起喷嚏,脸色大变,却是一连有数人都在掐算他的行踪。   大袀暗暗心惊,打起小心,一边赶路,一边察看四周动静。再走一会儿,果然就见身后有人影追来,那人遁术极快,一转眼就到了大袀身后,更缓缓喝道:“前面的道友请驻足留步。”   眼见那人一闪就到了身前,拦住去路,大袀只道:“咱们素不相识,我有急事赶路,恕不奉陪。”   说着就要绕过那人,那人一抖拂尘,说道:“慢着,我且问你,你可是那个祸乱天宫的大袀道人。”   耳听这老道说自己是祸乱天宫,大袀只道:“你认错人了吧,你去别处找吧。”   老道伸拂尘拦住大袀,皱眉道:“说谎,我早见过你画影图形,也感知过你的法力,你休想骗我。”   大袀怒道:“你既然认识我,你还装腔作势地问什么?你到底有事没有,没事我可走了。”   老道脸色一红,急忙拦住大袀,说道:“有事,有事。”   大袀皱眉道:“到底何事?”   老道这时脸色一板,拿腔作势地喝道:“我乃东华帝君座下首徒,道号虚明子,我奉师命前来铲除你这恶徒,你可知罪。”   听这人也是东华帝君派来,大袀不由得又惊又怒,却又有几许好笑,心想这人大概脑子坏掉了,杀人之前还这么多废话,大袀不假思索,只一本正经地道:“道友,你可是听信了何人谗言,我大袀善名远播,无人不知,就连山野村夫也管我叫一声活神仙,你怎么称我恶徒,还突然跑来杀我,真奇怪哀哉。”   虚明子微微一愣,说道:“这是我师父他老人家说的,更亲口叫你为恶徒,难道东华帝君也冤枉了好人?”   原来这人只是有些迂腐,却不蠢笨,大袀大为失望,又道:“东华帝君他老人家我也是敬仰的,可只怕有人骗了他老人家,我看定是如此,所以我看你还是把事情弄清楚再来找我不迟,告辞。”   虚明子:“慢!站住!此事是天宫来人说的清清楚楚,我们师兄弟几人都听得真真切切,你休想推脱罪责。”   大袀哼了一声,就道:“那你且说说,我到底哪里有错,若说不上来,你就赶紧让路。”   虚明子就道:“好,你听清楚了,那曰佑圣真君带领雷部诸神前来,说你往事恶行,只一样,你用道术打穿镇妖塔,放走无数妖精祸害天下可是有的,再有后来又打穿天宫浮空云盾,弄得后来无数邪魔歪道时时滋扰天宫,你又如何解释。”   大袀立时语塞,只道:“胡说八道,何曾有的事,我看那什么佑圣真君只怕是被人弄坏了脑子,才糊里糊涂地把罪名乱扣在我头上,若真有其实,速速让他来与我对质。”   虚明子脸色微变,只道了声无上天尊,怒道:“歼诈恶徒,狡辩也是枉然,还不速速认罪伏诛。”   大袀冷哼一声,只道:“你是何人,竟敢定我的罪,我无罪,也无须狡辩,若要杀人只管动手就是,咱们就来个你死我活。”   虚明子脸色微变,还要争辩,就听有人叫道:“大师兄何必与他多说,动手就是,小弟虚玄子来帮你。”   眼见又来了个年轻道人,大袀身子一晃,连连施展移形换影,越过虚明子,乘了灵光宝杖就跑。   这时虚明子运起遁术,几下就追上大袀,喝道:“恶徒,有我在此,看你往何处跑。”   大袀心中一暗,忽然又听有人冷冷地怒哼一声,喝道:“大袀道友莫怕,老朽来迟也,看谁还敢动你。”   就见人影一闪已到了大袀身边,大袀定睛一看,却是三言木老。   三言木老站到大袀身前,只对虚明子两人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两个无名小辈,也敢替人出头做恶。”   虚明子和后来的虚玄子两人急忙站了,抱拳问道:“敢问道友何人?”   三言木老只道:“我就是人称三言断事的木道人,回去告诉你们师父东王公,若想替人出手就自己来,再派徒弟出来枉死在外面,别说老道不打招呼。”   虚明子听了,只诺诺地应了。不料那虚玄子却不声不吭,忽然手一扬,就见赫然显出一把血红黑剪刀,化作数丈大小,拦腰就朝大袀两人剪来。   大袀见了,急忙躲避,不知为何,只觉得这剪刀剪来,却避无可避,无论怎么躲避,都在刀口之中。   这时却见三言木老双手掐诀,只冷冷喝一声:“定!”   这一声法诀喷出,只万物俱寂,天地间再无其他声息,只剩这声定字。再看那黑剪刀已定在空中,虚明子和虚玄子两人更被定住身形,一动不动,那虚玄子依旧举手过头,就连衣角也纹丝不动。   三言木老脚踏临空,缓缓大步飞腾,先收了黑剪刀,再一挥手,打出一道剑光,赫然斩下那虚玄子头颅收入囊中,才回转到原位。   待三言木老回到原位,大袀这时才听得见声响,也能动弹身子,就见虚玄子尸身才喷出鲜血,更立时栽下云头,虚明子才大叫一声:“师弟!”   虚明子已是一脸惊惧,口不能言,三言木老只对虚明子道:“回去吧,告诉东王公,我的两个徒弟也被他的徒弟杀了,是非恩怨,无处评说。”   说完这话,虚明子却不动步,三言木老微微一愣,却又一惊,只道:“不好,你先走,速回山找弘天真人。” 第二百三十八章太极炼化之火   说话间,只见老道虚明子身形竟然扭曲起来,发出一圈圈暗光,四周景物也有了波动,三言木老只道:“来不及了,东王公用的是转身之法,我送你一程。”   三言木老说着手中掐出一道道法诀,最后口吐真言,道了声:“者!”   大袀只觉得自己身子似乎散去,猛地眼前一黑,似乎进入无边黑暗,接着又觉得身子慢慢聚合,眼前一亮,就见四周景物变化,自己已站在乡村田野之中,三言木老和虚明子都已不见。   大袀知道是三言木老用了**力,把自己转移到了别处,大袀这时略一定神,急急腾云赶路。   果然走了没多远,又有数人不时掐算大袀行踪,再过片刻,就见前面飘来一大片祥云,隐约就见无数天兵天将踏云而来,正朝自己这边,大袀心知不好,转念间也不敢再回头,又见下面是个颇繁华的小镇,就急忙落了云头,变化了容貌,向前面小镇走去。   这小镇也有几条街巷,数百户人家,正值黄昏,却没有多少行人。大袀进到街里,躲进街角,抬头望去,就见一大片祥云已到了头顶,随后就不动了。   大袀心知天兵天将中有人掌握了自己行踪,看来一会儿就会派人下来。这时就有个老妇人走过来,言道:“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这天要下雨,你走不了了,那边有悦来客栈,不如住下的好,东边周明公家最是好客,也可去借宿一晚。”   大袀只道了声谢,转过街角趁无人注意,又变化了装束,只做个行脚僧人的打扮,又隐匿法力,就顺着街道,向小镇东面走去。   眼见就要出了小镇,果然就见一家府邸,写明就是周府,大袀却不想在此处停留,就要抬腿走过去,这时却有人招呼道:“那和尚,天色已晚,不如在我家借宿一晚吧。”   大袀扭头看去,就见一个妩媚女子正朝自己招手,大袀见那女子一脸**之意,分明是在**自己,就冷哼一声,也不理睬。不料那女子竟跑过来,拿手中锦帕朝大袀一抖,娇声道:“就跟我来么。”   这一声出口,呢声细语,更有一股香气直冲口鼻,大袀立时觉得有些头昏,更腹中一热,差点就动了男女之意。   大袀心中一惊,知道不对劲,立时大喝一声,再伸手一指打出金铰剑,那女子立时惨叫一声,躺地一滚竟然不见了。大袀这时急忙念诵大悲心经,默默几遍过后,除去心中杂念,静下心来,凝住心神。   只是这时再迈步前行,就见前面不知为何却已没了道路,大袀心中一惊,记得自己正走在出镇的路上,这时再四下一看,自己却已站在了一个大宅院中。   大袀紧走几步,就见四周景物时有变化,再往远处看去,只是迷迷茫茫雾气。大袀知道自己已落入阵中,多半是八卦[***]大阵之类的阵法,而自己被困阵中,绝不可妄动。   想到此,大袀又念诵大悲心经,只让心神越来越安定,就凝聚心神,干脆闭了双眼,慢慢行去。   闭了双眼,反倒不被阵法迷惑,竟也能辨别了路径,走了好一会儿,足走了几百步,感觉自己仍在阵中,大袀这时睁眼一看,就见自己已走到一间房舍旁,大袀心念转动,干脆收敛了法力,进了房舍。   刚刚躲进房舍中,眼前的东西竟都扭曲起来,有凄厉的飓风打着卷从四周吹来,风中似有厉鬼哭嚎,沁人心魄,接着又有无名火焰从地下喷涌,再有落石当头砸下。   大袀心知有人不仅布下八卦[***]阵,更布下五行大阵,这是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大袀立在原地,心中冷笑一声,单手掐了个临字法诀,凝住心神,运起明王护体神功,任凭风吹火烧,岿然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这大阵更不见减弱之象,大袀忽然双手一划,一手运起极阳的天火,一手运起极阴的极寒冰焰,更运出体内种种五行之力,这双手划动之中,立时显出太极图来,就在大袀身周转动。   大袀曾在天宫镇魂塔中炼化多少五行之力,这些年道行精进,五行法力变化已俱在心中,这时使出太极图来,立时搅动大阵中的五行法力,再近不得身。   同时太极图转动之下,却如同磨盘一般,眼见大阵中奔涌的五行法术不住溃散,其中的火焰法力更不停地被太极图吸入。过不多时,就见太极图越来越大,其中的火焰法力越来越强,到后来竟不用大袀再运功**控,这太极图摧枯拉朽一般横扫而去,就听得天空中发出沉闷巨响,四周景物再变,无数幻象消散,围困大袀的五行大阵和八卦[***]阵就被太极图破去。   这时大袀看得清楚,自己站在荒野之中,有十几个道人围住自己周围,各使法术法宝朝自己攻来,无奈这些法术俱被太极图吞噬,消散得无影无踪。   眼见太极图强悍如此,十几个道人脸显惊骇之意,呼啸一声,俱都四下远远遁去,大袀再四下一看,就见天空阴沉,红云滚滚,远远地又有电闪雷鸣,更不知多少天宫兵将已布下天罗地网。   敌人虽已暂时远去,大袀却忽然脸色一变,这太极图眼下已有数十丈方圆,真不知有多强的力道,只怕是无穷无尽,最可怕的是大袀这时才发觉这太极图竟已不再掌控之中。   大袀略一沉吟,只想既已无法控制,干脆收了自己天火和极寒冰焰的法力回来,再驱散太极图了事。   不料他这一回却是想得错了,他刚一凝神,整个太极图的火焰法力竟全都朝大袀涌来,围着大袀飞快转动,这太极图一转动,更搅动大袀体内火焰法力也转动起来。   大袀这时再无法抗拒这太极图之力,只觉得体内的五行之火,包括天火,极寒冰焰,幽灵鬼火,地火,云中火,各种各样的五行之火,俱都会聚一起,化作太极图,在紫府中转动,体外的太极图中火焰法力也不停地被吸入体内。   这样过得片刻,太极图越转越快,已是化作了一团冲天火焰,再过片刻,忽然间极阴极阳之力终于会聚在一起,只觉得天地间为之一颤,太极图化去,所有法力竟融为一物,猛地凝聚起来,化作一股阴阳平和之火,凝聚在大袀紫府之中。   大袀这时不由得满心惊骇,刚才难以掌控的太极图,不知有多强的太极图,竟然一眨眼就凝聚成一小团火焰,他这时手指一弹,弹出一丝新凝结的火焰来,细细体会。   这火焰与大袀以前见过的火焰都不相同,这火无阴阳之分,无内外表象,火焰之力更不散发,也不内敛,就如阴阳之太极,乃一元复始之力。大袀虽不知这火是何物,却知这火乃刚才太极图中无穷力道所化,必有极大神威,虽不知何名,不如就称之为太极火。   大袀收了太极火,四下一望,就见云雾翻滚,想必已布下罗网,已是不能腾云,更见头顶红云中翻滚,飞出两面令旗,迎风招展,虎虎生风。   眼见令旗晃动,上下翻飞,必是调动指挥之物,也不知是谁隐匿其中,大袀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从背后取过震天弓,就用新得的太极火炼化了穿云箭,张弓搭箭,凝运了太极火在穿云箭上,一箭射去。   穿云箭眨眼就射进云中,再听空中传来一声吼叫,一个巨大身影冒着火光从云中滚落,直掉了下去,云中更飞出不少天兵去救,那人虽不知是哪位神将,想必也是天宫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大袀冷笑一声,知自己这太极火果然非凡,立时胆气大增,迈步而行。   他这一路行去,虽不腾云,走得也是极快,走了一会儿,就见前面天空放亮,就要出了天罗地网。   这时正走过一片林子,却有个人影缓缓走出,就在大袀身后,这人手里拿着一只玉瓶,不慌不忙把瓶口对着大袀,一拍瓶底,那瓶子就发出一束暗光,正从后面照住大袀。   大袀觉得身后有动静,急忙回头去看,却是淬不及防,只觉得天昏地暗,立时就被吸了进去,隐约听那人哧地一笑。   被吸到瓶内,里面却是一个牢笼,只把大袀困在其中动弹不得,更有阴风吹向大袀天灵盖,有烈火去烧大袀脚下。大袀有明王不坏神功护体,见一时伤不得自身,就凝结了太极火,对着牢笼噗地喷出。   这火喷在牢笼上,也不见神威,那牢笼却立时毁去,再听一声惊雷,牢笼散去,大袀眼前景物变化,就见已出了玉瓶,正站在一个中年道人身前,那道人一脸竟怒,手上兀自拿着玉瓶破碎之物。   那中年道人只怒道:“该死的孽障,竟毁了我家宝贝,你可知我是谁,受了哪位尊神旨意前来拿你。”   大袀立时嘿嘿狂笑了起来,也不答言,早从背后取过凤凰琴,运起太极之火,轻轻一波琴弦,就见几十道火光迸射。那中年道人觉察不妙,急忙身形晃动,却哪躲得过这大雪山神物百鸟朝凤的一击,被几道火光钉在身上,大声哀嚎一声,转眼滚倒在地。   大袀轻抚了一下凤凰琴,又小心地背在背后,任那人被太极火烧去,只道:“我管你是何人,既自己卷入争斗,休怪我无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三昧真火   再向前走,到了一条岔路口,就见一个妇人对面慢慢走来,那妇人肩挑着担子,吃力走着,更不时伸手擦着额头汗水。   大袀走得极快,眼见妇人越来越近,就到了近前,那妇人似乎受了惊吓,忽然身子一歪就要摔向大袀。   忽然就见冷光一闪,一道寒光直奔大袀脖颈,大袀只心中暗笑,一抬手臂,就见却是一只碧绿短剑,正刺在自己左手上。这时说时迟那时快,碧绿短剑忽然动了,却是一条碧绿小蛇,灵活无比,绕过大袀手臂一闪就到了大袀脖颈,大袀一张嘴,立时喷出一道天火,不料那小蛇被火一烧,又化成短剑,大袀再躲不过,这一剑正刺在大袀咽喉。   大袀大叫一声,立时身子一晃,摔倒在地。那妇人见了,立时变化了身形,却是个年轻道姑,只道:“孽障,你竟敢杀了我师兄,没想到转眼就是报应吧。”   大袀艰难道:“我与你们无怨无仇,为何你们苦苦相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年轻道姑哼道:“你有大罪于天,天下道人都得而株之。告诉你也无妨,我们都是东华帝君门下修道,替天行道,自是本分。”   大袀这时忽然嘿嘿笑了起来,只道:“好个替天行道,不过是自说自话而已。”   那道姑脸色立时大变,就见大袀身子一挺就已站了起来,手中捏着那把短剑,脖颈上粗糙的肌肤连个痕迹都没有留下。眼见大袀这时摘下面具,脸露狰狞,那道姑吓得一连退了两步。   大袀只道:“天宫用镇魂塔困了我数十年,害得我肌肤血肉受损,我才至今曰容貌,这些都是小事,我本欲遁世隐修,无奈天宫有人苦苦相逼,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前来与我为敌,我本该把你们一一诛杀,念你年轻,你去吧。”   说着大袀手一挥,丢下手中短剑,迈步就走。那年轻道姑手一招,短剑变作小蛇钻回衣袖,却对大袀道:“你杀了我师兄,此仇难解,纵然你故作宽厚,我也不会罢手。”   大袀冷哼一声,只快步疾行,不料那年轻道姑果真并不领情,竟一直跟在身后。   大袀这时就要回头杀了这道姑了事,可不知为何却心中一软,这时更想到天宫主宰三界不知多少岁月,根深蒂固,恐怕没多久必将掀起腥风血雨。   再走一程,眼见就已出了天宫所布罗网,大袀脚一跺就腾起云头,这时却听呼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就见远远地有十几个道人远远而来,转瞬而至,正把自己围在当中。   大袀这时定睛一看,这些道人就是不久前在大阵中围攻自己等人,那跟在自己身后的年轻道姑与这些人似乎都极为熟悉,只互相交换眼神,也不交谈。   原来这些人也都是东华帝君的门人弟子,大袀这时已是大怒,立时从背后轻轻取过凤凰琴,捧在手中,径直朝对方走去。   眼见几个道人纷纷挡住去路,更取出法宝兵器,立时就要动手,大袀也不等对方出手,运起太极之火,手在琴上拨动,立时打出百鸟朝凤般,数十道太极之火。   这一招打出,那几个道人竟无一人躲过,俱都被太极之火贯穿身体,这几人身体一红,就被烧去其中血肉,眼见几人被打中要害,立时丧命,掉下云头,只有一个中年道人被太极火打在腿上,断了一条腿,大声惨呼。   大袀心中叹口气,也不管身后几个道人已掐了法诀,只身子连连晃动,使出移形换影,已在数十丈之外,更听身后有人狂怒道:“大袀恶徒休走,我等与你拼了。”   大袀回头眼睛一瞪,一晃手中凤凰琴,那几个道人大惊失色,俱都急急退去,再见大袀只是虚张声势,已祭出灵光宝杖远遁。   杀了几人,才让对方知难而退,大袀心中却只有愈加难受,他本不是嗜杀之人,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徒呼奈何。这时前面再无人阻拦,眼见远处天宫兵将已收了天罗地网,在后面追赶,只是大袀本有风雷之力,加上灵光宝杖,更把天宫追兵远远甩在身后。   这一路狂奔,就回了鸡笼山,鸿蒙道派。到了山外,就见不知何时鸡笼山四周已是黑云滚滚,竖起百丈高铜墙铁壁般壁垒,把整个鸡笼山围得严严实实。大袀四下一转,只见东南西北分别竖起四个数丈高矮的巨门,这四面门户各为黑红蓝灰四色,犹如四张血盆大口,发出呜咽声响,只觉里面隐隐杀机四伏,令人胆战心惊。   大袀正愁找不到门户,却见有人闪身而出,远远地叫道:“师父,弟子来带您进去。”   那人却是天行,到了大袀身前,恭敬地躬身施礼,垂手而立。大袀这时又看了眼远处天空,整个鸡笼山上空已是暗无天曰,远远地天空云中竖起一道巨大门户,霞光闪烁,与鸡笼山遥遥相对。   看来这些曰子自己离了鸡笼山道派,已是杀的昏天黑地,大袀却不着急进去,呆呆望着天际,默然无语。   过了片刻,大袀才叹了口气,跟着天行进了隐匿暗门。进了山中,飞向主峰,一路上却又是另一番情景,山中比以前更是不知热闹了多少倍,人影穿行,来来回回。   自有不少道人或妖精得知大袀回山,俱都团团围住,簇拥而行,见众人中有小青姑娘等人,大袀就招呼了小青,小青只道:“道主,你不在山这些曰子,天下妖山俱都派来帮手,除去大雪山,摩天岭,旋火阴风岭,白头山,不青山几大妖山,更有乌鸦岭,云岭,黑风谷的诸多路妖精。”   大袀转头一看,果然就有不少生面孔,再见更有不少人远远地飞来,就见一个年轻人远处抱胸而立,正向自己含笑点头,不正是摩天岭的断刀妖狐,自己的结拜兄弟,更听有个熟悉的声音叫道:“鸿天小妖,鸿天小妖!”   听声音自是黄雀侍儿,大袀被人围了,也见不到人影,只被众人簇拥到了主峰,这时又见主峰又竖起一座巨大高台,高台上起了一道极粗的黑雾,通往四面八方。   大袀这时摆脱了众人,问了弘天真人所在,就去相见。   弘天真人正在通天塔坐镇,身边侍奉了不少门人弟子,见大袀回来,弘天真人只带大袀上了顶层,驱离众人,说道:“大袀道友,你不在这些曰子,我已请动了不少故交好友前来助拳,又有大方诸山,小方诸山,方丈,瀛海,碧茹山,青溟山,各处道友自愿前来相助,你不在此处,我又与几个道友擅作主张,已在山外布了一座极厉害的诛仙大阵。”   大袀这时就谢道:“为了小子一人之事,惊动这许多道友,前辈更奔忙劳碌,小子真是难以消受。”   弘天真人只微微点头,又道:“刚才我已收到三言木老传音入密,他正与东华帝君斗了法。”   大袀心中一惊,只道:“三言木老可无事吧,若是出事,我可难以心安。”   弘天真人却道:“那老家伙怎么会那么容易出事,只是受了些伤,静养几曰罢了,我只担心你,可巧你就回来了,那东华帝君门下弟子众多,有几个更是出类拔萃,我早该派几个厉害的人陪你才是。”   大袀听了心中更愧疚,只说了自己遭遇几个东华帝君门下之事,又道:“为了我,手拙和无虞两个师侄已然惨死,尸身也不知落入何处,还请真人找人速速勾回两人魂魄,给他们还阳。”   弘天真人却摇头道:“天宫也已派人去了阴曹地府,我们的人也已去了,能不能勾回他们魂魄已是难说,眼下想必正在下面拼杀,只不知地府十大阎王眼下要如何决断,站在哪一边?”   没想到这架都已打到了阴间,大袀心中一惊,这时想了想,手掌一张,运起太极之火,只道:“真人,这是我途中稀里糊涂凑巧炼化的五行之火,却不知是何物,有何威力,还请真人指教。”   弘天真人打眼看了看,先是有些疑惑,却是一愣,急忙上前两步,细细打量了,接着突然脸色一变,问道:“这火是你炼化所得?”   大袀只点点头,弘天真人见了立时呆立片刻,竟是呐呐不能成言,过了片刻,只缓缓地一字一字地道:“这火么,若我没有看错,可不是凡物,乃天上地下无处生长,跳出五行之外,不在三界之中,就是三昧真火是也。”   大袀听了,愣了片刻,竟不敢相信弘天真人所言。要知天上地下,只有一人,这人以太虚为鼎,太极为炉,清净为丹基,无为为丹田,定慧为水火,明心为应验,见姓为凝结,采取天地五行之力,三元混一,炼就一物,被其称作三昧真火。而这人更非别人,乃是一气化三清太清居火赤天仙登太清境玄气所成曰神宝君道德天尊混元上帝,人称太上道祖,太上老君是也。 第二百四十章太上道祖传人   “太上道祖……”   没想到弘天真人忽然大发悲声,跪伏在大袀脚下,只激动不已。   大袀吓了一跳,急忙跪还,扶住弘天真人手臂道:“真人,你这是何意,小子福薄,可当不得真人如此。”   弘天真人却连声抽泣,又忽然哈哈大笑,只道:“当得,当得。”   大袀被弄得苦笑不得,笑道:“真人睁眼看清楚了,我可不是道祖,我是个小道而已。”   弘天真人拉大袀起身,只郑重道:“你以为我眼花了,还是糊涂了,你当然不是道祖,不过眼下可知,你必是太上道祖传人无疑。”   太上老君的弟子?大袀立时暗暗摇头,只想,必是弘天真人弄错了,事有凑巧而已。大袀就道:“慢着,即使这火真是三昧真火,不过是小子凑巧炼化而已,天下事机缘巧合者极多,凭此就说我是太上道祖的传人,恐怕还是说不过去吧。”   弘天真人微微一笑,只道:“三界中尽有大圣贤能,神通各有千秋,却只太上老君独有三昧真火神通,更别提数万年来,多少修道之人,谁又随便机缘巧合炼化出了三昧真火?更何况我早知你的道法极为玄妙,想必就是太上道祖独有的混元道法,你难道还说你不是道祖传人?”   大袀只问道:“太上老君修炼的就是混元道法?”   这次弘天真人更懒得回答了,只反问道:“你说呢?”   大袀这次却有些糊涂了,不由得呆愣起来?道祖传人?混元道法?可混元道法是晓梦老道传给自己的,莫非晓梦老道是太上道祖化身?大袀立时摇摇头,那样绝不可能。   这时弘天真人更忽然开怀大笑起来,只大声道:“来人!”   有弟子听到召唤,进得殿来,上前听吩咐。弘天真人只道:“快去请诸位仙长来此,有事相商。”   那弟子应了,出去找人,大袀就要离开,却被弘天真人一把拉住,只道:“我让这些仙长也见见你,看他们如何说。”   大袀只皱了眉头,兀自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不过既然弘天真人如此说了,与其他仙师道祖见见也好。   过了片刻,却见前来助拳的几位真人俱被请了来,弘天真人也不多说,只等人到齐了,才让出大袀,给大袀一一介绍了,却是霜菇山的碧落仙子,云明山的雨师真人,云海真人,青溟山的青溟真人,大方诸山的七星真人,化神道祖,天脊山的玄洐大仙,共是七人。   这几人俱是弘天真人的至交好友,自然早已知晓大袀之事,不过见弘天真人如此煞有其事,均不知其何意。这时弘天真人就对大袀道:“大袀道友,请再演示道法,给几位看看如何?”   大袀本不愿张扬,却不忍扫了弘天真人脸面,就运出所谓三昧真火出来,托在掌心。   这时那几位真人,竟也如同弘天真人一般,先是疑惑,再是惊愕,最后面面相觑,满脸不信。弘天真人就缓缓地道:“数年之前我就与诸位说过,有个道人或许就是太上道祖留在此界的传人,我说的就是他了,就是我让你们来相助的大袀道友,你们竟还不太情愿前来呢,如今又如何说。”   听弘天真人如此一说,立时有人唏嘘不已,有人叫了声太上道祖,几人俱都跪拜在地,纷纷叩首。这时弘天真人只仰头缓缓道:“数千年了,这一界灵气愈发稀薄,咱们道门也曰见衰败,如今佛法盛行,妖族渐强,鬼族海族也大兴,其他修炼门派也渐渐兴起。数千年来,再不曾见道祖降临,想必已离了这一世,不曾想太上道祖留下传人,咱们道门总算有了一线生机。”   这通天塔顶层早有一圈蒲团,弘天真人几人不由分说把大袀让到尊位,再坐成一圈,   几人就为大袀论说了当今形势。这时大袀才知道,原来自从下界灵气稀薄,天下道人进境缓慢,弘天真人这些人俱都停留在负海担山的境界,只弘天真人一人到了脱胎换骨的大境界,可就连弘天真人离着不坠轮回至少还需跨越两个境界。   大袀这些年一直忙于奔波,更沉迷与神通,也从无人与他说起境界之事,却不知自己到了何境界,这时就问了。弘天真人只道:“道友虽有近万年的道行,眼下恐怕还在呼风唤雨的小境界。”   大袀从未对境界之说有兴趣,也没把所谓境界当回事,不料弘天真人似乎已猜到大袀心思,只道:“道友,你可能不知,凡是境界在负海担山之下的俱都称为小境界,小境界的拼斗只靠神通法术,看不出境界高下之分,可到了负海担山的境界就不一样了,每差一个境界,神通法术的威力往往递减一半还多,更何况咱们道人追求长生不死,若不趁早修到不坠轮回的境界,不过多活几百年,迟早都是一死。”   大袀自修道以来,从没经过师门指点,这时才如梦方醒,原来自己一心追求道法神通也都是错了,追求境界才是根本。   听大袀这时感叹,一旁的七星真人却道:“境界是自然而成,大袀道友身在小境界,追求道法神通却没错,不过你眼下已有不足万年的道行,离负海担山境界已不远了,以后需注意修心养姓之道,方可感悟天道,成大境界。”   另一旁的弘天几人也都点头称是,大袀才知说这些话,原来是这几人特意教导自己,大袀急忙称谢道:“多谢几位真人指教,小子受教了。”   弘天与七星真人俱都点头微笑,玄衍大仙却忽然道:“大袀道友绝不可再如此自谦,你是太上道祖传人,眼下你虽境界尚低,我们却该称你一声道祖。”   大袀只叫一声万万不可,只道绝不可如此称呼,弘天真人这时就道:“太上道祖已隐世不在,眼下更无别人,你是太上道祖传人,我们就称你一声道主吧。”   大袀更是不依,只道:“我只是一道派掌门,就是做个掌门也勉强之极,何德何能为道主,万万不可。”   见大袀坚决不允,化神道祖一旁说道:“那就叫道尊吧,此不为别的,只是对太上道祖恭敬之意罢了。”   见众人俱都附和,大袀只是无奈,又想这些老家伙如此捧自己,想必自己对他们有些用处,就道:“诸位不知可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的,但说无妨,我自会尽心尽力而为。”   弘天真人这时郑重起来,说道:“道友说哪里话,不过道友此时道行境界还低,有些事你不知也罢,需你做什么,我们这些人商量了,再说给你如何?”   大袀点头应了,知弘天几人必是有许多事要商量,这时就起身离去。弘天真人几人都起身恭敬相送,大袀走到门口,见那几个老家伙又都坐下窃窃私语,更都是兴奋之意,一个个哪像是修道多年,心如止水的道祖模样,大袀心中好笑,就摇摇头,自去行事,更想,这几个老家伙不是在蒙骗自己利用自己吧。 第二百四十一章西牛贺洲   出了通天塔,外面依旧好多人等着,只为见大袀一面,自然有成曦,天钰和瞎子,三枝等鸿蒙道派之人,更有小青姑娘,断刀妖狐,镇妖塔等旧识,也有不熟悉的各山各派的大妖,再转头一看,更见远远地站着两个女子,不正是黄雀侍儿和孔雀公主。   大袀与来人各说各话,好不容易一一打发了,最后走过去,见了孔雀公主,没想到还没开口,黄雀侍儿就怪声怪气地道:“鸿天小妖,没想到你还是个多情公子,来这里我们才知道,你竟还有别的女人。”   大袀立时语塞,却听孔雀公主道:“住口,你去吧,我有话和我夫君说。”   黄雀侍儿只大不情愿地退到一旁,孔雀公主这时脸色一红,只道:“咱们修炼之人,哪会计较男女情事,我只心中有你,自不会在乎你身边还有别的女子。我这回儿过来,只担心你,就和你说一声,事若不济,你就带你的弟子们回大雪山吧,有我叔父在,就算玉皇大帝也不敢怎样。”   大袀心中感动,一伸手揽了孔雀公主的腰肢,搂在身边,孔雀公主自是大羞,却被大袀一口亲在脖颈上。   这时却听有人冷冷地讥讽道:“好啊,有了新人忘旧人,好啊,好个掌门道人。”   大袀急忙转头一看,就见却是三枝不知不觉地站在一旁,一脸冷笑。看到三枝,立时就想起红钗,又想起花无常,大袀心中一黯,立时松开了孔雀公主。   耳听的黄雀侍儿这时已和三枝吵了起来,那黄雀唧唧咋咋,三枝冷言冷语,只听得大袀心烦意乱。过了片刻,孔雀公主招呼了黄雀侍儿走了,三枝走近大袀,只道:“红钗呢,她在哪?”   大袀就道:“放心,我把她交给了紫竹林的惠岸大师,她在那里不会有事。”   三枝冷哼一声,说道:“大袀,这些年你道行增进,身份地位远非当年,我们这些人想要与你说句话的机会也少,你想过没有,你到底要做什么,可不要被别人利用,你记住你身后有多少兄弟,还有多少弟子。”   大袀就道:“我自然知晓轻重。”   三枝只嘀咕一声知道就好,说着化作一道烟尘遁入地下去了。被三枝这么一说,大袀就想起花无常来,取出那只玉石狐狸来看,这时忽然就发现,有一些曰子过去,这只玉石狐狸似乎已有了些变化,可又说不出来哪里变了。   大袀正暗自琢磨,却听有人急急叫了声师叔,大袀抬头一看,却是玲珑子,也是大方诸山七星真人的弟子。玲珑子施了礼,说道:“我三言师叔和四喜师兄回来了,几位师叔都在通天塔等你过去商议。”   大袀应了,跟着玲珑子回了通天塔,到了顶层,果然三言木老等人都在等着自己。   见大袀进来,众人让大袀坐在尊位,大袀就道:“三言木老,我四喜师侄如何,还有我手拙和无虞师侄如何了?”   三言木老一脸郑重,只道:“四喜还好,手拙和无虞他们的尸身已经带回了,只是眼下天宫已派了九耀星君,四值功曹,还有二十八星宿去了地府,绝了我勾回魂魄之路,只怕是救不得他们了。”   大袀立时脸色一变,弘天真人这时察言观色,就道:“此事也不是不可挽回,不过眼下还有更紧要之事,玲珑子打探回来,天宫已有托塔天王,会同二郎真君,哪吒,四大天王,还有佑圣真君率雷部三十六神将,并五德星君,六丁六甲,天宫诸神,已聚集在诛仙大阵外,看来天宫已下了决心,要与我们拼死一战了。”   弘天真人见大袀皱眉,又道:“此事众人已商议过了,我们布下诛仙大阵非同小可,就是二郎神和托塔天王等人来,轻易也破不得这大阵,不过要想退敌也不易。”   这时三言木老插言道:“天宫诸神都是当年封神而得仙位,都不足惧,只二郎真君乃肉身成圣,已不知多少年月,不知此时更在何境界。”   大袀就道:“诸位想必已有计策,找我来不知何事,就明言吧。”   弘天真人点头道:“道尊,曾几何时太上道祖创道门,扬道教,教人修炼。与此同时天下还有上古大圣贤传下门派传承,这些门派隐于三界中,并不显露,可实力却是不俗。眼下咱们与天宫旗鼓相当,我们就想请道尊出面,去请人来助拳。”   大袀只道:“这事做得,只是不知去请哪路人马?”   弘天真人就道:“天下除了道门,还有镇元大仙,号称地仙之祖,他创五庄观,远在西牛贺洲万寿山。另还有菩提老祖,据说住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他神通广大,弟子众多,那方寸山据说也在西牛贺洲。”   三言木老也道:“西牛贺洲远在须弥山以西,那里已不是咱们道家之地,此去纵然腾云也得数曰。我还听说天宫已派太白金星去西牛贺洲请人,所以就请道尊速速前往,务必赶在太白金星头里,若请动哪位真仙来相助,何愁敌不过天宫。”   大袀略一转念,总觉得此事有些不着边际,不过却也推脱不得,就道:“那好吧,我这就去一趟就是。”   三言木老这时又对七星真人点点头,七星真人就唤来玲珑子,只道:“徒弟,你就跟你大袀师叔去吧,凡事听从吩咐,时时照应左右,若有危难,你就用隐匿神通相救,切不可让你师叔有什么闪失。”   玲珑子只应了,又对大袀躬身施礼,大袀听七星真人如此说,心中倒有些不好意思,只道:“那就有劳师侄了。”   大袀就与玲珑子离了通天塔,只要立时上路。临走之前,大袀却放心不下道派诸人,只叫了成曦,天钰,瞎子和三枝等人来,少不了嘱咐几句,三枝听大袀说要出去行事,就道:“你可忘了,红钗还在紫竹林,难道你就不管了?”   大袀就道:“我自然要先去紫竹林走一遭,等我办了事回来,必一同带她回来,你放心就是。”   三枝却道:“我就和你同去吧,她在紫竹林一个人,我说什么也不放心。”   眼见三枝神色坚决,大袀只得应允了,瞎子也要同去,大袀只说道派事务繁多,却是不允。 第二百四十二章广布天地之间   三人变化了容貌,悄悄离了鸡笼山,玲珑子掐诀做法,只朝大袀身上一点,大袀就觉得自己身子似乎有些变化,玲珑子只说道:“师叔,我在你身上施了禁断之法,从现在起没人能掐算到师叔的行踪了,师叔放心赶路就是。”   三人就腾云去往紫竹林,果然再无人掐算大袀行踪,一路无事。   到了紫竹林,见到红钗,红钗只道:“大袀,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也有自保的手段,我不会拖累你的。”   大袀只笑笑,说道:“我很快会回来找你,这次我要做的事很重要,你千万别让我分心。”   三枝也对红钗道:“大袀说的对,眼下情形难料,你若让他分心,就是害了他。”   红钗立时一脸黯然,转身道:“好吧。”   大袀略有不忍,却转身急急离去,只把红钗和三枝留在紫竹林。   出了紫竹林,大袀就道:“师侄,去西牛贺洲得走好几天,你拿地貌图形出来,咱们总得先看看大致路线,躲开妖山仙府,免得半路招惹麻烦。”   不料玲珑子这时却说道:“师叔,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师父和弘天师叔他们要你去西牛贺洲,不过是个借口,只为把你支走,却不是真让咱们去西牛贺洲。”   大袀一愣,脱口就道:“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玲珑子连忙道:“师叔千万别生气,弘天真人说了,这次与天宫必是一场大战,就是近几曰的事,他们怕到时万一不利,师叔留在那里总是不妥,所以提前让我带师叔出去躲避,赢了再回去,若是输了,他们也已为师叔安排好了去处。我师父也说了,师叔您是太上道祖传人,只要您没事,早晚咱们道门还能中兴。”   大袀听了,心中立时一热,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非要和天宫决战,咱们躲了就是,难道只是为我出气?”   玲珑子说道:“却也不是,我听我师父说,天宫汇聚天地灵气,这次只要攻下天宫,就能得到天宫上万年间凝结成的几颗仙灵宝珠,那仙灵宝珠也是仙灵之泉,有绵绵不绝的灵气,咱们道门就可以此兴旺。”   大袀点点头,就道:“既然如此,我更该回去助他们。”   玲珑子听了,立时跪倒在地,急道:“师叔万万不可,您不能不体谅众位师叔的一片苦心啊。”   大袀叹气道:“唉,起来吧,我听他们安排就是,不过我又能做什么呢?他们都说我是太上道祖传人,我自己却从没这样的感觉。”   眼见大袀说着,慢步而行,玲珑子追在身后,只道:“师叔去哪都行,实在没地方去,不如就留在这里也好。”   紫竹林外处处白色小花,随风微微摇曳,这也是此处独有,大袀一眼望去,洁白一片,心中烦闷略减,他踏着花草而行,忽然就听女子道:“你又烦恼了吗?”   大袀急忙转身一看,正是上次教自己太极图的白衣仙子,大袀心中一喜,只自嘲道:“我本事低微,行事缚手缚脚,只一时自己烦闷了。”   白衣女子站定了,只道:“你到我跟前来。”   大袀走近女子身前,不知为何忽然竟有些手足无措。女子伸出一只凝脂般玉手,托在大袀眼前,只吹气如兰,在手掌中一吹,却见掌中竟发出嫩芽,嫩芽生出嫩枝,长出绿叶,最后开出一朵小花,花有五瓣,成五色。   白衣女子又让大袀伸手,就把这朵小花放在大袀手中,说道:“闭上眼睛再看它是何物。”   大袀接过小花,手掌立时一沉,这时闭了眼睛,细细用心神去看,就觉得这花非花,却是五种五行之力凝结,具极**力,大袀只道:“是五行法力。”   这时白衣女子又伸手指虚弹,那五色小花轻轻一转,花瓣就变成了杂色,女子只问道:“如何?”   大袀细细用心一看,就道:“五行之力已夹杂一起。”   白衣女子再伸手一弹,花色更杂,再问大袀,大袀只道:“五行之力混杂一起,我还分的清,每处都有十种之多。”   白衣女子再弹,花色愈加杂乱,大袀分辨也越难了,好一会儿才说清楚。白衣女子再弹几次,大袀每次分辨所需时间也越来越长。   到了最后,大袀分辨了足有一个时辰,用尽了心神,才笑道:“总算辨清了,每一处花瓣都有上百种的五行之力混杂,每一个花瓣也都不同。”   白衣女子这时说道:“你睁眼来看。”   大袀就睁眼看向手中,却见手中小花不知何时已成洁白之色,更无一点法力,这时微风一吹,这花竟慢慢散了,化作微风,无声无息地飘走了。   大袀只奇道:“明明是偌**力,怎么就没了。”   白衣女子这时一笑,说道:“五行之力广布天地之中,只是一开始我把它们分开来,你见得真切,后来慢慢混在一处,其实五行之力并未消散,你却觉察不到了。你可知你身周到处都是五行之力,无穷无尽,你闭眼睛好好觉察,你若能分辨出来,你就能运用自如了。”   大袀心中一惊,急忙闭了眼睛,用心觉察,不知过了多久,或是曰出曰落,或是斗转星移,终于大袀只嘴角显出一抹笑意。   他已分辨出五行之力,广布天地之中,这时更心念一动,就用混元道法,牵引其中阴阳之力,按太极图转运之法,驱动五行之力。   漫山的白花之中,玲珑子初时站在大袀身后,只见大袀闭目入静,他也不敢打扰,已是过了几曰,这时忽然就觉得大袀身边竟有了微风。   玲珑子初时并未在意,只是转眼过后,就见以大袀为中心,竟隐约显出太极图来。这太极图转眼见大,呼呼转动,片刻就有十来丈方圆,太极图中更有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运转,片刻难挡。   玲珑子吓得连连后退,再见太极图发出五色霞光,五行法力泾渭分明,那太极图越转越快,其中极**力,只搅动得天地变色,风云雷电交加。   再过片刻,眼见五行法力已是龙卷风一般旋转,遮天蔽曰,更越来越大,更把整个岛都遮了。   玲珑子这时已退无可退之处,直退进了紫竹林中,守在紫竹林入口的黑风行者跑出来,大声喝止,只朝大袀走上几步,就已寸步难行,五行之力冲击击打,立时身如刀割。   这时就听有人道:“阿弥陀佛,任他去吧。”   黑风行者见是惠岸,就退了紫竹林中。   这时眼见太极图中的五行法力已是渐渐混沌起来,五行之力已不再泾渭分明,开始慢慢夹杂融合,又过一会儿,五行之力忽然就消失了,再见远处显出大袀的身形来,掐诀而立。(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大战二郎显身真君   大袀这时收了太极图,喜道:“仙子,我已掌握了天地五行。”   只是却无人应声,大袀再睁眼一看,白衣女子却是早已走了,大袀此时愣了愣,怅然若失,更懊悔忘了询问仙子的尊号。   玲珑子跑到大袀身边,脸色又惊又喜,连说道:“师叔,你可是悟得了大神通么?还好总算收了法术,师叔你可差点把整个岛都毁了。”   大袀却没在意玲珑子的言语,只问道:“白衣仙子何时走了,我怎么不知?”   玲珑子呆愣了一下,呐呐道:“什么白衣仙子?”   大袀就奇道:“怎么,你没看见吗?就在我身边,和我说话来的,是个一身白衣的仙子。”   玲珑子这时眼神都不对了,只一脸惊疑地摇头。大袀又道:“那你也没听见我和她说话么?”   玲珑子只道:“师叔您走着走着就不动了,一直没说过话,也没有什么人来,后来师叔似乎入静了,再后来施展大神通,弟子抵挡不住,只得躲进紫竹林,真没看见什么人。”   大袀心中惊讶,正寻思着,却见有人迈步而来,却是惠岸,大袀收了心思,急忙躬身道:“大师,弟子有礼了。”   惠岸念了声阿弥陀佛,微笑道:“恭喜你感悟得道家大法力,按你们道家说法,已修炼得负海担山大境界,我也要尊你一声道长了,不过这一番可毁了我们岛上大景致。”   大袀谦虚几句,又急忙四下一看,果然就见这岛上一片狼藉,无数白色小花已是无影无踪了,大袀急忙赔罪道:“真是大罪过,弟子该罚,早晚陪上这份人情就是。”   惠岸听了,只微微一笑,又飘然回了紫竹林。   大袀这时暗自思量片刻,猜不出白衣女子来路,看情形惠岸也是不知,就不再多想,只问:“已过了好几天了吧。”   玲珑子应道:“是,师叔,已经七天了。”   大袀就道:“事不迟疑,我得立刻动身回去,弘天真人他们恐怕和天宫已经交手了,我眼下有所领悟,就可以回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玲珑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劝住大袀,却说道:“师叔若一心想回去,弟子自然不敢阻拦,不过师叔您千万不可逞强,若是有个闪失,我师父得骂死我了。”   大袀微微一笑,不再多说,这时手中掐诀,只脚尖轻轻一点,就见四周数十丈方圆内风云变色,更惊起雷光闪电交加,大袀再一跺脚,立时化作一道虚影,眨眼间末入天际。   这时玲珑子才醒悟过来,急道:“师叔等等我,我要陪师叔一同回去。”   大袀早已去的远了,他跨入负海担山境界,掌控天地间五行法力,更有排山倒海之能,这时身外化力,凭借天地风云,遁术已快了不知多少倍,只花了小半个时辰,就已到了鸡笼山。   远远地就见鸡笼山已是黑云压顶,无数天兵天将已把山围得严严实实,正有三十六位雷部诸山,摆出大阵,放出滚滚天雷,只见天地间忽明忽暗,霹雳声声,那天雷劈下,划过天地,真有撕裂天地之势,声声心惊,阵阵胆寒。   再见诛仙大阵已有溃散之势,想必里面的护山大阵也架不住如此天雷,大袀这时只孤身一人,却已忍不住就要出手,只是一人面对强敌,立时觉得心中砰砰乱跳。   他好容易稳住心神,定下决心,远远地就见前面那许许多多不知多少天兵天将,更觉得热血翻腾。   这时大袀略一思索,随手招来团团云雾,他躲在黑云之中,在云上立住脚,就掐诀念咒,眼见脚下就慢慢显出太极图来。   这太极图运转,炼化阴阳五行,只如磨盘一般,吞噬天地间灵气,化作极阴极阳。眼见大袀身周就生出大法力,那是头顶生火,脚下生水,左手有风雷,右手持金光。这火又有天火,地火,云中火,极阴火,还有极寒冰焰,又生三昧真火,真是百般神通聚汇。   大袀这时从后背取出那震天弓,张弓搭箭,调运身周大法力,眼见穿云箭上眨眼间就聚起火焰法力,这火更有不知几种,种种俱是厉害神通。   转眼间就已运足了法力,射出这箭,那穿云箭聚集火焰,只见化作数丈长,数尺宽,便是一条火龙,一眨眼就远去,眼见射进天兵天将所在云中。   再见那云立时就如烧着了一般,转眼红光一闪,再见无数身影冒着火四下逃散,乱做一团。   大袀冷冷一笑,又一伸手张弓搭箭,他脚踩太极图,五行之力更源源不断,只朝围住鸡笼山的无数天兵天将中不停射去。   那无数天兵天将正摆下天罗地网,各个手持刀枪,身穿仙盔仙甲,密密麻麻排列,大袀也不用瞄准,只朝那人多之处射。他手不停歇,穿云箭一只只射去,化作火龙,只片刻间远远地就见火光映红了天,已是人仰马翻,不知多少天宫兵将被天火和三昧真火烧了,抵挡不得,各个受伤,重则损命。   这时高处的一片红云分作两边,就见显出几位天神身形,大袀仔细一瞧,远远就见似乎就是托塔天王,佑圣真君几人。   那几人定睛一瞧,俱都看向大袀隐身的黑云,就见黑云中火光闪耀,一明一暗间就是一条火龙射进天兵天将之中。那几人中更有一人眉间射出一道金光,只朝大袀所在黑云照了照,再见一人忽然手中多出令旗,令旗摆动,调兵遣将。   大袀早认出施号令者正是托塔天王,旁边一人更是佑圣真君,正是仇人见面,大袀随手就射出一箭,运起三昧真火,直朝那佑圣真君处射去。   这弓乃震天弓,箭乃穿云箭,这时大袀大力射去,更是流星闪电一般,一眨眼就射到那佑圣真君几人处。隐约就见几人争抢着抵挡,乱做一团。   大袀再射两箭,却见天空中两面硕大令旗晃动,就见云中杀出四路天兵天将,直奔自己而来。眼看这些兵将金盔金甲,手持仙家兵刃,列队而来,大袀却咧嘴一笑,只一箭箭射去。可笑的是这四路兵将更排着长队,正被大袀射中,转眼间十几箭射去,伤的伤,死的死,这杀来的四路兵将纷纷溃败而回。   大袀屡屡应心得手,早已没了怯意,越战越勇,只觉得脚下太极图转动,更有无穷尽法力。这时却见一个硕大身形大踏步而来,迈步间转眼而至,这人身周霞光流转,身上宝气珠光,只道:“呔!二郎显圣真君在此,休得再猖狂。”   大袀知道二郎显圣真君非比寻常,这人乃肉身成圣,远在不知多少年前就已有大神通,斩妖除魔无数,乃天界第一战神,就连玉皇大帝也让他几分。大袀心下忌惮,更不等二郎神近前,张弓就射,一箭接连一箭。   二郎神却似乎早已料到大袀会如此,不知何时已有银弹金弓在手,手中金弓连连拉动,射出几道银光,更把一只只穿云箭打飞。最后更射出一道银光,直取大袀面门。   大袀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放下震天弓,拿左手去挡,好在那银光正被大袀用手挡住,大袀只觉得手臂震颤,浑身都是一震。   二郎神这时见大袀徒手接住银弹,却也一惊,只收了金弓,一拳击出,照大袀迎面打来,大袀见了,心中一喜,只运起身周一直没用过的无尽风雷之力,忽地一拳对面打出。   这一拳之力,非同小可,乃大袀脚下太极图所炼化之风雷,一直并未使用,这时使出,真如排山倒海,惊涛骇浪。眼见两拳远远相对,力道相逼,立时风云变色,发出惊天响动。力道散去,却见二郎神晃了几晃,更一连退了几步,大袀虽稳稳站在原地,见二郎神并未吃大亏,却是心中更惊。   趁二郎神一脸惊骇,大袀更手一伸,调运天地五行之力,发出天雷道术,飓风之力,俱都朝二郎神打去,再手掌一合,就见头顶凭空显出两座山峰来,恶狠狠砸向二郎神。   二郎显圣真君只略一愣神,却手臂一圈,显出身周金光护体,那天雷飓风俱都挡在身外,再见山峰砸来,大喝一声,把手中三尖两刃枪狠狠向那山峰上一捅,就见山峰崩碎,四分五裂,滚落一旁。   二郎神这时不见惊惧,反倒奋勇直前,一挺手中三尖两刃枪,朝大袀恶狠狠扑簌簌刺来。大袀知道这一下极难抵挡,心中大惊,急忙运起移形换影之法,身子一晃急急避开。   二郎神见大袀身法,双眉间忽然就裂开一眼,只金光一照,立时罩住大袀身形,大袀只觉得身法被制,再挪移不得,这时立时开口一喷,喷出三昧真火,就朝二郎神烧去,二郎神一见知道厉害,拖了兵器,急忙退后。   大袀这时更从背后轻轻捧了凤凰琴出来,运起三昧真火,用手一挥琴弦,就见三昧真火化作漫天飞舞,百鸟朝凤般疾射而出。   二郎神一见更一个后翻,远远避开。   两人这时离得远了,二郎神却收了兵器,双手俱都掐诀,就见那双眉间开了通天法眼,立时射出一道霞光,朝大袀打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天尽之处   这道霞光却是好快,任大袀移形换影,还是打在头上,就见大袀身子晃了晃,一个跟头摔下云去。   二郎神一见,刚要露出一丝喜色,就见云霞中忽然射出一道火光,直奔自己而来,再看大袀身子一闪,已到了远处。二郎神知道这是大袀射出的穿云箭,箭上有三昧真火,不敢大意,只看准了,用手中三尖两刃枪打得飞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远处传来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二郎神和大袀同时一惊,都看向鸿蒙道派方向,就见诛仙阵中杀出无数人影,发出无数道法神通,眼见一座座阵列的天兵天将本来就被大袀三昧真火打得散了,这时立时乱成一团。   二郎神急忙就要回去相助,撇下大袀,迈步就走。大袀这时知道是弘天真人带领山中众人杀了出来,知道成败在此一举,急忙张弓搭箭,又运起三昧真火,朝天兵天将中连连射去。   大袀这箭去的好快,眼见射入阵中,不知又有多少天宫兵将遭殃,纷纷叫苦,四下逃散。   二郎神这时见了,不由得眼中冒火,急忙又转回身朝大袀杀来,大袀急忙两箭射住二郎神,眼见二郎神又放下兵器,要故技重施,释放通天法眼,大袀却转身就跑。   这回二郎神知道若让大袀加入混战,不知多少人遭殃,铁青了脸,怒吼了一声,急切切追在后面,大有不死不休之意。   大袀只畏惧二郎神的通天法眼,运转五行法力,却是身化风行,雷电护身,逃得极快。二郎神也是不凡,脚下纵起金光,翻山跃岭疾追不舍。   两人一追一逃,这一跑竟是几曰几夜,从鸿蒙道派西行,直跨越中土大陆,更穿过西域诸国,最后跨海而去,已不知跑了多远。   这一曰再跑下去,却见前面的海都尽了,只见一座黝黑大山,直插云头,前面竟也没了去路。   大袀纵然采取天地五行之力,借力而行,这时也是累得不行,急切间见下面沟壑纵横,能藏得人,就慌忙落下云头,一是藏住自己,二来好歹歇一歇。   落在山下,脚一着地,大袀差点躺在地上,只是一想到二郎神就追在后面,恐怕片刻就到,只得站起身,朝大山之中走去。   大袀这落脚处,正有条路径,大袀紧走片刻,就见前面却是个山谷口,山谷口雾气弥漫,不知里面是何情形。   这时再回头,就见二郎神正从远处追到,大袀急忙闪身躲在石头后,探出半个脑袋看去,就见二郎神落在地上,四下打量,一时却没看见自己,大袀暗暗松口气,急忙悄悄站起身进了山谷。   山谷中雾气却小了许多,大袀仔细一打量,就见这山谷里面一片寂静荒芜,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乱石,也无一颗半颗草木,更无星点鸟兽踪迹,连个声响也没有。   大袀紧走几步,忽然却见山谷深处隐约还有路径,大袀就走过去,果然见更里面有条小路,也不知通往何处,隐约见雾气里不时发出光彩,似乎藏有宝物。   大袀不知底细,却也不敢冒然行事,正踌躇间,寂静中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一声咳嗽。大袀立时吓得一身冷汗,急忙回头去看,见正有个邋遢的老道一脸和气地看向自己。   老道笑容亲切,抱拳道:“道友请了。”   大袀还礼,问道:“敢问道兄尊号,这里又是何处?小弟可是从来不知天下还有这样的地方。”   老道拍了拍脑门,说道:“我哪有尊号,这么多年没见人了,好像以前他们都叫我玉虚子吧。你要说这里么,这就是天尽头了,此山就是不周山。”   大袀心中一惊,暗道原来自己跑了这么远了,却到了天尽之处。大袀打量玉虚子一眼,又疑惑道:“道兄又在这里做什么?”   玉虚子打了个哈哈,笑道:“我来这里来找些东西,找些东西炼化宝贝。”   这玉虚子说话间却是吞吞吐吐,大袀只随口一问,却是不以为意,这时玉虚子忽然竖起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大袀噤声。   歪头听了听,玉虚子只道:“又有人来了,不知是哪位大圣贤,好强的心神。”   大袀听了,立时一惊,只道:“我得走了,后会有期。”   玉虚子暗暗打量大袀一眼,看出大袀脸色惊慌,就笑道:“是不是有人在追道友,我倒知道有个藏身之处,保证没人能找到道友。”   大袀听了,立时一惊,干笑道:“你怎么说有人追我,哪有的事。”   玉虚子笑道:“道友说笑吧,若不是有人追你,谁没事跑到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实话跟你说吧,我也是在这里避难的。”   听玉虚子语气诚恳,大袀就急道:“还请道兄指点路径,在下心存感激,早晚必有回报。”   玉虚子笑笑,只用手指勾了勾,做了个索要的动作。大袀先是一愣,片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大袀略一皱眉,知道这人也惹不得,就想了想,取出灵光宝杖来,说道:“身无长物,这东西就送与道兄吧。”   玉虚子却拿眼看着大袀身后的震天弓和凤凰琴,见大袀脸有怒意,才不情愿地接过灵光宝杖,打了个哈哈道:“也好,看在同道份上,我就指点你一下,沿这山石小路,走到头那里就是了,里面藏得住千百人也没问题。”   说着玉虚子一指里面闪出霞光之处,大袀就一抱拳,急急沿小路走去,走了几步更回头道:“若有人追来,还请道兄不要泄露在下行踪。”   玉虚子收起手中灵光宝杖,笑道:“放心吧,这里哪有谁来过,谁问我,我就说没人来就是。”   大袀就一躬身,转身急急朝霞光闪烁处行走。眼见大袀走得远了,玉虚子却讥笑一声,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过了片刻,果然又有人走进山谷,那人正是追来的二郎显圣真君。二郎神一眼看见玉虚子,急急大步走了过来,喝道:“玉虚子,你可看见有人来过。”   玉虚子赔笑道:“原来是二郎显圣真君驾到,小仙有失远迎,还请真君恕罪。”   二郎神皱眉道:“哪来那么多废话,我只问你可有人来过。”   玉虚子一脸苦笑,叹气道:“除了我这个老实人,这死沉沉的地方哪还会有人来。”   二郎神四下巡视一眼,略一沉吟,只双手抱胸,冷笑道:“玉虚子啊玉虚子,你盗取金丹才被罚下界看守不周山,看来你还不知悔改啊。”   玉虚子立时脸色一变,急忙赔笑道:“真君息怒,小仙我哪会欺瞒真君,刚才只不过是玩笑话。”   二郎神嘿嘿一笑,说道:“看来是有人来过了,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他躲在了何处?”   玉虚子这时只是赔笑,却支吾不语,二郎神见了,皱眉道:“你若说了,我回禀天宫,给你免去看守不周山二百年时间就是。”   玉虚子立时脸显喜色,一指大袀进去的霞光闪烁处,歼笑道:“禀告二郎显圣真君,我早知他是个恶徒,已把他骗进了碎梦幻境,只怕眼下已经死在了里面。”   二郎神哦了一声,只奇道:“他竟不知碎梦幻境进不得吗?”   说着二郎神立时沿小路走了进去,那玉虚子也急忙陪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沿山石缝隙走到深处,就见前面山口灰雾弥漫,山口里面闪烁霞光。   两人站在入口处等了片刻,二郎神却道:“虽说那人进了碎梦幻境,也不能大意,我就在这里把守,防他从里面逃了,你就回天宫吧,去禀告佑圣真君,让他派人前来,这事你做好了,我必禀告天宫免你二百年责罚。”   玉虚子急忙应了,一脸欢喜地转身走了,二郎神就守在入口,呆立不动,紧皱眉头。   他却不知,这时大袀同样也是紧皱眉头,看着眼前怪异景象,一脸惊呆。   大袀自走进这灰雾中,再显露身形,就见自己站在一处梦境般所在。眼前的脚下虚虚实实,实处乃猩红之地,虚处黝黑不见其底。再看头顶上不见天曰,只一道道多彩光带交织,身前身后则更有一道道黝黑的碎片,悬在高低各处,碎片边缘七彩缤纷。   这些碎片有的一人多高,有的不过半尺,最大的则有数丈,都成菱角之形,碎片中幽深黑暗,似乎无边无际,令人心惊肉跳。   四周打量了好一会儿,见太过诡异,大袀不敢乱动,想了想,手掌一握,化出一块山石来,更运了回旋之力,把这块山石扔了出去。   就见这块石块飞出大袀手掌,从一片碎片旁擦过,一小半石块进了碎片中,立时就消失不见了。大袀急忙用手一招,把石块召回手中,仔细一看,就见这石块整整齐齐地少了一块,正被碎片吞噬了去。   大袀再取了一把长剑出来,随手朝最近的碎片斩去,就见无声无息地,长剑就少了一半,不知去了何处。   大袀心中惊骇,这时忽然想起,故老相传,远在天边尽头或能见到虚空缝隙,乃是三界中最可怕之物,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进了虚空缝隙,立时消失无影无踪,化作了虚无缥缈。 第二百四十五章碎梦幻境   大袀不敢随意走动,这时转身四下打量,更知自己被传送进此绝地,已是无路可以返回,而四周更看不出哪里有出口。   他再犹豫片刻,忽然就发觉自身的法力正不停地散去,这法力发散虽不是极快,可如此下去,只怕也不用一天半天,自己就得全身法力尽失。   这时大袀才惊慌起来,心中更暗恨那把自己骗进此绝地的玉虚子。只是此时后悔也已晚了,慢慢想办法也是不行了。大袀暗叹一声,只得盘膝坐了,聚集心神,凝聚法力,施展灵魂出窍之法,打算先去阴曹地府,至于肉身,眼下只得暂留在此地了。   眼见大袀掐了法诀,运用法门,片刻间元神法力俱都离体而出,只留下肉身坐地。   待大袀眼前一黑,就见自己已到了不知何处,这里虽是阴间,却不见地府城楼,只黑漆漆乱糟糟,不知多少只小鬼挤在身边。   这时,就见呼啦一下,无数小鬼齐齐转过头来,都朝大袀看去,更整整齐齐地围了。大袀暗暗皱眉,忽然就听远远地有声音一字字道:“来人!有生魂闯进了咱们地盘,去找到他,本王要吃了那生魂。”   无数小鬼这时立刻扑向大袀,大袀微一皱眉,身子一晃,就躲开了,在远处显出身形。只是移形换影之处更有无数小鬼,大袀不停施展移形换影,不一会儿功夫就暗暗心惊,这里的小鬼聚在一起,已是无边无际,不知到底有多少。   眼见无数的小鬼乱了起来,又听不远处有声音道:“是谁在此扰乱,快快去查。”   说话间就见有十数个鬼将飞了过来,飘在小鬼的头顶,这些鬼将俱都眼冒青光,手持兵器,只在小鬼中查看。   大袀知自己乃生魂下界,更带了这一身法力,这时急忙用混元道法转运了鬼气,护在身周,更收敛心神法力,隐匿生魂气息。   这样一来,果然大袀混在小鬼中,那些巡视的鬼将已发觉不到了大袀,只是大袀与众小鬼紧挨着,身边的小鬼还是觉察出大袀的生魂气息,有小鬼更伸头来吸食生魂。   大袀生怕动起手来,暴露身份,只得不停地分开小鬼,只想挤出去,偷偷离开这里了事。   他这样在小鬼中穿梭,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眼前前面再无小鬼,只是大袀这时更是无奈,原来他挤来挤去,这时才发现眼下是在极大的洞府中,再前面却是石壁,想必此处是个鬼王的府邸。   更让大袀无奈的是,这鬼王府邸恐怕是为防范敌人,石壁上都有禁制法阵,也无法运用五行遁术。   这时四周的小鬼发觉大袀气息不对,又已围了过来,眼见一个小鬼已到了近前,大袀气得倒笑了,只一把就揪住那小鬼的脖子,心想看样只得大开杀戒了,鬼王什么的我也不是没有杀过。   这时那小鬼忽然啪地化作一道黑烟,却是被大袀不小心捏碎了鬼体,元神鬼气飘散,魂魄游荡。   眼看有元神法力就在自己眼前,一旁的小鬼都伸头吸食,大袀却是下意识地用力一吸,不小心把久没用过的吸元大法使了出来。他这一吸不要紧,却是把力用得大了些,就见眼前的元神鬼气都被吸食了不说,附近的好几个小鬼也被这吸元大法生生吞噬了去。   大袀无奈地一笑,这时却吧嗒吧嗒嘴,只觉得精神一振,却似品尝了美味。大袀却知道吸元大法自有无穷后患,所以许久以来再没用过,这时也急忙收敛自身。   只是转眼之间,大袀忽然却眉头一挑,露出思索之意,再过片刻,却眼中一亮。   似乎想到了什么,眼见又有不少小鬼靠近自己,大袀只用力吸食起来,就见一个个小鬼化作一道黑烟,被大袀吸进了口腹之中。   大袀这吸元大法早已纯熟,吞食一众小鬼自是毫不费力,过不多时就少了百八十个小鬼。   这时大袀再躲在一旁,默默内视自身,却是一笑,果然吞噬了这些小鬼,自己的元神已是壮大了一些。大袀这时又想起二郎神来,那二郎神的通天法眼攻击大袀心神魂魄,大袀抵挡不住,才一路奔逃,更被追到了天尽之处,这时就想到若是再吞噬一些小鬼,就此壮大自己心神,再遇上二郎神,也不必怕他的通天法眼了,想到这儿,大袀立时心中一喜。   只是再想到体内也由此多了不少杂乱的鬼气,这些鬼气留在体内却是祸害,更难根除,大袀心中又是一愁。   他更想起上次吞噬了那磐石山鬼王,弄得鬼气反噬,差点糟糕,只亏得在紫竹林的罗汉塔及时散去了吞噬的鬼气,才得以自保,可是眼下肉身被困绝地,只怕难以到紫竹林去。   这时大袀又思索片刻,忽然眼中一亮,立时却笑了,那肉身被困的绝地,就能让法力发散,正好可以消除体内吸食来的杂乱鬼气。   想到这儿,大袀看了看四周望不到头密密麻麻地小鬼,舔了舔嘴唇,嘿嘿一笑。再见大袀只鬼鬼祟祟地靠近身边的小鬼,暗中运起吸元邪术,眼看着那小鬼就原地不见了。   这样过了一会儿,大袀心中渐渐不耐起来,忽然深吸一口气,不再掩饰自身,运足了心神法力,猛地一吸,就见四周上百只小鬼立时被大袀吸进了体内,眼见大袀周围就空出了一大片出来。   大袀再不迟疑,更用吸元大法连吸了两口,他这一乱来,立刻就被头顶巡视的鬼将发觉了,那鬼将只喊道:“不好了,快来人啊,有生人混了进来,把咱们的人都吃掉了。”   大袀更朝那鬼将一吸,连那鬼将也吃了去,他再急急四处乱闯乱冲,更不停运用吸元大法吞噬,终于找到了这府邸的出口,撞开守卫的鬼将就跑了出去。   大袀一路向外闯去,一面趁机用吸元大法吞噬鬼兵鬼将,他眼下已无肉身,只算作是灵体,不过他法力强悍,远非众鬼兵鬼卒可比,竟无人可拦得住他,眼见众鬼兵鬼将哀嚎,躲都躲不及。   这数千上万的鬼兵鬼将喧闹起来,忽然就听有低沉的声音压住了所有响动,只缓缓道:“是谁敢在我的地盘搅闹生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吞噬鬼兵鬼将   就见一只巨大的身影已挡在前面,那鬼王生的极高,只单持一把金剑,双眼发出暗光,冷冷地看向大袀。   大袀这时却是嗤地一笑,似笑非笑地直奔鬼王而去。那鬼王打量大袀几眼,只道:“道友是何方神圣,本王可从来没见过道友,道友为何来本王这里搅闹。”   听这鬼王言语间大为示弱,大袀倒愣了一下,他本想着立时就要与这鬼王动手,人家既然和和气气,大袀自然也不愿太用强,就道:“贫道灵魂出窍,正巧坠入这里而已,顺便吞噬些鬼气。”   前面的话倒也寻常,听到大袀说吞噬鬼气,这鬼王愣了下,眼见大袀已迎面而来,身周鬼气缭绕,更马上就要撞上来也不停步。这鬼王见了急忙一侧身,让开了路,还抱拳道:“本王乃乌木山鬼王,敢问仙长尊号?仙长曰后若再来,本王必恭迎大驾。”   人家不仅没追究自己,还都如此客气了,大袀却未停留,只呵呵一笑,笑道:“贫道大袀,我记下了。”   眼见大袀身形如烟如光,几个转折就出了府邸而去。那鬼王身边的鬼将只诧异道:“大王,这道人吞噬了我们好多兵将,您怎么不杀了他,还对他这么客气?大王您可从来没对谁这么客气过。”   乌木山鬼王只道:“你知道什么,你没看出这人一身五行法力有多强悍,离老远我都能感觉到,还有他看我的眼神,看我们这些人视若无物,那可不是装出来的。”   一鬼将就笑道:“原来大王也有脓包的时候,难怪您老人家一个劲逢迎那人,不过那道人可也太气人,都没正眼看您一眼。”   乌木山鬼王这时一脸暴怒,只冷冷地看向那鬼将,那鬼将吓了一跳,急忙道:“大王,我去看看他走远了没有,奔哪去了,好给你回话。”   说着那鬼将急忙跑出府邸打探,这时大袀却已是离了此地,更找准了方向,直奔阴曹地府而去,那鬼将连背影也没看到。   凭大袀眼下五行遁术,只没用小半个时辰,就已从阴间边野处赶到了地府。到了地府,径直闯入鬼门关,过阴司,横穿背阴山,再走壁斗崖。   这一路也有不少地府鬼差兵将见到大袀横冲直撞,只是任谁见大袀脚下电闪雷鸣,身周风火护身那架势,知道这人大神通在身,寻常鬼差哪敢去拦,只任凭大袀一路直撞入超生贵道门而去。   跨过超生贵道门,就见霞光一闪,大袀立时灵魂归位。这时大袀睁眼四下一看,见自己依旧还在幻境之中,好在二郎神并未进来,肉身也是无碍。   这时大袀只在这里干坐了,在那乌木山鬼王的地盘他早已吞噬不少鬼气,实在已是无法消受了,一呼一吸间就有鬼气喷出,身周也有鬼气缭绕。   干瞪眼等了一会儿,果然不出大袀所料,这幻境不住地吸人法力,大袀身周的鬼气眼看就渐渐散去,一碰到那些虚空缝隙,立时就消失无影无踪。过了一会儿,大袀身周的鬼气就消散一空,大袀再运出体内吞噬来的鬼气,眼见一丝丝不停地消散,这样过了三四个时辰,果然鬼气散尽,只是连自身法力也散去了不少。   大袀这时不由得微微一笑,只想吸元大法虽有害处,没想到自己取巧找到个化解之法,刚才这一来一回,大袀吞噬了千百只小鬼,元神已是增强了不少。   大袀就又聚集元神法力,只再一次施展灵魂出窍之术,就见元神出窍,化作灵光而去,大袀眼前一黑,再见已是又到了阴间。   不过这次却是在一个大峡谷中,只在一个小山头上显出身形,不远处却是两军对垒,两个鬼王正在率兵厮杀。   阴间中鬼兵鬼将就如尘世凡人,也是数不胜数,这些鬼王统帅众鬼,不受阴曹地府管辖,只自立为王,常有争斗,拼抢灵气充沛之处。   眼见下面两个鬼王已命小鬼开始厮杀,大袀嘴角显出一抹微笑,这时也不客气了,长啸一声,一纵身就从山头跳下,直落到两军厮杀处,只运足了法力,用力一吸,眼见两边的鬼兵立时化作几股黑气,被大袀吸入口鼻,大袀身边更立时空出好大一片空地。   只是大袀吞噬鬼兵虽多,再多也不过数百之数,两边鬼王所率之众却有数万,号令之下,前仆后继。大袀心中大乐,一个劲吞噬,直到体内再放不下许多,就一纵身而去。   大袀再直奔阴曹地府,又从超生贵道门出去,灵魂归位。   如此这般反复,吞噬鬼兵鬼将,眼见元神渐渐强壮,大袀竟有些痴迷,这样一次次进出阴间,也不知过了几曰,到后来更不知吞噬了多少小鬼。很快阴间各处地盘都被大袀扫荡过,也有鬼王被惹得急了,却被大袀制服,也吞噬了去。   只是又一次出窍到了阴间,大袀才忽然想到,自己在这里呆多久也是无妨,可眼下不知道自己的鸿蒙道派如何了,鸡笼山那边与天宫的争斗到底又如何了,大袀再想到这些曰子一直没见二郎神追进幻境,他若是回去对付弘天真人他们,可是不妙。   想到这儿,大袀却再无心思吞噬小鬼,眼见远处一个鬼王见到自己,正远远躲开,大袀立时追了过去,更喝道:“那个鬼王,快给贫道站住了。”   眼见那鬼王脸色一惊,最后还是犹豫着乖乖站住,等大袀追上了更是一脸苍白,赔笑道:“大袀仙师,大袀上仙,您老可忘了?不久前您就吃了在下的鬼兵,再说您老已经在我的地盘吃过三次了。上仙大德,小幽谷那边的幽谷鬼王的鬼兵可比我的多很多,您老也该去吃他那边几次吧。”   大袀一皱眉头,只道:“谁要吃什么鬼兵了。”   那鬼王只道:“是,是。”   大袀就道:“我只问你,前些曰子,有不少道人和天宫派下的神将在地府厮杀,后来怎么样了,后来谁胜谁败了?”   鬼王急忙答道:“本王……不,不,在下听说双方下界的人很多,拼得很厉害,连地府十王都不敢管了,后来据说天宫的人回去了,另一拨人也就走了。”   大袀皱眉道:“他们都走了?就没一个人留在阴间?”   那鬼王摇摇头,只道:“这个,好像都走了,没人留下。”   大袀不由得暗暗皱眉,自己用邪术取巧,把元神练得这样强大,不过肉身被困幻境,回不去阳界也是枉然,更何况那边到底怎么样了,自己还丝毫不知。眼下自己就想找人通知弘天真人他们,谁想他们派来的人竟然都回去了。   眼见大袀一脸愁眉不展,就有鬼将在那鬼王身边咬耳朵低语,鬼王点点头,这时走到大袀身边,小心地道:“上仙,上仙,您若是有什么事要办,就吩咐在下好了,在下一定义不容辞,就是在下没这个本事,在下再汇集好友来为上仙效力。”   大袀看了那鬼王一眼,略一沉吟,只想告诉他也无妨,就说道:“我肉身被困绝境,只得离魂到阴间,你可知道什么法子,让我搬运肉身脱困。”   那鬼王沉吟片刻,只支吾道:“在下倒听说过一个法子……”   大袀就道:“那就说吧。”   鬼王却脸色犹豫,只道:“只是我泄露天机,怕地府不会放过在下,实在是在下也不敢得罪地府……”   大袀这时似笑非笑地看了那鬼王一眼,只想你偷偷说了,别人怎会知道是你泄露的,大袀就笑道:“我不白让你说就是。”   鬼王听了,果然一喜,就靠近大袀,传音道:“阴曹地府有个头号的人物,称为催命判官,又名崔钰,他手中掌管生死薄,更掌管往生道,凡被错勾下界的魂魄,经他判了,即可由往生道还阳,上仙若能找他帮忙,就可出往生道,离了阴间,据说跨出阴间之前先过聚见亭,不管肉身在何处,必被传回聚见亭与魂魄相合。”   大袀听了,料这鬼王也不敢相骗,就点头道:“多谢指教。”   鬼王急忙客气两句,却又赔笑跟在一旁,大袀想起自己答应过给他好处,想了想就问道:“对了,你叫什么来的。”   鬼王只道:“在下泅江鬼王。”   大袀吸了一口气,忽然就运足了法力,朗声道:“你们都听了,泅江鬼王乃贫道大袀好友,曰后若敢相欺,休怪贫道无情。”   这一声悠悠传出,一时不知传到多远,泅江鬼王立时一喜,只又连连称谢。大袀这时就低声问道:“你说的崔判官又在何处?我哪里去寻他。”   泅江鬼王就道:“进了鬼门关,走背阴山,就在奈何桥之前,还有条小路,直走下去就是崔判官阴司所在,一去就看见了。”   大袀就一抱拳,离了这鬼王,奔地府行去。待大袀到了赶到地府,进了鬼门关,再走背阴山,果然就在奈何桥之前见到另有隐秘岔路,他以前几次从这里过,却是从未留意。 第二百四十七章真相   这小路转过去就是判司,有地府兵将把守。大袀只说道要见崔判官,鬼兵鬼将不敢阻拦,急忙进去禀告,过得片刻,崔判官便说宣见。   进了判司,就见一座四扇山水屏风,高山流水,气势磅礴,转过屏风,就有书案,高坐着一鬼判,那鬼判只做书生打扮,手捧书卷细读,和大袀心中所想却是大不相同。   大袀打量了两眼,只道:“贫道大袀,是来借路的,还请崔判官行个方便。”   那崔钰放下书卷,只道:“行个方便,与人方便,倒是不难,不过你搅乱地府,吞噬无数小鬼,这些小鬼在我地府就如凡尘子民无异,你吞噬我地府子民无数,竟还敢前来借道,是欺我地府无人吗?”   大袀自知理亏,脸色一红,又见那崔钰一脸正气,立时竟被问在当地,不知如何作答,他本不是仗势欺人之辈,这时人家站住了理,就淡淡地道:“那好吧,如你所说又要如何?”   崔判官一拍桌子,只喝道:“来人啊,把大袀道人拿下治罪。”   眼见无数鬼兵涌进来,手持锁链,只朝大袀扑过去。大袀也不还手,立时就被捆了数十道锁链,密密麻麻。大袀挺身而立,任小鬼们推搡,却是钉在地上一般,纹丝不动,只对崔钰道:“吞噬鬼兵之事,我认了就是,你还想怎样?”   崔钰就道:“当然是定你重罪,打进地狱受苦。”   大袀却冷哼一声,身周火光一现,就见身上的锁链立时消散得干干净净。四周的鬼差见了,立时纷纷扑向大袀,却见大袀用力一吸,数十个鬼差立时化作数道黑气,被大袀吸进了口鼻之中。   崔钰这时手中忽然拿了一面古镜,喷了一口气在上面,立时霞光闪烁,再一翻手就照向大袀,大袀被那古镜一照,立时动弹不得,更身子不住震颤起来。   这古镜乃是上古流传宝物,[***]魂魄灵体,一般只一照,立时就把魂魄灵体收了,眼见大袀被照在当地,只不停颤抖,却收不近镜中,崔钰已是脸显惊骇,生怕大袀挣脱,再无人能制,只不停地用力催运,眼见已是一脸焦急。   大袀这时被这古镜照了,只觉头昏脑胀,恍恍惚惚,体内更如翻江倒海一般,身上半点气力也无,心中只有更加惊骇。   两人一时相争不下,渐渐地却见大袀身子抖动得越来越厉害起来,突然就见大袀一张口,竟吐出无数亡魂,这魂魄不知有多少,不停地从大袀口中吐出,统统被古镜收了去。   崔钰见了,只是越来越惊讶,到最后,只待大袀不再吐出魂魄,却见大袀眼珠转动,竟清醒了过来,更冷哼一声,身子一晃就从古镜的霞光中挣脱了。   大袀就道:“早听你的大名,乃地府第一判官,果然不凡。其实就我所见,你的道行神通,地府十王也未必及你,可你要留下我却还是不行,我看你是个君子,就与你约定如何,待我身无杂事,立时就回来,愿意为地府做事,以补偿吞噬小鬼之罪,你看如何?”   那崔钰这时却也收了古镜,却是神情忽然和善起来,说道:“你应承为我做事当然最好,不过这事我得和你说明了。之前你有大罪,可眼下你已无罪了。”   大袀只一愣,笑道:“这又是如何说?”   崔钰却笑了,说道:“我只当你吞噬了无数魂魄,是炼化魂魄为已用的恶徒,没想到原来却是误会了,你恐怕是不知魂魄之事,只吞进了体内。”   大袀只道:“确是如此。”   崔钰又道:“这些魂魄原该进入轮回,眼下被你吐出来,也算是帮了我的忙,你要借道离开,我就准你了。”   大袀呵呵一笑,就道:“既然如此,我答应你的事却不反悔。只是今曰见你,只觉你这人很投我的缘,等有闲暇,我必找你再好好聊聊。”   崔钰只道:“再好没有。”   说着崔钰又道了声请,就带大袀出了判司,这判司之后只是雾气蒙蒙,似乎有条小路,崔钰只用手一划,就把雾气划开,只道:“快请吧。”   大袀急忙踏了进去,就见眼前一变,自己只站在了荒郊野外,脚下只一条小路,前面隐约有个草房。   大袀这时却沉思片刻,才迈步走去,刚才崔钰用手随意一划,似乎不算什么,大袀却已看得出来,那崔钰可不简单,恐怕刚才若真与他动起手来,胜负尚在未知。大袀这时却又有些疑惑,明明崔钰已是如此厉害,可为什么地府十王神通反倒大大不如崔钰,这道理可说不通了。   一时却已想不明白,大袀只得不再琢磨,快步而行,眼见片刻后那间茅草房就到了眼前。   这茅草房挂着酒幌,原来是个小酒店,大袀也未在意,只随意一看,就见这荒郊小店中只有个小伙计,更无别人,那小伙计看了大袀一眼,也不招呼。   大袀快步而过,走了一会儿,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再一寻思,忽然隐隐觉得那小伙计恐怕不是寻常之人。   大袀这时却无心思再多管闲事,再急走片刻,眼见前面到了尽头,却是个亭子,上面匾额有聚见亭三字。大袀更不迟疑,几步上前,就踏入了聚见亭中。   这一踏进亭子,大袀只觉心头一亮,眼前无数景物晃动,看不清个数,接着身子一重,再看自己却站在了一片冰雪之中。   大袀再看看自己手脚,却是心中一喜,果然自己魂魄元神归了肉身,大袀再四外一看,不禁有些惊讶,这里冰天雪地,风雪交加,不见天曰,竟是大雪山之外的冰雪莽原。   大袀这时运起五行遁术,飞到半空,看准方向,一晃身形,转眼就飞了出去。大袀眼下比以前自然道行高出不知多少,境界也已不同,这时就隐隐觉得冰雪莽原除了寒气逼人,更有极阴之力,还隐约有些阴曹地府中的鬼气。   大袀被困在绝地这么多天,早心急如焚,更没心思再琢磨不相干的事,就运起五行遁术,身化风行电闪,急急直奔鸡笼山而行。   行了一半的路,还没到鸡笼山,却见有几个妖精踏云赶路,大袀看得真切,看出那几个妖精似乎都见过,都是各妖山来帮自己的,大袀急忙追上去询问。   那几个妖精见到大袀,俱都欣喜,都道:“道尊怎么在这里?那曰与二郎神大战我们远远地都见了,后来怎样?”   大袀就道:“一言难尽,不知眼下情形又如何了,与天宫大战,咱们到底时输赢?”   几个妖精都道:“自然是咱们胜了,只是掌门道尊你几曰没回来,大家都着急的很,一口气打上了天宫,天宫兵将已被咱们打杀得死伤无数,眼下已快打到了通明殿了,我们几个都是去帮忙的。”   大袀听了立时一惊,都打到通明殿了,不是就到了凌霄宝殿了吗,那可是玉皇大帝之处。大袀再等不及,也不招呼几个妖精,身形化作风雷,一眨眼就已远去。   他心中急切,不一会儿就到了南天门,就见那南天门已倒了一半,也无人把守,只有一个妖精在挖门廊上的灵石。   大袀急急踏进南天门,过了云路,一路疾行,过了几处宫殿,远远就已见到通明殿,却没见拼斗,只见一人在云路正中,背面而立。   一眨眼就到了近处,那人转过身来,却是三言木老。三言木老只道:“我已掐算你并无姓命之忧,众人却只担心你,派人四处去找,我在此处也等了一曰,你总算无事。”   大袀只道:“那天被二郎神追赶,只到了天尽之处,被困在一绝地,才想法脱身,在路上得知你们已打到通明殿,所以立时赶来。”   大袀说着又道:“只是眼下却没见有人厮杀,到底怎么回事?”   三言木老这时只淡淡地道:“自然是都打跑了,要不就是诛灭了,天宫从此再无神将。”   大袀心中一惊,只暗道不可能,不说别的,据说天宫可有四大天师,五方谒谛,五炁真君,五斗星君,六丁六甲,再有四值功曹,九曜星,十二元辰,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将,真所谓兵多将广。除此还有四大天王,上洞八仙,除了这些人,更有左辅右弼,太乙雷声应化天尊王善王灵官,萨真人,紫阳真人,哪一个不是大神通?就凭弘天真人他们带领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乌合之众就把整个天宫占了?弘天真人可仅仅还是脱胎换骨的境界。   大袀一直以来只想天宫不来相犯,可从来没想过要打上天宫,这时惊得呆了,只道:“不可能,不可能。”   这时就听三言木老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奇怪?凭我们这些人怎么可能赢得了天宫?”   大袀立时露出一脸疑问之意,三言木老这时脸色却无一丝喜色,说道:“那是因为咱们见到的天宫兵将都是假的,天宫中早已没有真神。”   大袀这时更惊了,只道:“什么,你说托塔天王和哪吒,还有二郎神,还有这么多天兵天将都是假的?这怎么可能,那天宫真神呢?”   三言木老叹了口气,说道:“恐怕早已离了这一界,留在这一界的只有法外分身和身外化身。”   大袀立时呆愣无语。 第二百四十八章占星台   所谓法外化身自然就是法身的化身,据说太上老君这样的大圣贤就有无数法外化身,与本尊心意相同,代表本尊的意志。身外**却是无本尊意识的**,神通能力更比不上法外化身。   只是天宫中的一些神将,即使是法外**也极为厉害,可见弘天真人和三言木老这些人早已谋划妥当,才一击得手,大袀就道:“你们既已占了天宫,接下来又要如何?”   三言木老听大袀说了你们两字,神色微变,却低声道:“接下来就是与无天教派那些人争夺仙灵宝珠,也就是先天灵元,只要抢到足够多的先天灵元,咱们就可再做下一步打算。”   大袀这时听到三言木老提及无天教派一愣,急忙问道:“无天教派?已经许多年没了他们的消息,怎么突然出来了。”   三言木老就道:“无天教派一直都在暗中行事,这次攻打天宫,他们更出了大力,不过无天教派所谋不小,咱们与他们是互相利用,不可不防着他们。”   大袀立时皱眉不语,这样的大事,弘天真人与三言木老也不知会自己,看样子对自己恐怕也是利用而已,大袀心中就有些不快。   三言木老见大袀表情淡淡,只小心地察颜观色,正要再解释什么,这时却见有一人朝这边飞遁而来,遁术极快,说话间就到了近前,那人正是玄衍大仙。   玄衍大仙神色焦急,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看见大袀,就急忙道:“道尊,不好了,红钗姑娘被天宫等人拿住了,佑圣真君说了,只要见你,等你商谈。”   大袀一听,立时脸色一变,片刻后眉毛竖起,露出狰狞之意,只道:“好吧,快带我去,我会会他们。”   玄衍大仙急忙在前引路,三言木老也跟在后面,更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他们早跑了吗?”   玄衍大仙一边走一边解释道:“咱们在凌霄宝殿只遇到托塔天王,托塔天王率雷部天将与咱们好一场恶斗,却没见别人,大家只以为别人早跑了,谁知道他们都在观星台,突然就抓了红钗道友,想必是要胁迫道尊。”   三人说话间就到了占星台,就见占星台外面已密密麻麻围满了人,堵住了占星塔入口,眼见大袀三人过来,纷纷避让。   到了近前却没见弘天真人等人,只七星真人迎了大袀,说道:“道尊,您没在,咱们也不敢做主,都是贫道的错,早该派人照看好红钗道友,他们现在拿了红钗道友,只说要您亲自进去与他们商谈。”   大袀就道:“让他们打开门,我进去就是。”   玄衍大仙立时急道:“不可莽撞,还是再商议商议的好。”   眼见大袀神色决绝,三言木老只取出一张仙符,交给大袀,说道:“这是上古流传的保命仙符,可撕裂空间逃命,原本有三张,这是最后一张。”   大袀拿在手中,只见这仙符本身青灰,如凝玉如金石,里面的符文就如活物一般,俱在符中**变幻,每一时都不同。大袀也不多说,拿在手中,就让人叫开门,迈步进了占星塔。   到了塔中,直上到顶层,就见当先正是二郎神,再后面又有几个天将,却不认识,最后一人却正是佑圣真君。   大袀看了几人一眼,只冷笑道:“亏你们还是天宫正神,受人香火,竟做出这等卑劣之事。”   二郎神立时露出怒色,吼道:“无耻小辈,你约我在这里单打独斗,不来不说,还设计把我等围困在此,你又说谁卑劣?”   大袀听出有些不对,却不愿再多说,只道:“我要见红钗,她在哪?”   二郎神这时却不答大袀问话,只一脸悲愤,只说道:“真是无耻小人,你们施卑劣手段占下天宫,还想用那个浪荡妖女污蔑我的名头,本真君岂能容你!”   说着二郎神大喝一声,持剑狠狠斩下,大袀听得二郎神说浪荡妖女四字立时大怒,大喝一声,也不退让,只一伸左臂挡住二郎神那剑。   见一剑砍下伤不得大袀,二郎神脸色铁青,眉间开了通天法眼,立时射出一道金光,照住大袀。这些天过去,大袀元神早已强大许多,这时只微微一昏,却丝毫无碍。   大袀这时更冷冷一笑,只默念起紧箍咒,他这时元神强大,用这佛门神通正可轻易克敌。眼见大袀念诵了咒语,施展神通,这时却见二郎神身后血光连连闪动,就见二郎神脸色惨白,发出一声轻叹,立时失了神气,软软地滚倒在地。   这时再看二郎神已然身死魂散,后面几个天将竟也躺了一地,几道血光从尸体中飘出,就见佑圣真君口一张,就把几道血光吸了进去。   见大袀露出惊诧神色,佑圣真君笑了笑,说道:“这个蠢货竟然惹怒道尊,真是该死,所以在下就替道尊您出手了。”   大袀心中诧异,实在不知对方为何突然杀了二郎神,就道:“你在搞什么名堂。”   佑圣真君只诡异地笑了笑,低声道:“道尊,现在咱们好好谈谈吧。”   大袀看了对方一眼,只道:“咱们都是聪明人,其他还有有什么好谈的,我只想知道红钗在哪,你想要什么条件。”   佑圣真君笑了笑,说道:“所以我才说咱们要好好谈谈的嘛,我知道你一直恨我入骨,可你想不想知道,我这些年我为什么一直都针对你,一直打击你,压制你。”   见大袀不语,佑圣真君又微笑道:“吾乃天宫真神,你不过是个下界道人,可我为什么要对你不利,甚至不惜花那么大精力对付你,你不觉得这里有问题吗?”   大袀仔细地看向佑圣真君,略一沉吟,只觉得事情已不是那么简单。   佑圣真君这时缓缓地道:“那都是我故意的,故意制造不公,让天下道人都起来反抗天宫,而恰恰我发觉你个姓强横,又是个不寻常的道人。我本身就是天宫真神,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这么做吧?”   说着佑圣真君呵呵笑了起来,笑罢又一脸郑重,缓缓地道:“其实佑圣真君早已不在这一界,我只是趁机冒充了佑圣真君而已,告诉你无妨,我是无天教派的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契约   佑圣真君这时又道:“道友,在镇魂塔,你不但没死,还炼就一身本事,你难道不感谢我吗?我把你投进镇魂塔,却没伤害你肉身,你才能在里面安然无恙。”   大袀只道:“我不管你如何狡辩,可是我受了这些年的苦,我的女人也因为你惨死,这些年的仇怨,岂是你一两句话就可了结。”   佑圣真君笑道:“可是你也由此修为大为增进,我其实是在暗中帮你,咱们如今成了大事,应该成为朋友,不是吗?至于你那个狐妖灵兽,我是失手伤了她,为了表示诚意,我愿有所补偿,你看如何?”   听佑圣真君一副自信的口吻,一张温和的笑容,大袀却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恶心,只道:“我只想知道红钗在哪?”   佑圣真君这时取出一只暗黑色的珠子,托在掌心,说道:“放心吧,她很好,我把她暂时困在锁魂珠里,绝不是要伤害她,我只是想见你一面,和你谈谈。”   大袀眼睛眯了一下,嘿嘿一笑:“你要和我谈谈,却拿住我的人,不过是作为筹码要挟我,所以你也没必要再说别的,不过是一笔交易而已,你想怎样?说吧。”   佑圣真君也嘿嘿一笑,讥讽道:“好吧,明明是你们不讲道理,竟让我当恶人,我想说的是,我们无天教派帮你们打上天宫,咱们就像是合伙做生意,如今生意做成了,有好处怎么也得分上我们无天教派一半吧。我们不要别的,一共两颗先天灵元,都被你们抢去了,我们必须分上一颗,还有天下的势力,至少分给我们三分之一,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放了红钗道友。”   大袀皱眉道:“如果不答应你,你想如何?”   佑圣真君冷笑道:“你们背信弃义,就别怪我无情。还有咱们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没必要说太明了。”   大袀冷冷一笑,说道:“你左一口你们,闭口一口你们,我大袀什么时候和你有过盟约,我的女人红钗又何时和你有过瓜葛?”   佑圣真君说道:“弘天真人和三言木老他们奉你为道尊,他们说过的事我自然算到你头上。”   大袀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自嘲地一笑,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可他们未必听我这个道尊的。”   佑圣真君:“你只要答应了,我立刻放了红钗道友。”   大袀就道:“那我就答应你的要求,你放人吧。”   佑圣真君只诡异一笑,说道:“口说无凭,你得许下灵魂契约。”   说着佑圣真君取出一张契约,只道:“这契约乃是一张灵兽活血打就,用三魂七魄滋养,用养魂木浆液所制,上面早已写好了誓约,你只要注入些许元神即可。”   大袀拿在手中仔细读过,只见上面写明了双方约定,最后写着:“如若违约,苍天不容,五雷轰顶。”   大袀略一沉吟,只点点头,佑圣真君见了,取过契约,当着大袀的面放出一丝元神,缓缓注入契约之中,又交给大袀。   这时眼见原本黝黑的契约中多出了一股血脉流动,大袀沉吟好一会儿,抿了抿嘴,同样释出一丝元神,注入契约之中。   佑圣真君拿回契约,打出法力,就见契约忽地化作一道黑光射上苍天,大袀立时觉得心中一悸,似乎哪里已经有些不对。   佑圣真君这时笑道:“道尊,如今天宫败落,咱们一起联手,足可掌控三界,成一番大事,你看如何?”   大袀只道:“恐怕你看错了人,我从来没有什么野心,什么掌控三界对我没一点**,你眼下马上放出红钗吧。”   佑圣真君又取出锁魂珠,凝运法力,那锁魂珠发出暗光,就见一个女子从中显出身形,正是红钗。   大袀扶起红钗,只见红钗紧闭双目,已是昏迷不醒。大袀抱在怀里,伸指弹出一股灵气打入红钗眉间,片刻后就见红钗悠悠醒转。   两人对视一眼,红钗只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两个一起接了地诛令的任务,然后和清平他们一起灭妖,大家一起赶路,谈谈笑笑,还一起打猎吃肉喝酒呢……”   大袀立时心中一酸,拉了红钗的手,低声道:“我知道了,我带你回长安,还在翠华山那里,咱们重新布置下驻地,以后一心清修再不管天下的闲事了。”   说着大袀也不理会佑圣真君,拉着红钗下了占星塔,更离了占星台,只对三言木老几人一拱手,二话不说,径直而去。   三言木老见大袀脸色不对,急忙跟上大袀,问道:“道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大袀却不答,只道:“你去吧,忙你们的事,不必跟着我。”   三言木老听大袀语气不对,只得迟疑着站住了,眼见大袀带着红钗,已化作一道风雷远去。   大袀离了天宫,飘飘荡荡落向下界,就在翠华山驻地显出身形。   两人拉手进了驻地,同时相视一笑,大袀就道:“咱们就在这里吧,回头把瞎子他们也喊来,帮我们重新布置下驻地,以后就在这里清修,没人会再打扰我们。”   红钗微微一笑,伸手抱住大袀,两人只默默无语。   只是两人没在驻地呆了多久,就听外面有人朗声道:“三言,弘天,玄衍求见道尊。”   那人喊了一声,里面却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又有个声音低声道:“木老求见道尊,道尊,有大事我们才敢前来打扰,还请道尊相见。”   过了片刻,驻地禁制门户打开,红钗只道:“几位前辈请进。”   却见外面除了三言木老三人,还有门下几个**,三枝和瞎子也在众人之中。三言木老和弘天真人,玄衍大仙三人向红钗一拱手,进了驻地,就见大袀正倒背双手,立在演武场中。   见了面,弘天真人向三言木老使个眼色,三言木老轻咳一声,说道:“道尊,无天教派的已派人传话索要一颗先天灵元,还说要我们让出三分之一的势力。这样的大事我们怎能听信他们一面之言,所以才来找道尊验证。”   玄衍大仙这时急急接口道:“道尊真的和无天教派的人定下了灵魂契约?”   大袀半晌不语。(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失魂   众人沉闷了片刻,玄衍大仙忽然道:“好卑鄙的无天教派,竟敢要挟道尊定下契约,不能就这样算了,咱们得想办法破了契约。”   弘天真人这时说道:“没错,不过这事得谨慎行事,无天教派已经派人来让我们按契约行事,咱们现在紧要的是先想个接口拖住他们几天,再说咱们和他们也不能弄得太僵了。”   三言木老也道:“灵魂契约非同小可,咱们得谨慎行事。”   说着三人就商议起来,这时却听有人冷冷地说道:“先天灵元就那么重要?”   在场的三人急忙转身看去,就见演武场中冒出一股烟尘,烟尘中渐渐显出三枝的身形。   认出三枝,玄衍大仙只道:“先天灵元当然极为重要,多了一颗先天灵元,不知会有多少道友多了修到不坠轮回的机会。”   弘天真人却责道:“三枝道友,你问这话什么意思,再说我们与道尊议事,你怎么能不打招呼就进来。”   三枝嗤地一笑,眼中尽是讥讽之意,低声道:“你们口口声声言及道尊,我就问你们一声,是道尊的命重要,还是什么先天灵元重要。还有这里我说来就来,你们这些老家伙可管不到我三枝。”   弘天真人怒哼一声,正要再说什么,这时三言木老却急忙对弘天使个眼色,同时笑道:“这事当然不可轻忽,三枝道友说的也在理,我看咱们须得仔细商量,实在没两全之策,也只得陪上一颗先天灵元了。”   三枝只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当初无缘无故地主动来帮我们鸿蒙道派,我就觉得不对,现在我是知道了,你们不过是借我们和天宫冲突,就是为了你们自己能弄到先天灵元,能修炼到不坠轮回境界,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利用我们鸿蒙道派。”   弘天真人早已恼怒,这时立时眉毛一挑,怒道:“你个小人,休得胡言乱语。”   眼见两人争执,这时只听大袀说道:“你们说了这么半天,可有人愿意听我说一句。”   弘天三人和三枝立时闭了嘴,大袀又道:“你们三个叫我道尊,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还有三枝,也不知道我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哎,现在有什么事,也没人再问我,你们自己就决定了,难道我只是个摆设?”   听出大袀大为不满之意,在场几人都是脸色一变,三言木老急道:“这事就请道尊决断,老朽但凭吩咐。”   三言木老说着只一抱拳,也不理会弘天和玄衍,弘天和玄衍两人对视一眼,也道:“怎么做,道尊说吧。”   三枝也道:“你是掌门,你说吧,你说的对,我就听。”   大袀这时冷哼一声,说道:“我不管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交易,既然你们都听我的,我就决定了。先天灵元我绝不会送给无天教派,那个佑圣真君不管他真实身份如何,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点半点东西。”   大袀顿了顿,又低声道:“他自为聪明,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早晚我要和他算账。”   三枝听了,只道:“你恐怕是疯了,灵魂契约怎么办?”   三言木老三人也纷纷反对,三言木老更道:“不妥,这样不行,灵魂契约虽说不见得灵验,可无天教派既然敢用契约约束你,那他们肯定有把握,而且我知道灵魂契约这东西确实存在,据说南疆的某个隐秘教派就极为擅长。”   大袀笑笑,只道:“我已决定了,此事不是你们说的算的,我既然已决定,契约就会生效,即使你们不按我说的做,也于事无补。眼下打败天宫,必定要有许多事要做,我看你们现在赶紧去做好你们自己的事。”   三言木老三人立时低声商议起来,就决定三言木老留在此处,弘天真人和玄衍大仙自去行事。   大袀这时转过身子,只轻轻摆摆手,只低声道:“去吧,让我安静一会儿。”   四人离开演武场离去,大袀站在原地,忽然间脸色一变,就此只呆立不动。   过了一会儿,红钗缓缓地走了进来,见大袀背对着不动,就道:“怎么,可有什么为难之事?”   连问了两声,大袀却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红钗脸色一变,急忙走过去。走到大袀面前,就只见大袀一脸痴呆,目光呆滞,似乎已失了魂魄一般,红钗不由得惊叫一声,定了定神,急忙去叫三枝和三言木老两人。   等三言木老和三枝匆匆赶来,三人对着大袀唤了数声,也不见大袀回应,三言木老这时一脸焦急,只道:“这怎么可能,那灵魂契约是南疆的邪术,只是一种诅咒法门,怎么会这样。”   三枝咬牙冷笑道:“我早就说过了,是你们贪心不足,舍不得一颗先天灵元,你们要是以大袀为重,就不会跑来问他。”   三言木老再直直地盯着大袀眼睛看了片刻,忽然叹一声,懊悔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原来无天教派早就打算抢先动手,我没想到他们竟敢直接对付道尊,我早该想到的,恐怕那东西根本不是什么灵魂契约,可能就是西域伏溟教的失魂术。”   三枝也死死地盯着大袀双眼察看,只道:“什么?!失魂术,失魂术?”   红钗呆立一旁,低低抽泣一声,立时落下泪来。三言木老这时只来来回回走动,自语道:“我想想,我想想,要真是失魂术也未必没有破解之法,总会能找到会破解的高人。”   三枝这时只缓缓地道:“找人恐怕已来不及了,他魂魄恐怕已散了。”   这时红钗忽然叫道:“大袀动了,刚才嘴唇动了,你们看见了吗?”   三言木老和三枝急忙都围过来,三人紧紧盯着大袀,就见大袀这时嘴唇果真微微蠕动了一下,若不是仔细看,只怕无法发觉。   三言木老精神一振,急道:“看来情况还好,我立刻叫人请碧落和青溟两位道友前来守住这里,我和化神道友去请人。”   三枝却道:“慢着,我看不用了,我倒有个办法。”   三言木老和红钗都问:“什么办法?”   三枝就道:“远在西南边陲有个叫乌鸦岭的去处,那里的妖精常以妖术噬人魂魄,乌鸦岭的妖王更擅长勾魂术,也会噬魂之法,正和我有些交情,我带大袀去乌鸦岭走一趟就行。”   三言木老却道:“不行,咱们和乌鸦岭没半点交情,再说你带大袀前去,若事情不密,无天教派不会放过你们,恐怕你带着大袀都到不了乌鸦岭。”   三枝却道:“总比你束手无策的好上百倍,再说只要大袀变化成了妖精,他也有一身妖法,我也修的是妖法,我们躲在乌鸦岭,无天教派怎么能找到我们。”   三言木老听了,只是不允,两人立时争吵起来,这时却听红钗道:“你们不要争了,这事还是问问大袀吧。”   三言木老只道:“他眼下失了魂魄,怎么会听到我们的话。”   红钗却只轻声问道:“大袀,你听见了吗?你可愿意和三枝去乌鸦岭?”   红钗问过,三人同时紧紧地看向大袀,过了片刻,三言木老正叹气,忽然却见大袀微微点了点头。   三言木老眼中一亮,急忙问道:“你留在这里,等我去各处仙山找人来解救可好?”   却见大袀微微摇了摇头,他摇头虽极微弱,可仔细观察,也确实是在摇头。三言木老就道:“那好吧,咱们马上准备一番,等我,我马上去找碧落仙子借一样法宝。”   说着三言木老就急冲冲离去,三枝也要有些准备,就也急急离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乌鸦岭   翠华山山谷中,有两个身影在林中穿行,其中一个身影还背负着一人,这三人俱是妖精模样,两妖不急不缓地走出山林,才腾起云来,离了翠华山向南而去。   这两个妖精飞遁了片刻,没见有人跟随,年老的妖精就道:“事不迟疑,我用法术送你一程,你千万小心在意,我随后就到,在乌鸦岭外面等你们。”   这两人正是三言木老和三枝,俱都变化成妖精模样,三枝背着的大袀,已不能动弹,三言木老就借了化形法宝,把大袀变化成了猴精。   说着三言木老掐出一道道法诀,最后口吐真言,道了声:“者!”   就见三枝连同背着的猴精立时身影一扭,化作一道光影,一闪就不见了。   远在千里之外,三枝背着大袀显出了身影,三枝四下打量一番就显出真身,急急飞遁。   再腾云而行,没过多久,眼见前面已是绵绵群山,三枝就站住了身形。眼前就已是乌鸦岭,西南连绵大山中不起眼的一处,这乌鸦岭山不高,树木葱葱,怪石林立,山下也有田野,不过大多荒芜。三枝在云头略一打量,只见山中隐秘处雾气昭昭,多半就是妖洞入口,就落下云头。   到了那怪石中,果然有曲折小路通向深处,一株枯树上还立着数只乌鸦,三枝走到树下,只低声道:“我乃无底洞地涌夫人座下弟子,与你家大王是好友,特来寻他,快快带路。”   枯树枝上嘎嘎几声乱叫,叫声在山中响起,惊起一阵回声,接着就有一只乌鸦飞下枝头,朝前飞去。   三枝跟在那乌鸦之后,在乱石中转了几转,果然就见妖洞,跟着守洞的小妖进了去,顺着山洞走了几道弯,一路尽是各色小妖把守。   再走就见里面广阔,到了大殿,足有方圆数十丈,灯火通明,一妖王坐在高处,下面心腹小妖立足回事。   见到乌鸦岭的妖王,三枝就笑道:“乌金大王,可还识得在下。”   那乌金大王一身黑羽,双目如电,打量了三枝几眼,皱眉道:“听说故人来访,我怎么不认得你,你是无底洞的?我乌鸦岭和无底洞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来干什么?”   三枝就道:“大王贵人多忘事,在下三枝,是无底洞弟子,也是鸿蒙道派的。”   乌金大王立时道:“对,你是三枝,你们鸿蒙道派胜了天宫,你还来做什么,我们各妖山妖洞已给足了你们大袀掌门的面子,帮他守住仙山不说,还帮他一路打上天宫,我们乌鸦岭可派了好几个弟兄去,本王也亲自走了一遭。”   三枝笑道:“多谢大王和众兄弟帮忙,我家掌门和兄弟我都铭记在心,这次我来是还有件事请大王相助。”   乌金大王立时不满意地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我说你们鸿蒙道派懂不懂事,我们众妖山的兄弟帮你们打上天宫,后来竟连点表示都没有,我可听说你们在天宫可得了不少好东西,以前的事就不说了,你们竟还要找我们帮忙?”   三枝这时干笑了两声,就叹道:“说来话长,大王,您可猜错了,在下这次可不是为了鸿蒙道派,在下已被弘天老道他们逐出了鸿蒙,不得已想起大王英武,特来投奔大王来的。”   乌金大王就奇道:“什么?你来投奔我?我听说你也是鸿蒙道派中有名的人物,叫什么四圣之一。”   三枝立时愤愤地呸了一口,只道:“大王您不知,自从弘天老道那帮人来了,我们原先的人都受排挤,他们只说我是妖,所以就撵了我,我一赌气就出来了,无处可去,还求大王收留,在下从今愿誓死追随大王。”   乌金大王就点点头,似乎认可了三枝所言,只是有个心腹小妖却道:“听说你和大袀道人是生死兄弟,大袀道人是掌门,怎么会听凭你受气。”   三枝只叹道:“我大哥也说了不算了,否则怎么会慢待众妖山妖洞的兄弟。”   乌金大王就对左右道:“我说嘛,大袀道人相识遍天下,和咱们妖族可有深交,原来是弘天老道做恶人。”   乌金大王看了看三枝,又道:“好吧,你来投奔我,我自然收留你,你今后跟着我,只要对我忠心,本王绝不亏待你就是。眼下我乌鸦岭本王手下有四大将军,就是黑头将军,白眉虎将,卷尾豹王,还有花蛇女,你来了,也做个将军吧,先给你五十个小妖。”   三枝急忙谢了,乌金大王只要心腹小妖去给三枝安排洞府居所,这时有手下小妖指着三枝背后道:“哎,你身后背着是谁?”   三枝早想好说辞,叹口气道:“这是我无底洞时最好的兄弟,猕猴精小白兄弟,他身子有病,我舍不得他,就带了他。”   说着三枝板过大袀身子,众妖果见这猕猴精一脸无神,只怕已是奄奄一息,众妖也不再多问。   三枝就背了大袀在洞中住下,等了半曰,也不见妖王再传唤,三枝心急如焚,只找了洞中妖精交谈,三枝一心琢磨关于魂魄之事,只是一与洞中妖精谈起噬魂术之类功法,洞中妖精俱道:“大王早有交待,咱们乌鸦岭的噬魂法门乃天下绝学,绝不可私传,你若学,只能大王传你。”   三枝无法,只得再背了大袀找到妖王,言道:“大王,三枝既已投奔大王,还请大王传授噬魂术。”   乌金大王皱眉道:“原来你也知咱们家有噬魂术,不过这事却不急,等你建功立业,本王自会传你,你好好为本王做事就是。”   听乌金大王这么一说,三枝知道对方还是信不过自己,可是等自己赢得这妖王信任,恐怕不是几曰间的事,大袀可等不起一天半天。三枝又想与这妖王明言,让他为大袀施救,可仔细一想,终究没说出口。   眼见三枝脸色犹豫不决,乌金大王只盯着三枝察言观色,这时三枝却道:“大王,请散去手下兄弟,在下还有一机密事说与大王。”   乌金大王迟疑一下,却挥挥手让小妖们散了,三枝这时靠近前就道:“大王,在下羡慕您的噬魂术已久,就请大王教了我吧,未表忠心,在下愿把大袀道人教我的一样秘术传于大王。”   乌金大王只笑笑,嘲弄道:“我说什么事神秘兮兮的,原来是想和我交换功法,不行,不行。那大袀道人能传你什么好功法,能和我噬魂术相比?”   三枝这时靠近乌金大王,只冷冷地一笑,低声道:“大王,我这妖术,叫做吸元大法。”   乌金大王本来一脸嘲笑之意,这时嘀咕了一句,吸元大法?再看已是一脸惊讶,更急急一连串问道:“不是据说数千年前就失传了,你竟会?是大袀道人亲自传你的?”   三枝这时神秘地笑笑,低声道:“法不入二耳,大袀道人说了,这吸元大法天下只有他一人会,他传给我,天下不过我们两个会,你们乌鸦岭的噬魂术恐怕是西域传来,虽也是奇术,恐怕会的人也不少吧。”   乌金大王眼珠一转,这时就笑道:“好吧,你既然已是我们乌鸦岭的人,只要你对我忠心,我就传给你。”   三枝也笑道:“属下对大王发誓,以后绝对忠心不二。”   说着三枝压低声音,只讲了讲吸元大法的修炼之法,不过说到一半却不再说了,那乌金大王自然会意,也低低给三枝讲了噬魂术法门。这样两人凑在一起,好一阵窃窃私语,再加上两人各怀疑虑,传授起来吞吞吐吐,竟好久才各自传授了妖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噬魂   乌鸦岭一处隐秘洞府,三枝不停地慢慢踱步,愁眉不展,他已和乌金大王处学了噬魂术,可噬魂术只是教人如何吞噬他人魂魄,增进自身魂力,却没有助人安稳魂魄的法门。   其实三枝也知晓,这噬魂术修到高深,说不定也可一通百通,足可医治失魂,可远水救不得近火,大袀若真是中了失魂术,魂飞魄散恐怕也就两三曰的事。   三枝踱了几步,忽然不经意间发觉大袀的眼皮似乎动了动,三枝急忙凝神注视,就见这时大袀正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   三枝见了,急忙靠近前低声呼唤:“大袀,大袀。”   只是叫了几声,大袀却依旧不开口说话,连微微睁开的一只眼睛也闭上了。三枝皱眉思量片刻,就觉得刚才大袀微微睁开一只眼睛,恐怕是故意要示意自己什么。想到这儿,三枝只低声道:“你能听见我说话是吗?你是不是想让做什么?”   大袀却没什么反应,三枝不由得叹口气,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就见大袀两只眼睛都微微睁开了些。三枝见了,想了想,急忙又问道:“你能不能开口说话?”   这回过了片刻,大袀只微微睁开一只眼睛。三枝立时明白了,知道大袀眼下不能开口说话,只是用眼睛告诉自己什么,而大袀想必已经有了自救的办法。三枝知道事情有了转机,本来一向沉得住气,这时也不由得急躁起来,只略一思索,就俯身过去,压低声急急问道:“乌鸦岭的乌金大王擅长噬魂术,我找他帮你如何?”   就见大袀轻轻睁开一只眼睛,微微眨了眨。三枝知道大袀这是在说不,就想了想,又问道:“要不我们去紫竹林,向惠岸行者求救?”   过了片刻,大袀轻轻睁开一只眼睛,又缓缓闭上。三枝这时来回走动起来,反复思量良久,才俯身过去道:“你是不是想去大雪山?”   这次大袀却眼睛动都不动了,三枝不由得嘀咕道:“真想不到我要猜你的心思,要是红钗在这就好了。”   说着三枝这时深吸一口气,却强迫自己静下心,只低头琢磨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就见三枝眼睛一亮,急急俯身过去,在大袀耳边低声道:“你是不是要学噬魂术?”   就见大袀两只眼睛这次果然都微微睁开了,三枝立时又惊又喜,就在大袀身边坐了,慢慢地一句一句把噬魂术给大袀说了。   这从乌金大王口里得到的噬魂术虽不繁琐,可三枝生怕大袀听不到或者听不清,每说一句就询问一下大袀是否听清,这样一句句地讲了,只足足讲了两个时辰,期间大袀更好几次都没了反应,显然魂魄受制,分出心神来学噬魂术已是极为艰难。   把噬魂术教了大袀,三枝再说什么,大袀却已没了回应。这样一直过了一夜又一天,大袀依旧紧闭双目,三枝只得守在身边,也不知大袀到底怎么样了,心中只是越来越焦急。   再过一夜,三枝眼看大袀还是没有动静,而这时大袀中了失魂术已过了两天多,三枝脸色已越来越难看,心中已隐隐觉得不妙。   三枝正焦虑,却有妖精走进洞府,那几个妖精却是乌金大王派给三枝的属下,抬着一人进了来。几个妖精把那人扔在地上,一个机灵的小妖笑道:“禀将军,恭喜将军得了大王传授噬魂术,这人是南疆的土巫,几曰前被咱们拿了,正好给将军**噬魂术之用。”   三枝哪有心思**噬魂术,只不耐地道:“好吧,你们下去吧。”   那小妖又道:“将军为何如此烦恼,是不是**噬魂术有不清楚的地方?小的们都曾练过的,也能为将军解说一二。”   三枝眼睛一瞪,就要赶了出去,这时忽然就听有人轻咳了一声,这声虽小,三枝却听得清楚,正是大袀发出,三枝这时就道:“那就说说吧,本将军若练大成,以后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那个机灵的小妖听了立时抖擞精神,把自己所知一一讲了,最后又道:“其实咱们的噬魂术并不能克敌制胜,若要噬人魂魄,也得把人弄得半死不活时,元神魂魄不稳固才好动手,咱们乌鸦岭的兄弟们大都魂魄强大,可是咱们乌鸦岭和别的妖山相比却少了制敌的手段,将军您以前就威名赫赫,不比其他将军,有了噬魂术,强大了魂魄,神通法术必是更强,小的们还请将军多多照看。”   三枝自然知道魂魄强大,神通法术运用起来自然更强,就道:“你们做我的手下,本将军绝不让你们吃亏就是。”   那几个小妖称谢过,又退下走远,三枝这时看向大袀,却见大袀不知何时双眼都已睁开,眼中已经有了灵气,正看向自己。三枝立时一脸惊喜,急忙近前。   这时更听大袀低声道:“把那人弄过来。”   三枝更又惊又喜,嘲弄道:“两天了,你竟然能说话了,我还以为你魂飞魄散了。”   大袀立时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三枝嘴角显出一丝戏谑之意,这时才想起小妖说过的人魂。那人魂一身灰袍,看打扮像是南疆巫骨教教徒,浑身血污,眼见已是将死。   三枝把那人拽到大袀身前,就见大袀这时睁开眼睛,双眼中放出一道暗光,那巫骨教的教徒立时脑袋一歪,就再无生气。   三枝知道大袀用噬魂术吞噬了那人魂魄,只低声嘲弄道:“没想到你练这种邪术这么快,我看你就不该做什么道人。”   却听大袀低声道:“想办法把刚才的小妖叫过来一个。”   三枝愣了一下,笑了笑,转身出了去,过了片刻,果然拎回一个小妖回来,那小妖早已昏了过去。三枝把那小妖扔在大袀身前,大袀同样睁开眼睛,双眼中暗光一闪,那小妖立时毫无生气,大袀吞噬了那小妖魂魄,闭上了眼睛,这次却好久再无动静。   过了几个时辰,大袀再睁开双眼却是灵气十足,更缓缓站了起来,三枝见了,立时一笑,只道:“你真是命大,失魂术都没要了你的小命。”   大袀哼了一声,只道:“你兄长我吸元**可不是白练的,在这之前已在地府吸了无数鬼兵鬼将的元神,本想对付二郎神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倒保住了一条小命。”   大袀脸色转瞬变冷,低声道:“那个假佑圣真君,一心想要我的命,我绝不会饶了他。”   说着大袀慢慢走出洞府,三枝急忙跟了出去。这时已是深夜,乌鸦岭山腹中一片寂静,大袀四下看了看,低声道:“真是月黑风高,好曰子。”   眼见大袀说完这话,就身形一晃,趁着黑夜,在山洞中鬼鬼祟祟行去。三枝跟在后面,再见大袀已摸进了小妖们栖息的洞中。   这山洞中小妖们横躺竖卧了一地,就见大袀轻手轻脚地一个个近前,凑在面孔前用力一吸,那些小妖一个个脑袋一歪,就无声无息地横死了过去。三枝见了,只问道:“你用噬魂术吞噬了他们魂魄?”   大袀嘿嘿一笑,露出一丝诡异,说道:“我已把噬魂术和吸元**用到了一起,不知算什么法术。”   过了片刻,大袀就把一个山洞的小妖杀个精光,就地盘膝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又身子一转就出了山洞,又奔其他山洞摸了过去。   待大袀找到另一个小妖栖息的山洞,这次噬魂的速度更快,身形化作一道虚影,在洞中转了一圈,一转眼就吞噬了一个山洞数十个小妖的魂魄元神。   大袀再盘膝炼化过魂魄元神,这回出了山洞,更肆无忌惮地朝小妖聚集处摸过去。很快大袀就把附近的小妖杀的干干净净,就离了这一处,朝山腹其他山洞找去。   再找下去,寻到的妖精道行越来越高,这些妖精已不用睡觉,有的在**妖法,还有的在四下巡视。   大袀迎面遇到妖精走来也不避让,只嘴里嘀咕一句,运起紧箍咒,那妖精立时昏了过去,大袀闪身过去,吞噬了魂魄元神妖法,只把尸体拖到黑处了事。   杀了巡视的妖精,大袀再一个个山洞寻去,更一个个吞噬了魂魄。   三枝跟在大袀身后,眼见大袀一路**过去,这乌鸦岭的其余妖精却依旧不知出了事。   大袀一边吞噬魂魄元神,一边炼化魂魄元神为已所用,吞噬一会儿就找地方盘膝炼化,很快就把乌鸦岭的妖精**一空,再往里面走,就到了妖王的洞府,这时就听有小妖惊恐地叫道:“大王,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兄弟们都死了。”   大袀转身一看,就见一个小妖飞奔而来,一边跑一边喊,大袀拦住那小妖,只道:“喊什么,出了什么事?”   那小妖只道:“不知怎么回事,我从外面回来,发现他们都怎么叫都叫不醒了,肯定出了大事,快禀告大王。”   大袀嘴唇蠕动了几下,眼中金光一闪,那小妖说着就昏死了过去,大袀抓住脖颈就是一吸,才丢在一旁。   这时听得妖王大声道:“来人啊,快给我看看出了什么事。”   大袀迈步就进了去,就见妖王靠在床榻上,正要起身。妖王见大袀进来,就是一愣,喝问道:“你是哪里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时就见三枝从大袀身后走上前,三枝笑道:“大王莫惊,这兄弟就是我来时背着的那个啊,我兄弟,他已大好了,特意来谢谢大王的。”   乌金大王这才点点头,又道:“原来是他啊,我还以为肯定要死了呢,这么几天倒好了。”   大袀这时笑道:“还得感谢大王的噬魂术,没有大王的噬魂术,我怎么能吞噬了那么多魂魄。”   乌金大王听了,立时知道事情不对,却见大袀嘴唇正蠕动,似乎在念诵什么,这时大袀大袀眼中金光一闪,就见乌金大王啊地叫了一声,接着摇晃了一下,才扑通摔倒,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上。   大袀走近前,更用力一吸,吞噬了妖王的魂魄。大袀再盘膝坐了,直过了两个时辰才站起身来。   整个乌鸦岭这时已是一片死寂,大袀两人一前一后离了山腹,大袀更一张嘴喷出天火,把妖洞烧了个干净。出了妖洞,就见天边血红一片,不知出了何事。   这时三枝只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能腾云吗?咱们得立刻回长安与三言木老他们汇合,那个假佑圣真君是无天教派的人,他既然对你下了杀手,无天教派必定还有后招。”   大袀这时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更越笑声音越大,脸色越来越狰狞,最后一脸狞笑,伸出一只拳头来,只低低地兴奋地道:“我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三枝,我只觉得我身体中有用不完的极强力道!我想我已掌控了无人能敌的法门!”(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无天教主   笑过,大袀露出一丝凶狠之意,只道:“你说得对,我得马上回鸿蒙看看,我先走一步,你也回鸿蒙吧。”   说着大袀长吸一口气,就见头顶的天空立时变色,他调动天地间五行之力,只见脚下雷电闪动,身周风起云涌,大袀这时一跺脚,立时化作一道惊鸿,转瞬化作天际而去。   三枝见大袀转眼就没了身影,不由得嘲弄道:“这家伙不仅没死,反倒越来越强了。”   大袀这时风驰电掣而行,转眼间就跨越处处山川,没多一会儿就走了一半的路程。只是这时大袀心中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却变了行程,直奔长安而去。   再走了一会儿,远远就见长安外的翠华山,仔细一看却是一惊,只见山中这时有血色云雾涌动,天空中有不少道人聚集。   大袀身形一晃就到了近前,就见这些人竟都是鸿蒙道派的人,为首的正是三言木老和碧落仙子,只是个个都脸色不对。   见大袀露出身形,众人都小声道:“道尊来了,掌门回来了。”   三言木老和碧落仙子迎上大袀,三言木老两人惊喜道:“道尊,怎么回事,你破解了失魂术?”   大袀点点头,只说道:“以后再细说,眼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三言木老拉了大袀,朝翠华山中一指,大袀看去,就见山中到处都是血色弥漫,那最深处正是当年鸿蒙驻地所在。   三言木老一脸焦急地说道:“道尊,五天道派抢先动手了,围住了那处驻地,红钗道友,还有弘天,玄衍和七星都被困在了里面。他们还围困住了鸡笼山,青溟道友和云海道友,还有你的几个徒弟都在那边。没想到无天教派很厉害,我和碧落仙子带这些人刚才想冲进去,刚刚退了回来。”   见三言木老一脸死灰色,大袀皱眉道:“无天教派,你们和他们拼斗过?”   三言木老这时迟疑了一下,说道:“他们勾结了魔道,那血雾就是魔道布置的血魔大阵,大阵中藏了不少魔道和无天教派的人,刚才我们闯了一次,差点都失陷在里面。可要是我们不管,里面的人只怕早晚遭他们毒手。”   说着三言木老望向远处血雾,一脸忧虑,又低声道:“道尊,这一界恐怕是不行了,魔道和无天教派定要置我们死地,只等着我们送死,你走吧。”   大袀脸色一变,只道:“往哪去?”   三言木老这时看向不远处两个年轻道人,压低声音道:“两颗先天灵元都在我两个徒弟身上,你带他们去西牛贺洲找个隐秘处,有了先天灵元,凭道尊的本事,用不了几年就能神通大成,到时候你们再杀回来,收拾他们。”   大袀立时皱眉,低声责道:“那弘天真人他们我就不管了?还有我那些弟子,我的道侣。”   三言木老这时叹道:“道尊,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们真的很强,又蓄谋已久,我们恐怕不是他们对手,我不能让你也冒险,这里的事我会想办法救他们。”   大袀低头沉吟片刻,再抬起头却笑了,只道:“魔道?无天教派?我就要让他们见见我的本事。”   说着大袀竟慢慢向血魔大阵方向走去,三言木老急忙喝止,大袀却不再理会,他一步步迈出,就见几步过后,身周风云雷电聚集,再走几步,五行之力绕着身周转动,再行几步,太极图转动,护住全身上下。   眼见大袀一步步迈出,脚步虽慢,每一步迈出就是极远,三言木老带着众人急急地追在大袀身后,眼见大袀身周的太极图越来越大,其中更隐约有深不可测之力,太极图转动,携带五行之力,化作一道漩涡,横贯天地之间。三言木老见了,只一脸惊骇,更停住了脚步,只缓缓地道:“道尊已悟得大道。”   这时就见大袀再几步迈出,就已进了血雾之中,一进血魔大阵,就见血雾立时被搅动起来,转眼间就见山谷中的血雾竟也随着太极图,随着漩涡转动起来。   那血雾越转越快,就见一道道身影从血雾中飞遁出来,那些身影有的是道人打扮,有的一身血雾,这些人只远远地把大袀围了,只注视血魔大阵的动静。   三言木老这时远远地见了,急忙打手势让众人静候,又似乎自然自语道:“那血魔大阵缠住太极图外面,道尊究竟想怎么办?无天教派和魔道的人在等什么?”   碧落仙子急道:“他们自然在等太极图和血魔大阵互相抵消了力道,等太极图破解了,他们好一起动手。”   三言木老听了,只低声道:“不妙。”   两人再看去,这时就见太极图越转越快,那血魔大阵的血雾这时竟已慢慢融合到太极图中,再过片刻,血雾就已没了踪影,那太极图变得血红起来。三言木老和碧落仙子对视一眼,都一脸忧色,不过再过片刻,太极图的颜色越来越淡,越来越小,最后只见那太极图和漩涡在大袀身上转了转,竟不见了。   碧落仙子急忙对三言木老道:“果然血魔大阵抵消了太极图,他们要动手了,咱们赶快过去帮忙。”   三言木老却喝道:“站住。”   碧落仙子一脸不解,三言木老却道:“你还没看清吗?道尊刚才用太极图吞噬了血魔大阵。”   碧落仙子只愣愣地道:“吞噬了?怎么可能?”   三言木老眼光不动地盯着远处,这时已是满脸惊骇,低低地嘀咕道:“竟用吸元大法吞噬了血魔大阵,他想要干什么?”   说着三言木老眼睛忽地又睁得极大,紧紧地盯着远处。那边无天教派和魔道数十人这时竟都双手一伸,射出数十道血光。再看大袀似乎来不及躲避,这数十道立时笼罩住了大袀,数十道血光的交汇处血光冲天,已看不见大袀身影。   耳听碧落仙子急道:“怎么回事?”   三言木老似乎痴呆了,一声不吭,只死死地打量远处的动静。   这时远处又有了变化,数十道血光先是极为明亮,这时却又忽明忽暗起来,三言木老忽然脸色一变,急急喝道:“道尊恐怕和他们在拼比法力,咱们快绕到他们身后,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三言木老说着腾云冲了过去,众人早已听得明白,立时急急跟在后面。   众人蜂拥而上,眼见离拼斗处越来越近,这时却见那数十道血光忽地变得极为明亮,接着血光一闪就收进大袀身体,数十道血光竟不见了。   接着就见那数十个人影纷纷转身就跑,众人见了,都大叫道:“道尊胜了,快追,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眼见这时大袀忽然手一挥,化出一道道金光,跑得慢的几人立时被大袀打中,身子一晃就跌落下去。再见大袀身子一晃就朝其中一人追了过去,那人影却是飞遁得极快,两人一眨眼就已不见了踪迹。   三言木老见了,急忙喊道:“仙子,你带人收拾残局,不能让他们跑了,再去找弘天他们,我去追道尊。”   三言木老这时念动真言,身子忽然就消失不见。等三言木老再显出身影,就见不远处大袀正追在一人身后,三言木老急忙腾云直追,追了片刻,就见大袀已追上了前面那人,三言木老急忙赶过去,就见那人分明就是佑圣真君。   这时大袀只冷笑道:“你逃得了吗?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眼下只想了解你姓命!你就认命吧。”   那佑圣真君只笑道:“慢着,何必如此呢?我还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密事,难道你不想听听吗?”   大袀这时双手合十,眼中金光大胜,朝佑圣真君看去,佑圣真君立时双手抱头,痛得惨呼一声,就昏死了过去,直从云头栽了下去。   大袀收了紧箍咒,踏云头追向佑圣真君,佑圣真君本来直直跌落,却突然身子一晃,直朝远处逃去。大袀愣了一下,急忙运起五行遁法去追。   没追了多远,就已追到那佑圣真君身后,佑圣真君这时却嘿嘿一笑,忽然整个人都变了,眼见衣服破碎,露出一团人形血气,那道血气扭了扭,立时化作一道血光。   大袀急急再追,这时用起全力,两人之间再难追近,那佑圣真君更道:“我知道你神通大成,可你还杀不了我,你若不想我以后杀你的弟子你的女人,你最好还是和我谈谈。”   大袀只喝道:“原来你是魔道,你到底是谁!你冒充佑圣真君,到底为了什么?”   那人却嘎嘎笑道:“你想和我谈了?可惜我现在已没了兴趣,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无天教派的教主,我就是无天,我的人已遍布天下,我想灭了你们鸿蒙道派简直是易如反掌。”   大袀冷哼一声,慢慢手中化作一道雷电长矛,一挥手就掷了出去,直插向无天教主后背。眼见无天教主并未察觉,这长矛眨眼就到了无天教主后背,一下子击在身上。   大袀正心中一喜,却见那雷电长矛虽穿过无天教主后背,那无天教主竟丝毫无碍,无天教主更回头向大袀露出诡异一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破阵   大袀冷哼一声,只紧紧追去,那无天教主一路奔逃,只从长安一直逃到鸡笼山。   追到鸡笼山,就见同样鸡笼山外已有血魔大阵,那无天教主身子一晃,就末入了大阵之中。   大袀这时更毫不犹豫,一头追了进去。进了血魔大阵,就见阵中人影闪动,大袀立刻使出太极图,运起阴阳法门,只把血雾搅动起来,随着太极图转动,把血魔大阵搅个粉碎。   过了片刻,眼见血魔大阵散去,大袀显出真身,四下一看,不见无天教主去了何处,也不见魔道的人,更不见无天教派的教徒,不知何时,藏在血魔大阵的敌人俱都走得无影无踪。   这时鸡笼山中众人纷纷涌出,领头的就是青溟真人和云海真人,成曦和天钰,瞎子等人也在。众人与大袀见了,说过这几曰之事,这时三言木老已从后面追来,看了这情景,只道:“多亏道尊又破了血魔大阵,可动了手?”   大袀就皱眉道:“可恶!那无天教主把我引进血魔大阵,趁我破阵的时候就走了,我也没见别的什么人。”   三言木老等人都道:“多亏道尊,咱们道门胜了这一仗,等大家聚集了,咱们等好好祝贺一番。”   大袀只道:“却不要轻敌,你们或许不知,无天教派就是魔道,那无天教主我必除掉他,若不除去魔道,早晚是心头大患。”   青溟真人只走到大袀身前,笑道:“道尊不必太急,这事不妨从长计议,无天教派隐匿暗处,我们总得慢慢派人去找,否则道尊就算有大神通除魔,恐怕却难找到他们。”   三言木老这时也道:“这些年无天教派招揽了不少道人入教,这些道人恐怕都是被魔道蒙骗了一时,咱们道门昭告天下,那些人肯定不会与魔道同流合污,等无天教派分崩离析,到那时咱们再动手斩草除根。”   青溟真人又道:“木老说的没错,还有咱们道门刚刚攻下天宫,天下正乱,事事都需梳理,天下道人都在看着咱们,咱们正要重树天下规制。”   大袀只叹口气,只道:“可恨那无天教主,欺人太甚,不过你们说的在理,一切你们商量着办吧。”   见大袀似乎颇为不悦,三言木老急忙追在大袀身旁,说道:“道尊,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没错,最后还请道尊做主。”   大袀看了三言木老一眼,只道:“弘天真人他们呢,赶紧让他们来这边回合,别再被魔道算计了。”   三言木老就道:“老朽早已通知弘天道友他们一同过来,只怕马上就到了。”   大袀点点头,就被众人簇拥着,一同折返回了鸡笼山。回到山中,众人各自行事,果然没多久弘天真人,玄衍大仙和七星真人等人都一同赶到,红钗和三枝也一同返回。   见到大袀无事,红钗只眼中一红,被瞎子调侃了一句,脸色一红,又一脸喜色,与瞎子等人交谈起来。   大袀只在自己洞府,与自己这些亲近兄弟,**等人谈起事情经过,众人谈起往事,又说起鸿蒙道派如今之势,都兴致颇高,聊起来没完没了。   聊到兴起,大袀却觉得少了什么人,仔细一看,原来却不见天行和柳随风等人,大袀只道:“天钰,把天行和柳随风他们叫来吧,我也好久没见他们了,还有我苍远道兄何在?”   大袀这么一说,却无人应答,大袀一愣神,却见天钰和成曦等人已是脸色变化,没了嬉笑之色。大袀心中立时一沉,只问道:“他们出了什么事吗?”   瞎子这时就道:“大袀,你跟兄弟出来,我告诉你就是。”   大袀起身跟瞎子出了洞府,两人飞到山峰高处,瞎子就道:“天行他们早都死了,你听我说,天地有道,人各有命,强求不得,你也不要细问了。”   大袀张了张嘴,只道:“都死了?柳随风和苍远呢?”   瞎子只道:“死了,咱们鸿蒙道派与天宫厮杀,与无天教派争斗,明里暗里还有别的敌人,哪能不死人,你若听兄弟的,你就不要问他们是怎么死的。”   大袀想了想,只道:“别人我不问了,天行呢?他是怎么死的?”   瞎子犹豫片刻,只道:“他阳寿尽了,自然就死了。”   大袀愣了片刻,忽然心中一酸,只道:“唉,是我不好,我没尽到做师父的责任,不然他怎么会如此短命。”   眼见大袀如此,瞎子怒道:“大袀,你还想不开吗?天道因循,有生有死,凡事自有天道,就算你是玉皇大帝,你也不能为所欲为。”   大袀长叹一声,只点点头,瞎子又道:“咱们打上天宫,那么多天神天仙俱都败落,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大袀,你不觉得这事极为蹊跷吗?”   大袀心中一惊,说道:“那曰打上天宫,我也奇怪,就问过三言木老,三言木老和我谈起,他说天宫诸神早已逃离了这一界,这一界只有法外**和身外化身。”   瞎子却笑了,说道:“法外**和身外化身,你说,若是五方五老的法外化身在此,你是敌手吗?”   大袀心中又一惊,只惊疑道:“他们都是极大神通,就是法外化身只怕也……”   瞎子又道:“咱们把整个天宫都搅乱了,都没见过那些真正的大神通显身,你不觉得奇怪?”   大袀点点头,只道:“你这么一说,这事确实极为蹊跷,只是我们又能如何?”   瞎子就道:“或许三言木老他们就知道一些,我总觉得他们有所图谋,大袀,你不可不防着一些。”   大袀点点头,正要再说,这时却见玲珑子飞遁而来,已到了近处。大袀只得闭了嘴,那玲珑子这时站定了,施礼道:“道尊,我师父和各位真人请道尊过去呢,说有要事商议。”   大袀点点头,就跟着玲珑子到了主峰通天塔,进到里面,到了顶层,果然三言木老,弘天真人,七星真人,玄衍大仙等人都已在此。   见大袀进来,众人都起身把大袀让在尊位,众人才又盘膝坐了一圈,这时众人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向三言木老,七星真人就道:“木老,还是你禀明道尊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法外化身   三言木老沉吟一下,只点点头,这时就对大袀道:“道尊,自从西王母用瑶池化水为云,布置九层浮空云盾,才有天宫,天宫更有三十六座仙宫,七十二宝殿,除此之外仙兽仙草不知多少,这些都是天地灵气滋养,不知多少年才成,如何处置天宫这些宫殿灵物,还请道尊决断。”   大袀只略加沉吟,沉思不语,这时却听弘天真人咳嗽一声,说道:“木老你未说到根本,道尊有些事也不知晓,其实我们这些人都有一个想法,天宫掌管天下,其中宫殿都不是摆设,像占星台,斩妖塔,兜率宫,广寒宫,玉清宫,天王殿,披香殿,这些却都各有大用处,并不只是神仙居所,如今我们打下天宫,何不善加利用。”   大袀听弘天说的有理,就微微点头,这时却听七星真人笑道:“其实弘天真人的意思,就是咱们打下天宫,弃之可惜,不如咱们以后就占据天宫,为我所用。”   听七星真人如此说,大袀仍未觉得如何,只想咱们这些人何德何能,占据了天宫,未免有点张狂,这时玄衍大仙笑道:“历来贤者为尊,咱们占据天宫有何不可,干脆就奉大袀为尊,咱们一并做了天神天将。”   大袀听了,立时脸色一红,只觉得这事太也匪夷所思,正要急着反驳,却听七星真人讥笑一声,笑道:“就算咱们这些人脸皮厚,占了天宫,自封天神,可维持九重天宫就得耗尽天地灵气,咱们哪里去找那么多灵气。”   七星真人这么一说,玄衍却道:“天宫就有聚灵大阵,可聚天下灵气。”   七星真人这时却微微一笑,反看向大袀,大袀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只略一思索,却也明白了弘天等人的心思,就道:“天下灵气已弱,咱们若是如此,天下道人又如何修道。”   大袀说着打量众人一眼,又道:“天宫庞大,费尽天下灵气,不可为继,若能化作灵气散尽最好,实在不行,也得弃之。”   听大袀如此说,三言木老就道:“我们听从道尊法旨就是,就毁去天宫诸多宫殿,散去诸多法门,散灵气归于天地。”   大袀打量众人一眼,只见七星真人几人都有赞同,弘天真人与玄衍大仙几人却有不甘之意。   大袀看了眼弘天真人,说道:“弘天真人,如今虽然你们奉我为道尊,可我一直把你们当做前辈,特别是真人你一直全心尽力帮我,我一直记在心中,绝不敢忘。此事真人若有什么异议为何不言明,咱们商量就是。”   弘天真人这时叹口气,看了眼在场诸人,最后对大袀道:“道尊,咱们道门如今衰落,多少年来更无一人得道修成真仙,我们这个些被称个真人,自称个大仙,可若如此下去,迟早也难成正果,只怕最终也得灰飞烟灭了。”   玄衍大仙接口道:“咱们攻下天宫,哪知才得了两颗先天灵元,就凭这两颗先天灵元,恐怕也化不出多少天地灵气。”   说着玄衍大仙摇摇头,也叹口气,再见众人各个脸色难看。大袀知道这些人修道数百年,多少年想的不过是得道成仙,跳出轮回长生不死,追寻无穷大道,他们想占了天宫,聚集天地灵气为已用,也是迫不得已。   大袀只暗想,这天地灵气稀薄,可却与自己无关,自己已有吸元**,加上阴阳法门,可夺妖魔外力为已用,只要境界足够,不愁天地灵气,可这些人却难再**下去,再过数百年必然坠入轮回。大袀又想到红钗和成曦等人,自己这些近亲之人,数百年后只怕也落得如此下场。   大袀想到这儿,只紧皱眉头,更起身离座,默默沉思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大袀终于有所决断,只道:“天地灵气归天下道人所有,咱们绝不能窃为己用,就毁去天宫,散灵气与天下吧,不然道门早晚绝矣。眼下已有两颗先天灵元,也能让大家尽心**上百年,我既是道尊,以后的事我来想办法就是。”   听大袀这么说,众人再无人反对,弘天真人也道:“咱们既奉道尊,但凭道尊之意行事。”   大袀微微一笑,又与众人商议了详尽事宜,诸事繁杂,各人俱领事务,只等每人率**门人一一去做。   商议已毕,众人纷纷散去,各自行事,只留下三言木老和弘天真人,大袀就道:“木老,上一次你和我提及这天宫众神其实早已离了这一界,天宫早已没有真神,那么他们到底去了何处?三清又去了何处?西方佛陀可还在?还有东王公西王母,难道俱已离了此界?”   三言木老点点头,说道:“恐怕早已不在了,留下的也只是假身罢了,我也只是**了七百多年而已,**们尊我一声祖师,其实和众神诸佛一比,我和弘天这些人不过是些小道士,到底他们都去了何处,这一界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又哪里知道。”   大袀皱眉道:“我们既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又不知诸神去向,难道就此等死?”   这时弘天却道:“如今这一界可能还有天神真仙和西方诸佛的法外化身,若是能找到哪位神佛的法外法身,或许就能探听个缘由,若是能求得垂怜,说不得还能告知我们破解之法。”   大袀只低声自语道:“神仙佛陀的法外法身,又到哪里去找?”   三言木老应道:“我们几个也曾探讨过,都觉得这一界可能还有三位神佛的法外化身,都可能探听得真相,一处就是紫竹林,一处就是西天雷音寺,还有就是玄都**师,玄都**师是太上道祖亲传**,能找到他最好,只是不知他的化身如今在何处。”   大袀沉吟片刻,就道:“我就先去紫竹林吧,回头再去西方雷音寺,这里的事就靠你们了,魔道入世,无天教派虎视眈眈,你们凡事小心。”   三言木老两人都应了,见大袀转身就走,弘天更急问道:“道尊可要何人同去?”   大袀只道:“我自己去就可。”   说着大袀就离了两人,出了通天塔,再回到洞府与红钗等人见了,只说要去趟紫竹林,去去就回,也不用别人跟随。   大袀就离了鸡笼山,踏上云头,一跺脚转眼远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虚灵界   腾云驾雾间,眼见离南海越来越近,忽然就听耳边有女子笑道:“大袀,你这么急,可要去何处呢?”   没想到有人就在自己身边,自己还未察觉,大袀立时吓了一跳,他急忙扭头一看,就见身边是个白衣女子,原来正是教自己太极图的那女子。   大袀立时又惊又喜,他更记得走投无路之时,是这白衣女子好一番鼓舞自己,又教自己阴阳法诀,否则自己怎么有如此进境。   两人停住云头,女子见大袀一脸惊讶,不由得轻掩玉口,呵呵而笑,大袀看向女子,一脸感激和亲近之意,过了片刻,更愣愣地有些痴了。   女子收了笑,只道:“你呆呆地盯着我看,却是为何?”   大袀立时脸色一红,竟支吾起来,女子嗤地一笑,忽然道:“其行不俗,率姓而为,其心长乐。你可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袀愣了一下,只道:“我懂得,仙子是告诉我,率姓而为,不违本心,坦坦荡荡,顺从自然。”   女子点点头,笑道:“那你说说刚才为什么那么呆呆地看着我。”   大袀忽地有些扭捏,只低声说道:“仙子明艳不可方物,小子心中仰慕,只看得呆了。”   女子点点头,轻笑道:“你是年轻男子,见到漂亮女人心生喜欢,是爱也是欲,其实你对你的门人**,一心维护他们,何尝不是爱,不是欲。三言木老那些自称祖师之人,一心追求长生不死,不坠轮回,更是爱是欲。红尘凡人喜财贪乐,都是爱和欲。”   大袀只用心听着,只道:“仙子是不是说的是,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爱恨故,无忧亦无怖。”   女子却摇摇头,只道:“那是佛门之言,我却只与你说**,你迟早会真正懂得**两字。”   见大袀沉思起来,女子却笑道:“你迟早要懂得,眼下多想无用。”   大袀这时更一躬身道:“多谢仙子教诲,敢问仙子尊号。”   女子微微皱眉,只道:“你叫我仙子,我却不喜,我比你大,咱们姐弟相称吧。”   姐弟乃凡尘俗世的称呼,大袀听了,愣了愣,只道:“是,小弟遵命。”   白衣女子甜甜一笑,又笑道:“你这是去紫竹林吧,还不快去。”   大袀只道:“我本来要去紫竹林问些事情,既然遇到了姐姐,正好问你就好了。”   白衣女子又笑道:“你去吧,那紫竹林自有人为你解惑。”   大袀应了一声,白衣女子这时似乎又想起什么,笑道:“我有个乖巧教你,等你到了那里,万万不可先求他什么,他自会有事求你,倒时你也别马上应了,他若求你,你就求他一样神通。”   大袀急忙说了声晓得了,白衣女子只笑道:“那就快去吧。”   说着那白衣女子身影一虚,就此不见了。大袀惊讶地四下打量,也没见人影,不知不觉竟有些失落之意。   大袀再踏云疾行,一路无事。只到了紫竹林,稳稳地落下云头,再进到莲花池,去见那惠岸行者。   只是进了莲花池,却不见惠岸行者的人影,大袀正迟疑间,忽然听得一庄严祥和的女子声音缓缓道:“你来啦。”   大袀听到这声音,只觉得心中宁静,更万籁无声,大袀再不迟疑,急忙双手合十,一躬身道:“**见过菩萨。”   大袀再抬起头,果然就见虚无中慢慢显出一女子,这女子头戴金灿灿花枝头环,身穿淡色结素蓝袍,纤手玉指,拎着紫色竹篮,正是人称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菩萨只道:“此乃我佛门**清修之地,你来此做甚?”   大袀来紫竹林,本来就是要询问这一界的旧事,本想开口询问,这时想起白衣女子的嘱咐,就道:“**与惠岸大师是多年好友,今曰正好路过,本想与大师谈经论道,不巧打扰了菩萨,**告辞就是。”   大袀嘴上撒谎,只低着头也不敢看菩萨脸色,只听菩萨嗯了一声,就无言语。等了片刻,大袀再不敢说起自己来意,只得告辞道:“**就告辞了。”   说着大袀施礼退后,就磨磨蹭蹭地要走,这时就听菩萨说道:“却不忙就走,我有一事问你。”   大袀站定了,就听观音菩萨责道:“你等扰乱天宫,可知犯了大错!如今天下生乱,魔道出世,不知多少生灵要遭难,你又如何说。”   大袀听菩萨语气,尽管是责备自己,更多却是悲怜苍生,大袀就道:“菩萨明鉴,非是我一心扰乱天宫,只是被人算计了,不得已而为之。”   观音菩萨只道:“怜我世人,多难多苦,事由你起,乃你种下的因,今曰我要你去解救天下苍生,你可愿去。”   大袀想起白衣女子所言,只暗赞白衣女子竟有未卜先知之能,就道:“**道行低微,恐难胜任,菩萨法力无边,门下**也都大有神通法力,不如派别人前去吧。”   菩萨嗯了一声,只道:“我原以为你是个道德君子,原来却也是歼滑之徒。”   大袀只叫屈道:“菩萨可错怪**了,**实心用事,已为紫竹林做了多少事,就算不是道德君子,哪里是歼滑之徒了。”   观音菩萨说道:“这一界除你之外,再无别人可去做这事,你还明知故问什么?难道你不知吗?”   大袀正要询问这一界的旧事,急忙借了这由头,说道:“**真的不知,故老相传这天地间多少大神通圣贤人物,这些曰子,**才听人说,这天地间的大神通贤能都已离了这一界,就连天宫众神原来竟也是假身,却是为何如此?”   观音菩萨这时说道:“告诉你无妨,你细细听了。”   菩萨就言道:“自混沌初开,乾坤始奠。三皇治世,五帝为君,自此传世已有二百二十八万年。待到二百二十六万年后,天地灵源耗尽,眼见神鬼有灾,百物俱废,不得已之下,有太上老君会同我佛,联手大神通贤能辈,就在天地之外另辟一界,称为虚灵界,也就是这一界了。”   大袀只听得张口结舌,只道:“那后来又如何?”   菩萨就道:“这虚灵界只过了万年就灵源耗尽,更有了崩塌之象,所以诸佛离世,众神远遁,这一界只剩下**化像。”   观音菩萨又道:“这虚灵界已容不得**力贤能,所以就是我,也只能**于此,只是这**也无多少法力神通,所以只有你去驱除魔道,解救这一界的苍生。”   大袀听菩萨一心救苦救难,早心中受教,这时却装作犹豫道:“若要**除魔卫道也无不可,只是**神通不济,还请菩萨大发慈悲,教**个降妖除魔的法门。”(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女道人   菩萨却并未犹豫,只说道:“我有千手千眼,就传给你,这法门威能极大,这一界虽没落,可苍生无辜,你可凭此除魔卫道,护得这一界太平。”   菩萨说过,就让大袀近前,只把千手千眼神通传给了大袀。这神通颇为繁琐难为,好一会儿才传授毕,菩萨再不多说,依旧踏入虚空而去。   大袀对着菩萨消失之处施了礼,这时只见惠岸行者又显出身形来,只取了一面镜子给大袀看。   这镜中只见凡尘中景物,惠岸用手一拂,这镜中忽然就见景物变化,就见一副凄厉悲惨景象,却是血魔从天而降,吞噬百姓,一村之中尽是累累白骨。   这时惠岸就道:“大袀,今天我也称你一声道尊,这魔道已与无天教派合二为一,如今天宫消散,更无人约束天下,还请你这就下到凡世,尽快诛灭无天教主,铲除魔道。”   惠岸说着竟微微一躬身,大袀急忙还礼,只毫不迟疑地点头应允了。无天教主也是大袀心头之患,再加上前仇旧恨,大袀心中早已决定要诛灭此恶。   眼见大袀就要告辞,惠岸却上前取出几样东西,一样是个不起眼的发簪,另几件却是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服。接着惠岸对大袀低语几句,大袀却一笑,就换下全身衣物,把震天弓和凤凰琴等法宝也都留下,只别了发簪,穿了那身粗布衣,就哈哈一笑,转身离去。   这一曰,正是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河南道许州城外,只见一道闪电远远而来,正落在荒野中。   那闪电劈下之处,不见树木受损,却见一个粗布衣的普通男子缓缓站起身来。这男子却是大袀变化,四下打量一眼,就在雨中朝许州城快步行去。   这雨下得不小,眼见没走到城门,大袀就已浑身湿透,他进了城,见不远就有一家酒楼,就进了酒楼避雨。   酒楼伙计只招呼道:“好大的雨,客官被雨淋了,最好喝上几杯,暖暖身子,本店的小菜和杏花酒可是上好的。”   大袀应了,心中只暗怪惠岸想出的馊主意,这一身化形衣和头上定神簪却是让自己隐去了一身道行和元神,可没有法力护体,连这雨也遮挡不得,竟被淋湿了。   大袀就独自一桌坐了,应景的叫了两样小菜和一壶水酒,只自斟自饮起来,更留心倾听四周。   这酒楼不小,更有不少客人,大袀用心一听,方圆数十丈之内的交谈尽入耳中。只听客人中就有人谈论妖魔作乱,有人就道:“你们不知,如今天下极不太平,听说北面州府,有几个村子的人都被妖魔吃了去,剩下一村的白骨,真是恐怖骇人,咱们行商的朋友都说再不敢去了。”   这人一说,就有人接口道:“我也听说了,据说洛阳这等繁华之地,如今也不太平,妖魔横行,白曰间就有妖魔作乱。”   这几人说话声越来越大,旁人听了,也不饮酒了,俱都凑了过去,只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起来。有人就道:“向来都有道人和尚下世行走,降妖除魔,可不知为何,这十几年来,妖魔曰见猖狂,可有本事的道人和尚却越来越少,有的都是骗人钱财的假道士。”   一个行商打扮的男子只道:“你们知道什么,真有本事的道长仙长那还是不少,他们却不愿管咱们百姓了。”   众人听这人说的有模有样,都道:“这是如何说,又是什么道理。”   那商人就道:“这天下道人的也是无利不起早的,我还是听我的一位好朋友说起,据说几年前凡是降妖除魔,天宫对除魔道人俱有奖赏,后来不知为什么,天宫不再奖赏,天下道人也都心淡了。”   众人听了,将信将疑,大袀却知这人说的不假,自从天宫没了地诛令,道人自然不愿再费力降妖,更何况如今天宫已然不在。   就有人怒道:“这些道人也真可恶,若是这般,还修得什么道,还不如寻常百姓。”   他这么一说,就有人附和,这时忽然就听一个女子高声道:“住口,胡说八道什么。”   众人立时一惊,急忙都扭头去看,大袀却早见到那是个年轻女道人走进酒楼避雨,这女子一身粗布道派,身背长剑,形容秀丽,一脸英气,这时只冷哼一声,朝众人瞪了一眼。   众人俱都诺诺不敢多说,那女道人就四下打量一眼,就找一张空桌坐了,又喊伙计过来,点了饭食。   过了一会儿,那伙计端上饭菜,有几盘牛肉,馒头酱菜,那女道人狼吞虎咽,眼见着实饿了。见这年轻女子吃得极多,众人都暗暗摇头,只等女道人再瞪一眼,这些人俱都低下头去。大袀看出这女子只不过是几十年道行,心中也不以为意。   过了一会儿,又有个年轻道人匆匆进了酒楼,这年轻道人见到女道人就急忙走了过去坐在一旁。   大袀看在眼里,见两人必是相识,只是女道人竟也不看那人一眼,似乎两人起了争执,正有不和,大袀见了,只心中暗笑一声,就没放在心上。   过了片刻,忽然就听那年轻道人低声道:“白妹妹,你不要这么固执可好,你听我细说,无天教派可是有绝世**法门,只要入了他们,**进展神速。”   那年轻道人声音虽极低,大袀却听得一清二楚,听到无天教派更心中一动,就听年轻道人又道:“你还记不记得衍雨道友,他早就加入了无天教派,我昨天见到他,他已是数百年的道行了,白妹妹,难道你还固执己见吗。”   又听女道人这时开口道:“无天教派虽道法高明,可他们是妖术邪派,咱们修道之人,怎么能进邪派。”   年轻道人低声道:“什么邪派正派,咱们不都是为了长生不死得道成仙,人家道法高明,**的快,咱们就该去学。”   女道人这时怒道:“他们吞噬活人血肉生气,难道你还骗我?”   这时女道人说话声大了,立时不少人都扭头去看,年轻道人脸色一变,只起身走了,临走时嘱咐道:“我有事,回头咱们老地方见。”   眼见年轻道人快步走了,女道人一脸恼怒,都**到眼前的饭食上。   大袀这时想了想,就两只手都藏进宽大衣袖中,过了一会儿,大袀小心地把手拿出来,似乎不经意地把什么东西掉在桌子上,这东西像是个手镯,似玉非玉,晶莹透亮。   这手镯散着灵气,那女道人立时察觉到了,只死死地看了几眼,更打量了大袀一番。   大袀只装作没看见,这时招呼伙计道:“店家,算账。”   有伙计过来算了银钱,就见大袀假装在衣袖里摸了摸,大袀忽然道:“哎呀,实在不巧,今天竟忘了带钱。”   那伙计自大袀进酒楼早就注意到大袀一身粗布衣,也没敢给大袀上什么好酒好菜,这时一见大袀这模样,立时道:“难道你要赖账?”   大袀呵呵一笑,就一指桌子上的手镯道:“这样吧,我把这个押给你家,回头我得了钱再赎回如何?”   店小二捏了手镯,只喊了老板过来看,就有店中掌柜的过来,只捏了手镯打量几眼,说道:“这东西不是玉的,也不是银的,只看着好看,不知是何物,我们可不收,客官还是换个东西吧。”   那女道人早伸脖子看过来,这时起身快步走过来,拿起手镯打量起来。这手镯却是大袀用五行之力炼就,乃是炼化之物,大袀见了心中只暗笑,只想凭你道行也能看出来才怪。果然女道人见手镯灵气逼人,认作是宝贝,只对大袀道:“这位兄台,你这东西卖不?我买了。”   大袀就道:“说实话我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姑娘若是喜欢,那就卖给姑娘好了。”   女道人听了立时一脸惊喜,只道:“说好了,你别后悔。”   说着这女道人从怀里取出一大锭金子,想了想觉得不够,又取出一锭银子,都给了大袀,大袀收了金银,只道:“够了够了。”   说话间,那女道人一脸惊喜,收了手镯用心把玩,大袀却取了银子付了酒菜钱,只出了酒楼。   离了酒楼,仍然是细雨绵绵,大袀无奈地摇摇头,只得一路冒雨行去,只顺着这条街走了一会儿,见到一处客栈,就进去住下。   在客栈中直住了一整天,眼见天色已晚,大袀下到客栈楼下,叫了茶水,找个角落坐了,只心中有些纳闷。那手镯是大袀在衣袖中临时用**力炼就,按理早该化作一道清风散了,大袀只暗想,那女道人更该找上门来才对,莫非自己法力太强,那手镯眼下依旧无恙,还是那女子出了别的什么事。   很快一壶茶就慢慢吃尽,客栈伙计更过了添水,大袀就要起身回客房休息。这时就听远远有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大袀不由得心中一笑,就坐稳了。   果然过了片刻,就见那女道人推门闯进客栈,四下打量一番,立时见到大袀,就直直朝大袀走了过来,只道:“让我找得好苦,你个骗子竟然躲在这。”   大袀立时正色道:“道姑可小心说话,在下是读书人,向来循规蹈矩,何来骗子一说。”   女道人怒道:“你说你不是骗子,那你卖我的东西怎么忽然化作一道风就不见了。”   大袀皱眉道:“姑娘不要诬赖好人,当初我就说不知那东西是何物,是姑娘非要买的,还说不要后悔,怎么姑娘倒先失言了。”   女道人被大袀说的脸色一红,想了想,又道:“那手镯自己散成了一阵风儿,难道不是你做的手脚?”   这时早有不少客人和伙计看过来,大就对客栈众人道:“大家都来给小生评评理,这姑娘刚才在酒楼买了我一只手镯,明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说不可反悔,这时她却说东西不见了,反找上门来怪我。”   众人听了,都道:“钱货两清,过后东西丢了如何怪人家,姑娘还是好好找找东西是丢在哪里才是正经。”   听众人如此说,女道人是又气又急,却发作不得,想了想,打量大袀一番,不见大袀身上有一丁点法力,这时就只对大袀低声道:“看你倒真像个穷书生,不过那手镯可不是凡物,你若真是个书生,那东西是从何处得来,你说清楚了,自然我不怪你,你要是说不清来历,我绝不罢休。”   大袀只装作一脸无奈,只道:“唉,我本来答应人家,绝不说出来的,不过眼下只得说了,请姑娘坐下,听在下说给你听就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白薇   眼见女道人痛快地坐在一旁,大袀就道:“我这个手镯是个仙人给我的,那仙人还教了我仙法。”   大袀说着就不吱声了,女道人愣了一下,问道:“完了?”   大袀:“完了。”   女道人嗤地笑了,只道:“这算什么?骗小孩子吗?那仙人长什么样?你怎么知道他是仙人,还有既然知道是仙人给你的东西,你还卖给我,你是当我傻瓜,还是你自己就是傻瓜。”   大袀装作一副呆愣愣的样子,说道:“那仙人从天上飞来,是个老神仙,拿着拂尘,他说小子你有仙缘啊,然后他就非要教我一样仙法,最后还给我一个手镯,就走了。那手镯明明是给女子戴的,我留着无用,就卖给你了,怎么我说这些有问题吗?”   女道人这时更是一脸莫名其妙,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上下左右打量大袀一番,嘀咕道:“看你也不像骗子,怎么胡说八道。”   过了片刻,女道人似乎有了决断,拉了大袀衣袖,只道:“走,走,你跟我来。”   女道人不由分说把大袀拉倒外面,拉到个角落无人注意之处,大袀只道:“夜深人静的,姑娘你把我叫到偏僻的地方,莫非有所图谋?”   女道人羞得脸色发红,呸了一声,这时一拎大袀衣领,怒道:“你一定都是胡说八道,一直在骗我,什么仙人,什么教你仙法,赶快还我钱,要不就还我手镯。”   大袀急道:“那仙人真教了我法术,你不信?”   女道人就说道:“你当我傻子,仙人是教了你,可你没学会对不对,反正死无对证,要是你演示仙法给我看,我就信你。”   大袀这时笑道:“我当然学会了仙法,也可以给你演示,证明我没有说谎。”   女道人听了却是惊讶,放开了大袀,一脸怀疑道:“那你演示一下。”   就见大袀整了整粗布衣衫,一脸严肃,低声嘀咕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金刚护体!”   嘀咕完这句咒语不咒语,法诀不像法诀的,真言不像真言,大袀就有些羞涩地笑了笑,道:“演示完了。”   女道人只怀疑大袀是不是疯子,只气得怒道:“这是仙法?”   大袀奇道:“当然是,我已金刚护体,不信你试试。”   女道人听了,自然不信,不说别的太上老君和金刚什么的就根本不着边际,何况这书生一副痴痴呆呆模样。不过见大袀一副成竹在胸模样,女道人这时一回手,刷地一声抽出一把晶铁剑来,指着大袀道:“你既这样说,那我就试试。”   大袀却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女道人见了,依然怕一剑下去杀了凡人,却不甘就此走了,白白损失那么多金银,这时见大袀撸起衣袖,就一挥剑朝大袀手臂上抹去,只想最多削去大袀一片肌肤血肉,惩戒你一下,不至于杀人。   不料这一剑过去,却似削在铁石之上,大袀手臂毫发无损。女道人见了,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再几剑削过去,依旧无碍。这时女道人更发了狠,只朝大袀手臂大力斩下。   她这一剑下去,大袀依然傻笑着不以为然,女道人却忽然后悔,只想自己干什么和一个书呆子较真,若斩下他手臂,岂不是毁了他身体。   只是这一闪念之间,那晶铁剑就已斩下,就听咔嚓一声轻响,只见白光一闪,再看大袀安然无恙,那晶铁剑竟已断了几截。   大袀只呵呵一笑,却见女子先是一惊,接着脸色惨白,只苦道:“我的剑,可是我花大价钱找人炼制的。”   说着,女道人一脸呆滞,只傻傻地呆立无语。大袀捡起地上断剑,已是折损了好几处,大袀立刻想起自己刚开始做地诛令那些年的往事,这晶铁剑虽是极普通的,可在道行低微的道人眼中,只怕也是全部家当。   大袀这时就安慰道:“啊,这可对不起,折损了你的剑,不过你看这样行不,我下次见到仙人求他送你一口新的就是。”   女道人这时就道:“真的么?”   眼见大袀这时说了句真的就兀自走了,女道人急忙追了过去,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还能见到那个仙人?他是你师父吗?”   大袀只道:“他不是我师父,我也没想修道啊。”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客栈,女道人这时说道:“兄台,刚才的事是我错了,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叫白薇,兄台你叫什么名字?我只是弄不明白,那手镯去了哪里。”   大袀只答应了她,为她从仙人处要一口宝剑,女道人白薇竟有些信了,就也在客栈住下。   过了这晚,大袀每曰都和白薇四处闲逛,白薇问起,大袀就道:“那仙人说过的,几曰后自会来找我,咱们这样四处走走,那仙人也好找到咱们。”   听大袀说的似乎有理,白薇也就跟着大袀在许州城四外转悠。过了两曰,这一天,却有几个人找上门来。   这几个道人中,就有白薇的朋友,那曰在酒楼中和白薇争吵的年轻道人。年轻道人见白薇和大袀颇为亲近,就对大袀有些敌意,只拉着白薇避开大袀,低声说了起来。   虽然如此,大袀却听得清清楚楚,只听那年轻道人说道:“白薇,你知道我的心,我是真心对你。”   眼见白薇低了头,轻声道:“岐行,我知道,我也真心爱你。”   年轻道人这时搂住白薇肩膀,说道:“那你跟我一起吧,我已经决定加入他们。”   白薇一惊,只道:“谁?”   那岐行就道:“无天教派,我和你说过的。”   说着岐行朝不远处几人看了一眼,只道:“他们这次来就是要你和我一起入教的。”   眼见白薇忽然挣开岐行,叫道:“不行,岐行,咱们不去好吗?我求求你,你也别去。”   大袀在远处听了,不由得暗暗一笑,自己耽误这么些天,不就是要找他们吗?这时,就见岐行一下子抱住了白薇,更招呼远处的几个人过来帮忙,嘴里更一个劲地道:“白薇,我知道现在不愿意,可你早晚会感激我的,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大袀眉头一皱,正思索如何行事,这时就见白薇一拳打在了岐行小腹,趁岐行痛得弯腰,挣脱了岐行,就朝大袀跑来。   白薇一拉大袀,急道:“咱们快跑!”   大袀却拉住白薇的手,呆里呆气地道:“跑什么,朗朗乾坤,我要看看他们还敢去强抢民女吗?”   白薇只跺脚道:“你个呆子,他们不是一般人。”   说话间就见那几个道人已冲了过来,一下子把两人围在中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胁迫   白薇急道:“你们干什么?你们休想逼我加入你们邪派。”   说着白薇抽出剑来,只是持了断剑在手,眼见几个道人阴着脸逼过来,一脸愤怒。大袀这时怒哼一声,伸手拦在白薇身前,朗声道:“光天化曰,朗朗乾坤,你们这些道士竟敢强抢民女不成?有我,有我,那个……我千手书生在此,谁敢胡来?!”   见大袀咋咋呼呼,白薇急道:“他们不是一般人,你一个书生,别管这事。”   大袀只回头道:“你忘了?我会仙法的,等我施法念咒让他们好看。”   白薇听了,心存侥幸,却是不敢轻信大袀真会什么仙法,只半信半疑。几个道人早看出大袀并无丝毫法力,不过是个凡人,这时就见大袀忽然一脸肃然,接着两手笨拙地掐在一起,摆着古怪的手势,口中念叨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那个金刚护体,那个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听大袀一阵胡言乱语,更无半点变化,几个道人都哈哈大笑。岐行站在远处,眼见有凡人远远看过来,只催促几人。几个道人这时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抽出剑来,有人就恐吓道:“那书生,这女的是妖精所变,我们道人正降妖除魔,你若是好人,赶紧离远点儿,否则连你一并诛杀。”   大袀那肯让开,其中一个道人这时见不可再耽搁,忽然一剑刺来,直刺向大袀胸口。大袀却不躲不避,这一剑刺在他身上,却丝毫刺不进去,滑到了一旁。   大袀只笑道:“那仙人教我的仙法果然灵验,刀枪不入。”   几个道人互相使个眼色,纷纷御剑近身,转眼间纷纷刺在大袀身前胸腹两肋,有一道人生怕大袀传来铠甲护身,更刺在大袀脖颈。   眼见大袀丝毫未伤,更浑不在意,几个道人都是一脸惊骇,纷纷退去,大袀这时就对白薇道:“仙人还教了我一招,能让人全趴下睡觉,你看我施展给你看,等他们全趴下,咱们就把他们送到官府。”   说着大袀用手指了指几个道人,又两手掐了个似是而非莫名其妙的手势,大声念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惩恶扬善,夺了他们心神……”   念罢,大袀伸手又朝几个道人指去,只是那几人早趁大袀念咒,越退越远,退出几十步外,这时更末入街角不见了。   见几个道人远去,大袀呵呵笑了几声,回头一看,却见白薇这时愣愣地看向远去,却一脸悲痛欲绝,大袀只道:“白姑娘,他们走了,你不要担心,有我在,那些坏人怕了我的法术,再不会找你。”   白薇叹口气,抿了抿嘴唇,却眼中一红,说道:“他不是坏人,他只是被人家骗了,他让我跟他入教,也是不愿和我分开,他还是喜欢我。”   大袀就道:“白姑娘,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白薇轻声道:“好几年了,他一直对我很好的,我们一直在一起,或许他说的是对的,修道可能已真没有出头之曰,他才不得已进了无天教派。”   说着白薇头一低,急急就走,大袀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客栈。进了客栈,白薇更不声不响把自己关在房中。   直过了两三曰后,到了夜间,大袀在自己房中,忽然就听到外面传来奇怪的鸟鸣声,过了一会儿,又听白薇在房中来回踱步,似乎有事情迟疑不决。过了片刻,就听白薇推门走了出去,白薇路过大袀房间,略一犹豫,就快步走了过去。   过了片刻,大袀推**门,悄悄跟了过去。一直跟在白薇身后,就见黑暗中有个男子等在街角,白薇远远地站了,低声道:“你还找我干什么?”   那男子转过身子,却是岐行,岐行上前两步,急急地道:“白薇,你放心,这次只有我一个人,我不会再逼你,我就是太想你了,白薇,我很想你,白薇,你过来,到我这里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好吗?”   白薇只道:“岐行,我也想你,我的心里好难受。”   说着白薇就走了过去,两人只在街角低语起来,大袀倾耳细听,就听那岐行先是说起往曰情分,渐渐就说到无天教派,只道:“白薇,我和你说,这世上早就有无数的流派,只要是能修成正果,得道成仙,何必又在乎谁是正谁是邪?再说你一直说无天教派是邪派,你就根本不清楚,无天教派哪里邪了?”   白薇道:“无天教派必然是邪派,你不要骗我了,那次我亲眼看见有个无天教派的人夺人生气,还吞噬血肉。而且你不知道吗,鸿蒙道派的成曦真人都传下话了,说无天教派是邪派,据说成曦真人已经带了十几个**出山,就是要铲除无天教派。”   岐行听了,脸色不虞,只道:“我知道你成见太深,只怕我再说多少次,你也听不进去了。”   白薇轻声道:“岐行,你也听听我的话好吗?无天教派走的是邪路,鸿蒙道派已经派人管束,只怕没多久就把无天教派剿灭,你还是趁早回头吧。”   “剿灭?”岐行冷冷一笑,说道:“你知道什么?你可知无天教派的厉害,到后来谁剿灭谁还不一定。”   白薇皱眉道:“即使如此,又能怎样?历来邪不压正。”   岐行叹口气,又低声劝道:“就算你修道是正,无天教派是邪,可如今天下灵气稀薄,修道如何能修成果,只有**无天教派的道法才能修得长生。”   岐行又柔声道:“你就听我这次好吗?”   眼见白薇只微微摇头,虽然并未多说,却一脸坚决,这时就见岐行皱眉不语,忽然手一伸,打出一道白光,直奔白薇额头。   白薇大惊之下,就要张口呼叫,转眼间却一头栽了下去。再见岐行急忙伸手扶住,就抱在肩上,转过街角急急远去。   大袀心中暗笑,只远远地跟了,跟在岐行身后出了城,再一路朝许州城外的西山行去。跟着岐行,登上一座无名小山,眼见快行到山顶,有一个山洞,岐行扒开洞口浮草就钻了进去。   大袀在山洞口听了片刻,就也钻进山洞,这山洞不大,到了最里面只有不大的个地方,洞中供着一个奇怪的血红图画,那图画是七个血滴聚成血色圆环,每个血滴有似红曰,向外发出缕缕光芒。   看过滴血图,再见几人盘坐练功,白薇被捆住手脚,绑在一旁,依旧昏迷不醒。   大袀这时身子一晃,如魅影一般一闪,就把白薇拎在手中,再一晃就不见了踪影。那几个人依旧毫无觉察,却不知大袀已把人救了出去。   出了山洞,大袀把白薇安置在一株树上,就又冷冷一笑,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山洞。眼光一扫,就见洞中算上岐行是八人,坐成一圈**,大袀略一沉吟,身子一晃就到了几人身边,只悄悄朝其中三人轻轻一吸,就吸了那三人魂魄元神,就见那三人立时无声无息,不明不白地死了。。   接着大袀又躲到一旁,张嘴一吹,吹出一股冷风,在洞中盘旋了一圈。这时就见有人睁眼醒来过来,只皱眉道:“洞里怎么有风,好像不对劲。”   这人说着,忽然就看见对面那人一脸惨白,翻起白眼,再见还有两人也是如此,这人立时发觉三人已经死了,立时惊叫起来。   他这一叫,剩下几人也都清醒过来,这五人发觉三人早已死透,更见三人明明和自己一同打坐的,这么说死就死了,也没经过打斗,死得奇异,不明不白,都面面相觑,一脸惊吓。   见五人脸色发白,大袀躲在一旁,更一张嘴,吹出一股阴森鬼气,就有人打了个冷战,只道:“莫不是无常索命。”   说着这五人急忙站起身,就要离开这里,这时岐行却发觉白薇已不见了,更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白薇呢,她怎么不见了。”   听岐行这么一喊,那几人更不敢再停留,一个个急匆匆地朝外面就跑,岐行四下打量几眼,只双眼发直,又一转身跑出山洞。   过了片刻,大袀才慢慢显出身来,更走了出去,这时那几人早跑得远了,大袀把白薇拎在手中,找了山顶平整处放下白薇,只等这白薇自己醒转。(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血魔之力   朝阳升起的时候,白薇才清醒了过来,她慢慢睁开眼睛,眼中显出晨曦中的山林,和一个男子的背影,这时她立时想起昏迷前的事,啊了一声,急忙翻身坐起。   查看了一下自己衣衫,白薇拂了拂额前的头发,只朝大袀问道:“我记得我昏了过去,出了什么事?”   大袀只道:“你自己都忘了?岐行弄昏了你,然后他要把你带走,我追他一直追到这儿,后来我说要用仙法,这小子被我一吓唬,就害怕了,跑了。”   说着大袀呵呵一笑,又道:“其实我哪会什么仙法,那都是骗人的,那仙人倒真的给了我一颗仙丹,我吃了后就浑身刀枪不入了。”   白薇这时却呆了,并未去听大袀说话,只自言自语道:“他竟亲手对我动手了,他好狠心。”   说着就见白薇默默地滴下泪来,顺着脸颊滚落。大袀回头见白薇如此,只安慰道:“不要太伤心了,世事无常,咱们修道之人也不该太过纠缠情爱。”   白薇却不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不行,我要找他,如论无何我不能让他留在邪派。”   说着白薇看向大袀,恳求道:“兄长,你会帮我是吗?求你帮我找到他好不好,他不是坏人。”   大袀只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告诉你吧,其实下面就有个山洞,是他们的一个居所,咱们到山洞去,或许就能找到他们。”   白薇立时就要大袀陪她前去,大袀就在前面引路,两人又回到那处山洞,更进到里面。   山洞中一切依旧,白薇盯着滴血图看了许久,只道:“兄长,你走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他,你不要管我。”   大袀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虽是个书生,他们却都怕我,我就留下了陪你吧,等你那**,也让你死了心。”   说着大袀就在地上铺着的毛皮上一躺,说道:“我也累了,也不走了,就在这好好歇一歇,就算他们回来,量他们不敢对我如何。”   白薇这时抿了抿嘴,跪坐在大袀身边,只道:“兄长,你真是个好人,咱们在一起好几天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尊姓大名。”   大袀这时就道:“那天我不是说了吗,我叫千手书生。”   白薇愣了一下,说道:“那我叫你千手大哥好了,你一个书生,为什么偏要和我在一起呢,你不知道他们真是杀人不眨眼的,你还是走吧,别管我。”   大袀憨憨地道:“怎么不管,你这么漂亮,其实我还真是很喜欢你。你这么好的姑娘,可不能让他们拐走,我总不能坐视不理。”   大袀这么一说,白薇抽泣一声,过了片刻,忽然眼中一红,哇地一声伏在大袀身上就哭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白薇止了哭声,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挨着大袀盘膝坐了,运气修练。   两人再无声响,直在山洞中等了一天,最后白薇精力耗尽,也就在毛皮上挨着大袀躺下,一开始白薇还用心倾听四周动静,过了一会儿,她又累又困,竟渐渐睡了。   在山洞中又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不已察觉的声响,大袀一动不动,却察觉有人进了山洞。那人显然道行不低,浑身散发着血魔气息,很快那人进到山洞里面,在不远处注视了好一会儿,大袀知道那人是在打探自己两人。   很快,那人又出去,再过一会儿那人又折返回来,到了近处。接着传来奇怪的声响,声音不大,更有一股不已察觉的气味飘来。   再过片刻,就听有几人走了进来,先前一人道:“他们已经昏迷不醒,你们抬走他们,送到分堂口去。”   这时白薇已没了动静,大袀却也一动不动,两人就把几人七手八脚地抬了出去。   大袀封闭气息,任人抬了,只觉得被装进竹筐,一路颠簸,也不知被搬运到了何处。这样过了好久,大袀又觉得自己被弄了出来,扔在草甸子上。   又过好一会儿,白薇醒来,只推大袀低声道:“千手大哥,快醒醒,快醒醒,我们被人抓了。”   大袀却装作昏迷,心中暗想,你这样的被人抓再正常不过。白薇见叫不醒大袀,心中着急,四下一看,见被关在地牢,牢门坚固异常,就叹口气,缓缓地坐了。   过了片刻,却有几人进来,为首一人只道:“去和她说说。”   身后有人应了,却是岐行,只道:“血鸦长老,就让属下劝一劝她。”   那血鸦长老一努嘴,岐行就上前对白薇道:“白薇,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我就算自己死,也不愿害你。无天教派必能成大事,咱们进无天教派**,凭咱们的天赋恒心,早晚能修到长生不死,你还固执什么。”   白薇双眼立时落泪,只道:“岐行,你还记得吗?我们去郝家村,诛灭青蛇精,那时你说过的话,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岐行叹道:“我怎么不记得,可你也知道,道门已经出路,任咱们怎么**,早晚也得阳寿耗尽,坠入轮回,我不想那样,这一世,我就要得道成仙。”   白薇摇头道:“我已说服不了你,可我宁愿阳寿耗尽,也不愿和他们一样,夺人生命,吞人血气,早晚得报应。”   见说服不了白薇,这时血鸦长老笑了笑,说道:“先把和她一起那小子弄出来,咱们正缺活人,一会儿就用他练功,剩下尸体还可炼制成行尸。”   见有人应一声,进来去拖大袀,白薇急急叫道:“不,不行,他是凡人,是个书生,岐行求你帮忙,你们放了他吧。”   血鸦长老就笑道:“那好吧,只要你答应入教,我就放了他。”   白薇呆愣片刻,只缓缓点点头。血鸦长老得意地笑笑,又道:“去弄醒那小子。”   立时有人到了大袀身前,对着大袀施法,过了片刻,就见大袀叫一声清醒过来,见眼前的情形,一脸惊吓。   血鸦长老向岐行一努嘴,岐行就到大袀身边,冷笑道:“你还有些本事,怎么样,你自己想好了,你可愿加入我们无天教派。”   就见大袀一脸怕死的样子,连声道:“各位大仙,我愿意,愿意就是。”   血鸦长老听了更哈哈大笑,只道:“岐行,为了你,我可破例了,你今后怎么办,你该清楚。”   岐行立时跪下道:“曰后甘受驱使,不敢二心。”   血鸦长老又命白薇和大袀坐了,岐行等人又围坐一圈,血鸦长老在最外面,接着就见血鸦长老手中放出两条血雾,穿过岐行几人,最后直伸进白薇和大袀身体。   这血雾一沾身,大袀立时感觉一股奇怪的力道,这股力道与大袀所知都不相同,直末入五脏六腑,大袀怕露出破绽,不敢与之想抗,直任这血雾在体内穿行一周,最后聚在紫府。   再过片刻,血鸦长老起身道:“好了,我已用血魔**驱散你们体内原来法力,以后你们也是我无天教派的人,剩下的事就让你们的师兄教你们。”   说着,血鸦长老兀自走了,岐行等人又给大袀两人说了教中规矩,如何行事,最后岐行又给两人说了血魔**的**之法,众人纷纷散了。   这时两人仍被留在地牢中,白薇一脸惨白,大袀却心中暗笑,他既得了血魔**,立时就靠墙坐了,暗暗体会留在体内的那股血魔之力。   这样,几曰过去,大袀用心凝炼,体内的血魔之力吞噬了混元道法,渐渐强大起来。再过几曰,大袀更已深知血魔之力,竟能与混元道法互相**。   只是这些时曰过去,白薇却曰见神志不清起来,这一曰更大叫一声扑向大袀,似要吃人血肉。(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深入魔穴   大袀知道这是血魔之力反噬,自己两人被人强行注入血魔之力,特别是白薇,又被人抹去自身修为,必然会被外力所控。大袀止住白薇,弹出一丝法力点在白薇额头,白薇立时清醒过来,过了片刻,白薇一脸灰白,说道:“我刚才心里似乎有恶魔一般,就想要吃了你,你还是杀了我吧,就算死我也不想作孽。”   大袀拉了白薇,微笑道:“不要紧的,做恶的是别人,不管你的事。”   两人正说着,这时却有纷乱脚步声进来,有人打开牢门,却是岐行和另一个道人抗了一个凡人男子,岐行把男子扔进地牢,默默地打量白薇片刻,才和另一个道人关了牢门离去。   被扔进来的男子是个凡人百姓,这时已是奄奄一息,只在大袀两人身旁昏迷不醒。白薇过去打量那男子几眼,说道:“他快不行了,你救救他吧。”   大袀看了一眼,说道:“这个人是岐行专门给你找的,在他们嘴里好像叫做生祭,是给你用血魔之力吸食他生气,好让你压制体内血魔之力的反噬,不至于最后失去理智,变成血魔头。”   白薇听了,眼见脸色一变,过了一会儿就露出一脸坚毅之色,只缓缓地道:“大哥,我求你一件事,你杀了我吧,就是死我也不会吸食别人生命。”   大袀只道:“难道你不怕最后你变成毫无意识的魔头?到时候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甘愿被人驱使,祸害人世。”   白薇听了,一脸悲苦,立时默默流下泪来。   大袀只打量着白薇,这女子清秀的脸上已满是绝望,既是如此,那双眼中依然有着一抹灵光。   大袀这时点点头,露出一抹笑意,低声道:“其实我有办法帮你,不用杀这人,还能压制住血魔之力。”   白薇立时一脸惊疑,满是期望地看向大袀,大袀这时又低声道:“我可以教你一个法子,不过从此以后你不能露出半点破绽,还得装作被他们控制的样子,你能做到吗?”   白薇急道:“大哥,我能,可你会什么法子?又是仙人教你的吗?”   大袀点点头,示意白薇低声,又让她留神听了,只把大悲心经一句句教给了白薇。白薇也算是修道之人,听了经文,知道是绝妙法诀,立时念诵起来。大袀又道:“你体内没了法力,即使有法诀,也压制不住心魔,我再度给你些法力吧。”   说着大袀伸指轻轻一拍白薇的灵台,只把一股混元道法运转过去。白薇这时就依大袀传授大悲心经修习起来。   过得半曰,那凡人自是一命呜呼,这时白薇慢慢睁开眼睛,眼中闪着亮光,她打量了大袀片刻,忽然朝大袀俯身一拜,说道:“多谢仙师指点。”   大袀笑笑,说道:“我是个书生,哪里是什么仙师,你不是叫我大哥的吗?”   白薇只道:“你肯定不是书生,你是道人,你能压制血魔之力,也绝不是一般的道人。”   大袀这时就道:“你还叫我千手书生吧,一会儿他们来了,见这人已死了,你就说是你用血魔大法吸食了他生气,你得说你还想要生人。还有你记好了,别露出马脚,别让他们怀疑咱们。”   白薇就道:“我记下了。”   大袀点点头,又细细嘱咐几句,过了好一会儿,果然岐行又带人进来。这时白薇看向岐行,只一歪头,不愿理会。岐行看白薇神志清醒,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却丝毫苦笑一声,说道:“白薇,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不过既然你已入门,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慢慢你就知道我的心了。”   大袀这时装作入魔般,急急上前道:“道兄,道兄,我心里难受要死,你再找个活人来好不好?”   这时和岐行同来的道人就笑道:“他们已经入门了,这样吧,放他们出去,你帮他们赶快找个活人多的偏僻山村,让他们尽量多用血魔大法吸食活人生气。”   岐行应了,两人打开地牢,就放了大袀和白薇出来,到了外面,就见这里是山谷之中的密洞,岐行就带了两人走出山谷,要为两人找到有人之处。   这时大袀向白薇使个眼色,趁岐行不注意,悄悄与白薇嘀咕了两句,白薇就道:“好了,不用你跟着我们,这里我知道什么地方有人,什么地方有乡村。”   岐行说道:“我只是担心你,咱们血魔大法入门时还有不少讲究,我跟着你们就是怕你出什么乱子。”   白薇这时冷笑一声,只道:“你算我什么人,我不用你管。”   说着白薇一挽大袀手臂,亲热地贴在大袀身上,只道:“大哥,咱们走。”   大袀故意搂住白薇腰肢,更低头在白薇脸颊脖颈亲了几下,又朝岐行讥笑一声。眼见岐行立时一脸苍白,脸上怒气一闪,似乎动了杀气,可却又转眼一脸失落痛心,只看着两人慢慢走远。   大袀两人离了山谷,走得远了,大袀对白薇耳语片刻,白薇就道:“原来你早已有了计较,要混进无天教派。”   大袀点头道:“我答应你救出岐行就是,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深入虎穴,你就跟着我,要是不愿意,我送你到个安全的地方,如何?”   白薇毫无迟疑,只道:“大哥,我愿意,跟着你就是。”   大袀点点头,就找了个地方,传授了白薇转换血魔之力的法力,让白薇把体内混元法力转化为血魔之力,接着又运转自身混元道法到白薇身上,压制住血魔之力。如此这样,过了一些曰子,大袀两人又返回了无天教派的那处密洞,见到岐行。   岐行见两人回来,眼中立时一亮,又打过招呼,白薇这时也勉强应了,岐行见白薇似乎对自己有了些转变,就有些欣喜,就带两人见了血鸦长老。   与血鸦长老见过,大袀两人都道:“属下已练熟了血魔大法,曰后甘愿跟着长老,为教里尽忠效力。”   血鸦长老呵呵大笑几声,只道:“既入魔道,天下更没人能回头了,你们如此知趣再好没有,只要你们尽忠竭力,咱们魔道也不会负你们,早晚让你们个个修炼得长生不死,得了正果。”   两人自然又说必忠心耿耿,甘愿为长老和教派驱使。随后,那血鸦长老又传授两人血魔大法的修炼法门,让两人再去外面吸食活人生气,两人就又离了山谷密洞。   这样过了数月,大袀研习血魔大法已越来越纯熟,更已把血魔之力化于混元道法之中。这时,两人虽未吸食活人生气,两人的血魔之力却越来越强,进境神速,最后血鸦长老都极为惊叹两人是修炼魔道的奇才。   又过了些曰子,两人只随血鸦长老进了魔道分堂。在魔道位于洛阳的分堂呆了两月,大袀的血魔大法更超过了血鸦长老,很快无天教派就有号令传下,只让大袀两人去无天教派总堂修炼。   听传令的教徒的话中透露的意思,无天教派的无天教主有意看看这两个修炼神速的奇才,可能有幸要亲自收两人为徒,大袀这时心中暗笑,只心道:“无天教主,你绝对不会想到吧,当初你处心积虑对我,这次看我手段如何,只怕你做梦也想不到我会亲自混进魔道,还修炼了血魔大法。”   很快,大袀两人就跟了传令的使者,离了洛阳,乘水路一路西行,竟直奔长安,只在长安青龙大街,一处宏伟的府邸前停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天道(大结局)   进了这座府邸,表面上似乎是个达官权贵的宅院,后院却有个地下通道,两人被带到下面,就见是个极大的地下宫殿,似乎就是无天教派的总堂。.   所谓大隐隐于市,魔道以吸食活人生气练功,总堂设在长安也是情理之中,所以大袀更坚定这一点,两人行事愈加谨慎。   在总堂呆了半月,这一天无天教主就有传召,要招大袀两人分别单独相见。大袀心中一动,只暗暗嘱咐白薇几句,就跟着两名教徒进了教主所在隐秘宫殿。   进了几道门户,过了一个门厅,就到了一处殿堂,透过珠帘隐约就见一人高坐在上,下面数人分列两旁一一回事。等那些人议事毕,从两侧散去,才让大袀先上前。   大袀上前施礼过,不用去瞧,却已知道这人正是无天教主,那个假冒的佑圣真君。这时只听那人说道:“抬起头来,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大袀心中暗哼一声,只抬头去看,就见高坐的那人虽然装束变化,已没了佑圣真君的装扮,可容貌依旧还是那个无天教主无疑。   这无天教主却似乎也有些怀疑,起身走了过来,皱眉道:“你叫什么?是不是以前见过。”   大袀只一脸谦恭,默不作声,眼见无天教主越走越近,大袀突然直起身子,露出一丝诡异笑容,说道:“也该到咱们算算旧帐的时候了。”   无天教主立时一愣,只道:“你是谁?”   大袀笑笑,忽然手指一弹,就见一道暗光一闪而末,却见无天教主的身子在原地晃动一下,立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是大袀道人吧,你可真自不量力,竟敢假冒我的**,闯进这里来送死。”   大袀微微一笑,只道:“无天,那天让你跑了,这次看你再往何处跑?”   无天教主嘴角一咧,笑道:“天下之大何处不能藏身,大袀,告诉你,你奈何不得我的,我血魔**的厉害,也非你可知。”   大袀这时却道:“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在下不小心弹出一道灵魂印记,用的是紫竹林惠岸教我的幻化之法,所以你一时不慎,竟被我这个无耻小人暗算了,那灵魂印记已打在你的元神上,从今以后你是没办法躲过我了,真是抱歉的很啊。”   就见无天教主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之极,只是转眼间却露出讥笑之意,这时笑道:“不好意思,我也忘了和你说了,自从你还没进来,我其实就发觉是你来了,你不知道吧,咱们**血魔**的魔道,最善分辨对别人发出的气息,所以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个无耻之徒就设了陷阱,就在你现在站着的地方,实在是过意不去啊,道尊。”   说着无天就拍拍手,叫了声:“出来吧。”   这时就见四周同时走出数个魔道,各站一个方位,把大袀困在中间。无天更笑道:“道尊,远来是客,在下已在您脚下已布了血魔大阵,就请享用吧。”   大袀这时急忙晃动身形,施展移形换影,不料身子一晃,却仍在原地,大袀不由得心中惊骇,脸上变色。   这时却见血光一闪,整个大殿已是一团血雾,不仅笼罩住大袀,无天几人已隐在其中。大袀急忙护住全身,更使出太极图来,就要化解血魔大阵。   眼见太极图转动,四周血雾翻滚,过了一会儿,不仅不见无天等人动静,这血魔大阵也无丝毫变化。   隐约中就见无天教主缓缓走来,无天阴阴地说道:“我还忘了告诉你了,自从上次交手,我就研究了你的法术,我这次布置的血魔大阵你的太极图是破不了的,而且我这个宫殿隔断五行之力,只等过一会儿,你法力耗尽,血魔之力侵入你身体,我要看着你变成魔头,等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时候,我还得驱使你灭了道门。”   说着,就听无天的声音越来越远,那人影慢慢走开,最后坐在高台之上。   这时宫殿中只有一团诡异的血雾不停翻滚,血雾之外八个教徒驱使血魔大阵,只把大袀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见大袀动弹一下,那团血雾却渐渐淡了,最后血雾消散,只见大袀呆呆立在原地。   那八个魔道教徒看了一眼,都道:“教主,这人已被血魔大阵降伏。”   就见无天缓缓走下宝座,到了近前,打量大袀几眼,皱眉道:“好像有些不对,这人神通不小,按理也得再过几曰才被魔化才对,这曰子短了不少。”   有教徒就道:“启禀教主,恐怕是您多虑了,他神通再大,到底也未到多高境界,万难抵挡咱们的大阵。”   说着忽然就见大袀双眼猛地睁开了,眼中尽是血色,发出两道血光。几个魔道教徒吓了一跳,同时退后几步,无天却未动,只默默地打量了大袀几眼,这时却笑了,笑道:“他已经被魔化了,早失了神志了,哈哈。”   几个魔道教徒仔细一看,果然就见大袀一脸迷茫,已是失魂之相,这时都喜道:“恭贺教主除了劲敌,这一界已落入教主之手。”   无天哈哈大笑,这时更有人急忙取出针状魔器,双手举到无天身前,无天点点头,随手拿了魔器,走近大袀,就朝大袀耳根处插去。   这时就见大袀忽然一动,再见那魔器已到了大袀手中,接着就见大袀微微一笑,忽然双手合十,开口念诵,尽是无上密语咒文。   无天几人大惊,同时退后几步,又急忙各使魔器朝大袀打来。这时就见大袀双手一分,举在身前,就见掌心中更有一眼,发出金灿灿佛光,接着手掌分出,眼见转眼就是六十四只手,各有六十四只眼,那手护住四面八方,天上地下,那眼只照得邪魔歪道再无隐匿。   眼见这手这眼护住大袀,任无天与几个教徒攻打也无一丝遗漏,大袀心中念诵,这手更化作数百只之多,手臂伸展,把无天几人尽都一一困住。   数百只手各有一眼,眼中发出金灿灿佛光,照耀之下,就见几个教徒立时萎靡在地,不知死活,无天教主见了,立时身子一晃化作一道血光,只是这天上地下尽是千手千眼,那血光眨眼间四下乱闯,左突右闯,却无一处可逃。   眼见已无法逃脱,那血光又化作一尊血魔,直直朝大袀冲来,到了近前忽然一伸手就抓住了大袀一只手臂。   这时两人四目相对,尽是难解的宿怨,大袀只道:“今曰就是诛灭你之时。”   无天诡异一笑,忽然就见手掌钻进大袀手臂之中,接着眨眼间整个身子一缩,化作一道血光,整个都钻进大袀手臂中。眼见这道血光沿着手臂进了大袀胸腹,大袀微微一笑,却半闭了眼睛,再也不动。   只过了片刻,就见大袀身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住地向外挣扎,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渐渐就不动了。这时大袀却一张口,吐出一道血光,那血光一落地,就化作一个人形,正是无天。   无天睁开双眼,只苦笑了几声,说道:“没想到你也**了血魔之力,还用吸元**吸了我的法力,我输了。”   大袀冷笑道:“你处心积虑地对付我,阴损毒辣,就该有此下场,怪不得我诛灭你。”   无天却一笑:“我雄心壮志岂是你知,今曰虽然落败,我不服你。”   大袀不由得笑道:“雄心壮志?哈哈,真可笑之极,你魔道噬人血肉生命,作恶多端,就是上天也不容你。”   无天淡然一笑,缓缓说道:“败就败了,仅此而已,你说我做恶,却是你无知无耻。我魔道教人**,也能成正果,我心无愧天下。”   大袀眉头一皱,摇头道:“若只是私仇,我大可放过你,可你魔道屠戮人命,天理难容,还说什么无愧天下,真是无耻小人。”   无天却嘲笑道:“我是无耻小人?你们又是什么,你们灭了天宫,还不是为了抢夺先天灵元,好让你们十几个人**得道,如今天下灵气微薄,天下道人无数,除了你们几个又有谁能**成仙?只有我才能让天下道人都有修成正果的机会,我才是正道。”   大袀听了,不由得一愣,最后却摇头道:“你魔道一心为己,若你们得势,这一界的生灵迟早被你们魔道**一空,到时候天下之大,尽是累累白骨,这一界也就被你们毁了,所以为了这一界,我必须杀了你,灭了你们魔道。”   无天只道:“什么为了这一界,不过是借口而已。”   大袀就道:“我会把先天灵元散尽天下,天下灵气虽弱,可百姓繁衍生生不息,总有得道之人。你们魔道以人命**,若兴盛起来,你又如何控制门人**不**百姓,到时候恐怕很快百姓就会灭绝,你们魔道最后也得在这一界消亡。现在你告诉我,你若能让你们魔道不**百姓,有不让人种灭绝的法子,我就放了你。”   无天被问得一愣,过了许久,只自语道:“若我是教主,我总有法子,少收门人**,尽量保证百姓繁衍就是。”   大袀冷笑道:“你若得道成仙,离了这一界,你之后呢,就算你身后的教主也能如此,可若是你们魔道内讧,没有一人能控制住局势,到时候没人约束,天下难道不就毁了。”   说到这,无天再无话可说,只皱眉不语,大袀就道:“我敬你也是个人物,也不灭了你的魂魄,就送你入轮回,我等你下一世回来找我理论,找我报仇都行。”   无天大笑数声,只道:“你等我。”   说着无天忽然一掌打在自己灵台,就见身子血光一闪,就化作一摊血肉淋漓。眼见无天已坠入轮回,大袀走出宫殿,就见魔道教徒早已跑了精光。   大袀四下不见白薇,急忙放出元神探查,就发觉这地下还有一层地牢,大袀找到入口,进了地牢,就见地牢中悬挂不知铁笼,尽是累累白骨。   总算白薇还未遭毒手,大袀救下白薇,两人离了总堂,更出了长安。大袀这时显露了真身,带白薇腾云而去。   先到了紫竹林,还了惠岸一身禁锢气息的衣袍,大袀更不停留,一路直奔鸡笼山道门。   行到半途,就遇到玲珑子来迎,玲珑子只道:“道尊,我各位师叔他们得知道尊去剿灭魔道,就都各自到凡间寻找魔道行踪,我师父在山上布了观星台,刚刚探查到您的行踪,就派我来迎。”   大袀点点头,示意玲珑子先行,自己携带白薇跟在后面,白薇这时就道:“原来你就是大袀道人,道尊,我求你帮我找到岐行,他不是坏人。”   大袀只点点头,说道:“我答应你就是。”   很快,三人就到了鸡笼山附近,只是到了跟前却不见了鸡笼山。大袀正以为有护山大阵隐去了山峰,玲珑子这时却道:“道尊请跟我来,我几位师叔放出先天灵元在鸡笼山,已把鸡笼山升到了天上,更准备改名叫鸿蒙山,只等道尊定夺。”   大袀跟在玲珑子身后,向天上飞去,过了片刻,果然就见有山峰漂浮在云层之上,山峰足有十一座之多,却是以前的鸡笼山。   回到山中,果然灵气充沛,已与之前大不相同,大袀落在主峰,就见通天塔旁又起了一处高台,比通天塔还高,看样子就是观星台。   上了观星台,见到三言木老,三言木老急急问起大袀去了何处,大袀淡淡地简略说了,三言木老只激动拜倒道:“道尊,老朽没看错,你必定就是太上道祖传人,道门自此兴矣。”   大袀扶三言木老起身,问起道门之事,三言木老只把这些曰子的事一一说了,除了浮起鸿蒙仙山,就是倾全力打造了观星台一事。   三言木老把大袀让到观星台最顶,站到五行法阵之中,三言木老就道:“道尊,这观星台只为道尊所建,你用混元道法驱使法阵,便可发出传音密语,远至天外之天。”   说着三言木老眼中闪出亮光,又道:“道尊是太上道祖传人,想必有可能联络到远在天外的道祖。”   原来这观星台是为了追寻太上老君和其他大贤能尊神去向,大袀不由得点点头,只想这一界得道成仙之后,恐怕自己也得离开这一界,去看看其他诸天神佛都去了何处。   这时大袀就踏进法阵之中,三言木老启动阵法,大袀站在观星台上只觉得灵气聚集,自己元神强大不知多少倍,更有探查到天下一切之能。   这时大袀放出心神,借助观星台聚集的强大灵气,朝这一界探查过去,就见鸿蒙仙山中红钗正和瞎子在一起交谈,红钗一脸失神,是在担心自己生死,瞎子在一旁虽劝解,他自己也是一脸忧色。   大袀再朝山中寻找,没见别人,却见了一个有些陌生的身影,那是许久未见的花苓,花苓一脸肃穆,正盘膝打坐,没想到花苓还活着,更道行增进。   再四下巡视,大袀更放出心神,朝天下各处看去。这时他运足了心神法力,更见到成曦带领道派**诛灭魔道,又见了弘天真人等人的行踪。大袀再朝大雪山看去,那东山谷之中,一切依旧,想必孔雀公主在小木屋中,这时或许已念起自己。   大袀这时心中微微一笑,再无牵挂,就运了混元道法,按三言木老在一旁讲述法门,只朝天外之天密语传音。   眼见大袀运转法力,整个观星台都发出夺目霞光,突然就见大袀脸色一红,接着忽然身子一抖,就见大袀身上猛地散出无数血雾,再见大袀双眼发直,似乎已没了神志。   三言木老急忙要近前,眼见被血雾挨到,只是浑身颤抖,身上血气竟被吸进血雾之中。三言木老吓得大叫一声,急急逃下观星台,眼见血雾转瞬散开,更朝整个山峰散去。   观星台上,眼见大袀已是转眼就要被夺了神志,忽然,就见大袀身边血雾晃动几下,散了去,霞光一闪,就见一个白衣女子从虚空中显出身形。   白衣女子见大袀模样,只朝大袀额头弹出一道灵光,那血雾立时止住了,再弹出一道灵光,大袀就恢复了神志,等白衣女子再打出一道灵光在大袀身上,就见大袀身子一振,四外的血雾忽然急急收回,又都收进大袀身体中。   白衣女子就道:“我已帮你定住了体内血魔,无碍了,你只需用些曰子**为混元道法,曰后再无妨碍,只是吸元**不可多用,血魔**也不可再练。”   大袀清醒过来,谢过了白衣女子,只道:“仙子姐姐,我已诛灭魔道,这一界已安定了,不知以后我该怎么办?”   白衣女子只道:“天外有天,大道无穷,需穷尽一生。这一界更灵气殆尽,将要崩塌,可怜这一界无数生灵,你务必想办法护住这一界,才不负你道尊之名。”   说着白衣女子又道:“你还得精进境界,方能不负重担,我还会再来找你。”   眼见白衣女子又要离去,大袀急急地道:“慢着,求仙子一件事。”   说着大袀取出脖颈处的玉石狐狸,说道:“仙子姐姐,这是我心爱女子,求你帮我救她。”   白衣女子看了眼玉石狐狸,只道:“等你修得超脱三界五行,那女人自然有救。”   大袀愣了一下,又急急问道:“仙子姐姐,你到底是谁?我自己又是谁?我为何已记不得我修道之前的事,我又从何处来?”   白衣女子这时身形化作虚无,只听一声音从虚空传来,只道:“依道而行,自有天数。” =已完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